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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睡主播-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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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陈岁却一再挑战他的底线,又欺身压了上来,不过这次没再做轻浮的举动,而是双眼迷离地盯着任暄,透红又饱满的嘴唇阖上又张开,还沾染了湿润的唾液。“暄儿,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对我的情意,我想和你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任暄会暗恋陈岁那么久,除了他的执着,更重要的是陈岁也有回应。在他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给些甜头,把人留在身边。
知道任暄的心意又享受着任暄的体贴,不喜欢他却又不舍得拒绝,是明显的利己主义和缺失责任感的表现,所以从一开始陈岁在我这里就是一个负面角色。
每个人的喜欢都值得被认真对待,珍贵的感情不应该错付。远离池塘,拒绝备胎,疼爱自己,尊重他人!
第26章
如果在半年前,任暄听到这话能激动地哭出来。但是现在他很清醒,既没有脑袋空白,也没有心跳挤到喉咙,不提陈岁的话里有几分真心,单是自己也已经有了程云峰。
他不确定陈岁有没有看到书架上的照片,或者那天门口随意的猜测自己也没有当真。陈岁贴在脸上调情那几下让任暄不适,程云峰虽然偶尔粗鲁,但总能从某个吻里感觉到珍视。而陈岁的吻急色、俗气,像在挑逗廉价的情人。
“陈岁,我有男朋友,那天你见过。”任暄思量好久,终于坦然说出口,对相识十几年的竹马出柜,却不是因为表白。其中有信任也有忐忑,任暄还是定定地抬起头,对上他疑惑的眼睛。
陈岁咧开嘴笑了,很有放荡不羁的味道,即使酒醉有些迷茫,仍是任暄曾经迷恋过的潇洒男孩的模样。“暄儿,你别蒙我不懂,你们同性恋不都很随便?这事不就图个你情我愿。”
任暄突然觉得陈岁的声音很刺耳,像有无数指甲剐蹭的尖锐声音把他表象那层模糊的滤镜撕碎,那些贪婪和不屑一涌而出,叫嚣着嘲讽他许多年间的视而不见。
“至少我不随便,别人怎样也和我没有关系。”任暄推开陈岁,站到沙发一步外的地方,他指着小卧室的门口:“你现在回去睡觉,我就当你今晚喝多了。”
陈岁终于不再纠缠,晃悠着起身,慢慢走回卧室,甚至没给任暄一个道歉或是眼神,把门在身后不轻不重地摔上。
那晚的事情虽然二人都没再提起,但眼神不经意间地接触还是激起几分尴尬,十一长假才刚刚开始,他们至少还有五天要朝夕相对。
任暄递给陈岁一把备用钥匙,谎称剩余的假期要陪伴父母。陈岁倒没有特别意外,顺遂地接过钥匙收好。任暄叮嘱他注意煤气水电和关窗锁门,就拎着行李袋出门了。
他在父母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就忍不住去了“小文艺”。程云峰的饭店吃的不缺,任暄又不想空手过去。他一路走走停停,路过卖东西的店铺都进去看一眼,他其实想送捧花,又觉得抱去店里过于招摇。最终任暄还是停在一家花店门口,驻足很久才叫车去了火锅店。
正是下午的茶歇时间,“小文艺”的生意并不忙,正当服务员把任暄带到位子准备点单的时候,程云峰从后厨走进了大堂。
空闲的营业区只站着任暄一个客人,左手拎着包,右手擎着一个白色的小花盆。程云峰一露头,俩人的视线就碰个正着,任暄得救一般冲他挥了挥花盆,支棱着的薄荷叶手舞足蹈地跟他做初次见面的问好。
程云峰把任暄的行李放好,俩人对坐在窗边的二人小桌上,中间隔着一盆薄荷傻笑。
“就想买花送你,去花店转了一圈,觉得这个拿着不奇怪。”任暄微微有些脸红,大概觉得礼物不太体面,“以后,方便的时候,我给你买玫瑰花。”
“我喜欢这个。”程云峰戳了下薄荷叶子,一股清香飘散出来,“你送的我都喜欢。”
俩人又羞臊又客气地窝在角落里,像一对高中的小情侣,明明手都没碰一下,可黏腻的气氛让别人不好意思多看一眼,仿佛看了就能撞破什么一般,平白隔开两个空间。
“我去你那,住到上班。”任暄低头喝了一口给他捂手的大麦茶,程云峰让服务生现给他泡了一壶。“白天没事就陪你看店,晚上…晚上回家睡觉。”
“就睡觉啊?”程云峰早都忘了那茬,奈何任暄但总三不五时提醒他,就憋不住在桌下用鞋尖勾他。
任暄硬气地用脚踢了回去:“你别一天净想那个。”
“我想哪个了?我还就想了!”程云峰跟领班交代了几句,就把任暄塞到了后座,连人带行李一起拉回了家。
程云峰的房子是新建的公寓楼,四部电梯,一层十多户,面积不大,但装修得乌漆嘛黑的,很有程云峰的个人风格。
任暄一下午都在归置行李和帮程云峰整理换季的衣柜,并没按程云峰所愿,乱行云雨之事。晚上洗过澡,俩人只想窝在床上,舒舒服服地躺着,说些没营养的家常。
每次和任暄躺在一起,程云峰就特别容易犯困,他归咎于ASMR听太多的后遗症,说着话呢眼皮就越来越重。
任暄把灯都关了,只留了一盏床头的阅读灯,手机上是程云峰随手选的诗集。他闭着眼乖乖趴在枕头上,耳朵微微撑着,不放过任暄吐出的每一个音节。
正读到第三篇的尾声,任暄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遮住了诗集的页面,也把堪堪入睡的人惊扰得皱起眉头。
“谁这么晚找你?”程云峰撑起身,探头看他的手机屏幕。
任暄稍微侧开身体,把手机拉开一段毫无用处的距离,他碍于程云峰的脸色,犹豫着没有接听。“是陈岁,可能有事。”
程云峰带着气,一方面是刚被吵醒,一方面是针对陈岁这个人,他一把抢过手机,没有挂断,只是扣过来按在床上。“不许接,打不通自己就挂了。”
“可能是急事,”任暄试图拿回手机,但被程云峰一胳膊就挡了回去,“也许忘拿钥匙,回不了家了。”
“他没拿钥匙这么晚你去给他送?几个月房租给他省了,一晚上200的酒店钱他不是也出不起吧。”程云峰牢牢按着电话,不肯退步。
“小峰…”任暄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抱怨,又像撒娇。但陈岁没能等到程云峰心软,电话太久未接听,自动挂断了。
很快铃声不依不饶地再次响起,任暄担心错过电话,特意选了一段尖锐的提醒音,这在深夜对峙的氛围里,变得尤为焦躁。
“小峰,快把电话给我。”口气由撒娇变为命令,让程云峰更加不快。
程云峰仍霸占着电话,任暄就伸进他掌心的缝隙,一点点把电话扣了出来。程云峰也许意识到这种争夺过于幼稚,任暄把电话急匆匆接起时,他没再想把它抢回来。
“喂,任暄么?我是陈岁朋友。”听筒里传来陌生的男声和嘈杂的背景音,他努力辨认环境并紧张地应答。
“陈岁喝多了,他说现在和你住在一起,你来接一下吧,地址等会发你。”
电话很快就挂断了,程云峰坐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不许去,让他朋友自己解决。”
“他找我说明自己解决不了,他一个人喝醉了很危险。”任暄话里有求人的意思,但眼里的倔强骗不了人。
程云峰看不得他这倔劲,为了一个负心汉,铁了心和自己杠上了。“能放心喝醉的朋友还能把他扔了不管?任暄你这心操的有点多了。”
手机滴滴响了两声,是短信发来的地址,像在催促这场争执快些有个决断。
任暄放弃劝说,一扭腰双脚踏到了地上,他准备越过程云峰,先把陈岁弄回家。
“任暄你反了!”程云峰气红了眼,用前所未有的力度把任暄拉倒在床上。“心疼你累了不舍得折腾你,这会上赶子出去让别人折腾?陈岁他妈的也配!”
任暄的小臂被拽得生疼,眼圈被染上生理性的粉红。程云峰看不到似的对他失控地大吼:“你要是闲的睡不着,就把裤子脱了,我现在就能干得你明天下不了床。要不就关机睡觉,反正今晚我不会让你出了这个门。”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任暄语气很冷静,看起来很决绝,“要动手么?”
“你别逼我跟你来真的!”程云峰克制住把任暄钳在身下的欲望,关节被捏出咯吱的响声。
任暄把抓在小臂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狼狈却死力从床上坐起:“程云峰,不要做让两个人都后悔的事。”
是啊,后悔。他可以把任暄困在身边,却不能阻止任暄后悔,后悔抛开缚系和他在一起。挫败感劈头盖脸而来,刚才一夫当关的气势瞬间就被辗灭,程云峰的胸脯不似斗鸡般挺起,眼中的精光也灭了三分:“非得去么?我生气了也非要去?”
“小峰,如果是你的朋友需要你,我会帮你,不会拦你。”任暄走下床,很快穿戴妥当,他试图回头安抚几句,但程云峰看起开依旧不愿妥协。
他拿起手机走到玄关,和卧室很近的直线距离,只是被家具遮住了俩人的视线。程云峰的声音孤零零地传来,很平静,听不出过激的情绪:“任暄,我生气了。”
该面对的迟早会来,逃避只会弱化坚定的心智。也许到了做出选择的时候,他还是陈岁,任暄不能都要。
这一刻程云峰下定决心,如果任暄还是走出了那扇门,不论胁迫还是暴力,他都会把陈岁彻底赶出任暄的生活。
“小峰,早点睡觉。”任暄语气淡淡地,接着是大门打开又重新上锁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执着和倔强是任暄的一部分,陈岁是习惯,程云峰是爱情。就像初次面对爱情的我们,在恋爱中会有忍不住的小脾气和生气时明知有错的言语伤害。
但我们都在慢慢成长,变得温柔和愿意体谅,慢慢在爱与被爱里学会忍让和退步,在那背后是强大和坚韧让我们成长,变成更好的人。
也祝愿大家无论在感情中收获了伤害还是滋养,走出来就能蜕变成更好的自己??
第27章
短信的地址是商业街后身的一间酒吧,任暄下了车,寻着招牌推门而入。酒吧光线昏暗却没有人满为患,任暄绕过中心几桌嬉闹的男女,在里面找到了陈岁的背影。
一共四个男人,陈岁背对他坐着,看起来没有喝得烂醉,至少还能撑住胳膊,说笑间吃几口零食。
任暄朝陈岁的座位慢慢走去,对面的男人先发现了走近的任暄。他从头到脚用令人不适的眼神打量,没等任暄拍上陈岁的肩膀,那个男人先吹起了口哨,挤眉弄眼地做了个腌臜的表情:“你妞儿来了。”
陈岁转过身,一脸迷离,全然未发现任暄难看到底的脸色。他晃悠着起身,抬了两次手才扶住任暄的肩膀,“兄弟们我先走啦。”
任暄无法在那种低俗的打趣道别中多待一秒,他揽上陈岁的侧腰,一刻不停地拉着人离开。
出了门几步就有排队等客的出租车,任暄把陈岁塞进后座,陈岁刚要给他挪位置,任暄关上车门,坐进了副驾驶。陈岁索性没再折腾,二人一路无话,安静坐到任暄家楼下。
任暄付了钱,陈岁已经自己下了车,初秋的风吹在身上难免有些晾意。任暄裹紧了自己的外套,看向因为冷而缩着肩膀的陈岁:“能自己走么?”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任暄打开灯,暖黄色的灯光却没能带来一点温暖。陈岁蹬掉鞋,光着脚进了屋,径直瘫在了沙发上。任暄把他的鞋拾起,并排摆在门垫上,换好拖鞋走到陈岁对面停下。
任暄低头盯他半天,陈岁不知是醉酒还是故意,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房间里安静异常,几乎可以听见挂钟指针的走动。“陈岁,我不是妞儿。”
陈岁缓缓睁开眼,半晌才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他们喝多了开玩笑,你生什么气啊。”
“你跟他们说了,我是同性恋?”任暄的表情变化总是很细微,不论害羞还是生气都得细细琢磨,这对程云峰而言是乐趣,对陈岁来讲,他缺少一些耐心。
陈岁仰头看他,顶灯在任暄脑后,他抬手遮住眼睛,挡住刺眼的光线和任暄质问的眼神。“我就随口一提,他们也不认识你。”
“陈岁,这是第二次了。我希望你能学会朋友之间最起码的尊重。”任暄生他气,十几年头一回,不气他几次三番的麻烦,而是一而再地作践自己对他的包容。
陈岁不服气,几句话点了他的捻子①,积攒的酒劲一下上了头,他撑起身子不耐烦地敲了两下茶几的玻璃台面:“任暄你矫不矫情。你要是跟我好了,他们早晚都得知道,现在你又不愿意,那几个大老爷们至于成天跟别人宣扬你那破事?”
陈岁声音大,越说越觉得占理,他站起身两步跨到任暄身边,靠在他耳边羞辱他:“在床上当下边的,在外边又含羞带臊,事都干了,喊你句妞儿怎么了?”
任暄红着眼睛瞪他,拳头在身侧握地紧紧地。陈岁撒够了气心里痛快,甩着肩膀把挡路的任暄撞开,大摇大摆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任暄在开着灯的客厅坐到半夜,他想不通陈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即使以前那些不清不楚地回应都是他的自作多情,这些年对他不计回报的付出也不该换回这样的对待。
夜深人静是自我检讨的最佳时刻,任暄说服自己陈岁只是婚前分手的打击太重,而自己不声不响的恋爱让他生出失去朋友的双重背叛感。他用最牵强的理由为陈岁开脱,实则是不愿面对撕下伪装、被他当成曙光追随了整个年少的陈岁。
直到正式开工前家里的气氛都很尴尬,陈岁尽量不待在家里,任暄也总是窝在房间,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两个人,几天内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期间任暄给程云峰发出的消息没有回复,电话也总是无人接听。程云峰铁了心憋着气,逼着任暄和陈岁做个了断。
程云峰的心思不难懂,但这个了断却不好做。程云峰和陈岁在任暄那从来都是两个方向,一面是自由阳光的爱人,一面是共同成长的知己,即使头也不回地选了程云峰,也没必要跟陈岁一拍两散。就算要划清界限,也不能趁人之危当即就把人赶出家门。
任暄夹在两边不讨好的处境里熬了一周,选在一个还算风和日丽的工作日,下了班提了几样程云峰还算爱吃的水果去了“小文艺。”
程云峰平时总记不得吃水果,手指因为缺乏维生素时常冒出倒戗刺,他又忍不住拉扯,指甲下面便有许多透着红的小伤口。任暄靠在车窗上琢磨,没见面的这些天没有他把洗好的水果塞在眼前,程云峰一定偷懒没吃。
领班一眼认出进门的任暄,遗憾地告知他老板有事提前回家了。任暄跟她道了谢,又拎着东西去了程云峰的公寓。
他在门口按了许久的门铃,室内都没有传来走动的人声,任暄又拨了遍程云峰的号码,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他本想把水果留在门口,但公寓走廊是开放的,来往人员杂乱,任暄等了很久仍不见程云峰的踪影,只得拎着东西回家去了。
等了空门的任暄也没有生气,他愿意体谅程云峰的脾气,回想起那晚把撂下狠话的程云峰一个人扔在家里,任暄还是有些内疚和后悔。如果他肯多分出些耐心,和程云峰平和地商量出个结果,也许两个人也不会冷战到今天。
周六他起了个大早,正要出门时碰到陈岁睡眼惺忪地开门去厕所,两个人隔着半个客厅模糊地问了声好,任暄临出门时告诉陈岁他周日晚上才会回家。
任暄晃悠着坐了最早班的公交车,车厢很空,只有结伴买菜的阿姨在抱怨肉价。周末早起的人大都满身的精气神,擦肩而过都能被传染明媚的心情。他在路边买了可口的早点,拎着两只沉甸甸的袋子敲响了程云峰的家门。
程云峰在猫眼瞅了一眼,慢慢悠悠地开了门。赤着胸膛,胯上挂着明显临时套上而裤腰歪着的运动裤,不情不愿地把门敞开个入口。“你来干嘛?怎么不在家照顾你的‘好兄弟’。”
程云峰嘴上逞强,手上却主动接过了任暄的早餐,又主动挪开身子,给任暄让出一条进门的路。
程云峰简单洗了把脸,出来时任暄已经把早餐在茶几上摆好。他捡起一件起了皱的卫衣套上,坐在任暄对面,俩人吃了一顿无言的早餐。
事情的发展和任暄预想的不一样,程云峰比他想象中倔强得多,对陈岁的态度不肯让步分毫,甚至可以说没得商量。
程云峰坚持让陈岁从任暄的家里搬出去,并再度强调他对任暄没安好心。任暄这次没有反驳,但就因此把陈岁赶出去依旧不是任暄可以接受的做法。
俩人僵持了一天,把任暄早上的好心情消磨得彻底。他原本信心满满可以协商一个解决方案,结果甲方油盐不进,只拍给他“炸毁项目”一个决定。
俩人甚至没能好好吃一顿晚饭就背对背各自睡了,任暄能感觉到程云峰在那头辗转反侧,他自己也是彻夜难眠。
第二天俩人均顶着一副黑眼圈醒来,天气也很应景,阴沉沉风雨欲来的样子。程云峰担心任暄挨浇,中午就把人往家赶,出门前还咬牙给任暄下达死线:“下周末之前让他收拾东西滚蛋,不走我亲自上门帮他搬。”
①捻子:鞭炮前的引信。
第28章
任暄一路都在发愁如何安抚程云峰,依他所表现出来对陈岁愈发抵触的态度,那句要亲自上门赶人的话不会只是句单纯的气话,他相信程云峰说得出就做得到。
任暄甚至在坐车时搜索了几处短租房的信息,其实难的不是陈岁无处可去,而是他无法开口让陈岁从家里搬走。
一路从公交站走回小区楼下,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感觉大雨马上就要倾盆而下。他快走进楼道,在二楼的转角与一位喷着浓郁香水的姑娘擦肩而过,他没看清女孩的样貌,只觉得风衣裹不住的小腿很白。
俏丽的身影一晃而过,任暄本着非礼勿视的态度,扭过脖子快速上了楼。推开家门,刚飘过的那股香水味经久不散,即使餐桌上堆满了没吃完的外卖餐盒,也掩盖不住那种属于女人的味道。
陈岁拿着垃圾袋从厨房出来,似乎没预料到任暄会提前回来,对着一屋子狼藉有些措手不及。
“为什么带女人回来?回我家?”任暄看着的四散拖鞋和杂乱客厅,无法客气地说出一句话。
事情败露了,陈岁也不好隐瞒,左右认个错,任暄也不能狠心把他赶出去:“朋友知道我分手了,就来安慰安慰我。我们一起吃个外卖看会电影,没干别的,你别多想。”
陈岁亲昵地拉他胳膊:“你回屋休息,屋子我来收拾,晚饭我来做,弄好了叫你。”
任暄不再像以前那般容易哄骗,他大力甩开陈岁的脏手,不顾情面地吼他:“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陈岁被任暄一句话唬住,不吭声地缩回了手。退却了唯唯诺诺的应承,只剩下被激怒的戾气,任暄站在对面,却不再是他熟悉的样子。“暄儿,不至于吧。”
陈岁退了半步,任暄抬起的眼眸被红色的血丝覆盖,狠厉、悲愤、执着,每一种情绪都似一把利剑,想把陈岁穿透。陈岁是体格上的勇者,却成了气势上的懦夫,他不敢回应任暄眼底的失望,任凭它鞭笞所剩不多的道德。
“暄儿,我跟你说过,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你不愿意,那咱们就还是朋友,和以前一样。”
“朋友?陈岁,你真的当过我是朋友么?我们之间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我对你有求必应,你对我,又付出过什么呢?”任暄自嘲地苦笑一声,手里的食材坠落到地。橘子打着滚从袋子里翻出,散落一地的是他无法拼凑的失望。
“但是我从不介意,因为我喜欢过你,每次被你利用我都甘之如饴,像狗一样心甘情愿跟在你背后。直到最近才弄清楚,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思,既然你喜欢女人,为什么不痛快地拒绝我?一次次暗示我,给我希望,让我深陷在你给我营造的错觉里,直到我彻底没用了再头也不回地踹开。”
任暄因为愤怒而哽咽,眼尾的猩红因湿润而更加显眼,他的肩膀颤抖着,像是轻轻一碰就会崩溃碎裂。
“现在还在我的家里做出这种事情,你不尊重我也就罢了,为什么占尽好处还要来伤害我,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任暄把眼泪死死憋在眼眶里,在最后的相处中给自己挣一份体面。
陈岁高他一头,却被他斥责得不发一言。任暄侧抬着脸,满目悲怆如丧家之犬,脊背却直直挺立着,昭示着内里一团不散的底气。“陈岁,你从我家里搬出去吧。”
一个意料之外的决定把陈岁从沉睡僵尸的状态中唤醒,他提着肩向任暄一步步逼近,把他从门口退回客厅中间。“你赶我走?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么,这么多年都是假的?还是交了男朋友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发狠地捏住任暄的肩膀,整个人散发出陌生的狠厉,不甘和背叛具化成型,融入指尖深深嵌进肉里。“你以为我为什么来找你?因为拐跑我女朋友的那个小白脸和你一个姓。”
他抬起手掌在任暄发白的脸颊羞辱地拍了几下,然后一把捏住他的下颚,把他的下半脸拧得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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