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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爵-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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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卢科放松双肩,将酒杯放在了桌上:“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你知道我不会对朋友下手。”海连咋舌,“来找你就是想请你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
  “能让您上面的那位大人消消气的办法,”方停澜接口道,他也拿了一颗青豆,“我觉得我跟他还有再聊聊的可能。”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筹码?”法卢科冷哼一声,沉下了表情,“你私下里的那些动作,足以将你和使馆的那两个东州人一并送上琥珀广场公开处刑——到时候你就会后悔没能悄无声息的死在今天。”
  “您放心,我只想再和西莫纳伯爵再见一面,如果这一次依然交涉失败,我便束手就擒。”方停澜伸出双手,并拢在法卢科的面前,“到时候您将我吊死也好,斩首也好,都请便。”
  海连惊讶地刚想开口,对方朝他嘘了一声。
  法卢科思索许久后扭头面向海连:“你又惹了个巨大的麻烦。”
  “是,我总是在惹麻烦。”
  海连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
  治安官终于叹了口气:“……看在海连的面子上。”
  说罢他将麦酒一饮而尽,向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人前往的目的地不是位于白鸟区西莫纳伯爵的宅邸,而是倒影桥附近的大剧场。今日最后一场戏剧还有两幕才会散场,守在大门口的侍者一看到法卢科的那张脸便会意地将他们带往了大剧场的看台包厢。
  海连踩着阶梯向下看去,还能望见他第一次来时坐的位置,如今那里正坐了个中年男人,正和他邻座的夫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法卢科先进入包厢,过了一会后示意方停澜进去。方停澜在暗中轻轻捏了捏海连的小指:“等我一会。”
  说是等他一会,可这一次海连在外面等待的时间却格外的长,长到他已经被底下清越又冗长的唱腔熏陶得呵欠连连时,法卢科终于从里面探出了头,他朝海连招了招手:“你也进来吧。”
  海连打完最后一个呵欠,搓了搓脸,这才推开了包厢的木门。
  他本以为包厢内会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毕竟其中一人刚刚还想要了方停澜的命,没想到落入眼中的却是两人宾主尽欢的场景,方停澜坐在西莫纳伯爵的对面,手边的小桌上还隔着一杯镜花酒。他见海连进来,便含笑着让出了半个位置:“来。”
  海连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他身边,法卢科则去了西莫纳的身后,低声道:“这位就是海连。”
  西莫纳借着烛台微光打量了海连几眼,笑道:“确实堪称青年才俊。”
  海连最不擅长跟这种假笑着的贵族佬打交道,对西莫纳伯爵的唯一了解只有楼下姑娘们聊天时会提及他的老婆被琥珀王给抢了,于是看向对方的目光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同情:“叫我进来有什么事?”
  “我听法卢科说,你是他的得力帮手,也是如今缇苏的第一刺客。”
  “第一刺客……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海连挑眉。
  “你帮治安厅剿灭了白虎帮,击杀了匪首盲鹰阿格,又凭一己之力抗衡着毒蝎琥珀,为久梦城,乃至整个缇苏的安定贡献良多,”西莫纳说着,向海连举起了酒杯,“说起来,我还欠你许多奖赏与一声感谢,也怪法卢科迟迟没能把你引荐给我。”
  法卢科微微低下了头。
  “是我想把你叫进来的。”方停澜接口道,他看向海连,“西莫纳伯爵想请我们帮他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恩怨一笔勾销,我和你能安全回到东州。而这件事是否要做,我想由你来决定。”
  “什么事?”
  方停澜迟疑了一下,才张口答道。
  “刺杀琥珀王。”
  海连怔了怔,以为自己听错了:“谁?”
  “琥珀王阿巴勒。”方停澜重复道。
  “开什么玩笑!”海连腾地站了起来,“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有多少人想去杀了国王,最后全死在了毒蝎琥珀手上的?”
  “所以我才说,这件事只能交给你来做。”西莫纳道,“你是唯一能两次从毒蝎琥珀手中全身而退的刺客。”
  “那是我运气好。”海连转向西莫纳,“倒是你,为什么要杀国王?”
  西莫纳直视着刺客:“因为阿巴勒夺走了我的妻子。”
  真是可笑。明明是自己贪婪的想要执掌天下,却拿女人出来做挡箭牌。方停澜这样想着,却没有拆穿奸臣的谎言,而是默默地拿过镜花酒饮了一口。
  没人教过一把刀更复杂的事情,西莫纳这个理由对于海连来说,明显比什么“铲除暴君守护缇苏太平”之类冠冕堂皇的说辞来得直白得多,也有效得多。年轻的刺客现在只剩下一件事情要确认:“你同意了吗?”他问方停澜。
  “没有。”方停澜直视着海连,“我说了,你是那把刀,所以这件事由你决定。”
  “你希望我同意吗?”海连问道。
  方停澜闭上了嘴。漫长的沉默后,他用东州话轻声道,“……我希望能和你一起回迟锦。”
  海连点了点头:“行。”他接过方停澜手中的镜花酒,向西莫纳二人一扬杯子,“如果你送我和方停澜回到东州,我就答应帮你们杀了琥珀王。”
  “喝了镜花酒,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了。”西莫纳伯爵终于扬起了一个没有那么虚假的笑容,他与海连一同饮尽,“祝我们合作愉快,缇苏第一刺客。”
  96。
  “传说几百年前,容朝的开国皇帝还是个博浪商时,曾在久梦城居住了一段时间,并帮助当时的缇苏三皇子夺得了王位;作为交换,洛甫合战时缇苏为容朝提供了五百条战船,成功将最后妄图弃城出海的残余势力剿灭殆尽。”周不疑悠悠说着话,一边将桌上的糖豆摆出了一个“容”字,“你这算是追随骥尾吗,方停澜?”
  “我可没古人那么厉害,但求保命的权宜之计罢了。”方停澜摇摇头。
  交易成立的当天晚上,方停澜便被法卢科毕恭毕敬的请进了缇苏使馆,美其名曰是南宏来贵客,自然要好好接待;同时使馆内的警备也增配了一倍的人手,明显就是不到“尾款付讫”的那天绝不会放人的架势。
  他看着窗外荷枪实弹的守卫,心头始终有一片疑云无法散开。
  “你也别犯愁了,反正现在主动权已经都在那个绿帽伯爵的手里了,干脆走一步看一步,最坏也不过是死在久梦城里,”周不疑伸了个懒腰,“你连海盗窝都去过了,还怕咱们这个破使馆会吃人么?”
  方停澜没有说话。
  “说起来,你拿什么让西莫纳伯爵同意放过咱们的?”
  “当然是拿他一直想要又没能拿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
  “《吉光黄云书》。”
  周不疑一惊,糖豆从他手中滚落,骨碌碌落在了地上:“那不是被北边的蛮子抢走的东西吗?”
  “北漠只拿到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的线索在我手上。”
  周不疑骂了句脏话,明显兴奋了起来:“我听说能拿《吉光黄云书》就能集天下之富,你哪来的线索,能给我看看么?”
  对方将来还要与自己合作许多事,方停澜也没瞒他,直道:“这我没法揣在身上,因为线索不是一样物什,而是一个人。”
  “谁?”
  “那个和我一起的刺客,海连。”
  后面方停澜再说了什么,门外的秦唯玉一个字都没听清,他紧咬下唇,往后无声地退了半步,右手指尖死死按住了昨夜受伤的手背,才咬合在一起的伤口顷刻绽裂,疼痛如烈火灼烧。


第71章 幕前七日
  97
  方停澜被软禁在使馆的日子里,海连也没有闲着,他先去给子爵夫妇送了一趟钱,听了夫妇俩的一顿絮叨;奥布里安的新戏《两个盗贼》将在海神节的当天上演,他跟过去围观了几次彩排,甚至饶有兴趣地指出了演员在扮演窃贼时的专业性错误。
  半个月后海连前往小夜船坞,将阿克和他姐姐接到了缇苏首都,又托老子爵夫妇帮他姐姐找了一份帮佣的活;至于如何安顿阿克,倒让海连罕见的犯了难,小家伙一口咬定海连欠他一手打架的功夫,黏在海连身后碎碎念叨,像根尾巴似的甩脱不掉,海连被他缠了两天实在无法,只得将少年拎着衣领子丢给了法卢科。
  阿克见法卢科的第一眼,就立马老实了。
  毕竟治安官的那身黑袍已经足够威严,加上法卢科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和金属般锋利的声音,着实让沙鬼湾出身的男孩脖子一阵发紧,生怕对方看出自己身上那股海盗习气,直接将他送上了绞架。
  法卢科上下打量了阿克几眼,“他会什么?”
  海连答道:“会开枪,就是枪法不怎么样。”
  “……”
  他眉头皱得更深,“想在治安厅干活不是光会开枪就行的,你不如把他送去学堂里学两年算账。”
  “我倒是想做这个打算,可惜我在久梦呆不了两年了。”海连笑着道。
  法卢科看着海连抿起的嘴角,才明白对方早已在这等着他了,男人无奈:“好吧,我来做他的签字人。”
  “那太好了,”海连如释重负,“放心,这小子是个聪明孩子,做你的帮手绰绰有余。”
  法卢科不置可否,从怀中摸出了一枚钱币丢给了阿克:“当我手下的第一步,去旧房街的烟铺帮我买盒烟叶,要东州的墨金丝;如果没货了,碧南叶也行,多的钱算是我的见面礼,拿去买糖吃。”
  阿克嘀咕一句“我又不是小孩了还惦记着买糖”,掌心已稳稳攥住了那枚银币,他朝二人欠了欠身,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法卢科看着少年消失在了门外,这才向海连说起了正事:“时间定下了。”
  “什么时候?”
  治安官朝刺客抬了抬下巴:“你先关门。”
  “绿帽伯爵”那边的计划很简单,每年海神节时琥珀王都会独自在寝宫做祭礼,届时西莫纳会在集会中闹出点乱子吸引毒蝎琥珀的注意力,海连则按地图所给的路线潜入皇宫,在刺杀成功的同时,另一边西莫纳的人也会火速控制禁卫军完成政变。
  “其实就是重演了一遍八年前阿巴勒如何登上皇位的。”法卢科将地图交给海连,“只不过如今角色对换而已。”
  “你的口气好像不是很情愿?”海连问道。
  “你帮治安厅干了三年活,伯爵却从不知道有你这个人,你以为是谁的功劳?”法卢科冷冷道,“我从一开始就不希望你蹚这趟浑水。”
  “不管是伯爵,还是你那个朋友,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治安官警告他。
  “我知道方停澜不好对付,但是我信他。”海连将地图叠好放进口袋,又看了对方一眼:“那么你呢?你站在哪边?”
  “我是缇苏人,只站在缇苏这边。”对方答道。
  法卢科说的这话模棱两可,海连也没去深究。他临走时还能对治安官开声玩笑:“你给我的这最后一笔生意太大了,估计你把你卖了都付不起酬金。”
  法卢科抬了下眉,从抽屉里摸了枚金币弹了过去:“自由就是你的酬金。”
  距离海神节还剩最后七天,西莫纳亲自与方停澜谈过两回,双方十分“友好”地告知了方停澜他的政变计划,递交了结盟的契约与文书,并声称已经为这几名东州贵客在玉兰港提供了一艘船,方便在事成之后供他们离开。
  如果不是方停澜依然拘束于使馆中不得出去,双方足以称得上是在平等交流。
  哪怕是在费科纳的地盘时,方停澜也鲜有如此被动的时候,让他总是会想起曾经的牢狱光景,所以他心情烦躁也在情理之中。今日秦唯玉受缇苏贵族的邀请去了大剧场,周不疑没有姑娘可调情,早早地去睡了大觉,只剩方停澜一人还留在书房中——纵然消息难以递出去,他依然习惯性的将手中可用的棋子整理一番。
  当他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已经月满中天,男人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发痛的脖颈,左右转动时忽然听见一旁的窗台比颈椎更清晰地响了两声。
  他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起身去看,结果刚打开窗,一张鬼脸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方停澜措手不及,往后连退了两步。
  鬼脸顿时大笑。
  方停澜反应过来后又好气又无奈:“阁下夜闯私宅,是想要在下的性命么?”
  鬼脸不说话,只向他勾了勾手。方停澜再走近时,对方猛地抓住了他的前襟,另一只手掀开自己的覆面吻了过去。方停澜的手也没闲着,唇齿相接的一瞬间,他已经拥住来人的背脊,一把将他拉进了屋内,地面上铺着柔软的绒毯,倒下去时也没什么声响。
  丑陋的海神面具骨碌碌地滚落在地,露出了不速之客那张漂亮的脸。
  方停澜由着对方亲够了,才握住了那双沾着窗台粉灰的手指:“你怎么来了?”
  “使馆这小楼比悬崖好爬多了,窗台下还有落脚点,我劝你最好让人敲了,不然下一次真来个什么妖魔鬼怪,分分钟就要了你的命。”
  “除了你哪还有人这么惦记着我的性命?”
  海连撇嘴:“没人惦记你的命,外面哪来这么多守卫?”
  “好吧,说不过你,”方停澜又吻了他一下,“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来了?”
  “没有为什么,我想见谁就见谁。”
  他的小海盗一贯来去如风随心所欲,方停澜翘起嘴角:“啊,那就是想我了?”
  海连扬了扬眉,没否认。他看向一旁的书桌:“你刚刚在写什么?”
  “说起这个,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方停澜示意海连从自己身上起来,“你的那位治安官朋友应该也告诉你了动手时间吧?”
  “嗯,这两天我在背地图。”海连站起身,跟着来到书桌前,方停澜从书页中抽出了一封信递给他,并说了一个地址,“西莫纳给了我一条回迟锦的路线,但我并不相信他。我还有一处没被他们发现的暗桩,你帮我将这封信交给他们。”
  “然后呢?”
  “他们会重新安排一条船,我们出玉兰港后在千鹭滩换乘,然后向东绕过竖琴岛走沙鬼湾线。”
  “沙鬼湾线……你就不怕被那帮海盗们剥了皮?”
  “我这不是身边有一位无敌海盗么?”方停澜朝海连眨眨眼。
  海连被这声恭维得很受用,他点点头,将信揣进怀中:“没别的事了吧?那我们七天后在玉兰港见。”他准备翻窗离开,腰带上的环扣忽然被对方的食指勾住了,“怎么了?”
  “阁下刚刚吓到我了。”方千尉十分委屈。
  海连看了一眼地上的面具,眼角的伤痕微微一抽:“所以呢?”
  “我这人一受惊吓,晚上就会做许多噩梦,不得安眠,”食指一点点从环扣游弋到了腰侧,灼灼气息近在耳畔,“所以……您这位罪魁祸首是否得帮在下压压惊呢?”
  与此同时。
  大剧场今日的戏剧已演至最后一幕,管家向西莫纳伯爵告知回府的马车已经备好的同时,也告知了他门外有一位年轻客人来访。
  包厢的房门开启,西莫纳对着客人微微颔首:“我记得我应该已经在昨日确定了交易,也将你们需要的所有契约与计划都相谈完毕了,陈王殿下。”
  秦唯玉僵立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他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
  “是我自己,想再与伯爵追加一笔交易。”
  听见这句话,男人连歪靠着的坐姿都分毫未动,他眸光沉敛,在昏暗的剧场中仿佛一只正在擭取猎物的漆黑鹫鸟。
  “没问题。”黑鹫微笑答道。


第72章 海神节
  98。
  五月初一,月值晦朔,南境万船归港,以避海神出行。
  而对于久梦城的平民来说,千里之外的海神如何巡视祂的疆域他们并不关心,人们更在意的是即将到来的三日狂欢要如何度过。一大早,哪怕是最贫穷的人家也会在门口插上一束盛开的鲜花——缇苏最不缺的就是海风、金币以及鲜花。没有工厂需要开工,也没有学堂需要上课,酒馆狡猾的老板将囤积许久的麦酒摆到了街上,价格比平时便宜了两个铜板,于是店门口很快便排起了长队。
  琥珀广场上杂耍的艺人,北漠来的游歌者,才从海上归来的博浪商,都在广场上铺开摊位,大显身手,阿克小朋友拉着姐姐,见什么都好奇,一不留神就被人摸走了腰上的钱袋子,气得少年直跳脚。
  大剧场的今日的新戏在做最后一次的彩排,剧场老板数着进账,对这位衣角还沾着泥巴的作家十分满意:“你会成为比范伯伦先生更富有的作家的。”奥布里安腼腆地笑笑,他舔了舔笔尖,小心翼翼的划掉了自己剧本上的一行台词,他是否能一举成名,从此再也不用为了那一份房租犯愁,就看今晚了;
  五彩缤纷的海洋覆盖了整座城市,从玉兰街直至晨鸣宫,连一贯幽静避世的垂芷庭也不例外。仕女们嘻嘻哈哈玩闹着在树枝上系上彩旗彩带和彩灯,鬓边花朵像火一样的燃烧。女孩们已得了王女殿下的允许,忙完这最后一件事,她们不但可以坐上马车,赶上下午的狂欢游行,晚上还能前往皇宫,去参加夜间的舞会——要知道今天那位传说中迷倒无数少女的弗洛军官总算从边境回来了,这次各家的贵女可都铆足了劲要在舞会上艳压群芳。
  “阿语不去吗?”龙容看着小姑娘冲仕女们道别。
  女孩回头,笑着答道:“我不去啦,小时候哥哥经常带我去玩儿,我都去腻了。”她停一停,又补充道,“而且怎么能留殿下一个人呆在垂芷庭呢。”
  龙容眉眼柔和:“两个人干坐着听外面的热闹也未免无聊,你来帮我打扫书阁的三楼吧,等整理完了,估计餐厅正好开饭,今天我可让厨子备了一份大餐,她们都出去玩,那就我们俩一起吃。”
  “好!”书阁的三楼龙容从未允许其他人进入,女孩这么乍然得到了王女的信任,一时间小脸都红了,她用力点点头,拎着裙裾跟上了龙容的脚步。
  两人穿花拂叶而行,掩印在繁茂树丛中的书阁很快就近在眼前,沿着螺旋楼梯一路向上,便来到了三楼紧锁的木门前。
  龙容从鬓边抽出了簪花的发卡,拨动其中一片金色花瓣后,发卡变成了钥匙的形状。看着海语惊讶的眼睛,龙容只是抿嘴一笑:“这是几百年前的机拓技巧,只是如今失传了而已。”
  她打开大门,里面并未如下面两层楼一样书本砌满了所有的墙面,整个房间只有一座梨木书架耸立在书桌的后方。书册凌乱无序,不像楼下的典籍一样摆放的整整齐齐,许多书册似乎被龙容翻阅过很多次,纸页的边角已经起了浅黄的皱褶;正对面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铺满了一整座墙,海语一眼便认出是允海的地图。
  王女殿下为什么会对大海有兴趣?少女有些好奇。然而最让她好奇的是位于房间正中的一座“怪东西”。
  那是个由许多圆环和数筹构建的球体,它悬挂于支架之上,上面标注着刻度数字以及海语看不懂的文字。“这是……”她喃喃出声。
  “是个解谜球,因为还是个半成品,所以很多东西我没办法算出来。”龙容轻车熟路地将散落在地上的其他零件收归在盒子里,她指了指书架,“我自己做的东西跟工匠可没法比,一碰就散,你别管这玩意,去帮我收拾书架。”
  海语点点头,这活她最擅长了,女孩麻利地卷起袖子,开始将那些随意放置的书册分门别类,只是她在看到封面时微微一愣:“怎么都是东州字?”
  “因为是东州的典籍呀。”龙容啊了一声,有些歉然,“我忘了你虽然是东州人,但并不认识东州字,没关系,每本的第一页,我也用南境文标注了书名与册数。”
  “您喜欢东州文化?”
  “只是我需要学习罢了,”龙容笑道,“虽然我从未当过其他人的老师,但阿语如果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我想学!”海语一口答应下来,又小心翼翼地追问道,“会不会很难?因为我觉得我看一楼的书就已经很吃力了……”
  “你才开始学习,有这种进度已经很难得了,”龙容说道,“这里的书对你来说估计会过于深奥,但我会整理一两册领你入门,循循渐进,慢慢来就好。”
  “嗯,”海语懵懂地点点头。
  有了标注后,按着书名整理并不难,她将一册羊皮封面的厚本取出,打算将它放置在更高一层的位置时,书角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少女探出手去摸了摸,掌心中落入了一样小东西,她拿下来一看,是个金色的梭状物,正面刻着三个大字并一行小字,反面则是几个刻度。
  “殿下?这是您的这个解谜球上的东西吗?”
  海语将它递给了龙容,对方接了过来,湛蓝色的眸光幽幽苦涩,“昨天查阅资料时太累,我一时竟忘了它了。”她注视着那个没能拼完的复杂球体,仿佛看着一道无法可解的难题,“阿语,谢谢你给我。”
  海语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您不用道谢的,”她眨了眨眼睛,看向对方紧攥住金梭的手指,“这个东西对您很重要吗?”
  “很重要。”
  王女低声回答海语的问题,更像是在对自己喃喃自语,她目光望向了阁楼的小窗,长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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