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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金主宛若一个智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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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是没了解过他,现在有些担心自己前途难测。如果他不高兴可以随时把我甩开,而我现在还没感觉都他对我更上心。
都他妈是唐琛的锅。
我打电话想骂他一顿,他始终不接,可能是把我拉黑了,这孙子。
遇见华翡新老板的那天晚上是在一个高级会所里,人都喝得差不多,岑明姗姗来迟。
可能是珠宝界大拿们的聚会,但大拿里都喜欢鸭子这件事让我大吃一惊。我对面那个四十多岁油光满面的男人正搂着怀里的人摸来摸去,被摸的孩子看着二十出头,一张脸臊得通红。
只能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看着还是有些……别扭。
岑明长得和新闻里差不多,嘴角歪着的时候有莫名邪气。这么说吧,如果电视剧中唐琛长得像坏人,那岑明长得就像大Boss。
完全可以和唐琛组成邪门歪道二人组。
扯远了。
话说岑明刚进来后就被闹着要罚酒,喝了几杯后就坐在戴岳对面打量他,这种情节我了解啊,商场上竞争对手表面上和气实际一说话暗藏杀机,你来我往互相损一顿,再见面还是“呵呵我们是朋友”。
对我来说这只是无数个在应酬中度过的最为普通的一晚,岑明和戴岳说了几句,我没仔细听,回过神的时候就见戴岳拍了我一下。
“去陪岑老板喝几杯。”
这也没什么,但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心里特别慌,就像是当初我妈带我上车离开家,心跳得很快,像有大事儿要发生。
我倒酒的时候手抖,酒杯跟着晃,强撑着给岑明递过去,眼看着酒杯从他手里滑了一下洒在他身上。
酒杯啪地碎了一地。
房间内突然安静了下来。
漫长的沉默。
岑明首先哈哈笑了两声:“没什么,没什么,手有点儿抖,你们继续……我去换衣服。”
我还在莫名慌张,抬头去找戴岳的时候,他也不见了。
手抖得越来越严重,在一个人过来搂上我的肩的时候我突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脑子里全都是当时撞车的画面和车祸现场的脸。
以前调侃人长得丑会说这张脸是什么车祸现场,现在这四个字我见都见不得。我一口气跑到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压抑得还是觉得呼吸都困难,吸进再多空气都是徒劳,浑身都没了力气。
突然间失态成这样,我已经懒得考虑后果是怎么样了。我和戴岳的关系太不正常,他都不屑于和我吵架,我知道自己身份是什么,但底线是不能被当成玩具一样扔给别人。
打车回到家后我心跳还是过快,喝了杯水,冷静了很久,才感觉好了一些。
将近凌晨两点的时候戴岳才回来,我坐在只透着月光的客厅里无比清醒,甚至觉得这是我人生中最清醒的时刻。
“你今天做得很棒啊。”戴岳又是那种语气。
我听不出他在说反话就是傻逼。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总不至于告诉他我又突然想起了车祸的恐惧。身临其境,呼吸急促,痛不欲生。
明晃晃的灯亮了起来,我闭上眼躲避光,再睁开眼时下巴已经被他捏在手里。
“你怎么了?”他身上有酒气,但同样清醒。
我艰难地吐出“放开我”三个字,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
“没什么。”
“你这张脸不是整的吗?明天去做个手术,整成别的样子。”
听他的口吻好像是给萝卜削个皮似的,我深呼吸了几口,试探性地问:“我说过我喜欢你,你真的想让我再动手术?”
听起来没什么因果关系。
像我们这种关系再说喜欢也十分搞笑。
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病,但他语气坚定。
“我给你预约医生,最好的那种,只是做一个手术,整成什么样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想看见你顶着这张脸了。”
在我觉得他只是半夜抽风的时候,他给助理三哥打了电话,可怜三哥可能老婆孩子热炕头正睡着觉,就要听戴岳发疯。
我刚顶着这张脸没过几年,如果换新的会更不习惯,更何况再怎么动刀,皮囊底下始终是秦真心。
他认不出。
也正常。

98。
早上天阴沉沉的,开启了雾锁迷城的游戏副本,感觉自己瞎了。
可能有大事儿要发生。
自从上次戴岳说给我预约整形医生已经过了几天了,今天本来是要飞韩国,中午时接到戴岳电话,让我在家等他。
他开车载我到酒店楼下。
上了楼,进门后我发现我不该和他上来的,力气没他大,被他用手铐所在床上后,我握了握自己的左手。
语气十分冷静。
“戴岳,我发现你好像有病。”
他不置可否,只在一旁整理衣服,刚才挣扎中狼狈动手,转瞬又成衣冠禽兽。
这个酒店套房好像还是他妈情趣房,墙上帘子一掀开上面都是皮扣锁链之类的,我脑补出几种结果,排除掉他是强迫我整容,剩下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给我找了个新炮友。或者是新的金主。
但无论来的是谁都一样。
事实是我就这样被他铐在这儿了。
他在镜子前整理好自己,向我走过来几步,平静道:“只是陪睡一次没什么大不了,我以为你会习惯。”
“你就这么对喜欢你的人?”
他侧头:“喜欢我的人很多,我没有必要为他们负责。”
“你呢,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我想拖些时间,只能抓住一个话题不放。
但他显然不想和我说太多,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平静地看着我。“我喜欢什么人,和你没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没关系?如果你喜欢的是我,如果我是秦真心?”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你不是。”
既然这样,过去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好承认的,我该在这之前治好戴岳的病的。
我两个手都被拷上,拿手机打电话很艰难,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学脚趾拨报警电话。
我实在是想笑,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我听见自己镇定的声音。
“我能知道是谁么?”
要是唐琛,还比较好办,毕竟他不好对我们纯洁的革命友谊下手。
戴岳闭上眼,不一会儿吐出个名字。
“岑明,你见过的。”
“为什么?你欠他公司钱了?把我当喜儿抵债?我也不值钱啊。”
“你不用问那么多,一会儿听话就行,对了,别想着做什么傻事儿,你还欠我很多钱,你和公司解约违约金我给你付的。”
就我那合同付违约金也付不了多少钱,但我知道一会儿要是伤了或无意间捅死人我是要坐牢的。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还是等戴岳走再用脚报警吧。

99。
报警失败。
戴岳走后不久岑明就进来了。
一见是我,还很惊讶。
“怎么是你?李飞星?”
我应该不能火到他那里去,他能听说我名字,我也很意外。
“戴岳说要给我送份大礼,我还以为是什么,原来是你这个说不定都被玩烂的骚货。”
他坐在床边十分遗憾。
我心累,闭上眼睛不想说话。
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什么也没听进去,直到感觉衬衫纽扣被解开才睁开眼。
竟然要来真的?
我他妈什么都不知道呢!
他怎么就把我给了岑明,他们之间有什么肮脏的PY交易?
坐在床边的人还在风凉地说着:“没看出你还挺三贞九烈的,怎么,不开心啊?”
“没有的事儿。”我动了动胳膊,笑,“就是被铐着不习惯,可能一会儿没办法好好服侍您。”
岑明想了想,挑眉,“别想着套路我,我现在放了你,一会儿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按理说这种事儿习惯了就好,成年人之间打个炮以示友好,可我对别人实在是只想吐。当初住院时也有一个男医生对我很是照顾,要我当他炮友,时不时撩骚,被我义正言辞拒绝了后,上班就躲着我了。
我也再没见过他。
而说回现在,我感觉自己像少看了好几集电视剧,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怎么也想不出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可我早该知道,戴岳这段时间就是不正常的。
好像是对我彻底放弃了,表面上相安无事,要知道这种“无事”就是最大的问题。
我以为能多点儿时间拉近一下我们的关系,没想到他却根本就没有那个打算。
看来他在纠结过后还是遵从了内心,选择了他的秦真心,觉得我这种靠整容出道的艺人对他的真心来说是一种玷污并且根本就不配。
有很多时候,真正到了这一点上,才恍然大悟。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可这时候再后悔或是想补救就已经晚了。
去他妈的秦真心啊。

100。
在岑明碰我的时候我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感受到凉气。
恶心想吐,挣扎扭捏的姿势太难看,干脆装作死鱼。
岑明好像也没什么兴致。他可能觉得自己的“大礼包”不该是我。
戴岳没给他准备个旺旺大礼包就不错了,还有什么可挑的?
我在想一会儿一定要提醒他戴套多戴几个,如果他很细的话我就捡了便宜。这个时候再想太多没有必要,我想如果我无情无义,可能对于这件事的发生不会有任何感觉。
胸口沉闷得让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岑明开始脱衣服,然后我听到了电话铃响。
不是我的。
是他。
眼前突然有一线生机。
他不耐烦地接了电话,刚说了几句就蹭地站了起来,说着“在那等我”就出去了。把扒光了的我晾在床上,他也挺棒的。
应该还不到半分钟,很快地,门再次被推开,我想这个时候如果来了顶替岑明的人,那我才真是无话可说。
很巧的是,来的是唐琛。
他带着一脸笑容走到床边,上下扫了我一眼,啧啧两声:“世风日下,你怎么能不穿衣服呢?”
我真是想骂脏话,但我的理智告诉我眼前这个欠日的人十分有可能是来救我的革命战友,于是我忍住了,只是别开目光不去看他。
然后他就过来把被子掀开盖在了我身上。
我谢谢他八辈祖宗。
他手里拿着档案袋,我感觉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真,他抖了抖,继续对我微笑,笑得我发毛。
“你笑够了吗?”我眯了眯眼:“岑明是你调走的?快把我放开。”
“是我。”唐琛继续笑:“虽然我觉得没必要这个时候进来打断他的好事儿,但我听到了这个消息后实在是太兴奋了,简直是迫不及待地想进来看你,你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吗?”
档案袋发出哗啦哗啦声,我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但无外乎就是我的身份被发现了而已。
被他知道也没什么。
“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觉得你很像秦真心,后来,你叫我唐右琛,我小时候的名字,之前那个假真心都没这么细致。你猜我前段时间不见了,是去哪儿了?”
“别废话了你就说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就可以了哔哔那么一堆是想等岑明回来?”我不想应付成堆出现的智障,说道:“快把我解开。”
“你就这么容易承认了?可我的调查很麻烦的。我先是找到了你父亲,哦,现在应该说是你亲生父亲的下属,然后就查到了当年老李家只有一个孩子,那么,你这个户口本上多出来的人,是怎么来的?老李同志不肯承认你是他的私生子,说你是他的儿子,那他大儿子是怎么死的?”
“车祸,八年前一场车祸,真巧啊,真心也是那个时候死的。”
“想要做到这些,造假,钻法律空子,掩盖死者身份,把一个人救活,等等等等,朝廷里没有人,很难。”
“我查了姓秦的官员,很不巧就查到一个落了马的,一查之下才知道这位情妇遍地,有名有姓的有,没名没姓的也有。”
“于是我有了个大胆的猜测,先前看见邹姨时觉得她有气质,如果,她是秦落马包的二奶……”
我打着哈欠听着实在是困,天气阴沉所以脑子都跟着沉,只得平静地问:“是我是私生子你说够了吗?”
“没有。”唐琛可怜兮兮:“你就不能听我把这些精彩分析说完吗?”
“……”
“真心母亲的身份成谜,或许连戴叔都不知道,难怪当初老太太一直不同意,其实老人看人还真是准的,以后可不能不信……”
“麻烦你快点儿说。”我绝望脸。
唐琛笑了声:“如果说你是秦落马的私生子,那么就有些棘手了,我总不能去监狱里拿他的毛发,但我看了新闻后才知道,原来他还有个儿子,正室夫人生的,儿子。”
是当初我妈和那个女人先后怀孕,后来他娶了那个女人而已。
我很少听我妈讲这些,她说自己不能没有钱,为了优渥生活当小三也未尝不可。她对我小时候轻描淡写,只大讲特讲她终于想通了不想要钱离开摇钱树带着我和戴岳爸艰苦奋斗的日子。
“然后呢,你找到了真宝?”我还蛮想知道他下落。
唐琛露出一抹愤恨神色,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冷笑了几声,“找到了。”
没被他打死真是幸运啊。
“你还记得我把你带回家住的那晚?我怕你唾液里有酒精,血里也有,影响DNA检测结果,所以每种都取了样,哦……除了精液……”
“……”
“巧的是,你和秦真宝的亲权指数大于99。99%,这简直是太神奇的一件事……”
“是神奇神奇唐琛你最棒了你简直就是唯一看破真相的小学生能不能先把我锁打开?”妈的说的像我不知道结果一样。
除非秦真宝是她妈和别的男人生的,不然我们是亲兄弟这点我根本就不怀疑。虽然我们长得只有一点相像,性格也很大差别,但这种血缘关系不可分割,冥冥中只感觉到亲近。
不过我发现当我提到真宝时唐琛的脸色总不是很好,我问:“真宝现在在哪儿?”
他冷笑一声:“死了。”
“别开玩笑他过得好吗?你从哪儿找到他的?”
“你对你这个亲弟弟倒是好,那你哥呢?你就忘了你哥?”唐琛估计是想自己不痛快的时候也带上别人。
于是准确无误地捅了我心窝。
看我这样子,他也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突然,眼前一亮,目光落在不远处水壶。
“……我真不敢想象戴岳知道了会是什么样,不过我想,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他扭头对着水壶招手,晃了晃手里的档案袋:“能听见我说话吗?要不要,过来看一眼亲子鉴定的结果,和……真心整容前的照片?”
“你把车祸现场还给我!”我只听到了照片两个字,对着唐琛吼。
他耸了耸肩,好像爱莫能助。
茶几上水壶是红色的,一闪一闪有红光,如果唐琛没驴我,那多半是针孔摄像机。
而戴岳不知道是在哪个房间内看到了这些,或者如果有录音设备,他甚至听完了全部的对话。
一想到这,我浑身发颤,唐琛好死不死地还在旁边感叹:“会不会已经崩溃了?说起来还真的有些值得同情啊……”
“你现在能把我放开吗?”我不死心地打算最后问一句。
唐琛苦笑:“我只是顺来了门卡,谁知道你这里还需要钥匙……”
“……”枉费我忍了这么久听你哔哔。
傻逼!

101。
唐琛进来时根本就没带上门,只是虚掩着。
这个时候门开了,我看见失魂落魄走进来的戴岳,好像灵魂都被抽走了似的,整个人脸色苍白,双目无神,走到床边掏出钥匙打开手铐,又调头走出去了。
看都没看我一眼。
唐琛不解:“他丫的这不正常啊,我以为能看到堪比黄金八点档的狗血家庭伦理大戏……”
我被铐住的手一抽一抽地疼,尤其是左手,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这个样子,我也跟着有些茫然,回想起之前的闹剧,可能彼此是需要时间好好冷静。
我的身份证虽然扣在他那里,但我想他应该不会拦着我了。
好在很多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往的种种如今回想也极不真切,我想不只是戴岳,我也有这种恍惚感,好像今天的唐琛从来没出现过,好像戴岳根本没有听到这些话。
但他应该是……听到了吧?
不然也不会那个样子。
我穿好衣服要走,唐琛很不开心:“这就走了?”
不然还在这睡一觉?
出去时没见到戴岳,唐琛问我要不要去找他,万一再出了事儿。我想应该……可能……大概……不至于,他不能自残,就让他冷静一下也好。
出了酒店门,一个身材挺拔的年轻人站在车旁,我一眼认出他就是秦真宝。
三年多未见了,他更成熟了,唯有眼神依旧冷冽。
我走过去,叫了一声:“真宝。”
“上车。”他看起来没什么表情。
我感觉我可能是有点儿怂了,在自己弟弟面前竟然也感觉到有些压力,主要是他神情太阴郁,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不亚于当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里的冯老师。
但唐琛很屌,还在后座上不停叨逼叨。
“你来干什么我让你来了吗?”唐琛问:“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让你给我开车你板着脸丧不丧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灵车漂移。”
“你够了。”我有气无力,想起来这人的嘴和小地雷艾煦有一拼。他俩不会是亲戚吧?
真宝没有说话,和以前一样少言寡语……等等,是比以前更话少了,整个人身上透露着一股沧桑,说真的,挺像长途司机。
唐琛哔哔了全程,最后到了他家,我上次就是从这地方出来的,还有些印象。
下了车,秦真宝说道:“你这段时间就住在这,不要乱走。”
唐琛叫:“你凭什么?这是我家!”
“听到没?”秦真宝盯着我问。
我:“……”
我的弟弟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在线等。很急。

102。
不是我不想在唐琛家住,只是唐琛太吵了。以前我只觉得他话多,现在是真他妈话多。
秦真宝对这个家很熟悉,好像有种比唐琛还熟的错觉,唐琛生无可恋地把自己关在卧室里说要给我们兄弟二人单独相处的时间,可以前我们就没什么话,如今更是许久未见,并不需要相处叙旧。
他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打开,又拿了瓶矿泉水,走到沙发旁扔给了我,随后坐在沙发上动作一气呵成……我感觉这不是我弟,说好的亲情感应都喂了狗,但他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变化,带着有些沙哑的声音问:“你回国干什么?”
“给老李治病……”
“治病就要去卖身?”
“你说话注意点素质。”
“不是卖身是什么?当三流小明星四处给人陪酒被老板包养今天陪这个明天陪那个的?”
“……”
见我不说话,秦真宝也沉默了下来,只能听到他吞咽啤酒的声音。
他擦了下嘴继续问:“你以后想干什么?”
“……不知道。”
好像一直紧绷着的弦断了,一下子找不到方向。
生活中再狗血的事儿,当人冷静下来后,其实也不过如此。什么夫妻脸测亲子鉴定原来是兄妹,什么老婆出轨对象竟然是我亲爹,当时只觉得狗血淋头,生活无望,若冷眼旁观,只会觉得世事皆茫然。
之前和戴岳的闹剧已经收场了,无论他信不信我。至于明天该在哪,问明天吧。

103。
晚上做了一个又一个梦。
醒来后都记不得了。
梦里的感觉还留在胸口,像是扔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听到自己再也没办法拿回来时的怅然若失。我从小到大弄丢过很多东西,就算有的找回来了,可再回来的感觉却不一样,不像是自己的了。
我告诉过自己丢了就不要了,这样看起来才洒脱。
可那种烦闷的情绪堵在胸口堵在喉咙堵在四肢百骸,沉重得几乎要压断我脊梁,等我反应过来时不禁吼了一声。
“秦真宝你丫下去。”
他这什么睡姿?整个人都要骑我身上了!
他迷迷糊糊地揉眼睛,再睁开眼时一瞬间又恢复了那种说不出的冷酷。
这孩子活得是多不容易啊,刚睡醒就要装逼。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反差萌还挺可爱,我现在才感受到这种血缘关系加持。
至少把秦真宝美化了五十个百分点。
他坐起身语气正经:“我睡觉姿势有些奇怪,抱歉。”
“没事儿。”作为善解人意的大哥哥,我出口安慰。
他没理我,下了床往外面走,我掀开窗帘想吸一口今天新鲜的霾,低头一看,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看不清车牌号,但有一种那是戴岳的直觉。
心咯噔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看见了楼下秦真宝穿着运动服跑步,跑到车旁边被突然出来的人拦住。唐琛家住的低,我能看见,那确实是戴岳。
不知道他们怎么聊的,然后秦真宝就动起了手,这时候外面人很少,秦真宝打得好像十分用力,看得我胆战心惊,只能拉开窗户喊:“别打了!”
戴岳靠在车门上十分狼狈,秦真宝理都没理我,打完后继续跑步去了,我也是佩服他的运动精神。
唐琛揉着眼睛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门框上,打着哈欠问:“大早上喊什么呢?那孙子打你了?”
“你就那么叫我弟弟的?”我扭了扭手腕。
“他不在?”他睁开眼看我们睡的客房,又疑惑:“那你在喊谁?”
我看了眼楼下,戴岳已经坐回车里了,只是还没有开走的意思,我有点担心真宝路过一次把他揪出来打一次,找了手机给他打电话。
好久他才接。
沉默。
我也不知道事情永远一件比一件狗血,这个时候却很难淡定的和他说话了。
戴岳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沙哑,是他先开口。
“我……我没打算把你送给,送给别人。”
我该相信他,可胸口尤为沉重,甚至一句洒脱的话也说不出。
在脑海里演练无数遍的话就都这样堵在嗓子里。
比如“嗨,哥没事儿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活着。”
再比如“我说过你这样对我会后悔,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你把真心送给了别人啊,你连你最爱的人都认不出。”
保持冷静过于艰难,哪怕听着他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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