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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对象揣了我的崽[娱乐圈]-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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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咽了口口水:“这事虽然挺不吉利的,但映之实在太可怜了,我就答应了。我以为只是点点头,安慰安慰他而已,没想到他当了真。而且就算提了分手,我也没打算跟他断绝来往,我还想……还想着以后经常见见面,照顾照顾你们父子,可是映之不同意,他说,在他心里已经当我死了,他怎么可能再跟一个死人见面呢?”
  这就是当年的全部真相了。
  夏楚垂了垂眼帘:“你现在在哪里工作?”
  “浙江。”
  “还是跑剧组,做美术?”
  “不跑剧组了,我带了几个徒弟,正预备开自己的工作室。”
  “你结婚了吗?”
  男人心虚地看了他一眼,别过目光:“结了。”
  “你妻子知道你是个gay吗?”
  男人迟疑半晌,声如蚊蚋:“不知道。”
  夏楚了然地点点头。
  “今天回去后,跟你妻子坦白,离婚。工作室不许再开,有多少钱都交给你妻子,就当是你骗了她这么多年的补偿。”夏楚道,“不许再进这个行业。我会叫人盯着你,如果你后半生胆敢再沾这个圈子,我会让你知道我今天有多仁慈。”
  “听明白了吗?”夏楚淡淡地问。
  男人已经五十几岁,一辈子都耗在这个行业里,没有别的求生技能。如果他答应了夏楚的要求,等于活了大半辈子,终于到了该安享天伦的时候,却要失业,失去家庭,失去所有钱财,失去所有稳定。
  “回答我。”夏楚居高临下睨着他,“听明白了吗?”
  男人一脸死寂。
  哪怕不答应又如何?夏楚根本没给他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明白了。”男人痛哭着跪坐在地。
  夏楚回过头。
  “我父亲一生爱过两个人,又先后被这两个人抛弃。”夏楚直视顾弘文的双眼,“他每次都毫无保留地付出真心,不得善果,不是他的错。”
  “反倒是你们,一个毫无担当,一个卑鄙无耻,不配得到他的爱情。”
  夏楚走到顾弘文面前,极致的愤怒与悲痛过后,他显得异常平静。
  “你以为你把他找来,就会显得我父亲所托非人,显得你更值得我父亲去爱,显得你并没有输给一个怯懦胆小的懦夫吗?”夏楚冷笑,“不,只会显得你更加卑劣而已。”
  “真庆幸我父亲当初没有跟你在一起。”
  夏楚拿起放在桌上的龙标批文,拉着乐维的手走了出去。
  外面站着那么多保镖,夏楚目不斜视,一路拉着乐维往前走,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小路尽头停着夏楚的车,夏楚把钥匙丢给乐维,自己上了副驾驶。
  “我不舒服,你来开吧。”
  车子开出去很远,夏楚怀里抱着批文,始终缩在座位里不说话。
  乐维不知如何安慰他,默默开大了暖气。
  又过了许久,夏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给你打了好几通电话你都没接,开了下定位,发现你跑这儿来了。”乐维说,“谁知道顾弘文那老头安的什么心,我当然得过来看看。”
  夏楚这阵子不舒服,为防意外,乐维把夏楚的手机跟自己的关联在一起,只要打开软件就能实时定位彼此。
  “可是大门锁着,顾弘文又没请你,你怎么进来的?”夏楚问。
  “开车进来的呗。”乐维轻描淡写。
  “车呢?”
  “坏了。”
  “怎么坏了?”
  “……撞坏的呗。”
  “你撞什么了?”
  乐维舔了舔下嘴唇,知道瞒不住了。
  “大门锁着,他们不让我进,我就一脚油门,把大门生撞开了。车就是这么撞坏了的。”
  夏楚震惊地看着乐维,那么宝贝的龙标文件,他甩手扔到后座。
  “你把车撞坏了,你没事吗?”他坐直身子,盯着乐维。
  “没事啊。”乐维还笑呢,“你别说,今儿还好开的是我那辆路虎,都撞成那样了,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我一发动,竟然还能往前跑。就是边跑边冒黑烟,哆哆嗦嗦跟老爷车似的,开不快。后来我看实在开不下去,也不剩多少路,就干脆下车跑过去了。对了,那些保镖身手了得,难缠得很,要不是我跑得快,能不能进去真是不好说。”
  “乐维,你把头转过来。”夏楚突然道。
  “干吗?”乐维快速扫了他一眼,不转。
  “你把头转过来,我看看你。”
  “转什么头啊,我开车呢。”
  “那你靠边停车。”
  “好端端的,停车干吗?赶紧回去吧,外边怪冷的。”
  “乐维!”夏楚直接挺过身子,单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转头朝向自己。
  ……许久,乐维苦笑:“我都说了让你别看。”
  乐维眼眶青紫,嘴角开裂,鼻头高高肿起,里头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那些血迹蜿蜒至下巴,被他胡乱擦去,隐约可见红印,甚至滴在衣服上,滴得前襟斑斑驳驳,有些已经氧化成深红色了。
  不知是开车撞门时造成的伤害,还是跟保镖搏斗时造成的伤害,但总归,是为了自己。
  夏楚瞬也不瞬地望着他,乐维不好意思地抽了抽鼻子,疼得直皱眉:“别看了,不是什么大事,鼻子破了而已。你小学时候没破过鼻子啊?”
  夏楚不说话,只是望着他。
  乐维又道:“我真没事,又不疼,就是出点血而已,还能促进血液循环呢。”
  车厢里还是没有声音。
  过了好半天,乐维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
  他从旁边抽出张纸巾,递了过去。


第43章 
  凌晨两点; 乐维看完剧本,去厨房喝了杯水; 打算睡觉。
  回来时瞥了眼夏楚的房间,早该熄灯的房间却传来一线灯光。
  他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夏楚,还没睡吗?”
  房间里传来声“嗯”。
  “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乐维压下把手,走了进去。
  房间里只亮着台灯; 昏黄灯光下,夏楚坐在躺椅上。
  胎儿发育,肚子隆起; 平常的椅子坐不了了,夏楚总嫌拘得慌,乐维就给他买了把躺椅。躺椅会摇,摇起来特别好玩; 夏楚连书房都不去了; 日常文件全在躺椅上看。乐维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可以玩点成熟的游戏了; 一把躺椅而已; 再好玩又能怎么样?于是也上去躺了一躺……
  他下单了第二把,正在路上。
  乐维走到夏楚身边,夏楚膝上摊着本发黄的相册; 已经翻看了好几页。乐维没有问他为何还不睡,而是席地而坐,下巴搁在躺椅扶手上; 指着其中一张照片问他:“这是谁?”
  照片上的孩子大概七八岁,画着细眉毛红嘴唇,火红色民族风长裙拖到地上,眼睛大大的,圆圆的,无辜地看着镜头。
  “你猜。”夏楚微笑。
  乐维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夏楚:“你还有这种黑历史?”
  “你小时候没有吗?”
  岂止有,简直不堪回首。
  “这又是谁?”乐维指着右下角一张照片问。
  照片的背景是天安门,女人时髦漂亮,头发烫着大波浪,一手拎包,一手亲密地搂着夏楚。
  “荀凤云,以前很有名的一个女演员,后来息影,去法国了。”夏楚说,“她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原来就住我家对门。我跟我爸不太好那几年,她总是接济我们。”
  夏楚翻了一页,乐维看到了当年意气风发,站在柏林领奖台上的夏导演。
  “这张照片是谁拍的?”乐维凑近了,“夏导真年轻啊。”
  “我也不知道是谁拍的,”夏楚笑道,“爸爸拿银熊的时候还没我呢。”
  灯光昏黄,将夏楚的笑容也勾勒得温暖而柔和,乐维仰头望着夏楚的侧脸,忍不住问:“《最后告别》的剧本是夏导写的,对吗?”
  夏楚凝视乐维的眼睛。
  “他写的是自己跟顾弘文的故事,”夏楚道,“你愿意听听吗?”
  十七岁那年,小镇少年夏映之认识了北京来的官宦子弟顾弘文。
  对方大他三岁,英俊,倜傥,带着来自首都的大气与洒脱,叫小镇少年深深憧憬。
  三个月后,顾弘文回京,带上了已对他完全着迷的少年。
  少年画一手好画,顾弘文玩腻了的照相机到他手里,他也拍得像模像样。顾弘文一时兴起,说他兴许可以拍电影,并为他引见电影学院教师。那时少年看过的电影一只手就数得过来,更不懂什么叫拍电影,与老师见面时答非所问,鸡同鸭讲,老师出门后对顾弘文坦言,要是你只想要个新鲜玩物,这孩子心思单纯,非常合适,可你想叫他拍电影,只怕是难。
  是的,全京城都知道顾家的公子风流成性,男女不忌,去趟西北都带回个人来,唯有夏映之不知道,以为顾弘文对自己一心一意,于是也奉上全部真心。
  顾弘文从小顺遂,只有他不想要,没有他要不到。老师的话激起他的好胜心,原本他只是觉着夏映之好玩,想着玩两天就把人丢开,如今好胜心起,偏要把朽木雕出花来。
  他为夏映之延请名师,没日没夜地培训,夏映之天赋超绝,进步飞快,三个月后,成功考入电影学院。
  二十一岁时,夏映之已经跟顾弘文在一起四年。他住在顾弘文位于北京二环的大公寓里,一周见不到顾弘文一次。有人告诉他,顾弘文在外面夜夜笙歌,他只作不知,除了上课便是回家,用顾弘文买的DVD机,在那台大电视上看电影。
  期末,老师让交个短片,他闷在家里写了一个星期剧本,又花了一整个月去拍,拍好之后刻成光盘,带回家最后检查一遍。短片刚开始顾弘文就回来了,满身酒气,眼神迷离,把他压在沙发上从里到外揉搓。情事过后,顾弘文一边抚摸着他光滑的皮肤,一边指着电视问:“这是什么?”
  短片已经播完了,画面定格在黑底白字。
  “导演:夏映之。”
  夏映之道:“是我拍的,期末作业。”
  顾弘文把短片调到开头,坐在沙发上从头看起,看了一半,又把夏映之压在身下。
  夏映之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第二天醒来,以为顾弘文早就离开,却见那人坐在床边,玩弄着他敏感处,漫不经心:“那片子挺好的,拿去参赛吧。”
  夏映之不懂如何参赛,顾弘文也不懂。可顾弘文身边有人懂,他一句话吩咐下去,很快夏映之的短片就出现在圣丹斯电影节的参赛名单上。
  那是夏映之第一次走红毯,他紧张万分,手足无措。身上的西装叫他拘束,他看着闪光灯直晕。身后忽然迎过来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腰。
  “别怕,”顾弘文低声道,“我在呢。”
  夏映之在圣丹斯电影节上大放光彩,回国后成了名人。开始有人主动与他接触,为他提供资金拍片。二十三岁,柏林电影节的红毯也是顾弘文陪他一起走的,那一年,他拿到了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银熊奖。
  从柏林回来后,他对顾弘文提出分手。
  因为顾弘文要结婚了。
  顾弘文是一定要结婚的,即便对方与他毫无感情,只见过三次,可他们门当户对,一旦联姻,对两个家族都有好处。
  全世界都知道顾弘文要结婚了,顾弘文却唯独瞒着夏映之。或许也没有特地瞒着他,只是夏映之有时候太痴,醉心于电影的时候不问世事,痴恋着顾弘文的时候也相信过尽千帆,他总会回到自己身边来。
  可是拿到银熊奖那天晚上,他听到顾弘文偷偷躲起来打电话。对方是他的未婚妻,最近跟个摇滚歌手闹得不清不楚,顾弘文叫她收敛,为了两个家族的脸面,至少结婚之前装个清白淑女。
  二十三岁拿到柏林银熊奖,对别人来说是莫大荣光,对夏映之来说,那只是生命中最黑暗的夜晚……
  ……之一。
  他们分开了四年,诀别之际便约定从此相忘于江湖。夏映之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电影上,几乎一年产出一部电影,且部部质量绝佳,好评如潮。二十七岁,他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提名,虽然只是陪跑,可是在好莱坞柯达剧院门外,他重逢了顾弘文。
  洛杉矶的繁星与灯光下,他与顾弘文散着步,聊了整夜。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顾弘文问他,我要离婚了,你可以回到我身边吗?
  一瞬间,过往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夏映之只想到顾弘文身边去。
  这一次,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得到幸福,所以放任自己怀孕了。
  确认怀孕那天,他打车去找顾弘文。夏映之对金钱不太敏感,赚来的钱除了用于生活必要开销,大多又投回了电影里。旁人笑他已经是大腕导演了,却连辆车都没有,他不以为忤,开玩笑道“打车也很方便啊”。
  顾弘文彼时还未从政,而是借家族之力开了家公司。夏映之常去他公司,轻车熟路就到了总裁办公室。房门虚掩着,他想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娘,从账上支点钱怎么了?”
  语气理所应当,毫不客气。
  顾弘文竟没有动怒,反而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公司的钱要走账的,怎么能说支走就支走?你缺钱跟我说就是了,下次别去难为财务。”
  女人娇滴滴笑了一声:“要的不就是你这句话吗?我下个月要去欧洲,你记得提前给我。”
  “跟你那个新欢一起去?”顾弘文头疼道,“低调点,免得爸爸又过问。”
  女人既没答应,也没反对,打了个招呼便要离开。高跟鞋声由远及近,门打开时,夏映之还难堪地站在门口。
  “夏导演?”顾弘文的妻子微笑,“来找弘文吗?刚好我们说完了,你进去吧。”
  夏映之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那美丽的女人见他窘迫,笑道:“你跟弘文的事我有所耳闻,你也不必不好意思。我太忙了,也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人,要不是有你们陪在弘文身边,我还真不太放心呢。”
  她回头对顾弘文笑笑,柔声道:“我走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夏映之目送着女人的身影离去,那一刻他明白,顾弘文从没打算离婚。
  他一直在骗自己。
  可是……
  “弘文,我怀孕了。”
  他求顾弘文离婚,光明正大地跟自己在一起,顾弘文说什么都不同意。两家联姻好好的,彼此都因为这场婚姻获得了无数好处,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夏映之就中止婚约?
  夏映之跟顾弘文谈过,吵过,冷战过,最激烈时,他摔了顾弘文从佳士得拍回来的明代花瓶,顾弘文给了他一巴掌。
  第二天,夏映之用全部身家赔了那个花瓶的钱,与顾弘文正式分手。
  顾弘文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他离开。他使出浑身解数哄夏映之回心转意,可夏映之态度坚决,无论他亲自登门还是派出说客,一律不理。软的不行来硬的。顾弘文动用关系,直接扣了夏映之一顶“犯禁”的帽子。
  只要夏映之回到他身边,电影照拍,奖项照拿,他还是最受瞩目的年轻导演。
  可夏映之坚决地拒绝了这一切。
  最后,正在进行的项目被叫停,总局点名批评,并下发通告,五年内不许他从事电影拍摄。
  顾弘文的本意是,如若夏映之不屈服,就叫他一辈子都碰不了电影。大概上头有人看不过去,高拿低放,只叫夏映之五年内不许参与拍摄。处罚结果出来后,顾弘文大怒,还要用别的办法整夏映之,被人告到顾父那里,顾父怕事情闹大不好收拾,直接把儿子远远打发到国外。
  国内,夏映之失去一切,第二年,生下夏楚。
  “我跟爸爸一直过得不太好,后来电影学院的领导可怜我们,聘请我爸爸入校任教,我们的日子才一点点好起来。”抚摸着老照片上父亲温柔的笑脸,夏楚道,“我稍稍懂事的时候,父亲就告诉我,我们的体质与常人不同,我是他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他的本意可能是不想骗我,更不愿我再大一些,青春期躁动的时候闯出什么祸来,可我听了之后,只想知道我的另一个父亲是谁。”
  十岁那年秋天,夏楚从叔叔阿姨的闲聊中得知顾弘文回国的消息。他猜测这人应该就是自己的另一个父亲,因为爸爸与这人有许多合影,又对这人绝口不提。那天下午他逃课,用零花钱坐了一小时公交车,去了顾弘文新开的会所。运气真好,顾弘文在。他拉夏楚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看着夏楚完全遗传自自己的眼睛,问他:“你就是映之的儿子?”
  “那时顾弘文已经与妻子在国外离婚,他回国后第一个去找了我父亲。可是当年我们处境如此艰难,父亲都不肯再跟他在一起,如今又怎么可能回头?分手就是分手,绝没有再复合的可能。”夏楚苦笑,“不过,这些我当时都不知道。”
  夏楚问顾弘文,他是不是自己的父亲。顾弘文不答,却叫他坐,拿国外买的糖果给他吃。夏楚不喜欢吃甜,那些糖他吃了一口,嫌太齁,偷偷吐了。顾弘文问他,是不是夏映之叫他来的,他很诚实,说不是,自己是偷偷来的,不敢叫爸爸知道。
  他又问顾弘文:“你是我另一个爸爸吗?”
  顾弘文道:“你可以叫我爸爸。”
  夏楚是个早慧的孩子,可他到底只有十岁,有时真的听不懂成人话语里的陷阱和潜台词。
  他喊顾弘文:“爸爸。”
  他喊了半下午,直到傍晚,夏映之找了过来。
  夏映之进来时,夏楚正偎在顾弘文身边,看顾弘文从国外带回来的英文书。夏映之来了,他很开心,笑着对夏映之道:“爸,你看,我爸……我是说顾爸爸说,要把这本书送给我。”
  夏映之拽过夏楚,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什么顾爸爸?”夏映之的表情从没有如此愤怒狰狞过,“你只有一个父亲。”
  记忆里,夏楚第一次挨打。
  他捂着自己肿起的半边脸,眼泪登时流了出来:“可他承认他是我爸爸!”
  “我说了,你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我!”夏映之怒道,“除我以外,没人有资格做你父亲!”
  “是啊,我可没承认我是你父亲。”顾弘文对夏楚说话,眼睛却看着夏映之,“我只是说你可以叫,谁知道你自己叫上瘾了。”
  他走过来,用轻蔑作践的眼神看着昔日的爱人:“你们父子还真是一脉相承地下贱,一个哭着喊着认爹,一个天天三贞九烈,说什么都不许人家射在里面,稍微哄一哄,立刻乖乖张开腿,扭着腰迎上去。”
  “要不是你爸爸这么贱,又哪来的你呢?”
  顾弘文捏住夏映之的下巴,捏得他脸颊变形,又像甩脏东西似的甩开。
  “跟你们这样的怪胎说话真恶心。”顾弘文指着门,“滚吧。”
  “我一直以为,爸爸根本不爱我。对他来说,我只是个拖累,是个从来不该存在的意外。”夏楚闭上眼睛,时隔经年,回忆起这段往事,他还可以感受到那种刺骨之痛,“那天晚上回去后,爸爸红着眼睛对我说,当年如果不是有了我,他早就一死了之,如今也就解脱了。”
  “你跟夏导演关系不好吗?”乐维问。
  夏楚想了想,苦笑:“时好时坏。当年父亲到北京后没多久,我爷爷就去世了。他没什么亲戚,我们是彼此在世上仅剩的亲人。按理说,我们应该相依为命,我们的关系却一直不算亲近。”
  “父亲还是爱我的。他关心我的衣食住行,最困难那段日子,他可以两天不吃东西,却尽力叫我吃饱。其实他很忙,除了上课以外,他还兼了别的工作,可是只要我有需要,他一定会推掉工作,首先忙我的事。”夏楚道,“但是他……他跟我始终有距离感。”
  “我的眼睛太像顾弘文了,父亲说,我的脾气性格也像他。以前我很委屈,我也不想像那个人啊,这又不是我的错。现在想想,这也不是我父亲的错。就算他再爱我,可面对着一个这么像旧情人的儿子,他也亲近不起来吧。”
  阔别电影行业十年后,夏映之本有个重执导筒的机会,与顾弘文的再次交恶,让他连这次机会也失去了。
  从那以后,至死,夏映之再也没拍过任何一部电影。
  “我十七岁的时候决定要考电影学院,也是在那一年,父亲告诉我,他又恋爱了。”夏楚道,“两人在一次饭局上认识的,那人是个美术,比父亲小几岁。他不善言谈,还有点笨拙,可他对我父亲很好,也不嫌弃他是这样的体质。因为他,或者说,因为久违的爱情,父亲整个人都变好了。我从来没见过父亲有这么多笑容,他学会在饭桌上说笑话,也会拿一些小事开玩笑。”
  “那个时候的他,对生活,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和希望。”
  “他甚至可以坦然面对往事。”夏楚道,“就是在那时,他开始写作《最后告别》的剧本。”
  “那是他与顾弘文的故事,也是他的前半生。他说,写完剧本后,他还要努力把这个电影拍下来,电影上映那一刻,他就可以好好跟自己的前半生做个告别。写作剧本的过程中,他还偶遇过顾弘文。回家后他告诉我,以前这么恨这个人,这次遇见,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把他放下了。”
  “我一直很感谢给了父亲希望的那个人,因为他,我跟父亲的关系都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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