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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难启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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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骋你才是,对女孩子态度这么凶怎么可以。”季妈妈指责道,随即附耳小声道,“早上那女孩在我们家附近转悠很久啦,我说我是季泽骋妈妈的时候,她两眼放光,刚刚见她对你笑得这么殷勤,肯定对你有意思,儿子,你是犯桃花了还不自知。”
“拉倒吧,你以为她那什么我。她是对那什么有非分之想,一个人在那瞎兴奋,再说你儿子从来不缺桃花。”
“那什么?”季妈妈疑惑地问。
“就那什么啊。”
“什么什么啊,我听不懂。”
“哎呀,你烦死了。”
大家一路嬉嬉笑笑地前往久违的乡下。
然而谁知,这是甜蜜终结的开端。
还来不及开出幸福的花,就被掐掉了冒出头的娇嫩花蕊。
☆、Chapter44
来到邺妈妈开的民宿后,大家上去放好行李下来。
邺妈妈端出准备好的果子招待大家。季妈妈与邺妈妈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开始叙旧闲聊。
三个孩子坐在另一桌。
“这附近有杂货铺吗?”麻笑说,“我得去买些换洗的内衣裤。”
“天呐,你直接说出内衣裤的时候有感觉羞耻吗?”季泽骋仍然嫌弃。
“为什么?”麻笑不懂,“反正你们是gay,有什么关系。”
闻声,邺言手里的西瓜掉在了地上。
季泽骋也是一怔,反应过来后,自己居然大声拍着桌子,已经腾的站起来了,借着一只手的力量按在桌子上,单腿支撑着整个身体。
邺妈妈怀里的小北鼻受到了惊吓,“哇”地止不住地放声大哭。
“阿骋怎么了?”坐在邻桌的季妈妈问。
“没,没什么。我陪她去杂货铺,”季泽骋抓起麻笑往外走,“你跟我出去。”
“我也去。”邺言捡起西瓜,放在桌子上,匆匆追出去。
“你……”季泽骋指着麻笑,想要骂人,却发疯一样地憋不出一个词,“我……”
“阿骋。”邺言握住季泽骋的手,摇摇头。
三人一起走去杂货铺。
“反正我告诉你,我不是。”
闻声的邺言脚步一顿,正好被季泽骋的余光看到。
季泽骋撇开脸,沉声说:“我们都不是。”
他们当然不是,至少在季泽骋的心里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同性恋,可是被人这样说的时候,他不知怎么的,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说实话,他自己也吓了一大跳。
“嗯,我懂了。”麻笑第一次收起笑容,鞠躬道,“抱歉,我说错话了。”
麻笑拍拍自己的脸颊,“我犯错误了。对不起,我由衷地对我的口不择言感到抱歉。”
“算了。”季泽骋闷头往前跳,跳了一会问邺言,“往哪儿去。”
邺言无奈地笑了一声,揉揉季泽骋的头发,“跟我走吧。”
邺言接过一边的拐杖,一手扶住季泽骋的腰,一手绕过肩膀搭住他的手。
季泽骋顺势将身体的重量往邺言身上靠去。
来到冷饮店,往店屋走去。
“阿言哥哥,”小女孩笑着跑出来,忽然慌张失措地又退回去,“季、季泽骋。”
“啊?”季泽骋指指自己,“你认识我。”
邺言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去年不是来过吗,她是小水,小水。”
季泽骋一脸茫然地看着邺言,只见邺言用无声的口型提醒他“大西瓜”。
回忆仿佛飘到很远之前,他们一起坐在阳台上吐西瓜籽的场景。
“哦,小水。”季泽骋一敲脑袋,露出标准的微笑,“嗨,好久不见。”
另一边,季妈妈逗弄着邺妈妈怀里的婴儿。
“我们家只有一个儿子,以后去上了大学后,就感觉孤单了。”季妈妈叹息道。
“我也是啊,在阿言被接到城里后,一个人在乡下特别孤单,所以我就赶紧又生了两个儿子,可是邺言爸爸就是非常喜欢女孩,于是我们才又生了一个,这次终于是女孩儿了。虽然现在养起来很辛苦,可是陪伴他们长大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想起阿言去到城里以前,也不过是十年前的事,一晃就十年过去了,阿言也长这么大了。”邺妈妈颇为感慨地说道。
“是啊,虽然平常总嫌他吵,等他也去远方上大学后,家里真变得空空荡荡的我也会不习惯吧。”季妈妈无奈地说。
“那就再生一个啊,怕什么,你也这么年轻,你丈夫也正值壮年。”邺妈妈说。
“哎呀,不行啦,都一把年纪了哪里年轻。”季妈妈摆摆手笑道。
“怎么不行,这个年纪啊才是血气方刚,一夜七次郎很快就有的。”邺妈妈说道。
“哪里的话。”季妈妈继续说笑了一会,站起来说,“我还是有点担心我们家那个傻儿子,蹦蹦跳跳的说不定伤着腿了可不好,我去看看。”
“嗯,从山上一直走下去就能看见的冷饮店里,那里屋是个铺子。”邺妈妈提醒道。
季妈妈来到铺子里,只见到两个女孩在挑选东西,便问:“阿骋呢?”
“他们在西瓜地。”小水说,“好像要挑一个大西瓜。”
麻笑来不及阻止小水顺口而出的话,随着季妈妈从铺子后院走出,便慌慌张张地大声喊着“阿姨”追过去。
“阿姨、阿姨。”麻笑用力地喊,也试图给不远处的两人提醒。
很多年后,邺言回想起当时的那一幕,究竟是什么感觉。
与其总是诚惶诚恐地唯恐失去,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地给他一个痛快,或许那是他预料中的一个结果,只是在尚且偷情似的甜蜜中他也不止一次地幻想过未来,抱有过期待。
可最后所谓的背德仍将他们打回原形。
男人和男人,在被拆穿的那一刻,会尝到没来由的背叛的滋味,明明谁都没有做错,明明那么真实地感觉心动,明明比任何人都爱得还要认真,可再真挚的感情都不会得到允许。
季妈妈一声不吭地转身回到民宿,她甚至没有打断远处的两个人。
麻笑追在她的身后,手舞足蹈地拼命解释,可季妈妈无动于衷的表情终是让她感觉到挫败。
沉默了一路的季妈妈忽然停住脚步问:“他们经常那样吗?”
“不是啦,都说了是开玩笑。他们只是在开玩笑。”麻笑用轻松的态度掩饰,“你看男生和男生就是会打打闹闹,抱来抱去有时候打架打着打着还会亲上,他们刚刚也只是……”
“孩子,你是不是喜欢阿骋?”季妈妈打断问。
“我?”麻笑指着自己,不明白话题为何忽然绕到自己身上。
然而,她却点头说:“是。”
☆、Chapter45
尽管被季妈妈命令请暂时守口如瓶。
可是麻笑仍然觉得季妈妈会有所预谋,“拆穿他们的事”她绝对不能成为帮凶。于是,在那天晚上,麻笑决定将此事偷偷告诉邺言。
邺言听后一直沉默,最后告诉麻笑要对季泽骋保密。
麻笑反而糊涂了,她以为在他们的这段关系里,季泽骋才是所谓的“攻”,他是保护人的那一方,哪知邺言过于沉着冷静的态度吓到了麻笑,邺言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硬生生在等待这样一个结果似的,而邺言做出的判断是,让季泽骋蒙在鼓里。
季妈妈不愿意立刻戳穿两个孩子的行为,为他们留有回转的余地。
而邺言却张开并不丰满的羽翼,擅作主张地承担起保护季泽骋的义务。
麻笑忽然对所谓的“BL”长出一些新的认识,比方说“同性的爱并不是因为他们是gay”,再比方说“以为是高大霸道的那一方其实可能是被保护的那一个”,再比方说“总是忍不住嚷嚷着要亲亲的那一方并不一定是爱的更多一点那个”。
感觉不好意思的麻笑,拍着脸不得不坦诚另一件事。
“啊,还有,季泽骋妈妈问我是不是喜欢季泽骋,不好意思,我说是了。但是这不是真的,”麻笑赶紧摇摇手说,“因为我想季妈妈也许在盘算着什么,如果我说不是的话,她再找别的真的对季泽骋有意思的女孩子,比方说小水啊,那可就糟了。”
“小水?小水才10岁。”邺言释怀地一笑,“我都懂的。谢谢你。”
“不,我才是要道歉。非常对不起,胡乱说你们是gay什么的,但是我一定誓死站在你们这一边。”
“嗯,我可能本来就是吧。”邺言无奈地笑。
“不,才不是。你只是喜欢季泽骋而已。”麻笑说。
“但是我从小就喜欢他,所以可能是天生的同性恋吧。虽然我也看过很多书想要寻求解救,可是终究没找到什么好方法,只是越来越喜欢他,在无可自拔以前先抽身离开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如果当初我去了省一中……”邺言忽然一顿,“也许那才是最明智的决定。只是现在要怎样离开他才好,明知道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事。”
“阿言,我觉得……”麻笑抓住邺言的手,正着急开口,被忽然的拉门声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看到一脸不爽的季泽骋站在门边,那表情仿佛捉奸似的。
“你们,做什么?”季泽骋指指麻笑逾越规矩的手,慢慢走近屋,“阿言,我说你好歹……”
尚未说完,季泽骋的话被邺言忽然封住,只是嘴巴碰触嘴巴的程度,邺言又忽然抽身离开了。
季泽骋也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擦擦嘴巴说:“怎么下午还没亲够吗?”
麻笑在为他们关上门的时候,最后看着两人在门缝里越来越小,恍惚生出某种悲伤的情绪,这样所剩不多的时日,邺言是怀着怎样惴惴不安的心情呆在季泽骋身边的。明知道会破碎,却仍然去拥抱,仿佛如同泡沫一样,美丽的让人心疼。
可是,这一切都让邺言去承担,这公平吗?
往后几日,季妈妈装作没事人一样,麻笑却能感觉到她时常向邺言投去的目光。
而邺言感觉到季妈妈的眼神后,也毫不躲避地与她对视,甚至谦卑有礼地微微一笑。
麻笑由衷佩服邺言的勇气,又不禁猜想他是否早有预料的准备。
汤一瑞打来电话问麻笑在哪,得知麻笑居然和季泽骋这个跛子到乡下玩后,万分着急地也想冲过来,甚至在电话里大骂季泽骋“笨蛋,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不叫我”。
没有眼力劲儿的季泽骋只是掏掏耳朵,各自管好自家的事吧,于是报上乡下的地址后,汤一瑞便说着也要过来。
没等到汤一瑞过来乡下,季妈妈就先回去了。
麻笑也尚未搞清状况,甚至在季妈妈走之前对邺言说:“小言,麻烦你照顾好阿骋,他的腿还不能沾水,也不要让他一直跳动,总之多加注意,凡事就拜托你了。”
邺言也应承下来说“好”。
看着季泽骋不耐烦地挥手说“快点走吧,啰里啰嗦的”,麻笑忽然就明白了,所有人都只是心照不宣地在保护季泽骋,他仍是那个笑得一脸灿烂无忧无虑的大男孩。
汤一瑞来时,还带来了吴纯姝,以及一大堆的参考书。扬名曰“要好好学习”,赶在下学期的第一场分班考里考出好成绩,便可挤进重点班。
至于吴纯姝,一来是因为她是汤一瑞的故交,二来她是麻笑的好朋友,三来她被汤一瑞拜托来撮合自己与麻笑。
季泽骋一看到这个戴着黑框眼镜,半扎着丸子头,脸上还有几粒小雀斑,穿着黑色吊带背心的女人就来气,想起之前她就是那个整蛊自己说BL就是BOOKS LOVE的那个女人,那件事害他一直感觉万分丢人,耿耿于怀至今,这次存心想要报复的季泽骋,故意没事找茬。
“吴纯妹?我看是无脑子的蠢妹吧。”季泽骋合上本子,一直叫,“蠢妹蠢妹,比什么纯姝顺口多了。”
“没文化,你自己也不觉得丢人。”吴纯姝不在意地推推她的黑框眼镜。
“哼,阴郁的女人。”季泽骋说。
饭后,五人坐在瓜地里吃西瓜。
“我说,你们有准备分班考的考试吗?”汤一瑞问。
“啊,别说这么扫兴的话。”麻笑吃着西瓜说。
“总之,你的话是不可能的。”吴纯姝推推眼镜。
“哈,蠢妹说的自己好像一定能考进一样。”季泽骋说。
“季泽骋你还真是笨蛋,吴纯姝一看就和阿言是同类嘛。学习派的。”汤一瑞说。
“喂,你为什么要叫他阿言叫得这么顺口。”
季泽骋和汤一瑞吵吵闹闹的,两个女生窃窃私语“他们在一起了?”“啊,不久前才知道的”“果然是BL”“啊,好棒”。
“阿言呢?”
季泽骋伸手一摸,手边是空的,才发现邺言不知去哪儿了。他站起来,四处找了找,就着夜色中一点星火,循着烟草味才发现邺言,他轻手轻脚地从后面走近,正想来个熊抱,却被邺言闪开了。
季泽骋大喊“无趣”,作势又要去亲邺言的嘴。
邺言一反常态地一直在躲避。
以为是玩闹,季泽骋不作罢地仍旧在嬉戏追逐。
被抓住的邺言,老老实实地被抱在季泽骋的怀里。
“阿骋,你敢不敢跟我打一个赌?”邺言说。
“赌什么?”季泽骋感觉好玩。
“赌一次勇敢。”邺言说。
“有什么我不敢的。”季泽骋说。
“我们私奔吧。”
☆、Chapter46
季泽骋愣了愣,松开了环住邺言的手。
“你说什么?”季泽骋说着后退一步,又笑起来挠挠脑袋,“你不是在说真的吧。”
“嗯,我说真的。那你敢吗?”邺言的眼神紧迫地盯着季泽骋。
“这是干嘛啊,有什么非要……”看着邺言的眼神,季泽骋倒吸了一口气收敛起笑容,停住话放端正手叹气,“如果阿言你敢的话,我就陪你。”
邺言将手指间的烟递去,季泽骋没明白他想要做什么,只是顺其自然地接过,却在下一刻被邺言拽住手用力地拉过去,季泽骋大喊着“阿言”,声色里是接近破音的尖叫,就算中途他抵抗着想要缩回手,却最终仍被邺言的大力给得逞。
烟头死死地摁在邺言的左胸口上,皮肤最直接地接触到灼热的烟头刹那就红了。在触目惊心的红色之外,是火辣辣的疼痛感,而且越来越烫。邺言却仍嫌不够用力似的,再加大手劲把烟身都折歪了才停止。
“阿言——”季泽骋甩掉已经泯灭的烟头,看着那故意的烫伤,又是着急又是气愤,如果是别人这样给了邺言一下,他一定跟他拼命到底,可偏偏却是邺言自己动的手。
最不解之处就在于,邺言到底想要做什么。
邺言没有接过季泽骋的手,拉上衣领说:“盖章。我就当你已经做到了。”
“你tm到底在干嘛,自残吗。”季泽骋急得直发疯。
“我一直以为你才是那个胆小鬼,其实我自己更胆小。不敢说喜欢,不敢去承认,只会偷偷摸摸地用一些书去做暗示,等着你发现,等着你变得着急,等着你追上来,等着你先说放弃。如果我不是个胆小鬼的话,我就会先说喜欢,如果我喜欢的程度够深的话,我也不会诚惶诚恐的害怕,如果我足够隐忍的话,那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的。偏偏都不是……”
“阿言,你在语无伦次说些什么,我一句都没听懂。”季泽骋晃着邺言的肩膀,想要摇醒他,“你今天太奇怪了,是不是累了,胸口痛不痛?”
痛,但是还不够。
不够痛到让邺言去铭记这一切。
就连这样的血肉之痛,都像是某种恍惚,一直都没有真实感。
和季泽骋的相处里,越是甜蜜越是让邺言退缩,他害怕这样的时光太过美好而破碎得太快。幸福有多少是注定的,现在多用一分,以后便少掉一分,直到最后空空荡荡只剩邺言遍体鳞伤的一个人。
他在这段不确定的关系里越来越觉得害怕,越来越觉得无法承受,在无法得到足够的安全感里终日不安。不敢用情太过,恐大梦一场。不敢陷得太深,怕伤人伤己。
如果别离终有尽头,这一次换邺言勇敢地先学会放手。
“既然都还没开始,倒不如……”
“不准。”握住邺言肩膀的手在施力,“我不要。你别再说了,今天太晚了,先回去休息吧。”
“阿骋,你在逃避什么。”
“该死的,别给我说出那两个字。我说了不准、不可以、我不要。”
“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吧。”邺言说。
季泽骋简直气愤极了,一直到离开乡下都没有再与邺言说过一句话。
隔着衣服布料看他的胸口,从前的欲望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只剩火冒三丈。
坐在瓜地里的时候,季泽骋耳边还能听到海的声音,一波浪涌上来又退下去,另一波又继而扑上,身边是汤一瑞和麻笑的笑声,季泽骋想起了曾经在这里的“晓彤”他们,恍惚觉得,身边人的声音就像海浪一样,欢笑都是短暂的,随着年纪的增长去到不同的地方再遇上不同的伙伴,身边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只有邺言是特别的。
季泽骋总是与人相处的很好,但如果让他凭心而说,也许他只认邺言这么一个朋友。某次他们一起看8点档的偶像剧,正好讲到被车撞后的主角失忆了,故事又要以一个新的角度展开,看得人着实感觉累人,季泽骋却忽然说“如果我失忆了,什么都不会记得的话,那我只要记得来找阿言就够了”。太过亲密的距离让他们的关系比起玩伴,更像是家人而非恋人,和谁都能开心打闹的季泽骋,唯独对着邺言寡淡的性格才会安静下来,可是最爱聒噪的他,反而不觉着这样的安静很讨厌。
要说对邺言在爱情程度上的喜欢,季泽骋是想都没想过的,所以一开始他除了慌张只有无措,不知怎么办才好,身边也不再有邺言与他出主意,可等他胡乱作为了一番再冷静下来时,邺言已经不再理他,这反而让他更加慌张了。邺言不理他,这更是他始料未及的。当行动比大脑更先一步给出答案时,他已经吻了邺言,尽管他自己也尚且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
怀抱着邺言心才舒坦下来,他也分不清这是出于对邺言的依赖,还是喜欢,或是两者都有,他喜欢邺言,但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这种程度的喜欢是不是足够分量的,但是他却停不了手,每次接吻的冲动都让他沉醉。邺言很重要,而他也觉得这样的相处也没那么糟,比朋友的关系更多了一丝甜蜜,这样下去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非要去承认什么喜欢,所谓的开始必定有一个结束。在被说是“同性恋”的时候,季泽骋仿若遭雷劈一样,他一下子就害怕起来,感知到这个结局必然不是幸福的。可是邺言的眼神又将他安抚,他一直以为两人可以这样下去。
但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直到,季泽骋回到家,看到房间的阳台被装上了新的灰黑色护栏,以诡异的姿态从顶端连接到墙上,封锁了整个阳台,静谧的空间仿若牢笼一样传来窒息感。
窗户不知被谁擦得锃亮,反射出人影。
季泽骋在玻璃上看见了自己呆愣住的表情。
“砌墙太慢,这样省事多了。”季妈妈说。
☆、Chapter47
“记得邺言一个人就够了。”季泽骋曾经这么说过。
现在你感觉快乐吗,许多次邺言如此自问。
是快乐的。
那不就够了。
计较亲口承认的喜欢,计较季泽骋不够勇敢,计较他能付出的远比自己奢望的要少,这样的计较有什么意义。只要珍惜现在就够了,只要现在他开心自己也快乐就够了,只要他还留在身边就够了,可是怎样怎样就够了,这样的话邺言在心里已经说了无数次。
这一次却来不及了……
季妈妈会有所行动,邺言不想把疼爱季泽骋的她想成一个敌人,要说坏人,其实是自己才是,领着天真无知的季泽骋一步步坠入罪恶的深渊。
他太卑鄙了。
既不肯主动迈出脚步,又渴望季泽骋靠近,在季泽骋靠近之后却又退缩了。
可是,他实在太害怕了。
害怕季泽骋先一步离开自己,那到时候他会表现出怎样残忍的姿态,弄成怎样尴尬的局面。那一刻,邺言就真的成了万人唾弃的对象,受尽凌迟的鄙夷目光。那一刻,季泽骋会拥他入怀保护他吗,还是感觉悔恨,亦或是连同他人一起指责他。
狗血的偶像剧的情节在邺言脑海中闪过,可再狗血的戏码一旦降临到自己身上,除了哭泣还能怎样。
感情的天平多么不公平,我对你超越喜欢以上,而你对我只是冲动的喜欢。
此时此刻,邺言才懂了,为什么有的人在看似幸福的爱情中先选择离开,害怕被伤害,没有安全感,这些都是其次,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是,对方并没有那么爱自己,至少,比不上自己对他的爱,光凭这一点,就足够令人绝望的。
季泽骋在跳上大巴的时候,恶狠狠地盯着邺言,那目光里除了气愤与留恋,竟然还有委屈,像是被人抛弃的小狗一样,他甩开汤一瑞递来的手,一咬牙使劲蹦上大巴。
这次一直逗留到开学时间,邺言才慢吞吞地回到学校。分班考试时,邺言见到了季泽骋,他更黑了,而且有些变瘦,腿上已经拆除了石膏,可是走路还是小心翼翼的。考试途中,邺言一直感觉背后毛骨悚然的,不用转头都可以知道是谁在直直地望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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