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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因风起-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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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和刘一航上次分别，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里，贺扬波很少想起许魏驰，也很少想起刘一航。
可是就在刚才，再见到他的那一秒，他才发现，真正令人难以忘怀的，不是许魏驰，而是眼前那个比自己还高上半个头的大男孩儿。
贺扬波已经不是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了，过完今年，他就二十九岁了。
他二十岁的时候都没有为爱疯狂的勇气，他淡然也没有觉得自己倒了二十九岁还能再为爱痴狂一把。
可是不知为什么，做出了这样一时冲动的决定，他却一点儿后悔的感觉都没有，反倒有些隐隐的兴奋和期待。
贺扬波一向是想得开的人，既然做了决定，索性就不再去想那么多，干脆认认真真地和郑国谦、许魏驰一起研究起正事来。
“谦鹏”的主要合伙人除了郑国谦还有王鹏，在林城开分所，最初就是王鹏的提议。
这些年来，王鹏常年在外跑业务，郑国谦则主持对内事务。
在林城开分所的事，两个人计划了好几年。
G市是省会城市，经济发展自然是走在全省前头，“谦鹏”在G市站稳了脚跟，在相关领域也算是数一数二，自然就想到了要拓展。
G市发展再好，机会再多，市场也逐渐趋于饱和，反倒是近几年发展起来的林城，在省内其他城市之中显得异军突起。
像林城这样发展中的新兴城市，一切都还处于起步阶段。
新发展起来的企业，迅速崛起的经济发展，除了催生出许多新的机会和岗位之外，自然也会带来不少的纠纷和法律问题。
王鹏早就看准了林城这块肥肉，只是郑国谦一直不肯松口。
郑国谦对市场这一块没什么了解，只是觉得这一步，未免走得有些冒险。
经过几年的市场调查和前期准备，两个人终于达成一致，三年之内在林城开设分所。
但是“谦鹏”在G市这么大一个摊子，无论是王鹏还是郑国谦都是不可能走的，而对于让谁去接手林城的分所，王鹏是没有太多意见的，毕竟对内的管理一向是郑国谦在主持，谁有能力做这件事，全凭郑国谦的意见。
郑国谦自然是最属意自己门下的两个得意弟子，贺扬波还没毕业就进了“谦鹏”，多年以来，业务能力完全令人挑不出毛病，许魏驰虽然后来进了检察院，但焉知非福呢？他在林城多年经营下来的人脉，只能让“谦鹏”在林城如虎添翼。
郑国谦把人选报给王鹏的时候，王鹏脸眼睛都没眨就拍板同意了，郑国谦脸一板：“比不怕我们师徒三人联合起来坑你啊？”
王鹏无所谓地耸耸肩：“大家按程序走，合同写清楚了，章程按规矩来，我怕什么？更何况，你老郑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了，我能不知道？你教出来的徒弟，就算不是人中龙凤，那也不可能是地头蛇！小许我不清楚，这几年，扬波的能力我还是看得见的！就这么办吧！”
那还是年初的时候，郑国谦只是在心里盘算，还没和两个徒弟商量，他沉吟了一下，对王鹏说：“给我点时间吧，我还得问问俩小子的意见。”
王鹏点头：“那你尽快吧，我这边，大概年底资金就能到位了。”
年后，正赶上许魏驰来G市看郑国谦，他便和两个人说了一下这个提议，当时许魏驰看起来没什么兴趣，贺扬波便也就没有表态。
而这时候，师徒三人终于达成了一致。
他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是谁最先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一声轻笑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似的，三个人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第9章 8、防备
原本是应该等王鹏一起吃饭的，正好王鹏在Z市赶不回，郑国谦则说要回家陪师母吃饭，让贺扬波好好招待许魏驰和刘一航。
三个人从“谦鹏”出来，刘一航已经饿得要前胸贴后背了，跟在许魏驰和贺扬波的身后，耷拉着脑袋，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贺扬波转了转手里的车钥匙，问两个人：“想吃什么？哥请客！”
许魏驰轻轻笑了一下，转过头去问刘一航：“想吃什么？”
“随便。”刘一航噘着嘴，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大概是饿过了，他看起来没什么食欲。
许魏驰对贺扬波道：“那就随便吃一点吧。”
贺扬波点点头，朝前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刘一航，看得刘一航浑身不自在，轻咳了一声，微微撇过头去。
贺扬波好笑地上了车，对许魏驰道：“你别开车了，你们今晚赶回去吗？吃完我再送你们过来拿车吧！”
许魏驰点头，转过脸问刘一航：“你没事吧？”
刘一航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
许魏驰心想，他大概是因为和万恬恬分手了，所以才会心情不好，也不再多问。
刘一航心里想的则是之前贺扬波的那一番话。
你把你姐夫当什么人了？
你认识你姐夫比我早，他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他有多喜欢你姐姐，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我喜欢了他十年了……我要是想对他做什么，我早就做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你觉得，我能对他做什么？
就算是我真要对他做什么，就凭他对你姐的感情，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贺扬波的话像是一记记重拳，一下又一下的锤在刘一航的心上，甚至一下比一下更重。
贺扬波竟然喜欢了许哥十年……
刘一航觉得自己的人生观都要被颠覆了。
同性恋竟然也会这么长情吗？
很快，他又强迫自己把这种想法从脑海里驱散，他告诉自己，同性恋和异性恋也没什么不一样，许哥可以喜欢姐姐十二年，那么，贺扬波为什么不能喜欢许哥十年？
话虽是这么说，刘一航还是沉浸在贺扬波带给自己的震惊中难以自拔。
贺扬波已经发动了车子，刘一航和许魏驰这才各怀心事地上了车，反倒是贺扬波，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一边开车，一边还摇头晃脑地哼着歌，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贺扬波带他们去了一家G市的特色餐厅，做的都是G市的特色菜。
饭菜刚一上来，许魏驰的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神色。
他接起电话。
“一言……”
……
“嗯。。。。。。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我们正准备吃饭呢……嗯……吃完饭就往回走，很快就到了……你怎么样？吃饭了吗？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
那边刘一言大概是叫他不要开夜车，等第二天再回去，他轻轻笑了一下，说到：“没关系的，我不累……再说了，还有一航路上陪我说话，我不会睡着的……嗯知道了……你挂吧……”
直到挂断电话，他的嘴角还噙着一抹笑。
贺扬波觉得那个笑容有些刺眼，不着痕迹地转移开视线，刘一航却哪壶不开提哪壶地对许魏驰道：“我姐就是比较疼你，都只给你打电话，也不知道问问我……”
听到刘一航后面这句，贺扬波原本皱着的眉却渐渐舒展开来了。
许魏驰无奈到：“你不是好好的嘛，要问你什么？”
“谁说我好好的了？我这不是刚失恋吗？”刘一航想也不想地反驳到。
他忽然瞟见贺扬波在一瞬间亮起来的眼神，顿了一下，掩饰地清了清嗓子，低下头玩手机，没有看见贺扬波的笑意在脸上扩散。
贺扬波和许魏驰不同。
许魏驰通常使用一张漠然脸来掩饰自己的情绪，而贺扬波，无论开心还是生气，所有的情绪都用笑来表达，时间长了，反而更让人看不懂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菜上来了，都是还算清淡的家常炒菜。
许魏驰随便吃了两口，抬起头对贺扬波道：“刚刚老师在，我没好问你，你去林城这件事……家里会同意吗？”
贺扬波无所谓的笑笑：“无所谓同意不同意的啊。”
许魏驰皱眉：“你别一副随心所欲的样子，你爸那边……”
“我爸还能管我一辈子？他管不着的事多了，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贺扬波笑着，夹了一块嫩豆腐。
刘一航愣了一下，他好像知道贺扬波说的“他管不着的事”是指什么事，看着许魏驰一无所知的表情，不禁诧异，看来许魏驰还真不知道贺扬波的性向。
不知道为什么，刘一航稍稍舒了一口气。
他的反应被贺扬波看进眼里，忍不住笑了一下。
贺扬波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岁许魏驰说到：“你就别管这些了，家里的事我会解决的，您就好好把心思放在成立新所和照顾娇妻的事情上吧！”
许魏驰笑笑，摸了摸鼻头，不再多言。
刘一航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贺扬波，在触碰到他眼神的一刹那，又迅速低下了头。
席间，许魏驰起身去了洗手间。
刘一航阴测测地盯着贺扬波：“贺哥……你、你不会真的要去林城吧？”
贺扬波停下手里的筷子：“怎么？不欢迎？”
刘一航讪讪地：“不、不是不欢迎……”
“那是什么？”
“是……”刘一航说不出来。
贺扬波嗤笑一声，目光一沉，紧盯着他说到：“我要是真想做什么的话，你是防不住我的……一航啊……我说……”
他们坐的是一张四人小桌，贺扬波坐在刘一航和许魏驰的对面，此时，他站起身来，一手撑在桌檐上，弯着腰，他的脸和刘一航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我说……你这么防着我，你到底是太爱你姐了，还是太爱你姐夫了？”
他唇角鼻间的热气喷涌到刘一航的脸上，不只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他说出的话，刘一航的耳朵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半晌之后，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个……许哥！”
贺扬波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哦……那看来你是恋姐咯……”
“你胡说八道什么？！”刘一航大怒，怒发冲冠地站起来，瞪大了双眼，气呼呼地看着贺扬波。贺扬波也毫不躲闪地看着他。
两个男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地站着，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
就在俩人僵持不下的时候，贺扬波忽然轻轻笑了起来，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面孔，懒洋洋地对刘一航说到：“开个玩笑而已，你不是吧？这都要生气？”
说得好像还错在刘一航太较真儿一样。
刘一航瞪了他一眼，看到许魏驰远远地走来，有些不甘心，但是又无可奈何，别别扭扭地坐了下来。
“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刘一航压低了声音，恶声恶气地对贺扬波说。
贺扬波无所谓地笑笑，凑近了，回到：“我还会做更不可理喻的事……”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刘一航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许魏驰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随口吃了一些，又和贺扬波讨论了一会儿有关在林城开分所的事。
自从许魏驰从洗手间回来之后，刘一航便不再说话，只顾着低头吃饭，一眼都不肯再抬头看看贺扬波。
贺扬波看着刘一航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实在是觉得心情大好，笑吟吟地开口到：“我还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贪吃的小朋友。”
刘一航装作没听到，心想，我才不是小朋友。
许魏驰看了他一眼，只当他是失恋了心情不好，也不责怪他没礼貌，语气温和地说到：“从小就爱吃，和他姐姐一模一样。”
贺扬波笑，也不在意许魏驰又提到刘一言，只是心情大好地看着刘一航不顾形象的吃态。
刘一航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顿时也没了食欲，心有不甘地放下筷子，趁着许魏驰不注意，瞪了贺扬波一眼。
贺扬波笑着，摇头晃脑，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泯了一口，笑眯眯地看着他。
许魏驰看不到刘一航的表情，一抬头，却看到了贺扬波毫不遮掩的笑，不禁有些诧异地问到：“笑什么？”
“没什么，”贺扬波把视线从刘一航身上转移开，意味深长地开口到，“我只是觉得，以后，在林城的日子，一定会非常、非常……有意思。”
第10章 9、约饭
一回到林城，刘一航又重新回到了枯燥的学习生活。
刘一航在林城市医学院上学，学的是临床医学，课程量大，内容复杂，每天的课都被排得满满的。他甚至忙得没有时间为了和万恬恬分手的事伤心。
作为刘家最小的孩子，也是唯一的男孙，刘一航从小就是个混世小魔王，家里人，谁的话他都不听，能管得住他的只有两个人，他堂姐刘一言和表哥吴晟。
吴晟和刘一航年龄相差比较大，他比刘一言还大了两岁，他小的时候犟起来，那是十个刘一航也比不上，在刘一航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吴晟才是大魔王，惹谁都不能惹吴晟。
而刘一言对刘一航来说，也不是像贺扬波所说的那样，他没有什么恋姐的情结。
只是刘一航小得时候，父母开了一家小超市，除了要看店，有时候还要进货，生活作息很不规律，也觉得对刘一航的成长和学习不利，所以小的时候，刘一航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刘一言家里度过的。
可以说，他是被刘一言带大的。
这也是为什么刘一航很早就认识许魏驰了。
许魏驰和刘一言高中就早恋在一起，那个时候，两个人约会的时候常常带着刘一航打掩护。
刘一航从小就是精力旺盛，闲不住的小子，偏偏许魏驰和刘一言镇得住他。许魏驰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笼络了这个小舅子的心，刘一航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甚至有些崇拜。
自从贺扬波告诉刘一航应该相信许魏驰的为人之后，刘一航仔细想了想，好像之前的确是自己太过小心翼翼，草木皆兵了。
许魏驰和贺扬波认识了这么多年，若是能发生什么，应该早就发生了，怎么还会等到现在？更何况最近，刘一言怀孕了，许魏驰整个人的心思都在刘一言身上，刘一航算是彻底放心了。
于是，年后贺扬波来到林城的时候，忽然发现，刘一航之前对他那种防备的眼神荡然无存，亮晶晶的一双眼睛仿佛含笑似的看着自己，咧开嘴笑着，露出两百大白牙，似乎是对自己之前对贺扬波别扭的态度而感到羞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叫他：“贺哥。”
刚一过完年，贺扬波就马不停蹄地搬到林城，开始着手筹备分所开业的事情。
在那之前，最先要定下来的，是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律所的选址是之前就和许魏驰定好的，就在林城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内，可是贺扬波却把他的住处定在了大学城附近。许魏驰觉得不解，贺扬波给出答案却是：“大学城学习氛围好。”
许魏驰不懂他这个已经离开校园六七年的人，要学习氛围来干嘛，但是贺扬波一向活得随心所欲，他便也不再多说。
于是，当贺扬波忙完搬家的诸项事宜之后，直接拨通了刘一航的电话。电话通了之后，响了几声，便被人挂断，过了一会儿，贺扬波收到刘一航的短信：“贺哥，我在上课，有什么事吗？”
贺扬波多少年没有发过短信了，但还是耐心地戳着屏幕：“我在你们学校附近，想请你吃饭。”
刘一航低头看了一眼短信，心里“咦”了一声，顿时又反应过来贺扬波之前说过年后就会来林城的事情。
连着上了一整天的课，中午只是随便啃了两个面包，正是贪吃的年纪的刘一航被贺扬波这么一撩，肚子自然就咕咕的叫了起来。
刘一航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十几分钟下课，于是没骨气地低着头回短信：“那你可以等我一会儿吗？我就要下课了。”
贺扬波求之不得，于是飞快地回复：“我在医学院北门等你。”
看着刘一航半分钟之前回复的只有一个“好”字的短信，贺扬波的脸上不禁扬起浅浅的笑意。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又或者说在她决定要来林城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他喜欢刘一航。
他不知道这份喜欢喝他过去对许魏驰的喜欢比起来，孰轻孰重，可是他却清楚地明白，这一次，他绝不能再徒劳地盼望和等待了，他必须织一张密不通风的网，慢慢地将刘一航包裹起来。
贺扬波对自己的魅力值还是充满了信心的，可是这唯一的难题就在于，刘一航和许魏驰一样，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直男。
最开始对刘一航动心的时候，贺扬波没打算对他下手的。
喜欢一个直男有多痛苦，贺扬波可是亲身感受了十年的，他没道理让自己再重蹈覆辙。
参加完许魏驰的婚礼，从林城回到G市，他刻意压抑自己对刘一航的好感，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想念他身上那种干燥的阳光的味道。
可是偏偏，刘一航不知死活地跟着许魏驰来了G市，好死不死地撞在了枪口上，扰乱了他原本已经逐渐平静下来的心，让他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要和许魏驰一起到林城开分所。
这怪不得他。
都是刘一航自找的。
贺扬波一向能为自己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找到合理合法的借口，不然，这么多年的法律岂不是白学了？
一旦他做出了决定，剩下的便就是精心织网，然后伺机而动，最终把猎物收入囊中。
就在贺扬波嘴角噙着一抹神秘的微笑，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心里不知在盘算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喂？贺哥？你在哪儿呢？我马上到北门了！”
猎物刘一航清亮好听的声音传来，不轻不重地，一下又一下敲击在贺扬波的心上，他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出了北门往左走两步，我车在这儿停着呢，车牌Gxxxx。”
电话里传来刘一航的稍显急促的喘息声，和跟自己耳边传来的相似的车流的声音：“看到了！我挂了贺哥！”
贺扬波收起电话，心情大好。
刘一航的脸凑在贺扬波的车窗前，他对着贺扬波笑了笑，伸手敲了敲车玻璃。
贺扬波摇下车窗，顺手打开了车门的锁，看他跑得汗津津的样子，忍不住埋怨地说着：“看你跑得一身汗！又没什么急事儿，下课了慢慢过来啊……”
刘一航背上还背了一个黑色的书包，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有点饿了……”
贺扬波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许魏驰何时在自己面前说过“饿了”这种话？他永远体貌端庄，冷静自持，绝不会有一分一毫的不妥的表情出现在他的身上。
看着眼前这个散发着年轻气息的大男孩儿，贺扬波忽然觉得关于许魏驰的感情和记忆变得模糊不清，甚至有些不真实，就像他那个人一样，因为太过完美而显得愈加的虚幻。
“上车吧，带你去吃大餐！”
刘一航毫不掩饰脸上的兴奋之情，伸手拉开贺扬波的车后座，正准备上车，便听见贺扬波的声音：“坐前面来！”
刘一航无所谓地关上后车门，绕了一圈，上了副驾驶座。
“想吃什么？”贺扬波发动了车子。
刘一航提溜提溜地转着眼珠，好像的确是在认真地思考想吃什么。半晌之后，他有些泄气地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对贺扬波说到：“想吃的太多了，反倒一时想不起来……”
贺扬波被他这副可怜兮兮地样子击中了，心里简直柔软得一塌糊涂，有点无奈又略带宠溺地笑：“你真是……”
“要不，贺哥你定吧！”刘一航又骤然抬起头来，鹿眼亮晶晶的看着贺扬波。
一个一米八四左右，小麦肤色，阳光健壮的大男孩儿竟然用这样一种小奶狗一样的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这样的反差萌让贺扬波完全无力抵抗，忍不住看呆了。
甚至连前面的红灯跳成了绿灯，贺扬波都没有发现。
“贺哥……绿灯……”刘一航皱着眉，小声提醒。
贺扬波骤然醒悟过来，轻咳了两声以掩饰尴尬：“那、那个……林城我还不熟……要不你随便带我去一家呗？”
刘一航想了想，歪着头问他：“有什么想吃的？”
“想吃肉。”贺扬波脱口而出，他记得前几次和刘一航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好像特别喜欢吃肉。
果然，刘一航的眼睛瞬间亮了亮。
“能吃辣吗？”
“能的。”
刘一航点点头：“行！那我们去吃火锅吧！你下个路口往右转，前边有一家重庆火锅特别正宗！咱们就别进城了吧，城里堵。”
贺扬波扭过头对他笑了一下：“行！听你的！”
第11章 10、诉说心事
初春的林城，气温还是有些微凉，还不到六点，店里虽然早已热热闹闹地坐了好几桌，但两个人还是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张桌。
刘一航把菜单推给贺扬波，示意他点菜。
贺扬波微微一挑眉，从善如流地拿起笔在菜单上勾勾画画。
等菜一上来，刘一航看见满桌的肉菜，竟然没有控制住自己，嘴馋咽了咽口水。
火上的红汤已经煮的沸腾了，贺扬波轻轻笑了笑，下了一些嫩牛肉和猪五花，对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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