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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累-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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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方觉得方悬心直坦率,很讨人喜欢,笑着告诉他了。
“快加我加我!”方悬喊,刚刚递了好友申请。
“加啦。”赵方说。
“你有空常来玩啊。”方悬拉着他依依不舍。
“唔。”赵方敷衍道。他走到门口,回身看了看赵光景,“阿……我先回去了。”
“好。”赵光景看着他说。
赵方出了大厦,兜到保安部经理办公室,好说歹说请了下周一与周二的假,回家简单收拾两件衣物和洗漱用品,出门坐公交到市客运站,买了下一班车车票返回T市。
他要回去,看看吉吉。
在车上颠簸几个小时,定的五点半闹钟响起,赵方摘下耳机,给应该已经下班了的赵光景发去一条短信,“有事回T市一趟,下周二回。”
赵光景的电话立刻来了。
赵方转头看了看周围闭眼睡觉的人,接通后压低声音说:“我在车上了。”
“回T市哪里?”赵光景语气不快,打断他。
“家里啊。”赵方说。
“详细地址!”赵光景不耐烦道,“你又丢了怎么办,我怎么跟爸妈交代,快说。”
“哦哦。”赵方心想,你要丢掉我我还不肯呢,“等会儿我发微信给你。不说了,我晕车,难受。拜拜。”
“喂……”
赵光景在办公室生气,想了想,叫副总进来,交代好这两天让他代理的事,然后让秘书订一张去T市的机票。当晚九点,他从T市飞机场出来,面对人生地不熟,打电话给赵方。
“喂,怎么了?”赵方那边声音有些疲惫。
“我在机场……”赵光景迟疑了一下说道。
“机场?你要飞去哪里?”
“T市。”
“啊?”
赵方提高声量,“你、你、你到T市有事?”
“嗯。你住哪里?我没地方住,不认识路,时间又晚。”赵光景说得一本正经。
“我、我住,住旅馆。你来跟我住?”赵方小心地问,有些惊惧。
“行,来接我。”赵光景道。
“好,你等我。”赵方飞快说,从电话里发出噪音,“我马上出门了。”挂了电话,赵方顾不上省钱,跑到公路截一辆的士,说:“司机快,去机场!”
到了机场,赵方听到司机报价傻眼了,肉疼地掏出一百五十块,找到赵光景时神色蔫蔫,“走吧。”
“你不帮我拿行李?”赵光景跟上。
赵方回身去拿,赵光景却说:“算了。”赵方不跟他争,不太高兴地问:“你到底来干嘛,我说了有事,下周二回。”
机场所在较偏,天空轰隆隆是飞机飞过的声音,显得夜路特别静。赵光景侧头,看着他,想起那一年赵方在医院说“你都受伤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你嘴里说会回去,谁知最后会不会跑掉。”
赵方听得出赵光景不信他,心里闷闷的,却没法反驳。
赵光景在路边拦了的士,将行李放到车箱后,坐到副驾的位置,赵方一个人坐在后排,给司机说了旅馆地址。
一路上没什么话,收音机播着晚间闲聊节目。
到了旅馆附近街道下车,赵光景付了钱,赵方领着他走,忐忑不安地说:“你真要和我住吗?不如,你自己去附近酒店睡一晚?”
“不用。”赵光景道。
眼见越走越偏离繁华地段,走近类似城中村的街道,楼宇破旧而密集,巷子既窄又暗,稍微抬头就见电线在头顶上方纵横延伸,而从商铺里传出吆喝促销声,各种音乐混杂,男女老少各色人等来往。
“你不是说回家,怎么要住旅馆?”赵光景问。
“……离婚了,那里不算是我的家,不能说回就回,要住就住的。”赵方扯着手指头说。
赵方领着他走进一家叫“家辉旅馆”的简陋楼房,走上窄窄的楼梯,用力拍拍手,楼梯间的感应灯才慢悠悠亮起来,照见灰溜溜好像有点脏的楼梯。赵方回头看了看赵光景脸色,“房间挺好的,干净。”
“嗯。”赵光景脸上没什么表情。
房间在顶楼,走廊极简陋,地面是水泥地,墙面白色石灰剥落,在地面洒了几片。房门是掉漆的陈旧木门,赵方用钥匙开门,门发出“吱呀”一声,灯光亮起,让开位置,请赵光景进来。
“还、还好吧。”赵方道。
赵光景站在门口,望进去,一眼望尽。不过20平方左右的单间,只有一张大床,一张破椅,甚至没有桌子,卫浴间小得可能伸手都做不到。他扶扶额,“这里啊。”
赵方把行李包拿起,腾出椅子来,“累了吧,你坐?”
赵光景脸色不太好,就在赵方以为他终于改变心意,要离开这里去酒店时,他迈进来,反手关上门,从背包里取出纸巾擦椅子。
“我来我来!”赵方目瞪口呆了一瞬,马上反应过来,笑着殷勤帮忙。
赵光景任由他夺走纸巾,抬头又环顾了一遍房间。
赵方仔细来回擦干净椅子,连椅背也擦一遍,“好了,可以坐了。”赵光景坐下,赵方又问:“渴不渴?不对,你吃饭了没有?”
“在飞机上吃过了。”赵光景说,他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好,那你先自己坐会儿,我去买几瓶水上来。”赵方说,从行李包抓出几十块钱。
赵光景“嗯”一声,听到门关上,他才抬头,再一次仔细看了看房间,最后盯着粘贴在窗户玻璃上防走光的紫色贴纸,破破烂烂,脱胶垂下。他用一根食指把它按回去,一松开,贴纸又仰面垂下,露出对面人家的窗台。
第12章 忘了
赵方推开门,拎着一塑料袋东西进来,脸上带笑。
“你看我买了什么?”
赵光景的手机在充电,正安静地捧着iPad看财经新闻。赵方晃进来,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小包装袋,搁放在屏幕上。“这是什么?”他用两根手指捏起来看。
“豆干。你小时候不是特爱吃辣吗,又特别喜欢嚼豆干,我看见就买了好多口味。”赵方坐到旁边的床沿,一一掏出来数给他看,“这是麻辣味,香辣味,原味,烧烤味,蜜汁味……”
赵光景从他手里一一接过,双手满了。那个塑料袋似无穷无尽,便阻止道:“好了,先放着吧。”
“哦哦。”赵方拆开包装,蹭掉鞋子,双腿盘在床上,自己先吃起来,“你怎么不吃?是渴吗?给你。”递给他一瓶水。赵光景接了,打开瓶盖喝了几口,说:“小孩子才吃这种东西。”
“那我要吃光啦。”赵方说,早知道赵光景不吃,他就不花这个钱了。
“随便。”赵光景道,站起来把怀里的豆干全倾倒在床上。
赵方一边撕开包装吃豆干,一边圆睁眼睛,看着赵光景低头玩手机。重逢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赵光景。头顶的白炽灯瓦数很足,五官与皮肤在灯下照得清清楚楚。他看着这个身材拔高,骨架拉长,五官长开,侧脸沉稳的男人,盯着他,从中寻找记忆中那个少年的痕迹。那个少年脸上的表情生动鲜活,会跟他笑,轻松说话,眼里有着亲近与善意。而这个一副精英分子的男人,散发着疏离冷淡。
时间真的能够抹淡一切感情吗?他看着赵光景修长的手指无声移动,思考起来。
“阿景……”赵方停止进食,忽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你的手怎样了?”他盯着赵光景的右手。
“什么?”划屏幕的手顿住。
“右手,当年你的手心被木板上的铁钉刺伤了,后来怎么了?”赵方提醒他,同时脸上现出心虚神情。
赵光景仍是低着头,只是目光已经从屏幕移开,右手五指缓缓蜷起成拳,无名指与中指指腹轻轻抚着手心里那道消不去的疤痕。他张了张口,未及出声,那年夜晚的画面已经不受控制、猝不及防闯进脑海。
他看见自己在医院冻醒,身边不见赵方,神色着急地询问护士,拔针跑出医院,沿着木城的街道,就着每一盏路灯,声嘶力竭叫着赵方。路越走越宽,夜越走越黑,泪流满面,四处不见赵方。
赵光景转了一下头,似乎想撇去这些画面,那时候的心情却接踵而至。他那时候想,赵方以后一个人流浪,每天挨饿,翻找垃圾堆,被人打,没地方住,冬天很冷没暖和衣服穿,雨天又要躲哪里去睡觉,他想得心痛,完全盖过了手心的伤痛,以至于后来几天没去医院,发着高烧,几乎走断腿,爸妈找来带他回家。家里从此吵翻天,回到学校,他因无端旷课,被班主任和级长叫去问话,训了一顿,之后成绩一落千丈。手心的伤口已经结痂,他每日忍不住把硬痂抠去,足足过了大半年才痊愈,从此留下疤痕。
“阿景?”赵方小心打量他的神色,有些忐忑,“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那件事我很过意不去。”
赵光景怔然,出口时声音低哑,“已经过去了,我没事。”
“让我看看你的手。”赵方笑着说,起身蹲在他面前。
赵光景看见赵方的发顶,目光微垂,看见赵方的脸,一张与少时那人相似的脸。他慢慢摊开手掌,与他一起去看手心里那道疤——比指甲盖还小,却刚好落在爱情线上。赵方凑得很近,仔细看,“留疤了?”他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刮了刮。
赵光景手一拢,一拂,“没什么好看。时候不早,该去洗澡睡觉了。”
赵方站直身,尴尬地笑了两声,“好的。”
卫浴间超级小,赵方洗完,换赵光景进去。赵光景抱着衣服,在门口皱眉打量,嫌弃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走进去。赵方正铺着床,听见“哗啦啦”水声,笑了笑。他怕赵光景嫌弃旅馆床单被子枕头,把自己带的小被子和枕巾铺到另外半边床,新买的枕巾铺到自己这边。他租房时贪便宜,选的是无空调房,夜晚不热,可以勉强将就。
熄了灯,两人各占床的一边,无话。赵光景闭眼仰躺,双手交叠在腹部,手指不安分地来回滑动。赵方则背对着他侧躺,只抓了一点薄被盖住肚子以免着凉,人尽量缩到床沿,把更多空间留给他,于是两人之间出现一道宽阔的空隙。
赵光景忽然翻了个身,面朝赵方侧躺着,黑暗里注视着赵方的背。
从对面房间窗户漏出的光,洒进来,让他勉强可以辨认出赵方的轮廓。房间隔音效果不好,走廊和楼下的说话声脚步声都能听得见,有时安静下来,他就听见两道呼吸声,一道自己,一道赵方。
心扑通扑通地跳。
这是赵方,是他曾经年少深深喜爱过的人,是他得不到找不到的人。他曾经对赵方很好,赵方对他也很好,那时候很简单,不奢求什么,做什么都像恋爱一样甜蜜……那种滋味那么地让人怀念。
年少时身体的骚动,仿佛于一刹那穿越了十几年时光隧道,不期然而至。
“赵方。”
“嗯。怎么了,还没睡呀?”
“你离家那些年,怎么过的?”
赵方把身体又缩了缩,沉默了一会儿,翻身与赵光景面对面,昏暗里两颗眼珠透着微光。他努力辨认了一下赵光景的面容,接下来的话他没对谁说过,这些年却一直想着有一天只说给赵光景听。“那天晚上,我拿你的身份证,买票搭火车来了T市。我没地方住,夜晚睡在天桥下,每天在街上找招聘信息,但是没人要我,他们说我的身份证是偷的,又没户口,还怀疑我未成年,叫我赶紧回家。钱很快用完,我什么都买不起,但是很饿啊,饿得背贴肚皮,整日在叫,头又晕,我看见别人从垃圾桶里捡破烂,我也跟着捡,跟着拿去卖,这样过了好久。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可以花钱找人伪造一张身份证,然后找到了在饭店的工作,那家饭店的老板老板娘就是我后来的岳父母,他们家有个独生女,叫圆圆,后来我们谈恋爱,结婚,生了一个男孩,叫吉吉。我入他们家的户口,补办了一张真的身份证,不过两个月前,我和圆圆离婚,她要吉吉的抚养权,新的户口本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朋友介绍R市的工作给我,我就来了,然后遇见你。”
赵方说完。
两个人都沉默起来。
赵光景动了动身子,问:“他们一家对你好吗?”
赵方说:“好啊。都是很好的好人。”
赵光景语露讽刺,“比我家对你更好吗?”
赵方倏然睁大眼睛,支吾道:“不是的,我、我不会、忘记你们家的恩情。”他顿了顿,抿了一下嘴唇,眼神也从赵光景身上移开,望向不知哪里,“其实,到了后来,我最想的人是你,经常会想起很多我们以前一起做过的事。我都没遇见过谁,像你那样对我那么好。妈妈骂我的时候,你会帮我还嘴,妈妈叫我干活的时候你帮我干,放学也等我,还买零食给我吃,有好东西总会给我留着,问我要不要,还有下雨天,我要折纸船去放,你就在旁边撑伞陪我……”赵方想到有趣的事,笑起来,“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好喜欢打游戏机,妈妈又不准,老凶我们,她前脚一出门,我们就立刻开机打各种游戏,像超级玛丽、坦克、拳皇、俄罗斯方块、消消乐、赛车、冒险岛,你一个手柄,我一个手柄,一听见楼梯间响起她的脚步声,立刻收游戏机,拧湿抹布擦电视机顶散热,然后一起假装看电视,哈哈。我们还自己用报纸做风筝,在楼顶上放,秋天风大,飞得可高了。”
赵方想着风筝在晴空上飞,远远的好小一只,风大时差点把人拖走的画面,微笑起来,眼睛充满向往。
像石子投掷在平静的湖面,一圈一圈泛起涟漪,赵光景的心在他说“我最想的人是你”的时候,已经乱了。他跟随着赵方的话,回忆起他所说的往事。那些日子,他对赵方所抱有的感情,困惑、着迷、细心体贴、谨慎保持距离,全部纠结在一起,汇成一首苦甜掺半的青春诗篇。他近些年竭力淡忘,这首诗却在今晚翩然而至。
身、心,俱骚动不止。
他把眼睛闭上,努力平复心绪。
赵方还在说:“妈妈一看见我们在看动画片,常说看来有什么用,我们还是照看不误,超人、龙珠、四驱兄弟、柯南你记得这些吗?”
赵光景语气冷淡,“不记得了。”
赵方的热情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那翡翠台的电视剧呢?中午一放学我们就跑回家,妈妈在厨房做饭,我们俩摊开书和作业本一边看一边写作业,写完刚好可以吃饭,无头的东宫皇后你记得不?”
赵光景翻身,不再看他,“不记得。”闭上眼,“睡觉,我困了。”
赵方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失落吧,心里空空的,想了几年,到头来只有自己一头热,赵光景早已忘记过去了。从再见面时,看见赵光景对他的神情语气,就该知道了。
他仍然看着赵光景,心里七上八下,小心道:“那,阿景,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一句话吗?”
赵光景说:“我说过那么多话。”
赵方提醒他,“高三那年秋天,有一个夜晚,我们吃完火龙果,你说我牙齿变紫了,我没刷牙就上床睡觉……”
赵光景睁开眼,把头转回去。
赵方也看着他,两人朦胧的视线交汇,说不上有多惊心动魄,只知道此时对方在看着自己。他继续说:“你又爬上我的床,想和我一起睡,然后你说了那句话。”
赵光景沉默。
赵方失望道:“忘记了?”
赵光景不明白赵方重提旧事是为什么。他当然记得,第一次对赵方说出我喜欢你,就是在那一晚。赵方是想试探什么?
“忘了。”
不管如何,这是他能说的唯一一个答案,对自己,对赵方,都是。
“哈哈……”赵方眼泪都快出来了,笑着掩饰过去。他帮赵光景掖好被子盖住肚子,翻过身,“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忘了也没什么。嗯,睡觉吧。”
第13章 败露
赵方有心事,睡不着。他听不见赵光景动静,便以为他睡了,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唯恐弄醒他。
床垫忽然震动了。
紧接着是灯亮了。
赵方睁眼、翻身,看见赵光景已经站在床边整理衣服,迷糊地问:“天亮了?”
赵光景戴上手表看了看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七分。我睡不惯这里,要去酒店,你也收拾一下,一起去。”
赵方坐起来,低着头,“为什么啊?”
赵光景重复解释:“睡不惯。”
赵方没动,“我可以睡,要不你自己去好了。还是说,你想要我陪你去找家酒店?好吧。”他也起床,对着镜子用手梳几下头发,穿鞋。
赵光景很坚持,透露着不耐,“一起去。赵方,把你丢在这种地方,我自己一个人去住好的,你觉得我这样做说得过去吗?”说着,把行李包扔给赵方,“快收拾。”
赵方接住,挠挠头,“没关系,我这里也付了钱,不住浪费。”
赵光景停下收拾的动作,看着他,一字一顿说:“收、拾、东、西。”配合严肃的眼神,霎时把赵方唬住,快手快脚麻利囫囵把东西往行李包里塞。
半小时后,两人站在五星级酒店前台,赵光景拿出身份证,对接待的姑娘说:“两个单间。”接过钥匙后,递给赵方一把,一起乘电梯上楼,找到房间,径直进门,甩下一句“早点睡”,“砰”一声关门。赵方对着紧闭的房门瞧了瞧,“晚安……”
他打开旁边房门,室内宽敞整洁,家具崭新,灯光明亮,看起来十分舒心。不禁羡慕,要是自己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家该多好。
他在柔软的大床上打了几个滚,躺着喘气,室内静谧无声,很快,心境变得有些落寞。他想,阿景睡了吗?有没有盖好被子……
第二日早,赵方要回岳父母家,赵光景非要跟着,弄得他好尴尬,上车不是,下车不是,下了车继续往前走也不是。口水说干了,赵光景还是跟着赵方跟到一个小区外,赵方怎么也不肯再走了,“你在这儿等我,我一个人上去!别跟来!”
赵方面对着赵光景,盯着他,一步一步退进小区门里。看门的大叔似乎认得他,迟疑地叫:“赵方啊?”
赵方应了一声,不太自在地回道:“是我,我上去看看我孩子。”
大叔按下门的开关,“你进去吧。”
赵方才勉强笑了笑,“谢谢了。”见对方狐疑地看向身后的赵光景,简直想撞墙的心都有了,急急脚走进去,赶蚊子一样朝赵光景挥手,“你去刚才路过的那家咖啡室坐!”
赵光景站着,点头表示知道了。
赵方走后,看门大叔就站窗后面盯着赵光景看,眼神有些怪,有几分促狭的样子。赵光景眼神一转,看了那大叔几眼,正准备离开,听那大叔笑着叫住他,“你和赵方认识的?”
赵光景听了,起了上千攀谈打听的心思,便走过去,“认识,挺熟的,这次陪他回来看他孩子。”
大叔打量他,啧啧有声,又问:“你真是他……那个,男朋友?”
这回赵光景真的吃惊了,“什么?”
或许赵光景表情太过逼真,大叔以为自己猜错了,赶紧道:“啊我看错了,没事没事,呵呵。”大叔离开了窗边。
赵光景确定自己不是幻听,他确实听到,“男朋友”三个字!他凑到窗边,问:“不好意思,您刚才说‘男朋友’是吗?赵方是有男朋友了,也是我的好朋友,我替我那朋友问问,赵方以前有过男朋友吗?怎么好像你们都知道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大叔一听有八卦,马上倒豆子般倒出话来,“你不知道吗?赵方跟他老婆离婚,就因为发现他原来喜欢男人,在外面勾搭了一个,可不连岳父母都气死了,骗了人家女孩,还骗了个孩子,所以人家说什么都要离,孩子不能给他。赵方大概知道自己有错,当时没怎么闹很快离了,几天就不见了人。嘿,没想到,他还敢回来。”
赵光景睁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知为何,那双眼给人感觉有些愤怒。
大叔忙道:“我不是说他坏话啊,他除了这件事不厚道,人挺好的,十几年没跟人红过脸,脾气顶好。”
赵光景没应话,沉默转身,走到马路边,买了一包烟,站在一旁狠抽。
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叫什么事。
怎么赵方喜欢男人了?
赵方和女人结婚生子,他觉得人生该这样走,没话可说。但是赵方竟然瞒着他和男人搞一块儿,怎么想都气闷。
他生着气,硬是把“找别的男人,怎么不是我”那种不甘妒忌的想法忽略过去。他狠狠抽着味道极烈的烟,把那种想法压下去,也把因为赵方而起的情绪压下去。
他曾等了赵方十年。
他等了一年又一年,从盼望、担心、到绝望、麻木,用了十年的时间,终于让自己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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