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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爱-禅和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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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苏长风,我没法像他那样,在三班和十班之中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十班,他们都是我的学生,也许是我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批学生,不会是哪一个,而是全部。
  离平安夜还有三两天,到处就可以见到包装的漂漂亮亮的商品出售,学校的水果超市日日人满为患。
  我看的直感慨:“不过是过了节日,他们是不是真的被关的太久了。”
  曾经有学生戏言七中的学生就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不能出去?
  开始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后来这句话被一个在食堂吃饭从青菜里扒出半条虫子的学生反驳了。
  这哪是金丝雀过的生活,分明就是麻雀。
  我看着时间,圣诞和元旦只相差不过五天,中间却又夹杂着第三次月考,这种一损俱损的办元旦晚会的方式,只怕会被打压的不得出头,今年这个元旦倒是真不一样啊。

☆、平安夜降

  苏长风常常用他自己最喜欢的一句名言教育三班,他说:“不相信奇迹的人永远无法创造奇迹。”
  七中的三班就是要创造奇迹的存在,他几乎是将自己全部的精力放在了三班,不仅是他自己,还不留余地的压榨着我们。
  一天的课排的满满的不说,有事没事也会问些班里的情况,计划着小考几场测验测验。
  事关他的教育事业,我还真不敢多有抱怨。
  明川的冬天冷的厉害,比起B市已经好了太多,至少这边的空气还算清新,第一学期冬天基本上没有举行过什么集体活动,都在下学期。
  平安夜那天本来也挺平淡的,按部就班的上课下课放学又熬到晚自习,五班后一节课是我的,没课了不想回去多跑一趟,头两节课就在办公室呆着。
  等第二节课快结束时,我到走廊角落里抽根烟就看到昏黄的路灯下飘起了小雪,地上也落上了薄薄的一层,下节课估计又有的闹了。
  不出我所料,课间休息时楼底下的积雪被不少人揉个雪球,画个字什么的,不多时便露出潮湿的地面。
  我也没太在意,这么小的雪也真不够看的,心里也隐隐的期待能下的大一点,再大一点。
  快第三次月考了,也不打算继续进行新课,把这段时间学的知识点什么的又复习一遍,就让他们自行复习。
  离下课也没多少时间了,我本来是想出门透透气的,天稍微一冷,教室的门就再也没开过,屋里各种气味混杂在一起,难闻的厉害。
  这么一出来不要紧,就看到漫天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往下落,地上已经重新积了层柔软的雪,雪白雪白的,格外的好看。
  我正看的入神,冷不丁的姜何也出来了,敞开怀的羽绒袄子里就一件套头毛衣,连围巾都不裹扬着光溜溜的脖子就朝我挑衅。
  “老师,下去打雪仗吧?”现在是在上课你不知道吗?谁允许你上课乱走动的?你和我说了吗你?
  我没理他,他就继续嬉皮笑脸道:“老王今天去市里开会去了,你没发现今天少了很多老师吗。”我当然知道了。
  他就威胁的朝我伸出爪子,大有一副我再不准许他并且随他一起下去,他就拽我去的架势,五班在三班之后,离楼梯口更近,按理说应该不会碰见晨曦的。
  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着,非的从西边绕过去,美名其曰西边人少雪更多,绕就绕吧,三班在上课应该也不会注意到我。
  政治课一向积极活跃的厉害,没事的时候,上到老师,下到学生,可以从各个老师的八卦说到老师的孩子身上,一片其乐融融,于琪的性格也有些孩子气,也喜欢和同学聊着玩。
  我从门口路过,班里的熊孩子就不顾课堂纪律的开个窗户缝就喊我,这么一闹,就不是一个两个知道我路过了,我面无表情往他们身上记了一笔账。
  晨曦在前头最里面一组,骚动的声音大了,也抬了看了我一眼,隔着玻璃氤氲的水蒸气,我其实看的不太清楚。
  说是来打雪仗,也不过是在偏僻点的地方抽根烟,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雪没有学生的糟蹋,一层层,毫无瑕疵。
  尤其是为了过节彰显气氛,马路的路灯上安着大红中国结的图案,离的远了些,照的红彤彤一片,从五楼后窗口上看,格外的有气氛。
  姜何吸完最后一口烟,从口袋里摸出个口香糖剥开填嘴里咀嚼起来,时不时吹个泡泡在受不了冷空气的侵蚀时自动爆破。
  “行了,也放松过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我掐灭烟,按在雪地里,埋没在里面。
  “没事就不能找你,老师,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我看错了,姜何才是真有小混混的潜质,我顶多算个纨绔子弟。
  “之前你可没说过喜欢我。”我漫不经心的反驳回去,出来的有一会了,差不多该放学了。
  姜何笑道:“我喜欢你,和我们是师生,我们交谈,有什么直接关系吗?是你自己心虚吧!”
  我白他一眼,想揉个雪球又嫌弃冻手,姜何跑远了一些半蹲下捧了把雪揉成一个球,举着瞄了一会,那雪球就直直的往我飞了过来,正中锁骨处。
  混小子真是越来越嚣张了啊,对于很多年没有见过大雪的我来说,这场雪还是挺稀罕的。
  眼看着姜何已经选好阵地正在制造武器,大他几岁,是他的老师,真不是不动手的理由,战争一打响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童年般纯粹的游戏,我竟然如今才体会到,一玩闹起来,就是半个多小时,在雪地里跑着扔雪球,手冻的几乎就要僵掉,雪花一直在飞舞着,落在肩头,发上,又很快化为水汽,蒸发不见。
  教学楼区闹轰轰一片又渐渐的安静下来,雪还在下,姜何突然努努嘴示意我背后有人。
  从他示意的那一刻起,我就隐约猜出了是谁。
  晨曦打着一把天蓝色的伞,上面的花纹被一层积雪遮盖的严严实实,脸被寒风侵蚀着,嘴唇发紫,拿着伞的手都是红的泛紫的,我没来由的就觉得心疼。
  晨曦看见我看到他了,立刻咧着嘴对我笑,走过来将伞撑在我头上,另一只手比划道:“很晚了,回去吧。”
  伞面上的积雪像石头般压在我的心上,喘息不得,这就是晨曦,无论我在哪里,无论我在干什么,都会默默的在我身后,小心翼翼的陪伴着。
  姜何走上前对着晨曦一笑:“上次的事情对不起了。”说完也不管晨曦的反应,挥着手潇洒的离开。
  这边真是挺偏僻的,在教学楼的最西边,稀稀疏疏的种着几棵梧桐,长着些杂草。
  我将晨曦的手放在我怀里捂着,有些责备的问:“出来多久了?”晨曦没办法说话,就使劲的蹭着我的胸口。
  “行了,撒娇也没用,回去受罚,下次不准这样了。”手捂的热乎了,才拿出来,我打着伞让他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暖着。
  鞋子踩在松软的雪上没有多大的声响,回了教师公寓我刚打开门,晨曦就将我往里面一扯,脚踢上门,用力的吻上我的唇,冰凉的唇在我唇上又舔又咬宣告主权。
  “属狗呢啊,轻点咬,烂了不好交待。”干扯扯不开,我也有点愧疚的随他闹了。
  很久以后,我都没能忘记那一眼的晨曦,我甚至不知道,此生,还会不会有一个人,在找不到我的时候,在无法问别人的情况下,在大雪纷飞的夜晚迎着风雪,找遍了整个学校。
  在我看向他的第一瞬间便回以我一个微笑,从此天荒,从此地老。

☆、碧绿双瞳

  那场积雪不过两天,便化的分毫不剩,我身上的咬痕存在的时间都比那时间长,晨曦真是属狗的。
  圣诞收了不少学生送的橙子柚子苹果,我看来看去,还是晨曦拿来的剥开的柚子最贴心,味道苦了点我也认了。
  我在啃柚子,苏长华一手拿着一个蛇果过来向我嘚瑟,我不理,专注的将手里剥开的一半啃完。
  去洗手间洗了洗手上的汁液,一股子青涩的味道,点了根烟:“成绩下来了?”
  苏长华顿时咬牙切齿道:“我忍不住了。”听他说这么多年话,就这句我最有共鸣。
  三班整体虽然是第一名,但拆开来看的单科成绩也是惨不忍睹,升学的时候为了招生收的尽是些三四百多分的,如今学不会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可惜了苏长风的满腔热血,哦,现在还要加上苏长华的。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终不能陪他们到最后,如我所料,元旦那两天,老王召开了教师紧急会议,杜绝任何班举办任何关于元旦的晚会。
  从那天晚上过后,很久都没有下雪,我在办公室的时间也是多了起来,哪怕是空几节课,我也不想在寒风中来回走动于教学楼和公寓楼。
  一学期已经接近尾声,似乎所有人都在关心着什么时候放假,放多久的假期,我看着A省的历年高考题目,思索着什么时候印几份出来让他们做做练手。
  办公室里的几个老师已经商量着过春节的事情,抱怨着走亲戚送礼,我听的觉的好笑,不过一想到家里还有个难缠的老爷子,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我的家庭远不如苏长华开玩笑时所说的那么简单,我爸不是老爷子的长子,却将他视为内定的继承人,所以他没能在年少时胡作非为。
  老爷子虽然上了年纪,身体却还硬朗,如今生活在国外,我有几个和我爸同父异母的叔叔姑姑,是老爷子原配的妻子,只是命不好,死的早,撇了几个孩子。
  我奶奶是法国人,算是老爷子的续弦,我爸是我奶奶的独生子,即便老爷子再不喜欢他,看在我奶奶的份上,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胡闹。
  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老爷子,他虽然不是太刻板,却很严肃,一丝不苟的,我很少见他,也不知我爸是不是故意的,我们去他那里的时间基本都是他不在的时候。
  即便如此,却一点都不妨碍他很喜欢我这个事实,因为在我这一辈中,我是唯一一个男的,老爷子重男轻女,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奶奶在傅家的地位一点都不低,然而打理生意却从来都轮不到她出面,我能忤逆我爸,却不得不听老爷子的。
  办公室里正说的热闹,我虽然不爱听这些闲言碎语,却不会表现出来,这是我这么多年和我爸学的最成功的一项心理战,现在估计面对着老爷子,我也不会像小时候这么怕他。
  苏长风推门进来,脸色有些不太对,一个办公室的老师就关切的问候了一句:“苏长风,怎么了这是,去趟校长办公室,没表扬表扬三班。”
  苏长风的脸色怪怪的,面无表情又有点隐藏的愤懑,我一时半会还真猜不出是怎么了。
  即便是现在的苏长风平日里再显得温和可亲,骨子里的被人宠坏的骄傲纵满仍是会时不时有所表现。
  星期一的升旗仪式上,老王照例用明川式的普通话骂骂咧咧一通,从校园卫生说到班级卫生又讲到寝室卫生,我站在教学楼的五楼抽烟。
  冷不丁的身后有人说话:“沈明伊同志,在教学楼抽烟可不是什么好行为啊。”我顺手丢在角落的垃圾桶里,回过头顿时有些惊讶。
  沈诺眨了眨眼睛,桃花般的眼睛看着真是滥情一片,穿着大红色的羽绒袄子,围了个厚厚的红围巾,整个人耀眼的不得了。
  “什么时候当了纪律委员了?”我挑眉,听着不远处老王雄伟的声音,沈诺竟然会来找我,也许,只是路过,顺便嘲讽嘲讽,那他是来找晨曦的。
  果然,他笑了一声道:“前段时间B大找我做演讲,本来嘛,只是一场普通的演讲会,后来倒是抛出个离校在职讲师的身份,我想了下,觉的还不错,过两年小曦要是考到那里去就更好了。”这人真是欠揍,专门跑过来对我炫耀个什么劲。
  我正要回他几句,他又想起什么似得继续道:“对了,忘了和你说正事了,下学期我也要来七中带两年课试试,你说我这教个什么课好呢?”他诚恳的看着我。
  我冷笑一声:“你要是能把三班的数学带上去,苏长风肯定请你吃顿鸿门宴。”这人真是讨厌。
  “那可不行,我还想活着去B大迎接小曦呢。”沈诺一本正经的说完,突然又凑近我些许仔细看着我的眼睛。
  低低的道:“沈明伊,每天带着有色的眼睛看这个世界,你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还会是原本的色彩吗?”我一下子就有些迷茫了。
  他笑了笑道:“既然躲不掉,为什么不努力面对,拼尽全力反抗一次,为了小曦,为你自己,也为了你父亲,还是,你想重蹈他的覆辙?”他这人真是奇怪,我有什么样的结果关他什么事。
  然而我却完全无法反驳,该死的,我虽然没有动容,却觉得他说的意外很有道理。
  我来七中,就是想换个地方,换个心情,然而对于和我爸的约定,却是丝毫没有底,就像我说得那样,我可以不听我爸的,但是却不得不听老爷子的。
  沈诺道:“明伊,如果小曦的幸福你给不了,那就请你离开他,永远的离开。”他的幸福究竟能关你什么事。
  “我喜欢他,从从前,到现在,直至以后,一直一直都很喜欢他。”你是来向我宣告主权的吗?
  我挑眉看他:“你喜欢有什么用。”挑衅意味十足。
  他倒是轻轻一笑:“所以啊,我只是希望他能幸福。”他简直不可理喻。
  我烦躁的正要再点一根烟,一看到楼下,黑压压的人头,嬉笑吵闹着争相往楼梯口挤进来。
  我思考了一整夜,第二天萎靡不振的抱着课本慢吞吞的往三班走去,眼睛里骤然少了点东西,感觉上倒是清亮了不少。
  班里总是有些人闲来没事了就观察老师这一天的穿着打扮,评价个没完没了的,我的眼睛倒是被发现的挺快,还没往讲台上站好,就有不少人盯着眼睛看。
  “老师,你又换美瞳了,这个倒挺显眼了,颜色不错。”
  我胡乱点头:“下次给你带一副,打八折。”
  “又谈钱,谈钱多伤感情。”
  “和你谈感情伤我的钱。”我敲了敲桌子:“行了行了,别贫了,快期末考了,这次一定要干掉五班的,有没有信心。”
  “有信心。”
  我舒畅的笑了笑,也许,他们真的能创造奇迹也说不定,也许有一天,我也能摆脱这桎梏也说不定,未来,谁知道呢。

☆、寒假计划

  晨曦似乎很喜欢我的眼睛,没事的时候就盯着我看,弄的我在三班上课也多少有些不自在,私下的时候也会很调皮的亲着我的眼睛直到红肿才罢休。
  我一说他,他就会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说:“喜欢。”
  再怎么觉的时间过的缓慢,寒假还是悄然而至的来临了,最后一场期末考的时候,三班已经成为文科班的传奇般的存在。
  就我个人而言,对三班的成绩也是很不满意的,更不用说在他们身上付出极大心血的苏长风,只怕也极是失望。
  学校里的考试很没有质量,完全就是找高二高三的老师出题,从资料库里浏览复制粘帖打印出来就算完事了。
  考了两次后苏长风就来找我让我出题或者用套卷重新考,他对学校年级里弄出来的排名一点都不在乎,毕竟分数摆在那里,名次倒是可有可无。
  我和苏长华倒是分工明确,让他帮我出英语,我替他出数学,后来想了想,似乎怎么着都是我吃亏。
  苏长华倒是会讲理:“明伊,我出的卷子你可是两个班用,你出的我就只能在三班用,你也不吃亏。”然后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考试结束,教学楼里欢呼声一片,连回教室等待通知的时间都觉的漫长又煎熬,走廊里的卫生也是极其脏乱差。
  我们在办公室开考试总结大会,通告处分了一些不遵守纪律的同学,三班没被抓到,五班倒是抓了几个,杨珊珊脸都气绿了,估计等下少不了训斥一顿。
  我这次不用改试卷,考完试也没什么事,根本就没有就留学校里面的必要了,苏长风却要一直等到拿成绩单。
  我们在公寓里一人坐一块抱枕抱着笔记本看东西,苏长华看教学视频,我看市场行情调查报道。
  估计今天过后,学生都该走的差不多了,可能会有些离得远些的人留着拿过成绩单再回家。
  苏长华一歪头瞟了眼我的屏幕,顿时乐了:“怎么着啊,这就要开始做准备工作了,看不出来啊,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我对他暗含的夸奖之意表示接受。
  听到有人敲门,努努嘴示意苏长华去开门,他不乐意,我们果断的石头剪刀布决定。
  等他骂骂咧咧爬起来去开门我心安理得的继续打坐,猜拳他从来没有赢过我,玩这些乱七八糟歪门邪道的东西我始终胜他一筹。
  “晨曦。”我以为这个点他们该都回家了,苏长华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抬看过去,那边刚走进来的苏长风就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我顿时就有种想将苏长华大卸八块以谢天下的感觉。
  “喝点什么?”我扔给他一个坐垫后起身到后来专门找人定做的吧台旁摆弄,上面摆放着一些我喜欢的杯子和红酒,放了一个煮咖啡的机子,又托人进口了些咖啡豆,苏长风似乎也很喜欢这些咖啡,被三班的人气住了,也会时常过来喝点。
  “一杯咖啡多加点奶和糖。”我觉的苏长风这种极为嗜甜的口味奶茶应该更适合他一点。
  苏长华接道:“我要一杯多加奶就好。”说着冲我比个鬼脸,阴阳怪气。
  我看着他们一模一样的脸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长吁短叹。
  “什么时候回去?”苏长风真是努力的扮演着苏家长子的风范,有时候觉的苏长华也真够可以的。
  我不熟悉苏长风和苏长姿,可以配合着他演戏,他说他是苏长风,我就当他是苏长风。
  可是苏长华不一样,他是世界上最熟悉他们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他们的人,却要将他的一个哥哥当成另外一个。
  我不能理解苏长华对着苏长姿喊哥哥的心情,曾经互相挤兑对互相不顺眼也许也曾都争风吃醋过,突然有一天,变成一个最熟悉的却又最陌生的样子。
  苏长华曾经说:“我们都是戏子,戴着别人的面具演绎自己的一生,没有人不是在苦苦煎熬。”我很聪明的没有接话。
  我靠在吧台抽烟,苏长风和苏长华似乎是在闲聊起回家的行程,顺口问起我来。
  我弹了下烟灰回想了下今年的种种,顿时觉的这一年过的真他妈充实。
  我不想回B市,也不想待在这里,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看看A省的着名景点放松一下,到二十七八号再回去。
  我如实回答了一下,苏长华不乐意了:“元旦你嫌弃人多,这怎么不嫌弃啊。”
  “我乐意,你管我啊。”苏长风面前,苏长华自然不好意思和我掐架,使劲瞪我一眼,我就更嘚瑟的挑衅过去。
  苏长风顺势一提道:“这样也行,A省的黄山不错,那里有几家很地道很有特色的徽菜可以尝尝,w市的水上乐园,不过现在天气有些凉,玩着不尽兴,我之前和我……。”
  苏长风突然停嘴,我先是一疑惑,后又明白了,他应该是和曾经的苏长风一起去过的。
  这么一想,顿时觉的苏长华有些可怜,本来身为最小的那个,两个哥哥应该是疼他多一点,偏偏大哥疼二哥,二哥依赖大哥,他又是他们家最不听话最顽皮的那个,顿时成了爹不疼娘不爱哥哥不喜欢的存在。
  想到这我噗嗤笑出声,在苏长华疑惑的视线中真诚的投以他同情的一眼,他顿时更加的莫名其妙。
  晨曦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瞒着他,熊孩子提出和我一起去我也没办法拒绝不是,我倒没什么,关键他家里只有一个妈妈,一个人在家多少也有点孤单。
  姜何问我的时候我倒是实话实说了,他熟练从兜里摸出包烟,拿一根叼嘴里又掏一根递给我,我要是老王早收拾过他了,看在他英语学的很不错的份上,饶了他。
  “加我一个!”姜何吊儿郎当的语气让我一时间分不出他是不是认真的。
  我说:“行啊,正好给我分担点伙食费。”
  他叫道:“你一个拿国家工资的这样对待祖国的花朵你丧不丧良心。”他这样的也好意思称花朵,狗尾巴草都是高抬他了。
  后来我们和谐愉快的商量过后,决定有组织有纪律的搭伙自驾旅游,我同意的原因,一来好解解闷,二来让他当个导游也行。
  腊月二十三号拿过通知书,傍晚的时候,我才送苏长华兄弟俩去F市的机场,顺便带上全副装备完毕的姜何从F市出发。
  三四个人加上行李箱,将不大的车厢占的满满的,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肯定是没有看日历,要不然,怎么会在刚出宿舍楼二道门时看到了急忙跑过来的晨曦,很明显他是来找我的。
  在车旁停下,满头晶莹的汗水,大口喘着气,表情从焦急一下子就变成惊喜。
  隔着车窗向我示意了下手里包装的精美的礼盒,或许是今天来的匆忙忘记了带又怕赶不上,从校园门口到这里距离也不短。
  我摇下车窗,他看到我一喜,看到苏长华一羞,看到苏长风一惊,看到努力使自己缩成一团默念隐身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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