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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深渊的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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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要求,是下意识的。
    江寒趴在浴室冰冷的墙壁上,他的脸颊滚烫,胃一个劲儿往上翻涌,到后来他跪在地上,不得不把中午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霍定恺为他杀了一个人。
    他清楚地记得,杀人之后,霍定恺那种毒蛇般的冰冷眼神:恨之入骨,死有余辜……就是这之类的含义,他把人家的脑子都打碎了,依然觉得不解气。
    两年前,霍定恺救了他一次,今天,霍定恺又救了他一次。他几乎都忘记了,当初在医院曾经发誓,要把这条命给霍定恺。
    从浴室出来,江寒裹着浴巾回到客厅。壁炉燃起来了,熊熊的火光温暖着屋子,霍定恺就在壁炉跟前,他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屈着一条腿。
    江寒忽然觉得,这一幕十分诱人,安全的家,暖烘烘的炉火,还有霍定恺……
    他扶着墙,光着脚走过去,一直走到霍定恺跟前。
    霍定恺抬头瞧了瞧他,温声道:“还好么?”
    江寒没出声,他缓慢蹲下身来,像条鱼一样游到霍定恺的身上,宽大的浴巾如牛奶,从他身上无声溜走。
    渴望像春日深山的雪崩,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就在壁炉跟前的地毯上搂抱在一起。
    那晚霍定恺的动作十分温柔,难以形容的体贴,他似乎非常清楚江寒要的是什么,他要关爱,很多很多的关爱,只给他一个人的,像厚而密实的羊毛毯,把他紧紧裹起来。他被吓坏了,他和死神擦边而过,他差点被死神抓去煮了下午茶。
    他想被霍定恺这样用力抱着,身体像磁石一样紧紧贴在一起,连汗毛孔都重叠在一起。壁炉里的火焰鲜红滚烫,就好像要把他们俩熔为一体,变成一块永世不变的石头,就像荒原上屹立万年的巉岩,不管大自然用多大的气力,多么漫长的时间,都没法把他们分开。
    “定恺,别离开我。”江寒轻声说。
    霍定恺俯视着他,他的黑眸深若深潭:“我不会离开你。”
    “永远都别离开我。”
    霍定恺抱紧他:“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第74章 第 74 章
    
    第二天,薇薇安夫妇还有双胞胎回到家里,他们热情挽留霍定恺多住一晚,两个小孩子是人来疯的脾性,见到家里来了客人,高兴得又叫又嚷。
    “正好我还在休假。”薇薇安对霍定恺说,“此刻家里全都是中国人,咱们就做一顿中国大餐来吃!”
    霍定恺忍笑道:“你所谓的中国大餐,一定会放一大堆可怕的乳酪。”
    于是霍定恺和外甥女婿在客厅闲聊,看小孩子,薇薇安和江寒则去厨房准备丰盛的“中国大餐”。
    其实薇薇安不会做什么中国菜,她母亲是大小姐出身,在娘家从不曾下过厨房,所以当江寒看着她真的拿出奶酪条时,就只得叹了口气,全权接过了做饭的任务。
    “我的厨艺也不行。”江寒笑道,“好在,四爷最近一直在吃我做的东西。”
    “多亏姨妈们已经走了,如果她们在这儿,一定会挑剔我们做出来的东西。”
    江寒笑道:“不会吧?看起来都是和善的老太太。”
    薇薇安做了个鬼脸:“我受不了她们。在她们面前要装优雅的中国公主,我受不了那个。太受不了了。我在舅舅面前就不用伪装。”
    她一连说了几个受不了,心情可见一斑。
    薇薇安把袖子一撸,凑到江寒跟前:“喏。”
    江寒一瞧,手臂上竟然有个弹孔的伤疤。
    “她们只会说,女孩子怎么能干警察呢?多么危险!你应该辞职在家照顾孩子——按照她们的意见,也许我还该在兜里装上一瓶嗅盐。只有舅舅说,有没有好玩的分尸案?说来听听!我爸就拍桌子说,快!把那个头砍下来做成开心鬼面具的案子说给舅舅听!吃一顿饭,我们仨聊得热火朝天,我妈在一边,脸都绿了!”
    江寒大笑,他心想,真是受不了霍定恺这个人!
    薇薇安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喜欢你。你比较适合在舅舅身边。”
    江寒的脸都发烫了,其实他也明白,他和霍定恺的关系瞒不过一个警探的眼睛。
    “舅舅其实很孤独,一直都很孤独。我妈总想把他接来一起住,也是因为这个。”薇薇安切着一根水芹,她的刀忽然,停了停,“你比那个姓容的好多了。我讨厌那个人。”
    江寒吓了一跳,他试探着问:“是……容晨?”
    “嗯,舅舅的义弟。其实我见他次数也不多。但我讨厌那个人。”薇薇安用力切着水芹,“舅舅是个骨子里很骄傲的人,可是那个容晨,把舅舅变得十分自卑。我不喜欢谨小慎微、总想去讨好他的舅舅,看起来太可怜了。”
    江寒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低头剥着蒜。
    “你会一直和舅舅在一起,是么?”薇薇安看看他,又问,“你有这个打算,对吧?”
    江寒抬起脸,飞快地笑了一下,又垂下头:“……只要他愿意。”
    “他愿意的。”薇薇安很肯定地说,“我看得出来。告诉你一句话:死死盯着,咬住不放,只要你比别人耐力久,他就是你的猎物。这是我在匡迪科时,最资深的探员告诉我的至理名言。”
    她说完,耸耸肩:“当然他原话说的是罪犯。”
    江寒大笑起来。
    那天江寒做了好些菜,其实西式的现代炉灶不适合做中国菜,他水平本来就不行,今天这桌菜,看起来比往日更次。
    可是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双胞胎甚至宣布,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中国菜。这一宣称让霍定恺哭笑不得,在他看来,江寒的手艺已经烂到了极致,如果苏锦纶和凌虎做出这种东西来,一定会自裁以谢天下。
    那晚双胞胎迟迟不肯去睡,他们缠着江寒和他玩,给他看他们画的画,做的飞船模型,一直到他们的妈妈都受不了,轰着赶着才把两个小孩子赶回自己的房间。
    “原来你是喜欢小孩子的?”霍定恺诧异地看着江寒,“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我不喜欢小孩子。”江寒笑了笑,“我只喜欢他们俩。”
    “为什么?”
    “因为他们和你有血缘关系。”江寒伸臂抱住他,轻轻吻他,“我是因为你,才喜欢他们的。”
    次日,霍定恺他们告辞去机场,一家四口都很舍不得,尤其双胞胎非常不高兴,甚至想和江寒一起回国。
    “以前妈就和我说过,抱一个给舅舅去。”薇薇安笑道,“舅舅挑一个吧,往后大了,带回国去。”
    霍定恺笑着摇摇头,然后,他摸了摸江寒的脑瓜:“不用了,我有他就足够了。”
    去机场的车上,霍定恺说:“你说你也奇怪得很。到底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连小孩子都能被你一网打尽,我身边不管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都逃不了成为你的粉丝。”
    江寒盘着腿坐在车上,笑得很得意,笑到最后,他又不禁有点儿心酸。
    他能搞定任何人,霍定恺身边,从忠仆到挚友,从义兄到有血缘的至亲,他能让这群人全都喜欢他,站在他这边……
    可他就是搞不定霍定恺,搞不定他那颗挂在别人身上的心。
    到了机场,霍定恺看了看手表,他说:“早来了一个钟头。”
    “才不是!”江寒急急慌慌道,“我都说了路上一定堵车,叫你早点动身你不肯,快点快点!马上就得登机了!”
    霍定恺却赖在椅子上不肯动,他笑道:“你先去办手续。”
    江寒狠狠瞪了他一眼,自己连奔带跑的去柜台办理登记手续。
    一刻钟后,他一脸“搞什么鬼”的错乱表情走了回来。
    霍定恺只靠在椅子里,懒懒朝着他笑,那是恶作剧成功了的快乐。
    “你想干嘛?”江寒没好气地盯着他,“改签不和我说,而且怎么不是回国?去欧洲干什么?”
    “休假。”霍定恺搂住他的腰,他喃喃道,“咱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两天。”
    飞机降落在欧洲。
    下了飞机,他们又坐了大半天的车,具体地点江寒抓着德语地图,抓耳挠腮看了好半天,才确认了德国和奥地利的位置。
    目的地到了,霍定恺下车来,他抱着手臂,意气风发道:“就是这儿。”
    江寒跌跌撞撞从车上下来,他目瞪口呆望着面前的建筑。
    ……那是一座古堡!
    “你的?”江寒猛然回头,瞧着霍定恺。
    岂料,霍定恺摇摇头:“不是我的。”
    江寒笑起来:“第一次听见你说这四个字!真稀罕,这世上还有不属于你的东西!”
    霍定恺也笑:“是啊,所以我是应邀来这儿的——不能说应邀,因为我还不知道主人是否愿意邀请我。江寒,你愿意邀请我进去么?”
    江寒一愣,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它是你的。”霍定恺笑眯眯地望着他,“用你的名义买下来的。小寒,这古堡的主人是你。”
    仿佛坠入梦境之中,江寒大睁着眼睛,张着嘴,看着面前巍峨的古堡!
    “它是我的?!它什么时候成了我的了?!”
    “上个月。”霍定恺笑了笑,“一直藏着,就想今天给你一个惊喜。”
    古堡是一座雄伟华丽的大宅,优雅精致,一无瑕疵。
    管家和戴白色帽子的女仆在气派非凡的大门口迎接他们,这让江寒有点儿着慌,他不适应这种场合,像电影布景,当他往古堡深处窥视时,如同一个麻瓜站在霍格沃茨学院门口。可他连台词都不知道是什么。
    霍定恺笑了笑,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别慌。这是你的古堡,小寒,你该是最理直气壮走进来的人。”
    古堡里,有一种安逸闲适的陈年气味,穹顶高得令人脖子发酸,楼梯上挂着肖像画,据说几百年前这儿是某欧洲大公的家。
    女佣很快端来了滴着奶油的脆松饼和小甜蛋糕,还有滚烫的英式茶。壁炉燃起来之后,房间顿时温暖多了。江寒吃了点东西,缓过劲儿来之后,他耐不住了,扔下和管家商谈修缮事宜的霍定恺,开始像条欢乐的小狗一样,在橡木楼梯上跑上跑下。
    古堡像济慈笔下的长诗,大而美,通往各个卧室的长过道看着简直像教堂。霍定恺带着玩笑意味警告他,要小心,不要独自去东边那些过于偏僻冷清的屋子,因为据说有密道,还有被谋杀的大公祖先的鬼魂。
    “也许还关着一个疯女人。”江寒故意说,“你还找了个红脸嗜酒的肥胖女佣来看管她。”
    霍定恺扬了扬眉毛:“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那个疯女人是你的妻子。”江寒眨了眨眼睛。
    霍定恺朗声笑起来。
    江寒没有听从警告,甚至他首先去的就是东边那一排房间。拉开猩红色的帷幔,推开窗子,江寒听见扑啦啦一阵喧嚣,是鸽子扇动翅膀的声音。他望了望远方,阴沉的灰云还堆在极为遥远的地方,没有挟裹着透骨的冷雨过来,所以此刻天色呈现一种淡玫瑰紫的柔弱光芒。其实东边那一溜房间恰恰是风景最美的,因为庭院外面是种满了木兰和紫丁香的花园,绒绒绿草坪再往前,山墙陡然消失,银色的一片海就出现在眼前。
    真可惜,此刻是冬天,江寒想,如果是暮春,这儿一定会成为花的海洋。
    那晚江寒怎么都睡不着,虽然他已经非常非常累了,但却不敢合眼。他很怕,怕睡了一觉醒过来,发觉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
    他到现在依然没什么实感。
    霍定恺笑起来,他搂住他,低声道:“其实我早该把它给你的,那样一来,你也用不着去住那种廉价的筒子楼了。但是先说好,往后,可不许一生气就拎着包往这儿跑!这我追过来也太费劲了。”
    江寒笑得前仰后合。
    自己竟然有了一座古堡!他想,这多么神奇!
    
    第75章 第 75 章
    
    次日,恰恰是圣诞节。
    他们在古堡内,度过了一个白色的圣诞,因为下雪了,除了炉火熊熊的客厅,外面到处白雪皑皑。
    江寒趴在壁炉跟前的厚地毯上,读着一本十九世纪出版的英文小说,霍定恺坐在他身旁的安乐椅里,浏览着报纸。屋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雪花簌簌。
    这感觉,像天荒地老,江寒想。
    自从和霍定恺在一起,他的生活就像放电影,令人眼花缭乱。明明上一刻,俩人还在华北的穷乡僻壤,编着竹筐,写着识字卡片,这一刻,不知怎么就置身欧洲古堡,喝着热可可,和白人管家聊起卑斯麦来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江寒就看出霍定恺有点儿心神不定了,他时不时抓过手机,翻着页面,那不是在上网,那是在翻通讯录,但翻来翻去,他又没打任何电话,霍定恺的神色就好像很犹豫,在打和不打之间摇摆不定。
    江寒突然觉得很难过,他终于合上手里的书,走过去说:“想打电话,就打好了。”
    他说,如果有必要,他可以去隔壁的阅读室。
    霍定恺苦笑起来:“不是的。你都想哪儿去了?我并不是要打什么见不得人的电话。”
    可你就是想打电话给容晨,江寒在心里酸溜溜地想,除了他,谁还能让你这样心神不定呢?
    “只是有点儿不太好的预感。”霍定恺扔下手机,他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点儿疲倦,“郝林这两天一直没给我消息,他三天前说是去南方看看……”
    就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霍定恺抓过它来一瞧,皱起眉头。
    “谁啊?”江寒忍不住问。
    “姚致敏。”霍定恺也奇怪,“他来电话干什么?”
    说着,他顺手接了电话。
    才听了两句,霍定恺突然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江寒被他吓了一跳!
    就听霍定恺急促地问:“他怎么样?有没有事!”
    那边在简短说了两句之后,霍定恺立时抓起旁边的烟缸,狠狠砸在墙上:“……叫那边给我等着!我不会轻饶了这群混蛋!”
    江寒心中暗自吃惊,他很少看见霍定恺气成这样,脸色发青,满眼的浓浓杀意,像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直呲獠牙。
    又说了几句,霍定恺这才挂了电话。
    他看看江寒:“容晨出了事。”
    容晨刚刚过去南方,还没固定居所,所以他一开始住在酒店里。
    “……酒店着了火,是有人蓄意纵火。”霍定恺说,“死了一个随行的文职人员,容晨有轻微的烧伤。”
    江寒吓得一哆嗦!
    “是……是蓄意纵火?谁干的?!”
    霍定恺阴沉地笑了笑:“你说是谁干的呢?除了我的老冤家任祖年,再不会有别人了。”
    江寒的心一沉,他颤声问:“你有证据是他指使人纵火?”
    “我不需要什么证据,我知道是他干的,他也不想掩饰这一点,或者说,任祖年就是想让我知道这一点,不然烟火效果就白费了。”
    “效果?”
    “警告我的效果。”霍定恺冷冷道,“这次是小晨,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他是在敲打我,手不要伸得太长,不然要被打。”
    江寒在脑子一片空白之后,呆呆问:“那……怎么办?”
    “可惜,我不是那种给了警告就乖乖听话的人。”霍定恺弯腰拾起地上的烟灰缸,将它放在桌上,“而且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姚致敏气疯了,南方是他们姚家的大本营,任祖年这是骑到他头上了,他当然忍不了这口气。”
    姚致敏打电话给霍定恺,除了表示身为地主的歉意,他也咬牙放下话来,非得把这起纵火案端上餐盘,逼着任祖年活活吞回去。
    但这样一来,霍定恺就得立即回国,他要去南方查看情况。
    “你不用急,先在这儿住着。”他抚摸着江寒的脑瓜,温言道,“什么时候觉得无聊了,再飞回来。”
    江寒叹道:“你都回国了,叫我一个人在这古堡里呆着,我能呆得住?”
    “事情很棘手,也没什么要你帮忙的地方。”霍定恺轻拍他的肩膀,“不过放心好了,这些我都能处理。”
    霍定恺在当天就离开了古堡,临行前他又嘱托管家照顾江寒,还不忘细致吩咐女仆,少给江寒甜点吃,最近江寒甜点吃得太多,胃口都坏了。
    江寒心里十分不舍,他不想让霍定恺走,却知道这话不能说。盛铖在南方的拓展出了问题,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他这个总裁不在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还躲在欧洲和助理悠哉度假,谁都说不过去。
    但容晨受伤的事,像一根刺,横在江寒心口,他无端地觉得,其实霍定恺是因为容晨受伤,才这么急着赶回去的。
    但旋即他又告诉自己,别乱想!那是纵火案,事情很大的,就算受伤的是郝林,霍定恺也会着急,也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的。
    可是霍定恺离开,似乎也把古堡的活力给带走了,江寒闷在图书室看了一天的书之后,终于想,他也得回去了。
    就算不能在现场帮上霍定恺的忙,至少他可以在总部处理日常事务,他不能真的就赖在国外玩。
    他该回去上班了。
    霍定恺的飞机到了机场,来接他的是姚致敏,就他一个人,开着一辆不起眼的奥迪。
    接了霍定恺上车,姚致敏先把大致情况和他说了说,又埋怨自己防范不当,导致容晨受伤。
    “这不是你的责任。”霍定恺淡淡地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人家要下手,谁也防不住。”
    按照姚致敏得到的信息,当晚住在酒店里的人不多,着火的就是容晨住的那一层,那个死亡的文职人员是被火光和浓烟吓坏了,慌不择路摔下了楼梯。其余的人,则因为容晨的及时疏导和得力指挥,幸免于难。
    “小晨是最后一个走的,那时候火势已经相当猛烈了,他要再晚一步,就得葬身火海。”
    姚致敏之所以恨得咬牙,还因为他的一个侄子那晚也在酒店,他是去找容晨接洽公事,碰巧就赶上了这场无妄之灾,他那侄儿刚毕业,很年轻,没经过事情,这次被吓得不轻,他回来后和姚致敏说,当时要不是容晨处理得当,跟几个人合力砸开上了锁的安全门,有条不紊地疏导大家离开,这一群人就都完了。
    霍定恺静静听着,他的神色很淡漠:“小晨就是这么个性子。”
    “那伙人做绝了,”姚致敏气得拍方向盘,“安全门被故意上了锁,小晨好容易才砸开,就因为这才耽误了功夫,害得他被烧伤。”
    霍定恺不出声,只静静望着窗外,今年南方的冬天很暖,一下机场,那气息就湿漉漉、黏嗒嗒地粘在人的皮肤上,触手可及的物体全都蒙上了潮气,连道路两旁绿得发黑的植物,都像被抹上了一层水珠,令人觉得呼吸沉重,憋闷无比,高速路上,无数车辆如亮闪闪的银鱼,在这幽暗水草里摆尾游动。
    姚致敏开着车,他的目光望着前方,忽然不动声色地说:“其实这事儿,小晨也有点责任。”
    霍定恺一愣:“什么意思?”
    “前两天,南边有人向我抱怨,说容家三少太激进,一过来就提要求,活像是把合同书拍在人家脸上,逼着人家签字。他这也太高傲了,不把人放在眼里。”姚致敏说着,轻轻咳了一声,“人家说,他在盛铖里面跋扈惯了,可这儿不是盛铖内部。老四,你多少劝劝他,别那么激进,他对自己人这样,没问题,大家知根知底,他要是对外人也这样,难保不触怒任祖年那伙人……”
    “早晚也是要触怒的。”霍定恺平静地说,“就算做小伏低,隐忍收敛,任祖年也不可能放过我们。”
    姚致敏听出霍定恺语气里,有为容晨说话的意思,于是他也不再说什么。
    车下了高速,霍定恺忽然回过神来:“怎么就你一个人?助理也不跟着?”
    “现在,我不信任任何人了。”姚致敏一脸疲倦道,“我不想让小晨住在医院里,所以把他弄这边来养着。以防万一,我没把这事儿告诉别人。”
    不多时,车停在一处静谧的宅院,下来一看,却是一座园林式的建筑,粉白影壁,玲珑假山,镂雕的木窗,崇楼幽洞修廊迤俪,再加上盛放的香雪红梅,还有屋角依然碧青的绿竹,真是个颐养天年的好地方。
    “你的?”霍定恺很诧异,“我怎么没听说你买了这种宅子?”
    姚致敏得意地笑了笑:“狡兔三窟,这地儿就你和小晨知道,我家老爷子我都瞒着呢。其实这边我也不常来。往后你和小晨说说,让他就住这儿算了。”
    姚致敏没进去,他让霍定恺先住下来,他要回城里,继续和郝林商量接下来的事。
    被护士领着,霍定恺走进卧室,他看见仍然在床上昏睡的容晨,他的头上,胳膊上,包扎着纱布。
    护士离开,霍定恺悄声拉了椅子,在床边坐下来。
    容晨的神色憔悴,脸上还有新的伤痕,他微微皱着眉,似乎伤口还在疼痛。
    霍定恺呆呆看着他,他又想起容晨调离那天的情景,践行晚会,几个副总都去了,只有霍定恺没去,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深夜,直至保安举着手电上楼来查看,这才起身。
    容晨要调离的要求,霍定恺没有阻拦,他很快就在申请上签了字。容晨拿着那份文件,他自己反倒有点儿不置信,他以为霍定恺会大闹,会死活都不肯放他走——之前霍定恺就是这种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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