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竹马来-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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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吧。”祁煜又恢复坦然的像是吃了个家常便饭的神色，“我就是担心你，找了个附近的房子住着，知道你要去看你爸妈，不过左等右等也不见你回来，就想去巧遇一下你。”往后的事他没说，但想来，凭借祁煜家在本市的财力，那群人对上他，八成是讨不着好处的。
顾谨行叹了口气，虽然祁煜平时嬉皮笑脸没个正形，说到底也是担心他，而且要是没他，搞不好他现在真的在看彼岸花了。

只是感谢的话还没说，就听祁煜又道：“我已经告诉你哥了。”
顾谨行神色一凛，抿唇盯着祁煜。
祁煜摇了摇头，一脸‘真拿你没办法’，“就知道你肯定不让，所以还没跟他说。”
顾谨行暗松一口气，垂下眼帘，看着医院洁白的床单，“别告诉他。”
“你何必这样呢。”祁煜沧桑的感慨，“既然不准备去追叶怀川，干吗不接受我。”
“……”顾谨行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只做1。”
祁煜笑意不减，“为了你，我愿意做0。”
顾谨行：“……”你赢了，下不了口。

虽然不准备告诉叶怀川他受伤这件事，但是一定要提醒他陈涵这个女人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叶怀川那个情商飘忽不定的，别被女人卖了都不知道。
顾谨行敛眸沉思，稍微透露点线索给叶怀川，他那么聪明，应该就能顺藤摸瓜。只是，单看他愿不愿意查了。而且说不定，叶怀川早知道了，但在陈涵身上砸钱砸的心甘情愿。
虽然已经好几年了，顾谨行还是觉得酸，像是柠檬，喝进去酸掉牙，回味一下，后劲是苦的。
“水还喝吗？”
祁煜这人的性格，就注定了他在很多事上的表现都是不正经的，可是这种人，往往都是在用嬉笑掩饰单薄的内心。

“祁煜。”
“怎么了，忽然那么严肃？不会是…”祁煜倏地敛容，难得认真，甚至带着点着急，“伤口疼吗？”
摇摇头，顾谨行慢慢的弯起有些泛白的嘴唇，日光跳跃着落进他明澈的眼底。
“谢谢你。”
祁煜呆愣了一瞬，有点傻，于是顾谨行笑得更开心了。

晚上顾谨行没让祁煜留下，让他请了个护工。
顾谨行只能往右边侧躺，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感觉自己都快长成了一朵香菇。
手机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了许久，趁着护工出去找人闲聊，顾谨行终于下定决心给叶怀川拨了个电话。
等待的过程竟然比查成绩还紧张，一声声绵长的嘟声，就像一只只小爪子，拨乱了他的心弦。

“谨行。”
顾谨行的新手机，360度立体环绕无损音质，那样平和低缓的声音，就像叶怀川正坐在他对面面带笑意的喊他的名字。
好听的他想哭，“哥。”
“吃过饭了吗？”
顾谨行：“吃了，你呢？”
“刚吃过。”
顾谨行：“奥。”

手机里陷入短暂的沉寂，叶怀川在等着他的下文，他想说的话却说不出口。
“哥，那个，你跟涵姐…还好吧？”
那头顿了一秒，叶怀川轻笑一声，“顾小谨，难得打个电话，三句不离你涵姐啊。”
顾谨行：“……”不不不，哥，其实我并不是很想提起她。

“谨行，什么时候回来一趟吗？”
“唔……”有那么一瞬间，他是真的特别想告诉叶怀川他现在就在海潮呢，在医院里，伤口好疼，很想你。
“毕业了也不打算回家吗？”叶怀川的口气仍然温和，但总觉得里头还有点别的什么复杂情绪。
顾谨行静默了，良久，“哥，我保研了，去K国。”
那边轻微的一声响，分辨不出是什么声音，半晌，叶怀川喜怒不辨的清淡声音传来，“想去就去吧，需要多少钱？”
“不用钱，有奖学金。”

“嗯，要去多久？”
“三年。”说出三年，顾谨行的心也跟着抖了抖，是三年，也可能是无期徒刑。
“好，钱不够就跟我说。”
“嗯。”
“有时间，”叶怀川顿了顿，“还是回来看看吧，家里变化挺大的。”
顾谨行鼻子一酸，“我知道了。”

“我还有点事，没什么的话…”
“哥！”脱口而出后，顾谨行又怂了。
“怎么了？”
“那个，陈涵，她…”顾谨行想说‘她借高利贷你知道吗’，可是这么一来，就势必暴露了他偷偷摸摸回来的事情，否则他是怎么会知道的呢。再往前一追溯，回个家干吗偷偷摸摸的，顾谨行怎么解释，说他怂吗？

“这个才是重点吗？”
“……”叶怀川微带戏谑的声音让顾谨行憋闷的很，又不能告诉他，他巴不得这女人离他们家远一点。
叶怀川似乎轻叹了一口，“陈涵爸爸染上了赌瘾，她妈妈跟他离婚回老家了，陈涵跟着她爸爸。赌博是个无底洞，他们欠了很多钱，刚盘下的水果店也险些卖掉。陈涵的日子不好过。”
“……”顾谨行哑然，家乡的变化真的挺大的。
叶怀川这些话里的信息量很大，顾谨行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直白点说，就是因为陈父沉迷赌博，陈母跟他离婚并且抛弃了陈涵。陈涵为了替父亲还债，不得已借了高利贷。估计叶怀川也是在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先是解救了他们家的水果店兼住宿的地方，目前正想办法填补其余的空缺。

“别担心，陈叔叔已经下定决定要戒赌了，会慢慢好的。”
“奥。”顾谨行想说他们他倒是不太担心，主要怕连累到你。
“钱我已经差不多筹齐了，过几天差不多就能还上。”
听说他哥大三就跟同学开了个工作室，两年，凭叶怀川的手段，估计已经捞了不少……顾谨行心里酸酸的，倒不是多心疼钱，关键是这份情谊。夫妻能不能同船渡，不就是看大难临头会不会各自飞吗？

不过既然钱都上线了，陈涵怎么还会被围堵？
“那哥，你跟涵姐说了吗？”
“本来没这么快，正好接了个大单。”叶怀川道：“正准备和她说。”
顾谨行直觉这里还有一些他不了解的细节，但也不想再管那么多了，钱还清应该就没事，不过……
“陈叔叔，是真的能戒赌吗？”
那头静了一刻，叶怀川叹息道：“他已经只剩九根手指了。”

顾谨行被这种狠绝震慑了一下，半晌才回神，“那哥，你也要小心。那些人都是不讲道理的土匪。”
“没事，土匪再横，碰上官差，也会惧怕三分。”
顾谨行眨眨眼，叶怀川什么时候和官场上的人扯上关系了？看来做生意的人，社会关系同样复杂的很。

两人又有的没的聊了几句，就互相道了别。
挂了电话，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顾谨行就睁眼看着天花板发呆，恹恹的提不起精神。
今夜的这声再见，也许就是再也不见。
也不知道很多年后还会不会想起今时今日，应该还会，毕竟每个与叶怀川息息相关的夜晚，他都历历在目。





第40章　回家
庭院枇杷走过三个春秋，转眼三年又过。
自高中毕业离开后，七年里，顾谨行第二次重返故土。
七年，足够一个一线城市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也足够青梅竹马，变成熟悉的陌生人。
顾谨行站在机场外，看着焕然一新的城市建筑，不无感慨的想。

“Kim，你不会是不认识回家的路吧。”一切看起来都挺美好的，除了无时无刻不跟在他屁股后面阴魂不散的声音。
大学毕业以后，祁煜就回自家公司继承家业了，他则去了K国留学。
分离时刻他想，其实还是有点不舍的，祁煜虽然嘴巴欠一点，人其实还不错。可能老天听到了他的心音，为了弥补他的“遗憾”，研究生开学没几天，就给他送来了一位和祁煜如同一个模子里捯饬出来的Lee。
这个Lee是个混血，父母定居在国内，去k国也是留学，和他是在社团里的。过后没几天，就对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攻势，作为一个美貌的混血，Lee在长相上无疑很惹眼，但就这和祁煜一模一样的恶魔性格，恕顾谨行被祁煜留下的阴影吓怕了，实在接受无能。
不过这家伙实在烦人，不论顾谨行怎么拒绝，三年来始终锲而不舍的追在他身后，尽管在追他的同时还和诸多男男女女暧昧不清。据顾谨行所知，是发展成生命大和谐关系的。
说不定追溯一下，真能找到和祁煜的一点亲戚关系。

今年Lee和他一起毕业，非要和他买同一航班的票，明明家在丽都，还要胡扯祖籍在海潮，非得跟着一起来。
奥，对，听闻他没有英文名，还十分“好心”的给他取了一个——Kim。
顾谨行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是可爱的意思。
鬼扯。

“Lee，我没有迷路。但这和你没关系，你回你家，我回我家，好吗？”顾谨行企图友好的跟他说。
显然一点也不奏效，因为Lee皱着眉，显得很为难，“不想回家，我住不惯。”
顾谨行：“……”我管你。
Lee紧接着说：“听说晚上墓地有鬼火。”
顾谨行：“……”哈？

Lee眨着无辜的混血眼睛看着他。
顾谨行很无奈，“能稍微解释一下你这个完全没有逻辑的逻辑吗？”
“奥。”Lee乖乖道：“你也知道我是祖籍在海潮市，也就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爸爸住在海潮市，既然我爷爷的爷爷的爸爸飞升成仙了，那他住的房子肯定也不在了，只留下一个小土坡。你要不收留我，我就只能睡墓地了，怪可怕的。”
顾谨行：“……”我看你才可怕！
“你给我睡酒店去，明天一早赶紧滚回丽都！”

“Kim，你不能这么绝情，你看你名字都是我给你取的，导师都说了，这名字很cute。”Lee企图以情动人。
顾谨行冷冷一笑，“好可惜，我家就在墓地，不介意的话就来。”
Lee：“……”

顾谨行打了辆车，把Lee送去一家七年前海潮最牛现在沦为一般的酒店，把Lee踹下车，让他自己出钱开房。
“Kim，你好无情。”Lee拖着行李惨兮兮的站在车外面。
“能放任你跟着回来已经是我最大的宽容了。”顾谨行温柔的对他说。

看着Lee恹恹的走进酒店，正准备让司机开回家，手机响了。
是祁煜。提前得知他要回来的昔日‘好兄弟’说要来接他，只不过记错了航班，稍微晚了那么一点点。因为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提前和他通气，问他现在在哪。
顾谨行：“……”难不成会在机场等你？
顾谨行报了个地名，祁煜说了声等他，一脚油门就朝他的所在地开来。

毕竟三年没见了，就稍微忍他一下好了，顾谨行付了车钱，拖着行李像个傻子一样在路边等他。
幸好祁煜没让他等的太暴躁，十分钟就来了。

三年没见，祁煜彻底从一个大学里的败类混成了职场上的人渣，西装革履，眼带桃花，一开口就没好话。
“宝贝儿，三年没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顾谨行拍上车门，淡淡的吐出一个字，“驾。”
祁煜：“……”
豪车麻溜的上道了。

“K国那么豪放的地方，怎么没带个外国猛男回来？”
瞥了他一眼，“又不是你，脑子里只有下半身那点事。”
祁煜：“……你说的是。”
顾谨行：“……”他竟然在认真反省！

“还没放下他？”开了一段，祁煜突然道。
也幸亏不是顾谨行在开车，要不然现在就得来个急刹。
不论顾谨行作何回答，他的迟疑已经告诉祁煜答案了。
“傻。”

“……”顾谨行瞪了他一眼。
看着窗外不断流逝的景色，片刻后，顾谨行轻轻的问：“你呢？”
“我？”祁煜笑了一声，“不是跟你说了么，本来也没多喜欢他，而且后来觉得没胜算，高中就不喜欢了。”

高中，曾经那么鲜活的日子，如今想起来都有点模糊了。
“说的是。”顾谨行轻声说：“没胜算。”
“不说出来怎么知道自己没胜算？”祁煜不赞同，“说不定日久生情呢，你俩从小一块儿长大。”
顾谨行摇摇头，“日久不定生情，会厌烦倒是真的。”
“也只有你会这样觉得。”祁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可惜顾谨行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他说了什么。
是啊，好多好多年了，可我怎么就是看不厌你呢，叶怀川。他想。

突然响起的铃声打断了顾谨行的思维，他看向后座的铃声来源，“祁煜，你电话吧。”
“帮我接一下，开车呢。”祁煜认真的观察路况，好似对是谁打来的并不在意。
顾谨行只能任劳任怨的从副驾去够后座的手机，姿势肯定雅观不了，“18，是谁啊？”一回头就看到祁煜嘴边可恨的弧度，分明是在笑他。
顾谨行：“……”

“帮忙接一下。生意上的伙伴，挺重要的。”祁煜敛容，正色道。
“老公~”顾谨行刚一接通，里头就传出一声甜腻的喊声，激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想说话，想到什么，顾谨行淡淡的说：“你老公在忙。”
“你谁啊？”听到陌生的声音，电话那边娇俏依人的小0顿时警惕了起来，用浓浓的抓奸口气一连串问：“祁煜在干吗，不是在洗澡吧？”
“没。”那边似乎松了口气，顾谨行又懒洋洋的接道：“忙着当我的按摩…棒。”
“……”小0怒挂电话。

慢条斯理的收起手机，对上祁煜意味深长的眼神，“生意伙伴？”
祁煜不以为意，“皮肉生意。”
顾谨行：“……”
“宝贝儿。”祁煜勾起唇，眼中趣味浓厚，“你真要我当你的按摩…棒啊，我乐意至极奥。”
顾谨行抱着手一闭眼，冷冷道：“那我宁愿去超市买根新鲜黄瓜。”
祁煜：“……”
讽刺他是烂黄瓜。

城市在逐渐往西发展，曾经繁华的市中心单看仍旧不落俗套，但和西面那些富丽堂皇的新兴建筑群相比，还是黯淡了许多。
岁月催人老，美人也折腰。
他们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虽然经过几度翻新，但有幸保留了下来。

顾谨行本以为留存已经足够幸运，就算钥匙换了家具翻新了天翻地覆了，或者盖着白布处处蒙尘也无所谓。
但是没想到，钥匙没换，家具没变，除了局部细节的变动，几乎还是七年前的模样。而且房子干净整洁，每个角落都充满着温馨的生活气息，从痕迹上看，在这里生活的只有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个人是谁，显而易见。

去国外的三年间，顾谨行和叶怀川还是会有联系，陈涵那事的后续就是钱还清了，也没人再上门纠缠，陈涵的爸爸改过自新，生活重新步入正轨。至于叶怀川和陈涵之间的进展，顾谨行总是点到即止，他很怕听到叶怀川说“我们订婚了”或者“我们领证了”，甚至“陈涵怀孕了”，顾谨行不想听，他是个懦夫。
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叶怀川和陈涵另有甜蜜的小窝，这个旧地方是留给他这个无家可归并且不受待见的弟弟的？
想想也很有可能，三年里，叶怀川的工作室已经开成了公司，凭他的商业头脑和颜值，买个房子还不跟买个西红柿似的。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顾谨行顿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才慢慢的机械的转过头。
叶怀川和三年前没多大改变，却又跟七年前有很大的不同。望远镜毕竟隔着凹透镜和数百米的距离，哪有近距离直面来的有冲击力。
俊美逼人的面容，成熟禁欲的气质，也不知道是长高了还是顾谨行眼里的叶怀川特别高大，反正帅爆了。如果说七年前的叶怀川还稍显稚嫩的话，现在简直男女老少通吃，顾谨行就不信，这样的叶怀川，陈涵能忍得住。

看到凭空出现的顾谨行，叶怀川显然也很意外。
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弟俩，时隔七年再相见，一时竟相顾无言。
这种被时间划成的陌生，原因无他，只因哥哥对弟弟怀抱亲情，弟弟却希望拥有哥哥的爱情。

顾谨行想过很多种和叶怀川再相见的场面，他是会激动如初，还是已经看开放下。
却没想到他能这样安静的微笑着说一句，“哥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三天日更三章，元气大伤，明天可能不会更了……
都回家了，在一起还会远吗？哈哈





第41章　相聚
七年里顾谨行没想过还能跟叶怀川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家里，面对面喝茶聊天，七年前他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会跟叶怀川，面对面，却相对无言。
到底是时间改变了人，还是我们自己改变了自己。
“哥，你怎么会回来……我是说你公司不是在丽都？”
“不忙就回来看看。”叶怀川容色平和，连睫毛上翘的弧度都透露着青年才俊的味道，“你呢，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我说一声？”
“……”顾谨行停顿了一秒，淡定的说：“我想给你个惊喜。”
叶怀川轻轻扬起嘴角，唇边的弧度仍然带着令他心跳加速的魅力，只是如今的顾谨行能够更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八风不动。就是在这种时刻，他能够清晰且分明的感受到，他对叶怀川的喜欢，没有因时间而减淡，反而因为时间变得更加醇香。

“看来是我给你惊喜了。”叶怀川勾唇道。
顾谨行一怔，随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明显表明他是不认为叶怀川还会住这里的，既然如此，又哪来的惊喜一说。
顾谨行卡壳了。
好在叶怀川紧接着又道：“这算是毕业了吧，还回k国吗？”
顾谨行点头又摇头，“毕业了。”

“工作有着落吗？”
在这么严肃的时刻，顾谨行竟然笑了，对上叶怀川莫名的眼神，他立刻敛容，解释说：“像三堂会审，所以我觉得好笑。”
叶怀川忽然站了起来，西装包裹的身形修长，流畅，像一只优雅而危险的猎豹，每一块肌肉都蕴藏着致命却吸引人的力量。
他绕过桌子，径直来到他的身边，几步的距离，每一步却好像都踏在顾谨行的心上，这时他才发现，不管是十几岁还是二十几岁，或者三十岁，四十岁，甚至很多很多年后，只要名为叶怀川的荷尔蒙一在空气里蔓延，他就无法抗拒。

叶怀川走到他跟前，忽然俯身把他抱了个满怀，顾谨行被突如其来的叶怀川的气息熏晕了，等他晕晕乎乎的回过神，已经在叶怀川怀里了。
“小混球，七年没回家，问你几句竟然还给我笑场。”就像小时候，或者是最生机勃勃的青春年纪，叶怀川看似用力实则轻柔的捏了捏他的脸蛋，透着说不出的亲昵。
顾谨行忽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是真的回家了。
回抱住叶怀川，把已经在眼角的湿润逼回去，顾谨行扯着玩世不恭的语气，“那是因为哥你太官方了。”

叶怀川松开手，“那就说点不官方的吧。”
被他触碰的地方好像还残留着属于叶怀川的温度，温暖，缠绵，让人不舍，连血液循环经过这几块地方都因眷恋而变得缓慢了，所以顾谨行其实并没有怎么听清叶怀川说了什么。
直到……“……今晚跟我睡。”
顾谨行猛然惊醒，傻傻的问：“啥？”
也就是这种时候叶怀川才觉得，无论岁月怎样拉扯着世界，弟弟还是那个傻弟弟。
“我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睡，好好聊聊。”

“那陈涵呢？”顾谨行脱口而出，完了就有点心虚，但是不后悔。
叶怀川没出声，反而用一种特别…难以形容的眼神看着他，看得顾谨行心惊胆战。
片刻，“谨行，其实这事应该一早就跟你说的。”
顾谨行开始心跳加速，是什么？陈涵怀孕了？他们要结婚了？
“我跟陈涵，好几年前就分手了。”
所有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瞬间停滞在脑海，倏忽烟消云散。顾谨行想过很多种可能，其实也包括这一种，只是一直被他刻意忽略了，不是不想想，而是不敢想。

他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掰直条件反射想要往上扬的嘴角，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悲伤一点，“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他假惺惺的说。随即想到什么，又有点忐忑的问：“那后来有替补选手上位吗？”
叶怀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可能还是比较喜欢忙事业。”
奥，那就好。顾谨行心里乐坏了，嘴上却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没事，你还这么年轻，钱又赚得多，多的是姑娘前仆后继。”想想觉得不爽，他又生硬的加了句，“不过哥，你可不要找只贪图你钱和颜的姑娘。”

叶怀川好笑的拍了一下他脑袋，“哪来那么操心的弟弟。”
顾谨行心情愉快，笑容也甜滋滋的，“还不是只有你叶怀川的弟弟。”
叶怀川轻笑一声，目光温柔，“顾谨行，你果然是个傻白甜。”
顾谨行惊悚了，第一反应是叶怀川不会也偷偷潜在那个腐女群里吧，又一想，这不可能，群里每个人他都认真研究过了，不可能有叶怀川。不过有没有可能他用别的手机号申请了个小号？

看着秒变傻呆呆的弟弟，叶怀川有点无奈，“魂又跑哪去了？”
顾谨行眨眨眼，淡定的回魂，“奥，在想这可真是七八年前的流行语了。”
“……我还有几份文件要看，你把桌子收拾干净。”叶怀川不咸不淡道。
顾谨行：“……”
“水记得喝完，别浪费。”叶怀川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就款步回房间了。
看着桌上基本没动的一整壶茶水，顾谨行：“……”这个被忤逆就翻脸的□□主义代表人物。

看在叶怀川和陈涵分手的份上，顾谨行还是心情很好的把茶倒进了下水道，然后洗干净茶具抹干净桌子。
哈哈，他们分手了，别说让他喝一壶茶，就算是喝一壶醋……那他还是要想想的。

这股兴奋劲儿一直持续到他跟叶怀川躺进同一个被窝，甜蜜心动的感觉，亲密无间的姿态，让顾谨行恍然觉得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候。
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