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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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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环立交上的惊人车祸也已经在网上被刷成了本地热门,肇事的四驱越野车牌号公开,那竟然是一辆军方牌照车。
  稍微冷静下来时,沈寻已经猜到了开车的是谁。
  李司乔。
  将乐然撵出特种部队的李司乔。
  家族势力被一锅端的李司乔。
  想到这个名字时,沈寻竟然并未感到特别深的愤怒。
  他所有的心绪都放在乐然身上,担忧就像一层绝望又坚实的透明罩,将他罩在窒息之中,连愤怒也无法侵蚀,无法击穿。
  无助的等待中,他还被告知了一件事。
  那个本不该出现在车里的男性,是乐然的亲身父亲乐悉。
  他不知道那人在失踪多年后再一次闯入乐然的生活是为什么,是为当年的所作所为忏悔,还是另有所图。
  但在危险发生之时,乐悉终于捡起了身为人父的职责,用身体为乐然撑开一道生路。
  乐悉的遗体惨不忍睹,脊椎与颈椎都碎了,后脑塌陷,脑浆糊得到处都是。
  他还不到50岁,但外表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很难想象车从立交桥上坠下的瞬间,他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力气钳制住自己当过特种兵的儿子,并在断气之后还保持着那种无畏的姿势。
  唯一的解释或许是——迟到却终归没有缺席的深沉父爱。
  急救室的门开了,沈寻跑过去时脚步虚浮,险些摔跤。
  医生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失血过多,右手与左腿骨折,尚处在昏迷阶段,暂时不能探视。
  沈寻紧紧闭上眼睛,凝结的血液发出开河一般的声响,带着终于回到体内的生气,声势浩大地奔向四肢百骸。
  驾车逃逸的李司乔被市局抓获,占时关押在看守所。
  李家涉毒,李辉和梁华已经被带走,而他并未掺和家族的黑色交易,尚未被批捕。
  经过多方打听,他得知当晚沈寻、严啸、乐然见过“长剑”首长,认定他们三人势必与此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恨与恶,顿时侵袭了他的思维。
  他要报复!必须报复!
  可是沈家与严家他都是惹不起的,念大学时他就不敢招惹沈寻与昭凡,此时梁华这靠山一倒,他连复仇都不得不畏手畏脚。
  他能报复的只有乐然。
  那日他借了武/警的车,一路尾随乐然,直至发生追尾的一幕。
  看着大众跌下立交的瞬间,他再踩油门,在呼啸的风中,吹起胜利者的口哨。
  不过当天晚上,他就被丢入了看守所。
  关进看守所是沈寻的命令,谁也不得审问也是沈寻的命令。
  自从进了公安大学,沈寻就很少再摆高官子弟的谱,但面对险些要了乐然命的人渣,他不介意让自己再当一次纨绔。
  乐然昏迷2天后醒了,浑身缠得跟木乃伊似的,右手和左腿打着石膏,无法动弹,脸部也尚未消肿,说话极其困难,只有眼珠子能灵活地转动。
  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沈寻。
  他艰难地张口,只发出一个“啊”。
  沈寻将食指压在唇上,抬手理了理他的额发,声音温柔得像被毛毛雨漾起涟漪的湖水。
  “乐乐,没事了。”
  乐然动不了,也不能进食。沈寻几乎24小时守在他床前,给他按摩,说话给他听。
  得知乐悉已经去世时,乐然眼圈一红,胸口一起一伏,却终是未掉下眼泪。几日后终于能进一些流食,也能说话时,他将那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沈寻。
  语气很平静,不像才从死神手中捡回一条命,也不像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的至亲,反倒在得知自己的车坠下去之后连累了一位无辜的出租车司机时,才面露痛心与悲戚。
  他说——
  从医院出来后,他去临近的超市买了一口袋零食,往医院的停车场走去时,突然被一位看着十分苍老的男人拦住。
  那是就是乐悉。
  他很小就被送去福利院,随后又经历过催眠治疗,脑子里父亲只是漆黑模糊的影子。
  但乐悉站在他面前的一刻,他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血浓于水的亲情,挥散在空气中,就像一圈看不见的磁场。
  乐悉眼中有泪,两只手不停哆嗦,孱弱的身子在寒风下就像一张随时会被撕开的网。
  乐然心中一怔,尚未反应过来,一声带着疑问的“爸”就脱口而出。
  乐悉泣不成声,满是风霜的手颤颤巍巍地伸过来,抓住他的手,不停地颤抖。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给沈寻发的语音。
  兴奋难掩,也有各种各样的担忧。对这半途冒出来的父亲,他自然是没有多少好感的,但那人却毕竟是他父亲。
  亲情是最难琢磨的感情,最恨却又最亲。
  他让乐悉先上车,告诉沈寻自己不来市局加班了,具体的晚上再说。
  他打算开车送乐悉去租住的小屋——说是小屋,其实只是5元一天的棚户。
  车上,乐悉将自己的证件都拿了出来,迫切想要证明自己真是他的父亲。
  他没有表现得太亲昵,也并不冷淡,静静地听着乐悉讲这十几年的经历——精神时好时坏,拾过荒,进过收容所,也被送进过公益性质的精神病院,最近七八年来犯病的次数少了,慢慢认识到过去的错误,开始想找到自己的儿子,说一句对不起。
  听着瘦弱老人干涩的“对不起”,乐然深呼吸一口,只道:“都过去了。”
  乐悉又讲起自己的近况,说是一边做些力气活儿,一边打听他的消息,日子过得很苦,前些年被人打过,身体一直不好,太重的活儿做不了,轻一些的又抢不过年轻人。一个月前听说他在北筱市当警察,一路风餐露宿赶来,暗自确认了好几次,才肯定他真是自己的儿子。
  乐然已经听明白了,乐悉找他的目的并不单单是道个歉。这生活困窘的男人年轻时未尽到一丝一毫身为父亲的责任,年老之后却想享一享儿子的福。
  乐然心下有些说不出的凉意,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始终平稳。
  沈寻无数次告诫他,在城市里开车不能像在部队里那么野。他改过来了,平时开得四平八稳,只有身边坐着沈寻时,会故意猛踩一脚油门,惹得沈寻着急地吼他,在他脑袋上敲上一敲。
  脑袋被敲得生痛,他却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四驱越野车撞过来时,乐悉正说以后想与他一起生活,为过去的错误做一些补偿。
  他没来得及答应,也没来得及拒绝。
  巨大的冲撞中,车飞向空中,又笔直下坠,他知道乐悉朝他扑了过来,在急速下坠中,用身体紧紧护着他的身躯、他的头部。
  那一瞬间,他竟然无法将乐悉那干瘦的手臂推开。
  剧烈的轰鸣后,一切遁入黑暗。
  如今看来,乐悉的来意已经不重要了,是想补偿儿子也好,是想让儿子养老也好,所有的纠葛都被那夺命的一撞,碾得灰飞烟灭。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这个不幸的男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保护了自己的儿子。
  他所有的罪,都化作了骨子里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一部分一起发,主要是想凑50章整的,这是上,还有中下和番外~


第51章 第五十章(中)
  乐然的情况稳定下来,沈寻心头那沉甸甸压着的担忧终于轻了几分。
  这一轻,愤怒就再也压抑不住。
  夜里,乐然睡下后,他回了一趟市局,从枪械库里拿了92式手qiang,站在看守所门口时,浑身上下都涌动着显而易见的杀气。
  守卫不敢拦他,他踹开李司乔的门,抬手就是一qiang。
  qiang声在逼仄的空间中撞出一声短暂的回响,李司乔腿软跪在地上,惊恐地望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一qiang只是警告,打在李司乔身边那冰冷的墙面上。
  沈寻步步逼近,冷漠的眸光就像一道锋利的冰棱。李司乔下意识地往后退,后面却哪里还有退路。
  子弹上膛的声响中,他kua下一湿,尿液在青灰色的水泥地面染出一滩深色,直至蔓延到沈寻脚尖。
  沈寻并未再往前走,后退两步,面无表情地抬起握qiang的右手。
  李司乔终于吼了出来,狼狈又猥琐,眼泪鼻涕满脸,失控地喊道:“你住手!你住手!你没有权利审判我!你只是个警察!”
  沈寻冷笑,“警察?我今天穿警服了吗?”
  李司乔仍竭斯底里地喊:“警察杀人了!警察杀人了!”
  回应他的,只有浪潮一般的回音。
  沈寻半眯着眼,眸底深邃阴狠,再无平时的宽容温和。
  也对,他的宽容与温和向来只给朋友、战友、恋人,绝无恩赐给人渣的可能。
  qiang声再次响起,压过了李司乔嘶哑的惊叫。
  子弹从他右边手肘处穿过,并不致命,却足以致残。
  血流如注,尿液与血液混合的难闻气味,在狭窄的房间里袅袅升腾。
  沈寻说:“他右手骨折,你也该尝尝这滋味。”
  李司乔嘶吼着捂住手肘,发出一声声怪兽般的吼叫。
  沈寻却冷漠地看着,抬手又是一qiang。
  这一qiang打穿了李司乔的左膝。李司乔在血泊中挣扎,喉咙已经发不出完成的声调,只能含混不清地吃痛□□。
  沈寻将冰水盖头浇下,拧起他的衣领,重重往上一拽,咬牙切齿道:“拜你所赐,他左腿也骨折了。”
  李司乔痛得险些晕死过去,被沈寻这一提,手肘与膝盖更是痛得钻心,他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红得可怕,嘴角已经被咬破,在沈寻手中喃喃道:“沈,沈少,求您饶,饶了我……”
  沈寻颜色又是一暗,“饶你?你饶过他吗?啊?”
  说完右膝狠力一顶,毫不留情地撞在李司乔胃上。
  李司乔痛得两眼发花,吐出一口血,虚弱地嚅嗫:“求您……”
  沈寻嫌恶地将他重新推入血泊,一脚踩在他胸口,狠狠道:“求我?今儿我话撂这儿,你他/妈求谁也没用!”
  李司乔那尚且完好的左手抱住他的小腿,一个劲地说:“沈少,我再也不敢了……”
  沈寻踹开他,再次将手指压向扳机时,看到了他眼中窒息般的惊惧。
  qiang口对准的,是他湿漉漉的kua下。
  他疯狂地叫喊,死命往一旁挪,但那qiang口始终跟着他。
  他哭着喊:“沈少,你杀了我吧!”
  沈寻嘴角勾出一抹嘲讽,“杀你?那多便宜。”
  说完子弹从qiang□□出,了结了一切叫喊。
  他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将不再是一个男人。
  这个人渣不仅开着四驱越野想置乐然于死地,还曾用他那肮脏的玩意儿企图侮辱乐然。
  沈寻这一qiang,是替乐然开的。
  春节到了,飞北京的机票作废,沈家二老亲自来到北筱市,说是看看一年未归的儿子,实则是探望尚不能下床的乐然。
  从机场到医院,当惯了首长的沈长熙一直板着脸,沈寻的母亲林玉湘却关怀备至地问乐然情况如何。沈寻说他已经脱离危险了,但伤到了骨头,只能慢慢调养。
  林玉湘叹了口气,眼中皆是慈爱,“可怜的孩子,没爹没妈的,还遭这种祸,哎……”
  沈寻笑了笑,缓声道:“您以后不就是乐然的妈了吗?”
  沈长熙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腿却被林玉湘拍了一下。
  沈寻听见他妈正教育他顽固的爸,“你哼什么?你也跑不掉,小然父亲没了,你给我好好当他父亲!”
  沈寻带着父母赶到医院时,刚好是中午,护士正捧着营养粥准备喂乐然。沈寻连忙接过,放在床头柜上,向护士致谢道:“我来吧。”
  乐然知道沈寻的父母要来,之前就紧张了好一阵,此时对方已经来到他面前,他更是无从招架,愣愣地看着林玉湘与沈长熙,半张着嘴,一句话也没蹦出来。
  他的姿势有点滑稽,头上包着纱布,一条腿和一只胳膊吊着,左手还挂着输液管,像个坏掉的提线木偶。
  沈寻温声介绍道:“爸,妈,这是乐然,我的……恋人。”
  “恋人”二字如有实质一般砸在乐然身上,他诧异地抬头看沈寻,不敢相信对方竟能将这个词说得如此坦然。
  面对的还是自家家长。
  沈长熙的脸色更加难看,林玉湘却温柔地笑起来,挪来一张椅子坐在床边,碰了碰乐然未打石膏的手,那手因为长时间输液而显得浮肿,摸上去还有些凉。
  她心痛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握着乐然的手指,摸了摸他的额头,眼中似乎有泪,轻声说:“孩子,你受苦了。”
  乐然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此时牵着他手的是一名年长而气度不凡的女性,比他母亲还长上几岁的女性。
  他自幼就没有感受过母爱,这些年也鲜少接触女性,手指被牵的一刻,他头皮麻了一下,却并不难受,反倒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
  就像尚在襁褓中,那种被母亲抱着睡觉的温暖。
  他哑然地张了张嘴,险些无意识地喊出一声“妈妈”。
  鼻子很酸,眼眶也胀起来,他有些无措地看了看一旁的沈寻,迎上的是一拢令人安心的目光。
  沈寻端起碗,调羹搅了搅,轻轻吹了几口气,“来,吃饭了。”
  乐然偷偷看了看林玉湘和沈长熙,脸颊微红,用眼神示意沈寻——你爸妈看着呢,我现在不吃。
  沈寻却跟没看到似的,舀起一勺粥,“张嘴。”
  “哪有你这么喂病人的?”林玉湘笑着起身,伸手道:“还是我来吧。”
  沈寻从善如流,将有些烫手的碗交给她,嘱咐道:“有些烫,小心。”
  乐然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碗从沈寻手上转移到了林玉湘手上。
  林玉湘温柔地看着他,舀起半勺粥,身子往前倾了倾,眼中是一个母亲特有的溺爱,“小然,来。”
  乐然有些耳鸣,眼也突然花起来,坐在身边的女性面容由清晰渐渐变得模糊,又由模糊慢慢清晰。他眨了眨眼,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那是一个勤俭持家的普通女人,穿着工厂里发的粗布衣裳,头上挽了一个发髻,手上因为长年累月的工作而生出不少老茧,脸上不施粉黛,连护肤品也没用过。
  但那是他的母亲,将他带到这个世界上,并曾经全心全意爱着他、呵护着他的母亲。
  他们家穷,于是父亲不分日夜地加班,母亲省吃俭用,明明是二十多岁最美丽的年纪,却不舍得为自己花一分钱,省下来的都给他买了各种优质婴幼儿食物,不求他往后大富大贵,只盼他一生健康喜乐。
  很小的时候,他的母亲也端着碗,笑盈盈地看着他,细声细气地说:“小然,来。”
  眼泪夺眶而出,冲掉了眼前的幻影,他尴尬地想要抬手擦掉,手指却再一次被林玉湘牵住。
  世上的慈母都一样,最见不得自家孩子流泪。
  她扯出几张抽纸,亲自擦掉乐然的眼泪,自己却已经满眼是泪。
  她颤声说:“小然,别哭,一切都会好起来。如果不嫌弃,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
  沈长熙拧着的眉终于松开,眼中也多了几分动容。
  沈寻咳了咳,笑道:“饭都凉了,妈,你到底喂不喂啊?不喂还给我。”
  林玉湘重新端起碗,“喂,怎么不喂?”
  乐然接过那一勺粥,咽下去时深吸了一口气,低垂眼睫道:“谢谢。”
  林玉湘摇摇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谢的?”
  饭后,林玉湘又与乐然聊了几句,警备区来接的车已经到了,她起身对乐然笑了笑,告辞道:“好好休息,过几天我给你煲汤。”
  二老走后,乐然愣了好一阵,直到送他们下楼的沈寻回来。
  沈寻晃了晃手,“然哥,傻了?”
  乐然一个激灵,不大相信道:“你妈妈接受我了?”
  “你说呢?”沈寻在他鼻梁上一刮,“她都迫不及待要认你做儿子了,还能不接受?”
  “哎……”乐然顿了顿,“我得静静。”
  沈寻好笑地看着他,拿着碗准备去卫生间洗,他突然喊道:“沈队!”
  “嗯?”
  “那我,那我……”乐然憋红了脸,艰难地挤出几个字,“那我以后也可以像你一样,喊她一声‘妈妈’么?”
  沈寻退回来,弓身吻了吻他的额头,“其实你刚才就可以这么喊。”


第52章 第五十章(下)
  虽然还是打着石膏,但乐然可以下床走动了,也不用总是吃流食,每天输的液也逐渐减少。
  林玉湘每天都带着亲自煲的骨头汤来看他,说什么吃哪里补哪里。沈长熙待在战区疗养所和老干部们喝茶打牌,林玉湘叫他一起他也不听,却经常牌打到一半以“手气不好”为由开溜,赶去医院接林玉湘回来,“顺便”看一看乐然。
  他探望乐然时很少说些关心的话,就满病房转转,瞅瞅点滴瓶里还有没有药水,看看乐然脸色是不是比前一日红润,再摸一摸立在床边的拐杖,摆到顺手的位置。
  有时还会和护士聊两句,叮嘱空调要开得适中,别让病人着凉。
  他看乐然“不顺眼”,见乐然老是躺床上就生气,说男子汉这么金贵干什么,不就是骨折了吗,多大点事儿?
  乐然扶着墙活动他也不高兴,板着脸说伤都没好利索走什么走,以后落下病根儿怎么办?
  他生了一张国字型脸,线条刻板而严肃,丝毫不见长辈的慈祥,只有军旅之人的肃穆。而乐然本就是部队出身,凶的悍的首长不是没见过,此时居然生出几分亲切,被训了也不躲闪,反而挺胸抬头,扯出一个认真中带着点儿天真的笑。
  沈长熙一愣,别开脸,还咳了两声,拉拉林玉湘的袖子,不耐烦道:“回去了。”
  “还早,回去看你打牌吗?”林玉湘不乐意,瞪了老头子一眼,指指放在一旁的碗筷勺子,“没事拿去洗洗。”
  乐然一听就急了,自己用过的碗哪能让沈长熙给洗,一边喊“不用不用,我等会儿自己洗”,一边抓住床边的拐杖想起来。
  他活动不便,下床一定得有人搀着。一手石膏没拆,一手打着点滴,也根本不可能自己洗碗。林玉湘连忙将他推回床上,沈长熙还真拿起碗筷,冲他冷冷地吼:“给我躺好,站都站不直,还洗什么碗!”
  说完,恁是走去卫生间“哗啦啦”地洗起来。
  乐然目瞪口呆地看着林玉湘。
  林玉湘笑起来,小声说:“他啊,可在意你了,前两天还跟Z战区的人打听过你的情况,人家说你是年轻队员中的‘qiang王’,他得瑟了大半天。”
  乐然脸有点红,眼睛明亮得像落了大片星光。
  林玉湘爱跟乐然嗑叨沈寻小时候的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乐然却听得津津有味。
  北筱市地处南方,冬天算不上太冷,午后阳光洒在身上,有种暖洋洋的舒服。林玉湘推着他在医院里散步晒太阳,他偶尔会像小孩儿一样跟林玉湘撒撒娇,林玉湘把他当小儿子,心疼他的过去,待他比待沈寻还好。
  沈寻几乎每次赶来医院,都会看到自己的小男朋友抢了自己的妈。
  林玉湘身子娇小,扶乐然比较困难,搂着乐然走路活动身体是沈寻的职责。沈寻一到,林玉湘就赶着沈长熙走了,十分善解人意地给两个儿子留足二人空间。
  乐然底子好,右手和左腿恢复得都比较顺利,沈寻搂着他的时候不太老实,总是趁他不注意时,啄啄他的耳垂。
  最开始时他会脸红,小声提醒公共场合注意素质。后来他自个儿的黏人劲头上来了,再不顾什么素质不素质,亲过沈寻脸颊,也咬过沈寻唇角,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沈寻很喜欢他得意的表情,明亮又开朗,像永远不会陨落的星星。
  乐悉的后事是沈寻办的。
  沈寻将他安葬在骆燏所在的墓园——当然规格没有骆燏那么高。
  车祸中无辜丧命的出租车司机家属得到一笔巨额赔偿,一部分是李家必须出的,另一部分是沈寻以乐然的名义给的。
  被废的李司乔后来直接移交检察院,李家靠山已倒,儿子如今成了废人,却屁都不敢放。
  开春后,林玉湘本来还想留在北筱市,陪乐然直到出院,但沈长熙在军/委有要事,夫妇俩不得不赶回北京。
  离开时林玉湘又捏了捏乐然的手指,笑道:“小然,叫声‘妈’。”
  乐然早就跟沈寻说过想叫林玉湘“妈妈”,却一直没叫出口,总是喊着“林阿姨”,这会儿脸颊一红,嘴唇动了半天,也没挤出那两个字。
  沈寻往他后脑上轻轻一削,笑骂道:“叫呗。”
  他摸摸后脑,嘴角一撇,眼神有点委屈。
  林玉湘立即心痛起来,责怪沈寻道:“你拍小然干啥!”
  沈寻翻了个白眼。
  乐然做了好几秒心理建设,低头小声道:“妈。”
  林玉湘眼眶一热,俯下身子抱了抱他,颤声道:“赶快好起来,下次再来北京开会,就别跟沈寻住酒店了,妈到时做一桌好吃的等着你。”
  骨伤恢复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沈寻住在医院,陪他复健,陪他做任何事。
  他们的第一次就发生在医院,水到渠成,水乳交融。
  盛夏,乐然出院了,回到沈寻家里又休养了半个月,初秋时节终于回到了工作岗位。
  在这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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