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教导手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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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行思用漆黑的眸盯着他，语气略低沉，带着几分浅浅的无可奈何，说出他自己也讨厌的机械化台词：“他现在很危险，必须马上手术，需要他的家属签字，你是他的家属吗？”
　　这句话他说了好多遍，好多好多遍，每次面对的病人家属，有的失魂落魄，有的晕厥过去，有的戴着粗粗的金项链，毫不在意地说粗话。
　　但现在他却异常讨厌说出这句台词的自己。
　　有人说医生很冷漠，其实，他们也是无可奈何。
　　他们能做的，只有那么多。
　　毕竟他们也是人。
　　“……”年轻的男人眼神呆滞的看着那份手术同意签字书，神情明显扭曲了一下，动了动唇，却没说出话来，似乎在迟疑着什么。
　　带着血的凌乱头发把他的脸衬托的更加苍白，似乎要和身后的墙壁融为一体。
　　“要快点，不然他就会死掉。”夏行思冷冷地催促着，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看，男子迷茫又心慌的样子清晰的刻在他的心里。
　　他似乎都能看到，将来自己需要动手术时，在手术同意签字书上签字的那个人。
　　他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
　　那个人，会是谁呢。
　　那个人的轮廓有点清晰，面容却非常模糊。
　　只看到一双非常好看的手。
　　白皙修长，骨节分明。
　　非常熟悉的手……
　　“我……我是他的……”男人的唇微动，目光涣散，结结巴巴地开口，却还是始终说不出那三个字。
　　夏行思看着他，眼底渐渐被失落掩盖。
　　他想起身后手术室里那个流着血、神志不清、却还在喃喃叫着一个人名的少年。
　　心就莫名的疼起来。
　　虽然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少年，而且见面十分钟都不到。
　　但他就是下意识的心疼……
　　男人的双手渐渐握成拳头，眉心紧锁，突然咆哮似地叫出声来：“我是他的男朋友！”他从夏行思手里夺过那份手术同意签字书，飞快的签上他的名字。
　　夏行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待他反应过来，手术同意签字书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上，上面签着那个少年一直念着名字的——西恩。
　　就是这个男人的名字。
　　夏行思看着那份签好字的手术同意签字书，又看看男子焦急万分的脸，嘴角终于有了一点弧度。
　　他大力的拍了拍男子的肩膀，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发自心底的两个字。
　　似乎是替那个少年说的。
　　男子闻言也是一怔，愣愣的看着夏行思，似乎不太理解他为什么对自己道谢。
　　夏行思只是对他笑一笑，拿着手术同意签字书转身进了手术室，门上的灯又亮了起来，开始漫长的等待。
　　男子盯着门上的红灯看了一会儿后，长叹了一口气，垂着怅惘的眉眼，步伐迟缓的回到等候区，还没来及坐下，就突然被身后的一道声音叫住了。
　　“喂，你过来交钱。”一个年长的护士站在窗口后面，一边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冷漠的看他一眼。
　　说着，她的双手已经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动起来，似乎忙的都没空和男子多说几句话。
　　男子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直接丢进窗口下的盘子里，“咣当”一声打断了护士冷淡的声音。
　　“快点，要交多少随便刷。”男子焦躁地说着，抬起袖子擦着汗，汗已经流到额头，弄湿了他的眉毛。
　　年长的护士没动，冷眼看了看盘子里的卡，又看了看焦虑的男子，抿了抿嘴，没说话，垂着眼帘，从盘子里拿过卡，开始刷。
　　在键盘上打了一串后，旁边的机器开始动，她看着屏幕，漠然地报出一个不低的数字。
　　男子全然没有一点在意的神情，眼睛只是一直盯着身后的手术室，似乎想把手术室盯出一个洞来，这样他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了。
　　他今天，本来是想对他告白的。
　　因为一些原因，他一直都没能说出那句情人间必备的三个字，直到今天，他决定说出来，认真地、深情地。
　　可是他还没有说出口，就出了这样的意外。
　　谁都没想到的意外，那个喝了酒的无良司机也趁着混乱开车逃跑了。
　　希望他还有机会，能让他听到自己亲口说出那三个字。
　　年轻的男子凝视着身旁那束凋零的玫瑰花，眼神有些哀伤。
　　这束玫瑰是在他被车撞倒后沾上血迹的，在仓促中本来应该是被遗忘到一边的，但他的手却还一直抓着不肯松手，才被一起带到了医院里。
　　其实那束花并不贵，但他却一直抓着，好像格外珍惜。
　　男子一个人静悄悄的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动也不动，像一尊雕塑。
　　手术室的红灯也亮了许久，周围静悄悄的，静的让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聋了。
　　他始终垂着脑袋，看着脚下的地面，思维都有些混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就像坏掉了一样，始终亮着。
　　他垂着脑袋，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终于看到灯灭了，随即门就开了。
　　他像充满电的机器人，立刻起身迎上去。
　　他看到之前那个让他签字的医生走出来，一边摘手套一边朝自己走过来，还是那副冷淡的神情。
　　他看着白色的大褂朝自己慢慢过来了。
　　他张开口，刚想问礼里面的情况，却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连嘴唇也是颤抖的，喉咙好像发不出声音来似的。
　　刚才那么久，他一个人呆着，都是沉默的，可是现在一看到手术室门开了，却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努力的伸长脖子，像看看里面的情况，可是却看不到。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事？”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被卡在嗓子眼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声音就像瞬间被切掉了一般。
　　他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心跳的好厉害，同时又急切的想知道里面的情况。
　　那个年轻的医生却好像知道他的心思似的，一边摘下口罩，一边淡淡的看他一眼，开口说了一句：“你可以进去看他了，不过你要小声点，时间也不能太久，他要休息。”
　　他先是一怔，直到医生从自己身边走过后，他才缓缓反应过来。
　　那一瞬间他平静了下来，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声音虽小，但夏行思却听清了。
　　他一愣，然后露出了一抹浅淡的微笑。
　　他作为医生，总是目睹生死离别，绝情的、感动的……各种场面他都见过。
　　以前他都像一个旁观者般，因为看的多了，也就习惯了，这些并不会真的影响到他什么，只是这次他却感觉不一样，心里好像，有点痒痒的。
　　夏行思想着，随手扶住旁边的长椅坐下来休息，正好看到把病人送进病房后回来的护士们，夏行思对她们点头示意：“辛苦了，你们继续吃饭吧。”
　　晚间工作吃饭断断续续是常有的事。
　　他们也习惯了这种生活。
　　看着走进休息室继续吃饭的护士，夏行思掏出手机，看着张诚悠的号码，开始犹豫。
　　他这会儿在干什么呢。
　　应该吃完晚饭了吧。
　　会不会是去唱K了呢，年轻人都喜欢吃完饭再唱K，或者去打游戏。
　　他很少和这些年轻护士聊天，并不了解。
　　以张诚悠的性格，肯定会和她们玩的很好。
　　然而自己总是和他们这些年轻人什么话可说，这就是代沟吧。
　　他的手机反复在屏幕上摩擦着，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收回了手机，决定厚着脸皮去休息室和年轻护士们套套近乎。
　　都是一起工作的年轻护士，经常聊天，或许她们会知道。
　　夏行思脚步无声的走到休息室门前，举起手想敲门，心却紧张的不行，就像要考试一般。
　　护士们在里面聊天，说话声音并不低，隔着门，正好传入夏行思的耳朵。
　　夏行思不是好偷听的人，只是他听到一个敏感的词汇：gay。
　　他一怔，随即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准备敲门的手也停顿住了，下意识的僵住。
　　“告诉你们，刚刚急症的那个年轻帅哥绝对是gay。”年长的护士一边合上泡面的盖子，一边意味深长地说。
　　“不会吧，他看上去不像啊……”实习护士的脸猛的扭曲了一下，惊愕地呼道。
　　“绝对没错，肯定是。”年长的护士一边捧着泡面，一边非常肯定地道：“我喊他付钱的时候，他根本不问多少，随手就丢了一张卡，而且眼睛一直紧盯着手术室，就算是很好的朋友，也不会在意到这种程度的，况且他的眼神很明显，眼神是错不了的，他绝对是gay，相信我，我见多了。”
　　年长的护士的语气非常笃定。
　　实习小护士咬住手指，愕然地感叹：“天哪，表面上真的看不出来，明明看上去挺正常的一个人啊……”
　　“对了，你们不觉得今天夏医生的反应怪怪的吗？”旁边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护士突然道，“从来也没见过他那么大声地对我们吼，吓了我一跳。”
　　“好像是，平时夏医生都是很温柔的，就算我有时做错事他都不会生气……”实习小护士挠了挠头，附和道。
　　年轻的护士道：“对了对了，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夏医生替病人缕头发那一幕？”
　　“当然看到啦，动作超温柔，当时我瞪大眼睛看着，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没想到是替病人缕头发。”实习小护士诧异的摸着下巴，“不过这么说起来，那个病人很年轻，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喂，夏医生还没有女朋友吧？”年轻的护士拔下泡面盒上的叉子，突然问道。
　　“没有啊，你不是知道吗，还问干什么。”实习小护士疑惑地道。
　　“而且他已经快三十岁了。”年轻的护士压低声音，神秘地道，“你们说，夏医生会不会也是gay……”
　　“不可能！你胡说！绝对不可能！”实习小护士闻言立马摇头抗议，“夏医生那么帅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是那种变态！”
　　“就是因为他那么优秀，又单身，所以才这样猜的嘛。”年轻的护士叉起泡面，道，“而且刚刚急诊的那个人也很帅啊，不也是gay。”
　　“不会吧……”实习小护士瘫倒在地，生无可恋，“不会的，一定不是……”
　　“你还太嫩了。”年轻的护士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似的地道：“不要这么笃定……”
　　就在护士们正聊到重点问题时，门突然被打开了。
　　就像之前被夏行思踹开一样的吓人，不过这次不是踹开的，是用手打开的。
　　只是门打开后，出现是夏行思紧绷着的脸，正在吃泡面聊天的护士们被吓了一跳，差点弄翻泡面碗。
　　“夏……夏医生？！”万万没想到夏行思出现的护士们慌慌忙忙的站起来。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夏行思皱起眉毛，问道。
　　“额……没……没有，我们在闲聊而已。”年轻的护士抓了抓头发，干笑着扯谎。
　　“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病人的闲话。”夏行思眯起的双眼，声音不自觉的加重。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前在商场做营业员时，无意和师傅聊起BL，师傅觉得我的观念是错误，她觉得gay是不正常的，师傅为了纠正我的观念，大声问对面的营业员，营业员当时就一副被恶心到的表情：gay不就是变。态吗……还说了一大段难听的话，然后我被师傅和那个营业员同时强行洗脑……
所以我就写了护士聊天这段剧情。
这几天在考试，一直在看书，趁着复习的空档更新一章，写的比较匆忙，以后写《萌少爷和伪君子》时估计会修这一章。
明天上午还有最后一场考试，下午和基友约大鱼海棠，大后天就要出去旅游了，大概2…3天~
但是昨天考完后我拿出书一看：全都写错了！TAT
复习卷中有一道题和张恨水有关，就默默搜索了这个人，一看不得了：有一次他同时写6部小说，6部小说的人物、情节、进程各不相同，每天九点编辑在他家门口等排队稿子，他坐在麻将桌上左手打麻将，右手写，照样按时交稿……
简直是神人。

　　☆、第　46　章

　　年轻的护士一边干笑，一边装耳挠腮地解释：“我……我们确实在说病人，不……不过我们不是在说闲话！我们是在……是在说撞倒病人的那个可恶司机！”
　　“对！没错！就是那个万恶的司机！”年轻的护士瞬间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欣慰，旁边的护士跟着连连点头，跟拨浪鼓似的。
　　夏行思看着眼前这几个紧张到不行的护士，就这样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就像是被债主讨债的可怜小长工，可他的耳边却回想起护士的那句“夏医生那么帅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是那种变态”，那种别提多恶心的语气，让人格外难过。
　　但他表面却依旧淡淡的，没有追问，只是抿了抿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般，对护士轻声道：“是吗，那大概是我听错了。”
　　看到几个护士瞬间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夏行思沉默的看着桌上的泡面，低声道：“打扰你们吃晚饭了。”
　　“没事没事。”几个护士连连摇头，庆幸夏行思多问，不敢再乱说话。
　　毕竟夏行思是和恩医院心脏科最优秀的医生，院长张顾之最喜欢的徒弟，为人又和善，谁敢得罪他，除了谢医生……=　=
　　“你们继续吧，我先走了。”夏行思垂下眼不想再多说什么，淡淡地说着，就想转身离开，赶紧离开这个尴尬的护士休息室。
　　他的手摸到门把，想把门给她们带上，却突然觉得胃一阵针扎般的绞痛，突如其来，夏行思心情低落，正在想事情，毫无预防，痛的他身体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但他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紧紧的握住了门把。
　　他用右手紧紧的按住胃的部位，皱紧眉头叹气，一定是胃病又犯了。
　　大概是因为今天晚上没有吃完饭吧。
　　做完刚才那个急诊，时间也不早了。
　　虽然他是医生，但他的胃本身就不好，加上他是个工作狂，经常不顾时间的疯狂工作，导致胃病更加严重，常年都犯，最近因为张诚悠在，经常催促他吃饭，给他泡茶，才好一些。
　　真是倒霉，怎么他一走就出事。
　　夏行思在心底不服气的哼了哼。
　　“夏医生，你没事吧？”几个护士从后面看到夏行思的异状，都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他，关心地询问道。
　　夏行思对她们摇摇头：“我没事，你们继续吃晚饭吧，我回楼上吃点胃药就好了。”
　　几个护士看着夏行思有点苍白的脸色，有点担心，都没有松手。
　　夏行思看看她们担心的脸，挤出一丝笑容，再次用无力地声音重复：“我真的没事，是老毛病了，吃点胃药就好了，你们继续吃晚饭吧。”
　　说着，夏行思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一个人捂着腹部离开了护士休息室。
　　几个护士看着夏行思离开的背影，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
　　夏行思捂着阵阵疼痛的胃按开了电梯门，一个人走进窄小的空电梯间，看着周围银色的四壁，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仿佛耳朵聋了一般，世界寂静，只有他。
　　“叮咚——”电梯门开了，空荡荡的走廊引入眼帘。
　　干净的地面，洁白的墙壁，亮堂堂的顶灯，一切都干净无暇，只是□□静了。
　　安静的只有他的脚步声，寂寥的在这医院里断断续续响着。
　　除了他的脚步声，这里什么都没有。
　　晚上的医院，真是安静的有点吓人啊。
　　他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值过那么多次夜班，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夏行思无奈的低下头，看着脚下干净的地面，洁白的瓷砖上倒映着自己孤单的身影，白色的大褂和洁白的地面融为一体，只看到他落寞的脸。
　　黑发衬托着白皙的脸，下巴似乎更尖了，大概是又瘦了。
　　要是这时有只猫路过也好啊。
　　夏行思遗憾的想。
　　这会儿外面一定很热闹吧，夏行思转头看向窗外，隐约可以看见不远处的街道上热闹的人群，以及遥远的喧嚣声。
　　离他很远很远。
　　夏行思垂下头，手捂着的部位钝痛阵阵加剧，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步伐迟缓的走到自己的诊室，自己一个人的小诊室，空荡荡的。
　　后面属于张诚悠的那张桌子乱糟糟的，连文件都没有收拾好，看来，他真的是很急于离开这里，着急去赴约。
　　想着，夏行思露出一抹苦涩的浅笑，低头拉开抽屉。
　　抽屉里放满了工作文件和医学相关的书籍资料，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和张诚悠的桌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翻开那些书，在最里面的角落找出了一个小药瓶。
　　这个药瓶很旧，周围磨损的比较厉害，已经用了很久。
　　因为他的胃不好，所以抽屉里常年备着胃药，这个瓶子已经陪了他很多年，每次胃病一犯，都要靠它。
　　也只有它。
　　其他人虽然都知道他有胃病，但也都只是嘴上关心他几句，不会真的去为他做事。
　　大概只有没有生命的物体才能让人放心的依靠吧。
　　夏行思拿起瓶子，却感觉异常的轻，他一怔，连忙拧开盖子，却看到里面是空的。
　　是个空药瓶。
　　药是什么时候已经吃完的？
　　夏行思看着空药瓶愣愣的出神，这才想起来，上次药吃完后他就忘记去买了，因为这段时间有张诚悠照顾他，他的胃病都没有犯，就把要买胃药这件事给忘记了。
　　他垂着眉眼，怅惘的看着手中的空药瓶。
　　看来，习惯于依靠某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指不准哪天那个人就走了，毫无信任可言。
　　夏行思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果然不早了，已经10点多了。
　　这个时间，药房估计早就关门了吧。
　　而且他吃的这种胃药，不是普通药房就能买到，是他在国外上班的医生朋友送给他的，他觉得效果好，就一直吃这种药，国内只有很大的连锁药店才能买到，也是常常断货的。
　　看来这段时间过的□□逸，完全把这事给忘了。
　　夏行思叹了口气，把空药瓶扔回去，“砰”地一声关上抽屉，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捂着胃不做声。
　　这种疼痛其实他已经快习惯了。
　　这么多年来经常时不时的犯，每次都告诫自己下次一定要按时吃饭，但每次还是都会忘记，就像一个循环，一直到不了头。
　　大概是一定要有一个人来管他，才行吧。
　　可是依赖真的是非常不好的一个行为，只能依靠自己。
　　夏行思的手不知不觉中按紧了胃。
　　护士的对话现在还在他的耳边回荡。
　　如果他没有听到刚才护士的那几句对话，他大概还会继续保持现状，不做改变。
　　稳定、平静、一个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不去干扰别人，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
　　他一直都在过这样的生活。
　　可是现在，他真的有点烦躁起来。
　　他不是那种会因为别人几句话而改变自己的人，可是现在的问题不是别人的目光，而是张诚悠。
　　他想起下班时，张诚悠在走廊上和几个年轻的护士聊天计划情人节去吃自助餐，心里就一阵阵不舒服。
　　护士说几句话，他难过也不过是一时，毕竟那些护士对他来说不重要，很快就会忘记。
　　可是张诚悠不一样。
　　关于张诚悠的事，他会一直记得，过目不忘。
　　因为在乎。
　　可是刚才护士的话，让他想起自己14岁时遇到的那个变。态客户。
　　虽然那个客户是个变。态，但依旧有人对他惟命是从，想尽办法的讨好他，这都是因为他有钱，他有本事。
　　这就是钱的魅力。
　　等你有一天用了钱和权利，变的至高无尚，那么你就不用顾忌周围人的目光和想法，因为他们即使心里厌恶，表面也会对你微笑，或者被你的成就折复。
　　比如苹。果的CEO库克，大家提到他，只会说他成就非凡，表现出色，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给予赞许的目光。
　　但是一个普通人，要想获得大众正常的目光和对待，就必须付出比其他人许多倍的努力。
　　不因为什么，只因为他们爱的人和其他人不一样。
　　其实别人爱谁根本不管他们的事，可是他们偏偏就喜欢管东管西，好像自己喜欢个异性就高人一等似的。
　　其实大家都一样。
　　都想和自己爱的人携手共同生活，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隐藏自己的性。向，结婚生子，但这样的婚姻往往最后是失败的，而且还害了一个姑娘，因为很多人婚后都会忍受不了，爱上男人出。轨，结局可想而知……
　　前段时间他在网上看到一条湖南一对同。性。情。侣去民政局领结婚证被拒绝，去法院诉讼的新闻，新闻里他的母亲说：“我开始认同并支持儿子，我认为谁都有爱的权利，没人能够剥夺。”
　　当时夏行思看的沉默了好久。
　　下面的评论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
　　只是在平时的生活里，他总是遇不到支持的人，全都是反对的。
　　比如刚才的护士。
　　毕竟这是少数。
　　他的妈妈接不接受他不清楚，但曾经把他送到同性恋怀抱的人就是他妈妈。
　　他谈过好几个女朋友，但都不如意，也有同性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