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宅的真香罗曼史-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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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路上小心。”
　　冬天天亮得晚，祁敬之起得很早，出门的时候天色还很暗，清爽的空气里透着丝丝凉意。他开车驶到医院的时候，天也才刚蒙蒙亮。
　　祁敬之推开了病房的门，病房里很安静，他拿着早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窗帘拉上了，挡住了窗外微弱的晨光，屋里很昏暗。宋惟还在病床上睡着，祁敬之扫了一眼病房，在窗边的陪床上看到了宋逸。
　　他走了过去。
　　宋逸侧着身子，面朝着墙躺在床上。祁敬之俯下身子，凑到了宋逸面前，近距离盯着他的睡脸。宋逸睡得不□□稳，眉毛是拧在一块的，闭上眼睛，眼皮上的那道伤痕看起来要比平时更加明显。
　　祁敬之轻柔地拂开宋逸额前的刘海，低头在那道疤痕上亲了一口。
　　“嗯……”宋逸轻轻地哼唧了一声，揉着眼睛翻了个身。他睁开了一只眼睛，意识不太清醒。
　　“你来了？”宋逸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
　　“嗯。”祁敬之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宋逸的脸蛋。
　　宋逸抓住了他的手，放在嘴边碰了碰，小声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过来给你们送早餐。”祁敬之把早餐放在了床头柜，兜着宋逸的胳膊把他抱进了怀里。
　　“喂……”宋逸条件反射地推了祁敬之一下，“小惟还在床上睡着呢……”
　　　祁敬之没放手，依旧抱得紧紧的，“抱一下怎么了，又没做什么教坏小朋友的事，况且小猪头都知道咱俩的关系了。”
　　“唔……嗯。”宋逸脑袋磕在祁敬之的肩膀上，没声儿了。
　　“昨晚没睡好吧？”祁敬之抚了抚他的背。
　　“还行。”宋逸蹭了蹭祁敬之的脖子，“就是这床忒小，腿伸不下，我只能躬着。”
　　祁敬之笑了笑，“那是你腿太长。”
　　两个人说话声音都很小，怕吵醒宋惟，白蒙蒙的亮光透过窗帘，稍稍把屋子照亮了些。两个人坐在床上，静静地拥抱在一起。时间静悄悄地流逝，窗外的天色逐渐变亮。
　　“我妈知道咱俩的事了。”祁敬之说。
　　宋逸安静了几秒，“嗯。”
　　“可不是我说的啊，她自己看出来的。”祁敬之抓了抓宋逸睡乱的头发，“你可别觉得是我自个儿一个冲动说出来的，你之前说的话我可都记得的。”
　　“嗯，我知道。”
　　“不过……”祁敬之有点心虚，“是我跟她说我喜欢男的，她才看出来的，耀儿说我要是不那么说，她应该不会看出来……”他突然抱紧了宋逸，“你不会怪我吧？”
　　“神经……”宋逸敲了敲祁敬之的脑袋，“我怪你什么？怪你承认我的存在吗？”
　　“不是……我就奇了怪了，”祁敬之放开了宋逸，拧着眉说：“我平时对你的那点心思表现是有多明显？怎么是个人都能一眼看出来咱俩的事儿？程诚、耀儿、还有秦鑫……这下连我妈都一　下就猜到了，卧槽了……怕不是连你家那只大蠢狗都看出来了吧？”
　　宋逸乐了，笑着点了点头，“有可能。”
　　“算了，看出来就看出来吧，正好省得我一个个去通知了。”
　　“你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接受呗，反正她喜欢干涉我的生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用管她。”祁敬之摆了摆手。
　　宋逸低头摆弄被子。
　　“宋逸。”祁敬之抓住了宋逸的手，“你不用把我妈放在心上的，真的，她的态度是怎样，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
　　“我知道。”宋逸轻声说。
　　祁敬之是没把他妈当回事，但他还有个爸爸。宋逸更担心的是祁文涛的态度。虽然祁文涛常年在外工作，照顾祁敬之的日子也不多，但至少在祁敬之眼里，他一直都是好爸爸，爷俩的感情很深厚。
　　说到底，祁文涛才是祁敬之生命中最亲近的人。
　　如果因为自己和祁敬之的关系，影响了父子俩的感情，最后受伤的还是祁敬之，这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谁受伤都与他无关，但是祁敬之不行。
　　他知道自己是个生性淡漠的人，心上就那么一点柔软的地方，除了生来就为宋惟存在的那点，其余全都留给祁敬之了。
　　“我在意的是祁叔的态度。”宋逸说，“我不怕你妈知道我们俩的事，因为我知道你不在乎她是怎么想的，我也不在乎。但是我怕祁叔知道，我怕他接受不了，更怕你因此受伤。”
　　“所以你才一直不想让我公开咱俩的关系？”祁敬之捏了捏他的手指。
　　宋逸点了点头，“至少在我有能力陪你走到最后之前，至少……在宋惟痊愈之前……”
　　宋逸说得艰难，声音也越来越小，他抬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收回视线的时候撞上了祁敬之温柔的目光。
　　祁敬之搂着他的脖子把他带进了怀里，在他耳边轻声道：“一切都会好的。你，我，还有宋惟。”
　　宋逸点了点头，回抱住了祁敬之。
　　天已经完全亮了，阳光穿透薄薄的云层，暖洋洋地洒进了冷冷的空气里，天气变得温暖了些。
　　“舅舅……”
　　身后突然传来宋惟的声音，两个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同时松开了手。
　　祁敬之转过身，看着宋惟尴尬地笑了两声，说：“宝贝儿你醒了啊？”
　　宋惟躺在床上，歪着脑袋看着他俩，“我也想抱抱。”
　　祁敬之愣了一下，拍着大腿乐了，笑得眼镜都要掉了，他扶了扶眼镜，走过去“嘿咻”一声把　　宋惟从床上抱了起来。
　　“我带了早饭，来，哥哥喂你。”祁敬之抱着宋惟坐在了自己腿上，抬头问宋逸：“医生怎么说的？小惟要在这住多久？”
　　“说是要多住几天，没具体说要住多久。”
　　在找到合适的肾｜源之前，最好还是一直在医院呆着——这是医生的原话。
　　但是他说不出口。
　　祁敬之看了宋逸一眼，低头给宋惟喂了口粥。
　　“我去洗个脸。”宋逸说。
　　“嗯，洗了过来吃早饭。”
　　“哥哥，你刚刚是在跟舅舅亲热吗？”宋惟抬头看着祁敬之，嘴角还挂着米粒。
　　祁敬之擦了擦他嘴边的粥糊糊，笑着问：“小屁孩一个，上哪儿学的词？”
　　宋惟晃了晃脑袋，“电视里都是这么说的。”他凑到了祁敬之耳边，悄声道：“你们是不是还亲亲了？”
　　祁敬之忍不住笑了，“你这臭家伙，脑子里一天到晚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宋惟不满地双手抱胸，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倒是挺好，跟个小大佬似的开口道：“上次我可是看到你和舅舅亲亲了。”
　　“……”
　　“哥哥，”宋惟转过了脑袋，“你喜欢我舅舅吗？”
　　“喜欢啊，非常喜欢。”祁敬之摸了摸他的脑袋，“不喜欢我干嘛亲他。”
　　“那你要当我的舅妈吗？！”宋惟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额……”祁敬之摸了摸鼻子，“这个我得考虑考虑。”
　　“为什么？！你不是喜欢舅舅吗？为什么不要当我的舅妈？”
　　“因为他企图让你舅舅当你的舅妈，他当你的舅舅。”
　　任寒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拎着水果和营养品。
　　祁敬之和宋惟同时转过了脑袋，齐刷刷地望向门口。看到任寒，祁敬之不太高兴，不爽的情绪立刻爬满了脸庞。
　　宋惟一头雾水地看着门口的叔叔，没明白他说的话。
　　“你怎么来了？”祁敬之皱着眉，“说的话又是什么狗……狗也不懂的东西？”他想说“狗屁”来着，碍着宋惟的面，及时收住了口，话锋一转，一个大拐转直接从北极转到南极去了。
　　“这还不懂吗？想想你俩平时的位置。”任寒笑得眼角微微勾起，那样子要多阴险，就有多欠揍。
　　宋逸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正好听到任寒的骚话，也是个能人，居然秒懂。大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任寒后头，踹了他一脚。
　　“你能别老踹我吗？”任寒拍了拍裤腿，抬头瞪着宋逸，“你给我干洗钱啊？”
　　“你再在我家小孩面前说荤话，抽不死你丫的。”





第84章　第　84　章
　　中午的时候，祁敬之还没赶回去，祁耀倒是自己先来了，背着个书包在病房外张望半天，还是　　宋逸出去打水的时候发现他的。
　　“祁耀？”宋逸停下了脚步，看着不远处戴着鸭舌帽的熟悉背影。
　　祁耀转过了身，“宋哥！”他喊了一声，跑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祁耀压了压帽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来找我哥，顺道过来看看小朋友，刚找病房找了我半天。”
　　宋逸笑了笑，说：“你哥在里面，你进去吧，我去打水。”
　　“嗯。”祁耀点了点头，走进了病房。
　　祁敬之正坐在椅子上剥桔子，抬头看到祁耀有些惊讶，“耀儿？你怎么来了？”
　　任寒闻声朝门口看了过去，看到来人他挑了挑眉。
　　“我来找你。”祁耀朝任寒看了一眼。
　　“我不是说中午就回去吗？你怎么还一个人跑过来了？”祁敬之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了宋惟，转头问祁耀：“怎么过来的？乘车？”
　　“嗯。”祁耀摸了摸鼻子，点点头，“我怕你又反悔，所以自己先过来。”
　　“靠。”祁敬之被气乐了，“我有这么不守信用吗？”
　　祁耀哀怨地看着他，一脸“你之前都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的表情。
　　“知道了知道了，一会一起吃完饭我就带你过去。”祁敬之走过去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你怎么不多穿点？鼻子都冻红了。”
　　祁耀吸了吸鼻子，“没带厚衣服。”
　　“我衣柜里你随便拿一件套上不就成了。”祁敬之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帽檐，“你是不是缺心眼啊？”
　　“你好。”任寒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朝祁耀打了声招呼，嘴角微微勾起。
　　祁耀低头整了一下帽子，没吭声。
　　祁敬之转过身，正疑惑他俩怎么认识，突然才想起来之前宋逸就是在任寒那里遇到的祁耀。
　　“小猪头，”祁敬之转身看着宋惟，跟他介绍祁耀：“这是哥哥的堂弟，祁耀。”
　　宋惟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开口：“哥哥好。”
　　祁耀浅浅一笑，“你好。”
　　任寒接了个电话后就站了起来，走过去对祁敬之说：“告诉宋逸，我有点事，就先走了。”说完他走到床边对宋惟说：“叔叔先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
　　“叔叔再见。”宋惟一脸乖巧。
　　“拜拜。”任寒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宋逸在走廊碰到了正要离开的任寒，叫住了他，“走了？”
　　“啊，”任寒点了点头，“上次那个放火的狗东西可算让我抓着把柄了，我去处理一下，这回一定往死里整他，整得连老爷子也保不了他。”
　　任寒笑着眯起了眼睛，眼角又不自觉地勾了起来，他天生长了一双眼角上翘的吊眼，只消淡淡一笑，便会勾起，怎么看都不像个好人。
　　至少宋逸是这么觉得的。
　　“行了，我走了，回见。”任寒拍了拍宋逸的肩膀。
　　“哦，对了。”他突然转过了身，“我刚把围巾落病房了，留给祁敬之家的小朋友戴吧。”
　　“啊？什么意思？”宋逸一头雾水。
　　“字面意思。”任寒转身就走，背对着宋逸挥了挥手。
　　宋逸拎着水壶回了病房，一进门就明白了任寒刚刚那话的意思。
　　祁耀坐在椅子上，手缩在袖子里抖着腿，眼睛被帽檐挡住了，只露出个红彤彤的鼻子。
　　“你穿太少了。”宋逸拎着水壶给他倒了杯热水。
　　“缺心眼一个，衣柜里那么多衣服，随便拿一件都比他身上的厚。”祁敬之嫌弃地看着祁耀，“一会去外面，冻不死你。”
　　宋逸把任寒留在椅子上的围巾拿了过来，问祁敬之：“要带他去哪儿？”
　　“动物园，上次就说要带他去了，没去成。”
　　宋逸走到祁耀面前，把任寒的围巾围在了他的脖子上。
　　祁耀抬起头，一脸呆滞地看着宋逸诡异的行为。
　　“戴着吧，还能保点暖，不然你该感冒了。”宋逸说。
　　“这不是任寒的围巾吗？”
　　听到祁敬之的话，祁耀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的围巾。
　　“嗯，是他的。”宋逸说，“反正小耀也冷，就戴着吧，到时候别冻感冒了。”
　　“还是不用了，随便用别人的东西不太好。”祁耀说着想扯掉围巾。
　　“诶别，”宋逸按住了他的手，“特意留给你戴的，你别不好意思。”
　　“额？”祁耀有点懵。
　　宋逸看着祁耀一脸迷惑的样子，无奈地按了按眉心，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任寒到底是不小心落下的，还是特意留下的，他就顺嘴那么一说。他跟　　任寒也算多年的老朋友了，也从来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这人经常想起一出是一出，没人能抓住他的心思。
　　祁敬之啧了一声，走过去把围巾拽了拽，紧紧地围住了祁耀的脖子，说：“不戴白不戴，到时候你感冒了我还得送你来医院。”
　　祁耀被围巾蒙住了嘴，闷着声音“呵呵”了两声，呵给祁敬之的。
　　祁敬之陪着祁耀在动物园逛了一下午，天气挺好的，阳光明媚，但是还是挡不住冬日的寒意。　　祁耀虽然围了条围巾，但穿得实在太少，逛了几圈下来，就开始打喷嚏了。
　　到底是个淳朴少年，被冷风吹得两溜鼻涕都快挂下来了，看到为了半根胡萝卜打架的黑熊，还是　　扒着围栏乐得跟个傻子似的。
　　“该回去了啊，再不回去你这鼻涕都快挂到嘴里了。”祁敬之给他递了张纸。
　　祁耀接过了纸巾，吸溜了一下鼻涕，眼巴巴地望着着祁敬之，那眼神要是再可怜一点，屁股后头尾巴都快冒出来了。
　　可惜祁敬之不吃这一套，左拉右拽，最后还是把祁耀拖出了动物园。
　　祁敬之把祁耀带回了医院，给他配了点感冒药，又去宋惟的病房看了看，一进门就看到张姨在给宋惟喂饭，却不见宋逸的人影。
　　“张姨，你来了？”祁敬之走了过去，“宋逸呢？”
　　张姨转过了身，“是小祁啊，小宋接了个电话就下楼了，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去了。”
　　“电话？谁的电话？”
　　“没说，他就说下去一趟，之后就没上来了。”
　　祁敬之蹙了蹙眉，刚想给宋逸打电话，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
　　“喂。”他按了接通键。
　　“喂，是祁敬之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有点耳熟，祁敬之愣了一下，问道：“哪位？”
　　“是我，刘清晚。”
　　“刘清晚？”祁敬之疑惑地皱紧了眉头，“你……有事吗？”
　　“那个……”刘清晚支支吾吾。
　　“到底有什么事？”祁敬之的声音沉了下来，“我还有事，如果你没事我先挂了。”
　　“诶别！”刘清晚握紧了手里的电话，深呼了口气，开口道：“你和宋逸，你们俩……是不是在交往？”
　　祁敬之沉默了几秒，坦然开口道：“你怎么知道？”
　　刘清晚握着手机的手僵了一秒，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祁敬之亲口承认还是有些震惊，毕竟她也曾经有过一丝期待。
　　“你们……真的在交往啊？”刘清晚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空洞，跟飘在半空中似的。
　　“嗯。”祁敬之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还以为是我想多了。”刘清晚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突然说：“你来一趟我家吧。”
　　“去你家？”祁敬之皱着眉，“为什么？”
　　“宋逸，现在在我家，我刚刚看到爸爸的司机把他带过来了。”
　　“什么？！”
　　“阿姨是知道你们的关系了吗？”刘清晚看了一眼楼下，宋逸正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刘越和曹静。
　　“我估计是因为这事才把他叫过来的，所以打个电话问问你，你……”
　　“我马上就过来。”祁敬之的声音带着丝丝怒气，他停了一下，对着电话说了声“谢谢”。
　　话音刚落，电话就挂断了，刘清晚低头看着变黑的手机屏幕，轻轻地叹了口气。
　　祁敬之把祁耀留在医院，一个人开车去了刘清晚家。
　　曹静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看宋逸的表情也没有之前那么和气。刘越坐在一边，专心地看着手里的报纸，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宋逸没说话，安静地坐着。
　　“宋逸。”曹静清了清嗓子，板着脸开口：“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什么事吧？”
　　“您说。”
　　“我家小之……”曹静停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
　　宋逸看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曹静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家小之前两天跟我说他喜欢男人，我跟他虽然关系不好，但是我　　毕竟是他妈，我了解我自己的儿子，他从小什么样儿，我都知道，他就不可能是个同性恋。”她看了宋逸一眼，“我估摸着肯定是有人把他带上弯路了。”
　　宋逸还是没吭声。
　　曹静本来还抱着宋逸能矢口否认的想法，留有最后一丝希望，现在看来，她猜的果然八九不离十。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曹静的语气生硬，宋逸一脸淡然无畏的样子看得她有点来气。
　　“您说，我听着就行。”





第85章　第　85　章
　　曹静沉着脸看了宋逸几秒，还是决定最后再确认一下，“小之是在跟你谈恋爱吗？他说自己喜欢男人，那个男人……是不是你？”
　　宋逸默然地看着曹静，点了点头，回答道：“是。”
　　“你……”曹静抓住了手边的抱枕，气得胸口微微起伏。虽然早就猜到了结果，但是亲耳听到　　宋逸承认，一时间心理上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你们这是在胡闹！”曹静用力地拍了拍沙发，声音带着颤音，“我本来还很欣慰，小之能交　　到你这么个长得一表人才又有能力的朋友，没想到你们……”曹静悔恨地摇了摇头，“我早该想到的，上次打电话是你接的时候我就应该猜到的，如果早点阻止的话，就不会发展成这样了。”
　　“不会。”宋逸开口了，“如果上次您就发现了，并不会影响这件事的结果，只会让您更早知道真相。”
　　“宋逸！”曹静一脸愠怒地看着面前的人，“我本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我自认为我说的这话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曹静被宋逸气得说不出话，拿起茶杯喝了好几口茶降火。她放下了杯子，冷着脸说：“我知道你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我就直说了，我不管你和小之到底是谁带着谁胡闹，你们俩的事，怎么着都不行，我要求你跟小之分手，听清楚，不是希望，是要求。”
　　“我不觉得您有要求我做什么事的权利。”
　　“你什么意思？”曹静瞪着宋逸。
　　“意思是我不会跟祁敬之分手。”
　　“你简直不可理喻！”曹静站了起来，生气地指着宋逸，“你知不知道你俩继续这样下去，只会遇到越来越多麻烦，你知不知道你们将来要遭受多少流言蜚语，你以为你们能撑得住？就小之那个从没过过苦日子的性子，你以为他能坚持下去吗？我让你们俩分手，对小之、对你都好，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您对苦日子的定义是什么？您凭什么断言祁敬之坚持不下去？您真的了解您的儿子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曹静来不及反应，她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宋逸站了起来，跟曹静面对面站着，缓缓地开口：“祁敬之是个成年人，他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判断，包括跟我交往这件事。您说他从来没过过苦日子，您对苦日子的定义是否太自我了。在您眼里，是不是只要锦衣玉食、衣食无忧，那就不是苦日子了？他从小经历的那些孤独时光难道就不是苦日子了？”
　　“他为什么跟您关系不好，性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独？您难道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吗？从小他需要您关心的时候，您又在哪里？”
　　“现在他的人生不需要您了，您却出来插一脚，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尽做一些让他反感的事，您要真心疼您儿子，当初又干嘛去了呢？”
　　宋逸的声音低缓，脸上没什么表情，说的话跟扇巴掌似的狠狠地落在曹静的脸上，控诉着她多年来对祁敬之的忽视和冷落。
　　祁敬之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却从不曾跟宋逸谈过小时候的事情，他只知道祁敬之从小是在奶奶家长大的，上高中的时候才搬到现在的小区。有些事，不用当事人说出来，相处的久了，自然就能感觉得到。
　　其实从最初相遇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任性、性子独，却又那么纯粹，跟个没经历过世事的小孩儿似的。
　　曹静真跟被扇了几巴掌似的，脸涨得通红，被宋逸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显是被戳到痛处了。
　　一直静坐着的刘越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报纸，端起了桌上的茶杯，问：道“你叫宋逸是吧？”
　　“是。”宋逸看着刘越。
　　“宋逸，不管怎样，曹静都是祁敬之的母亲，按理说，是你的长辈，你说话应该有些分寸。”刘越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力，盯着宋逸的眼神也透着凌厉之气。
　　“我不觉得我说的话有什么有失分寸的地方，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宋逸迎上刘越的目光，“还有，我要说的是，跟不跟祁敬之分手，那都是我自己的事，你们没有权利来要求我该怎么做，同理，祁敬之也是，他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决定。”
　　刘越笑着喝了口茶，“你不去当辩手的真是屈才了。”
　　“谢谢夸奖。”宋逸淡淡一笑。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巨大又急促的敲门声，刘清晚从楼上跑了下来，“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