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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逆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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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看懂一些简单的情绪,稍微复杂一些的,就有些理解不了,而这黑衣人的眼神,大概是他这么多年来看过的最为复杂的。
白柯在那双眸子里似乎看到了无数的东西,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他不懂这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在看到这个眼神的时候,他几乎本能地,有些难过……
毫无来由的难过……
就在他有些弄不懂自己为何会被别人的一个眼神所影响的时候,他看到那黑衣人的双眼倏然变红,隐隐蒙上了一层雾气。
白柯张了张嘴,有些诧异又有些不知所措。
这短短的几个片刻间带给他震惊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反应。
就在他呆愣在那里一脸茫然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终于有了动作。
他似乎想上前一步走到白柯近前,然而还没迈开就已经顿住了。
白柯依旧有些无措地瞧着他。
就见他动了动嘴唇,低低地出了声,说了句什么。可是因为声音太低,太过干涩,根本听不清楚。听起来像是两个字,似乎是个名字,白柯只勉强听清了头一个,是“零”还是“聆”?又或者是其他什么音节类似的字……
他刚说完两个字就哽住了,然后低头,抬起一只手掩住了双眼。因为太过僵硬的缘故,手背的筋骨突显,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似的,微微颤抖。
片刻之后,他放下手,眼中的血丝未散,依旧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就在白柯想着这人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撩衣摆,“咚”地单膝跪在了白柯面前,然后仰起头,沉沉地喊了一声:“师父!”
白柯:“……”
第6章 徒弟(三)
如果说刚才,那一件接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震得白柯不知该作何反应,那么现在,当这个挥一挥衣袖就解决了三头怪物的黑衣人“咚”一声跪在他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喊“师父”的时候,白柯的感觉就不仅仅是“震惊”可以描述的了,而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棒,又来一个神经病。
还是一个……一看就很厉害的神经病。
这可怎么是好……
对付神经病他确实有经验,而且是从小对付到大,可是这种高端款的,他这还是头一回见。
白柯就是再淡定也不过刚满十八,看起来再沉稳早熟,骨子里也还是个毛头小子。就算抽掉他一根筋,再堵上一门窍,面对这种五分钟神展八百次的情况,他也无法做到波澜不惊。
于是,他木痴木痴地瞪了那黑衣人半天,也只能抿了抿嘴唇,绷着脸憋出一句:“你先把右手拎着的头放下我们再来谈谈别的问题。”
那黑衣人听到他这话,眼睛都没眨一下手就是一松:“放了。”
三颗黑黢黢的脑袋分量还不轻,“咚”地一声,掉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和僵硬在一旁的怪物身体滚成了一堆。
白柯默默地看了一眼,又默默地把视线收回来:“……”
他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要对“咚”这种声音产生心理阴影了。
可是罪魁祸首却依旧八风不动地单膝跪在那里,仰着头,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要一口气看够几百年的份儿似的。
除了那种站直了也够不到他腰的小娃娃,白柯还从来没有这么俯视过谁,偏偏被俯视的这货气场太强,跪着也像是个暂时眯着、随时会睁眼的狮子,搞得被仰视的白柯格外别扭。
白柯觉得这个黑衣人虽然脑子不怎么正常,但至少目前特别听他的话,就想让他先站起来再说,总这么跪着交流太糟心了。
可他刚开口说了个“你——”,那黑衣人盯着他的眼睛就明显的一亮,那目光让白柯产生一种“让他去摸神仙的屁股他都敢”的错觉。
白柯卡了下壳,继续道:“先站起来吧。”
黑衣人眼睛都没眨,继续跪得稳如磐石,脸上有一瞬间的沧桑和悲切,声音低缓:“太久没有见到了,让我跪着吧……”
白柯脸绷得更紧了:“……”
这根本没法聊!!
可是不聊也得聊啊,起码得先把这个脑子有点那个的人劝得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白柯顿时觉得头有点痛,还有点晕。
他深吸一口气,僵着声音道:“你……叫我师父,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我一直——”
白柯话还没说完,黑衣人沉声插道:“见过的,你不记得了而已。”
“……我才十八,不是八十,没那么健忘。”白柯简直有些无奈了,“难不成我三岁前收你当的徒弟?”
黑衣人摇头:“当然不是。”
白柯面无表情:“那你倒说说,你什么时候拜我为师的,我怎么不知道?”
黑衣人连算都没算,张口就道:“南华三年,距离现在五千七百二十又一年。”
“……”
白柯木着张脸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
就在他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后勃颈之前被什么东西刺破的地方猛地抽痛了一下,顿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体内翻江倒海,如同被捆在一片木板上,抛进了正在狂啸的浪中似的,张口就能吐成一片海。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挣扎一下,就两眼一黑,两腿一软,一声不吭地晕了过去。
意识彻底消失前,他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那黑衣人猛地将他捞进怀里,邪气中似乎还染着丝戾气的眉眼间满是担忧,语气急切地喊了一个名字。
这一次,因为离得太近,白柯终于听了个清楚——
他喊的是“聆尘”。
也不知怎么的,白柯一听到,就知道他说的是哪两个字,毫无来由地笃定,笃定地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有那么一瞬间,在他意识最为恍惚散漫的界点上,他似乎听到一个有些稚气的童音,懒散而漫不经心地哼着不知名的的调子……
仰可以观天,
俯得以聆尘,
俯仰之间,
云征千里,
山河万年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落入白柯耳中的是婉转的鸟鸣,一声短两声长,叫一气歇一气,懒洋洋的,差点把刚有些意识的白柯又叫得睡过去。
随着意识一点点清晰起来,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成了形。熟悉的浅淡的光影轮廓让他一眼就知道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寻常得就像是每天起床看到的一样。
他双目闭着,沉默着躺了一会儿,像是在聆听窗外那懒散的鸟鸣,又像是在静静地想着什么。黑而密的睫毛颤动了两下,然后睁开了眼,动作之中似乎略带犹豫——
视线里所有的光影轮廓瞬间清晰了很多,甚至能隐约看到窗帘上简单的花纹,这倒是头一次,比起以前,似乎又有了进步……
可是,没有颜色……
那种浓重的黑色再一次变成了背景,一切如旧。
所以,是梦吧。
滂沱的暴雨,落汤鸡似的少年,被自己敲晕的白子旭,门口不怀好意的两个人,那三个身首异处的怪物……还有那个不太正常却异常强大的黑衣男人……都是梦里碰到的吧,难怪那么离奇,离奇到甚至在梦境的最后,他眼前的景和人居然都有了颜色。
现在梦醒了,一切又变得正常而平淡,平淡得连白柯心里的失望感都显得不是很重。不过他本身也不是喜欢纠结于某件事而放不开的人,所以只是稍稍收拾了一下心情,便打算撑坐起来。
谁知他刚抬起头,还没来得及有更多的动作,就听到外面的客厅里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所以你冥思了半个时辰,还是没记起来?”
白柯:“……”
能不能来个人告诉他,这个声音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像梦里那个黑衣人的?!
“壮、壮士请容我再冥思片刻!”又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回答了那人的话,语气听起来似乎快哭了。
白柯:“……”这是巷子里那个差点撞到他的少年?
“霍道友,我真的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可惜想不起来了……对了,你渡劫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我昨天差点就渡成了,结果那败家孩子横插一杠……哎呦卧槽——我的后勃颈和老腰!”
白柯:“……”很好,这是他那败家的爸。
太棒了,神经病大会开到他家客厅了。所以刚才半天没动静那都是在冥思?
这驴唇不对马嘴的话题以及神跳跃的思维方式,听得白柯后勃颈和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他面无表情地起床,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打开门,颇为头痛地冲客厅里的人道:“你们——”
结果白柯刚说完两个字,甚至还没看清客厅里那三个人的情况,就感觉眼前白光一闪,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说话间,温热的指腹已经落在了白柯的后勃颈上,正好轻按在有刺痛感的那里,顿时那种痛感便减轻了许多。
白柯:“……”
对于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他师父的人,白柯已经无话可说了,他十分怀疑如果他默认了这个身份,这黑衣人会不会变成腰部挂件之类的整天拴在白柯的裤腰带上,以实现24小时全天候全方位金钟罩铁布衫式的保护。
虽然夸张得有些离谱,但是白柯倒并不讨厌这个黑衣人,一来不管有没有认错,这黑衣人现在至少在全心全意地对他好。二来白柯觉得以他昨晚踏风而来的那股气势,他本性应该不是这样,按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大概是因为他和他所谓的那个师父已经太多太多年没见了。
所以,一向不太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的白柯并没有躲开他的手指,只是在他指腹轻按的时候摆了摆手说:“没什么特别不舒服的。”
说完,他朝客厅那张老旧的木质沙发看了过去——和他所猜想的一样,那个正垂着头、蔫了吧唧坐在白子旭旁边的货,正是昨晚在长巷子里偶遇的那个。
不过只看了那少年一眼,白柯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你们为什么把他捆成这样?”
被一圈圈的绳子从肩膀捆到脚脖子的少年转头,动了动被裹成蝉蛹的身体,冲他这边嚎:“嗷!少侠救命!在下性命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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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日,玉生门安排新入门的小弟子整理玉虚宫后头最大的那座藏书楼。
一众小弟子都是6、7岁大小,正处于喜欢撒泼打滚贪玩偷懒的年纪。
于是最皮的几个一拍桌子,决定打赌定胜负,赢了的可以偷一次懒。
几个兔崽子正愁该赌什么好,一旁的树上突然飘来一个老头儿幽幽的声音:“赌谁敢去摸美人屁股。”
几个兔崽子再不靠谱,男女授受不亲还是知道的,顿时被这赌约惊成了一排棒槌。
棒槌里站在最前头的便是霍君宵。
他正挠着头觉得这会儿得输,就见前方不远处路过一个人,白衣黑发,头发束得很高,一股子仙气。
棒槌君宵惦记着偷懒,脑门一热,像只野猴儿似的扑了过去,作死地在那人屁股上撩了一把。震傻了身后的小伙伴们。
结果他刚撩完,爪子还没完全收回来,就见被摸的那人转过头来。
霍君宵挡住脸:“……”救命!我摸了掌门的屁股!!!
掌门白聆尘:“……”
于是早早显露出棒槌潜质的霍君宵被罚七天背完藏书楼一层甲字号柜的所有书,放出来的时候,脸都绿了。
第7章 鸡仔(一)
性命堪忧?
如果先前没听错的话,白子旭说的是“昨天差点就渡成了”吧?自己只不过睡了一天,怎么感觉一起来就严重跟不上节奏?
那少年周身轮廓明晰度倒是跟白子旭差不多,五官不如胖姨他们那么清楚,看起来雾蒙蒙的,唯独那双大眼睛清晰得很,此刻看向白柯的时候又睁得更大,看起来无辜得简直快要哭了。
他在巷子里的时候根本没有看清白柯的样子,这会儿才算是毫无遮挡地看到白柯的五官,也包括他闭着的眼睛和眼周吓人的胎记。
“……”于是那少年的尾音还没拖完,就生生咽了回去,然后狗眼眨巴了两下,瞪得更大了。那表情,像极了被人攥住了身体只露出一个头,惊傻了的鸡仔。
白柯被他明显的反应弄得有些好笑,心说:我这幸好是闭着眼,要是睁开站在他面前,大概说一半就该厥过去了。
“究竟是怎么回——”白柯觉得问他那鹌鹑似的、同样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的爸是问不出什么名堂的,何况如果那鸡仔真的性命堪忧,那怎么也不可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白子旭干的。于是转头看向身侧站着的黑衣人,结果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连话都没说完。
从眼睛变了样子直到现在,大约六年的时间里,白柯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人,算上昨晚那两个还有胖姨他们,能看清五官的活人,十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可眼前这人,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清晰,清晰得脸白柯都有些诧异。
不仅仅是五官,从头到脚甚至连发丝都分毫毕现,几乎和昨晚看到的一样,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缺少了色彩。但是这点不同对白柯来说简直就像是不存在似的,因为他一看到这人,脑中就下意识地想到了昨晚这人的样子——
黑衣黑发,皮肤不像自己这么苍白,眉心似乎总是微微皱着,乌沉沉的眸子看起来深沉中隐隐带着股悍气,脸颊窄而瘦削。
那时候就觉得他个头很高,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可是这会儿,白柯站在近处侧身看他,却觉得比昨天看起来还要高大。
也亏得昨天这人坚持跪着说话,如果真这么站着僵持,白柯觉得自己脖子肯定得酸。
他很少需要这样仰头看一个人,有些不大习惯,于是只怔愣了片刻,便收回视线把头转了过来,看着沙发上的鸡仔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被捆成这样?”
“他自己跑过来的,不怪咱们。”还没等黑衣人开口,沙发上的鹌鹑白子旭就摆了摆手:“今天清早,霍道友看他在楼下徘徊,就顺手把他拎上来了。”
“霍道友?”白柯瞥了一眼黑衣人。
他看着白柯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名君宵,霍君宵。”就像是希望白柯能因为这个名字,想起来他这个人似的。
白柯点了点头,本想继续问那鸡仔的事情,可不知是被他的眼神感染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顿了一下后,又跟着重复了一遍:“霍君宵。”
“嗯。”似乎觉得自己的名字能从白柯口中喊出来很值得开心,黑衣人的表情柔和了许多,道:“叫我君宵便可。”
虽然白柯从来没这么略显亲密地叫过陌生人,但却有些架不住君宵的眼神,便胡乱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他——”为了破除这种略有些尴尬的氛围,白柯指了指沙发上的鸡仔,提醒一直在无意识跑题的君宵。
君宵乌沉沉的双眸扫了一眼那鸡仔,道:“我见他在楼下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且气息异于常人,便招他上来问几句话。”
那鸡仔听了扭动了两下,低声嚅嗫:“你那是招吗,你那明明是站在楼上直接把我从楼底拽上来。”
君宵抬眸扫了他一眼,他又“嘤”地一声,立刻一动不动装死去了。
白柯:“……”
“我本打算问几句就放他下去,谁知在他身上搜到了这个。”君宵冷笑了一声,掂了掂手里的东西,似乎那玩意儿的存在便证实了那鸡仔确实没安好心,动机可疑。
白柯有些疑惑地看向他手里的东西,等看清之后,便有些无语。他没什么表情地指了指君宵手里的东西,道:“这是手机。”
“手机?”君宵有些不解地看他。
白柯:“……”这是哪里跑来的古董级神经病。
“好吧……这是现在挺普遍的一种联络工具。”白柯默默腹诽着,权当这人真的是从哪个深山老林爬出来的或是天上掉下来的,大致解释了一下,“很多人手里都会有一个,方便联系。”
“联络工具?”君宵三根手指夹着手里的东西,“类似响箭那种?”
“不太一样,响箭只能传递个简单的讯号。这个可以直接对话。”
“其他人也有?”
“对。”白柯点了点头,觉得这对话简直诡异极了。
“是、是吧?我都说了这个没问题,能还我么壮士……”沙发上的鸡仔可怜巴巴地看着君宵,哼哼道。
“哦?”君宵夹着那“手机”晃了晃,瞥了眼那鸡仔,又看向白柯,问道:“其他人的这东西里也刻了符咒吗?”
“符咒?”白柯觉得有点晕,怎么手机还能扯上这种玄幻的东西?
君宵看着那鸡仔冷声道:“嗯,某种上不了台面的伎俩。”
鸡仔默然不语,眼观鼻鼻观口,企图把自己缩成一粒尘土。
“什么伎俩?”
“能测取周遭人的生辰八字,记录气息以便日后追踪。”君宵翻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捏着的三根指尖有金光一闪而过。然后他把这东西丢回沙发,恰好落在了鸡仔身边。
白柯顺着那“手机”抛出去的弧线,重新看向了鸡仔,皱眉:“生辰八字,追踪气息?你带着这种东西做什么?”
他不禁想到了昨天莫名出现在他门口的那两人三兽……
难道和这个鸡仔有关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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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玉生门最高峰的顶上,是掌门所住的云浮宫,四周围禁制重重。
云浮宫的小童子虚抬着手,隔空拎着一个瘦猴儿似的小男孩儿,站在云浮内殿门口。
正倚窗手握经卷的白聆尘头也不抬:“怎么了?”
小童子没好气地甩了甩手道:“这泼皮又摸上山来了,这月还未过半呢,都被捉住五回了。”
白聆尘淡淡地扫了眼被悬在空中的霍君宵:“哦?”
这棒槌被捉送到掌门面前,非但不怕,乌溜溜的眸子直转,像是想一次看够整个云浮宫的模样。
小童子继续抱怨:“前几回都直接在禁圈外就打发了,但这泼皮显然不撞南墙不回头,只得提过来了。”
白聆尘倒并不意外,看向那棒槌问道:“又是跟谁打的赌?”
棒槌也不见外,毫不犹豫地就招了:“咸鱼师祖!”
白聆尘:“……”几百年了,还是玩不腻。
小童子:“……”余贤大仙就这么得了个诨名,太冤了。
白聆尘:“看完了么?”
被拎着的棒槌点头:“看完了,回头去找师祖拿玄铁剑!”
“嗯。”白聆尘点头,目光又落回手里的经卷上,冲小童子摆了摆手:“挑个差不多的日子。”
小童子:“啊?”
白聆尘:“把这棒槌上锅蒸了,你们看着分了吧。”
棒槌:“……”师祖救命!
第8章 鸡仔(二)
白柯一直以来看人出奇地准,凭借第一眼感觉判断出来的结果从未出过错。
对于这个鸡仔,虽然他第一眼觉得这少年思维诡异,属于像白子旭一样让人头疼的存在,但是却并不觉得他会是什么有坏心的人。哪怕现在被君宵翻出来他的“手机”里刻着符咒,白柯也依旧觉得鸡仔和昨晚出现在家门口的那两个人,或许有关联,却绝不是同类。
鸡仔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了两下,支支吾吾道:“哎——胡乱测取别人的生辰八字是我不对,但、但是……我的出发点是好的……”说完,他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白柯。可看了两秒之后,又反应过来,白柯闭着眼,于是又把视线转向了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白子旭。
白子旭挠了挠下巴,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不说话。
鸡仔快哭了,只得不情不愿,又有些害怕地看向君宵。
整个挣扎的过程一点儿不落地被白柯看进了眼里,他顿时就觉得有些好笑——就这么个货,再借他十个胆,也不会是指示那两个人带着三头怪物来堵人的幕后黑手。
“那你的出发点又是什么?”白柯问道。
“啊?”鸡仔大概特别怕君宵,光是被他乌沉沉的眸子盯着,就恨不得没出现在这世上似的,按说他看起来应该也不是个特别安分的性格,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君宵的时候只有那么丁点儿大的胆,以至于白柯冷不丁出声的时候,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测了我的生辰八字,然后做了什么?”白柯这回问得更加直接。
“其实是这样的——”鸡仔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可能我说出来的东西你会觉得有点玄幻,但是相信我,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
白柯的神情顿时如同吞了只仓鼠般微妙:“……”
当你从小到大都在被一个整天想着渡劫飞升的蛇精病荼毒祸害,并且前一天晚上还被两个一看就不正常的人堵了门,又差点被三个怪物咬死,最后还凭空多了一个五千多年前收的徒弟,还有什么能让你觉得玄幻吗?
不过看样子君宵和白子旭捉住这鸡仔询问的时候,并没有提过昨晚的事情,不然这鸡仔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来。
作为这间屋子里最为玄幻的存在,君宵一点儿不自觉地倚着门,抱着手臂,双目微眯地看着那鸡仔,像是要听一听究竟是怎么个玄幻法子。
就连整天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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