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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入膏肓-阿扶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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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老梁你说的,小矛盾不是什么大事,但上升到私人恩怨,事情就有点过了对吧?”
    梁钦羽踌躇半晌,才说今晚就去找侄子谈一谈。
    能看出做叔叔的也是半信半疑。联系许博的话不难理解,哪怕叔侄不和,基本的了解必然是存在的。想来梁孝诚的个性在梁钦羽眼中也已经根深蒂固——这样的人低不下头去做这种事?
    刚好又有人到场,梁钦羽去招待,顺便再做介绍:“我师兄,萧总。”又朝对方笑道,“这是聂总,都是老朋友了。”
    生意上素来就没有新朋友。
    寒暄过后,萧君漠取球拍上了场,梁钦羽才又转而与聂寒山勾肩搭背,“三天,老聂你看成不成?干脆就彻底给解决了,什么私人恩怨小矛盾的,太伤和气。”
    约莫还是需要时间去落实。
    却是说话算话,两天后就来电话说梁孝诚答应联系主办方,承认搬用温酌言的作品,主动退出比赛。又提议周末他带上侄子,聂寒山带上温酌言,四人一起吃个饭,把不愉快的都说开了。
    几乎在当晚,温酌言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聂哥,你看能不能合计一下这几天耗的总数,我按月分期给你打过来。”
    突兀的开篇,聂寒山到给逗乐了:“分期?”
    温酌言笑了一下:“我向解老师问了,应该是个不小的数目?一口气还真还不过来……还是一定要还的,我们已经借了你的人情,不能还让你埋单。”
    多厉害的一张嘴,不怪舒意和曹晓灵喜欢,单就这几句话他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精明,距离拿捏得恰如其分。居然是与许博和盛敏华同一个年纪的孩子。
    聂寒山声线温和:“先别着急,账单等事情全部了结以后再说。”
    看似皆大欢喜,聂寒山却心存顾虑,毕竟两次接触下来,都不难从只言片语中感觉到梁钦羽在侄子面前没那么大的威性。于是一天后特地打电话去问许博事态后续。许博在电话里骂娘。果不其然,道歉等到了,梁孝诚小组全员也恳切地请他们吃了饭,但磨蹭到最后,意思居然是出钱和解。美其言曰补全著作权转让费和精神损失费,说到底就是抵死不公开认罪,也不退赛,若非背后有人相逼,这笔钱都别想拿。聂寒山自认财大气粗,不料有朝一日会让另一帮财大气粗压过一头。钱的确也不是一笔小数,许博说是梁孝诚组里一位大少爷拍的板,这倒为梁钦羽洗脱了嫌疑,可怜做叔叔的还盼着一顿饭握手言和。
    这次温酌言又来电,直接约的吃饭。
    一帮学生格外守时,他只不过堵车晚到五分钟,进雅间就见他们已经坐齐,等了很久的样子。
    “聂哥。”
    温酌言首先站起来帮他挂外套,又到门口叫来服务员让开始上菜,然后折返回来,将他介绍给在场其他人,再将这几人挨个介绍与他认识。钟媛比他想象中要高大一些,看起来比瘦弱的许博还要大一号,说是搞文字的,但半点也不内向,与他说的话甚至比许博还要多。
    聂寒山从家里带了一瓶红酒来,几个学生看了瓶身都有些意外。
    “我们请吃饭,到头来却是聂哥倒贴钱。”温酌言苦笑。
    聂寒山笑笑:“去去晦气,否极泰来嘛。”
    几人纷纷跟着客套过了,瓶子才让温酌言拿过去打开,先给聂寒山倒了一点,自带酒水更不好意思要求拿别的杯子,所以也顾不上什么格调,就着瓷杯就来,钟媛说简直是暴殄天物,聂寒山却觉得无关紧要,规矩本来就是人定的。
    重要的是为了哄谁开心。
    显然,温酌言很喜欢,红酒不伤身,聂寒山便也没拦他。
    菜色上齐,他端起杯子率先给聂寒山敬酒,漂亮话也跟着来:“这件事其实我本来也不抱多少期望,最后这笔钱,在我看来不失为一个好结果,属于我们的补偿,为什么不要呢?如果没有聂哥,我们几个瞎忙活,说不准还一身脏水。”
    许博立马端起酒杯起身:“对,要说这事都得感谢聂哥,我聂哥义气,话不多说,我干杯,你们随意。”
    聂寒山正准备说点什么话回应,便眼巴巴看着许博把红酒一口闷了,致辞硬生生梗在了喉咙里。
    转过头,见温酌言也在笑。
    下意识跟着笑了一下,聂寒山稍微一举杯:“只能帮到这一步,我也挺惭愧的,你们再夸下去我得无地自容,就这么着,专心吃专心喝,不高兴的事先就这么过去了,大家看行不行?”
    一帮人起身与他碰杯,都笑着感谢,之后却真的没再提盗稿的事了。
    晚上散得有些迟,所有人没法顾过来,聂寒山便说由温酌言跟他一起去送女孩子。然而钟媛家就在这附近,公交只要两站,推脱不愿意麻烦他,也就这样作罢。另外几个男生都说坐地铁很方便,聂寒山不多客套,最后只有温酌言上了他的车。
    刚刚坐稳,对方便索要他的银行卡号。
    “大家商量了一下,都同意把这笔钱还给聂哥你,如果补不全之前的,我再按月还。”
    看他一脸认真,聂寒山沉默了一会,翻出手机给他转发了一串数字。
    “现在可以报地址了么?”又带笑调侃。
    温酌言收起手机,嘴角一咧:“那就谢谢聂哥了。”
    温酌言住的是一座靠商区的小区,离公司的办公地点比较近,上下班便捷。小区地段虽好,占地却十分寒酸,绿化建造且不谈,楼房装修也颇为简陋。
    把车开进小区里,聂寒山又跟着他上楼。看见他也跟着下车,温酌言明显愣了一下。
    其实聂寒山自己都没闹明白怎么越老越折腾,干什么要他的钱?干什么要跟上去?很多事情,明明在一开始都并非抱有特别目的,而到头来却超出事先所有预想。
    房子很小,温酌言还有一位室友,客厅、厨房、卫生间共用,私人空间只有一间十几平的卧室。被一张双人床占据大半空间后,只余下可怜的空间塞放衣柜、行李和狭长的书桌。进去时温酌言的室友不在,客厅茶几上乱七八糟堆满零食,沙发上又扔了半瓶大瓶装可乐。
    被温酌言带进卧室里,聂寒山才发现对方额头上全是冷汗,吓了一跳,当即勒令他躺好,又问他药的位置。东西不多,依照温酌言的指示,聂寒山很快在书桌抽屉里找到药箱。温酌言的药非常之多,算得上半个常用药库,他说的几个药不在上层,还需要往下翻找,聂寒山耐足了性子,把半数的药盒都腾了出来,又继续往下层探手。手够到箱底时候摸到一粒很小的塑料包装,觉得奇怪就拿了出来,居然是一颗糖。
    一时错愕,动作也停了下来。
    太容易认了,这是他家乡的特产,这边买不到。
    回头看温酌言,大概依旧痛得厉害,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大腿抵着肚子,头往下埋,完全没有注意他的举动。
    把糖放回箱底,加快速度找到了温酌言点到的几盒药,去客厅接了水来让他吃。
    直至当下也没吭一声,聂寒山一只手搭在他背上,忍不住用拇指磨了磨他的后颈。
    “还馋不馋?”又带了笑意打趣。
    温酌言也笑起来,聂寒山心情复杂,埋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又及时打断:“躺下睡一觉。”
    温酌言道:“要走了?”
    聂寒山一顿,“你不疼了我再走。”
    一句话留足了余地,疼不疼可以是一件客观的事,也可以是主观的事。
    4
    温酌言躺平,合上了眼,聂寒山帮他把卧室灯关了,再将床尾书桌上的台灯打开,挪过去翻看他桌上的两摞书籍。算是大杂烩,书本类型混杂,专业与非专业的各自掺半,非专业的又有千奇百怪的各式题材,聂寒山自忖不是个读书的料,肚子里也没几滴墨水,所以没翻几本就停了手。注意力便又集中到台灯下那本摊开的笔记上。笔记已经用去一半,翻停的这一页上都是字迹潦草的独立词汇,好像打乱的棋子,其中几个被划去,又有几个被打上了红圈。
    聂寒山看了半天,猜出是之前他们那个楼盘项目的相关联想词。应该是为文案创作做初步构想,其中几个画圈的词汇挺有意思,但之前的提案里并没有出现与之关联的想法。再往前翻,都是文案或是联想词,有国内知名品牌,也有名不经传的的路边小店,部分还有分析标注。聂寒山没坚持看完,把笔记本放回原位,准备起身走走,活动四肢。
    刚站起来就看见书桌下面的小木盒,盒子没加盖子,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聂寒山蹲下身,用手机照出亮光,看清里面是堆积成山的唱片。没有动手翻看,聂寒山起身,身后忽然传来温酌言的声音:“都是老唱片,要听么?”
    聂寒山回头,见他已经清醒,正拄着身子坐起来。
    从手机上一看时间,都已经过去一个钟头了,止痛药早起了作用。
    聂寒山兴致盎然,温酌言便下床把盒子取了出来,放到书桌上,一张一张整理出来,供他挑选。聂寒山不打断,一直洗耳恭听,目光却不在唱片上。
    等温酌言说完,扭头就撞上他的眼睛。
    聂寒山不避,从容一笑:“你喜欢哪张?”
    温酌言挑了一张梅艳芳的。把笔电打开,放进光驱里,又连接了桌上的小音响,调整好音量后就去了客厅。狭窄空间里气氛沉闷,沙哑厚重的女声使得灯光更为浑浊。
    歌里唱得多好,柔情千尺最误人。
    没多久,温酌言带着两杯水回来,一杯递给聂寒山。
    聂寒山接过来,顿了一下:“都是你爸的?”
    温酌言不无意外,点头道:“以前家里有一整个唱片柜,搬家时候大多被我妈卖了,只留下这些。”
    保养唱片大概不难,但十年如一日坚持到如今,就实在难能可贵了。
    “叔叔还是个歌迷?”聂寒山道。
    温酌言粲然:“除了看书最喜欢的就是音乐,能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一整天。”
    聂寒山道:“所以放着摄影师不做,去做了文案。”
    温酌言笑道:“摄影其实一直都是业余。”又道,“不过文案不也出师未捷?”
    聂寒山啜了口水,闷笑不止。
    没过多久他就起身作别,其实不是没法把话题延伸下去,而是他已经烟瘾躁动。那颗糖硌在心里一直扰人心绪,而对方屡次提及亡父,一股本不该有的烦躁如细水般钻过糖缝,一丝丝从里往外渗,然后积了满腔满腹。
    没让温酌言送,顺便叮嘱他这几天注意饮食,好好休息,就独自下了楼。
    这个点,小区门口的小广场上已经冷冷清清,他在花台下点了根烟,脑子里仍有刚才音响里的旋律在回旋,夜风把在屋里闷出的湿汗都吸干,又割出细密的鸡皮疙瘩。
    一连抽完三支烟,发现保安正站在门卫室外窥视自己,登时啼笑皆非。
    开着车出小区的时候感觉保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关鹤虽然不待见刑允,但对刑母可谓上心。见前些日子聂寒山做的多了,便主动担下老太太出院以后的食住安排。聂寒山总算得以喘一口气,但闲下来总是不好的——人一旦无事可做,就开始思绪活跃,很多问题就会重新找上门来。
    所以本该由关鹤出的差,他又抢过来亲自跑一趟,去首都一晃就是一个礼拜。期间舒意生日,要在家搞一个生日大趴,对他的缺席颇有微词:“别以为我不知道啊,老关说三两天就能回来的,你别是在那边腐败上了吧。”
    聂寒山道:“天子脚下,我是良民。”
    舒意轻嗤,又道:“让小温过来吧。”
    聂寒山一愣,笑道:“来让你们一帮姐姐调戏?”
    舒意笑道:“这不是我看他也不怕生么,怎么,不亲自盯岗还不放心的?”
    聂寒山想了想,给了他温酌言的号码。
    之后听舒意说小温很能融入派对气氛,举止大方又把持有度。
    “都找我要号码,我说这是老聂的表弟,解老师的高徒。”舒意邀功,“还做了几段VCR,要不要看?”
    发了好几个视频文件过来,温酌言露脸的只有一个,站在舒意家天顶的大露台上,背后是一只白秋千,风把他的头发吹乱,说了些什么聂寒山全忘了,就只顾着想怎么就有这么上镜的人。
    也就在生日会后几天,收到了温酌言新的一笔汇款。
    回到市里,日子按部就班地继续,应酬多,他在家泡健身室的时间也跟着增多,与此同时,健身室也更加乌烟瘴气——这个月抽的烟是以往的两倍,就要向关鹤靠齐了。
    就这么安生半个月,才又接到杨凡炜的电话:“天兰霜都?”
    一见面又给他递烟,给他点了火,再勾过他的肩嗟叹不止,“有时候还真挺羡慕你。”
    油头粉面,说这句话时又面色庄重,聂寒山觉得好笑,却只能绷着脸。
    这位跟关鹤在一个大院里长大,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爷,与舒意有过一年纸婚。虽说出身相似,但跟关鹤差别挺大,此人用曹晓灵的话说就是大男子主义,臭牛逼,没有关鹤这种老婆最大的觉悟,而舒意又是个强势的人。两人后来离婚算是和平分手,没有鱼死网破,只是观念不合。聂寒山算是他们婚姻短跑的见证者,至今仍记得一拍两散后杨凡炜春风满面的模样。不出一年,又娶了一位家世相当,门当户对的所谓贤妻,然而才安生两年,杨大少开始在外边养女人。
    近来开始闹离婚,经常拉关鹤他们两人发牢骚,两人对他的观念不甚苟同,但奈何不了别人本事大,他们之前邻市楼盘出的问题基本上还是倚仗这位才得以解决。生意圈里速来风气不好,三来三去都是老生常谈,像关鹤这么老实的委实已经不多见。只是聂寒山见证的婚里婚外事故数不胜数,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说羡慕他这样的。
    也对,于这类人而言,成家本就是负担,婚姻为牢笼。做个gay多好,别人再怎么喜欢你,也没法逼你娶他进门,没有一纸婚约,好聚还能好散,免去多少纷争麻烦。
    最后姗姗来迟的一位称是杨凡炜请的律师,略为发福的中年男人,一顶茂盛的头发大概刚染过,黑得发闪,像上个年代洗发水广告里的男模特。仪态谦和,举止中规中矩,怎么看也不像是捞惯油水的。
    期间简单谈及离婚事项,却也不避开关、聂两人。
    抽空去卫生间,关鹤直翻白眼:“还真有这么不怕臊的。”
    聂寒山笑道:“这就是差距。”
    点了支烟,不太想立即回去听那些头疼琐事。他不回,关鹤总不能也跟着躲,否则实在说不过去。不情不愿地洗了手,关鹤掉头出门,走得太急,险些跟迎头冲进来的两个人撞上。向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更何况对面酒气熏天,关鹤张嘴想骂——话没脱口,人就被身后的聂寒山给扯开了。
    聂寒山一眼便认出了温酌言,短短一个月内第二次在洗手间偶遇,但情形截然不同。
    “喝成这样。”
    他声音不大,但语气里免不了责备,搀扶温酌言的人毫无准备,见眨眼间烂泥似的大学生到了陌生男人怀里,只有瞠目结舌的份。
    关鹤总算反应了过来。
    “小温?”
    “……关总?”年轻男人目光落到关鹤身上。
    不知道关鹤认出人没有,但两人三言两语就熟稔起来,这才知道是温酌言实习公司的AE,出来与客户应酬。两人说话间温酌言已经从聂寒山怀里挣脱,整个扑到洗手台上,像是胃都要给吐出来了。聂寒山一手轻拍他的背,忽然插嘴:“不是在创意部实习?”
    语气不太好,那位AE不认识他,闻言蹙眉,语气倒是温和:“楚老板让小温多学习。”
    “学习酗酒?贵公司路子挺宽。”
    话一出,气氛尴尬到极致。那位AE也像是新人,整张脸黑如锅底,估计要是没有关鹤在旁,现在已经跟聂寒山杠上了。温酌言胃里像是已经吐空,聂寒山开了水龙头帮他洗脸,末了又拿纸巾替他擦干净。
    最后那位AE让关鹤给打发走了,聂寒山看了时间,让关鹤帮忙向杨凡炜说明情况。
    说着一边把温酌言往背上背,“搭把手。”
    关鹤原本一直绷着脸,眼下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软绵绵的温酌言在他背上乱动,一只手还去揪他的头发,聂寒山一脸头痛,却又束手无策。
    笑归笑,忙还是得帮。他凑过去时温酌言掀了眼皮,“关哥?”
    关鹤一愣:“欸,乖……”又兴致勃勃去看聂寒山,“还是别乖了,有人要有小情绪了。”
    聂寒山哭笑不得,转回头拿手一戳温酌言的额头:“我是谁?”
    5
    聂寒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温酌言不说话,只是把脑袋往他颈窝里钻。
    他一张脸滚烫,蹭得聂寒山发慌,便不敢再多逗留,立马出门找电梯。关鹤帮忙也算彻底,一路尾随两人抵达停车场,搭手把温酌言塞上副驾驶座,扣好安全带,然后瞄着聂寒山额头上的汗,脸上的笑还没停。
    聂寒山瞅他一眼,皮笑肉不笑。
    关鹤手还拄在车门上,一双眼睛弯得发贱:“让你把人晾着,被人拐跑了吧,没辙了吧?”
    聂寒山把人往外一推,关上车门。
    空调一开,总算不那么闷热。聂寒山没有马上开车,先从扶手箱里拿出矿泉水一口气喝下一半,然后又探出手指摸了摸温酌言的眼角。温酌言大概头痛,上车以后一直捂着头轻声哼哼,声音挠得聂寒山下身都精神起来,但他不去管它。
    “楚骁让你来?”
    忽如其来的问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哼声却是停了,温酌言扭过头凝视他,逐渐地,像是电影特效里展现的冰雪初融,眼仁上掩盖的一层水雾一点一点被水光吞噬,最终消失无影。
    “聂哥?”
    短暂的缄默,聂寒山在他头上轻轻一拍:“不是很会装醉么?本事呢?”
    车子开出车库。
    关鹤说得对,他的确不太赞成温酌言去这家公司,虽然机会多,但没有如梁钦羽这样4A公司出身、经验老道的前辈指点,难免要艰苦一些。他之前这样想,但也仅是想一想,毕竟已经错过了插手他选择的机会,而现在那种烦闷感又再度袭卷胸腔。
    天兰霜都是什么地方,一个创意部的实习生需要在这里学习喝酒,喝到烂醉如泥?只怕是觉得这样的皮相只在创意部无法发挥全部价值,于是试图将资源全面利用。所有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厌恶这种感觉,明明不该如此。
    聂寒山没打算这个时候把他送回去交给他那位素未谋面的新室友,所以直接往家里开。
    路程行至一半,等红灯时,一只手忽然从右边伸过来,指腹落在他的眼角不痛不痒地描摹。聂寒山叹了口气,将手一把捉住,扭头就见温酌言眯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盯着他看。
    来精神了。
    “你不高兴。”呢喃似的,声音又是生病时候那样沙哑的绵软。
    聂寒山觉得浑身血液流速加快,而罪魁祸首又不知死活地把脸凑过来,埋到他颈窝里像只小狗一样嗅个不停。
    深吸一口气,聂寒山把他的脸挪开。
    “你乖乖坐好我就高兴。”
    温酌言不动了。
    一路驶出商区,左拐转入林荫道,道路两旁的梧桐已经有些年头,蓊郁的枝叶把老街挤压成密不透风的瘦长通风管,管子里的人胸口处闷着一口气,莫名的疲倦感袭来,四肢也发了僵。聂寒山把车窗降低几寸,又开了音响听歌,过了一会,想看看温酌言睡着没有,扭头却见后者坐得笔直。之后反复几次看过去,发现仍是老样子,心下恍然。
    听见聂寒山忽然笑起来,温酌言转了转眼珠子。
    “还非得我给你解穴是不是?”聂寒山摇头,“一,二,三,解。”
    温酌言吐了口气,仰倒在椅背上,“聂哥。”
    聂寒山应了一声,等了半天却没有下文。温酌言又道:“聂哥。”
    聂寒山再应,然后他又喊。几番下来,聂寒山满脸头痛:“玩上瘾了是吧小朋友?”
    温酌言龇牙笑,聂寒山偷偷瞄着,空出一只手来松了松领口。
    经过思忖,聂寒山从导航上找了一家药房,改道开了过去。停车以后叮嘱他在车里等,见他点头,又伸出手去往他头顶上拍了两下,视线一扫那张泛红面颊上的嘴唇,呼吸一窒,猛地抽回手,惶然钻下了车。
    熟门熟路找了醒酒药付款,见隔壁有便利店,又去买了些零食,到收银柜台时前面一对男女拿了一盒套子,他将视线追过去,没有意识到轮到自己付款,被收营员一喊,飞快翻出皮夹,找了零就匆匆离开。停车的地方离店铺不远,聂寒山垂着头步履如飞,到了之后打开车门,先把东西扔到了后座,然后钻进车里,伸手去拉安全带时想替温酌言也再检查一下,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脑中有大约五秒钟的空白。
    聂寒山自持冷静,眼下也没乱阵脚,先掏出手机找到温酌言的号码拨过去,彩铃响到一半,忽然提示通话中,挂断重播,直接关机了。沉默片刻,聂寒山开车了门下去,这个点大多商铺已经关门,街上来往行人不多,但转了一圈下来,一个熟悉的人影都没瞄见。又去药店和便利店询问,然而一位顾着聊天,另一位忙收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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