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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毕十二年的我想结婚-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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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尔盖说他要出去抽支烟。
他这两个小时里看向我的脸的次数太不正常了,太多了。
然后我就趁机从向导的通道离开了。
事情朝我无法预料的邪路发展,我像壁虎断臂求生一样自爆了我失败的经历,希望谢尔盖可以放过我,离开我的生活。
人类是最奇怪乖戾的物种,上一秒还感恩、感激、感动、感怀,下一秒就咬牙切齿、涕泗横流。
靠,去他妈的。
第28章
德米特里正坐在窗台上弹吉他,赤裸着双脚轻轻点在地板上打节拍。他见我悄无声息地回来了,惊慌失措、上蹦下跳,然而我没有多余力气理睬他源源不断的抱怨。
我偏爱回忆无关紧要的事,对于那些足以改变我人生轨迹的事却往往想用封条把它们全部沉入深海。
今晚的回忆很长,比我告诉谢尔盖的部分还要多。
请你原谅我用“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样俗套又虚伪的开头遮掩真实。
第29章
灵魂指针事件后,我和白津的相处模式悄然发生着转变。
前线的日常不止有训练和战斗,高廷议会对部队哨兵的思想素质水平高度重视,那一年连续下达了三封A级文件,要求装载量子光束炮以上设备的飞船级小队每周展开至少一次读书交流会。
我一直很好奇白津是如何招募到120个和他的大副、二副一样粗鲁的船员,他们简直是一条生产线上量产的异父异母的兄弟。
傅医师自告奋勇组织了62船第一次读书大会,书目取自上古经典文明序列。
船上每三个人读的是同一本书,在交流会开始之前谁也不知道与谁一组——呃你反驳得很对,船员们吃饭或洗澡的时候会交流——尽管他们不一定喜欢聊这个。
但我和傅医师是62船的孤岛,是旁人点击我们头顶的聊天选项时只能选择“医师,他不行了”“医师,我觉得我快不行了”“医师,谢谢你”“……”等等无意义对白的固定NPC。
我戴上虚拟视镜进入62船专用加密交流区,见到了我的读书搭档:白津和傅医师。
……
这也太巧了吧?
我有理由怀疑62船被孤立的人只有我自己。
看到我疑问的目光,傅医师连忙解释。总之他的意思是:因为船员们不愿意和我们两聊天,所以在随机操作之前先把我们和船长分在一组了。
“这是谁的想法?”我在徽章事件后有点神经过敏。
“是白船长的意见。”傅医师急呼他得调整一下声音传输系统,下一秒身影变得虚化(下线状态)。
白津点头承认,他略微狭长的眼眸里映着半是惊讶半是气恼的我,幽蓝色的瞳孔轻描淡写地掠过我的头顶,宣告此案了结——和之前调解厕所纷争一样。
我不由感到脸红害臊:不知不觉竟然在船长的扮演式纵容下有心理年龄逆增长的悲哀。
他又不是我真正的老师!
好吧,好吧。这是“善解人意”的船长的主张和命令,我举双手服从。不得不从。连傅医师都站在他那一边。
“好,我调好声音了。那我们三个开始吧。这边录影功能开了。”傅医师的身影晃动了一下,他又上线了。
三人各唤出界面,把本周读完的书投影在手边。
《荆棘堡》。古代欧罗巴女神身陨之地的后裔所作。
我在初级学院的一门古典研究课上已经读过,所以这次重读只是囫囵翻阅而已。
白津颇有绅士风度地请傅医师先讲。
如果是之前的我,只会觉得船长尊重向导人群;现在的我则悄悄观察着他的脸和看似放在两侧自然下垂的手臂,试图捕捉船长的真实。
那天我的确是神经过敏,傅医师在说什么完全没听进去,只是揣测着、揣测着,然后得出结论——白津是个心思深沉的天生上位者,他在运用以退为进的法则以掌控交流会的进度。
这个结论有什么可揣测的呢?他是十九岁就获得资格组建了一艘作战飞船的哨兵。
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顾医师?”
“顾医师?”白津发现我在走神,却还是若无其事地点名。我的自尊和别的什么情感都抗拒这样的“优待”。
他也太自以为是了,区区哨兵。
眼下轮到我发言。我沉吟片刻道:“呃,我觉得这本书的情节比较生动,男主人公与女主人公在与世隔绝的古堡相知相恋,他们与代表社会普遍意识的仆人和朋友们决裂,所做的抗争和几次精彩的发言,像是‘我永远不会忘了我是为什么诞生,我是为了什么来到人间。如果上帝只是要看我生儿育女,我便不再是祂的信徒。’带给读者强烈的震撼,在作者那个年代更是精彩绝伦。……以上,我说完了。”
傅医师请我告诉他我引用的原文在哪一页,他说他当时也记得的,现在怎么找也找不到在哪。
我把页码发给他。
轮到白津了。他刚才就一直看着我的头顶或者侧方,让我产生犯了错误的心虚感。
“抱歉。……我不喜欢这本小说。”他没有再看着我,因为是批评反驳我的意见,所以按照礼仪不可以直视被批判之人,那样便加剧为挑衅或指责。
白津的手改按在《荆棘堡》的封面上,整理思路后继续发言:“作者是饱受爱情之苦而死的女神的后代,他所写的男女主人公的‘抗争’实是在搅乱人间——颠覆了平淡宁静的古堡。为了不为世所容的爱情,他们破坏了其余人应有的幸福——我想,作者真正要描写的、要同情的是那些无辜的人类如何遭受‘地狱魔鬼’的报复,却始终固守阵地直至死亡。作者是在为先祖打抱不平,他在嘲讽因为欲念就玷污女神的大神明,因欲作恶的大神明在书中的化身正是男女主人公。”
傅医师拍手赞叹,他说船长的想法让他发现了阅读的新视角,真是听君一席话云云。
从此,在某种层面我对傅医师刮目相看。
实际上我的发言完全来自于初级学院时阅读的文学批评和我模糊的阅读印象,此刻我并不了解《荆棘堡》的真实。我不知道怎么替不属于我的‘我的读后感’辩解,因为一直在紧张地打腹稿,在虚拟环境中我看起来就像愣住了一样。
白津见状,沉稳地接过了交流会的主持角色,就该小说的语言体系和历史考据与傅医师聊起来。
等我想发言的时候,又踏入了白津准备好的聊天舒适圈。
我非常了解语言学。
其实我也非常了解经典文学。
唉,就那次的读书会出了点差错。
我母亲说得不错,逃避会遭受命运的反噬。我再也不会轻视每一本书,再也不会让白船长和傅医师冒犯我。
第30章
老实平凡的傅医师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联合他的专属病患冒犯我。
而我对此毫无办法。
傅医师可能也许大概从读书交流会中读出了莫须有的信息——他发现我(作为向导)时常观察白津(作为哨兵)——从而产生了夸大无端的联想。然而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把他无聊的猜测告诉当事人我,反而是悄悄向前来检查精神状态的病患白津汇报。
我只恨我当时不在,否则我……
可恶。
“医师顾承宴或许对船长有不该有的兴趣”一事我是从另一位当事人——白津口中得知的。
这简直是本纪元最大的冤案,我因此一度无法再在飞船上生活。
第31章
那是第三次读书会后的一天。
62船正平稳地行驶在新航道上返回驻守的星系。这艘服役八个月的飞船刚经历了出厂后第一次全方位保养检修,在此期间船员们则在银狐座枢纽休息。船长白津在枢纽的某个隐秘地下室内向总舰长汇报了飞船的作战记录和成果,一个小时后他拿着A+的评价书回船,船员们为此又在枢纽停留了一晚举办庆祝聚餐。
我在枢纽站(一座悬浮在宇宙中的巨型钢铁城市)和舍友通话时间太久,回到船上就去睡觉了。这家伙到现在作者也想不出名字,就按他的精神力等级称他S君吧。S君似乎对前线的一切都充满探索欲,他仔细地询问我飞船的设施、船员、作战内容,包括傅医师不怎么理睬我的事。我的确在和他打了一架后把他视为亲兄弟相处,但也禁不住他不知疲倦的发问。何况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筛选信息,而擅自泄露军情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啊,说起来,我来到白津的飞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拜S君所赐。这家伙毕业结婚以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了,要不是我知道他的哨兵的身份太特殊(那也是个神经病偏执狂),一定会觉得我们的友谊输给了爱情。
说回正题,在我睡得天昏地暗的这段时间里,飞船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总是尿歪可能有前列腺隐疾的大副精神世界崩溃了。
我虽然与大副在厕所卫生上分歧不断,但我绝没有在处理他的精神世界时“偷工减料”。哨兵的精神世界的病症纷繁复杂,之前我为了叙事简便没有具体说明。大副常年患有神链γ型狂躁症,他在来到白津的船上之前做过很多年的私人雇佣兵,无父无母无妻无儿;也就是说,在他的精神力的成长、进化、巩固等诸多阶段没有受到起码的修复治疗,他甚至来到62船才正式使用检疫合格的哨兵用抑制剂。我说过,除了结合向导,没有人有可能治好哨兵的精神世界。
这段时间星兽的数量达到62船能处理的阈值之上,大副可能是操纵机甲时神经链接又出现问题了。我听二副骂过他,叫他不想死的话别再急促地吸取促神链溶剂;二副是错怪大副了,他如果不那么做,是无法坚持完成作战的。
大副是个从最底层摸爬滚打忍受了无数非人的磨难的男人,他一直表现得足够顽强,只是前两天问我要了一剂舒缓剂。我有检查他的精神状况,不过在我想尝试稍微深入的时候他拒绝了。他有他的顾虑,他害怕他的精神世界因为抵抗我的入侵而伤害到我的精神体。船员们躲避我也有这部分原因,保障我的生命安全也是日常任务之一。
大副这次面临彻底的精神崩溃,属于教科书中严重警告向导不要同情心泛滥的“失坠期”。他十三、四岁就开始操纵不合规的机甲,二十来年对精神力的镇压一朝失手——他已经完全丧失作为人的意识了。
首先发现发狂的大副的人是白津。他正和大副在会议室商量接下来的航线和规划,其余船员则或守在岗位上或在船舱休息。刚离开枢纽站,大家都很安心。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即便有意外情况,时刻巡逻的监察飞船也会帮忙。
大副是62船除了白津精神力和战斗力最强的哨兵,他的精神体是一头成年的雄环王狮,如今奄奄一息——精神力暴走,作为核心的精神体则会越来越虚弱而不是狂化。
只有白津还可以暂时压制住大副。
但大副再这么下去,其他哨兵一定会察觉异样,而62船还在枢纽站的巡逻范围内,监察飞船的指挥官会立刻命令白津就地处决大副。
白津做了什么挣扎和考量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深度睡眠之中,直到有人每隔一秒敲一下我的舷窗,指关节与特制玻璃碰撞发出沉闷的鼓点声。敲门的人冷静而耐心地计算着时间间隔,一下又一下。
我还在昏沉虚幻的梦中散步,突然感到一股沉郁潮热的气流把我包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在这艘飞船的一角可能有一个狂躁化的哨兵的存在。
那个敲门的人还在一下一下地叩打舷窗,会放弃一边的电铃而采取传统敲门方式的人只有船长。
出事了。我立即起身跑去把门打开。
走道里只亮着安全通道的荧光灯。我们两个向导住在单独的区域。
扑面而来空气清新剂和冷气的气息,冻得我一个哆嗦。
白津站在门外,他一手撑在门框上,极具压迫力地俯视着还没完全清醒的我。因为缺乏光线,他俊美的五官隐没在黑暗之中,幽蓝色的眼眸将我紧紧攫住,我感觉我成了站在修罗面前的小鬼,必须服从他的命令才可以往生。
“顾医师,你能看一下大副吗?他精神崩溃了。”白津说这话的时候吐字格外清晰,他是盯着我的眼睛说完的,他用他的意志和气势强迫我必须仰着头听完。
我简直被他震慑住了。
我几乎要在昏暗诡异的光线中被他异常的状态迷惑,做出不可饶恕的挑战。
他在我缓慢点头的下一秒就拉着我跑——戴着隔离手套。
他是一台永远不会出错的完美机械,超级人工智能;他也是坚守原则的贵族,逃难也背负黄金打造的巨剑。
我没来得及穿鞋,赤着脚跟在他后面大跨步式奔跑。道路两侧的荧光灯像一颗颗坠落的蓝绿色月亮,混合着充足到过分的冷气,营造出一种似梦如幻的空间幻觉。
白津保持着前进的动作并回头扫视了一眼气喘吁吁的我。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没有用一点精神力,但是我已经成为他的士兵。
我的脚踩在覆有水汽的类瓷地面上,脚腕因为长时间的用力开始抽筋。跑到后面两腿失去了知觉,地面冷得出奇,平时用来物理降温的先进设置如今给了我许多苦头。
白津最后是用他的力气把我拽到目的地的。
这里是62船唯一的禁闭室。
平时违反纪律的船员会自愿到此静坐一个小时。
我跟在完全挡住我视线的白津身后,被他的隔离手套带进了禁闭室。
“嘭——”背后的门重新与锁扣契合。
这里只有三平方米大,漆黑而压抑。
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感觉到高维空间的震动和呼啸。
还有那边角落喘着粗气、间或咒骂的一个人。
我“看见”了那头哀鸣中的雄环王狮,它曾经恐吓过我,它曾经骄傲地咬着别的船员的精神体在医疗区盘旋,它是生物图鉴中危险性达到王级的生物,如今却蜷缩在一角瞳孔涣散。
“你能治疗他吗?”白津的声音让我稍感镇定。他到现在也没有慌乱,倒是我有些不像样了。
我觉得有点困难——很困难——“失坠期”已经完全不是未毕业的向导可以接手的了——这是常识、是向导协会的规定——我觉得我没办法。
我……我……我……
我说不出口。白津是我见过最狡诈的哨兵。
他到目前为止一直抓着我的手臂,隔离手套太厚了,我只感觉是被一只木棍抓着。
他没有用他的领导力、威慑力命令我,他连他的体温也不会让我知道。他用一副手套告诉我事情走向全凭我决定,用他非人的冷静安慰我不要害怕。
幽闭的空间里只剩大副的不成句的咒骂和尖啸,我猜大副的嗓子一定出血了。
他为什么来找我?他觉得我的能力足以处理这件棘手的事吗?
他认为大副的生命比我的生命重要?他终于卸下他的好好船长扮演了吗?
我不能答应他,我必须回去了,我不能受伤,我要好好毕业回老家的。
……
我反复深呼吸了三次,禁闭室的空气里有灰尘的味道。
手臂上钝器般的触感慢慢消失,我听见白津摸索开门环的声音。
在白津的手碰到我的肩膀的时候。
他赢了。
我的精神力是S级,我的治疗欲同理比普通向导高得多,我还有母亲传递给我的泛滥同情心。
“……我试一试。”
第32章
我说完这句承诺的时候眼睛已经触碰到室外的荧光。
两指宽的光束照出了大副野兽一样的血红眼珠和眼底疯狂的仇恨和兽/性。
“好。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伤害你。”白津压低了声线。
我觉得他有蹲下/身体迁就我的身高,不然这句保证不会像是在我耳边响起一样。
光线又随着门缝的合上消失了。
大副的模样在脑海里怎么也驱赶不走。
我压制住内心反复翻滚的尖叫和后悔,凝神静气、凝神静气、凝神静气……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啊——!玛——去——!啊!”
大副突然挣脱了白津之前做的束缚,在金属落地的声音产生之初他几乎已一跳就冲到了我面前。
白津把手套迅速丢在地上,他的动作比大副更快——
空气里震荡着金属和肉身对峙的力道。
我靠着门不敢喘息。
很快,骨头裂开的声音激出我一后背的冷汗,大副的手脚应该已经被白津彻底折断了。我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想起62船食堂的糯米猪脚,雀斑脸的主炮手最喜欢抱一大盆一个个掰断然后大肆啃咬。
“唔——”大副哼了一声,好像整个人又被丢在地上。
我一边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一边按白津的指示战战兢兢地坐下,白津走到了我的对面。他的军靴在黑暗行走的过程中踹了不老实的大副好几脚,力度之大——我的小腿上有其咯血的血沫。
“我压住他了,你可以开始了。”
白津也许是用膝盖压制了大副的胸和肩部,我能感觉到大副的脑袋躺在我的正前方,他原本骂骂咧咧的嘴说不定也是被白津无情地扣住了,不然不会有些唾沫喷溅出来而没有什么声音。
我在黑暗中伸出手颤抖着摸到了大副的额头,滚烫如铁砧的皮肤下传递着鲜血奔腾的触感。
这就是教授们说过的失坠……我的心脏剧烈地运作着,鼓舞我完成冒险。
因为缺少医疗区的辅助器械,我按照学校精神操作科大教授的方式,用食指和中指指腹沿着他的眉心慢慢往两侧移动。高维空间的精神力与现实世界的连接点就在眼睛和眉心之间的地方,从表层皮肤穿过毛细血管和神经能抵达大脑的语言区边缘的哨兵神经桥梁。
啊,找到了。
我还是第一次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这么操作,除了不断鼓励自己不会有事,别无办法。
然后,我必须高度集中精神力将其凝缩成两股,通过指尖输入大副的大脑,在人脑神秘的领域里寻找到那根韧而薄如纸片的桥梁。
直接被他人的精神力入侵非常痛苦,即使我是向导,我的精神力又一向是完美兼容型的。
大副剧烈地抽搐抖动起来,他的精神体兀地张开嘴从我斜上方俯冲而下。
我吓得差点把我的精神体召唤出来了。
白津不知道对大副做了什么,那只雄环王狮在碰到我的时候碎成了光点,随即消散。
“……”白津就在离我不过一米的地方,他平稳的呼吸声因此停顿了几秒。
他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也许听到他开口就会想放弃了。只要他随便说句什么,安慰也好鼓励也好,我都会立刻表示我做不了,然后拉动开门环回去睡觉。
他用他的行为真切地践行承诺,宣布我的绝对安全,同时也剥夺了我再次后悔的权力。
黑暗遮盖了我和白津的脸,我永远不会知道他在禁闭室里的神情,一如他永远不会知道我的。
于是我继续区分辨识大副的神经桥梁上的端点,这就像是用一根烧烤棍在你的大脑里翻搅——我对我的水平的估测大致如此——
要绝对警惕、提防大副的袭击,我堵在嗓眼的心脏就没有下来过,这让我一直想吐。
……
终于进入他的精神世界了。
外层我很熟悉,是大副童年待过的废弃行星的模拟世界。
他在那里搭了一个垃圾城堡。
我快速地朝那里移动,因为脚下的沙土在疯狂下坠,身后的黑紫色光斑正在追逐入侵者。
“治疗失坠期的哨兵对已结合的向导来说也是极其危险的。这就是为什么前线的随军向导稀少,而且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只负责给自己的哨兵及家属治疗的缘故。如果你们以后面临不得不进入失坠精神世界的情况,绝对不要被光斑吞噬。”
城堡里有许多大副童年的回忆,它们已经扭曲变形,成了非人的妖怪。
我之前给大副治疗的时候在他的精神世界做过标点,所幸还在,便立刻从城堡的右侧的一间密室里转移到了内层。
白光闪过,我被“眼睛”中看到的景象压倒。
这是一座肮脏破落的剧院,红丝绸的幕布在狂风中鼓胀成一只气球,啪地破裂,碎成无数片浸透血液的肉块掉落。
剧院里的观众是一个个缺胳膊少腿的僵尸,有的眼珠含在腐烂的嘴中,有的则四肢在背后聚拢呈一个扭曲的姿势,他们大多是男性,生前或许是战士。
这里是上古文学中暴力美学崇尚的浮世绘和人间地狱。
我就站在舞台上,在所有的聚光灯的照射下成为唯一的入侵者。
那大副在哪呢?教授说哨兵的灵魂就在精神世界的内层。
我环顾了一圈,在这些观众把我包围的时候感到脸颊上有一片湿滑。
大副的狮子从我的身后蹿了出来,它的舌尖有粗粝的倒刺,扫在我的脸上,卷起我的脸颊肉;而它金黄色的瞳孔里溢出了黑色的血液,我在看到的一瞬间就已无法把“视线”从那里移开。
黑血在狮子的瞳孔中变化成一个跳舞的人,他(她)在无声地有力量地跃动,每一次挥手每一次踢腿都代表着一个节奏点。
“那教授,如果被光斑吞噬会怎么样?会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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