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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中爵-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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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连停下了动作。他直起身体甩甩四肢,又原地跳了几下后才说:“我知道这人有问题。”
  “你从哪认识他的?”
  “海上。”海连回答,“他的船剿了毒蜂号,我没打过他,灰沙也死了。”
  水银倒吸了一口气:“他居然没把你丢下海?”
  “没有,他反而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帮他杀一个人,但没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海连看向水银,“你和他那天聊了挺久的,他跟你说了吗?”
  水银想到方停澜向他打听的那两个人,有点迟疑:“我不确定……他那天向我打听了两个东州人,一个是皇子,一个是将军。”
  “都挺贵的。”海连评价。
  “海连,”情报贩子忧心忡忡,“你最好小心一点。”
  “我有什么好小心的,我现在只想快点办完他的委托,让他别老来烦我。”海连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满不在乎,“至于他要我帮他解决掉的那个目标是哪一个都无所谓——达官贵人并没比我们这些泥巴区的贱民多长一根脖子,或者心脏跑到右边去……”
  水银打断了他:“他还向我打听了你。”
  海连一愣。
  “当然,我只告诉了他了一些最皮毛的东西,关于你妹妹的事我半个字都没说。”水银又连忙补充道,“他要是去问其他的情报贩子,他们也只会告诉他那些。”
  海连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要打听我?”
  “他说他喜欢你。”
  “你听他瞎扯。”海连冷笑。
  “我当然知道这家伙在扯谎,但是他如果只是把你当作一把杀人刀,为什么要打听你的过去?”
  “我哪知道,我也懒得知道……”海连抓抓头发,忽然笑了一下,“你告诉我这些,我不用付你钱的吧?”
  “海连!”
  水银气急地箭步上前,一把抓住海连的胳膊,再开口时语速都变得快了一些:“海连,你救过我一命,我真心把你当朋友,不希望你踩到什么陷阱里。”
  缇苏人的绿眸里盛满了担心和忧虑,海连在对方的目光下慢慢收敛了表情,两人对视了一会,他终于轻轻点了点头答应道:“放心吧,我不会踩进陷阱。如果他敢让我踩陷阱……”海连停了一下,“那我就在被陷阱吞噬的前一秒杀了他。”
  15。
  方停澜和那位园丁交涉得很顺利,他只需要在焰火开始前换上园丁的衣服,就能顺利混进花园中。出发前他鬼使神差地去屋顶上看了一眼,小海盗家房门紧闭,人也不知所踪,方停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沉默地整整衣领,翻身下了梯。
  玉兰街位于白鸟区的西北角,因为地段僻静环境优美,向西能直通向专为达官贵人停栖私船的玉兰港,向北则有绕山小路通往缇苏皇宫,能在这里买下一栋豪宅的人家自然都是缇苏有头有脸的人物。方停澜到达玉兰街时,赴宴的马车已如流水般从他身边经过,奔赴往最灯火通明的那一处,而在光明所不及的地方,等候着散会客人们的妓女和小偷也已经各就各位。方停澜甚至看到了几个他有点眼熟的面孔,都是他在泥巴区的街坊邻居,这大概就是他这几天半梦半醒时听到姑娘们说的那笔大生意——金铃花夫人带上了几个最漂亮的姑娘去里面跳舞,不够漂亮的只能站在这里捞点吃剩的。
  “东州佬,你的那玩意还在睡觉吗?”有女孩同样认出了方停澜,朝他嘻嘻哈哈地笑着。
  方停澜也不生气,他冲姑娘们打了声招呼,才继续朝后门的方向走去。
第12章 烟火之下
  为了一会的焰火,花园内并没有点灯,方停澜换了衣裳站在夜色里,只像是个身材高挑的园丁。他抬起头,看向身后灯光阑珊的高耸府邸,隔着白石与花窗,也能依稀听见里面逶迤乐曲与觥筹交错间的高谈阔论。
  这其中也有秦唯玉的声音么?方停澜想。
  等到东升明月被半空中的云层遮去时,宴会大厅中的音乐声渐渐止息,而与此同时,花园内负责焰火的人也开始忙碌起来,方停澜往角落里又退了几步,让自己的身形彻底藏在一颗灌木后。通往花园的大门被仆从依依拉开,玉兰街十七号的终于向夜晚露出自己面纱后的金碧辉煌。
  把控着缇苏命脉的要员,在港口吞吐万金的富商,以及交际场上得意的名媛们从门口互相簇拥着来到了花园中,方停澜还打算借着门口的灯光寻找他的目标时,焰火窜上了高空。
  刹那间整个花园亮的如同白昼,斑驳绚烂的光点撒在夜空中,也将光线照到了每一位来宾的脸上,方停澜慢慢地贴着墙面走动起来,在第三枚焰火在夜幕中爆发出巨大声响时,他终于看到了秦唯玉。
  这位南宏质子从十三岁被送往缇苏为质,在久梦城中生活了已近十年。方停澜还记得临别时个头瘦小的陈王殿下拉着自己衣袖眼泪汪汪的模样,而如今的秦唯玉已经长身玉立,成了从五官外再看不出有其他东州痕迹的久梦人。他挽着一位白裙女伴,正指着头顶的火树银花言笑晏晏,方停澜抿紧嘴唇,不动声色地穿过人群,朝秦唯玉所在的方向走去。
  “……所以说,有必要在这方面给北宏一点儿警告,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
  “……你听说了吗,国王又送了南朵夫人一条新裙子。哼,又土又花哨,她也不怕穿出去丢人……”
  “……为什么那个瘸子就不能在舰队上多投入一点,把十六岛上的那些海盗全送上绞架呢?你知不知道,我又损失了整整一船的香料……”
  “……这里人多口杂,我怕有毒蝎琥珀,明天再详谈……”
  “哎谁在拉我的衣服——”
  “唯玉。”
  轰——
  又一朵烟花绽放。
  秦唯玉原本还带着不耐烦的脸在焰光下霎时雪白一片,他的视线先是凝固了一秒,随即瞳孔骤缩,呆滞的五官仿佛已经失去了组合出表情的能力,只有滚动的喉头在逼迫着他找回语言:“……你是——唔!”
  惊呼被方停澜的手给捂了回去,方停澜直视对方:“是我,停澜。”
  秦唯玉急促地呼吸着。
  还穿着园丁衣裳的男人向他示意四周,目光警觉:“我有话要对你说,唯玉,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僻静的地方吗?”
  一旁的女伴还在欣赏着头顶的绚烂,并没注意到身边这异常的动静,秦唯玉终于在下一道烟花窜空的刹那反应了过来,他在焰光下点了点头,示意方停澜放开手。随即他转身对女人笑着耳语了几句,在换得对方几声娇媚嗔怪后,便快步拉着方停澜往豪宅中走去。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地面上,大厅内也空荡荡的,只有零星的几个仆从打着呵欠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着宴席残局。二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大厅,绕到走廊中,秦唯玉推了推几扇房门,很快便找到一间没有上锁的,他朝方停澜招招手,两人一起闪身躲了进去。
  隔着几层障碍,不远处焰火轰鸣的巨响也变得不真切起来。木门隔断火光,只有稀薄的月色透过花窗投映在了地面上。
  秦唯玉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地来回走了几步,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才站在窗前迟疑着问道:“你……真的是停澜?”
  “当然是我。”方停澜笑着,“咱们从小一块长大,不至于隔了十年你就忘了我吧。”
  “我怎么会忘!我只是,只是不敢相信你会出现在这里,”秦唯玉说得结结巴巴,“几年前我听缇苏的贵族们闲聊时说你父亲被费祎牵连,出了事,又听说东州已经没有了方家,我心里干焦急,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没有……停澜,我本以为你已经……”他声音颤抖,带着哽咽。
  方停澜听着秦唯玉提起旧事,心中恨极,偏偏面上还能保持着一贯的淡定,甚至还拍了拍对方的肩温言安慰道:“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这么,我都没哭,你怎么哭了起来?”
  “抱歉抱歉,我总是这样,”秦唯玉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才笑着问道,“是父皇派你来见我的吗?”
  方停澜摇了摇头。
  秦唯玉才扬起的嘴角又失落地坠了下去,他苦笑道:“果然。从小我就是最不受宠的那一个,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我丢到缇苏来,现在离乡这么多年,父皇恐怕早就忘了他在缇苏还有个儿子。停澜,你都不知道我在这边过的是什么日子,如果不是我一直谨小慎微地讨好那个瘸子,在他面前装傻充愣,避免接触从东州来的任何人,现在只怕早就住进了水牢里……”他说着说着感觉声音又要变调,连忙止住,“不说我了,你在东州还好吗?”
  “我很好。”
  “真的吗?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
  “都过去了。”方停澜说得轻描淡写,“如今有你那位梁王哥哥做靠山,我过得很好。”
  秦唯玉脸色立马变了:“你怎会投靠他?你忘了当年他和他的那群狗腿是怎么欺负咱们的吗?”
  “性命都朝不保夕的时候,谁还记得什么冬天被人浇冷水,上课被人下绊子这种小事?”方停澜笑着说。
  秦唯玉讷讷:“可、可你以前还因为帮我出头,和梁王他们打架,他现在会不会只是利用你……”
  “我当然知道他在利用我,可我如果不当他的狗,现在哪还有命来见你?”方停澜不愿再多谈自己,岔开道,“唯玉,我来找你,是有一个人想烦你帮我打听打听。”
  “什么人?”
  门外的烟花还在燃放,方停澜等一连串的轰鸣声淡了后才说:“费祎。”
  “你说费祎在久梦?!”秦唯玉惊道。
  对方的反应不似作假,水银也没用理由骗他。方停澜皱起眉,几乎要怀疑起判断错误的是不是自己。
  秦唯玉在久梦看人脸色惯了,他见方停澜不说话,连忙讨好似的道:“停澜,你,你别着急,我虽然在这地方人微言轻,但好歹呆了十年,也认识一些人,我从明天开始就帮你打听……”
  秦唯玉这话说的殷切,方停澜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家中遭变后,他再也不信人心,而当梁王犬马的这几年,他也把能脏手的事情做了个遍,如今对着暌别多年的好友,他仍然抱持着十分戒心。但他现在愿意向秦唯玉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是因为他如今别无选择,也是他相信自己马上抛出的东西足以让秦唯玉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上。
  “唯玉,”方停澜唤了对方的名字,“你想不想回东州?”
  他没有错过夜色里秦唯玉错愕的表情。
  青年震惊得久久动弹不得,过了好一阵才结结巴巴的笑:“你在开玩笑吧,我是质子,怎么可能再回东州……”
  “你信我。”方停澜一字一句,“从小到大,你都信我的不是么?等我办完该在南境办完的事,我就带你回去。”
  “回去”这两个字的诱惑太过巨大,秦唯玉几乎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干涩的嗓子吞咽了口唾沫:“办事……是找费祎吗?”
  “不止这个,”方停澜顿了顿,忽然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在闹鬼宫室里听老嬷嬷说的那个故事?”
  “好像有点印象……”秦唯玉努力回想着,“是那个关于前朝宝藏的?”
  “那个故事,是真的。”方停澜道。
第13章 宝藏与钥匙
  16。
  那时候东州一统京城未破,方停澜的父亲方阙还是位高权重的镇海公,而他的独子方停澜自然也是被众星拱月的天之骄子。方停澜不仅从出生时便定下是皇子伴读,皇室还赋予了他宫门不禁走马随意等诸多特权。按理说他本该和得势的皇子们混在一起,做个骄纵纨绔,偏偏小世子家风熏陶一身正气,尤爱打抱不平,入宫的第一天起,便坚定地站在了最受欺负的六皇子秦唯玉这一头。
  没人和他俩玩,他俩便自己玩,爬树摘果子,竹马扮将军,照样自得其乐。某日方停澜听宫人们长日闲谈时无意间说起东北角的一间宫室闹鬼,自认为百毒不侵的镇海公小世子便拉着六皇子非要去一探究竟。
  一路上秦唯玉胆战心惊,在夜色里呜呜咽咽,一步要掰成两步走,方停澜虽然也害怕,但是他自己主动提的冒险,当然不能露了怯,小朋友故作大胆地一脚踹开房门,却在看到里面摇曳火光的瞬间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鬼自然是无鬼的,不过是年迈无人奉养的老宫嬷在这里避一避冬日的寒气罢了。老嬷嬷哭笑不得地给他俩擦干了鼻涕眼泪,还匀给他俩一人一块烤红薯,顺便给在火堆旁说了一个故事。
  她说在东州的某处藏有前朝的宝藏,前朝是“虹为天弓甲濯金”的盛世之国,它的宝库自然森罗万象,随便一样拿出来就足够换得一座金山。这样的宝地,门口自然有恶鬼守卫,若是凡人想去一探究竟,还未走到门前便会被恶鬼吸干骨血。她祖上曾有能人异士侥幸避开恶鬼溜进去过一次,想摸得一两件宝贝换些财物,可不知为何这位能人在宝库中破机关,斩妖魔,最后却两手空空的逃了出来,人也变得疯疯癫癫,再没多久人便不知所踪了。
  “……那些宝贝呀,都是被下了诅咒的,碰不得哩!”老嬷嬷煞有介事地强调道。
  秦唯玉前半段还听得津津有味,后面又被什么妖魔恶鬼吓得小脸煞白,红薯都吃成了冷坨坨。只有方停澜无知无畏,他嗦嗦手指上的甜味,眨巴着眼睛问道:“不对呀嬷嬷,既然门口被妖怪堵住了,婆婆的先人又是怎么知道里面都是宝贝的,又是怎么进去的呢?”
  老嬷嬷一下子被问住了,老人枯瘦的指尖捻着衣角的线头想了想:“因为……因为他有钥匙呀!”
  ※※※
  “嬷嬷的故事确实是故事,但故事有虚实。”方停澜说道,“十五年前,有大约一百来位泰燕城民赶在城破前一个月逃了出来,其中就有一位名为商未机的刺客大师。以商未机为首,他带领这些人一路往南,乘两艘长船跨洋渡海来到了南境。”
  秦唯玉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方停澜提起的这个人和他们儿时听的传奇故事有什么关联:“你……要我帮你找这个叫商未机的人?”
  “确切的说,是他手中的寒音令。”方停澜说,“这东西就是老嬷嬷所说的钥匙。容朝覆灭前夕,派亲信组织秘密将天机库内所有的典籍,兵书,奇巧工艺和大批财宝送往东州的某处保管。嬷嬷所说的‘恶鬼’,大约就是驻守在那里的守卫。但多年后世事变迁,前朝复辟无望,这个组织便内部分裂了,他们一部分人带着一部分东西投奔了北漠——当年破城时那些怪物一样的机关兵械,就是由库中佚散的文件改装出来的。”
  前朝的辉煌二人谁也没见过,但十五年前的泰燕城破那一仗的惨烈是铭刻在所有东州人心里的,秦唯玉不是傻子,一个傻子质子也不可能在缇苏活过十年,他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商未机也是那个亲信组织里的人?那天机库里剩下的……”
  “就只有商未机知道了。”方停澜接道,“你我都清楚,这些武器图纸,经纬地图还有典籍著作,远比嬷嬷说的那些金银财物要有价值得多。我从几年前知晓有寒音令的存在后,便一直在秘密打听商未机的下落,哪怕不知道他在哪,能找到这些泰燕人的其中一个也好。但时隔多年,这些从泰燕城远渡来的东州人早就四散八方,杳无音信。”
  秦唯玉急道:“那,那怎么办?”
  “没关系,”方停澜说到这里时,嘴角微不可见地往上翘起,他低声道,“因为老天终于眷顾了我一回。我甫一入南境,便有了头绪。”
  海连。
  方停澜在心中无声地念出了这个名字。
  大厅里的座钟敲了十一下,室外已经隐隐能听见焰火散场时人群的走动,二人必须离开了。
  方停澜最后安抚了对方了几句,并约定好下一次该如何见面,秦唯玉都一一答应。方停澜说完这些后往前走了两步,又转回身补充道:“凡事都有轻重缓急,寒音令我只是说与你知晓,并非立时就要,现在的当务之急一是找到费祎,为我父亲报仇,二便是带你回东州。而且不是偷偷摸摸的回去,是光明正大的……”
  他说到这里时抬起眼睛,男人正对着高窗外的月色,也正对着儿时朝夕相处的陈王殿下露出了一个笑容——这笑容柔和,温暖,真诚到近乎虚假,却又带着一股叫人目眩神迷的光彩。
  或者说,让秦唯玉目眩神迷的是方停澜说出的那句话。
  “我来助你继承大统,唯玉。”方停澜道。
第14章 凶杀
  17。
  秦唯玉还没来得及对方停澜这句话表示点什么,窗外的长街上突然迸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尖叫声仿佛一把刀划破了宴会散场时闲适慵懒的喧闹,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一处,并很快引发了更大的骚动。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迅速推开门赶了过去。
  “发生什么了?”秦唯玉匆匆赶到大门口,装作糊里糊涂的模样拉住一个人问道。
  “有人被杀了!”那人脸色苍白地捂着嘴,“一定是毒蝎琥珀干的,只有他们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毒蝎琥珀是直属于阿巴勒的刺客组织,于暗处为国王处理掉一切国王不喜欢的存在,经常前一天还是阿巴勒座下宠臣的人,第二天就成了街上的弃尸。秦唯玉闻言心下害怕,转头道:“停澜,你赶紧走吧,我担心……停澜?”
  他身边空无一人。
  方停澜早就混进了离案发现场最近的地方,他听着身边人群的惊惶私语,迅速将事情经过理了个大概。
  这个叫赫拉克的男人也是今晚赴宴的宾客之一,他不耐烦于像个傻子似的张着嘴对着一堆射上天的火药发表什么优雅赞美,早早地便离席出来寻找更真实的“快乐”。他在街边看中了一个妓女,两人谈好价钱后就去小巷里办事,在男人正享受的时候,他的车夫把马车也开到了巷子口。赫拉克陶醉在那个洞里,根本没注意车夫已下了车朝他走来,更没注意到他的车夫似乎比平时要瘦了那么一大截。
  他从后面按着女人的腰肢,车夫从后面按住了他的脸颊。
  精液和喉管的鲜血几乎是同时喷了出来。
  真正的倒霉车夫已经找到,男人就昏倒在车厢里,身上被扒得只剩一条裤衩;而另一位人证则在人群的中央蜷缩成一团,发辫上粘着累累血块,为了这次宴会“生意”准备的漂亮裙子也成了一块抹布,正小声地抱着肩膀啜泣着。
  “唉,虽然是个妓女,也不该经历这种噩梦。”方停澜身边的老妇人唏嘘道。
  很快,值夜的警卫也在治安官的率领下赶到了这里,治安官去查看尸体,几人封锁了现场,剩下一人则去盘问那个女孩。
  亲身经历了这桩可怕暗杀的妓女颤抖着,女孩的视线没有焦距,声音也破碎不堪:“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我只感觉到有什么落到了我的头发上,像是雨水,但是又比雨水要烫得多,我以为他是吐了,毕竟他酒气熏熏的……紧接着,紧接着他就像没了骨头似的压到了我的身上,天哪,我被一个死人……”她说不下去,捂着脸哭了起来。
  方停澜眉头皱了一下。
  不太对劲。
  女孩描述得太过惟妙惟肖了。她从口中说出的文字里带着灼热温度,和她的抽噎与惊喘一起送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几个离得近的围观人发出一声惊呼,很快惊呼又在人群流转中换成了一种诡秘的兴奋,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这起香艳又残忍的凶杀案马上会成为整个久梦城起码半个月的谈资。
  “你完全没看到凶手吗?”警卫问道。
  “我没有,天太暗了……”
  “真的吗,可现在你是唯一——”
  “我说了我什么都没看到!”女孩近乎崩溃地尖叫道,“我当时就晕过去了!你为什么觉得一个姑娘会有胆量去回头看一个拿着刀的凶犯?!”她疯了般想推开警卫,但手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反而自己脚下一软瘫软在地。
  这一幕激起了在场不少人的同情心,有人叫道:“为什么你一定要逼迫一个可怜的姑娘呢!”
  “不是还有一个车夫吗?”
  “她说了她已经晕过去了……”
  “车夫醒了没?”
  “你们现在应该去找凶手,而不是欺负她!”
  年轻的小警卫在群情激愤下有些手足无措,他大概才就职不久,辩解起来都结结巴巴的:“我、我没欺负她,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求助地看向自己的上司,不远处还在研究墙上的一块血渍的黑袍治安官咋了下舌,男人走过来,一手粗鲁地拉起女孩的胳膊,一手捏住女孩的下颌,就着这个姿势冷冷地打量了对方一眼。
  女孩顿时不哭了。
  治安官吩咐道:“记录一下这姑娘的姓名和住址,让她走吧。”
  他的声音比他的脸更有特点,带着金属的锋利和石头的坚硬。方停澜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妓女拒绝了小警卫伸过来的手,挣扎着自己站起,低声对他说了自己的名字和住所,然后捂着脸从人群拥堵的反方向踉跄离开。
  警卫在治安官的示意下开始疏散人群,让白鸟区恢复它该有的体面。“不过也好,她以后就不敢再干这行了,下贱的人一定会碰到肮脏的事,就跟去过泥巴区的人的鞋一样是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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