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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凡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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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两个成年男子差点脱手,其中一个飞快在他膝盖窝踹了一脚,他往前俯冲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
沈昀佳惊魂未定地护着小腹。
接着一张签章齐全的纸质文件“啪”一下在边想面前展开。
“这是搜查证。”穿着制服的女人冷冰冰地透过一层刻薄的镜片看着他,那音调平稳八百,半点起伏都没有,“请配合调查。”
边想狂暴失控的表情瞬间凝固——
在此之前,如果有人问他,绝望是什么滋味,边想肯定会嗤笑着回一句“痴线”——谁他妈会没事去设想“绝望”。
可如今,看着这群陌生人在自家忙碌地进出着,他前所未有地由衷真切感受到了这两个字的一笔一划。
他呜咽了一声,缓缓跪到了地上,缩成一团。
这一天,他找不到他爸了,而同时,一群“暴徒”带着所谓的“搜查令”而来,将他的家“洗劫”一空。
他的家,没了……
边想长到如今虚十八的年岁,一路平坦无碍,一路意气风发,他努力地经营着他的人际关系,风光霁月地在他爸画出来的那条道上走走停停,没有质疑也没有不满,因为他知道那就是他该走的路,他甚至连未来十年的计划都已经列好了就待一路走到就水到渠成。
他兄弟成堆朋友成群,每个人都以他为中心为焦点,他自诩老大,凡事都要说上头一份,说要往东,后面哗啦啦地跟着一群人连西边都懒得瞧上一样,很少有人会质疑他,因为他就是“可靠”的代表。
他何时经历过这种崩天裂地的撼动?
那些人动作迅速,很快翻遍了边家各大小角落,连边想房间那一柜子的手表都被缴了“赃”——
被他一胳膊撞得扶着墙蹲了半天的制服男人抱着一个大箱子从他房间出来,路过他跟前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那箱子尚未上封条,边想从半闭合的罅隙中看到里头满满一箱子全是他爸给他买的所有形形式式的手表。
他龇目欲裂,嘶吼着欲一跃而起,又马上被人扣住了肩膀。
那男人冷哼了一声,颠了颠满箱子沉甸甸的手表说:“大手笔啊边少,这里头换一套精品小户型都绰绰有余了!”
他爸的消息是在之后陆续传来的。
众说纷纭。
有人说他爸刚到省城就被人带走了。
有人说他爸那时候都准备上台汇报了,结果临上台前被请出去了一趟便再没回来过。
还有人说他爸这次去省里就是去疏通关系寻求庇护的,可奔波了大半,始终没等来他所求的……
边想有点茫然地看着满屋子的空荡荡。
现在,他已经无暇兼顾这些了,整个家随着他爸的出事而早就不叫一个家了,他唯一想弄清楚的,就是他爸眼下的情况。
可在四下走动关系之前,他们首先还得作为人证的一部分前往检察院做笔录。
边想未满十八周岁,被侦查人员带走的时候,本该由法定代理人跟随,可边家在鮀城算是独门独户,他爸一落罪,唯一的监护人自然就只剩下个沈昀佳,但同时她又身为边振华配偶,本身就已是一个重要的人证,所以当天,他们娘俩是一块儿进了检察院大门的。
边振华工作上的事边想一概不知,侦查人员就是了解了一下他家里的基本情况后就很快让他走了,对于从他房间里收缴来的贵重财物倒是提也没提,大概是觉得老子疼儿子,舍得在他身上花钱是人之常情,边想的存折也被他们翻出来了,里头最大一笔支出是前几天往姜维户头去的,出于某个以边想当前的阅历没能想通的原因,这一茬被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最终存折没被收缴上去。
倒是沈昀佳,配偶的身份令她对边振边华的所作所为难以做到全然无知,边想不知道检察院的人从她口中挖出了多少东西,只掐着时钟算出了她足足在里头待够了十二小时才得以归家。
她的状态很差,一个女人孑然一身,背后半点无倚靠,身边唯一可以相依为命的继子又视她如仇敌,精神上的焦虑加上身怀有孕,不论心理上还是身理上所承受到的焦虑与压力空前巨大,她脸色血色全无,几乎昏厥在现场,最终才在一个女侦查员的陪同下回了家。
他们是真的孤立无助了!
第127章 云涌(二)
一天的奔波让人身心俱疲。
夜里,边想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脚身形佝偻地蜷缩着。
他双目放空,唇角干裂,仅着紧身背心的他露着两条肌肉线条明朗的小臂,上头还有早上反抗时落下的淤痕,此时用“憔悴”二字尚且不足以形容他一天的焦虑烦躁与滴水未进交织下现出的难看脸色。
他的左臂松松地屈在身前,手指头神经质地抽动着,右手臂搭着床角在另一面垂落,食中二指之间夹着一根香烟早已燃去大半,忽明忽暗的烟头火星中白烟冉冉,一缕一缕地慢慢游荡在小房间并不宽裕的空间里。
墙壁上大大小小贴着一水儿的奖状,映在眼底只剩下花花绿绿的色块,他冲着那堆色块发愣,陷入了一种几近于不知所以的状态。
手机关了机,被倒扣着丢在床上,揉得瘪扁的烟盒和烟屁股在他身边七零八落地散开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久未散去的烟草味儿。
唯有耳鼻间熟悉的味道才能带来心安。
烟是之前从他爸那儿顺来的,这还是压在书包最底层的存货,点完这最后一根,便再没有了——他家的烟酒今早都被一并打了封条抬走,成为所谓的“证物”中的一部分,储藏室扫荡得空落落一片。
平常他爸在这方面盯他盯得紧,他本身烟瘾也不大,偶尔嘴痒时叼上一两支也就顶天了,一包能抽个十天半天的不在话下,可今晚实在控制不住——
焦虑与不安令他几近崩溃,他就像是个末期瘾君子,思维与动静全然不在自控之中,满脑子充斥着焦躁和多疑,病急乱投医之下唯有用这股烟熏缭绕,赚得那一时半会的心理慰藉。
吞云吐雾中,那是书房里常年充斥着的烟草味儿,有了它,他才能将心率往下压。
最初的焦虑与恐惧,被烟熏缭绕的烟草味掩盖过去,麻木与茫然随即无接缝覆盖而上,席卷了他整个大脑,他明明只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却硬生生被体内杂乱无章乱窜乱撞的万千思绪逼成了压抑。
该做点什么呢?
又能做点什么呢?
明明不久前他还就虚十八和实十八跟于锦乐抱怨过,声称包括他爸在内的那些人都当他是不经事的小孩儿,半点也不相信他的能力……可到了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真就是个屁事不懂尾大不掉的小孩儿,他甚至连阻止那些人搬空他家都办不到!
是啊,他有什么能耐呢?就凭他自以为是天下无敌的所谓“讨喜”吗?
早上张国毅的那个态度,早已说明了一切。
没有他爸,他凭什么去讨人喜欢呢?学校的领导老师会多加关注自己,不也是因为他爸的关系?没有他爸三天两头借着关心儿子的缘由约着学校领导们吃饭应酬,他们凭什么在上千名学生之中就偏偏特别关注他边想?就连玩到一块儿的哥们,王志超之流的,也很大程度是奔着边家的背景而来的,这也是他一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成人世界错综复杂,没有对错,只有利益。
沈昀佳裹着薄薄的毛衣外套,在灯光敞亮的大厅里静坐着,一整天的奔波下来,不论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心理上的打击,都足以对一名初期孕妇产生巨大的副作用。
她单手支起额角,轻蹙着眉轻轻地靠在椅背上,前头茶几放着半杯凉白开,撕开包装的止痛片静静躺在一边,半片未少。
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正等着什么,这种无力感甚至比当年她抛却泉城跟着边振华千里迢迢赴往这个南方小城还要重上几分——不,不仅是无力感,还有所有的不确定性。
突然而来的灾难毫无预示。
家里的主心骨没了,家后全无依仗,泉城那头边家是指望不上了,边二叔那小打小闹的职位,这事不波及到他就得烧香拜佛谢天谢地了,怎么可能指望上什么?边爷爷七八十岁高龄,他老人家老实巴交了一辈子,是到了城里也住不惯的老农民,又哪来的能耐呢?剩下的亲戚七零八落,以往也全是巴望着边振华来鸡犬升天的一溜儿人,能帮得上什么?
沈家……不提也罢!
她心力交瘁不亚于深受打击的边想。
她抚着小腹,抚着里头那个未成形的小生命……
这本是她跟边想矛盾的根源,可如今却成了她的精神支柱。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如果边振华没出事,她想着弃了这孩子换一个家庭合宁便是值当,总归有边想这个儿子她是知足的,可偏现在边振华出事了——
她踌躇了。
这个时候,总要有人走出来,撑起这个家。
边想还这么小,他没经历过风浪,没受过挫折,他的人生就像一汪碧水清澈而平静,不论是边振华,陈母,还是她,都把最好的东西拱手奉给了他,这样的孩子,又怎么经得住一再的打击?
她可以不顾自己的身体,但是她不能不管这个家,她想,眼下这个时机,她是必不能倒下的。
这个家,经不起再一次震荡了。
为了这个家,为了边振华,也为了边想——边想恨她也好,怨她也罢,总归她是要护着自己身子的。
所以这个孩子,必须留下!
否则……否则那孩子才多大,这整个家,就真要全压在他身上了!
沈昀佳闭上了眼……
墙边电话座机上,红色的闪灯有规律地跳动着,是这一整天累计下来的未接来电。
平日里家里只有在她外出时才会错过电话,今天家里乱成一团,他们又在检察院待了一整天,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些?
边家变天,检察院都抄上门了,系统里面上交好的那些人不可能没收到风,但正如她所预料的,边家在鮀城就是外来户,唯一的倚仗陈家也早已树倒,边振华作为这颗树上最大的猢狲,原本该继而接棒地走下去的,如今也倒了,还能指望其他人有能耐来捞一把吗?
她在来电记录里上下往复翻了几翻,寥寥可数的几个号码中,重复得最多的是边想一个同学的来电,其次是明叔家的,还有边想班主任的。
明叔作为边振华的司机,常年跟着领导上下出门,边振华有很多事情绕不开他,这次边振华失联,明叔也是作为最重要的人证甚至同伙被拘的,机关人员上门一通搜查根本避无可避。明婶一介目不识丁的妇人,出的门最远不过城郊墓园祖坟山地,见识有限得紧,何时见过这般阵仗?唯一的孩子又出门在外读书,家里出事赶也赶不回来,想必她这会儿是六神无主了。
要不怎么说殃及池鱼呢?
这一夜,怕是大家都别想睡了……
她轻喟一声,拿着手机回电过去,打的是明婶的手机,刚接通就听到明婶在那边哭哭啼啼。
“我们家阿明就是个打工的,哪里知道领导的事呀……”
“……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小百姓,怎么就被人上门抄家了……”
“现在人也不见,消息也没……剩下我一个老婆子什么都不懂……”
“沈姐你说,这可该怎么办……”
沈昀佳嘴唇动了动,紧握住话筒。
怎么办,她倒是也想知道……
安慰的话对事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推动作用,可她还得说,那是表明的一个态度问题。
边振华在官场浸淫了这么多年,如果没有点识人的功夫和御人的手段,早就被啃得渣都不剩。他对明叔一家的地恩威并施是显而易见的:恩,可以是物质上的,也可以是行动上,至于威,人性本贪,权钱之下,还会缺吗?
沈昀佳对当中的细枝末节不甚清楚的,但这不影响她对明叔乃至明叔全家做出一个最基础的判断。
这些年来,明叔一家乃至亲戚朋友不泛有借边家势行事的,甚至连明叔自家,都在工业区那边自立门户地开了个小工作坊,攀着边家的关系,接单出货两不误不断,生意火热。只不过为了避嫌交给了亲戚去打理,明叔夫妇就还是维持着一个给边振华当司机,一个在家当主妇的现状。
明叔跟着边振华这些年来,明里暗里帮边振华处理了不少事,一些不便出面或者不想直面的都是明叔去办,他接触到的东西远远不止一个普通司机所该知道的。
这代表着,他也会是这个事件的关键证人,污点证人。
沈昀佳森森然地激灵了一下!
身边放着这么个掌握自己那么多料的外人就是个□□,这点沈昀佳丝毫不怀疑边振华会毫无防备,可是这些堤防,抵得过如今外界的形势吗……
是的,形势。
边振华一个副厅级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事,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有,这种毫无预兆本来就不正常。他去省厅是为开会汇报而去的,可事实上那似乎只是一个诱他上钩的饵……
明叔是跟着边振华同时进去的,并且至今尚且在押,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他不仅仅是一个人证,还是疑犯——
如果只是单纯的人证,取供时间不会超过十二小时,可疑犯就不同了,尤其是证据在手的疑犯……
眼下,再容不得再有半点差池。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明婶说:“明婶,工场那边的资料,家里没有存底吧?”
明婶一愣,又忙不迭地回答:“没有没有!当初边局提醒过阿明,他是有公职在身的,这些要摘除干净,所以挂名都是挂的他三舅公的儿子……”
那还好。
沈昀佳吁了一口气,捏自己大腿一把,提醒自己必须冷静。
她说:“明婶,这事必须给你交个底,我也不知道会查到哪一个坎,但是一些东西,能保的,就尽量保,懂吗?”
明婶更慌了:“沈……沈姐,你说什么呢?什……什么叫能保就保?我……我不懂啊!”她哆嗦得都要哭出来了,她在明叔身后,当了大半辈子的主妇,又哪里有什么魄力与胆识去担当沈昀佳的这番交代呢?她只知道她男人要完了,他们家也会紧跟着分崩离析,又哪来的精力去顾及什么东西和什么保不保呢?
沈昀佳头疼得要炸,“明婶,家里孩子还小……还小,你懂吗?”
多少个家庭,能为了孩子而强行圆满,又有多少个家庭,因为孩子而支离破碎,这几年来身为人母的经验告诉她,对于大部分女人——大部分母亲——来说,孩子才是最直切要害的点,所占份量甚至比自己、比整个家庭还要重!
果然,那边虽然还是哭哭啼啼,但好歹意识到要害了:“对……我们阿斌还……还在读大学呢……”
沈昀佳一口气稍歇,顿了一会儿又才吐气吸气了几巡,挺着声音强行道:“对,至少为了孩纸……明婶,听着,明天,明天一早,我们见一面。”
两家被抄,光是面上的这些东西就够他们呛的了,私底下那些,如果也被揪出来,那就真不知还要再牵扯多远了……
体制里,各家各门利益盘根错节曲绕难辨,师门的、旧友的、世交的、姻亲的形形色色关系线错综复杂,交织成网,所有人都在这张网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像边振华教过边想的,但凡被护在这网里的,便如同大海浩瀚中有舰队护航,事半功倍。
可如果,落到网外……呢?
成年人的世界,就从没容易过。
第128章 云涌(三)
门从里面落了锁,她敲了两敲,没得到回应,但门缝里透出来的光线告诉她边想还没休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晚上怕是都别想睡安稳了!
里头没反应,她却不能这样走开,只得隔着门交代:“小想,座机上有你同学的来电,从中午到晚上,七八个都是同个号码,你是不是看一下?”
回应她的依然是满室的安静。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旋即又强撑着睁开,继续对着门里说:“明天你还是照常去学校吧,家里的事我来处理,你别受影响。”
边想一点也没领情。
第二天开始,他就跑遍了他所能想到的、他“认识”的叔叔阿姨们,试图从他们口中获得一丁半点儿的关于他爸的消息。
他想,整个宿舍小区的人呢!都是体制内的,怎么也该找到个能说得上几句的。
可最终迎接他的,却是兜头一盆冷水。
张弘宽家是第一家碰壁的,接着他们家对门的邻居、楼上楼下的几家邻里……甚至连晨练认识的那些大爷大妈都不放过,可收到的回复不是浮夸于表面的惋惜就是惺惺作态的叹息,最多再加上几句自以为是的开导和劝解就当完了事,那些人各自为自己找了个角色代入,怜悯地看着他一个无依无靠的半大小子在一众曾经对他慈眉善目赞不绝口的长辈中撞破了头。
他这才意识到,以往并不是他真的人见人爱,之所以大家都能对他抱着多一份的善意,绝大部分是因为他爸的身份在作怪。如今除去那层利益关系,哪里还有什么所谓的无往不利?
他能怎么办呢?在鮀城,他甚至连一个可靠的长辈都找不到!
边想实在走投无路了。
他爸的关系全部走不通,以前跟着边书记交往过密的现在个个都忙着扯掉之前遗留的尾巴,恨不得指天发誓跟边家划清界限,哪里还会在这档儿凑上来当炮灰?
他想尝试着从自己的关系下手。
可通讯录上上下下划了几遍,他就想把手机给砸了。
都说人脉的经营是在最重要的社会立足根基,家长们也都乐此不疲地将自家孩子往鮀中、实中这类集结了学霸与权贵的学校送,分数不够金钱来凑,就是巴望着他们从学生时代起就开始就浸淫在一个高知、高权、高起点的圈子里,提前经营起人脉大网,日后各自发展,一句“老同学”抛出来,也能图个行事的便捷。
边想也曾经是这个圈子里的中心。
他也曾以为自己真就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了,深得长辈垂爱,受拥于同辈,还是一众师弟师妹的口中楷模。
可,他忘了,这个年岁的他们,少了家庭背景的加持,他们又能翻出什么浪来呢?就连跟他穿同条开裆裤长大的发小,能帮得上他也都得间接通过家里的叔伯兄弟……他们无法予求予与,因为他们还不到那个资历、没有那个资格!
他茫然,他无措,他愤怒,而更多的,是害怕。
一夜之间,他从一个自信满满的天之骄子,沦为了孑然一身的衣架饭囊,离开了边振华的边想,原来什么都不是!
他曾以为的兄弟成堆朋友成群,这会儿也成了打脸的一茬。
将那些人细细过滤了一番,竟然是半个试着去打探消息也捉不出来。
王家之类的商贾不用说,为了行事便利,平日里就没少从边振华这类手握说话权的线上走,真要追究起来根本没几个摘得清,本身都不见得干净到哪儿去;至于体制内的那些,又个个精得跟狗似的,连嗅觉都灵过人,闻风而动就是本能,稍微有点动静他们撇得比什么都清。
边振华被捕,虽然官方还一直没放消息出来,可检察院来他家抄家那天可丝毫没避嫌,小区才多大?都知道是系统内的人了,过来执行任务的人不还有几个就在这小区里住着?检察院前脚刚走,他们身为家属的跟着被带去协助调查,一来一回半天时间,什么消息能捂得住?
连那些晨练时候乐得跟他逗乐一番的大爷大妈都闻讯避嫌,就生怕跟边家小子晨练这一通接触就会被殃及池鱼一般……
边想看着他们像避瘟神一样躲着自己,实在躲不过了,就强撑着体面随便应付两三句自作聪明的“开解”。
当然,也真给他打听出那么一丝半点的蛛丝马迹。
“小兄弟啊,听说了你家的事,真是可惜啊……你爸呢,是成也陈家败也陈家。”
“陈家那个败家子,可真是拖累你爸了,本来还能往上走一走的。”
每个人都在扼腕,又每个人都在叹息,可到底多少又是跟着唏嘘一番,多少又暗地里偷笑呢?
边振华从政,成也陈家,败也陈家。
他就像是往这路上走了一遭,从陈家姐姐陈家二老那边儿借来的,又一古脑儿地从陈家弟弟身上还了回去。
这个说法不知道由哪位开的头,官方消息没出来,边想只能猜测是圈子里私底下流传的小道消息,可分明这些又是讲了等于没讲的,当天下午他上门找陈文桐,可陈家门锁上浮的一层灰充分说明主人已经久未归家。
陈文桐是个混的,三教九流圈子复杂,要从哪儿找起?而且如果真是他惹上的事,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也落了网?
循着他爸留下来的通讯簿,他找上一家跟陈家有着七拐八拐的番薯藤关系的某家亲戚,可早在陈家二老走后人家就对陈文桐这种无药可救的纨绔避之不及,哪里还有他什么消息?
那番薯藤亲戚大概是看他一个半大小子上下奔波不得门路,一股怜悯油然而生,可这微末的怜悯比不过切身的利益,他搭上边想的肩膀,状似可惜地拍着说:“你一个小孩子的,也实在干不了什么,回家去吧,陈文桐是靠你爸吃饭的,总会找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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