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邻难启齿-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看着季泽骋惋惜的表情,邺言说:“以后都可以过来吃。反正我只有一个人在家。”
  季泽骋没有接话。
  这让邺言感到有些空落落的,是不是没有太久远的以后了?
  吃完饭,邺言去洗碗,季泽骋躺在沙发上继续小憩一会。尽管邺言让季泽骋去到卧室睡觉,可是季泽骋却推拒着不要,说:“我还没洗澡,弄脏了你的床不好。而且太舒服的话,我就会不愿意起来。”
  于是,邺言也就不再强求。
  洗完碗,邺言去到洗手间擦手。途径客厅沙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蜷缩起来的高大男人。那一刻,邺言也不想再有什么自怨自艾。因为他发现,季泽骋过得不好,他的心会像针扎一样疼。
  他希望季泽骋幸福安然,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段幸福是他给予的。
  邺言窝在书房看书,看得太投入了,当他再度抬头时,发现窗外已经变天。于是,他走去客厅倒水、煮饭,却发现沙发已经空了,门口的鞋子也只剩下自己的那双。
  季泽骋走了。
  就像从未来过一样。
  被收拾好的碗筷整齐地放在消毒柜里,桌上空空荡荡的。有黄昏的光亮倾斜进客厅,影子又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的。
  邺言愣愣地握着杯子站在饭桌前,黄昏的光有些冰冷,打在身上感觉不到暖意。邺言不自觉地握紧陶瓷制的杯子,微微使劲才感觉抓牢了一些东西。
  他的指甲抠在陶瓷的纹路上,一下一下没有知觉地抠着。
  要如何寄希望予季泽骋幸福?他自己的幸福都尚且不知在何处。
  邺言放下杯子,抓起一件外套,飞奔出去。
  他不甘心啊,季泽骋在他眼前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他走了,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天空有薄薄的雨飘起。
  当邺言跑到工地的门外时,雨下得更大了。施工现场已经收起工,甚至点起了暗黄色的灯。雨打在邺言身上,他也没甩开湿发,喘着气发现工地上并没有季泽骋,他才自嘲了一声,愣愣地朝家里走去。
  多么熟悉的场景。
  以前季泽骋吵着要邺言做便当送去给他当午饭,后来邺言真送去了,他又不需要了。现在季泽骋说着多么思念他的话,却默不作声地先行离开了。
  十年了,他仍然有恃无恐。
  邺言啊,你怎么会继续犯蠢。

  ☆、Chapter73

  “卡号多少?”邺言发了简讯给季泽骋。
  得到回复:“???”
  “流产手术费用。”邺言言简意赅地说明来意。
  “不必了。”
  再没有话好说,邺言把手机往床上一甩。忽然想起之前的番薯煮得有点多,他一个人吃不完。邺言拿过手机,耐心地一个字一个字输入。
  转而一想,又急急地删掉。
  算了,这个借口,他自己也觉得太烂了一点。
  烦人。邺言把书盖在脸上,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要怎么做才好……
  隔天,邺言精神萎靡地去上课。
  走在教学楼里,远远地听见了郭舂的高跟鞋声。
  “邺老师,早上好。”郭舂笑着打招呼。
  “郭老师早。”邺言点头致意。
  “你脸色真差。”郭舂忍不住说。
  “我今天满课。”邺言无奈地说。
  “理解理解。我周二满课的时候也是这副痛不欲生的表情。”郭老师了然地拍拍邺言的肩膀。
  “上周的班会遇见什么好玩的事了吗?”郭舂每次开完班会或上完课回来都会和老师们讲班上听到的笑话。但邺言记得,那天郭舂还有一场期待已久的相亲之约。
  “No No No,”郭舂摇晃着一根食指,红唇亲启:“你不该问我遇见了什么,而是错过了什么。”
  “错过了什么?”邺言接话。
  “年薪五十万,无婚姻史,根正苗红的金融才俊。”说完,郭舂一直在做“切腹”的动作。
  邺言忍俊不禁道:“没有约定下次相亲的时间吗?”
  “他说,‘我的时间就是金钱,等你清楚认识到Time is money的时候再来和我预约相亲’,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郭舂耸耸肩,一副吃饭吃到了石头的表情。
  邺言笑笑权当安慰了,两人一同走去教学楼的一边。
  “昨天我们班换了新的班长。新班长是前任班长的男朋友,然后我班里学生总结道:‘干完班长干班长’。”
  邺言一愣,明白过来后,轻咳了一声,严肃地说:“郭老师,注意素质。”
  “真巧。我昨天也这么对学生说。”
  “我去3楼。”邺言走到楼梯边,与郭舂再见。
  郭舂踏着高跟鞋,向班级飘去,只听见她不忘念念有词:“离离原上草,野火烧不尽,烧尽了更好,天下再无草……”
  邺言连上几天课后,便出差去到外地开一个教学研讨会。去的地方正是邺言的大学母校之地,窦院长不知从何得来了消息,还是找到了邺言。托邺言给窦静晓带句话,邺言连声应下来。
  “你父亲说,你再不回家一趟,他和你妈就会‘杀’过来。”邺言想了一下,还是强调:“对。‘杀——’过来。你父亲是这么说的,他对你要结婚这事挺认真的。”
  邺言约了窦静晓见面,并且声色并茂地传达了窦院长的意思。
  窦静晓却对这话题显然没兴趣,她说:“邺言,走。陪我去喝一杯。”
  风情摇摆的酒吧里,霓虹闪烁。
  窦静晓托住腮帮子问邺言:“有烟吗?”
  邺言掏出随身带着的一包烟,递去一根,还有打火机。
  窦静晓推了一下眼镜,娴熟地点起,抽了一口,突兀地开口问:“邺言,你等到她了吗?”
  “她?哦。”领悟过来指的是谁后,邺言笑着说:“一星期之前遇上了。不过他说,这只是个巧合。”
  “是吗?真好。”窦静晓狠狠抽了一口,低下头,从鼻子里笑了一声:“你等到了她,我却没等到你。”
  前方的舞台有异国风情的女郎弹着吉他,唱她家乡的歌曲。
  “那个男人跟我告白的时候说,会照顾我一生一世,现在他却不要我了。他嫌我不够贤惠,不够体贴,不够会照顾人。他还说我不爱他,我怎么不爱他。他的每一条内裤都是我亲手洗的,家里每一件家务活都是我干的,他每天回家只躺在那儿当大爷。去他妈大爷的!”窦静晓咒骂后,平静了一会才说:“从小我爸妈教育我,只要我好好读书将来我想要什么都会有。骗人!我想要的一个也没得到。不论是你,还是他。”
  “你醉了。”邺言劝道。
  “我没有。”窦静晓固执地说。
  邺言看到她肩膀轻颤。
  “邺言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在无望的情况下等了一年又一年,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等到她,我却等不到你。”
  一曲将至。穿着长靴的女郎站了起来,含笑鞠躬,黑亮卷发有弹性地随着动作挂到胸前,被她拿手拂开,露出形状丰满的隆起。底下有男人叫好。
  窦静晓的脸绯红,挂着触目惊心的泪水,糊了整张斯文秀气的脸。
  “哦,我忘了。孕妇不能喝酒。”窦静晓痛饮后,才想起自己怀有身孕。她把杯子倒放在桌子上,玻璃杯撞击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可以在接到一个电话后,就痛快地拒绝了保研的推荐,我不行。只要有人说他喜欢我,我就会高兴地一塌糊涂……”
  邺言抢过窦静晓手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冷静地开口:“孕妇最好也不要抽烟。”
  “没关系。反正我也不要这个孩子。”窦静晓用指甲尖头拨弄着酒杯上的花纹,看着空酒杯在桌上转圈,她笑起来,“他不要我,我也不要这个孩子。多么公平。”
  酒杯转出桌沿,掉在地上碎成玻璃渣,服务员说着“对不起”前来清扫。
  窦静晓把自己埋进胳膊里,趴在桌子上狠狠地啜泣。
  等到她不再流泪了,邺言站起来,扶起窦静晓。
  “我送你回家。”
  “邺言,放弃了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对的一件事。不,是我够聪明,幡然醒悟得足够及时。”
  窦静晓真的醉了,她的手抚上邺言的脸,声音柔媚地问:“为什么你还不肯放弃她,真的爱得那么深吗?”
  邺言反应过度地拍开她的手。
  窦静晓跌坐在酒吧门口的地上,邺言拦下计程车,把她塞进去。
  不了解邺言的人时常会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他还在等谁,为什么要等下去。
  邺言不喜欢与人谈论他的感情,说少了别人不理解,说多了显得自己矫情。
  酒吧里的空气不好,出来后吹了风,头仍有些昏昏涨涨的。天知道,这些年,他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说服自己对这囫囵吞枣的生活产生兴趣,一天又一天得过且过。
  不是没想过放弃,只是始终没法做到。
  研讨会上讨论了几个新的教学方案。结束研讨会,邺言马不停蹄地立刻回来。
  一回来,他就去到工地,却仍然没发现季泽骋的踪影。
  因为出差请假的缘由,这周落下了许多的课,现在要统统补齐,可把邺言忙乎的,一边上交报告,一边补落下的课,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这天,邺言想起备课的资料还落在学校里。早上,邺言起了一个大早,赶去学校。
  一开门,发现某人正站在楼梯口,一边刷牙一边享受早晨温煦的朝阳。
  季泽骋听到了背后的动静,悠悠地转过身,笑着说:“早上好,新邻居。”
  他的嘴里还有牙刷和泡沫,口齿不清却神清气爽地向邺言打招呼。
  “早上好……才怪!”邺言的下巴都快惊得掉地上了,“你什么时候搬来隔壁的?”
  “上上周?”季泽骋想了想,反问:“我想给你送乔迁礼物来着,你怎么都不在家?”
  “我上上周出差,上周一直在补课。先不说这个,你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算一个大大的Suprise。惊喜吗?”
  “有惊无喜。”
  “没关系,这里还有第二个惊喜要告诉你,周三晚上陈晓彤结婚,她托我带给你请帖。你还记得陈晓彤是谁吗?”

  ☆、Chapter74

  陈晓彤?
  邺言怎么会忘记,那是季泽骋的初恋啊。想起她,往事一幕幕浮过眼前。季泽骋跳阳台时被她发现,后来害得邺言要去浴室自行解决;去到乡下时,目击她与季泽骋在海边接吻,于是,邺言拒绝了爽子的索吻;玩试胆大会时,她忽然跑来亲了季泽骋一口,邺言觉得当时她在向自己示威。可没过多久,她却和季泽骋分手了……
  真是时过境迁,他们俩居然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论季泽骋初恋女友的婚期。
  也是,十年过去了,这其中发生了多少沧桑巨变,他们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十年,比他们想象的分量更重。
  邺言去学校去得匆忙,季泽骋便和邺言约定,晚饭时候再详谈。
  “路上小心,邺老师。”邺言离开时,季泽骋在身后喊。
  办公室里,邺言正在浏览网页,郭舂忽然冲进来。
  “邺老师,这次我发誓,只要是个男人,我就嫁了。”郭舂嘤嘤嘤地哭倒在桌子上。
  “相亲又碰壁了?”邺言问。
  “我昨天的相亲对象……”郭舂话未说完,已经在拼命“切腹自尽”,“你猜多少岁?”
  “往上猜,还是往下猜?”
  郭舂手指往下。
  “比你小很多?27、26、25、24?不能再小了吧。”
  “21。”郭舂悲愤欲绝。
  “看来对方比你还着急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郭舂从牙齿里挤出几个字:“是我们学院的学生。”
  “不会是你班里的吧。”
  郭舂用悲愤地表情摇头:“是你班里的。”
  “啊?”
  当邺言再去上文艺学的大课时,班里的学生竟自编了一首小调,每人都能哼上几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小无所谓,照样泡不到”。
  要不是早被郭舂打了预防针,邺言还不能一下子领悟这首小调的意思。
  有学生问:“邺老师,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着急结婚?”
  结婚?
  邺言露出呆愣的表情。
  “因为邺老师行情好,所以不着急。”
  立刻有学生出主意道:“要不邺老师你娶了郭老师得了。”
  有女学生义正言辞地替邺言拒绝道:“不要不要。邺老师配郭老师多吃亏。邺老师,我小阿姨是高中英语老师,海归女博士,标准34D外加翘臀,她还会背原版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你们可以在床上探讨中英文学……”
  有女学生慷慨激昂地打断:“别带坏我们纯洁的邺老师。邺老师,你还是再等我两年,我吃的少又好养活,长的安全放外面你也省心。最重要的是,我爱慕你已久,保证对你一心一意、忠贞不二。”
  现在的学生呐,真是欺负他太年轻了。
  一节课上的邺言不知所措,等下课走出教室时,邺老师的脸已红得像西红柿。
  近来,季泽骋神色异常,一与邺言对上眼睛,就立刻不自在地别开脸。这种无法好好交谈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婚礼上。当季泽骋坐着汤一瑞的顺风车来接邺言时,他们之间都有点无法挑明的古怪,可在古怪之前他们尚且还是……温存的?
  古怪的源头还得从那阵薄荷叶的沁香开始说起。
  这天傍晚,邺言去到菜市场买了鸡和牛肉,又绕路去超市买来意面和薄荷叶。晚上,他早早回到家中,腌好鸡肉晾着,待两盘法式红酒烩牛肉意面完成后端上桌,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把鸡块放下油锅。
  季泽骋才走到楼梯口,正待掏出钥匙,闻着炸鸡味就钻到邺言家。
  “这么欢迎我?好香好香啊。”季泽骋迫不及待地坐下。
  桌上铺了新的桌布,配合着薄荷叶散发的沁香,显得异常有格调。
  被邺言催促着赶紧去洗了手,盘子一端上,季泽骋便不再说话。
  “好吃吗?”邺言不动刀叉,笑着看季泽骋狼吞虎咽。
  埋头猛吃的季泽骋,嘴巴腾不出地儿,只举起大拇指向邺言表示称赞。扫过一盘意面,季泽骋有些意犹未尽,邺言便把自己剩半的意面也推给他。
  “多不好意思。”季泽骋挠挠头接过,“那我不客气了。”
  “明天我做香煎牛排。”邺言笑着说。
  “好,好。”季泽骋含糊不清地应下来,等嘴巴稍微腾出点地方了,他才说:“好极了。你做什么都好吃。”
  “那你每天来吃?”
  从中餐到西餐,从日料到越菜泰菜,邺言可以每晚不带重样地花心思做给季泽骋吃。这十年来,除了看书,他业余的唯一爱好就是研究菜谱。
  季泽骋没有应话,一块鸡肉从叉子下溜走,叉子尖头撞击底盘发出难受的摩擦声。
  “你现在在工地做什么?”既然季泽骋不说话,邺言便先问话了。
  “提灰桶、搬材料,有时候也会安装电缆、管道之类的,主要给刘工帮忙打下手。”吃完最后一块炸鸡,季泽骋拿纸巾擦过嘴巴,“我毕业后没能被招进正规的建筑公司,不过运气还算不错,遇到刘叔叔肯带我,他是经验丰富的老建筑师,一直在单干,我就跟着他学习技术、学习画图纸。”
  “你妈当时不是替你报了电气自动化吗?我没记错的话,你爸是电气工程设计师吧。”
  季泽骋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苦笑道:“是。不过我不听话,大二转了土木工程的专业,大三选了房屋建设方向。当时想的特别简单,就是想做了设计师后,可以设计出像我们以前住的那种阳台,就是跳来跳去的那种,然后亲手把房子盖起来。真的选了这个专业后,才发现一切都没那么简单。毕业以后,工作也特别难找。”
  “为什么不回来?”既然这么难,为什么不回来让你爸妈帮你?
  季泽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本来这一次也没想回来,但是上月刘叔打电话跟我说,这里缺人手,希望我能来帮忙。恰好在那边的工程也告段落,我就简单地收拾收拾就回来了,刚回来没多久就遇上你了。”
  交代完毕,季泽骋摊手说:“还有什么要问的?”
  “回来准备待多久?”
  “等工程结束还要验收,再看吧,应该不超过半年。”
  “半年后又要回去?”
  “可能吧。”
  季泽骋仿佛陷入了思考。
  邺言却无法知晓他在想什么。以前的季泽骋,他可以一眼看穿。现在的季泽骋,他完全不了解。或者说,这些年,季泽骋变了,变得心思深沉。
  “这两天光顾着忙搬家的事了。隔壁我租了一年,但是最近也许会接到一个新的项目,在西郊那边,方案书已经递交上去了,中标的把握也比较大。如果这边刘叔一个人忙的过来的话,我就去西郊那边,到时候会重新在那儿租个新房子,毕竟西郊离这里太远,开车也要两个半小时,不过这些都还不确定,因为最后的合同细则还有待商榷,你知道的,有时候那些招标方会拖着我们故意压低价格。如果最后真的谈不拢也没关系,我手头还有另一个厂房建设的项目,真要两个项目同时进行,我反而会忙得够呛,幸好厂房建设那边催得不急,我打算……”
  季泽骋停住,看着邺言湿了的眼眶。
  “阿言……?”
  “没,没什么。”
  邺言推高眼镜,拿手背擦去眼眶的湿润。
  其实他没太认真去听季泽骋所说的一切,但是他感到很欣慰。季泽骋确实变了,他对工作很上心,未来的计划井井有条,以后的打算步步为营……
  进可攻,退可守,冷静自恃。
  只是在欣慰之外,邺言却高兴不起来。可能是因为季泽骋想的很远,但是他遥远的将来计划表里没有一条是关于邺言的。
  “我去西郊那边”听起来那么云淡风轻,就像说“我去隔壁一下下”一样。
  同样是离开,可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是一场以年为单位的离别。
  对于工作之类的,邺言没有想得太深,可能是因为他在找工作上没有吃过苦,读书工作评奖评优这条路,他实在走得太顺利了。
  条理清晰的离别预告让邺言感觉心里发酸,然而,这世上有无数为生计东奔西走的人,季泽骋不是唯一的,可对于邺言来说,季泽骋是无可替代的唯一。
  “如果我说我很想你,你会不会改变主意……留下来?”邺言说。
  听起来像是真情告白,事实上却是邺言的放手一博。
  季泽骋没有应话,空气中薄荷叶的沁香已经散去,充斥着淡淡的伤感。
  “啊——那我大概会很纠结吧。”季泽骋挠挠头,企图一笑而过,“阿言你做的饭,我在梦里都会想到流口水。真的很怀……”
  “好多次……”邺言垂下眼帘,不顾唐突地打断季泽骋的话,口气低沉地自顾说下去:“好多次,我都想收拾了这里的一切,飞奔去找你。可是,我连你在哪都不知道。不是没有过最脆弱的时候,可是我还是咬着牙一个人挺了过来。我想,如果我不过去找你,那我就一直等在这儿,你总会来找我的,这么想着,我就在这里呆了一年又一年,一年又一年。不敢换手机号码,不敢搬家,告诉了父母、朋友、所有人我的住址,生怕你回来了找不到我。但是我等来了什么,一个巧合?一次意外?季泽骋你告诉我,这次你去西郊,要去多久,我还应该等下去吗,给我一个具体的期限吧,也好让我等得发疯的时候有个盼头。或者,给我一句‘再不会回来’的话,让我彻底死心。”
  季泽骋的笑容淡去,挠着碎发的手垂落下来。
  “对不起……”季泽骋说。
  这十年,就算是最无助的时候,邺言都不曾去责怪过季泽骋。他想,季泽骋总归是要回来的,既然确信他会回来,那么等待就不是无望的。他等在这里,等到季泽骋回来的那一刻张开双臂拥抱他,用最粲然的笑容对他说“欢迎回来”。
  伤痛会愈合,无奈会释然,离别也将得到宽慰。
  等待早已不问值得或不值得,邺言只想要迫不及待地幸福起来了。
  眉眼低垂的男人摇着头,心也像是尘埃在漂浮,他说:“我不想听对不起。”
  语毕,忽然眼前一黑,有着急的柔软猛冲直撞上低头的唇,毫不怜惜地堵住他的后话,带着薄荷叶的沁香,甜甜的,也有炸鸡块的肉香,腻腻的。
  甜腻交融,全是季泽骋的味道。
  季泽骋单手撑在桌子上,修长的上半身越过木桌,另一只手托起邺言的脸,把后面的话语吞咽下肚。
  最原始的辗转,却暌违太久。
  唇齿之间是油腻与甜香,心却满载干涩与酸楚。
  待季泽骋感觉汗毛都战栗了起来时,才急急地刹住车,刚撤离一点,却被不肯撒手的邺言紧追而上。
  邺言急急地撞上季泽骋的嘴唇,这没防备的一下,使得季泽骋的牙齿直接磕到唇肉上,好不生疼。季泽骋硬生生忍住钻心的痛,望进眼前男人的羞愧,用大拇指点点邺言的脸颊先安抚措手不及的他。
  这还是邺言第一次主动去吻一个人,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实际操作起来窘迫又慌张。
  看着季泽骋捂着嘴坐回位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