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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体绝命-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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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常青被激怒了,决定暂且不按照元老院准备好的来,放下稿子眼珠一转,张口就给周浦深又加了一条罪状:“别的暂且不论,光就周少尉对于帝工大的历史建筑造成了不可扭转的破坏这一条,就该少尉好好反思反思!”
  周浦深恍若未闻,一张俊脸朝着军部席位的方向,朝着梁浅笑了笑。姓梁的狐狸心领神会,轻轻将手中文件调了个顺序。律师连忙喊起来打断了李常青的话:“关于破坏历史建筑一事,我方要求证人高辅秦博士入场!”
  岑路提心吊胆地看着一位军官领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入了会场,那人虽然身形矮小却一点都不怯场,没人告诉他往哪儿走,他便自顾自地站到了周浦深左侧,正对着听证官,脑袋抬得老高。
  他抬起一只手放在胸口:“证人高辅秦,向女王陛下宣誓,今日所言光明正大,句句属实。”
  听证官朝他点了点头:“允许证人就破坏建筑一事进行反驳。”
  高辅秦名字听起来颇有种高深远大之意,一开口声音却闷闷地散发着一股小家子气:“我是帝工大工程系的在职博士后,邀明楼那间阶梯教室在我的修缮计划上。说真的,那幢破楼就算周少尉不炸它,它也撑不了几年了。”
  高辅秦语出惊人,这一番话一出口,绿了一张脸的不仅有李常青和元老院,还有坐在岑路左侧的副校长。
  “古建筑年代久远并不能成为为周少尉开脱的借口,”李常青争辩道,“陪审团大人——”
  “好吧,你如果硬要坚持,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周少尉只是炸开了其中一扇内门而已,不出一个月我就能主持修缮完毕。”高辅秦一点面子都不给绿着脸的胖子,想也不想地就打断了他的话。
  岑路硬掐住了自己大腿上的肉才没有笑出声。他觉得自从这位高辅秦出场逮着检方死怼,整个礼堂里就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他忍不住看了坐在身侧的谢星垂一眼,心道学校记得让我别乱说话,怎么就忘记了让这个刺儿头也别乱说话呢。
  “……”对方不按套路出牌,李常青绞尽脑汁地想着怼回去的方法:“那……周浦深的那把枪,对,普通的手枪怎么可能把墙打穿这么大一个洞,一定是他心怀不轨做了手脚……”
  元老院代表挣扎着去踢李常青的动作大得快要把桌子掀翻了。
  高辅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一张圆脸上毫不留情地显现出轻蔑的神色:“周少尉是新式M8的持枪参照人,枪支改造过当然威力不一样……我记得好像是元老院催促我们加紧实验进度的。”
  李常青词穷了,再加之小腿处被人踢了一脚钻心地疼,于是半晌没有说话。
  元老院代表以手成拳放在嘴边,轻声咳了咳:“这些比起事件本身都是无足挂齿的小事,我们还是谈一谈事件现场吧,检方要求传唤二号证人,岑路岑教授。”
  周浦深被铐在栏杆上的手不易察觉地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轻响。他抬起头看着一身黑西装的岑路走上台阶。他瘦了些,周浦深想,大概医院的伙食不太好吧。
  岑路望着那双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黑眸,心底叹息了一声。周浦深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显得那张硬汉式的脸多了几分颓废味道。两颊瘦得凹陷进去,颧骨凌厉。
  岑路深吸了一口气,金丝眼镜正对着审视他的各路人马,声音不大却十分坚定:“证人岑路,向女王陛下起誓。”


第11章 章十一 对峙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元老院代表和颜悦色地看着岑路,老人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神情和煦,只是在最深处依旧有遮掩不住的欲望闪现:“岑教授,我们都知道你没有做证人的经验,不用紧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就好。”
  岑路听见老人的声音,很给面子的歪头去看他,一边在心底腹诽是不是就是你让谢星垂来告诫我不要乱说的。接着也没正面搭他的腔,只是开始讲述事件经过:“报告陪审团大人,我是帝工大数学系的一名老师,我与周浦深少尉现为师生关系,这是前提。”
  听证官点点头:“岑教授请继续。”
  岑路吸了一口气:“上周四早晨九点整我与往常一样开始微积分的教学,刚刚开课黎昼博士便持枪闯入教室挟持了一名学生,并向我要求某份文件。”
  岑路本来想要胡诌成钱财勒索,可转念一想在场那么多学生都看见他将手稿交给黎昼的样子,遮遮掩掩反而愈加显得欲盖弥彰,于是索性说出来。
  果然,李常青像是闻到了肉味的鬣狗:“什么文件?”
  军方律师立即站起来反驳:“请求驳回提问,与本案无关。”梁浅在李常青的嘶吼声中沉默着看向了岑路,眼底的神情叫岑路有些看不清楚。
  “提问驳回。”听证官道。
  岑路继续说了下去:“我想尽量与犯人周旋,可是因为对方手持枪械情绪激动,我也不能将我的学生置于危险之中,不好刺激他,所以总是受制于犯人。幸好之后在犯人即将发狂之际,周浦深少尉及时赶感到……”
  谢星垂听出了岑路毫不掩饰的偏袒之意,头上密密麻麻渗出些汗来,他抬手扶了扶眼镜,心想岑路果然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只是人在屋檐下,又怎么能处处不低头呢。
  元老院代表神色一凛,眼刀恶狠狠地剜向了怡然自得地坐在一旁的梁浅,心想这孙子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抢先一步收买了岑路,还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那边李常青还把岑路当作自己人,一边跳脚一边追问他:“岑教授你回忆回忆,周少尉那一枪没有打中你或者人质,可是也害你受了伤啊!你想……”
  岑路闻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金丝眼镜背后那双淡灰色的眸子流露出不齿的神情:“周少尉未曾伤我分毫,我去医院处理的伤口是歹徒所为。”
  周浦深定定地瞧着岑路,眼光直白得紧,就差上上下下地剥了他的西装检查他是不是还有哪里受伤了。
  梁浅心里都替他害臊,他轻轻咳了一声作为提醒,周浦深这才收敛了些。
  这一圈暗潮涌动元老院代表都看在眼里,老人眼睛眯了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身边如同跳梁小丑的李常青,心想这蠢货果然是靠不住。
  更令人绝望的是,这种蠢货竟然也算是元老院仅存的硕果之一了。
  代表暗自长叹一声,使出了杀手锏。
  “检方要求传唤第三位证人。”
  梁浅的神色凝重了些。
  元老院将这第三位证人的事藏得很好,军方一点风声也没听见。梁浅瞥了一眼元老院代表似笑非笑的脸,在心底冷笑了一声:看来这帮老狐狸早就知道岑路不会听话,留好了后手。
  旁听席上跌跌撞撞站起来一个身影,一步三回头地朝着依旧坐在旁听席上的父母投去目光。第三位证人年纪不大,身形却着实宽厚。他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走到证人席前,却有人鸠占鹊巢,分毫没有给他让位的意思。
  岑路站定在证人席上,纹丝不动。
  听证官对这位风度翩翩的同仁印象很好,于是和颜悦色地提醒他:“岑教授,您可以退场了。”
  岑路没理他,而是瞪着眼前这个稚气未脱的小胖子,瞬间便明白了元老院打的算盘。
  这个孩子,分明是头一个被黎昼挟持的学生!而当时周浦深大有放弃人质,将他与黎昼一同打死的念头。这个孩子出生于不折不扣的贵族阶级,而陪审团大多由各界精英组成,再加上元老院安插在陪审团里的人,周浦深这一次必输无疑。
  岑路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周少尉平民出生,又是军部的人。无疑是旧贵族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一旦被陪审团发配元老院控制,结果会如何!
  岑路尽全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抬眼朝检方席望过去。李常青得了长辈提点,立即制止了听证官:“岑教授不用走。检方要求证词对照。”看见岑路脸色愈加发白,李常青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快意,心想真是风水轮流转:“岑教授是没受伤,可这人质要是换了别人,就不一定了。”
  全场的焦点一瞬间集中在了男孩身上,小胖子一个激灵,边沐浴着岑路和梁浅要吃人的眼神边抖抖索索地道来:“我……我叫王浩昌……是数学系的一名学生……也是第一个被歹徒挟…挟持的人质。”
  李常青见王浩昌大有退缩之意,于是挤出一个油腻的笑容:“孩子别怕,咱们不搞那些歪门邪道的,把事实说出来就好。”
  王浩昌闻言瞟了一眼检方席后黑压压的一片,像是突然有了些底气,抬起一只胖胖的手,粗短的手指虽然有些颤抖,却分毫不差地指着周浦深:“这…这位少尉,本来……本来想把我和犯人一起打死!”
  此句一出,全场哗然。
  礼堂里的空气极速地冷了下去,内外的温度像是一瞬间被打通了,落地窗外的雨丝络绎不绝地斜斜打在玻璃窗上,这一场阴雨绵绵,不知何时才能停止。
  杀人诛心,有时只需要一句话。岑路的余光已经看见陪审团大多数成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望向周浦深的眼神里也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恶意。
  李常青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结束了,他心想。
  听证官的眉头皱得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他朝上推了推眼镜,转头问岑路:“岑教授,王浩昌的证言是否属实?”
  岑路没有再去看礼堂里的任何人,眼光只落在了垂着眼睑的周浦深身上。他的一只手腕被牢牢固定在栅栏上,整个人被迫别扭地别着身子,却依旧挺拔地站在牢笼中央,脸上横贯的几道污垢并不能遮住那人与生俱来的威慑力。
  周浦深感受到了岑路的目光,抬起一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眼底的冰层在接触到岑路的一瞬间便碎得彻底,只留下温柔的暗潮汹涌。他远远地望着岑路,无声地开口:
  说出事实吧,哥。
  我不想要你为了我而违背你的本心。
  我不愿意让你为了我而为难。
  所以,哥,你只要说出你想说的就好。
  岑路奇迹般地读懂了周浦深的唇形,也读懂了那句忠告背后的宽宥。苦涩的涟漪在心底泛开,岑路捏紧了麦克风的话柄,试着问自己:
  什么对你来说才是更重要的?
  回忆如同潮水一般不合时宜地吞没了他,父亲带着与他一模一样的金丝眼镜,男孩的手被包裹在男人温热的掌心里,温暖的话语从头顶的方向倾泻下来:
  “小路,爸爸希望你成为一个正直,善良,诚实的人。”
  人格与生命,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我,我没有抄袭别人的论文。小路,你相信爸爸,如果你也不相信爸爸,爸爸就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如果,谎言可以换回一个人的命。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包庇某个人的冲动。岑路低下头,不敢去看男孩和听证官的目光,捏着麦克风的指尖用力到泛白,他哑声道:“周少尉并未……”
  “我承认,我当时是有牺牲人质的打算。”一声轻柔却坚定的话语打断了麦克风里的声音。
  梁浅急了,顾不得许多直接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周浦深你给我闭嘴!”
  “肃静!”听证官一敲法槌,神色发冷。一旁的军官不忍地看了周浦深一眼,拉了拉梁浅的军服衣角,请求少校坐下。
  岑路只觉得嗓子里着了火,那股火焰以燎原之势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从咽喉烧到了他的心脏,点燃了那里所有的血液。大火燃尽,留下的只有黑洞洞的焦炭,拖着他的心沉沉地朝下坠落而去。
  李常青朝陪审团笑得如同三月春风:“陪审团大人,被告自己承认了,接下来建议各位将被告移交元老院处置。”
  陪审团有人出言:“如若移交元老院,大人有何计划?”
  “这个嘛,”李常青再一次翘起了二郎腿,“周浦深身为庶民,却对贵族子弟的生命安危置于不顾,元老院自然会上交最高庭审,量刑就交给检察院……”
  “是嘛。”一个婉转的女声突然打断了陪审团与李常青的交流,那声音动听得如同夜莺歌唱,带着危险的甜蜜与高亢。
  李常青呆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丧家犬梁浅身边的那个美人军官信步走下了席位,白色的细高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了清脆的声响,美人身材窈窕,正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走过来。
  “你……你要干什么……”李常青看着女军官脸色不善,伸手举起了文件要挡,就算对方是女人,对于从不健身的李律师来说,还是只有被人胖揍的份。
  窦怀叶却对满脸油腻的胖子毫无兴趣,走到周浦深面前便停下了脚步。她无视了听证官命令回席的指令,微微抬起头问比她整整高了半个身子的少尉:“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有过置学生性命于不顾的念头。”
  周浦深单手受制,老老实实地对着长官立正:“是。”
  “好,很好,”女人笑着拍了两下手,栗色的发梢妩媚地从耳边散落下来一些,“蹲下吧。”
  周浦深从善如流地蹲下了,毛毛糙糙的头顶正对着长官。
  窦怀叶冷笑了一声,涂着暗红色唇彩的两片唇瓣如同娇嫩的玫瑰花,只是这朵玫瑰,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只穿着黑色丝袜的细腿,狠狠地将细高跟踩在了周少尉的头上!
  岑路猛地抬头,看见一道血液汇成的细流,缓缓地从周浦深的耳廓淌进了他军服的领口。
  李常青连着听证官一齐惊呆了,竟然一时间忘记了阻止这种公然的暴行。
  那只纤细修长的腿还在不停地施力,蹦起优美的足弓,朝着周浦深的头狠狠地踹过去,周浦深被踹得撞在栏杆上,鲜血染红了栏杆木头。
  男人一声都没出,只是沉默着任鲜血淌满了整张英俊的脸。
  礼堂内一时间鸦雀无声,唯一能听见的声音只有鞋底撞击头盖骨的“砰砰”声,以及窦怀叶冰冷的的问话:“周少尉,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军部的法规。”
  周浦深匍匐在牢笼小小的一方天地里,眼眶肿得老高,他看不见窦怀叶的方位。高挺的鼻梁上粘着斑斑血迹,男人试着吐掉嘴里的血沫:“帝国军法……第十七条……一切……”
  “大声点!”女声尖利地大叫,又是一记横向的侧踢,正中周浦深的颧骨。男人被那一脚踢得飞出去半截,身子撞到了对面的栏杆上,被固定的那只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发出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断折声。
  “是!”周浦深大吼一声,软绵绵的手臂勉强垂在身体一侧,他吐掉嘴里断裂的牙齿,声音里带着含混的气泡声:“帝国军法第十七条,军人一切以公民安危为先,违抗者处鞭刑!”
  岑路没有去看满头是血的周浦深,只是愣愣地看着周浦深吐出来的那半截牙齿发呆。
  “诸位都听见了。”一只脚依旧踩在周浦深的发顶,奶白色的鞋跟已经完全被粘稠的血液染红了,窦怀叶两鬓的碎发已经全部落下,沾了些汗水粘在尖尖的下巴两侧,她抬高了头,卷檐帽略有些歪斜:“陪审团大人,周浦深少尉已然承认罪行,再审也是浪费时间,不如直接交由军方行刑以儆效尤。”
  “我看谁,”美丽的女人站在礼堂高台上眯起眼睛,仿佛睥睨众生的高岭之花,扫视了周围一圈冷汗倒流的下属们,“还像周浦深一样是我军部的败类。”


第12章 章十二 禁闭
  月光从看守所的天窗投进来,照亮了男人背脊上纵横交错的鞭痕。
  男人光裸着健壮的上身,背朝上趴在钢丝床上,一只手打着雪白的石膏吊在床头。头部则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所见之处几乎都裹上了白色的绷带,眉梢贴着大号的OK绷,阻止了男人挑眉的表情。
  周浦深的职业直觉告诉他,接连两天来失血过多,他需要立即入睡保存体力。只是却苦于有人很没眼力见地一直坐在栏杆那头喋喋不休,周少尉的安眠计划一直没能实现。
  “深深啊,你可千万别恨小美人儿,我们上听证会之前就说好了,一定不能把你交给元老院那帮子老家伙,所以小美人儿也是为了你好才演了这出戏……”
  周浦深虚弱地抬眼撇了眼蹲在玻璃屏障之外的那人一眼,完全不想搭理他。
  “深深啊我就知道你生气了,所以我才来这里劝你,无论如何咱们技术部都是一家,可千万不能搞内讧……”
  周浦深心想没错我现在就想搞内讧,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现在就跳出来打死你这个碎嘴的。
  “深深……你看看我呗看看我,你到底是生气了还是太累呀……”
  “少校,”周浦深用尽了全部的涵养试着语气平和地对梁浅说话,“我没生气,我只是需要休息。”
  “啊你果然累了,”外面的人丝毫没有感知到即将逼近的危险气息,没个正形地靠在玻璃窗上,眼泪汪汪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让岑教授明天再来。”
  周浦深陡然一个鲤鱼打挺,用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左手拽过床上的毯子,盖上了背部那些狰狞的伤痕。他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我还好,岑教授来一趟不容易,还是让他进来吧。”
  “嘤深深你真是区别对待,对我是一百个不待见,遇见心尖尖儿上的人就……”
  周浦深听不下去了,连忙出声打断了他。少尉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早年还不知人心险恶的时候将心底的话对着梁浅说了个底朝天,现在叫人抓住了把柄。
  “哼,害羞了。”梁浅却还不准备放过他,微微向前侧了身子去看那人表情,看见周浦深黝黑如同深潭的眸子望着天窗外,星光在他的眼底倒映出璀璨的光华,表情并不如梁浅所想的羞恼,反倒是带着些认真的坦坦荡荡。
  梁浅有些愣了,继续问他:“说真的,你接下来到底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周浦深没有任何犹豫,他在钢丝床上侧过了身,整个人成侧卧伏,粗糙的毛毯将他从胸口到脚尖盖得严严实实,他朝里缩了缩,脸庞朝着墙壁,尽量把脸上那些狰狞的伤口藏在阴影里,“他想做什么我会帮他,他不想做什么我也会帮他挡住,我只要能陪着他,就够了。”
  梁浅看着周浦深别别扭扭的动作,心知他是不想让岑路知道他伤得有多重,于是长叹一声:“我想也是,瞧你这个八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的样子,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梁浅说这话,半是恨铁不成钢半也是真的,听证会那天周浦深从头顶到胸口都被窦怀叶好好地招呼过了,被扛回看守所时已经半是昏迷状态,鲜血染红了大半军服,结成了血痂。后勤兵怎么清理都清理不干净,无奈之下只能再给他换了一件新的。
  陪审团瞧了这出戏,将行刑的权利交给了军部,可怜这伤患头上的伤还没好透,就又被拖进了审讯室结结实实地挨了三十鞭,即便梁浅已经交代过行刑时手脚轻些,可那皮质的鞭子足有三寸粗,结结实实地打在皮肉上,移开时便是一道红得发黑的印记。打完三十鞭,周浦深整块背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青青紫紫的伤痕渗着血丝横贯在白皙的皮肤上,触目惊心得让人头皮发麻。
  可饶是如此,行刑时周浦深依旧一声都没吭,就那么老老实实地任人教训他。梁浅瞧这他那油盐不进的模样就心想,你好歹叫两声,叫了我也好有理由给你减刑啊。
  可是没有。
  周浦深就这样实实在在地用这一身的伤痕,堵住了元老院的嘴。
  梁浅这边的门被人敲响了,他转身朝走廊看去,岑路正站在那里,眼光在忽明忽暗的月光中幽幽地望着这边,神色凝重。
  梁浅已经不忍心再去看周浦深眼底那一瞬间迸发出的光,像是溺水的人发现了岸上扔下来的一根救命绳。
  他摇了摇头,走出了审讯室。
  岑路盯着周浦深慌张的脸,神色不辨喜怒。他不被允许进入周浦深所在的监禁室,只能透过整面的玻璃看他。幸好岑路此时也也没有与对面的人亲密接触的意思。
  岑路的眼神略过周浦深裹着的那条脏兮兮的被子,冷眼瞧着他像个大姑娘似的将自己裹得一点空隙都不漏,只剩一双黑溜溜的眼。岑路忍不住叹了口气,拿起挂在墙壁上的电话:“被子这么脏,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周浦深闻言将被子朝下褪了褪,声音闷闷地从电话里传来:“我没事。这里冷,哥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他说的是实话,此刻正是倒春寒的时候,拘留所条件不比军舰大楼,再者被送来此处的多半也是穷凶极恶之徒,并不能享受暖气加身的待遇。外头的寒意慢慢地透过审讯室薄薄的墙壁渗透进来,渐渐地连两人说话间都开始呼出白气。
  岑路不理他,只是不紧不慢地坐了下来:“怎么了不待见哥?我刚来你就要赶我走?”
  周浦深急了,连忙辩解:“当然不是!哥能来我当然高兴,只是……”
  只是,不想给你看见我这幅狼狈模样罢了。
  后面半句周浦深当然说不出口,于是突然沉默下来,只是盯着岑路疲惫的神色,在心底干巴巴地着急。
  岑路笑了,唇边挽起的弧度被月光点亮:“既然看见我高兴,就别赶我走了。我可是软磨硬泡才得了这个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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