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骑竹马来-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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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谨行：嗯
朵维：……再见！

他画画本来就不是为拿奖，入围已是肯定，拿奖最好，不拿也好。
有人喜欢，有人因为《山涧》重新鼓起勇气，有人因此收获缘分……很多很多的事情，每天都会有无数人在他的微博底下，漫画下面告诉他。
这才是他想要的。用他喜欢的事情带给一些人快乐和能量。
这种思想高度，说出来朵维也肯定理解不了。肤浅。

在迷妹面前，顾谨行没有多言。
妹纸一番狂轰滥炸没有得到回应，大概也知道顾谨行不可能透露什么，渐渐也不再追问，纷纷开始臆测，开脑洞。
有人说：虽然虫虫没有正面回应，但字里行间分明已经隐晦的证实了这个猜测：绝世美人虫虫有个同性恋人，还他妈就是那个据说拥有逆天美色的哥哥！（个人觉得亲生更带感，就默默脑补了）
收获了无数枚赞。
顾谨行：“……”现在的小孩，尺度太大了。

时间不知不觉爬到了七月底。
《山涧暮帐》获得了第十八届全国漫画大赛最受欢迎画本的铜奖，同时一至四册的实体书在迷妹们的望眼欲穿中隆重上市。
书中图画部分全由顾谨行亲自操刀，出版商找的是国内漫画界的龙头出版社，印刷、纸张都很良心，内册附赠顾小虫亲笔签名的明信片和他手工绘制的人物图鉴。
第五册开始在网上连载。

“人物图鉴真是美哭，虫虫好贴心”
“作者简介没有虫虫美照，不开心”
“一口气买了三套，一套收藏一套翻看一套备用”
“求典藏版”
“希望《山涧》永不完结”
“……”

姑娘们五花八门的心愿顾谨行看到了，但恕他无能为力。
与此同时，曾经的高一六班同学聚会近在咫尺。
本来说同学聚会前他们四人小组要再聚一聚，但大家都长大了，各有各的事业，时间凑不上，只能就此作罢。
虽然顾谨行很闲，生活就只剩下两件事，动动手——画画，张张腿——……你们懂。
总之，能吃能喝，性生活和谐，顾谨行整个人都红润饱满。
　
聚会前，叶怀川要带他去买衣服。
“我衣服多着呢，不用买。”顾谨行豪爽道。倒是你，别对自己这么苛刻，多买点衣服穿穿。照顾叶怀川的大男人自尊心，顾谨行没说出口。
“你衣服都太帅了，容易被人吃豆腐。”叶怀川不愧叶怀川，说这话的时候脸色连一丝丝的改变都没有。
“……奥，那也不必买，套个麻袋就行。”
叶怀川垂眸，好像真在思索这事的可行性。
顾谨行：“……”

最后还是去买衣服了，顾谨行以为叶怀川那些话是在逗他玩，骨子里就是想给他买几条衣服。
没想到他是认真的，到了商场专门挑那些…也不能说土，总之就是入不了他法眼的衣服给他试。
但是没办法，人长得好，衣服也沾光。
得瑟的看了叶怀川一眼，顾谨行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怪我，长太帅。”
深色的瞳孔视着他，叶怀川不咸不淡，“看来只有麻袋合适。”
顾谨行：“……”

到底还是没有买太出格的衣服，只买了几条简单大方的，穿着很清爽帅气。
就是吊牌上的价格有点累赘了。可叶怀川眼睛都不眨的就刷了信用卡。
这就是很奇怪的事情。叶怀川的节约体现在很多方面，不仅仅是衣服少的可怜，还有家里很多东西都是上了年头的，不是坏的实在不能用的器具，他一般都是自己修修接着用。丽都的家还好，新装修没几年，又不常住，很多东西都很新，但看看海潮的家就知道了。就说叶怀川卧室那盏台灯，反正在他印象里就没换过，十来年了，灯罩不仅褪色，边上还裂了一条缝，更甚的，灯泡的接触都不好了，时常开着开着就变成一闪一闪亮晶晶。顾谨行问他为什么不买一盏，几十块钱的事，他说还能用用，而且也不常开。
但对他，他就似乎从不吝啬。出手阔绰，挥金如土。
不是装逼，就他们两个人，他装给谁看？给他看吗？但他自己的简朴作风可是从不避讳他的。
就这么几件破衣服，加起来都快上万了，叶怀川却花的好像扔出去的只是一块钱。他都肉疼！

顾谨行几次想问，但怕不小心戳中叶怀川的难言之隐，更怕他张口就给他背八荣八耻，那就雷了。
晚上叶怀川把他抱到床上做的很凶，大概是在表达对他要穿的很帅去“勾引”高中校友的不满。
一直到顾谨行求饶求了八百遍，他才不甘不愿的停下，但还埋在他身体里不肯退出去。

“明天可以带家属吗？”叶怀川从后面抱着他，下巴搁在他肩窝里，声音带着□□后的慵懒和低哑。
可以是可以，但叶怀川这只家属他可带不动……
摇头。
“真不行？”
脸红，摇头。
“怕我给你丢人？”
“……”顾谨行轻轻喘了一声，脸上红晕诱人，“你别乱动…”
猫叫一样又甜又软的声音……结局当然是叶怀川动的更厉害了。

第二天顾谨行爬起来的时候有点……是很费劲，腰酸的跟反向180度对折过似的。
罪魁祸首已经不见了。锅里有热好的粥，桌上压着他留的纸条。大概意思就是，好好吃早饭，他去上班了。
╭（╯^╰）╮顾谨行不屑一顾，不要喝粥，他要吃烤鸡！
常坐的座位上绑着软垫。哼！顾谨行嗤之以鼻，不坐！
写有叶怀川漂亮字体的纸条揉成一团，抬手就要往垃圾桶扔……关键时刻刹住了车，展开拉平叠好塞进口袋里。
最后还是乖乖蹭到软垫上，喝了清淡的皮蛋粥。

叶怀川自觉昨晚做的过火，下午早早的下了班来接他去聚会的地方。
进门就要亲他，顾谨行躲了过去，腰间按上一双手，轻轻的替他揉着，“还疼？”
“嗯。”顾谨行闷在叶怀川怀里，声音轻轻软软的，像刚哭完还很委屈的宝宝。
叶怀川瞬间心软成水，“是我过了。要不然别去了？”
顾谨行从他怀里支楞起脑袋，虎视眈眈，“你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我要去！”

“……”叶怀川无奈，“只是怕你坐着难受。”
顾谨行瞅他，你会有这么好心，才怪。
“不信？”叶怀川捏他的下巴，“我有那么坏吗？嗯？”
拍掉，瞪他，“可坏了，大色魔！”

叶怀川一声轻笑，顾谨行直觉不好想要逃，下一刻就被某人打横抱了起来，“叶猫猫，你是想上房揭瓦吗。”
这个姿势很不妙，顾谨行挣扎，“我不去卧室！”想想这事不去卧室也能办成，赶紧补救，“我不脱裤子！”
“乖一点。”屁股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顾谨行老实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叶怀川，“疼。”就差眼里含起两汪泪了。

明知顾谨行是装的，叶怀川还是心软了，这只猫啊，住进他的心里，他就不舍得再让他难过。
“不动你。”叶怀川俯身亲了亲他，柔声说：“我送你去。”
“那你放我下来。”
“我抱你去，不是疼？”
耳朵红红，顾谨行顿时就软了，“楼下好多人。”
“嗯，不管他们。”
“……我想管。”

到底顾谨行还是自己走下去的。叶怀川抱他下去……效果堪比套麻袋。
聚会当然在海潮市，所以昨天他们是住在海潮老家的。地址选在本市一家挺有名的餐厅，不算贵，环境好，很亲民，离他们家也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虽然毕业七年，但其实分班后就很少见了，同学们大概都已经成了成功人士，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有的成了土豪，有的已经结婚生子，或许还有学霸仍在念书进修，但总之，都从青春的少年变成了成年人。
“……怯场？”顾谨行走了一下神，回魂时就听到这两个字。
顾谨行：“……”

叶怀川一笑，替他解了安全带，“快完的时候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虽然嘴上说不让他跟去，但临了，想到他要去嗨，而他还没吃饭，又心疼了。
可是叶怀川和他一同出现会不会太拉轰了？女朋友也就算了，同学聚会还要哥哥陪？会被耻笑的吧。难道要当众出柜？
“好了走吧。”叶怀川拍拍他，“觉得对不起我就晚上肉偿。”
顾谨行脸一黑，妈的，禽兽，腰还疼呢。
“债见。”毫不犹豫的开门走了。

顾谨行到的不算晚，但人已经来了大半。
聚会约莫是曾经的班干召集办起来的，几人一小桌，他们占据的一大块地盘和别的地方正好有屏风隔断，就跟大包厢似的，挺不错。
顾谨行甫一走进去，就有眼尖的同学看到他了，不知谁喊了一声“顾谨行来了”，好么，剩下多数没在意的也都看了过来。
“哎哟诶，大博士，七年了，总算把你给盼来了。”迎上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从眉目间能认出班长，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已成了八面玲珑的白领。
“如果是班长你结婚的话，我一定到场。”顾谨行笑说。
“是啊是啊，怎么没带班嫂一起来啊？”有人跟着起哄。
班长也没不好意思，反而爽朗的笑道：“你们班嫂还在中学深造呢，哈哈。”
“班长，就你这只老牛还想吃嫩豆腐啊。”
“嫩豆腐愿意让我吃啊，哈哈。”
班长健谈脾气好，大家说说笑笑，气氛很热络。

“我说班长你够了，快把我们谨行还回来。”一个年轻女人从最里桌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昔日的班花姑娘也成了高挑的美人小姐，烫了卷发，画了淡妆，眉眼漂亮，风情万种。就是一开口，还是这么不婉约。
“唐秋心，你有一点班花的矜持好吗，你可是我们六班的门面。”班长调侃。曾经他们也玩的很好。
唐秋心斜他，“只有同样站在颜值巅峰的人才有资格跟我说话，你这种拖班级后腿的边儿去。”
“是是是，唐班花说的都对。”班长哄着说。

唐秋心满意，重新将视线放到他身上，“谨行。”也不给他反应时间，就给他来了个熊抱。
“哦~~”大家纷纷起哄。
“以前就觉得你们俩有一腿，天天厮混在一起。”“你们真的没一起过吗？”“现在还在一起吧”“搞不好是旧情复燃”大家七嘴八舌的一脸八卦。时间就是这么奇妙，曾经只能在背后嘀嘀咕咕的悄悄话，已经能放到台面上光明正大的调侃。
唐秋心毫无气质的翻了个大白眼，“我们纯友谊好吗！你们这群肤浅的人！”顿了顿，“再说了，我男朋友不就坐那儿吗，你们也都认识，他要是吃醋跟我分手都怪你们哦。”她半开玩笑的威胁说。
众人的神情都变得有点微妙，而且不约而同的往唐秋心坐的那桌投去一个眼神。
顾谨行也跟着看过去，就看到抽条的小弟钟生生正站在那里微笑着朝他挥手，那时候时常为身高苦恼的小男生长个了，也变稳重了，瘦瘦高高的，挺精神的一小伙。顾谨行含笑朝他点点头，一会儿再叙。

想起正事，问旁边的唐秋心，“你男朋友呢？他们都认识我怎么不知道？”
唐秋心正带着他往他们那桌走，闻言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刚不还和他眉目传情呢吗。”
“……”顾谨行愣了大概有几秒，有点不敢相信，“钟生生？”
“是啊。”唐秋心很淡定，还一脸“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不，不，这非常奇怪。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顾谨行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
“哎呀，这说来话长啦，有空再跟你细说。”唐秋心有点不耐烦，是老夫老妻了还要给人介绍自家老头子的那种敷衍的感觉。顿了顿，又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顾谨行还在消化这个惊人的事情，两人已经走到了他们坐的那桌上，钟生生学着他夫人，如法炮制的给了他一个熊抱。
坐到他们给他留的位置上，顾谨行张望了几下，“蒙恬子没来？”
唐秋心看了看他旁边，又看了看他，眼神非常……不好形容。
顾谨行于是也往旁边看了一眼，旁边坐着个大美人，眉清目秀，淡淡而笑，气质温婉。
估计是他们朋友，反正不是他们班的，如果是他们班的，唐秋心哪里还能坐上班花……的……宝……顾谨行又转过头仔仔细细看了几眼，有点眼熟……蒙，蒙恬子？
僵了几秒，顾谨行慢慢说服自己，也对，天山童姥和演天山童姥的女演员差的也挺多的……
不是，这差的也有点太多了吧？整一个回炉重造啊。

原来七年，真的是一条鸿沟。

作者有话要说：
事实上，聚会哥哥没跟来……





第57章　暗恋
“谨行。”跟记忆里天差地别的女孩子朝他温温柔柔的笑着，声音轻柔。
害他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了这江南春梦，“好久不见。”
“怎么样，我们恬恬是不是很美？是不是被惊艳到了？我跟你说哦，”唐秋心一脸兴奋，唾沫星子乱飞，一点气质也没有，“刚我们走进来的时候，好多男的都看直了眼呢，听说她是蒙恬子，都惊掉了下巴。”
顾谨行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唾沫，“就是因为有你的对比才显得格外惊艳，知道吗。”
“哈？”唐秋心瞪眼，“七年不见，你就这样跟我说话啊？嘴巴跟抹了辣椒似的，就会呛人。”她咕哝，“也不怕呛到你家怀川哦。”

顾谨行看她，唐秋心有点心虚，“反，反正大家早晚会知道。”说的理直气壮，就是不敢看他眼睛。
“不过我只告诉了我老公和闺蜜哦。”唐秋心赶紧说，又小心翼翼的补充了句，“你不介意吧。”
“理解。”顾谨行了然，“话不说出来估计你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唐秋心不满嘀咕，“才不是呢。”因为理亏，听起来更像自言自语。

“老大，你别怪秋心。”一边的钟生生见状道，虽然还喊他‘老大’，举手投足已经成熟很多，“是我一直问她才跟我们说的。”
“是啊谨行。”蒙恬子也道：“秋心绝对没有到处宣扬。”

“行吧。”顾谨行故作叹息，“七年前的老大到底比不上热乎乎的老婆。”嘴角含着戏谑的笑意，视线从钟生生转到蒙恬子身上，“你俩合伙挤兑我的习惯倒是延续了下来。”
钟生生跟蒙恬子都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唐秋心那个神经大条的却脸皮子都没红一下，反而见顾谨行不生气，顿时又原地复活，元气满满，学着他的口气煞有其事说：“谁让某人有了男人就忘了朋友，我们这些可怜人，就只好抱团取暖啦。”

“哎，和男神处对象的感觉怎么样？”唐秋心双眼贼亮的凑过来，一脸好奇。
“不分享八卦。”顾谨行往嘴里塞了颗花生米，嚼的慢条斯理。
“这怎么叫八卦。”唐秋心不赞同，“这是朋友间合理范围内的关心。”
“唐秋心女士。”顾谨行不慌不忙的咽掉花生米，“你就长着一张八卦脸知道吗，所以你的话丝毫没有说服力。”
唐秋心倒抽一口气，指着顾谨行回头对钟生生说：“这个人欺负你老婆，你管不管？”
钟生生为难，“但他是我老大……”

唐秋心顿时瞪大眼睛，母老虎架势十足，“嗯？”
顾谨行忽然笑了，“唐秋心，你也别为难我哥们了，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们进展到哪步了？大被同眠了吗？”
大大咧咧的前班花唐秋心女士罕见的变红了，气势不足道：“你，你才不要八卦咧。”
顾谨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哎，都说女大十八变，女孩子越来越漂亮我能理解，怎么顾谨行一大男人也越来越帅了。”忽然听到有男声说。
也许他本来只是和同桌的人说笑，没想到热热闹闹互相寒暄的大伙忽然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就跟读书的时候闹哄哄的教室倏然一静那场面差不多。
所以临近的好几桌都听到了这句话，包括顾谨行他们。
说话的男人差点没尴尬死。

“你这口气，到底是眼红还是追捧啊？”旁边一人调侃，顺势给了台阶。
“喜欢就追啊。”又一个男的坏笑着说。
那男人闭嘴不言，脸上发红，大有想钻进地缝的意思。
“王斌害羞了哈哈哈。”有人善意的笑道。大家也都跟着笑了。
王斌抓了抓后脑勺，一眼都不敢看他。
顾谨行：“……”他倒不知道，社会对同性恋的接受程度已经这么高了，还是纯粹只是猎奇？

一番笑闹过后，这一茬便这样含混的揭过去，顾谨行从头到尾脸色没变，其他人也没放在心上，只有那个王斌，这顿饭约莫是吃不自在了，说不准以后看到他都有心理阴影。
这个人顾谨行应当不太熟，记忆里的脸已经模糊了，但还有点印象。

坐在一桌上的应该都是曾经玩的比较好的，自己那桌聊够以后，在班长的领导下，大家开始互相走动，到处敬酒吹牛。
唐秋心是没戏了，人家男朋友就坐旁边，而且昔日班花这性格吧，实在是太…不拘一格，承受不来。
于是还单身的男同胞纷纷将目光瞄准脱胎换骨，并且仍然单身而且性格很好的蒙恬子，女生则将苗头对准了同样越来越出色并且高度疑似单身的顾谨行。但一帮小年轻，到底面皮子还薄，不好太直接，所以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找顾谨行称兄道弟喝酒塞烟的男人络绎不绝，拉着蒙恬子讨论变美经的女生扎堆的来。
和顾谨行喝酒的，眼睛总往蒙恬子那里瞟，跟蒙恬子姐妹好的，视线总是故作不经意的往顾谨行那里扫。

虽说从前有时会借酒消愁，但其实顾谨行还是很少沾酒，酒量很浅，虽不至于一杯就倒，多几杯下去，还是有可能倒的。还好有钟生生这个兄弟，够义气，肚子里还装着酒桶，替他挡了不少。唐秋心则是去帮衬蒙恬子了，因为似乎有一些女生已经把她跟顾谨行臆想成了一对，而女人嘛，肚量难免小一点。别到时候蒙恬子让人欺负了，那她这个好闺蜜可不答应。
饭吃饱了，酒喝撑了，有些已经有家室的，纷纷告辞，有些还没脱团并且抱着点心思的，按照惯例，约了去唱歌。
顾谨行本来想走，架不住盛情难却，也就一起去了。

虽然每次都是一小杯，但陆陆续续加起来已经不少了，顾谨行觉得面皮有点发烫，精神也比往常更亢奋一些。
走出大门，外头的风一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可惜没一分钟就到了室内，因为KTV就在隔一条街的B楼。
包了个超级大包厢，他们二十来个人都能呆的下。
包厢里更闷，顾谨行甚至觉得有点头晕。

“你不舒服吗？”唐秋心已经跟钟生生旁若无人去了，而且这两位一个比一个神经粗，根本不能指望他们能发现他细微的脸色差，唯有摇身一变成了大美人的蒙恬子，体贴，且细心。
顾谨行蓦地笑了，“恬恬，你现在的样子和你名字挺相符的。”
蒙恬子似乎顿了顿，转回头，没说话。

包厢昏暗，只开了斑斓黯淡的灯，很适合群魔乱舞。
“大家随便坐啊。”豪气掏腰包请客的班长喊了一嗓子。
“谢班长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大家胡乱调侃几句，纷纷找地方入座。
从门口到沙发的距离其实很短，顾谨行没眼花，就是觉得脚步有点虚，说不定还把直线走成了S。最后几步时，蒙恬子还是来搭了把手。
“谢谢。”顾谨行转头朝她笑了笑，他大概是真的醉了，不然不会笑得这么浪荡。
蒙恬子猛地垂下视线。

目光在状似羞涩低头的蒙恬子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顾谨行有点感慨，这样娇羞可人的女孩子大概会更受男人欢迎吧，能满足他们膨胀的保护欲。
可他还是比较喜欢多年前那个闷骚的老祖，一身旧时代的打扮，一本正经的告诉他，他跟叶怀川很配。
不是对蒙恬子有偏见，实在是这个类型，在他生命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总不可避免的让他想起某个让他如鲠在喉的女人。

支着腿放松的靠在靠垫上，顾谨行半眯着眼，一手轻轻的搭上扶手，像一只懒洋洋晒着太阳的漂亮猎豹，没有叶怀川那么泠然矜傲，但体态修长，气质清冽，分外迷人，吸得人移不开目光。
放得开的男生已经开始鬼哭狼嚎，昏暗中不知有多少各怀其意的目光落到顾谨行身上。
而他眉目湛湛看着不知名的一点，微微出神，微醺中带着股别样的慵懒风情，看得班长一个纯直男都愣了愣，更别说那些在暗中觊觎他的女生了，简直都想大声尖叫。
这么一幅赏心悦目的美男思考图……其实顾谨行只是…腰有点酸。或许方才是因为太过沉浸在久别重逢的氛围里，也或许是时间长了积累而起的结果。刚刚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觉出点累了。
叶怀川大禽兽！神色不变的顾谨行心里有个愤怒的小人在跳脚。

“谨行来一首吧，还没听你唱过歌呢。”醒神时就听到班长又在胡乱撺掇，恐天下不乱。
得到许多附和声，还有不少或明或暗期待的眼神。
微微勾起笑，“只会唱国歌。”
“你少来。”班长一脸不信。眼神一转又起坏主意，“哎，我跟你说啊，你要不唱，就得自罚一，不，三杯。”

“班长你差不多点，非要让谨行喝趴下吗。”顾谨行还没说话，旁边已经有一道清亮的女声在为他打抱不平。
唇边含着笑，这才是记忆里那个不卑不亢的铁面老祖，原来刚才的羞怯都是假象。
“行行行。”班长忙说，又故作哀怨的叹了口气，“唉，有人心疼喽。”
在这种敏感的当口，一个女人替一个男人说话，而且男的帅女的美，年龄相当，都是单身……
众人顿时心潮起伏，看他俩的眼神各异，有人暧昧，有人不善，有人故作平静。
“哎，你俩要真有点什么，可别藏着捏着啊，都多少年的老同学了。”有人看热闹不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