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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体绝命-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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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路一个激灵,连忙转身朝厕所那边跑过去。而屏幕里那个失去控制的“野兽”早已被对手一弹穿心,永远地失去了继续赛事的资格。
周围的选手们都爆发出一阵欢呼。多死一个,就意味着他们离那一捧黄金的距离更近了些。
岑路拼命地忍住胃里的不适,拉开了厕所那扇肮脏的门。
“美人儿!小美人儿!记得给我带甜点啊!我没有甜点不吃饭的!”梁浅中气十足地在病房厕所里叫了起来,窦怀叶这两天被他折磨得心力交瘁,于是毫不犹豫地拉上了门,将那人所有的聒噪关在门内。
关上门之后,窦怀叶深吸了一口气,刚准备拔腿朝家走,身后的人却阴魂不散地在她的脖颈那里喷着热气加了句:“我想吃你做的。”
窦怀叶的拳头紧了紧,但最终没有揍上病号的脸。
那次刺杀事件后,梁浅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虽然那把匕首在肺里扎得不深,可那毕竟是因为自己,窦怀叶这一周以来因为愧疚,几乎是衣带不解地在医院照顾梁浅。
可她近来觉得,梁浅似乎有点恃宠而骄的意思了。
水非冰的不喝,饭非烫的不吃。他是伤到了胸膛又不是伤到了下头,就连裤子也要叫窦怀叶给他穿。窦怀叶想,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找上门来给他当奴隶。
她愤怒地将手里的蛋白糊搅得哗啦哗啦响,接着像不要钱似的往里头倒糖粉。
甜死你,窦怀叶恶狠狠地想。
不远处的茶几上,她昨日才在手中摩挲了许久的戒指盒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天鹅绒布上镶着一只闪亮的钻石戒指,折射出午后夕阳的光芒。
窦怀叶怔怔地望着那枚戒指,曾经有一个男人,拿着这枚代表承诺的小物件,单膝跪地问自己要不要嫁给他。
可最后呢。
她已经许久没有碰过它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梁浅出事的那天,她鬼使神差地将它重新从柜子里翻了出来,沾着血的手无数遍地摩挲过那颗钻石的切割面,仿佛在强迫自己坚定某个念头似的。
你是订过婚的女人,你不能对梁浅……
不能对他……
窦怀叶闭上双眼,一颗心沉沉地朝下落去。
第52章 章五十二 驯兽
江淮满头是血地躺在男厕所潮湿的地面,痛苦地痉挛着。
周浦深沉默地蹲下/身子,探了探这孩子的鼻息。他全身除了头部都未见明显伤口,看来对方一开始就是抱着让他丧失意识的目的去的。
一旁的江海还在痛苦地指责对方:“你们竟然在赛前故意伤害对方的‘驯兽师’,你们疯了吗?”
站在江淮身边的黄毛毫无悔过之意,反倒冲着江海嬉皮笑脸地摇了摇沾满鲜血的双手:“你弟弟自己和我们叫嚣的,说是请了厉害帮手,这一次一定要把我们一网打尽。你说,”他不怀好意地笑,“我教训教训他有什么错?你有种去‘父亲’那儿告我去啊。”
江海气得七窍生烟,可驯兽比赛从主办方到参赛选手,几乎都是丧心病狂的亡命之徒,在这里寻求公正,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黄毛见江海眼底渐渐浮起了绝望,于是笑得更开心了:“这样吧,还是哥给你指条明路,你们的‘驯兽师’废了,就是找来再厉害的‘野兽’也是白搭,还不如现在就退出预赛,早点去准备违约金去吧哈哈。”
参加驯兽比赛的选手在事前都和赛方签订了生死状,无论是随意泄漏比赛信息或是退出比赛,都要支付高额的违约金。而会参加这种比赛的人,又怎么可能能付得起这样一大笔钱。
江海绝望了,他没想到,自己与弟弟为了还债而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弟弟甚至因为自己的残疾而冒着风险找来了代打,可这条路甚至还未开始,他们就已经站在了万丈深渊之前。
一顾悲愤涌上心头,江海吃力地屈起那只跛脚,想将地上的弟弟背起来。他不知道他们现在可以去哪里,可至少他不想再让江淮的脸沾满了鲜血和污水。
“不用。”一个坚定清晰的男声回答了对方。
江海茫然地回头。
岑路正站在破旧得就快要剥落的门框处,金丝眼镜夹在他高挺细长的鼻梁上。他的样子像是一路跑过来,此刻白皙的额头上微微渗出了些许细汗。
一旁的黄毛见又来了个不速之客,耐心就算再好也快要被消耗完了,他有些不屑地打量着岑路瘦弱的身子,抱起手臂嘲讽他:“不用?你这种……”
“我这种的,代替江淮上场,作为‘驯兽师’。”岑路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他细长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他芝兰玉树地站在肮脏腥臭的背景里,仿佛一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杨树。
黄毛几乎要失笑:“你这样的也能做驯兽师?我告诉你吧,野兽在场上受伤时,相同等级的疼痛感也会一并传入驯兽师的神经,像你这种身板的,没几下就得……”
“是嘛。”岑路却看起来有些高兴,他抬眼看向周浦深,似乎再也没有跟黄毛对话的兴趣了,“深弟,你听见了吗?”
我终于可以想你所想,痛你所痛,同进共退。
黄毛被他这幅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抬脚踢了一下地上毫无还手之力的江淮,拔腿就朝门外走:“死心不改!到时候死在赛场上了可别怪爷爷没提醒过你们!”
江海愤怒地想去追他,却被周浦深一把拉住了手臂。他眷恋地看了一眼望向自己的岑路,再转回江海那边时,眼中的温柔便消失殆尽。周浦深的眼底闪着阴冷的光:“到底是谁会死在赛场上,你和江淮,就拭目以待吧。”
“深弟,能听见吗?”周浦深自一团黑暗的混沌中惊醒,耳边的通讯器里传来的是他最熟悉的声音。
“能听见。”周浦深动动嘴唇回答道,却发现除了听觉,眼前鼻息触手尽是一片虚无。现实与身体仿佛被一层屏障完整地割裂开了,精神与现实唯一的链接点便是岑路温柔的声音。
他试着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只够他蠕动嘴唇回答岑路的问题。
“好,现在试着动动手指。”岑路的声音似乎变清晰了些。
一股力量渐渐注入自己的右手,周浦深按照岑路说的,试着动了动右手的食指。果然,只有当周浦深全神贯注地将对方施舍给他的那一点力气,全部都用到那一点去的时候,食指这才听话地弯曲了一下。
“那现在试着调动双腿,‘站起来’。”
周浦深依言照做,除了充满力量的右手拇指,他的双臂依旧软绵绵地垂在身侧,可双腿却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他如同往日一般灵活地跳了起来,并未感到什么不适。
“哥,我感觉挺好的。”
“我现在要打开你的视觉了,准备好了吗?”岑路循循善诱的声音就像是诱人掉入幻境的海妖。
周浦深突然有种感觉,头上戴着的这个仪器并不是为了游戏,而是为了让那位驯兽师与自己合二为一,从身体到心灵,他周浦深全部都被掌控在岑路的手里,他要他生他便生,他要他死他便毫不犹豫地去死。
而自己,周浦深勾起唇角,甘之如饴。
眼前的视野一下子被打开,周浦深发现自己正身处在某个黑暗的山洞里,洞口透过来一丝微微的光,被茂密的灌木掩盖着。是个绝佳的隐蔽点。
周浦深眯了眯眼睛,只感觉到一阵充满热意的细流汩汩地流淌在身体内免费体各处。他原本就是个精力充沛的人,可此刻他竟然觉得身体比平时更加轻盈灵活,仿佛充满了使不完力气。
岑路坐在驯兽师专用的封闭空间内,四周都是白得刺眼的墙壁。他头戴标记白色的Dom,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屏幕里周浦深的一举一动。
与岑路隔了一层玻璃屏障的人冲着他挑衅地一笑,正是方才伤了江淮的黄发男孩。
岑路完全不理他,他全副心思都在竞技场里的人身上。将两方驯兽师安排在同一个空间内,却用厚厚的隔音隔开,这大抵也是那位“父亲”的恶趣味。
岑路微微侧了侧身,不让对方看见自己的唇形:“深弟,你摸摸m9在不在。”
周浦深依言探了探腰际,果然,自己的爱用枪静静地躺在枪套里,触手冰凉。
岑路冷静地指示他:“野兽可以自由地携带自己的武器进入竞技场,但同时在竞技场的某处也会放置备用的,这些估计是给弄不到枪械的队伍设置的。”他瞟了一眼地图上的红点,“山洞的东南方有一座吊桥,地图显示武器装备就在那里。”
周浦深仔细地压紧了耳机,生怕错过岑路说的任何一个字:“哥的意思是我再去弄一把枪?”
岑路集中精力:“你的那把枪……”他有些犹豫,却还是决定坦诚自己的想法:“被改造过吧。”
正在矫健地往山洞上爬的周浦深愣了愣:“你看出来了?”
岑路随着他的动作将感官的中心放在正在用力的双臂上:“上一次黎昼的事……普通的m9怎么可能把大门连着墙壁一起轰成碎片,”他有些嗔怪他:“你私下改造弹道,在子弹里加了血银,是不是。”
周浦深微笑了一下,伸手轻柔地摸了摸挂在耳际的Dom,仿佛这样就能抚摸到那个人似的:“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哥我可要澄清一下,这弹道是窦中校亲手改造的,可不算我目无法度。”
“我知道,”岑路也笑了,“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少用那把枪,万一被人认出那子弹的来源,我们怕是会有麻烦。”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轻柔了起来:“不过你用它救我的时候,特别帅。”
周浦深只觉得自己的那颗心一下子被人拎了起来,悬在空中“咚咚”地跳,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他平复了一下燥热的心绪,此刻他已经完全爬出了灌木丛,眼前便是通往悬崖的一大片空地,而地图指示的武器摆放地点就在连接两座山头的吊桥上。
有羽毛漆黑的秃鹫翱翔过光秃秃的山头,锐利的眼睛直盯着悬崖下方,仿佛下面有令它垂涎的森森白骨。
周浦深闭上眼又睁开,他做了个深呼吸,问耳机里的人:“哥,我要穿过那片空地了,你准备好了吗?”
岑路听着他温暖的声音,只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力量:“你放心。”
话音刚落,周浦深便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男人强壮的体魄如同猎豹一般劈开迎面而来的山风,脊背的肌肉舒展成起伏的线形,上尉以惊人的速度朝吊桥中心跑过了过去。
等候大厅里的人群俱都被这惊人的爆发力震惊,新人们都为这位野兽强硬的身体条件惊叹。可部分幸存的老人却将目光放在了那个不起眼的驯兽师身上。
岑路神色自若,甚至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地控制着极速奔跑的周浦深,两人仿佛天衣无缝般地契合。
这是何等高超的掌控力。
黄毛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暴跳如雷地踹翻了封闭室里的椅子。他的便宜队友是在赛前才与他一拍即合的,两人都是曾经蹲过大牢的亡命之徒,为了赤银才来参加了这种玩命的比赛。
会参加预赛的大多是没有经验的新人,也就谈不上什么武器装备,都得赖赛场里提供的东西。他原本想着靠强行让对手退赛来骗取预赛的奖励,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而且这两人看起来还是个中高手。
眨眼间对方那个人模狗样“野兽”已经到达了吊桥中央,正眯着眼挑东西。周浦深快速扫了一眼,从一大堆军火里拎出一把不起眼的冲锋枪。
黄毛急红了眼,可他心绪越不稳定,“野兽”跑得就越不利索。他眼中划过了恶意:“老郑,用匕首割吊桥的绳子!”
老郑在出来之前在里头是干翻砂工的,力气可劲儿的大,虽然掏匕首的动作不利索,可黄毛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野兽”的右手上,老郑蹲在吊桥的另一端,勉勉强强地吭哧吭哧地割绳子。
岑路瞪圆了眼睛,心中划过怒气:“深弟,朝悬崖另一边跑!”
周浦深一抬眼便明白了对方的意图,他举起冲锋枪,想要干脆地崩了那个不识好歹的。可转念想到岑路,他还是垂下了手,转而朝着老郑跑过去。
老吊桥年久失修,几乎禁不住周浦深一个快一米九的男子在上奋力奔跑,腐朽的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得岑路胆寒。
他一边尽力维持着周浦深的动作,一边还要分神去看正在割绳子的对手,精神像是一根细细的皮筋,几乎要被拉到极限。
岑路的喉头突然腥甜起来。
作者有话说:
明明是很正常的精神对接怎么被我写得那么sq……深深你是攻啊你是攻!
第53章 章五十三 累赘
在竞技场坐落的山头,有一座尖锐如同战戟的建筑,仿佛一道闪着寒光的利刃,毫不留情地直插云霄。
在这座建筑的最高层,一个男人举着香槟悠然自得地坐在暗红色的沙发上,身后的房间一尘不染得让人怀疑它的主人是不是有严重的强迫症。
杜海燕静静地戴着黑色的宽檐帽,一身黑色的便衣,恭敬地垂首站在男人的身边。
男人长着一张看不出年纪的脸,可额头上的几道皱纹还是为他增添了几分长者的睿智,他看着屏幕中一路狂奔的周浦深,仿佛一个慈爱的老人望着自己的孙辈,举着香槟的手指了指上尉:“他是和‘亚当’一起来的?”
“是。”杜海燕微微颔首。
“是个好孩子。”男人抿了一口透明的气泡液体,接着皱了皱眉头:“我真是搞不懂你们年轻人,怎么就爱喝这个呢。要我这老爷子说,还是茶叶最合我胃口。”
“我去换。”杜海燕训练有素地立即从茶几上收走了被男人嫌弃的香槟酒。
“怀眠,”男人叫住了正准备出门给他换茶叶的杜海燕,他微微笑了笑:“你从‘赫墨拉’回来的时候,去看了你妹妹吧。”
杜海燕的手僵住了,女人纤细的指尖死死地捏住了高脚杯的杯柄,她不敢回头,依旧用背影对着男人。
“没事,我不是怪你。”男人依旧春风和煦地笑着:“偶尔去看看妹妹,没什么不好的。”
“是,我很抱歉。”窦怀眠的眼睑颤抖了一下,握着高脚杯的手垂在身侧,她膝盖一软,眼看着就要跪在价值不菲的编织地毯上。
“哎,做什么呢,”男人却在她即将双膝跪地之时阻止了她,“我就是让你去给我换杯茶来,做什么这么紧张。”他说完就像是失去了兴趣似的,转回头继续盯着幕布。
窦怀眠如获大赦,赶忙起身低着头朝外退。
在窦怀眠即将拉开那扇雕花木门的前一秒,她听见男人仿佛讨论天气似的加了一句:“让‘亚当’的朋友参加的这场游戏,更加有趣一些吧。”
如同定格画面似的,老吊桥连接峭壁的两根绳子在两声来路不明的枪响之后,缓慢而无助地朝着万丈深渊坠落而去。
岑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凳子因为他的大动干戈而朝后倒去,“哐啷”一声巨响。
显示屏中灰蒙蒙的一片,眼看着周浦深就要踏上坚实的土地,吊桥却在这个瞬间四分五裂,腐朽的木板随着疲软的绳索一起散了架,吊桥上的男人随着四散的木板一齐落下了悬崖。
怎么回事?
怎么回是这样?!
岑路一边死死维持着精神的集中,一边在心底飞速比对着麻绳在刀刃下所能维持的时间和周浦深穿过整条吊桥的速度,大脑给他的答案是来得及。
他应该能看见周浦深安然无恙地登上峭壁的另一边的,他必须看见!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在一旁放了黑枪!
恐惧如同一只有力的手死死地扼住了岑路的咽喉,他满眼赤红地死盯着对方的驯兽师,那表情好像恨不得要生吞活剥了他。
黄毛得意地扬起眉毛,那声黑枪的确不是他放的,可他现在十分感激那个间接帮助了他们的人,看来现在只需要等赛方把那小子的尸体从悬崖底下掏出来了。
一只沾满了鲜血的手突然伸出来,抓住了断崖上伸出来的一根伶仃的树枝。
岑路的右手传来丝丝麻痹一样的痛感,仿佛五指都被粗糙的断枝摩擦出血。本该是十指连心的疼痛,针扎一样的疼却让他凉透的心脏开始重新跳动:“深弟!”
黄毛愣住了,接着扭曲了脸庞,疯了一样地朝着队友大喊:“抢他身上的冲锋枪!快!”
老郑有些犹豫,他虽然是重罪进去的,可帝国除了军人之外平民严禁接触枪支,所以他这辈子连模型都没摸过,即便强行从人家身上抢来了冲锋枪,他估计也不会用。
老郑敲了敲耳机:“我用匕首就行。”
黄毛却像是疯狂了一般,不断地叫嚣着:“你用匕首够得着他吗?别弄得不好自己先摔死了!只要抢到了那把枪,在后面的比赛里它就一直属于咱们!去给我够他的枪带子,快!”
周浦深只有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了那只脆弱的树枝,一条条青筋在那只精瘦的手臂上暴起,他拼命侧身想要躲避老郑胡乱挥舞着的匕首,若是划伤了自己倒是没什么,可他不想让岑路尝到这种滋味。
周浦深整个身子都悬空在万丈深渊之上,他甚至能感到山岚松松地笼罩着自己,雾气打湿了他的防寒服,他低头看了一眼,周围都是嶙峋怪石,若是摔下去了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树枝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他的体重,有裂纹如同蛛丝一般慢慢缠绕在枝干上。
上尉的另一只手摸到了背后的m9,修长的指尖在黑色的枪管上游移了一瞬,却最终没有拔出来。他快速地扫视周围,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断崖上,有一块突出的岩石。若是能转移到那处,他完全可以凭借强悍的肌肉力量爬上悬崖。
老郑见如此隔靴搔痒无法,于是便干脆地俯下了身子,握着匕首的右手悬在空中,眯着眼对准了周浦深的手:“兄弟,对不住,我也不是真想杀你。只可惜你挡了我的路。”
自古以来,总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周浦深看着老郑贪婪的表情,讽刺地一扯嘴角。他在半空中晃荡着的左手抬起按紧了耳机,轻声说了句什么。
他问岑路:“能做到吗?”
岑路怔怔地捂着耳朵边的Dom,他了看一眼那块尖锐的岩石,很快地回过神来,轻柔却坚定地回答他:“我能。”
只要是为你,我便无所不能。
“好。”周浦深低声呢喃了句,黝黑的眼眸里藏着深深的漩涡,接着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中掏出军用刀,割断了胸口的冲锋枪带。
杀人的利器如同飘零的落叶一般向下坠落而去。老郑大惊,耳边的黄毛也在尖声地大叫:“别让枪丢了!”老郑连忙俯下/身子去够卡在了岩石缝里的冲锋枪,半个身子都探在峭壁外面。
周浦深两只厚厚的马丁靴趁机在岩壁上狠狠地一蹬,他毅然决然地松开了那只摇摇欲坠的树枝,修长的双臂借着后坐力朝着那块凸出的岩石而去。
岑路死死地瞪着画面里的人,冷汗顺着太阳穴不住地往下淌。
不成功,便成仁!
上尉带着茧子的十指终于牢牢地抓住了石头,他小臂弯曲,借着全身翻涌的力量做了一个漂亮的引体向上,翻身上了地面。
老郑在这时已经连滚带爬地拽着冲锋枪站了起来,可再往下看哪里还有周浦深的影子。他心中害怕,连忙不太熟练地打开了安全阀,瞄准镜也弄不清在哪,单手就要去拉扳机。
“呯”地一声,子弹带着强劲的力量打碎了周浦深攀过的那块岩石,老郑被巨大的后坐力震麻了整条手臂,冲锋枪朝后飞去,正正巧巧地打中了他的鼻梁骨。
“哎哟!”封闭室里的黄毛与老郑同时痛呼出声,捂住鼻子倒在地上不住地痛呼。他再也无暇去管外面的搭档,老郑立即便开始四肢麻痹,目不能视。
周浦深从老郑背后绕了出来,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人。他蹲下/身,单手提起了亡命徒的领子,双眸中无波无澜。
他凑近了挣扎着的老郑的耳朵:“给你一句忠告,不要总是妄想着你驾驭不了的武器,它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随即周浦深回过头,对着不远处安置在岩石上的摄像头笑了一下:“江家兄弟,给你们解解气。”
“你要干什……”黄毛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方才鼻梁骨的剧痛才稍稍褪去,他立即觉得自己的左脸颊挨了狠狠地一拳,那人的力气极大极狠,就是对准了自己的颧骨去的。
他还没叫出声来,脸上就又挨了第二第三拳,一拳在眼睛一拳在鼻子,打得他脑袋发晕,支持不住跪倒在了地上。
“最后一发了,忍忍吧。”周浦深拎着满脸是血的老郑,修长有力的手腕毫不留情地扭断了对方的右胳膊。
“啊啊啊啊啊!”黄毛终于被袭上的剧痛疼晕,趴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周浦深将失去意识的老郑扔在边上,嫌脏似的拍了拍手。他与岑路的耳机里同时传来了清晰的机械女声:“判定,黑方’野兽’失去战斗能力,白方胜利。”
男人注视着明明比赛结束却还是鸦雀无声的场馆,很是玩味地抿了一口茶水。茶叶梗在茶杯里巍巍颤颤地立起来,碰到了男人的嘴唇。
他笑了笑,抬手将守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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