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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凡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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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平凡的人,平凡的事。
愿你能遇见一个人,
和你什么都刚刚好,
一直慢慢变老。
内容标签: 因缘邂逅 青梅竹马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边想,于锦乐 ┃ 配角:张弘宽,王志超,于锦安,于锦遥 ┃ 其它:校园爱情
第1章 多年以后的同学会
  2016这一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兴起了一股同学会邪风。
  既不是毕业周年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喜事。
  大概是班级微信群刚建的缘故,一大帮早已过了最佳婚配年纪的三十好几的大龄中青年兴致都高得很,三天两头闹腾着聚会聚会聚会、唱K唱K唱K、喝茶喝茶喝茶,当然,也有喝酒的。
  于锦乐翻着微信群里的聊天记录,大致估算了下,这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他知道的同学会,今天已经是第五场了。
  说是同学会,众人的关系其实远不足以好到这种半年聚五次的程度——要不然,怎么会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愣是没聚过呢?
  好吧,可能是有的,只是没人来通知他而已。
  有人大概会回避着同学会的,但于他,却是真正的游离在同学群之外。
  下午临近五点,太阳热度没有丝毫消退的迹象。
  于锦乐翻下副驾座上方的遮阳板,支棱着下巴,心不在蔫地琢磨着。
  黑色歌诗图利索地在路口掉了个头,换切到最右边的车道后缓下了车速。
  “锦乐,你也买了车了吧?这次没开回来?”
  隔壁驾驶座上的老司机张弘宽打着右转灯靠边行驶,抻着脖子往路边一排商店大门看去,挺是嫌弃地“啧”了一声:“这地方能有什么会所?”
  “嗯,开回来了。”于锦乐眯着眼,视线随着后视镜上悬挂的蜜蜡车挂晃动而摇摆不定。
  阳光穿过挡风玻璃照进车内,眯着眼也能看清空气中不断飞舞跳跃着的尘埃。
  相比起名牌衣服名牌腰带名牌香水统统配齐的张弘宽,白T牛仔裤随意搭的他更显得学生气些,也,小家子气。
  “买的什么?”张弘宽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了,感觉自家脖子快扭成麻花条了,“操!谁找的地方,不是说就在路口掉头不远吗?找半天了都!”
  “昂克赛拉。”于锦乐想了想,补多一句,“就是马三。”
  张弘宽继续骂骂骂咧咧,于锦乐拿起手机啪嗒啪嗒一阵按,“我问问,直接让他们发个定位过来。”
  张弘宽这才有空回他,“马三?挺小的车吧?”
  “还行,够用。”
  “我跟你讲,这车要买就买大的、宽敞的,看起来大气,开起来也舒服,你说你买那么小的有什么意思?跟玩具一样,很快你会后悔的。”
  “还好吧。”于锦乐笑笑,他知道张弘宽或许连昂克赛拉是什么车型都不知道,他只是需要有人适时地表达一下对他的艳羡。
  有些人就是这样,生来富贵,一辈子都能顺风顺水,能力不够家世来凑,更何况他的水平远高于混吃等死的纨绔那一拨。
  “你这车就挺好的,车内空间大,适合你。”三十多万落地价的车,于锦乐默默在心里想,我倒是也想要大的好的,但是买不起呀。
  “还成吧这车。”张弘宽拍了拍中控台,“这是我家老头的,我自己看中的是XC60,但想想开去单位影响不大好,就没买了,先开着老头这个,本田嘛,低调些。”
  嗯,三十多万的本田,确实挺“低调”。
  “沃尔沃不错。”群里发了定位过来了,于锦乐打开看了眼,“再往前二十米。”
  这次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位于一家理疗店和港货店中间,一扇仅容两车同时进出的院门。他们时间把握得不错,既不是第一批到,也不至于让人等着开饭。
  歌诗图开进院门,正好前面一辆车牌尾号510的深蓝色昂克赛拉出来个人。
  宽肩窄臀,长腿英姿。
  逆着金色的落日,于锦乐只凭那脸部侧面优美流畅的线条就认出了来人。
  他几不可闻地扯出个笑意。
  “边想?”张弘宽显然也认出了来人,车刚停稳就迫不及待地把头伸出车窗,“班长!班长!您老可算冒泡了!”
  那态度激动得,就差没直接从车窗蹿出去了。
  边想锁好车回头,扯出一个安之若素的淡泊笑意。
  “真巧啊张宏宽。”
  他站原地等着他俩下车,余晖给他镀上了毛茸茸的一层金色,这人在三十多载年岁的磨砺下,硬生生锻塑出了一股蜕变而出的从容大气。
  只不过这个笑意落在另一个人眼里,就是典型的骚里骚气的。
  于锦乐心里默念。
  “这次回来时间有点赶,就没上门拜访叔叔阿姨了,他们二老身体还不错吧?”
  阳光下的笑容显得简单又美好。就算是一身白衬衫牛仔裤白鞋的随意打扮,也跟于锦乐的学生气有着微妙不同。
  真虚伪啊!
  于锦乐在后头翻了个白眼,这么多年又不是一直都没回来,真要有心上门拜访难道还挑这次?
  那边两人倒是毫无介怀地相谈甚欢,就好像从来没有过任何一点龃龉矛盾一样。
  从哪个女同学出了国嫁了高门生了个价值千亿的儿子,到哪个男同学又升官发财死老婆。
  于锦乐意识到,刚才在车里,张弘宽说的那些只是冰山一角,而光是这冰山的一小角,却足以让他回忆起从前高中三年的那种坐立不安。
  边想跟他不一样。
  边想和张弘宽,一直到高二,都住在同个政法委宿舍区。家里老爹也都是部队退伍转业进体制的老战友,因此他俩的话题,也不似方才路上跟于锦乐聊的那么生硬。
  也就才走个神,他俩话题已经从相互问候长辈跳跃到了某某同学在某单位升了处级或是谁下了基层攒经验啥啥的他有听没有懂的内容。
  总归底子里还是不同世界的人。
  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见走在前面的边大班长往他这边伸出了手,手心里头放着车钥匙和行驶证。
  于锦乐赶紧接上,两人的手一触即分,动作衔接得自然而熟稔,分开的时候,于锦乐的掌心还被边想若无似有地挠了一下。
  走在边想隔壁的张弘宽一点都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上头“八大项”下来之后,影响最大的行业之一就是餐饮业了。如今别说大官,就连小虾小米都要夹着根须夹缝求存。定下这次聚会地点的同学据说也有个小官职,现在不敢明着去高档饭局,但是总也要在昔日的同学面前体现一下自己,于是订了这么个看起来逼格和隐蔽性兼有的私人会所。
  穿过长长的走廊,在穿着笔挺制服的服务生带领下,三人来到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堂内。大堂天花板垂挂着简单大气的水晶吊灯,暖黄色的灯光铺满每一个角落,咖啡色卷花图案的厚地毯吸掉几人走路的分贝,只留下了衣物摩擦发出的些微“沙沙”声。
  大堂稀稀疏疏地挂着一些壁画,于锦乐还没来得及打量,就被带到其中一副画前面,接着,门开了。
  原来每一幅画的后面就是一个包厢门么?
  于锦乐被这凭空而现的门吓了一跳,跟个新进城的乡亲一样晕乎乎地进了包厢。
  包厢里因为边想的到来而爆出欢呼,才一进门呢,于锦乐就发现身边的人被勾搭走了。
  “哈哈!这次居然能请到班长!真是太意外太惊喜了!今年咱从年初盼到年中,可总算把您老给盼来了!”
  “没办法,混口饭吃不容易,春节也没怎么歇着,不像在座的各位大佬们。”
  边想拱手嬉笑,在这种应酬场合他游刃有余,平常在生意往来上的过招甚至都不用,只稍稍摆出姿态便能跟这帮并无多交往的老同学打成一片。
  “什么大佬不大佬的,班长你这话我们可不爱听,谁还不是混口饭吃的啊!”一穿着粉红T配花裤衩的男同学指着边想严肃道,“等下要罚,让你说瞎话。”
  边想把手上提着的两支Remy Martin递了上去,“罚罚罚,必须罚,你看我都给哥儿们准备好了了!”
  一帮人以边想为中心,呼啦啦地围成了一圈。
  也不知道谁是谁的哥们,谁跟谁又真的熟到非罚不可,这股同学会风是真的邪门。
  明明不是多亲厚的关系,却非得一次次得寻个由来来开:春节、元宵、清明、五一……
  今天某同学从省外回来了,明天某同学归国……一群二十几年前同班时期不见得有聊过几句话的人,而今却绞尽脑汁想尽原由千方百计地一聚再聚。
  边想笑他太天真,只淡淡问他晓得这些热衷于同学会的同学有谁做了什么生意,又有谁在什么单位急需开拓什么业务不?如今谁也不再是兜里揣着十块钱就牛逼到能承包下整个小卖部请全班的熊孩子了,谁那么成天闲着没事想要集体活动?一个两个都是目的明确目标明了的!
  于锦乐一直拒绝参加这种同学会,只不过这次回来被张弘宽逮个正着,人家提了四五次的邀约,再拒绝下去就显得太不知好歹了。
  “前些天郑曼曼回国,我们去了南海湾钓鱼吃海鲜。”
  他们这群人,往简单里说是同学,其实关系一点也不简单。
  只能说基本都是同个学区的人的一场聚会:有住在同个政法委宿舍区的,有小学时代同学的,有初中时代同学的,还有高中同校同学的。
  单项的有,混着俩的有,混着三者存在的也有。
  像刚提到的郑曼曼,其实是于锦乐幼儿园小学时期的同学,小学一毕业就直接出国了;而边想是初二才来鮀城的,如果不是高中时候跟张弘宽和于锦乐交好,他恐怕也不会认识郑曼曼是哪号人物。
  家住政法委宿舍的那批基本都在各家体制单位混着,还有另外一批继承了家里生意的人——正是这两种人十分热衷于组织参加聚会。
  像于锦乐和边想这种既没进体制又没继承家里生意的人,是鹤立鸡群。
  只不过边想自小家里有渊源,又在大学时期就早早创业,加上性格爽朗外向,他融入人群丝毫不费吹灰之力,更不会格格不入。
  哦,除了外表。
  于锦乐看着眼前这些要么大肚便便要么发际线后移导致额头油光水亮的中年老男人,为边大班长依然帅气俊朗的形象点了个赞。
  众人喝了一会儿功夫茶,人到齐后就移座圆形餐桌。
  起身的时候边想落后几步,有意无意地走在了于锦乐身边,人群中这才有人注意到他。
  “诶?于锦乐对吧?变化挺大的你,现在在哪儿高就呢?”
  当年战战兢兢躲在人后暗隐光华容易教人忽略的少年,他跟张弘宽咄咄逼人的存在感截然相反,虽不至于光芒四射,却是珍珠蒙尘拭开后的水润流光。
  “啊?”于锦乐笑笑,三言两语就搪塞了过去,“我在鹏城,打杂的。”
  很明显人家也就是口头上随便这么一问,他没必要太当一回事儿。
  “哦,挺好,挺好!”生意人似乎都有个技能,能几秒判定对方是否能为自己带来什么利益。而于锦乐,很明显不在这个范围之内,所以这人很快回头招呼其他人入座。
  华夏几千年的饭桌文化向来博大精深,初次见面上桌谈生意的几杯黄汤下肚就能称兄道弟,更别提这种还冠了“同学会”头衔的聚餐,几句叙旧中带着几句试探与攀谈,缅怀一下逝去的时光也感慨一下如今的不易。
  边想十四岁才来的鮀城,不见得跟他们都是同学,但是胜在性格够爽快,加上高中时期有个班长的头衔,人人口中一声一句“班长”,根本不用怎么刻意,就打成了一片。
  打成一片的代价就是带来的两支人头马有大半进了肚,洋酒完了还有其他人带来的红酒葡萄酒。
  于锦乐捧着王老吉小口小口地抿着,一边暗暗提醒边想,“悠着点啊,在这儿倒下了我可不管你,直接把你给丢马路牙子上了。”
  国人敬酒这按键一旦开启,没有一圈轮完,那是根本算不得结束。一大桌二十多人下来,除去个别女同学,基本上全围着边想怼了一遭——哦不,还有坐他边上的埋头苦吃的于锦乐没参与。
  这特么就尴尬了。
  “于锦乐,你怎么也不敬班长一杯?你俩当年挺哥俩好的啊,怎么现在这么疏远了?”
  花裤衩同学指着于锦乐,“诶诶诶?怎么你一大老爷们还跟着女同学一样喝饮料呢?酒杯呢?拿起来!”
  花裤衩黄干黑瘦,左手雪茄右手酒杯,带头嚷了起来,于锦乐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他名字,只能尴尬地笑笑。
  “就是就是!在这儿喝什么饮料呢?还不敬我们班长一杯!”
  这话听着就像在喊大姑娘陪客一样。
  于锦乐不明显地抽抽嘴角,心想你们班长再喝下去今晚就不用回房了直接当厅长去。
  只不过该应付的还是得应付回去,省得待会儿两人都回不去。
  清了清嗓子,他正准备出声,就见隔壁那人大手一挥,左手直接盖上了自己的酒杯。
  “捷总,要罚就直接上啊,找小鱼儿当令牌怎么回事呢?”
  饭局初始,饭菜没下肚,酒倒是灌了不少,边想再是海量,也终是有些疲了。
  他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左手松垮垮地搭在于锦乐身后,另一只手指着他说,“待会儿倒下了,还指望这小子给我捡尸呢,这酒你们要上就自己上,别找其他幌子了。”
  他们大笑,总结说:“边班长你这是五十年不变一如既往地护犊子,把小鱼儿揣兜里罩着呢!”
  边班长不置可否,斜斜地叼着烟,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燃起的烟圈绕着于锦乐散了开来,还真就形成一个保护圈似的笼着他。
  边想是个活得挺糙的人,烟酒不断,日夜颠倒,甭提什么生活规律,他丫的就根本就是毫无正常作息可言,早起熬夜在不话下;吃食方面,在粤省这个以精细菜式闻名的城市待了那么多年,也没能改变他那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北方大碴子气。
  这人至今没长残长歪,也算是边家的优秀基因牢不可破了。
  边想的身材保持得很好,大概是因为长时间在外奔波劳顿的缘故,有别于健身房练就的那种人工刻意,他的肤色呈淡淡的小麦色,肌肉线条漂亮流畅又不夸张,伸长左手臂搭在于锦乐身后时,拉出了一道利落的肌肉曲线。
  餐桌转盘转了半圈,一盘三文鱼生在他俩前面停了下来。
  鲜嫩晶莹的生鱼片薄薄地铺在碎冰上,周围弥漫着冰气的阵阵亮意,再有几块雕花的鲜柠檬点缀,微酸的柠檬汁深入鱼肉,生生勾出了生鱼片的鲜甜味儿——
  于锦乐脸色有点儿发青。
  他不吃生食,但他懂得餐桌礼仪。
  人长大了就是这么奇怪,换做小孩儿遇到不吃的东西,闹一下就直接不吃了,可他是个即将冲击四十中年大关的大龄未婚男青年,在这种算得上陌生的场合,他没有暴露自己好恶的必要。
  深吸口气刚举筷,便见隔壁边某人长臂一伸,直接又不失礼节地把盘里仅剩的两块鱼生给夹走了,动作一气呵成,而且理直气壮,毫不停滞。
  其他人各说各的各吃各的,也没去注意到他俩这边发生了什么。
  于锦乐眉头一跳,筷子一转完美无接缝地伸到隔壁一盘熟食上去,只有忍不住的微扬嘴角暴露了他的欢愉。
  “呀?班长你结婚了呀?怎么一点风声也没透漏啊?”
  约莫是搭在椅背上的手臂太过引人注目,终于有人注意到边想左手无名指上那圈样式简单的白金戒。
  边想懒懒地扬起左手,及时抑住了一帮蠢蠢欲动的酒鬼。
  “怎么?就只许你们一个个结婚生子,不许我偷偷定下来啊?”
  大概这个消息让张弘宽也有点儿懵,他愣了愣,直接一拳头锤上边想,“你小子倒是藏得密实,一点风声都没漏。”
  “对呀,我们还当你对当年的翁琳……”那边有个女同学接了句。
  “这不就漏了?”边想收回手臂,懒洋洋地打断了那女同学未竟之言,“张大公子,你还敢说我呢?你自己不也没点儿风声?别是家里早早藏了个吧?”
  这消息有点儿炸,加上刚才某女同学那句,全部人的都开始回味起了当年边大班长众所周知的情史。
  当年的边想,深情温柔的形象可是深入人心的。对于一般心怀梦幻看多了言情的女生而言,那可是能拿来训练未来老公的课标标准,其权威程度直逼《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虽然那形象在中后期有点毁,但时间久了,经历模糊了那段不愉快,反而是一开始的印象令人深刻。
  “诶诶诶!都翻篇了多久还提,我先跟你们讲,内人可小气得很,再说下去我今晚得跪主板了。”
  边想咬着烟,对还在兴致勃勃讨论回味的一帮人出声警告。
  “嘿?您还惧内呐?”张弘宽笑得停不下来。
  于锦乐停下筷子,侧过头瞥了边想一眼。
  边想耸肩,呲牙回他一个笑,贼欠贼欠的。
  惧内怎么的?你小子有本事定下了大爷我,我还没本事承认我惧内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是在微博看到的一段话,然后就砸吧砸吧着觉得可以来上这么一个故事。
  平凡人物的小故事,没有特别的惊天动地。


第2章 高一的夏天
  于锦乐和边想的故事,始于高一的那个夏天。
  那个夏天唯一与以往不同的,便是他俩正儿八经地成为了高中生,正式告别了小屁孩子时代。
  鮀中是鮀城排名前二的重点高中,于锦乐是花了三万块的择校费进去的。
  他的中考分数不多不少,正好卡在择校分数线上,差了三十分,按平均算,一分值个一千块——当然,成绩若再低个一分半分,他连择校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他坚信,就算是在择校生中,自己也是属于倒数的那一拨。
  但是父母对他有着盲目的期望与无尽的叨念。
  于锦乐站在教室门口。
  支棱着脑袋使劲往同个方向抻的鮀城学霸新生们就跟一群狐獴似的,动作整齐划一,嘴巴傻了吧唧地耷拉着,瞅着教室外墙上贴着的座位表看。
  于锦乐傻了吧唧地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王伟鹏,邓茜,边想……于锦乐。
  边想?原来还有人姓边啊?他是不是有个弟弟得叫边做?
  于锦乐在自己座位坐了下来。
  真是一群呱噪的学霸,他想。
  环境是新的,那些未来要相处三年的同学又不全是新的。
  十六岁的小少年,他的世界太小了,还没有机会走出过家范围所在的这片学区。在这块方寸之地上,集中了市里最顶尖的小初高,也聚集了城里大部分的高干富贾之家。
  彼时市区开发尚未成型,城中的高干富商家庭大部分集中在这里,其中相当大的一部分家庭便就住于这边的一个政法委宿舍区。一流小学重点中学就固定的那么几间,除却穿插其间的真学霸,其他能进来的人不外乎各种加分与投钱,前者正录生,后者择校生。
  这个区域范围里,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来来去去大部分都是反反复复的同一批人这现象并不罕见。
  尚不懂事的年岁,哪里晓得人以群分的这个理,每天就是瞎玩胡闹,曾经他也有过几个交好的同学住在政法委机关宿舍区里,甚至还频繁地出入当中某几家中。
  后来渐渐大了,一些差距自然拉了开来。
  小学升初中,成绩不如他的同学进了比他好的学校,或者直接出了国。
  初中升高中,他家里找遍所有关系人脉才花出去了三万块把他弄进鮀中,结果回头他就发现成绩跟他一样的同学成了正录生。
  在这个敏感的年岁,成人世界的法则对于锦乐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残酷冲击。
  这些冲击之下,平凡又敏感的小人物于锦乐,在所难免带上了自卑感。
  他一方面意识到,不够优秀、家境也并不优越的自己,注定是个凡夫俗子,只能靠朝九晚五殚精竭虑数十年如一日地埋头苦干来赚得一方立足之地;但另一方面,青春年少的稚气还是让他莫名地抱有对未来不切实际的美好幻想:说不定他是个被芸芸众生中被暂时掩去光芒的天才呢?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升职会加薪会当上总经理会出任CEO然后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他才十六岁,他的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
  班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女老师,班会课还没开始,没来得及作自我介绍,就风风火火地进来教室,在兵荒马乱中熟练地点了几个人去领课本资料练习册。
  于锦乐的同桌名字叫张弘宽,也是个熟面孔。
  “于锦乐!”一瓶饮料砸在隔壁空桌上,紧接着一个身影直接“乓”一声落了座。
  他们小学同班,张弘宽就是那群家住宿舍大院的人其中之一。于锦乐在那里面也跑了挺长一段时间,所以哪怕当年同班时他俩并未有过任何实质性的正面交流,他们现在对彼此也是眼熟的。
  “没想到同桌是你啊,以后多指教了。”
  张弘宽大大方方地打招呼,于锦乐用拘谨的笑容掩饰了自己对新环境的不安,往旁边挪了点位置,心中嘀咕着几年不见这货居然比自己还高了?
  学生生涯中最舒坦的其中一个暑假结束了。
  两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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