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爱上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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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此时是踏实的，哪怕那个家伙生着闷气不肯原谅自己，只要他在身边，就踏实。
　　尽量不发出噪音的做好晚饭后，兰陵又进卧室去轻拍陆扬，让他起来吃饭，没得到任何回应，坐在饭厅等了很久，依然也没见他出来。兰陵想了想，叹口气，穿好棉衣出了家门——你不就是不想跟我面对面、不想跟我说话吗，我躲出去总行了吧？
　　外面天气太冷，兰陵便在商场里蹭暖气，蹭到商场关了门，又到街边小咖啡店随便点杯喝的继续消磨时间，直到店里再没有别的客人，总算觉得自己糟糕的情绪好多了，才终于慢慢走出了咖啡店。其实心情是失望的，因为还从没有过这么晚回家陆扬却连个微信都没有的时候。可转念一想，既然他在气头上，就算心里关心也肯定不想先低声下气来问自己怎么还不回家吧！算了，自己确实有错，就别让他为难了。兰陵想到这里，裹紧衣服迅速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打开门，走进漆黑的屋子，摸索着开了盏灯。地上扔着空的啤酒罐和外卖包装，收拾起来扔进饭厅的垃圾桶里，发现桌上的饭菜原封不动的摆在那里，陆扬一口都没有动。
　　兰陵此时的心情已经没法用失望来形容，只觉得有一种莫名揪扯着的感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走到卧室门口带着委屈的腔调抱怨着：“陆扬，你不是说最讨厌我跟你冷战吗？现在你是怎样啊……”
　　陆扬放下正在玩着的手机看了看他，面无表情的说：“冷战？我可没有。这破事，不值当。”


第五十九章　陆家大宅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陆扬没吃过一口兰陵做的饭，也没有再碰过他一下。一切好像很平常，兰陵的每一句话陆扬都会正常回答，甚至晚上也没拒绝过跟他同睡一张床，只是亲昵的动作绝对没有，这让他觉得自己连宠物都不是了，只算得上是个“室友”。
　　除夕前一天，公司已经开始放假了，兰陵做好早饭出门去买了对联和各种菜蔬回来，不出意料的，陆扬已经叫了外卖吃过了。
　　“明天……你什么时候回父母家？”兰陵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了的失落，“一大早就要回去吗？”
　　“我今天就打算回去了，晚上就住那儿。”陆扬在衣帽间里挑着要穿回父母家的衣服。
　　兰陵有点懵：“不是说……除夕当天回去就行吗？”“那是我亲生父母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去都没人管。”
　　好一阵沉默，兰陵终于鼓起勇气：“多陪我一天不行吗？我一个人，没地方可去……”
　　“……就留在这儿，我又没有赶你走。”陆扬的语气非常随意，可手上却停止了动作，兰陵知道他内心一定有波动，可又拿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兰陵再次鼓起勇气：“我是因为你在这里，才会喜欢住在这儿的……虽然知道你必须要回父母那里过年，可是我以为……”
　　“以为什么？”陆扬打断他的话，“以为我会随随便便在父母那里把团圆饭应付过去、过了守岁的时间就回来陪你？”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到兰陵身边目光向下盯着他，“没错，是这么想过。从大为爷爷家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现在改主意了。我觉得不值当，还是陪父母要紧。”
　　不值当，这已经是吵架后第二次从他嘴里说出来这三个字了。这家伙嘴巴很坏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早就习惯了，根本不会因为他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就伤心难过，但现在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兰陵没再说话，因为接不住这句话。在长时间的沉默中，陆扬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这个大大的空旷的屋子里。
　　陆扬情绪也并没好到哪里去，回到父母那儿满脸都写着不高兴。陆妈妈倒是很高兴的，难得宝贝儿子这么乖，竟然没像往年一样在外面胡闹到除夕下午才回家。虽然他跟陆飞都基本不会在家里住了，但他们各自的房间却时刻都保持整洁，一应物品俱全，即便如此，陆妈妈还是怕委屈了儿子，张罗着让保姆拿东拿西。本来预备明天过节用的各类应景装饰也在陆妈妈的要求下被几个小保姆立刻布置起来了，甚至大白天的就亮起了各色彩灯。整个家里因为仅仅多了二少爷这么一个人，顿时格外热闹起来。
　　看着妈妈瞎忙，而爸爸则嘴上说着“只不过提前回来住一天，也值得大惊小怪”，可自己却也没闲着的在家里走来走去，虽然不干活儿却看得出有点小兴奋。有那么一瞬间陆扬忽然就觉得自己过去的二十九年实在太荒唐了，怎么会那么有恃无恐的仗着父母无条件的宠爱，就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怎么会觉得哪怕一个人随便找个地方喝酒也比在家里听爸妈唠叨舒服？都说三十而立，可能是年纪到了，就会忽然觉得自己该长大了？
　　他前所未有的顺从父母，很听话的好好跟他们一起吃饭、陪他们说话，虽然也忍不住会撒娇顶撞，可是没有不高兴了就甩手走开，这已经很让妈妈惊讶了。
　　晚上躺在从小长大的卧室里，却陌生到有些睡不着。是太久没有一个人睡了吗？陆扬爬起来四处翻找，好容易找到个抱起来很趁手的条形抱枕，躺回去依然睡不着，因为那枕头上没有熟悉的味道……怎么会这样啊！！
　　他气恼的开了壁灯坐起来玩手机，分明知道兰陵并没有发过微信过来，却还是忍不住点开他的头像盯着聊天界面。那上面的内容还停留在几天前，语气好似老夫老妻一般平淡，却充满了安稳的氛围。
　　他这会儿在做什么呢？睡了？还是一个人睡不着胡思乱想？反正我这会儿闲着也是无聊，要不回去看看，明天天亮再回来？
　　妈的，他爱干嘛干嘛关我屁事！
　　陆扬转了个念头，像是在跟自己赌气一般把手机关掉扔在一般，缩进被子蒙起头，翻来覆去很久很久，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失眠的陆扬还没醒过来，便在半睡半醒间听到楼下吵吵嚷嚷的热闹声，知道一定是陆飞带着老婆孩子回来过年了，顿时烦躁得不行，整个脑袋塞进枕头下面想要继续睡。
　　刚要入睡，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丁丁欢快的喊“二叔二叔快出来”，以及妈妈的叫早声：“扬扬起床吃饭了，跟你大哥去放个鞭炮。”
　　陆扬知道睡不成了，猛的一掀被子坐起来，不耐烦的喊着：“这才几点啊就叫！大过节的不让人睡觉！！”边说着边下床开了门，一把搂住丁丁的脖子，不顾他又笑又叫，硬是拖进房间按在床上好一通磋磨。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笑声太有杀伤力了，丁丁不停求饶大笑，惹得陆扬也忍不住笑了，本来满心的起床气这会儿也不见了。叔侄俩闹够了才拉拉扯扯的从楼上下来，陆飞看着他们嬉闹，微笑着说：“扬扬这么大了还是没个大人样，跟丁丁这么大的孩子也玩得到一起。快穿上衣服跟我放炮去吧，一会儿妈又要催了。”
　　陆扬放开侄儿，终于把脸转向了哥哥，又恢复了一脸的不耐烦，神色冷漠而僵硬。为了不让父母看出异样，他也只能忍着不多说什么，跟在陆飞身后出门去院子里把早上吃饭这挂鞭炮放了，完成他们那个极其守老规矩的妈妈的要求，然后回餐厅落座。
　　按照惯例陆妈妈是不准家里男人去厨房动手的，所以父子三人加上丁丁便坐在桌前等候婆媳俩亲自把食物一样样端上来。老爷子正开心的跟孙子聊天，问孩子出国玩的各种细节，陆飞则像往常一样行使大哥的权利，很温和的夸奖陆扬：“二少爷今年学乖了，居然昨天就回来陪爸妈，值得表扬啊。”紧挨着坐的陆扬却翻着白眼把目光投向一旁：“我为什么回来你心里没数吗？”
　　陆飞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变：“他回自己家了？”
　　“他有个屁自己家啊？父母早跟他断绝关系了根本不准他回家，这会儿他应该自己在我家。怎么，你心疼啊？”陆扬依然是他平常惯用的那副很浑的口气。
　　陆飞笑笑：“有那么一点。”
　　“真不要脸。”
　　本来兄弟俩说话的声音很小，根本不会传到正全神贯注跟孙子说话的老爷子那，可偏巧这会儿赶上丁丁和爷爷说话的间隙，陆扬那四个字顿时显得突兀而且响亮，陆爸爸马上看向他们，“陆扬，怎么跟你哥哥说话呢？”丁丁捂住嘴咯咯的笑，那兄弟俩也不好再继续下去，好在陆妈妈她们也已经端着最后的汤碗回来落座了，两个女人叽叽喳喳聊天便岔开了尴尬。
　　丁丁坐在爷爷奶奶中间，小家伙非常聪明、情商异常的高，很会哄两位老人家开心，一左一右逗得陆家二老不住的笑出声来。
　　陆扬看妈妈那么笑逐颜开，时不时的看自己几眼，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果然，又到了熟悉的陆妈妈催婚环节。“扬扬你瞧瞧，丁丁多懂事，你啊，都不如个孩子！指望你懂事是肯定没戏了，快给我再生个乖孙子替你陪陪我吧？”
　　陆扬无奈的叹口气，没像往常一样反驳，也没打算接招。陆妈妈见他不理会，便转而对陆飞说：“飞，你也不管管你弟弟！”其实这只不过是陆家的常态，因为从小到大都是陆飞在管教陆扬，所以父母都会很习惯也很自然的把责任推给他，这句话也是一家人吃饭时再平常不过的对话了。可此时陆扬听着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心想你们知道什么啊，陆飞还有脸管我吗，他自己干多少差劲事啊？！
　　陆飞却很平常的履行他做哥哥的责任，正正经经的对他说：“陆扬啊，我真的快要管腻了，你什么时候能满足爸妈的心愿，什么时候能让家里人别再为这事儿操心了？”
　　陆扬心头火起，很想摔了筷子大声喊：我什么情况你心里没B数吗，你特么跟我抢人，这会儿装的跟个正经人似的说教，你还要不要脸！
　　可是看着爸妈满脸因家人团聚共享天伦而满足的笑容，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狠狠的用力的握紧筷子，硬生生把这火压下去，一脸不屑又叛逆的冷笑：“好啊，不就是结婚吗？不就是娶个媳妇生个孩子吗？我娶，行了吧？！”


第六十章　勾走了
　　从早饭时陆扬那一句赌气的宣言之后，他这整个除夕几乎都不得消停。陆妈妈做事向来是刻不容缓雷厉风行，不管什么事只要她定准了，一定会马上折腾起来，何况这是关系到宝贝儿子的终身大事。吃完早饭她就拉着儿媳在一边左挑右选的聊着谁家有适龄的姑娘，还时不时要让陆爸爸也帮着出主意，反正就是一家人谁也不能闲着。
　　一天下来，到天黑之前，陆妈妈已经郑重其事的列出了心中的几个人选，甚至还打了电话约定年后见面的事。陆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便妈妈闹去，陆飞则始终没发表任何意见——这事到最后说不定又是一场空，所以他根本就懒得去趟这个浑水。
　　年夜饭开始前，老爷子带着丁丁去放鞭炮，两位女眷则在厨房进行餐前忙乱的紧张工作，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兄弟俩，各自坐着不说话。
　　还是陆飞打破了沉默：“你确定兰陵现在一个人在你家？”
　　陆扬翻了个大白眼：“不然呢？他还能去哪儿？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啊，张嘴就问他，连避嫌都懒得了是吧？就是跟我明抢了呗？”
　　陆飞摇摇头无奈的一笑：“事情已经都摊开了，再避嫌不显得小家子气么？倒不如有什么话直接说爽快。”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他在不在我家还能怎么样，你还打算亲自去陪他？有本事你就去！反正你也是不要脸了！”陆扬早就压不住火了。
　　陆飞倒一脸淡定：“我瞧你一天都没碰过手机，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没一点联系，你不担心？”
　　“我担不担心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用你管！你要担心就去找他！”陆扬一脸的不耐烦。
　　“有些事过去很多年，我不想再提了，”陆飞虽然是微笑着，可说话的神情很认真，“虽然没法跟你说前因后果，但我还是得提醒你，如果你是真的把他放在心上，就别仗着他喜欢你、顺从你而为所欲为。人生没回头路可走的。”
　　陆扬又是一个超级大白眼：“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后悔？无非就是他跑了呗！跑了就跑了，又不是第一次！我要是没玩够，大不了再费点力气把他抓回来！玩够了就算了，跑了更好！反正也特么乱出轨，早就不知道他喜欢谁去了！”说完狠狠的剜了陆飞一眼。
　　陆飞无奈摇头，深知弟弟的脾气，况且现在正是跟兰陵闹别扭的气头上，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劝，“不管怎么说，既然人还在你家，别的且不论，安全你总要负责的。一会儿有空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平安无事吧。”
　　“不用你管！”陆扬甩了这么一句话，懒得继续说，干脆起身去院子里陪老爸侄子放礼花去了。
　　从小到大，陆飞是家长、陆扬是不懂事的浑小子，凡是都是弟弟冲动而哥哥稳得很。但今天却前所未有的反了过来。看着陆扬耍浑，一副放任兰陵自生自灭的样子，陆飞忽然有点沉不住气了。
　　他拿出手机思量了很久，终于还是拨通了兰陵的号码，居然没有接听。认识这么久，兰陵还从没有不接自己的电话，况且这个时候他一个人在陆扬家，手机不在身边几乎是零可能。
　　只是一个电话没接而已，其实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在这个时间点、这种情境下，却触动了陆飞内心最深的隐秘。那些无法忘怀与无能为力，那些疼痛与揪扯，本是好好的锁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辈子都不该见天日的，可既然按钮已经被强行按下，躲也是躲不过的。
　　接连又重拨了几次，兰陵依然没接电话，陆飞终于坐不住了。看看时间，十点半。按照家里往年的习惯，十一点半年夜饭上桌，十二点守岁时要全家一起敲钟许愿。这里距离陆扬家不算近，平日里半小时车程是到不了的，好在除夕夜，路上车少之又少，没有丝毫拥堵的可能，所以应该来得及！
　　陆飞抓起外衣冲出了门，老爷子看他匆匆忙忙问了句：“快吃饭了，哪儿去？”陆飞头也不回的答：“去去就回。”
　　对于大儿子，陆家爸妈是一万个放心的，所以从来不会对他的事多问一句，也就那么任他离开了。可陆扬却觉得不对劲，以他大哥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火急火燎的出门？恰好刚刚又谈起了季兰陵，莫不是真去找他了吧？！！
　　摸着良心说，陆扬这几天确实是因为哥哥跟季兰陵之前很久的亲密关系很生气，但能够半年的时间忍受嫂子各种图片、“线索”轰炸却从没对那两人发火，其实是因为打从心底根本不相信他们会真的有恋人那样的关系。即便那天亲眼看到兰陵在陆飞床上，他虽火大，却也还是觉得自己认识的那个季兰陵不至于这么腹黑的把兄弟俩都睡了还装白莲花，而陆飞更不至于为了个小小的季兰陵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毕竟是从小带自己长大的亲哥哥，最亲近最信任也最了解。
　　可这会儿他忽然没法确信了。那个强大的沉稳的不会有一丝错处的哥哥，莫非真的被兰陵把魂儿勾走了？那个该死的季兰陵有什么好啊！！
　　有那么一瞬间陆扬眼睛死死盯着自己停在院子里的车，想冲过去一脚油门追上陆飞，可他终究还是没那么做。
　　是不想让爸妈看出异样而担心？还是想在自己心里给陆飞留最后一点信任？或者是想再给季兰陵最后一点机会，不要亲眼看到他真的在这样的深夜，勾走了自己的哥哥。
　　此时的兰陵，正一个人坐在飘窗前，倚着靠枕，看着窗外别人家的灯光跟烟火。地上扔了不知道多少空酒罐，旁边的小垃圾桶内塞了不知道多少烟蒂。这个状态持续很久很久了，从昨天夜里睡不着就开始，今天也始终如此。醉得实在挺不住了就靠在那儿睡会儿，醒了觉得难过便又继续。
　　整整两天没响过的手机，被远远的扔在客厅里，因为不想控制不住自己总是拿起来看，却每次看都失望。忽然听到几声微信提示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响亮。兰陵心中一动，想要去看看，转而一想，这个时间大概是几个还在联系的同学和关系不错的同事吧，无非那种没有营养的群发祝福，看了只会更空虚。
　　渐渐的已经醉到不省人事，倚在窗子上打了个盹儿，被来电铃声吵醒，起身准备去接电话，却全身都不听使唤摔倒在地。
　　本来只是头晕眼花，可这一下摔得重了些，兰陵顿时觉得胃里面翻江倒海，忙爬进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吐起来。
　　呕吐这个阀门一旦打开，整个人就无法控制的搜肠刮肚的有东西向上涌，几乎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他都无法从马桶旁离开，直到吐得腹中空空、全身绵软才算好些。
　　要命的口渴……兰陵用尽力气从卫生间走到客厅，还没拿到水杯就又腿软摔倒，这次是真的没力气了……也好，也好，就这样睡吧，把这难熬的几天一下都睡过去该多好……
　　沉沉睡去不知多久，忽然身子一轻，好似被人抱了起来。兰陵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中的憋闷与委屈忽然就爆发出来，伸出手去抱住那人，把脸埋进他怀中，大哭起来……


第六十一章　是你
　　兰陵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好久好久才觉得所有感觉回到了自己身体上，因为到处都开始痛了。因为喝醉的时候狠狠摔了两次，所以现在肘关节和膝关节都痛到不敢回弯，头痛更不需说了，简直像要炸开一样——可更要命的是，怎么会身体里面很痛啊……这种腰酸背痛全身发软像散了架一样的感觉，分明是跟人做过了的感觉，而且还相当激烈吧……
　　用力撑起身体靠坐在床上，被子滑下去的刹那觉得有点冷，额，什么都没穿是这样的了……还好睡衣就放在床上，兰陵伸手抓过来披着，手机跟睡衣放在一起，也就顺便拿到了。翻看了一下昨天的记录，除去那些群发的祝福，最显眼的就是陆扬一连串的未读信息了。
　　他忙点开，最上面一条写着“你干嘛呢？”然后是“陆飞出门了，不会是跟你约会去了吧？”“喂季兰陵，你说话啊，怎么回事？”“快十二点了我哥还没回来，你也不回话是吧，那就是确实在一起了？”
　　兰陵完全摸不着头脑，一脸懵的退出来看未接来电，确实有很多个是陆飞打来的，最上面一通是十二点多陆扬打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陆飞出来找我？除夕的夜里？？
　　兰陵拼命的敲着脑袋，但是断片儿的部分无论如何接不上了。一辈子没喝过那么多酒，怎么可能还有意识啊，唯一能判断得出来的就是昨天夜里自己跟人睡了。那么就是陆飞了。
　　这个念头使得他冷汗直流。点开陆扬的对话框，按下每个字的时候手指都有点发抖：你在哪？
　　怎么办，怎么解释，怎么才能把这事圆过去？说喝醉了就能被原谅吗？将心比心，如果是陆扬此时说酒后乱性跟其他人睡了，自己能不能原谅？只怕是不能的。这答案让兰陵觉得心都凉了。恐怕唯有撒谎这条路可走。自从跟陆飞扯上关系，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跟陆扬说谎，每次明明都愧疚，可下一次还是忍不住会说假话。这一次是真的没办法啊，如果跟他实话实说，说自己跟陆飞睡过了，那恐怕两个人从此就真的再没可能继续了。
　　正在心慌意乱的想着怎么糊弄过去，陆扬回话了：干什么？
　　兰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自己要干嘛？不干嘛啊，只是想不让你发现这件事！可是现在要怎么说，怎么说才不可疑？！
　　他纠结着还没来得及回，陆扬已经又补发了一条：大概二十分钟后到家。
　　二十分钟？！兰陵慌得差点跳起来，全身痛，头痛，真是要命……这要怎么解释啊！吻痕，对，先想办法把吻痕遮住，去洗个澡然后换上能遮得住的衣服。
　　啊……一下了床，整个小腹和身体里面痛到腿软，痛得有点异常啊……兰陵硬撑着挪到浴室，刚把热水打开，就听到大门的响动。
　　“季兰陵？”
　　“我……在洗澡……”兰陵有点心虚的答应着，他并没有带替换的衣服进浴室，没想到陆扬会这么快到家！不是说二十分钟吗，这总共没有十分钟吧？
　　他从来没这么慌乱过，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任水流冲洗着身体，紧张得甚至已经忘了很痛。
　　不知拖延了多久，听到陆扬在外面喊：“季兰陵，你怎么回事，还不出来？”
　　“我……没有带衣服进来……”他只能实话实说。
　　“就裹着浴巾出来呗，我又不是没看过！”
　　兰陵叹口气，“我不太舒服，可能感冒了，觉得有点冷，你把大浴袍递给我吧。”如果硬要陆扬递件套头的高领衣服是不是也太奇怪了，好在那件浴袍又大又厚，自己注意着点应该盖得住身体。
　　陆扬没说什么，敲敲门递了袍子给他，他就那么裹得严严实实出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到家了？不是说二十分钟……”为了不显得不自然，兰陵边没话找话边快速的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