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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色_晏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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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却放开了手,没有打算执拗在这里,却还是劝了句道:“找个时机,好好和他说说?这件事上总该让他也知道。两个人之间,既然决定要在一起了,就最好都坦诚些,不然之后要怎么要见他Papa呢?”
  太后这话说的王折又是一愣,其实不是太后提起,他都忘了陈留说过他爸爸那关不好过的事。接着他的目光绕着这间客舍看了一眼,像是在确定陈留的父亲不在一样。
  太后被他这个动作逗笑了:“放心吧,他Papa还在奥地利,这么想见的话,圣诞节来吧。至于你刚刚那声道歉,往后也别给陈留了,他不知道心疼人,说给他听也是白说。可以给我这个做母亲的。你让我那个孩子瘦了不少,我可是担心了好久的。但我希望,只有这么一次,往后,只有告状,别有这种道歉了,可以答应我吧?”
  “好的,伯母。”
  “嗯,如果我那孩子,能让你尽早改口,就更好了。”
  太后看着从屋里抱着一篮子碗出来的人,笑眯眯地走回了自己的阵地,系回了围裙。那话音消失在湖畔的微风里,草地上的三个马扎空了两个,而中间仍然坐着一个红着耳根子的人,他看着那个走远的妇人走到了陈留的身边,接过他手上的篮子,细细点了点,才奖励似的冲陈留笑了笑,领着陈留往这边走来。
  王折站了起来,看着走到他面前相视一笑的母子,他轻声地学着那个儿子之前的口吻,对那个母亲改了口。
  “Mutti。”


第八十一章 噩梦(1)
  虽然王折答应了太后会找个机会和陈留说这事,但这真论起来,他的机会,找的并没有那么快。
  陈留还是使着性子,一个晚上都没跟他说话,就连等到分房间,太后客气地准备了两个房间给他们的时候,陈留也没反对。
  但事实上,陈留在王折陪太后收拾完了屋子,洗了澡之后,回到自己的屋子的时候,在自己的床上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那个早早就去洗了澡说要睡下的人现在正霸占着他的那张床。
  “怎么没住你的房间?”王折关门的时候,没忍住偷笑着。
  陈留冷哼了一声,翻了身背对着他。
  王折走了过来,也背对着陈留,脱去了衣物,再转过身的时候,就看见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转了过来,直勾勾地看着他。
  王折凑过来看着那个支肘撑着脑袋看他的人,刚要说什么,就被那人勾住了脖子,吻了来。
  王折没站稳,被他的力量拉到了床上,陈留顺势将他翻了过来,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抬手关了灯,才整个人压了上去,落吻在王折的唇上。
  他的吻来得急切而热烈,像初夏时的骤雨倾盆,不给人罅隙去缓上一下,密密地落在人身上,每一处每一寸的气息都不放过。这也让王折很快就吃不消地喘息起来。
  陈留这才放开了他,捂住了他的嘴,轻轻嘘了一声,哑声提醒道:“这屋子隔音效果不好。”
  王折缓缓地拉开了陈留捂住他的嘴,压住了喘息,问道:“男朋友不生气了?”
  “正生着气呢,男朋友。”陈留怼了回来。
  “那要怎么样我的男朋友才能不生气呢?”王折撑了点起来去吻了下陈留,如蜻蜓点水,撩得陈留心头涟漪泛泛。
  陈留却没有更进一步,他只是看着王折,长久地沉默着,没有回答。
  久到王折以为自己都无计可施了,久到王折决定背过身去,打开床头的灯,好看看眼前人的情绪。
  陈留却猛地从后搂过王折,手拉过了王折伸出去的手,把头靠在王折的背上,蹭了蹭。
  “想好了?”王折微微向后瞥了瞥,一片黑暗里,他一时没寻到那藏在他背后的星子。
  陈留嘟囔着:“想好了,也没法。今天吃不到。”
  “那,回去……”王折建议道。
  “嗯?真的?”陈留搂着王折腰的手更紧了紧。
  “真的。”王折的手覆上了陈留在他身前交扣着的那双手,温和地对着身边说道,“是真的。”
  “太后和你说了什么?”陈留从王折的态度里嗅到点不寻常,他轻轻咬了咬王折背后因为这个动作而微微突起的蝴蝶骨。
  王折轻轻嘶了一声,问道:“怎么和祖宗一个样?”
  “祖宗?”陈留挑了挑眉,立马松了手,不经意间向王折展示了他和祖宗更契合的一面。他摸着黑,猛然翻身压在了王折身上:“那条边牧?它也这样过?”
  说着陈留坏心眼地俯身下去,软舌在王折的锁骨上来回徘徊了一下。
  他正张了张嘴要咬下去,就被王折抬手推了额头,皱了眉头小声道:“不许咬。”
  “没咬呢。”陈留抬手拉过那阻止了他进一步动作的手,落吻在王折锁骨上,轻柔而绵密,那被他吻过的地方,被他的吻带起了一阵酥痒一点点侵袭着王折。
  王折仰了仰头,让陈留的吻无阻碍地从锁骨慢慢移上下颌,在黑暗里寻找到最终的归宿。柔软的唇紧紧地贴着,也只是贴着,鼻息在彼此之间传递,胸膛微微起伏着,是发乎情,却止于此。
  陈留的目光依旧在黑夜里熠熠着。王折看进这纳了星子的眸里,伸手摘星,他的手轻轻抚上了陈留的这双眼,目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陈留,明明在黑暗里连人都看不真切,那眼里却骤然聚拢了如练的月光,柔情如月华流照着陈留。
  “Mutti说……”王折情至浓时,顿了顿,偷梁换柱道,“说你很好,说你眼里住着整个巴伐利亚夜空的繁星,说不想再看到你眼里黯然,说……”
  陈留抬手将王折抚上自己眼的那双手牵到自己唇前亲吻一下,在王折哽咽的时候接话道。
  “那现在是我说了,你也要记得。我说……”
  四目相对,彼此情深。
  “你在的时候,我总不记得自己该是什么样了,你也可以理解为得意到了头,就忘了形。”
  “但你若不在,我知道,我的一切,不只是黯然,而是尽数失色。”
  “这是我父母姐姐都改变不了,也给不了的救赎。所以,我的命里,也只剩你了,”陈留极其郑重地唤出了那放在心底四年早已变得沉甸甸的两个字,“王折。”
  陈留这话是他酝酿了一天的,从他在草坪上,回味了王折那句话开始,他就想说给王折听的。
  一开始,王折说:
  ——“陈留,我没有别的了,我只剩你一个了。”
  这是那个小阳台上,王折回应他之前一直等待着的一句真心。
  而现在,他说
  ——“我的命里,也只剩你了,王折。”
  这是他还给王折的一句长情。
  这些日夜,这些王折回来到他世界里的日夜,他早看清了。
  王折是他的真·救赎。
  他的降临,会让他起死回生。
  …
  王折心下再不是如小鹿撞,也不是如鼓擂,是那一瞬山崩地裂,将他那些仅存的理智都覆没了,他甚至有那么一下想将自己全数送进陈留的骨血里。
  陈留却压着嗓子,艰难地咬着牙,阻止了王折的动作,顾忌着什么地翻身下了床:“我回去了。”
  刚说完的陈留就要落荒而逃,王折却叫住了他。
  “陈留。”
  “嗯?”
  “Gu……te Na……cht!”
  王折就着照进屋里的月光,看着那停了步伐回头看来的人,他学着那人的发音,磕磕绊绊地把这句话说全了。
  这是他这几天夜里总会听到身边的人说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心头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都变成了最笨拙的一句“晚安”。
  “Gute Nacht。”
  陈留勾了勾嘴角,走了出去,替王折合上了门。
  王折听着那门合上的轻轻的一声传来,才回过神来,他才往左翻过身去,在陈留刚才躺过的位置,感受着床榻上,陈留的温存。
  “我大概是真的等了几辈子,才等到了你吧。”
  王折裹着被子合上了眼。
  他们之间,曾是陈留等他,等他一个救赎。
  他们之间,也是王折等他,等和他一个相遇。
  湖畔的夜风带走了夏夜的燥热,他的眼角被月光照亮的一点晶莹慢慢落到了枕边。
  当夜风再次叩响了湖畔小屋舍的窗时,屋里本该好梦正酣的人,却眉头紧皱,额边豆大的汗珠纷扬而下。
  梦里的王折重新回到了那和今天白天去时相似又不太一样的一幢白楼。
  他手里一如三年前那样,提着新熬好的骨头汤,站在走廊尽头。他看着那熟悉的走廊,抬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保温桶,他的脚步顿了顿。
  这条路在这几年里,他俨然走过了无数遍,于他,是一切的终了,却又是几年噩梦的开始。
  伴随着他脚跟刚在走廊尽头落稳时传来的一声“滴——”的长鸣声,王折的眉头皱紧来。
  “你就是那个王青阳先生的家属吧。”一位护士匆忙地跑到了走廊尽头站着的王折面前。
  王折太熟悉下面的剧情了,他想冲那位护士猛地摇摇头,但他也记得之前的梦里,他的求饶。
  “不,我不是,我要走。别、别告诉他,别让他找上我!求求你,求求你……”他说过。
  “放过我吧。”他说过。
  “我错了。”他说过。
  可梦里说这些话的结果,和他跟这个护士点头承认“我是他儿子”是一样的。
  “您父亲他刚才突发心脏骤停,现在正在紧急抢救,家属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句被护士重复了千万遍的话,又一次响在了耳边。
  王折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她在自己父亲的病房外,他侧首透过那透明的玻璃窗看到了屋内的景象。
  那几个医生围着病床,他看不到自己父亲的模样,也听不到病房里的混乱,他触目可见的,只有那心跳监护器上没有起伏,一条直线贯穿始终的画面。
  监护器发出的长鸣声在不长的抢救时间里一直响在王折的耳畔,像一道警铃叩在他的心头。
  他在心头默数着:“5;4;3;2;1……”
  数到“一”的王折合上了眼,果然那噩梦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你肯回来了?”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响了起来,“怎么不睁眼看看我?”
  王折紧闭着眼,其实不用他睁眼,他也知道了,面前人的模样,那面容是青紫的,眉眼里都凝着霜,眉头紧拧着,像是受过了极大的痛苦——那是几年前他在太平间里见过的自己父亲的模样。
  王折的嘴唇打着颤,他不停地摇着头,眼泪跟着淌下来。
  “不、不……放过我吧,放过我……”
  “王折啊……”那人一身冰寒的气息贴了过来。
  王折骇然,他连连往后退,手在空中胡乱地挥着,退了几步的他连忙翻身起来,往走廊尽头跑。跑到电梯前,王折的手下意识地去按电梯。
  按下去的那一刻,王折想起了之前的梦里,看到电梯到了四楼,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出现在眼前的青紫病容。
  他骤然一骇,往后一跳,转身就往安全出口跑去。
  只是这安全出口在梦里总是会变得很长,明明只有四层楼,却成了吞噬他意志的一道深渊,把他一点一点吞噬瓦解,剥皮拆骨到一点都不剩。
  梦里的他是永远都下不到一楼的,也永远都走不出这幢白楼,无论他怎么努力。
  而每当他感受着冰寒气息近了的时候,他总会拉开一个安全出口的门,藏进不知道是第几层的办公室里。
  死气沉沉在这幢白楼里蔓延着,阴沉的天色也将那领着王折走出去的日光掩盖殆尽。
  王折有时会藏在能锁上门的低柜子里,有时会藏在放着杂物的储物间里,有时就只能藏在放着药品的药品室里。可无论他怎么藏,都会被他梦里已然化身成“债主”的父亲找到。
  王折今天还没藏起来,那冰寒的气息就贴上了后脚跟,王折瑟瑟发着抖,连头不敢回。
  “还想跑吗?不是你,你母亲会死吗?不是你,我会成今天这样吗?”那中气不足的声音一声声地质问过来,“你还想回到那个游戏里?你还想害了谁?”
  “是……是我,都是我,我错了。爸,我错了……”
  王折咬着唇,打着哆嗦,跟着哭号了起来。
  “我错了……我错了……”
  王折合上眼,用手捂着耳朵,想要隔绝那中气不足的质问,却又把那些早早映在心底的质问听进了耳朵里。
  …
  月光仍照着屋里床上侧卧着皱着眉的人,他眼角的晶莹也仍留在眼角,只是与之前的那一滴的意义大相径庭了。
  “我错了……放过我……”
  那人一遍遍不知疲倦地低喃着,四肢不安地挣扎着。
  而睡在隔壁屋里的人听见了动静,在黑灯瞎火里,摩挲着回到了这间屋里。
  他听见了那人带着哭腔的求饶,眼里的情绪跟着变得严峻起来。
  他悄悄地掀开被角,拱进了被窝里,不敢直接把人叫醒,只轻轻地唤着:“王折?王折?哥?”
  那人仍然被困在梦魇里,眉头紧锁着,哭腔却被一声声呜咽替代了去。
  陈留怕开灯会吓着梦里的人,又怕碰他会惊着梦里的人,左右为难时,他听见了梦里的人小声的呜咽里含糊的字句。
  “陈留,带我走,求你……带我走……”
  陈留猛然将人搂进了怀里,他不知道王折的梦里遇见了什么,也是第一次见王折这样无助的模样。
  他手足无措地用自己的头贴着陷入梦魇的人的额头。
  “我在这儿,我……”陈留贴近了才感受到了那人早被冷汗浸湿了的后背,他语无伦次地说道,“会没事的,我在这里,带你走……”
  陈留低头,一点一点吻过王折额头的汗珠,不知道为什么陈留的眼角总有一点温热划了过去。
  他像白天一样,将手遮在了王折的眼前,在他的额头上吻一下,重复着。
  “我会替你挡着。”
  “这就带你走,好不好?”
  “我带你走,你醒过来,就能看到我了。”
  “哥……”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 我是想让王折跟陈留讲的 但是努力了 还是没写到
  QWQ
  至于这个梦 我还是想解释一下 不是王折真的对不起谁 是他自己心里有愧疚。


第八十二章 噩梦(2)
  “bra。”陈留对着身边人轻轻道。
  “嗯?”应着他的人目光从机舱窗户外的云里抽了回来,带着疑问看着陈留。
  “睡会儿吧,一路坐过去还要好几个小时。”
  昨天那个噩梦在陈留搂着他一下下亲吻与轻唤里过去了,但王折一直没有醒过来,只是安稳地在陈留怀里找了块更舒适的地方,没有察觉地沉沉地睡了两三个小时。
  清早时,当他从睡梦里醒来时,陈留早在屋外的湖边等他了。
  王折一路上没有提起过昨晚的噩梦,陈留也当无事发生过,直到上了飞机。
  王折撑着眼皮看着窗外不知道看了有多久,两眼都忍不住打架了,也不肯睡去,陈留看着他和睡意搏斗,挣扎着不愿入睡的模样,才出言提醒道。
  王折红着一双眼,疲惫地摇了摇头:“不用,我不困。”
  陈留的右手向王折的左手伸去,紧紧扣住了,又抬起左手,执拗地把王折的头向自己的肩头拨。
  “睡会儿,我在这儿,不想睡了,就握紧我的手。”陈留在王折疑惑的眼神里,郑重地叮嘱着,“我带你走。嗯?乖。”
  王折的目光在对上陈留看过来的坚定眼神时,总有种自己赤裸在陈留面前的不自在感,他咽了咽唾沫,抽开了目光,故作镇静地问道:“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
  陈留听见了王折的明知故问,手往王折手心挠了挠,拿捏了玩笑的语气,反问道:“哥,你昨晚,梦见了什么,让我在梦里都听见了你让我带你走?”
  “没、没什么。”王折条件反射地否定了,目光闪烁着。
  “哥,还是不想说?”
  陈留在他掌心挠着的手指顿了顿,更让他的心跳也跟着顿了顿,不知道他蓦地想起了什么,他的全身跟着僵了僵,他抿了抿唇,看回了身边的人。
  “也,也不是,是想说的。”
  王折握紧了陈留的手,上齿咬着下唇,泄露着自己的紧张。他犹豫了一阵,最后抬了手,迷茫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跟着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
  “只是不知道到底该从哪里说起。我……”王折顿了顿,“那年大概是在MSI回去以后,我看到我手机里多了好多未接来电,都是来自我爸的。我就回拨了回去。他让我去西城医院找他。”
  “我知道,你那次回了S城,就离队了。是……岳父生了病?”陈留问。
  王折摇了摇头:“是我妈,她得了癌,女人嘛,能忍疼,一直没说。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送医院那几天,我们在打MSI,我没收到消息。”王折的眼里多了几分苦涩,话语却变得异常平静,“说病危通知书都下过了。我去医院的时候,人躺在病床上,脸都白了,也不知道受了几天苦了。”
  陈留看着身边人的眼眶不经意被染红,不只是睡眠不足的红,手在王折的手背轻轻地摩挲着,无声地安抚着。
  “医生说或许可以做个姑息性手术,至少可以延长寿命。我和我爸商量过,觉得可以试一试,毕竟我还有比赛要打,我还想捧个奖杯给她瞧瞧。你也知道,我妈……她……”王折抬手抹了一把脸,不自觉地哽咽着,“她之前是在我爸不允许我打游戏的时候,帮我说话的。我……”
  王折那几年的家庭关系并不好,陈留是知道的。王折的父亲和大多数父母的观念一样,认为这样不分昼夜的玩游戏就是玩物丧志,还说的好听叫什么电竞。王折那年又是高中才毕业,满心叛逆,放着好好的大学不去,硬是要来打职业,自己和俱乐部经理人联系好,独自离家来了青训营。
  就是这离家的事,让父子之间的关系一度僵化。每年都是王折的妈妈在他们父子之间周旋着,在他爸面前替他兜着,他妈说他,男孩子既然有了想法,就该自己去闯闯。要是哪天累了,就回来。
  而他爸则是在门后危言耸听:“还闯累了?他就是闯得头破血流,知道疼了,才晓得回来的种。”
  当然,王折是什么样的种,王折自己是看不清的,他唯一能看清的,就是他应该少回家,免得惹得大家都不愉快。
  这也是王折每年休赛期不想回去的原因之一。所以他三年里,回家的次数寥寥可数,算上春节的那几天,大概三年也没和他妈见上两个月的时间。
  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那个会在替他兜着的人,会等着他回来的人,却变成在病床上一脸痛苦地等着他的人。
  “哥。”陈留轻轻地唤着,心却跟他的未完待续的话纠在了一处。
  “没事。”王折沉默了一会儿,调整了情绪,冲着陈留笑了一下,才继续道,“我爸确定了能接受手术风险,同意我妈做手术,大概是小组赛打完了的时候吧,我找了个时间和医生约了我妈的手术。手术排下来是在我们决赛之后。我想着那时候,我打完比赛了,应该有几天假期,可以陪在我妈身边,就同意了。但是我妈的病,没拖到那之后。是在决赛前一天,医院给我打的电话,下的病危通知书。”
  “你……”陈留握着王折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后来夜里我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他说又稳定下来了,我怕会影响队里,就没和队里说。想着第二天是下午的比赛,比赛完就可以走,我就……”
  王折把当年的一切说得轻飘飘的,就像窗外转瞬就会过去的白云,但却在多年之后的陈留心头,像千钧的巨石压在心头。
  王折在训练赛时一直皱着的眉头,在小阳台对他的欲言又止,在第二天马不停蹄地消失……
  他明明那时候已经察觉了王折的不对劲,还把王折叫到了小阳台。
  ——“你…不开心?”
  还抱着对明天的兴奋与开心,在王折的欲言又止里,自以为是地替他找了个借口。
  ——“那就是因为刚刚那把跪了?”
  ——“其实……你知道我们一般跪了这把训练赛,明天打比赛肯定会赢,不要担心。”
  ——“……你信我。”
  他还得意满满地看着面前的人对自己勾了嘴角,说一句:
  ——“好,信你。”
  如果他当初多问一句,如果他当初肯多问一句。
  或许那个阳台上,就不会是这样一个景象了——月光照着的那一半,是兴奋到不能自制,期盼着明天到来,好换一个媳妇回来的一半;而月光没照到的那一半,是担忧到不能显露,期盼着明天到来,好离开这个让人如坐针毡的境地。
  王折能感受到陈留沉默下来,那微微颤抖的手。他担忧地止住了话头,双手急忙捧起了陈留的手,问道。
  “怎么了,陈留?我没事,我现在真的没事,你看看我?”
  陈留的眼里蓄着泪,喉头微动了动,到底没把现在在心里杵着的话问出来,他看向了王折。
  “后来呢?”
  “没有后来了。”王折的故事在这里断了层,“都过去了。我没事了。”
  “我有事。”陈留执拗地看着王折,“我有事,我不想,不想下一次听这个后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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