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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我不爱你-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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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宴。”他自我介绍,又指了指他住的那屋,“我爱人周景辰。他身体不太好,有点高反,吃了药睡下了。”
  我是隔天见到人,才知道这对儿原来也是同类,不过睹人思人,触景生情,看他们两个你侬我侬,眼里只见对方不见景,我这心里油然生出一点惆怅来。
  我婉拒了他们的邀请,在大理玩了一天后就分道扬镳,剩下几天孤家寡人走走停停,也并没有太大意思,反倒在某特色餐馆吃饭时,突然特别怀念王妈的手艺。
  我收到唐宅打来的电话,王妈从楼梯上摔下来,昏迷不醒。
  挂完电话我就打给唐闻秋,他手机关机,打到公司,秘书说他人在国外,要求转林凯,结果林凯还在休假当中 。
  关键时候还是只能找程瑞。
  他从临市赶过去,帮我安排王妈手术和住院的事,而我自己则赶隔天最早的航班回去,从机场直奔医院,先见到程瑞,然而一起去见医生,可是听到的结果跟程瑞说的一样,王妈醒过来的可能性为零。
  我跌坐在椅子里,晃了晃脑袋,好一会儿才冷静一些,终于听明白医生刚刚说的那些话。
  原来王妈去年九月就住过院,原因是她脑子里长了颗肿瘤,可是位置太特殊,手术难度非常大,后来出院也是她本人强烈要求,医院只是尊重病患意愿。
  “也就是说,她只能是这样了,成了植物人?”我哆嗦着摸出一支烟,却被程瑞抢了过去,我抹了把脸,又问医生,“还有别的方法吗?”
  医生一脸爱莫能助:“我们医生的职责,从来是有一份希望尽十分努力 ,您母亲的病,很遗憾。”
  她不是我母亲,不过此时,我倒真觉得或许她才是我母亲,把我母亲不曾给我的,我也不曾有机会给过她的,一起给王妈。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唐闻秋终于露面,已经是两个礼拜之后。
  前一天我因为临时出差,医院这边只能托付给护工,隔天再赶深夜航班回来,推门就看坐在床前凳子上的唐闻秋。
  他微垂着头,十指交握撑在额前,侧面看过去,像正虔诚祷告的信徒。可他才不是什么信徒,他不信鬼佛,不信上帝,从来只信他自己。
  但我怀疑,他现在是否还有这样的自信。
  我隔着半开的门看了一会儿,又掩上门退出来,靠着墙,借一支没有点燃的烟平复心情。因为我怕我就这么走进去,会控制不住把拳头送到唐大少脸上。
  唐闻秋没有心。
  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从他亲手拔下唐老夫人的呼吸机,葬礼上也没有掉一滴眼泪的那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很确信。更遑论那之后这若干年里,我见惯他了的冷漠。
  王妈跟我不同,跟唐老夫人也不同,可她毕竟还是唐闻秋的奶妈,是在他还是小小孩童时就已经躬身伺候,数十年也未敢有过半分不恭的“老人”。无论功劳或是苦劳,她都理应得到他的照顾。
  我不能原谅的,恰是这半个月来,唐闻秋一通电话都没有打过来。
  我当然可以催眠自己,他很忙,忙到我给他发的信息邮件,给他留的言,他都无暇顾及。可我终究太清醒,催眠不成功。
  我深吸了口气,起身回病房。
  唐闻秋仍然坐在那里,仿佛过去这半个多小时,他一动也未曾动过。
  我不由冷笑出声:“大少这是唱哪一出?如果要忏悔,恐怕走错地方了吧?”
  我的声音不大,但病房原本就一片死寂,所以就算是我刻意压低音量,唐闻秋也不会听不见。
  可他这个人,天生有别人无法企及的忍耐力,不管我怎么嘲弄讥讽,他犹自听而不闻,就连头发丝,也不曾动过分毫。
  他越是出神入定,我就越是火冒三丈,手都已经在身侧攥成拳头,却还顾及这是王妈病床前,才不得不绷着神经,一忍再忍。
  “唐闻秋……”
  “出去。”
  他幽灵一样倏然出声,差点戳破我最后一丝忍耐,咬碎了牙,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不想还成了破锣嗓子:“你还知道……”
  “出去,听不懂吗?”他说。
  明明就连声音听起来都要死不活,我却像个被他徒手拔去电线的机器人,尽管剑拔弩张地攥着拳头,却再没有机会挥出去。
  我呆愣地看着他,只见他已经放开手,缓缓朝我转过身来。
  他的脸苍白如故,打在我脸上的目光,恍如两柄泛着冷光的剑刃,悄默无声地没入我的心口。
  没有流血,我却感觉到了虚弱。
  我知道,但凡我的心还在跳,我就不可能赢得了他。
  然而,事情也总有例外。
  就比如现在,我正为自己的软弱感到绝望,无往不胜的唐大少,却突然上演一出比我还要虚弱的戏码。
  他刚从凳子上起身,紧接着却又双手撑着床沿,重新跌了回去。
  我站得离他不远,见他往下跌的时候,手已经快于大脑做出反应,本能地虚扶了一下,但终究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着,又讪讪收回来。
  唐闻秋已经捧着头坐下。
  如果说唐老先生曾留给他什么,除了一个让他足以睥睨众生的商业帝国,外加一副好皮囊,那么唐老夫人留给他的,则是与她一般无二轻易不与人亲近的冷冽气质,以及好皮囊也不足以弥补的低血压。
  我愣愣地看着,无法猜测今天之前唐闻秋到底忙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到这一刻为止,他维持一个姿势已经多久,但无论他做过什么,身体的反应已经对他做出了了警示。
  唐闻秋很久都没有动。
  我也是。
  空气仿佛凝滞。
  然而仪器发出的规律的滴滴声,还有我虽然竭力控制,却依然清晰可闻的呼吸跟心跳,正一点一点,坚持不懈地试图割裂这份沉闷。
  就在我感到精疲力竭的时候,唐闻秋终于动了一下,房间里凝固般的空气也因此再次流动起来。
  他像是刚缓过来,先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却又被自己呛得咳嗽起来,一声还不够,越咳越急,只能慌忙捂住口鼻,踉跄起身跑出门去。
  我还是没有动,闭着眼听门外一声比一声沉闷的咳嗽。其实就在他跑出去的时候,我身上的“封印”就已经被解开,心口饱涨的感觉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空落。
  我狼狈地抹一把脸,发现脸上手心都是汗。
  唐闻秋在离门口稍远的椅子上坐着,咳嗽还没有过去,只是他在强忍,弓起身体的姿势,让他看起来过于瘦削,压抑的声音里也透着浓浓的疲倦。
  我远远看着,心里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快意。
  其实对我来说,唐闻秋越是狠戾,我越是可以肆意地对他横回去,可一旦他的软弱被我看到,哪怕只是他的伪装,我也会不由自主软下膝盖缴械投降。
  我转身回病房倒来一杯温开水,动作僵硬地给他递过去:“给,喝点热水可能会好点。”
  唐闻秋却不接,果然脾气比命还硬:“拿开。”
  我也犯倔:“喝下去。”
  “拿开!”
  他嫌弃的表情让我突然来气,也不管他是不是病人,弯腰就把杯子硬塞进他手里。
  抽手的瞬间我又想,只怕我这边才松手,他下一秒就能把杯子丢开。为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不得不连他的手也一起抓住,就着杯子送到他嘴边去。
  唐闻秋这种人,从来都是被人捧着哄着,哪里受得了我这样的强迫,所以哪怕是喂他喝水,他也能拿出鱼死网破的大无畏精神跟我挣个高低。
  先不说我们的年龄和体格本身就存在差距,单是我现在看他这副架势的心情,就忍不住起了施虐的心思。
  唐闻秋使出十分力气来躲避,我便用上十二分的蛮力配合他表演,就这样推推搡搡,一杯水虽然撒了一半,好歹也灌下去一半,我总算能功成身退。
  我随手将杯子丢在椅子上,拍拍手,起身看着唐闻秋,他刚才用力可不少,又那样气急交加,原本苍白的脸,此时倒染上一点血色,这让我不禁又想嘲讽两句。
  “还是苦肉计有用。可是大少爷,你这样卖力是要演给谁看呢?医生已经说过,王妈恐怕是醒不过来了,你的怜悯也好忏悔也好,她到死都看不到。”
  唐大少何曾听过这样大不敬的话,虽然还咳着,闻言也立即抬头朝我看过来,他眉头紧锁,冷幽幽的目光里,竟隐隐有些痛色。
  “你怎么知道她醒不过来?”
  我被他盯得一怔,摇摇头冷笑:“大少爷难道忘了,一直守在这里的是我。医生说什么,我比你清楚。”
  唐闻秋收回视线,从椅子上缓缓起身,曲起手指弹了弹胸前被水打湿的衣服,慢悠悠开口:“哪个医生说不行,那只能是他这个医生不行。”
  “你说医生不行?”我气得发笑,“哈,那好啊,我倒等着大少把能行的医生请回来。这样吧,我也赌一把,王妈哪天要是醒了,我自动跪到你面前,为我今天说的话道歉。”
  他看着我:“你认真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真不真都只在于他怎么看,唐闻秋也知道,所以他很快勾了勾唇,那神情仿佛我已经在他面前跪下。
  他说:“我就当你记得你说过什么。”
  我不知道唐闻秋愿意打这个赌的用意,对我来说,我并不在意结果如何,而仅仅只是想给自己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或者也可以说是安慰。
  然而又是两个礼拜过去,唐闻秋再次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他自信能请到的人没有出席,他也没有。
  我没有跟他联系,甚至王妈的病况,哦也没有跟他汇报的必要。医生说她不会醒,她果然日复一日,睡得无知无觉。
  农历二月中,也是王妈昏迷后的第二十五天,我等到一个预料之外的电话。
  是苏锦溪,他居然主动联系我。
  上次吃饭,苏锦溪提过交换号码,是我不愿意有牵扯,便用别的话题岔开了。所以我至今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还以为是公司客户打来,忙出门接了。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低弱,可是听得出来是愉悦的,就好像我不用看到他这个人,也知道他一直在笑着。他说他是苏锦溪。
  我已经听出来是他,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我,以至于我思考的片刻空白里,苏锦溪还以为我没挺清楚,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宁远,是我,苏锦溪。我们见过面的,还记得吗?”
  那么“惦记”过的一个人,我又怎么会不记得。忙回过神,打起精神跟他寒暄:“大明星啊,谁也舍不得忘记不是。不过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苏锦溪在那头笑:“你难道不想问我怎么有你的电话?”
  “那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这么敷衍?”虽然是不满,苏锦溪却还是笑,“我问林凯要的。找不到唐闻秋,就只能问他,他还不乐意,怪我上次没兜住他的玩笑。”
  我一边听苏锦溪说话,一边往楼梯口走,那边可以吸烟,我腾出手点了一支,靠在墙边吞云吐雾,心里却想了点别的。
  我跟苏锦溪不熟,但介于他跟唐闻秋的关系,我想起他的次数也仅次于想起唐闻秋本人。可我想得多,却不代表我就了解得深。
  苏锦溪除了是明星苏锦溪,是唐闻秋捧在手心里的苏锦溪之外,他还是谁?他有过什么样的经历?他的性格里除了温和善良,是否还有别的……我一无所知。
  而我原先也以为,我之于他,就跟他之于我一样,我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不同只在于,我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情敌,而他却并不了解我对唐闻秋的痴迷。
  不过现在看来,苏锦溪不但知道,而且,他似乎很乐意跟他的情敌打成一片。
  对了,我差点就错过苏锦溪这通电话的重点。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的确让我知道了一个消息,唐闻秋最近没有跟他在一起。当然,此时他大概也知道,唐闻秋同样不在我这里。
  听到电话里隐隐有救护车的呜鸣,我打断苏锦溪,问他在哪。
  “你猜。”这种游戏他也玩,“提示你一下,离你很近。”
  “我在医院。”我揉着眉心说,“唐闻秋的奶妈病了。”
  苏锦溪难得没有再笑,可是他不笑的时候,声音听起来却低弱得令人担心。他也是个病人,九死一生且仍在挣扎的病人。
  他说:“我知道,所以我来看看她。可我好像上不去了,你能下来一趟吗宁远?”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我下楼找到苏锦溪。
  他就在花坛边坐着,跟上次见面时一样,一身夜行衣似的黑色羽绒服,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只露出那双像是能笑的眼睛。他远远冲我挥了一下手,看着却是有气无力。
  他的确是来看王妈,脚边地上还放着硕大一个果篮,可惜不知道发生什么,篮子里那些原本光鲜靓丽的水果,此时乱七八糟挤在一起,颇有点劫后余生的可怜相。
  我一米开外站住,朝地上努努嘴:“怎么回事这是?”
  苏锦溪双手撑在身侧,也往地上看,低低地笑了声:“没留意就摔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膈应。虽然现在是晚上,但也不至于看不见就摔倒。我问他:“你呢,受伤了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他微微扬着头,朝我笑,口罩底下传出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对不起,让你担心……”
  他始终这么客气,我却听得烦躁,同时又一怔。
  我这是在担心他吗?可是以我们两个的立场和身份,我更应该恨他才对。所以我现在这样算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候?或是别的?
  “宁远。”苏锦溪叫我。
  他倒是笑意盈盈,我却敛了心神,脸上挂着不咸不淡的表情:“想说什么你说吧。”
  “也没什么。”
  苏锦溪比我想象中要敏感很多,至少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乐观豁达。他看着我,目光微微闪烁:“……帮我换个果篮好不好……旁边就有水果店,不会太麻烦你……”
  我知道他是因为果篮坏了不好意思,可在我看来,果篮有什么重要,反正王妈也看不见吃不上。我走过去,蹲到地上,把那些水果又整了整,总算顺眼了不少。
  “这样就可以了。做个样子而已,不用那么认真。”
  苏锦溪张大眼睛看着我,有些委屈似的摇摇头:“宁远,我不是在做样子……”
  “我知道。”我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是说,反正王妈也看不到。她一直在昏迷,哪管你果篮好看不好看。”
  我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够呛,苏锦溪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突然没了声音,他垂着眼,身体微微有些打晃,好半天才低弱地问我。
  “所以,她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我不知道。”我说。
  也的确是不知道,唐闻秋的话犹言在耳,可他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好消息似乎也遥遥无期。
  “……对不起,我不该……”
  我冷淡道:“你不用对不起,问一下又不能改变什么。对了,你认识王妈?”
  他当然认识。唐闻秋带他回过唐宅,王妈以前还总称呼他苏先生。
  我这么问,的确是故意的。我就想知道唐闻秋那样捧着他,他对唐闻秋的奶妈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让我大为意外。
  苏锦溪眸色黯淡,摇了摇头:“不。我们不认识。我也是听说她是唐闻秋的奶妈……你知道,我跟唐闻秋认识很多年……”
  因为我站着他坐着的缘故,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见苏锦溪又闭了闭眼睛,看起来似乎正忍受着什么。
  他也的确是长得好看,就算口罩笼了半张脸,高鼻深眼却遮不住。他原本笑的时候,跟唐闻秋能有两三分神似,可如今不笑,又是这样闭目锁眉的神情,那两三分就陡然涨至六七分。
  我竟看得一时恍惚。
  倒不是把苏锦溪误认成唐闻秋,而是,我没想到,苏锦溪这样看似澄澈通透的人,却在我眼前“闭”着眼睛说瞎话。
  他说不认识王妈,跟唐闻秋也只是“认识多年”……
  可他们两个的关系早不是什么秘密,这么多年专门扒他们的八卦炒了一波又一波,大家听得还少吗。或许苏锦溪只是觉得我可能听得不多,尚值得他掩饰一番?
  我越来越猜不透大明星的真实想法。
  “还要上去看看吗?”我问他。
  苏锦溪抬眼看我,虽然勉强笑着,语气却分明有些低落:“我大致了解了,就不上去了吧。宁远,谢谢你,水果也麻烦你了。”
  我不置可否:“你呢,现在回去还是?”
  “嗯,回去。你先上去吧,我再坐会儿,马上就走。”
  我看着他,大概是因为天黑了人也容易伤感的缘故,他眼里的笑意竟让我有些不忍再看。我提上果篮,转身就走。
  我不知道苏锦溪说的“马上”是多久,我也不知道他是带了人来还是只有他一个,我甚至有些担心,他那个样子会不会“不留意”又摔倒……
  我只是想想,却没有下楼。
  苏锦溪来后过了几天,唐闻秋终于现身。
  同来的还有几个外国人,年纪都在四五十岁以上,一个个沉静睿智,自信满满,就连他们那白花花的头发,看起来都比别的医生多些说服力。
  但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外国专家在病房里进进出出无数次,最后终于得出结论,却跟之前的诊断并没有不同。
  王妈那一跤摔得太厉害,血管瘤破裂造成大脑不可逆损伤,尽管靠医学手段可以勉强维持生命体征,她也再不可能睁眼看一看我们。
  唐闻秋那时的笃定没有创造奇迹,他跟我同时抱着的那点幻想,直到这时,也终于被无情戳破。
  他让人送走了专家,自己则靠在病房的沙发里,第一次毫不掩饰他脸上浓浓的疲倦,看起来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你要放弃吗?”我背靠着墙问他。
  尽管知道不应该,我却还是想起当年唐老夫人的事,记忆带来的恐惧和憎恶,让我无法相信唐闻秋哪怕真的流露出一丝丝痛苦。
  “你想也别想,我不会让你再来一次。”
  唐闻秋总算听到我说话,他朝我侧过头来,平淡无波的眼神看似有些迷惘,他动了动嘴唇,嗓音低哑而冷漠。
  “你说什么?”
  “我不会让你随便放弃王妈的生命,只要医生没有宣布死亡,那她就有权利继续活着。”
  我望着唐闻秋,还以为他会暴跳如雷,毕竟当年的事,早已成为我们彼此都不肯轻易触及的隐痛,然而他却只是漠然看我一眼,又重新闭上眼睛。
  我早该知道唐闻秋没有爆发,是因为他心里早有了打算。因为就在我说不会让他放弃后,他便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
  王妈彻底成了我一个人的王妈。
  这样其实也不错,虽然这种没有希望的日子,还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我却不用再像以前那样,一面惦记着王妈哪天会醒,一面又猜测着唐闻秋什么时候会突然回来。
  三月中发生了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程瑞跟许竟原本计划好的婚礼,临到日期却突然宣布取消,我收到通知时吓了一跳,以为他们是因为婚前恐惧闹掰了,程瑞没有解释,我在电话里也不好多问。
  直到几天后,程瑞再次给我打电话,我本来冥思苦想了一堆词儿准备开解他,结果他在电话那头神经兮兮先笑了半天。
  我问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程瑞满不在乎地说是,大概是见我真担心他,才一副天机不可泄露就只泄露给我的嘴脸,说许竟怀孕了,一怀就是俩。
  “双胞胎吗?”
  我为自己的理解能力感到羞愧,程瑞却笑得好像小人得志:“bingo!宁狗,赶紧享受你现在的状态,因为很快就会有两个小家伙爬到你的膝盖上要红包。”
  结婚红包要双份,生小孩也是双份,以后每年的生日和过年……我不由地扶额哀叹,感觉自己交了个假兄弟。
  四月倒春寒。
  公司很多人得了重感冒,我也没能幸免,咳嗽头痛外加发烧,前前后后折腾一个多礼拜才总算好了。
  担心传染王妈,感冒那几天我没有进病房,而是在窗户里看一看,晚上也没有留在医院陪夜。其实也不需要再陪,医生说得很清楚,死亡是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
  终于等来死亡通知,是在四月底,跟王妈六十三岁生日,只隔了四天。
  那天下午我在公司开会,手机留在座位上充电,后来被隔壁组同事送到会议室来,看她一脸悲悯,我便已经猜到了结果。
  匆匆赶到医院,医生像老朋友一样,在我肩头拍了拍,说我妈走得安详已是福气,让我节哀顺变。
  葬礼仍然由我操办。
  王妈一辈子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娘家人,而我也是孤家寡人,朋友没几个,又鉴于王妈跟我的关系,连同事都不必惊动。
  只有唐闻秋,我却不能不通知。
  作者有话要说:
  点击涨了一点点的我也很感动诶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王妈生前希望落叶归根。
  她的“根”在几百里外,而且早在她被卖做丫头时,那根就已经断了,可她的意思是,哪怕只剩一捧灰,也要撒在故乡的山头。
  这话我没有听王妈说过,是唐宅另一个打扫阿姨,叫阿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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