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色邻居观察日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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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不允许我再多做犹豫，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我怎能停滞不前！我有预感，这是帮助邻居，帮助我的重要一步，我坚定了一下心神，如同一个机器人般冷静开口——
　　“那今晚我和你一起睡？”
　　邻居：“……”
　　他的反应让我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品了一下这句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像是要从内里开始融化分解。
　　卧槽！？
　　这句话如同一个炮弹，话音落下的一刻才把我炸得里外皆焦，经脉通畅。
　　我从邻居倏然睁大的双眼感受到了他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心情。
　　等一下！请把时间倒回去十秒钟前。
　　我们，一起，睡吧？
　　一起睡？
　　睡？
　　我都在说些什么？我的词汇库是爆炸了吗？什么风暴，什么挑战，什么机器人！？
　　我在干什么啊！
　　好奇怪，明明没有下雨，为什么我的脑壳会进水？我好想，真的好想，想要质问一句苍天，为什么我的脸就不能做到和我的智商一样，收放自如？
　　不知道现在换嘴的技术有了新进展没有？如果有，请联系我。
　　谢谢。
　　邻居已经彻底呆住了，没关系我的朋友，相信我，刚刚是口误，请把这一切都当做没发生过。
　　我提前感谢您。
　　“……好。”
　　“？”
　　我的感激立刻撤回。
　　我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也就罢了，毕竟我的脑子现在可能出现了意图携带我的智商，从长江奔流直下，一头扎进太平洋的残酷念头。
　　但是邻居不一样。
　　在智力方面，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往矮了说，那也得是从地面通往九重天的距离。他就像是如来佛座下来普渡人的童子，走路的时候背后都挂着光环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答应我毫无道理又毫无价值的要求？
　　他的脑子也突然离家出走了吗？
　　难道说真的是因为靠近我才拉低了他的智商？
　　那我也太罪恶了吧！
　　……
　　上楼的这段路不长，但是现在和邻居同处一个空间，我这身上就跟长了猴毛一样，浮躁的想要抓耳挠腮。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妈说！
　　说你儿子要去跟邻居睡一觉？
　　她怎么可能同意！！！家里又不是没床！！
　　……
　　“好的，你去吧，我同意了。”
　　我：“……”
　　hello？母亲？
　　“妈，妈你同意了？”
　　我妈和我爸两个人对着磕恰香香瓜子，眼睛瞟都不带瞟我。
　　“同意啊，干嘛不同意？你去睡呗，又不远，人家这么好一个孩子，你去了正好促进一下感情。”
　　我：“……”
　　我把目光投向了我爸：救我！！
　　我爸把立刻把目光转向了电视机，一脸拒绝接受信号的样子。
　　行。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只有一个问题——
　　枕头带不带？


第二十六章　
　　今天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我错在说错了话，错在脑子的反应速度竟然跟不上嘴，我错在我错信了我爸妈对我的挽留。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眼下这个致命错误。
　　如果羞耻可以杀人，我现在已经投胎转世活了八十岁。
　　我千错万错，错不该在临走前扔下我的枕头。
　　来邻居房间这么多次，我哪次不是眼观鼻，鼻观心，心观数学题！错误蒙蔽了我的双眼，也蒙蔽了我对他床上摆设的印象。
　　按照邻居的说法，另外一个能枕的现在还堆在角落里，积灰严重，不能用。
　　我无法考究这句话的真实性，但是我很疑惑，真的很疑惑，为什么你家不给它的外面套个袋子？
　　它在小角落里很怕你知道吗！
　　我现在也很怕你知道吗！
　　我欲哭无泪的站在床沿边上，实在是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句话伤了我的身。
　　我现在对一起睡觉这几个字的深恶痛绝程度，已经到了开始想象它们有实体之后将会是怎么被我暴锤一顿！
　　邻居好整以暇的坐在床上看着我，我暂时还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嫌弃。
　　“你站那儿干嘛？”他还是开口了，他这一句说完我的肾就有点急。
　　“我在想…额，厕所？对！我要去厕所！”
　　邻居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站那么半天就在想要不要上厕所？”
　　我面无表情地应答他：“不瞒你说，其实我是在酝酿。”
　　邻居：“……”
　　“现在酝酿的刚刚是时候。”
　　邻居无奈道：“那你快去吧。”
　　这句话仿佛一个特赦令，他刚一说完，我就以火箭发射的速度火速飞了出去，半毫秒都不敢耽搁。
　　……
　　邻居房间里的厕所有点怪。
　　我在盥洗台旁边认真琢磨了一下摆在我面前的瓶瓶罐罐，上面全是一堆让人看不懂的外文，但是我还在倔强的拖延着时间，现在只希望外面这尊佛已经睡着了，不然等我出去之后，搞不好会被迫便秘。
　　大概十五分钟后才我出去。
　　oh！ngratulation！
　　他醒着。
　　我注意到邻居的目光在我的腰下晃了一圈。
　　朋友，你这个目光很危险！
　　邻居只是看着我，然后默默的从床的这边，挪到另一边，并且对我说——
　　“来吧。”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像：来送死吧！
　　我还可以拥有一份快乐吗？
　　我刚刚在厕所里想了很久，为什么邻居会这么轻易的同意？为什么我爸妈也会这么轻易的同意？
　　仔细想想，我去朋友家睡一晚上，这是多么正常的事！为什么我要想的那么复杂？如果把对象换成我同桌，我会这样吗？
　　我肯定不会！
　　归根究底还是我和邻居友情的灯塔不够高，熊熊烈火还不够旺！
　　没想到我妈居然一语道破天机！她真不简单！
　　……
　　我躺在邻居的床上，表面上睡得四平八稳，活像过年灌的腊肠成了人，其实在内心里我已经打了一套完整的广播体操，来点音乐我就能雏鹰起飞。
　　这床也太暖和了吧？
　　结合刚刚邻居的举动，难道他是在帮我暖被窝？
　　江冥见他邻居的表情不太对，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冷吗？”
　　不瞒你说，我现在想去横渡北冰洋来消掉我身体里的这一把火。
　　“不不不！不冷！我一点都不冷。”
　　没关系，这应该是他的待客之道，是正常操作，不慌，小事！
　　邻居嗯了一声，和我一样，把半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
　　这个距离的邻居让我忍不住屏住呼吸，实在是——
　　过分好看了。
　　因为我和他说好晚上要聊天，所以开了一个床头灯，现在他处在半昏半明的背景下，脸上唯一一点怪异感也消失不见，五官突然变得极其清楚。
　　就算会被嘲笑见识浅薄，我也必须说句公道话：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被窝里面暖暖的，因为只有一个枕头，我甚至有种邻居的温热呼吸，喷洒在脸上酥麻麻的感觉。
　　他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说道：“如果你的同学要借笔记，复印件的话，可以，原件就不要了。”
　　我还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他已经主动为我解惑道：“我之前帮过别人很多次，也是一样的情况，借笔记，讲题，帮忙复习。可是我不是万能的，我可以出时间出精力，但是结果我不保证。”他翻了个身，正对天花板说，“总有人对成绩不满意，然后把错推到我身上，会说我只知道死学，会在我的本子的角落里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会在明里暗里说我坏话，时间久了，我也懒得计较，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有判断，我既然干预不了，也不想干预，那索性就再也不掺和，这样最好。”
　　邻居的语气很平静，我却突然有点难受。
　　“那个——”
　　邻居看了过来。
　　“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就算我期中还考倒数，我也肯定不会怪你，更不会说你坏话，你的笔记本就是我的第二颗脑袋，我特别重视，保存的特别好！所以——”我抓住了他的睡衣袖子，放轻了声音道，“我不想成为你的压力，我想当你的朋友。”
　　邻居笑了笑，闷闷的声音就在我耳边。
　　“嗯，我知道。”
　　“还有…”
　　邻居转过头来看着我：“什么？”
　　“你不是说来话长吗？我还以为事情会很复杂！”
　　我甚至做好了跟他畅聊到天明的准备；没想到他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
　　邻居很自然的说道：“具体事情当然复杂。”
　　“那你？”
　　“我长话短说了。”
　　“……”
　　请问我在这里的意义是？


第二十七章　
　　我醒来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雨，轰隆隆的雷声震得我脑子一懵，我还没有意识到我的处境，下意识的翻了个身，打算利用被子把自己卷成天妇罗。
　　但是这一卷我就发现了不对。
　　我卷不动。
　　这床被子上仿佛压了只金刚，尽管我的手脚都快纽成中国结了，它还是纹丝不动。
　　嘿！瞧我这暴脾气！
　　我现在还在半梦半醒的混沌世界里，手下意识往旁边一打，脚立刻就压了下去，顺势把整个人扑到“金刚”身上，将它锁死。
　　等做完这一切，我的能量条迅速告急，咻咻的往后极速奔走。
　　再强壮的机器人没了电也就是个任由摆布的玩具。
　　我无力地倒在金刚身上，也不担心它会对做些危险的事情，就这样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自有定数。
　　意识模糊间我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将我轻柔的放回到床上，好奇心驱使我睁开眼，但是沉重的困倦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隐约看到了一根巨型奶油棒正准备走进厕所。
　　小老弟你怎么回事！
　　你作为奶油棒的自觉呢！不知道进去了会把自己泡散吗！
　　我生怕它出点什么意外，朝它的方向一个急转身，没想到我没出去，反而是搭在我身上的温暖跟飞饼一样被甩了出去。
　　肚子上凉飕飕的，冷的我蜷成了一团，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即将出现奶油棒的亲戚棒棒冰。
　　没想到，就在我放弃挣扎的时候，奶油棒又重新折返回来，把被子给我重新盖上。我听见了它有点无奈的声音——
　　“你乖一点。”
　　Excuse　me？它在说什么？我明明是怕它化了！它还嫌我不乖？
　　我一把掐住他的手，不等我对他做出任何反击，强大的困意再一次将我击败。
　　不战而胜，它好强！
　　……
　　江冥看着搭在他掌心里的手，心里像被羽毛搔了一下，痒痒的。凌唐的小拇指勾在他的手指上，稍稍一动就能挣脱，他想了一下，就着这个姿势原地坐了下来，盯着床上那张安静的睡脸看了好半天。
　　他笑了笑，没想到平常这么活泼的人睡着后这么安静，没有任何防备的睡脸看上去对他坦诚了一切，即使他现在做些不好的事，是不是也……
　　江冥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逃离似的把手抽了回来，原本被环住的指头上那一圈的温暖骤然消失，他的心里也突然空落落的。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能再磨蹭了，他想。
　　……
　　这一觉我真是睡得跌宕又起伏，梦里怎么什么都有！我只是想要睡觉而已！出现金刚干什么啊！
　　我猛的一下睁开眼，不太熟悉的环境让我懵了下，我躺在床上缓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
　　我这是在邻居家里吧？这会不会是梦？
　　房门被敲了敲。
　　我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了邻居带着笑意的眼睛。
　　“醒了？”
　　不是梦。
　　“醒，醒了！”
　　何止是醒了，任督二脉都通了。
　　邻居笑了笑，“醒了就快出来吧，我们该迟到了。”
　　“好！”
　　我连忙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踩在地上，奇怪道：“诶我鞋呢？”
　　邻居倚在门上，用手指了指床的另一头。
　　慢着。
　　我突然想起来了。
　　我怎么会从这一边下来？
　　我睡着前不是还在那一边的吗？这一晚上我都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真相让我好奇，尴尬让我成长。我知道，一旦话被说穿，我肯定会羞愧欲死。
　　明智的我选择对此保持沉默。
　　就让这一切的一切，埋藏在昨夜的黑暗中吧。
　　……
　　江冥挑了挑眉，没有把早上的意外说出来　一方面他不想让凌唐太尴尬，另一方面是……
　　他失态了。
　　虽然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层感情中还包含着一丝不为人所察觉的心虚。
　　……
　　我不知道邻居此时此刻的脑子里打了多少结，我现在迫切的想知道我爸妈出门了没有。如果有，那我今天可能就要成为全校师生中第一位穿着睡衣上学的勇士。
　　我到家门口的时候，收获颇丰。
　　回赠我热情的不仅有紧闭的大门，还有被放在门口的书包。
　　我的父母亲记得把书包给我拿出来，却不记得顺带一件衣服。
　　这到底是一种对让我学习多么赤城的热情啊！
　　我拎着书包回到邻居家里时，他还在不慌不忙的吃着早餐。
　　邻居只看了我一眼　，一言不发的走进卧室，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套干净的校服，外加一件长袖。
　　“这是我的，可能有点大，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拿去穿。”
　　“我不介意！你真是救我于水深火热的真英雄啊！”
　　什么都不说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兄弟。
　　邻居说的对，他的衣服确实有点大，穿在身上跟套了层金钟罩一样。不过我不挑，我能把多出来的那一截袖子和裤腿就当做赠品。！
　　但就算是赠品，我也能穿出一种仙姿卓然的飘飘感。
　　……
　　同桌是第一个发现我穿着不对劲的人。
　　“这个校服怎么感觉怪怪的？你昨晚干嘛了？”
　　我很惊讶他在这方面竟然拥有如此敏感的嗅觉，但是惊讶归惊讶，我是不会说的。
　　同桌颇有深意的扫了我一眼，突然说道：“是江冥的吧？”
　　我不习惯说谎，但是这种情况，我必须使出我的杀手锏了——
　　“不是。”
　　才怪。
　　心中默念之术！


第二十八章　
　　众所周知，在周末里过的一分一秒都是上学时间的二倍速，尤其是考试前的这个周末，我就想问问我的时间都去哪儿了？我的一天是只有十个小时吗？
　　在周末开始前，我已经事前警告过邻居，如果他真的打算把宝贵的周末用在这个上面，那么他的数学水平很有可能下降到年级第二。
　　这个问题太严重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有所动容。
　　但是，他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说了一句直到今年结束我都不会忘记的话。
　　“你只管听我讲，不用担心这些没必要的事情。”
　　请不要用这种风轻云淡的表情说出让我心碎太平洋的话好吗？
　　其实我不知道他和年级第二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但是我经常听老师说，一分可以压倒一大片人，我们学校的竞争估计没这么激烈，不过依邻居班上跟坐了太空飞船一样的学习速度，我想应该一分还是可以压倒小半组人的。
　　我很痛心啊！江冥同学！你可不可以有点危机意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在危险的边缘大鹏展翅啊！
　　邻居显然是没听到我内心的呐喊，我当着他的面暂时还说不出内心os，只能接着听他讲解着对他来说可能无限约等于一加一的问题。
　　在和他同床共聊了一次之后，我心里就一直压了一个事，为了不影响我周三考试的心情，就在这个周六的晚上，我勇敢的问出来了。
　　“那个……你之前不是说，懒得掺合其他人学习的事吗？那为什么要帮我？”
　　我甚至只提了一次他就同意了，难道是他看出了我在学习上的无限潜力吗？
　　邻居回答的很快：“你和他们不一样。”
　　这句话配上他薅我头发的动作，实在是让人有些心跳加速。
　　我听见了我咽口水的声音：“怎，怎么不一样了？”
　　是长得比较聪明？还是天姿非凡？还是风姿绰约让人觉得特别优秀？
　　“你看起来比较傻。”
　　我闭了闭眼。
　　这个人是智慧的化身，是我学习路上的领路人，是我的明灯，　是值得我为他高唱一曲赞歌的人。
　　不能动手。
　　邻居的笑声让我睁开了眼睛，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表情，大概非常抽象，我听见他缓缓地解释道：“不是脑子傻，是看起来……是夸你的意思。”
　　夸我就夸我，停顿什么！
　　把夸我的那句话吐出来！
　　我知道傻有时候可以当个中性词用，而且邻居肯定不是真的说我笨，不然他现在再做的事情不就是更笨吗？
　　我很想活学活用也笑一下他，但是我看见邻居的侧脸，想着他在成绩单上的辉煌，你也傻这三个字就像在我的舌头底下定了居，我说不出来。
　　邻居又薅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真发现他最近对我这个头发的想法很多啊！我是看起来茂密，但是薅一薅还是会掉的好吗？加上之前不能反驳他的怨气，我愤怒的晃了一下脑袋想要抵抗他的动作。
　　只是我的气可能足了一点，邻居就眼睁睁的看着我的额头就和桌上堆着的一摞书来了次亲密无间的接触，咚的一声响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见证。
　　我就着这个姿势停住不动了。
　　这个举动怎么看都太突然了，在邻居的视角里，我应该是题目写着写着，突然一声不吭的就往书堆上撞，看上去有种要和它们同归于尽的决绝。
　　这种在自爆的时候还不忘带着学习资料的精神太感人，太可歌可泣了。
　　所以我哭了，心里的泪水多到龙王想找我当亲戚。
　　我听见他担忧的声音：“凌唐？你还好吧？”
　　我闷闷道：“不太好。”
　　“题目写不出来可以想，不要自暴自弃，我们慢慢来。”
　　“……好。”
　　他恐怕还不知道，是他的手先动的手，不过我的头也有点莽，回去我一定好好批评它，争取重新做头。
　　我缓缓的把脸抬起来，看着被我撞凹进去的书堆，内心平静的摇了摇头。
　　实在是猜不透，请问我这辈子究竟会是个什么命？
　　不知道见证这一幕的题目们会不会受惊，没关系，我这就来做掉你们。
　　我才稍稍一低头，邻居弯着的手掌把我的额头捧住了。
　　怎么？你要为我虔诚的焚香？
　　邻居把我的额前的头发掠了起来，我看见他的专注的目光放在了我刚刚被撞到的地方。
　　这非常温情的一幕在我眼中就变了味。
　　发际线……有危险！
　　我连忙拍了两下他手背让他撒开我的凌唐肉。
　　邻居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担忧道：“还痛吗？”
　　心比较痛。
　　“还好。”
　　“那我讲慢一点。”
　　“我同意。”


第二十九章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是生是死，先尽人事，再听天命，祝你好运。
　　我的脑细胞。
　　当答题卡落在我手上的那一刻，我真切感受到了我的智商正尖叫着想要从我身上逃走。
　　想逃是不可能的，死也要给我死这儿。
　　其他学科考试我倒是不太怕，不是学得太好，而是完全不OK，虚也没用。
　　唯有数学。
　　这是考试吗？
　　是的。
　　但这不仅仅只是一场考试！这里面还凝结着我这一个多月来的全部数学热情，包含了我含着热泪的期待，以及为过个好年的孤注一掷！
　　我岂能不重视！
　　数学考试在下午，我临考前特地去了一次邻居班上，想不到吧，他们班居然在放电影。
　　都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在看电影！
　　本着寓教于乐的原则，在重压之下我也需要放松一下心灵，毕竟我掌握的知识点也就那么多，是我的分就是我的，不是我的，那我也不强求。
　　邻居班上的同学似乎都认识我，我才靠近他们班，坐在靠门口的大地使者就把半掩着的门打开，用眼神邀请我进去跟他们共赏艺术。
　　他如此盛情邀请，我却之不恭。
　　邻居看见我来有点惊讶，不只是他惊讶，我总觉得他们班的人都挺爱惊讶，每次看见我来找邻居，眼睛就微微瞪大，好像看到了什么神奇的一幕。
　　我对邻居诚恳道：“现在是o泡时间。”
　　邻居笑了一下，人往里面坐了点，给我腾出了半张板凳。
　　我很欣慰他居然能听懂我的暗语，不错不错，是个好苗子。
　　在我坐下的那一刻，瞬间几十份目光齐齐放到了我的屁股上。我不自然的捂住我的臀大肌，争取做到泰然自若。
　　硬要这么一张窄窄的板凳容下我们两个人，确实残忍，但是只要我再往外一点，我的屁股就要出去了，对比出去，我愿意做一个狠心的男人。
　　邻居的体温顺着我俩严丝合缝，仿佛融为一体的裤缝一点点传到我的身上，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难道是发烧了？
　　不过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我否决了，他看起来比我都正常，他要是发烧，那我的身体里恐怕得住个岩浆。
　　……
　　窗外的光线被窗帘严严实实给挡住，教室里昏暗无比，只有黑板上投下来的电影画面，给了我看清旁边人脸庞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