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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凡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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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来的城市小孩儿,平常十指不沾阳春水,更别说要自己烧炭生火煮东西,自己张罗吃的,烧烤是他们所能想到的最简单的了。只是开烤前还得生火,一堆人围着炉子团团转,两三个负责点火烧炭,四五个负责围观给主意,还有七八个在最外围用血肉之躯阻挡海风的肆虐,等他们把炉子里的炭火都点起来,已经日落西山了。
  “快看!日落!”
  有人兴奋地跳了起来。
  他们朝着海的彼方望去,那个圆乎乎红灿灿的咸鸭蛋已经被大海吞没了一大半,这种半沉的余光还是威力挺大的,边想眯起了眼都觉得带着一股火辣的酸涩。
  除了他们这帮学生,还有不少游人也是来度假村跨年过千禧年的,大概是人实在太多太杂,嘈杂的人声伴着呼呼的海风声就一直没停过。
  张弘宽跟于锦乐跑前方去了。
  王志超忙着给鸡翅膀串签子。
  翁琳挽着他一脸陶醉。
  边想突然茫然了起来。
  就好像所有人都是清醒的,都明白自己在干点什么,就他一人在这儿神游,无所适从地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了起来。
  出发时路上那种肆无忌惮的轻快愉悦一扫而空。
  就是突然,心空荡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和好了也会继续吵,很快。


第19章 千禧年(三)
  烧烤是学生一族普及率最高的户外活动,没有之一。
  鮀城临海,所以在这个烧烤活动上,到场的人大部分都能在前面加上个“海边”修饰语——海边烧烤。但是普及率高并不代表着业务熟练,他们是娇气的独生子女一代,会极有限,采购食材的时候觉得这也好烤那也好烧,鸡翅牛肉牛排鸡扒牛肉丸茄子青菜金针菇地瓜买了一大堆,路过超市连棉花糖都不放过地扫荡一空,然而烤到最后能入口的却寥寥无几。
  这群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城里小孩们玩烧烤是纯粹的玩,肉类要么焦黑,要么半生不熟鲜血淋淋;菜类菌类嘛居然忘了要配食用油,四五百人的大团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组带了,最后实在没法其他人只能去度假村的小超市买了几小瓶花生油,还要绕着场子轮流用。
  一个个都是夜里睡觉都要抽枝条长高的半大小子,再烤不出些东西来果腹,真是随时能疯。
  “还是哥哥我聪明准备了零食,不然今晚要折在这儿了。”张弘宽双腿一伸,大刀阔斧地坐在租来的小凳子上,喀吧喀吧嚼着薯片说。
  王志超翻着他的零食包,饿鬼扑食一样眼睛都绿了。
  “还有什么可以吃的?我靠!饿死老子啦,都说了牛肉丸买多点,你们还非说其他东西太多,现在可好,那堆东西都烤不动了吧?就都吃我的牛肉丸了。”
  一堆白花花的生肉全军覆没,只剩下牛肉丸一样肉类□□地在他们烧烤叉上屹立不倒。牛肉丸成为他们填肚率最高的食物,归根结底原因在于它本身就是熟的,烤热了就能吃,比起那堆要么烤不熟要么烤太黑,好不容易烤出一串能进嘴的,还要被周围一群饿狼一哄而上抢走的生肉类强太多了!
  一群饿死鬼吃都吃不饱,晚上沙滩上的什么劳什子篝火晚会烟花晚基本没他们什么事儿,也就在跟食物折腾的同时抬下头看看夜空绽放的朵朵礼花,觉得漂亮了就“哇”一声,回头还得小心手上的串串别又焦了。
  度假村的烟花“嘭嘭嘭”放完了,玩不过瘾的游客可以自行去小超市买些小型的来自己玩,这就有意思多了。
  边想带着翁琳去小超市抱回来一堆小烟花。
  烟花筒插在沙滩上,用打火机点燃了就赶紧往回跑,还没回头呢烟花就上了天。
  小烟花效果没有刚才度假村放的大型,喷射而出的五色流火最多也就一人多高,色彩虽炫丽却一闪而逝,斑斓的火花映在这群花季少年少女脸上,硬生生照出了一副人间百态的多姿多彩。
  翁琳看着边想那是惴惴不安的幸福。
  边想望着烟火那是空荡荡的不知所措。
  于锦乐拿走了整把的仙女棒,蹲在一边自己点着玩,滋滋的火花实在太孱弱了,扑哧扑哧很快就烧见了底。
  林海琼觉得有意思,也跟着蹲下去玩仙女棒。
  张弘宽带着几个女生跑去不远处又点上另一筒新的小烟花。
  王志超还在奋斗他的烤肉。
  千禧年的重点是于倒计时,新的千年新的纪年即将到来,从19踏入20。
  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时候,他们在海浪声中开始骚动。
  激动什么呢?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气氛和情绪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相互感染的,哭哭笑笑,很快就能把一整片人传染成傻子一堆。
  要不然能几乎整个年级的人都大冬天的跑海边来吃海风呢?
  傻逼!
  “十!九!……六!五!四!三!二!一!”
  “两千年快乐——”
  “新年快乐——”
  “Happy New Year!”
  “啊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喝彩,喊得不过瘾的还拿着饮料瓶相互敲击“乓乓乓”,耳朵都被震聋的边想嘲弄地想,都疯了好,挺好的。
  嘴边贴上来一块温软,然后很快就撤离了。
  他低头,看着翁琳对他甜甜地笑。
  有人看到他俩的互动,“哦——”了长长一声后就发出了乱七八糟的起哄,甚至有人扯着边想的袖子吼,“亲一个啊班长!”
  然后他透过一张张神情夸张的脸,看到了远远站在人后的于锦乐,正淡淡对着他笑。
  倒计时后大部分人都回了各班的房间休息。
  翁琳拉着边想往相反方向走,她还不想回房。
  两人沿着海岸线慢慢地走,元旦不是鮀城最冷的时节,但是大半夜在海边吹海风还是挺能刺激脑子的。
  再不清醒都给冻激灵了。
  边想这才看出翁琳似乎有话对他说。
  “怎么了?”
  翁琳是那种很典型的“你不问我不说我主动说了就没意思了”的女生,一般非到不得已不会主动出声,而且还是说完就闹别扭的那种。以前边想没能get到她这个属性,也经常在这上面栽跟斗,后来好教歹教,总算给培养出这么个对女朋友察言观色的本领。
  她停了下来,回头看他,有点欲言又止。
  边想任她牵着,“嗯”了一声当作鼓励她开口。
  十六岁的少女,披着他的风衣外套,一头长发被海风一吹就悠悠扬起几缕,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欲言又止地盯着他。
  看着她的时候,他想,他是喜欢她的吧?不然为什么能在最浮躁的年纪跟她待着在一块儿过了这么几年呢?
  “边想……”
  然后,冰凉的海风把她唇间闭合蹦出的句子,一字一字地送入他耳中:
  “你有想过出国吗?”
  “家里安排了我去A国。”虽然一开始她有点欲言又止,但是话真正说出来了,她又好像无所顾虑了,“边想,我想你陪我去。”
  翁琳大大方方地说,带着小女孩儿对心上人理所当然的小娇气,就好像平常在学校,把他从二班教室喊出来,哼着鼻子对他宣布,她放学后想去五中巷逛街,他必须陪她着去一样。
  但这是出国,不是陪她回家,或者陪她周末逛街。
  边想的脑子从下午开始就轴得有方,这会儿倒是突然就冷却下来了。
  翁琳大部分时候很懂事很温柔,这大概跟她出身有关。这种家教良好、自身聪明的女孩,自小被家里保护得很好,性格善良又客气,加上又经常外出见多识广,比同龄人来,总是多了那么一种说不出来的得体大方。
  她知分寸,懂进退,对身边的朋友同学都是礼数周全的对待,对谁都不分喜好,大家对她的评价很高。
  所以她跟边想这个呼声很高的级草候选在一起时,大部分女生们都是羡慕,而不是嫉妒。
  边想喜欢翁琳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有点烦翁琳。
  对,就是烦。
  翁琳对谁都好对谁都得体大方,就唯独对边想会耍脾气。
  毕竟是被家里宠着护着的小公主,她再是懂事也总有自己的脾气,还不小,轻易不肯屈就。
  她经常对边想说的,因为喜欢他,所以想在他面前展现最真实的自我。
  她的想法就是,喜欢我,就要包容我。
  不管闹多大的脾气,一定要第一时间让着我哄着我,哪怕我不理你了,你也要笑着哄我。
  但边想是什么人?
  家里算不上顶级权贵,他爹也是在肥缺上坐了多年的那位,每年求到家里来的人更不用说,真要排个队能绕赤道几圈去。边想作为家中独子,那些人的巴结里能算少得了他一份?通常是长辈找他爸,长辈的儿子孙子找他边公子。
  说句直白的,边想只要再混点儿,在鮀城他能横着走。
  这位边小爷,叛逆期时火力全开攻击力之猛差点连他爹都压制不住,现在虽说随着年纪长大有所收敛,但他从来就不是那种能全无下限地顺着小女生的主。
  他可以在外人看来是宠翁琳到没边的模范男友,可他心里头永远有条界。就像他只会花钱找外面甜品店给煲她生姜红糖水,而不是亲自动手去伺候;就像翁琳没完没了地闹闹,他烦了能把人晾一边冷着去,而不是没有底线地忍让。
  他脾气大着呢!只是轻易不外露而已。
  一次闹闹他会哄,两次闹闹他能忍,但是次数多了,他那骨子里的熊脾气也上来了。
  就你能闹?就我得哄?
  现在翁琳这话说出来,边想倒是不烦了,就是觉得不可思议。
  嘿?这都什么事儿啊?出国?你想我就得陪么?就算我能去,那也得是我想去啊!
  大概是他这种不在翁琳预料之内的反应刺激了她,她说,“你不想去吗?出国多好,教育模式跟国内完全不一样,我们可以学我们想要的专业,做我们想做的事。”
  “在国内就不行吗?”他不答反问,“你想做什么事得跑国外才做得了?”
  翁琳诧异道,“有得出国为什么不去?你家里也不是去不起啊!你是家里独子,有更好的发展你爸爸也会高兴吧?”
  边想被她这种自顾自的说法逗笑了,“对不起啊,我家里还真是供不起我出国。”
  出国读书——
  在他的圈子里,中学就出国的朋友同学确实不少。父母之间也都流行着这么一个说法:既然迟早要送出去,不如早一点出去,年纪越小,语言环境越容易适应,也越容易融入当地文化。
  但他爸说,融入当地文化干什么呢?你说学国外的语言、技术也就算了,那融入当地文化又是几个意思?是为了成为当地人吗?可你好端端的一个黄皮肤,就算融合得再好,也剥不掉那层皮成不了大白馒头啊!顶多也就是混成个外黄里白不伦不类的香蕉罢了!
  而且他爸对这个国家的热爱早已刻到了骨子里去,那是打从部队里就带出来的根深蒂固,轻易撼动不了,这种态度耳濡目染,自然也深深影响了自家儿子,边想身边那么多人往外跑,就没见他自己也有过出去的念头。
  当然边想爸爸还有另外的顾虑,十几岁的孩子,三观还没稳定下来呢,呼啦啦就给拉到文化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去,很容易对自身的认同产生冲击。这一点边想听过但暂时还理解不了,就直接给他略过去了。
  “不可能!”翁琳脱口而出。
  一个市局局长兼政法委书记的副厅级会供不起儿子出国?她才不信,可是话刚出口她就知道要糟。⑤
  边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就不可能了?”
  副厅级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供个儿子出国每年支出要多少?这不摆明了说人家亲爸有问题吗?
  翁琳家是经商大家,不会有这个问题。
  但是边想家不同,太敏感。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⑤:现在背景是为1999…2000年期间,当时的公安局长还能兼任政法委书记,此规定2014年十八大后,这两个职位任职人员分开。
  看吧,又吵了。马上解决掉你~


第20章 千禧年(四)
  边想的态度几乎是一瞬间就冷下来了。
  翁琳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边想,顿时不知所措了起来。
  “我没别的意思。”她说,“我就是想你陪着我一起走。”
  “我不会走。”他说着,神情淡淡。
  翁琳惶惶地看着他。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他对她扬起了下巴,“一早还要看日出的。”
  “边想!”她喊了一声,口气就软了下来,“我喜欢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我就只是想要你陪在我身边而已!”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没吭声。
  “你有没有想过?我走了,我们会怎样?我们未来会怎样!”她的声音带上了哽咽,“为什么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这个问题?什么问题?分开的问题吗?
  边想带着迷惑的神情很明显就告诉了翁琳,他真的从没想过两人的未来。
  他的未来或许有翁琳,也或许没有,他每天的学校生活忙忙碌碌打打闹闹,也没到人生彷徨期,如何能去想到在这事?——或许高三毕业班的时候会考虑,但不是现在。
  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他的未来绝对不可能跑到大洋彼岸去展开。
  翁琳如堕冰窖,她嚅喏着被泛白的唇,脑海里将最近发生的事都抽丝剥茧地过了一遍。
  “难怪你从来就不奇怪我突然就报英语补习班的事,难怪你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在家长会遇到我妈……原来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她之前想着出国的最终事宜时间虽还没定下,但是这一点点有意无意间透露出来的蛛丝马迹,足以让她的男朋友注意到并且过来质问她。
  但她忽略了男女之间思维逻辑大有不同。
  她一直在等他问英文补习班的事,他始终没问。
  家长会当天晚上会那么急给他电话和短信,也是因为她妈妈说在学校遇到了边想,她想着他可能会问她什么……
  她以为的太多太多,可是唯独没有想过,他竟一件都没放在心上。
  边想皱眉:她又翻旧账了。
  但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陪她翻。
  “走吧,回去。”
  他伸手拉她,下一秒却被“啪”的一声拍开。
  “不说清楚,我不回去!”
  她哭着说,又冲着他露出了尖尖的爪牙,“你给我说清楚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变心了!”
  “你别动不动就扯这个问题。”他听着自己的声音也觉得挺冷漠的,“这跟喜不喜欢没什么关系。”
  “怎么就没有关系了!”眼泪一掉,就停不下来了,她现在完全没了翁家大小姐的气派,完全是一副被爱情折磨的小女孩子样儿,“你不喜欢我了,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怎么就没关系了啊!”
  她想不通,两个人完全可以在一起的,只要相互喜欢,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可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这不是变心了是什么?
  她说着说着,越想越伤心,嚎啕大哭了起来。
  平常她掉几颗豆大的泪,边想都心疼得不得了,可是这会儿她都哭喊成歇斯底里了,他却一点上前安慰的迹象都没有。
  “你怎么能这样啊边想,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啊!”她痛哭着,控诉着,觉得自己心就要死了一般地绞痛,难受得蹲地上起不来了。
  边想终于迈开步子朝着她走去,在她面前停下,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哭。
  “那我叫你不去,你就不去吗?”半晌,头顶上才悠悠飘来这句话。
  她愣住了。
  不去?怎么可能!她心里马上反驳道,却不敢出声。
  边想的声音又继续传了进她耳中,“我说国内我们也能读个好大学,也能做我们想做的事,你信吗?你能不去吗?”
  夜里的海风吹得脸蛋生疼,却远没有边想的话那么刮着心肺火辣辣的疼。
  “不能是吧?那你凭什么要求我跟你一起走呢?”
  “我那是为了你好!”她无力地辩道。
  然后就听见一声嗤笑。
  “为我好?那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就不留下呢?”
  这恐怕是两人交往两年多的时间里,翁琳头一回看到边想明目张胆地释放脾气,以往两人有什么不愉快,要么他低头要么冷处理,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正面地爆发过,以致于她都差点忘了边想也是个有脾气的男生,只不过这个大男孩之前因为喜欢她,而习惯性迁就她包容她罢了。
  “我们还小,翁琳,还在各自家庭的羽翼下呢,你不会抗拒家里的安排出国,我也不可能为了你去跟家里闹着出国。你所谓的喜欢,根本就不足以支撑我们去展望属于我俩的未来。”一字一句,残忍如刀片剜心挖肺,“那这样的喜欢,有什么意思呢?”
  翁琳愣愣,漂亮的脸蛋上还挂着泪,突然觉得这样的边想很陌生。
  这人到底是冷静,还是心冷啊?他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走吧。”他说,语气就像当初喊她一声“宝宝”时的温柔,“夜里风大,我们该回去了。”
  回去?回去以后呢?各奔东西吗?
  她惶惶,她痛苦,但是现在的她还不懂,人生之中大部份的痛苦,都是不肯离场的结果,没有命定的不幸,只有死不放手的执着⑥。
  此时这个温柔又可爱的小女生唯有倔强地咬紧了下唇,不让哭声溢出双唇。
  这番谈话之前,她还深信两个人在一起就能天下无敌,但现在,她感觉她原本的世界已然崩塌。
  边想其实远没翁琳看起来那么淡定。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走马观花地掠过一张张熟悉的陌生的脸孔,有些终其一生只出现过一次,有些却是逢年过节常年出现。当他们客客气气甚至唯唯诺诺地敲开他家那扇大门时,姑且不论办不办得成事,仿佛只要能站在那里,就是多至高的荣幸一样,一个个面上的神情夸张而谄媚。
  他爸从不让他掺和这些,就连他亲舅舅上门,他都是回避状态。
  他也曾非黑即白过,咬牙切齿地痛恨过批判过,但是自小生长在这种家庭,这些事情根本无法避免。今天拒绝了谁,明天还肯定还会有其他人寻上门,政治博弈什么的他不懂,但他爸总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关在门外。这种所见所闻一多,很快他也自学成才认识了一种处于黑白过渡区间的颜色,叫灰色。
  清高太过则伤仁,和顺太过则伤义⑦。
  他只知其然而不知所以为然。
  这些种种之余他,很是微妙。
  一些心知肚明的东西,现在冷不防被戳了个洞,他甚至连反驳都反驳不起。平常粉饰太平也就罢,但揭开这层薄纱的人是翁琳,他连一句理直气壮的“不可能”都说不出口,只能自心底不可抑制油然拔起生出一股偾忿。
  说到底,皆因他还太年轻,脸皮太薄,他现在的阅历并不丰富到足以撑起他如今的见闻,就像他会本能地说这样做不好,但他又无法找到一种更为有效直接的方法来帮他爸,告诉他爸该怎么做、或者能怎么做。这些矛盾把他逼成一头烦躁不安的困兽,让他对这个社会乃至人性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感,称之为“彷徨”。
  青春期的孩子,就好比动物的蜕皮、换壳期,敏感而脆弱,他们尚且欠缺明辨事物的能力,容易猜忌,在遇上对自己不利的情况时,往往会把事情想得很糟糕,甚至启动自我保护系统无差别地攻击身边人。
  这种情况完全无法可解,也毋须去解。
  时光会带来阅历,会带来成长,会渐渐把他们打磨成一颗颗光鉴圆润的珠子,最后无差别地融入到社会大染缸去……
  原本每班开一个套房的初衷是让一些熬夜不了的同学小憩休息,结果最终估计错误,四十多个人乌泱泱地冲进去,占了大床占沙发,别说休息,想要清净一下都难。
  都正处于搞事的年纪,又正值夜黑风高寒风袭袭的午夜,天时地利还配着难得一回的人和,遂一人高呼全班响应,决定鬼故事大会开始。
  这对于这帮每天都在抬头黑板低头课桌的四方天地中上课学习自习做题的孩子来说是挺新鲜的经历,没有师长家长的管制,三更半夜同龄人一起活动的那股兴奋劲儿,远比静静休息来得吸引人。
  但是这对于锦乐来说却是折磨,原因说出来挺难以启齿的,他怕鬼。
  从小他就怕这种精精怪怪的相关的东西,有时候店里生意忙,于爸爸于妈妈晚关店一点儿,他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在家连厕所都不敢去。
  初中时候流行的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铃》,他跟他表哥半夜蹲在客厅看,他表哥为了寻求刺激还关灯开窗拉窗帘,说乌漆抹黑的最好夜风能把窗帘吹来就更完美了。结果当晚他吓得睡觉的时候对着床尾乌窿窿的窗户瑟瑟发抖睡都没睡好。
  现在虽然房间里人气旺盛,但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围着剩一人听鬼故事时,那种庄严又肃穆的诡异气氛还是引得他莫名毛骨悚然。
  鬼故事大会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遗憾没有蜡烛,不然关灯点蜡烛那气氛更刺激!
  于锦乐靠在角落里想用眼神杀那人。
  最终他们还是关了大灯剩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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