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猫系受-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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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修琛空着手走到了病房前，安如一从来不肯为难自己，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连住院都要住最高级的vip病房，因为她知道，她有一个有钱的儿子。
　　安修琛透过玻璃看到安如一躺在病床上正玩着手机，俨然不像是得恶性肿瘤的病人。
　　安修琛停驻了很久，才推门走了进去。
　　安如一以为是护士进来了，就把桌上的垃圾一推，头也不抬：“把这些垃圾倒了，你们这些刚进来的小姑娘，态度真是差的不要，回头我就告诉你们护士长，什么白衣天使简直就是虐待病人，我昨天说要吃樱桃，你们给买了吗？”
　　安如一自顾自的说着，安修琛平静如水地看着她，多少年了她还真是一点都不见老，连跟白头发都没有。
　　“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见没有？”安如一终于抬头了，可看到的却是冷冰冰的安修琛。
　　安如一神情微变，放下手机，靠在了枕头上，没好脸色地看着安修琛：“怎么，听说你妈要死了，才过来看一眼是不是？”
　　安修琛没说话，他跟安如一除了有血缘关系之外，五年前早就已经没有话说了。
　　他拿起放在门边的笤帚，低头扫地。
　　安如一就看不惯安修琛这个闷脾气，她拿起桌边吃剩下的苹果核，直接就丢在了安修琛的脸上：“我跟你说话呢，你哑巴了？”
　　安修琛一顿，不吭声地把苹果核扫进了簸箕里，良久才开口：“之前你欠医院的费用我已经交上了。”
　　安如一眉头微挑，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盒烟，点上了：“我就知道，我这个在大城市混的亲儿子，不可能不管亲妈我的”她的眼睛在安修琛的包上流连了一会：“这次来，带了多少钱？”
　　安修琛伸手把安如一嘴边叼着的烟给掐断了：“你还病着呢，能克制就克制一下吧。”
　　安如一砸吧了两下嘴巴，觉得空落落的，她看着满屋子忙碌的安修琛的，有点不耐烦：“你这次回来，究竟带了多少钱？”
　　安修琛拖着地：“我只带了可以补交医院费用的钱，还有你接下来的治疗费用，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你最好别打那些钱的歪主意。”
　　安如一一听，火噌的就冒了上来，她掀开被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安修琛的面前，夺下他手中的拖把，毫不留情地打在安修琛的身上，骂道：“好啊，你现在是翅膀硬了，就不管生你养你的老娘了是吧？敢跟我顶嘴，看我不打死你！”
　　安如一毕竟已经五十岁的人了，安修琛也不是曾经只会站在原地挨打的小孩了，他如今轻而易举就抓住了拖把，毫无畏惧地看着安如一：“你生我养我，也打我骂我，你自己做的那些恶心的事，让我从小到大都受尽白眼，我在那种环境下长大，还懂得中国的传统美德孝顺，你应该庆幸。”
　　安如一显然被气的不行，她已经老了，打不动安修琛也教训不动他了，现在她唯有倚老卖老了。
　　她打开房门，扑通一声就坐了地上，放声大哭：“大家快来看看啊！我这个不孝的儿子，一听说我得了不治之症，要花大笔的钱还不一定能治好，他就准备不管我，让我自生自灭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有没有管事的！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的儿子啊！”
　　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医院考虑到影响，好几个护士都跑过来扶安如一，可安如一就是撒泼不起来，哭一阵嚎一阵，护士都劝安修琛服个软。
　　安修琛对安如一真是无可奈何，他把心头的火压下，走到安如一的身边，蹲下扶住她：“妈，我错了，地上凉，您起来回屋吧。”
　　安如一转头瞪着安修琛，拍了拍自己有残疾的腿，大声道：“我没有你这么恶心的儿子！喜欢男人也就算了，为了那个男人，让那些黑社会打断了我的腿！你现在在这里想装好人，晚了！”
　　安修琛眉头一皱，他没想到安如一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当年的事情，这是活生生要让安修琛出丑。
　　“原来是同性恋啊，看这小伙子长得挺好的，没想到……”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还好我儿子对我孝顺的很。”
　　“真是恶心，走后门的！”
　　……
　　安修琛双唇抿紧，听着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一样，可安修琛早就应该习惯了才对，小时候，安如一只要一不如意，就会拿他出气，各种各样的花招折腾他。
　　有一次，上小学的安修琛实在忍受不了安如一和别的男人在隔壁屋发出的声音，他只不过是去敲了一次门，可却被安如一扭着耳朵，连打带骂最后还抢过挑粪的泔水，一股脑倒在了安修琛的身上，并且罚他跪在家门口，一动不能动。
　　那样的经历，路人的嫌弃，别家的小朋友像是看稀罕物似的奚落安修琛。
　　“有娘生没爹养的野种。”
　　“我妈跟我说，让我们少跟这样的野孩子一块玩，再被带坏了。”
　　“你看他，居然敢瞪着我，反正他妈也不管他，我们不如好好教训教训他！”
　　一顿的拳打脚踢。
　　安修琛趴在地上，身上火辣辣的疼，四个男孩子一人啐了他一口，才得意洋洋的走了。
　　“真是欠揍，以后我们见他一次就打他一次……”
　　屈辱，这两个字是伴随安修琛童年最长的“玩伴”。
　　仿佛只要跟安如一搭边的任何事情，安修琛都能被人随意唾骂，以前是，现在也是。
　　安修琛扶住安如一的胳膊，稍微用力，就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无论怎样，她还是他的母亲，他就有赡养义务。
　　“妈，说也说痛快了，我们回屋吧，你放心，我只要一天还是你儿子，就不会丢下你不管。”
　　安如一了解安修琛，他这是妥协了，安如一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转身跟安修琛回了病房。


第18章　糟心（二）
　　安修琛在医院安顿好安如一，就准备回家一趟。
　　m城算是个三线小城镇，房价不是很贵，一年前，安修琛给安如一买了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让安如一搬离住了二十多年简陋不堪的小平房住进了小高层。
　　不过这房子，安修琛是全程托给一个朋友办的，他没有来看过房子，只是将就安如一，她看中了，也就出钱买了下来。
　　这是安修琛拿着钥匙，第一次进这个不能称为家的家门。
　　一进门，一如既往的乱。
　　衣服散落的满地都是，窗台也不知道多久没打扫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屋子里有难闻的异味，桌上摆了一堆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期的披萨，安修琛站在门口，连换鞋的心情都没有，刚在医院打扫完卫生，又要继续撸袖子清扫家里的垃圾。
　　安修琛长长叹了一口气，准备进屋，可蓦然听到浴室好像有动静。
　　难道是进贼了？
　　安修琛拿起摆在门口的笤帚，轻手轻脚地靠近浴室，从门外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安修琛想着要不要报警，蓦然水声停了，安修琛还没反应过来，浴室的门霍然被打开。
　　那是一个比安修琛还要高出一头的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健硕的肌肉大块，左臂上还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下身围着一条浴巾，热气腾腾的。
　　两个人一对视，那个粗野的男人显然也是把安修琛当贼了：“你谁啊？怎么进我家了？”
　　安修琛微微拧眉，气势上不能输半分：“这应该是我问你的吧？这里是我家。”
　　男人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上下打量着安修琛，好像想起什么来，轻笑一声：“你是安如一的儿子？”
　　安修琛点点头，男人已经伸过了手：“你好，我叫程烨，是你妈的……男朋友。”
　　你妈的！
　　安修琛眉头一挑，自小到大，安如一往家里带过不少的男人，可大多都是金主，给安如一钱的，可现在老了老了，竟敢开始包养起男人了！
　　他说每次给安如一打钱，没过几天就能收到安如一要钱的信息，他总算是知道这钱的用途在哪里了。
　　安修琛始终没有伸手，程烨也不介意，他把毛巾搭在脖颈上，大摇大摆地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随意的把两脚搭在茶几上，咬了一口苹果：“对了，你叫什么？”
　　“安修琛。”
　　“安修琛，听你妈说，你现在在s城的一家上市公司上班，一个月挣不少钱。”
　　安修琛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堆垃圾：“我挣多少钱跟你有什么关系，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请你马上出去。”
　　程烨听到这句话，放慢了咀嚼的速度：“你可能没听明白，我说我是你妈的男朋友，也就是这家的男主人，这哪里有让主人出去的道理？”
　　安修琛走到他面前，冷眸微缩：“这里是我买的房子，房产证上写的是我妈的名字，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你再不出去的话，我可能要考虑报警了。”
　　程烨一听“报警”，刚才阴森的脸一下子就变了，他拉过安修琛，让他坐下：“别啊，咱们有话好好说，我今天刚过来，已经好几天都没你妈的消息了，我想着来看看她，没想到就等到你了，那个，你知道你妈去哪了吗？”
　　安修琛也不介意告诉程烨这个真相：“我妈得病了，恶性肿瘤，现在在医院住着。”
　　程烨露出一副惊诧的模样，沉默了半晌，喃喃自语：“她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真是的，我得去医院看看她……”
　　程烨抬头有点讨好的看着安修琛：“我跟你妈好歹也是好过一段时间，她生病了，我于情于理都得去看看她，可是看病人空着手去不太好，我最近手头有点紧，那个弟弟，你能借我点钱，我好买点去看看你妈。”
　　安修琛垂眸看着程烨已经伸出来的手，笑了：“买个也就几百块钱，你连这点钱都没有？你跟我妈是怎么认识的？”
　　“我是健身教练，之前跟客户有点小矛盾，就被辞退了，这不我还在找工作当中嘛，你妈以前是我的vip客户，帮了我不少忙，我挺感激她的，然后我们俩就在一起了。”
　　安修琛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个傍富婆的励志故事。
　　说是感激，可一口一个你妈，连名字都不说，也真是可笑。
　　安修琛站起身来，指着门口：“钱，我妈已经给你够多了，我这里多一分都没有，你也不用专门去医院看我妈了，我替她谢谢你这份好意，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吗？”
　　程烨也是个暴脾气，安修琛态度坚决，在程烨的眼里就像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他腾的站起来，声音拔高了不少：“你他妈少给我说这些，我替你给安如一当干儿子，出了多少力？你妈也是难伺候的很，我天天说甜言蜜语说的我自己都恶心了，人的青春有限，我就这么浪费在一个半老徐娘上了，说到底，你这个亲儿子还不该给我点补偿吗？！”
　　安修琛冷哼出声，不屑道：“那是你自己愿意恶心，我又没有掐着你让你去当干儿子，现在变成这样，完全就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放屁！”程烨一脚踢开茶几，两三步就走到安修琛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力气之大，安修琛真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我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会让你把牢底坐穿！”
　　“安修琛，我只要钱，给我钱，我们一切都好商量，如果没有钱，我这一拳下去，你这张脸可就毁了。”
　　安修琛笑出了声，瞪着程烨：“那就试试，看看是我的脸皮厚，还是你的拳头硬，不过我事先说好了，我一定会追究到底，你逃不了。”
　　程烨抓着安修琛衣领的手抖得厉害，他直接被气红了眼，为了钱，他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就举起了拳头！
　　安修琛没想到程烨真会铤而走险，他拳头落得之快，安修琛已经没有可以逃脱的余地，他蓦然闭紧了眼睛……
　　想象中的拳风并没有落下来，反而肩膀一痛，整个人身心不稳，踉跄了几步，后背撞到了墙壁上，痛的他脸都有点扭曲。
　　安修琛倒吸一口冷气，后背疼的要命，只是听到了“咚”一声闷响，程烨已经倒在了地上。
　　“安修琛，你没事吧？”
　　安修琛额头上渗出汗珠，他微抬眼睛就看到了裴阳的脸，是错觉吧，裴阳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公司上班吗？怎么会……
　　“安修琛，你说话啊？是不是伤到哪里了？”裴阳见安修琛一张脸惨白，就是憋着不说话简直要着急死。
　　缓了一会，安修琛总算是恢复了点神智，摇了摇头。
　　程烨从地上爬了起来，虎视眈眈地看着裴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个大块头竟然会被一个小白脸给偷袭成功了。
　　“刚才打老子的人，就是你？”
　　裴阳转头，神情已经变得有点狠厉：“是你祖宗我。”
　　安修琛拉住裴阳，他太冲动，要是出点什么事情，招来了警察，那就不好办了。
　　“裴阳，这是我家事，你别管。”
　　裴阳瞪起眼睛：“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我怎么能不管？”
　　裴阳为了改掉自己唯唯诺诺的性子，专门去拜高师学了散打，别说今天一个程烨，就算是有十个程烨，他也不在话下。
　　果然，程烨被裴阳两招就打跑了。
　　裴阳扶着安修琛坐了下来，掀开他的衣服，这一磕后背都青了，裴阳心疼的很：“安修琛，要不我们去医院吧。”
　　安修琛固执地摆摆手：“我就是刚从医院回来，不去了，我还想收拾一下屋子呢。”
　　安修琛要起来，裴阳却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你都这样了，还怎么收拾屋子？别逞能了，我都来了，我帮你吧。”
　　“可是……”
　　“没可是，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坐着，否则我就扛你去医院，浑身上下检查一下。”
　　安修琛看着裴阳撸着袖子，俨然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他可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却沦落到自己家里当保洁，也是难为他了。
　　“不是让你在公司待着吗？你怎么不听话啊？”
　　裴阳找了一块布子，收拾着桌上的垃圾：“你都不在公司了，我还待着干什么，我现在一秒钟见不到你，我这心就跟放在锅上的牛排一样，两个字，煎熬，太难受了，所以我买了最近的一班飞机，飞过来了，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这种场景，我能不火大嘛。”
　　安修琛笑了，这次是被裴阳给逗笑了，可他转而又一想，好像哪里不对劲：“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家住哪的？”
　　裴阳笑的尴尬：“不好意思啊，我来之前让大伟帮我查了查。”
　　“除了这个，你还查到什么了？”
　　裴阳看着安修琛，跟竹筒倒豆子一样：“也没什么，你母亲生病了，还得了恶性肿瘤，就住在m市医院里，就这些。”


第19章　糟心（三）
　　裴阳自知自己调查安修琛，事先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生怕他会生气，忙放下手里的活，蹲在他身边，眨着眼睛：“安修琛，你不会生气吧？”
　　安修琛看着裴阳像是一只大型金毛犬趴在自己腿上，乖乖的萌萌的，心里哪里还有气，再说要不是裴阳，他说不定早就被程烨给打的皮开肉绽了，他摸了摸裴阳的脑袋：“没有。”
　　裴阳笑的开朗，露出小小的虎牙：“那我就放心了，快到中午了，我给你做饭。”
　　安修琛仰头看着站起来准备施展拳脚的裴阳，有点怀疑：“你会做饭？能吃吗？算了，反正我等会也要带饭回医院的，还是我来吧。”
　　“你坐下，你腰本来就磕着了，不能随便动弹，做饭这种小事还是让我来，我知道你要带饭给伯母，我多做一份就是了。”
　　安修琛拗不过裴阳，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忙前忙后的裴阳在打扫完卫生之后，又在厨房忙活了。
　　不知道为什么，安修琛心里突然有点暖暖的，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在s城，一个人打拼，一个人上下班，这冷不丁多了一个人为自己做饭，为自己担心，这种感觉还挺好的。
　　裴阳在厨房忙活了一个小时，终于做出了两菜一汤。
　　安修琛坐在餐桌前，但是看菜的成色还算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安修琛在裴阳期待的目光下，夹起一块胡萝卜放在了嘴里。
　　“怎么样？味道重不重？”
　　安修琛咀嚼了一会，点点头：“还挺好吃的，看不出来你一个大少爷还能洗手作羹汤呢？”
　　安修琛夸人的时候不多，之前尽听他骂人了，现在听到一句表扬的话，裴阳不由摇起了尾巴：“那当然，厨艺这种东西，也要看为谁做，给你做，我就是做一辈子也愿意。”
　　安修琛敲了敲他的脑袋：“又说胡话了。”
　　裴阳摸了摸脑门，伸手拿过安修琛的碗给他舀了一碗紫菜蛋花汤：“菜尝过了，这汤也不能落下。”
　　安修琛盯着看了一会，才拿起勺子，尝了一小口，他本来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可入口之后，这味道中跳脱出来的熟悉感直接刺激到了他的心里。
　　这汤……做出的味道竟然跟五年前顾少卿做出来的一模一样。
　　是不是时间太久尝错了？
　　安修琛又接连喝了好几口。
　　裴阳在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上次我给你做这个汤，你一口都没喝，直接就摔到地上了，你知道我那是……”
　　话说一半，裴阳就被安修琛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就算我做的再好喝，你也不用这样看我吧？”
　　安修琛抓住了裴阳的手腕，拧紧了双眉：“你怎么会做这个汤？”
　　“这个汤很难吗？是个人都会做吧？”
　　“不，这汤是简单，但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肯定是不一样的，这汤……跟顾少卿做的很像。”
　　裴阳眉头一挑：“是吗？有那么像吗？你们分开五年了，你会不会记错了？”
　　“不会的，这种味道我永远不会尝错”安修琛蓦然抬头，情急之下直接问出了口：“裴阳，你是不是见过顾少卿了？”
　　裴阳看着安修琛眼眸中的各种情绪糅杂在一起，心里顿时难以平静，可他还是努力压了下去，摇头：“没有，你那么了解他都找不到他，我跟他陌生人两个，怎么会见到他呢？这汤，我法国留学的时候经常做，还给裴大伟喝过，如果你不信，可以问裴大伟。”
　　裴阳说的笃定，不像是撒谎，安修琛眼眸中燃起的希望又渐渐湮灭了下去。
　　“原来这样”安修琛放开裴阳，低头搅动着汤水，苦笑道：“这世上原还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裴阳心里五味杂陈，他默默吃了两口菜，也没有了什么胃口：“安修琛，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即使你不接受我的感情，我们好歹也算的上是朋友了，关于你的过去还有顾少卿，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哪怕是一点呢？”
　　“你不是都调查过吗？连当初是程黎骗顾少卿去见的王明浩都知道，我的事情，你怕是早就一清二楚了吧。”
　　“没有，其实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安修琛，你这个人就是喜欢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什么都愿意自己扛，我又不是死人，你有困难，我可以帮你，当然，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找顾少卿。”
　　安修琛抬头，有点难以置信：“你说你愿意帮我找顾少卿？”
　　裴阳不是很情愿，可也点了点头，不过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前提是告诉我你的故事，毫无保留。”
　　毫无保留？
　　这个世界上除了顾少卿，安修琛还真没想过会对第二个人毫无保留，但裴阳说会帮他找到顾少卿，安修琛又有点动摇了，毕竟当年的事情发生了之后，顾少卿就消失了，他还差一个解释。
　　安修琛一时犹豫不定。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这段时间，我就住在你家了。”裴阳总算是找到正当的理由可以赖在安修琛身边了。
　　安修琛没有反对，他的确需要时间想一想。
　　裴阳留在家里，安修琛拿着保温桶往医院走去，到了病房正好是正午十二点。
　　安如一背对着安修琛躺在病床上，安修琛以为她睡着了，不由放下保温桶，想着要不要叫醒她，这念头刚刚闪过，安如一就醒了。
　　安如一撑起身子来，靠在枕头上，看着安修琛。
　　“吃饭吧。”
　　多一句话没有，他们母子向来就是冷淡的很。
　　安修琛考虑到安如一是病人，把菜和汤都摆在桌子上，刚刚把筷子放下，安如一开口了：“中午饭就吃这些？”
　　安修琛大抵知道安如一又不满意了：“你还想吃什么？”
　　“怎么着也得是五星级酒店午餐的标准吧？你这都是什么，汤汤水水的，一点肉都没有，真把老娘当兔子养啊？”
　　“你现在是病人，不能吃太多，清淡为主。”
　　“什么是清淡？”安如一抬头盯着安修琛：“正因为我是病人，所以我才要食补养身体，别废话了，把钱给我，我自己叫人送餐。”
　　安修琛记得他离开医院的时候，不是给了安如一五百块钱吗？现在怎么还要钱？
　　“你看什么看？你别忘了，是老娘我生了你，养了你，怎么现在我就要点钱，想吃点好，你就不舍得了？”
　　安修琛太了解安如一了，如果不满足她的要求，她肯定要闹得比上午那一场还要凶。
　　“好，你要多少钱？”
　　“一千就行。”
　　安修琛打开钱包的手一顿，他是有现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