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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戎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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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应弦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他眯起眼睛:“……女神?”
任燚眨了眨一边眼睛:“这名字是不是特仙儿。”
“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宫应弦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我不说过了嘛,制衡我的五行啊。”
“‘女神’呢?”
“这个嘛,他们以为我是女的,就会对我放松警惕,有时候还能骗点儿装备。”
宫应弦眯起眼睛:“这不是作弊吗?”
“那么较真儿干嘛,游戏最重要的是开心。”任燚嬉笑道,“来来来,看哥给你表演屠杀。”任燚拿上一把枪,刚从窗户翻出去,就被干倒了,“……”。
宫应弦笑了起来:“你死了吗?”
任燚有些羞愤,放下了手机,嘟囔道:“刚刚位置不大好。”
宫应弦拿起酒杯递给任燚,任燚伸手接过,他憋着笑:“这杯酒,沉痛哀悼活了一分46秒的女神。”
任燚笑骂:“你大爷的,我只是失误了。”他跟宫应弦重重撞了杯子,把酒一饮而尽。
宫应弦仰躺在沙发上,感觉大脑发晕,浑身轻飘飘的,这种自在到有些失控的感觉,竟也不坏,他轻声说:“吃饭,喝酒,游戏,你们……就是这么长大的吗?”
任燚笑了笑:“大部分男孩子,都这么长大的吧?那你小时候都在做什么?”
“学习,训练,实验。”
任燚顿了顿,低声说:“很孤独吧。”
宫应弦沉默了片刻,说道:“不。”
任燚偏头看了宫应弦一眼,那侧颜线条完美得如同雕塑,面颊浮现薄薄地红晕,深邃的眼眸透出丝丝茫然,令人怦然心动。
宫应弦感受到了任燚的目光,也转过脸去。
俩人四目相接,因酒精而变得混沌的目光逐渐从彼此的眼神中寻回焦距,眼前的面孔是那么地熟悉,可其上浮现的情绪却又让人感到陌生,以及莫名地心悸
如触电一般,他们同时转过了头去。
任燚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酒瓶给俩人倒上酒,大声道:“来,喝酒。”
他们一边碰杯,一边聊天,任燚还教宫应弦玩儿起了游戏,此时他们就像两个青春期的少年,没有烦恼,没有回忆,没有犯罪,只是享受着和友人相聚的闲暇时光。
半夜时分,宫应弦也不知是醉的还是困的,趴在沙发上直打瞌睡,任燚酒量好一些,相对清醒,他拍了拍宫应弦的肩膀:“别在这儿睡,回房间了。”
宫应弦嘟囔了一声。
任燚费力地将宫应弦从沙发上拖了起来:“哎,起来了起来了,回房间睡。”
宫应弦勉强睁开眼睛,在任燚的搀扶下,往屋里走去。
任燚也没多少力气了,短短一段路,俩人四条腿,走得七扭八歪。好不容易看到了客房的床,任燚咬着牙,快步往前走去。在离床不过几步之遥时,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将宫应弦往床上甩去,宫应弦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带向了自己。
俩人双双摔倒在床上,任燚趴在宫应弦身上,胸膛贴着胸膛,一时间,他酒醒了一半,大气都不敢喘了。
第47章
宫应弦半眯着眼睛,茫然地看着宫应弦,似乎对于此时发生的事丝毫不觉。
任燚的脸烧起来一般地热,他的心脏狂跳不止、身体也燥热起来。宫应弦那凌乱汗湿的刘海,那醉意氤氲的眼眸,那殷红饱满的双唇,与平日的清冷禁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充满了诱惑。
任燚害怕自己身体的变化被察觉,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宫应弦却一把擒住了他的胳膊,用身体的重量压制着他,并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任燚大气都不敢喘。
“你……”宫应弦小声说,“为什么……靠这么近。”
“……嫌太近,你倒是放开我啊。”任燚想扒开宫应弦的爪子,但这人喝了酒,力气还是不小。
“你的名字。”宫应弦像猫一样趴在任燚身上舒展了一下腰身,“太蠢了。”
“……”任燚能感觉到宫应弦那温厚的胸膛正挤压着自己,他头皮都麻了。
“是我这辈子听过……最蠢的。”宫应弦说着,自己呵呵笑了起来。
“王八蛋。”任燚暗骂了一句,“好了好了,放开我了。”他挣扎着要推开宫应弦。
“别动。”宫应弦发出不满地声音,而后一个利落地翻身,将任燚压在了自己身下。
任燚僵住了,无知所措地看着宫应弦。
他十几岁开始谈恋爱,曾经也是一介风流少年,到了这个年纪,无论是对情还是对性,都足够成熟,可此时他却不敢动弹。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对上宫应弦,他就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什么调情,什么技巧,什么套路,统统都不敢用,惟恐自作多情,连俩人那来之不易的友情也摧毁。
而且,他知道宫应弦很单纯地信任着他,把他当做朋友,他怎么能利用这种信任趁人之危呢。
宫应弦慢慢低下了头,低到凌乱的刘海都刺到了任燚的额头,低到任燚以为那对唇瓣会落到他的唇上,他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但宫应弦停住了,他盯着任燚的眼睛,磕巴着说:“汤……好、好喝。”
任燚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他只知道再这么下去自己真要露馅儿了:“你、你能不能先起来。”他伸手去推宫应弦的肩膀。
宫应弦一把抓住那手腕按回了床上,又不满地用任燚的手去拍任燚的脑袋,用一种简直像是在赌气的口吻说:“我讨厌火,但是,不讨厌……你。”
任燚心中轻颤。
宫应弦用一个舒服的姿势熊抱住任燚的腰身,还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耳边传来均匀地呼吸声。
任燚仍旧不敢动,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良久,待他轻轻唤了宫应弦两声,都毫无回应后,他才确定身上的人真的睡着了,可当他轻轻挪动身体,宫应弦却发出了一声梦呓。
任燚再次顿住了。
虽然这样抱着挺好的,但是……身体一动不能动实在难受,再加上宫应弦的重量令他呼吸不畅,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挪开宫应弦,爬了起来。
看着宫应弦熟睡的模样,任燚莞尔一笑。
他把枕头垫在了宫应弦的脑袋下面,又盖上被子,而后在一旁守了许久。就这样看着宫应弦沉静的、不设防的睡颜,他的心都变得异常地柔软。
他用手轻轻顺着宫应弦的头发,用指腹描绘宫应弦完美的轮廓,眼神极尽温柔。
宫应弦就躺在自己身边,哪怕仅仅是以醉酒的朋友的身份,他也希望时间就此停驻。
直到他也困得眼皮直打架了,他才凑过身去,小心翼翼地在宫应弦唇上印下软软的一个吻:“晚安。”
………
第二天早上,任燚按照平日出操时间醒了,他洗漱完毕,去厨房做早餐,不一会儿,就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地水声。
待他将早餐端上桌,宫应弦也从浴室里出来了,俩人毫无准备地打了个照面。
任燚心跳加速,眼神有些飘忽,宫应弦的反应也不大自然,他表情有几分僵硬,轻咳一声,埋怨道:“我就不该喝酒,昨晚连澡都没洗。”
“……你不是在分局洗过了?”
“那不一样。”宫应弦犹豫了一下,故作漫不经心地问:“昨晚,我怎么上床的?”
“当然是我把你弄上床的,你连路都走不了了。”任燚调侃道,“哪想到你酒量这么差。”
“是你的酒不好。”宫应弦反驳道。
“行,是酒不好。”
宫应弦偷偷瞄了任燚一眼:“我有没有说什么……”
任燚挑了挑眉:“我靠,说了一大堆。”
宫应弦有些紧张地问:“说什么了?”
“说我在你心目中是多么的英勇神武,英俊潇洒,说我是男人中的男人,你有多么佩服……”
“滚。”宫应弦白了他一眼。
任燚哈哈大笑:“来吃早餐吧。”
宫应弦看着桌上的清粥小菜,还算满意:“粥是烫的吗?”
“你昨天已经踏出了第一步,喝了热汤了,趁胜追击一下好不好,以后开始吃一些热的东西。”
“有必要吗。”宫应弦心里有些犹豫,“我已经习惯现在的饮食了。”
“昨晚你跟我说,汤很好喝。”
宫应弦轻哼一声。
“这句是真的。”任燚笑看着他,“热的东西养胃,味道也好,我真的不希望你因为那种理由错过好的东西,你明明可以尽情享受的。”
宫应弦沉默了。
“人这一生啊,苦大于乐,能多一样让自己开心的东西,干嘛要拒绝呢。”任燚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嗯,好香。”
宫应弦道:“我可以稍微试试。”
“来啊,循序渐进。”
宫应弦将勺子凑到嘴边,吹了好几口,才慢慢地吃了起来。
任燚咧嘴一笑。
宫应弦吃了两口,突然说:“我昨晚是不是和你有亲密的身体接触了。”
任燚被这句话打懵了,吃到一半的粥都差点从嘴里漏出来。
宫应弦皱眉道:“是还是不是。”
任燚轻咳道:“怎么……怎么算‘亲密’。”他可是花了一个晚上,才平复下昨天的心情,这时候宫应弦又提起,他不禁想到个吻,心虚了起来。
“就是……”宫应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他突然恼羞成怒,“不管怎么样,我酒后失态你不准告诉别人!”
任燚噗嗤一笑:“我可以跟盛伯和飞澜分享一下吧。”
宫应弦冷哼一声:“你试试。”
俩人互相调侃了几句。
吃完饭,任燚问道:“今天是周末,你要去分局吗?”
“警察哪有周末。”宫应弦道,“不过,今天不是我值班。”
“那你……”任燚想问宫应弦要不要回去审那个兜帽男。
宫应弦摇了摇头:“我今天让蔡强去审他万源小区纵火案和烧车案,我打算跟言姐把过去的线索再梳理一遍。”
“也好。”
“你跟我一起去吧。”宫应弦看着任燚,“你说过你愿意帮忙。”
“当然。”任燚郑重地说,“我一定尽全力。”
宫应弦去跟邱言通了个电话,任燚把厨房收拾了一下,换了套衣服。
俩人出了门,任燚接过钥匙上了驾驶位:“去哪儿?”
“我家。”
车开到一半,任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没仔细看就接了。
“哥,是我。”祁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哦,早啊,你居然会这么早起床。”任燚偷偷瞄了宫应弦一眼。
“哎,我是碰到点麻烦,想请你帮个忙。”
“怎么了,你说。”
“我们公司给我接了一个广告,拍摄的时间地点人员方案全都定了,结果拍摄地因为一点消防问题被关闭了,说要整改一周。”
“什么问题啊,是被投诉了,还是消防部门检查没过?”
“具体我不太清楚。”祁骁苦恼地说,“要是周三拍不上,我要去赶另一个活动,他们就得换人,这个广告价格挺好的,我真的不想错过。”他撒娇道,“哥,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快郁闷死了。”
车内空间小且安静,祁骁说的话原封不动的每一个字都传进了宫应弦耳朵里,他轻轻哼了一声。
任燚安抚他道:“别着急,哪个区的哪个中队关的?”
“叫北冈中队。”
“你把拍摄地的名字、地址和大概情况发我手机上,我帮你问问,如果是小问题整改一下就好了,我催他们快一点。”
祁骁开心地说:“哥,谢谢你。”祁骁说完,发出了一个夸张地亲吻地声音,然后自己笑了起来。
宫应弦挑起眉,斜了任燚一眼。
任燚赶紧说:“好了,那挂了啊,我开车呢。”
“等等!”祁骁暧昧地说,“哥,下次我好好谢谢你,想怎么玩儿,你定。”
任燚含糊地“嗯”了一声:“再见。”然后快速挂了电话。
宫应弦的声音明显不悦:“涉及到消防安全,你不会让他走关系吧?”
“那肯定要在保证合规的前提下帮他嘛。”任燚避重就轻地说,“哎走爱民路会不会堵啊?要不走高架。”
宫应弦却不依不饶地说:“怎么帮?”
“要看具体情况。”任燚摸了摸鼻子,“一般小的消防整改很简单,我打个招呼让中队快点去验收就能省不少时间。”
“哦,真是好朋友。”宫应弦又问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朋友聚会。”
“你们一起‘玩儿’什么?”
任燚越回答越不对劲儿:“你审问犯人啊?”
宫应弦偏过头,直勾勾地盯着任燚,一直盯到任燚发毛,才说:“你见过我审问犯人。”
言下之意,对自己已经很客气了?任燚哭笑不得:“我们玩儿……玩儿游戏,行了吧。”
“真的?”宫应弦总感觉祁骁对任燚的态度有点奇怪,那种语气,那句话……可他又说不上哪里奇怪,总之,他很不喜欢。
“真的,我走高架了啊。”
宫应弦没有再问下去,但对祁骁这个名字已经毫无好感。
………
到家之后,盛伯追着宫应弦问起第一次去朋友家做客开不开心,都干什么了。
宫应弦敷衍了两句,任燚则是高高兴兴地跟盛伯分享了一番,把盛伯逗得眉开眼笑,还埋怨道:“那怎么就回来了呢,今天是周末,也不多玩玩儿。”
“我回来有事,盛伯,一会儿言姐来,你准备点她爱吃的。”
“哦,邱小姐要来呀,太好了,我们也好久没做芋头酥了。”盛伯笑着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有这么多客人来做客。”
宫应弦对任燚道:“你跟我来。”
宫应弦领着任燚上了楼,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紧闭的大门,这扇门跟屋内其他的门长得一样,但锁不一样,是智能锁,谁会在屋内门装智能锁?而且它的黄铜把手被磨得发亮,任燚知道二楼以上的空间都属于宫应弦一个人,而除了宫应弦的卧室以外,其他的门都没有这样的痕迹,这就证明这是一间宫应弦常出入的房间。
果然,宫应弦径直朝着那扇门走去,按下指纹,门锁开启的声音响起,宫应弦推开了门。
一股老旧的、沉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任燚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有什么,就已经感到一种难言地压抑。
宫应弦回头看了任燚一眼,声音空洞:“我的过去,就在里面。”
第48章
任燚跟着宫应弦走了进去,偌大的房间里摆着一排书架和几张大桌子,桌上放着很多证物一样的东西,墙上挂满了照片、剪报、资料等等。
其中一张做工精致、铺着白绒布的小桌子上,只摆了一个孤零零地相框。
宫应弦走到桌前,脱下手套,拿起了相框,并用修长的指尖轻轻抚过相片中的人。
任燚走到他身边,他把相框递给了任燚。
任燚郑重地接了过来,他接下的不是一个小小的相框,而是一个人十八年来不曾对陌生人付出过的信任。
相片上是一家四口的合照,那是任燚见过的相貌最好的一家人,父亲英俊儒雅,母亲国色天香,一对子女都像精灵一样漂亮。
任燚看着照片上那个稚气可爱的小男孩儿,他的眼睛像泉水一般清澈,他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灿烂,他被母亲抱在怀里,开心地张开双手,好像敢拥抱全世界,这张脸上没有恐惧,没有冷漠,没有忧愁。
可不久的以后,这个孩子就被夺走了一切,从云端跌落永不能解脱的深渊。
任燚不禁抬头看向宫应弦,看着长大后的宫应弦,心脏传来难以名状的痛。
宫应弦移开目光,淡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任燚握着那相框,心头苦涩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姐姐跟言姐是闺蜜,从小一起长大的。”宫应弦轻笑一声,“小时候,我总爱跟在她们屁股后面,但她们说,等我长大了才能带我玩儿。”
任燚看着照片上的少女,跟宫飞澜有几分神似,一如邱言所说,是像天使一样的女孩。
“我长大了,她却永远没长大。”
任燚鼻头一酸,将相框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位,心中默念着,你们在天上要好好保佑宫应弦,找到凶手为你们报仇。
宫应弦坐在桌前,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坐吧。”
任燚坐了下来,他环视四周,仅是那面贴满各种线索的墙就让他震撼,很多照片他也很熟悉——火灾后的现场。
宫应弦顺着任燚的目光看了一眼,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复述过这一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我父亲当年是宝升集团的董事长,天禾宝升化工厂,是宝升集团旗下的其中一家化工厂。事故原因你应该知道吧。”
任燚点点头:“据说是乙酸乙烯爆炸。”
“对,乙酸乙烯爆炸后引燃了周围的化学品,引发连锁爆炸,这个没有争议,但引发事故的真正原因和责任人……”
宫应弦咬了咬牙,“绝不是媒体说的那样。”
“你的意思是,当年的案件调查是错的。”
“有人在操纵案件调查,制造伪证,误导结果,在发现事情可能败露时,就杀了我父亲,伪造成畏罪自杀,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我父亲身上。”
任燚深深蹙起眉:“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有怀疑,但不能确定。”宫应弦沉声道,“这个案件非常复杂,牵扯到集团内部和外部的很多人,当年的证据又很难找到,我和言姐查得很艰难。”
任燚想了想,提出几个问题:“化工厂爆炸是意外还是人为?当年是谁调查案件的,跟调查你家失火案的是不是同一拨人?有哪些有用的证据现在还留存着?”
“化工厂爆炸的调查说是意外,但鉴于跟调查我家案件的是同样的人,我心里有怀疑。十八年前电子通讯不发达,网络刚起步,且因为当年已经定案结案了,有用的证据很少,一会儿我会给你看。”
“那调查的人岂不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宫应弦眼中迸射出恨意,“韩宁分局刑侦一队的队长,在结案之后没两年就死了,酒精中毒。”
“他可能是被灭口的?”
“也许吧,他原本是最大的切入点。”宫应弦沉声道,“有人想将当年的一切埋藏在灰烬下,永世不见天日,我偏要翻出来,让它大白于天下。”
“那个鸟的面具又是怎么回事?”
宫应弦垂下了眼帘:“那天晚上,有一个带着鸟的面具的男人出现过,我看到他了,但我以为那是鬼,在之后的很多年,我都不敢确定,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幻觉,后来在心理医生的催眠下做深层记忆回溯,才确定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只是,当时早已经结案多年,而一个六岁的孩子的口供是没有用的。”
“记忆回溯……”任燚倒吸一口冷气。
要做记忆回溯,就必须在催眠师的带领下返回记忆现场,而且通常一次不可能成功,也就是说,宫应弦要一遍又一遍地回到他家起火的当晚,一遍又一遍地置身于那最可怖、最痛苦、最残忍的回忆中,只为了找到有用的线索。
宫应弦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眼神空洞不已。
任燚心疼不已,他无法想象这些年宫应弦在异国他乡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他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宫应弦的头,轻颤着说:“你受苦了。”
宫应弦的身体微微一抖,神情有一丝僵硬,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他小声说:“只要能抓到凶手,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任燚笃定地说,“在案件追诉期快要结束前,老天安排一个知情人落入你手里,这不是巧合,这证明拨云见日的时候到了。”
宫应弦调整了一下情绪:“那个鸟的面具,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在案件调查中,因为我当时描述不清,警察也不相信什么鬼,所以知道这个面具的,只有凶手。兜帽男是怎么知道的,我一定会查清楚。”
“他现在就是最好的切入点,你当警察,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宫应弦颔首:“只有当警察,才能使用公安系统强大的数据库。言姐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这些年多亏了她,在我还小的时候,她已经竭尽所能去调查、取证,留下了很多本可能消失的证据。没有她,我一个人也许撑不到今天。”
任燚现在完全能明白宫应弦为何只有对邱言才那般温和亲近,他们背负着同样的伤痛和秘密,一路扶持着走来,这样深厚的情谊,已经不输至亲,邱言是他永远都无法相比较的人。
任燚心中微酸,但又庆幸至少宫应弦不是孤军奋战。“邱队长确实不是一般女人,还好有她帮你。
宫应弦站起身,走到那面线索墙前:“你来看。”
任燚也走了过去,凑近了看那些火灾后现场的照片,和那些陈旧泛黄的纸质文件,更觉震撼。
火灾的证据哪怕是当即提取的,都是遭破坏程度极大的,何况现场早已不在,时间又过去了这么久,能够搜集到这些,已是不易。
“这些证据我以前找火灾鉴定专家看过,但由于照片像素太低,而我不敢向陌生人泄露案件细节,所以没看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近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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