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凡人凡事-第9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还是坏事了!
  边小爷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又怎会允许别人将同情的情绪加诸到他身上呢?
  有一次他俩去理发,店还是那家店,人也还是那些人,就连光顾的顾客,也依旧是以前跟边家同在政法小区里的那些个街坊邻居。那些人用眼底的怜悯幻化为箭,一根又一根直冲冲地扎到了边想身上。当时坐下不到三分钟,边想就拉着他走人了,宁可在公园边随便找一家流动摊位花五块钱剃了个头,也不愿意去接受那帮人的眼神洗礼。
  而那张尚且剩有不少余额、以此刻边家母子的经济状况来说绝对不菲的会员卡,最终也躺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
  这些都是他跟着边想的亲身经历,他也早就知道的,不然怎么还会遮遮掩掩地私下进行呢?
  可他果然是真的愚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仅没能帮上忙,惹怒了边想,又将自己架上了火上烤,春姐真要联系了他家里,以后别说暗地里帮着边想,他怕是会更加被他妈往死里盯死了动弹不得。
  “边想!”于锦乐从后头追上去,伸手去拉边想,边想却像是有所预知一样,恰秒精确地往相反方向一避,躲过了于锦乐的触碰。
  “刚到你家店里,安安说你还没回。”边想看也不看他,大步地往前走,“本来想过来载你,现在突然得先走,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吃饭了。”
  边想越走越快,攥着大乌鲨遥控钥匙的手被硌得发白,于锦乐在后面小步跑着跟上,有心想要解释点什么,却无从开口,嘴巴张了又合,只咽下了满肚的空气。
  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儿,在后头亦步亦趋地,没敢出声,只是盯着他剃得贴了头皮的青茬子后脑勺看。
  傻子都看得出,边想生气了。
  他没有气败急坏,也没大声斥责,像闷了口酸涩,一声不吭地走在前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给于锦乐——这远比面对他的大声责怪还要糟糕,因为于锦乐完全无法对他进行有效的预判。
  六月的艳阳炙烤着整个校园,只偶尔还有一两个午间留校的学生匆匆跑过。
  于锦乐不敢就这样放边想走,“你听我解释!”
  “锦乐!”边想突然厉声喝住了他,于锦乐浑身一震,连带手也缩了回去。他无数次从边想口中听到“乐乐”、“小鱼儿”等等之类的亲昵小名,如今第一次听到他这么正儿八经地叫他名字,却是以这种令他心惊的口气。
  “你回去!”少年的背梁笔直笔直的,他倔强地直视前方,坚决不回头,“不要跟上来了——现在回去!”
  他将拳头攥得咯咯响,仿佛用尽了全力在控制自己。办公室门外的所见所闻,如今的他完全没有办法故作不知地好声好气。
  于锦乐大气都不敢出,这是边想第一次对着他发怒。
  “回去——”边想又重复了一遍,然后突然口气就软了下来,“——懂我意思吗?锦乐,我叫你回去。”
  于锦乐忙不迭地点头,又记起边想看不到,慌慌张张地说,“听到了听到了!我马上回去!”
  边想闭了闭眼,胸口反复起伏,深呼吸了几趟后才抑制着心中的乱蹿的气说,“你自己回去,我还有事。”
  话落,他拔腿就走,大乌鲨启动后没有半分多余的停留,离去时完全不带半点儿犹豫,只留给了于锦乐一个沉默的背影。
  年轻人最大的幼稚,是急于表现自己的成熟。
  在那个时候,边想对“面子”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
  在他还是边局长、边书记家小公子的时候,毫无偶像包袱地当着全校的面扮丑扮衰哄人大笑不在话下,回头换上那些价值不菲的行头,转身一变又是他考究又体面的边小爷,无人敢质疑他;而现在呢?在他蹲守路边奔波于一日三餐时,却丁点儿都不敢在亲密的人面前露怯,只能靠着那点儿强撑起来的“骨气”,来成就自己的自欺欺人。
  他有他的骄傲,但对于如此窘迫的境地的人来说,这点儿骄傲就纯粹是令人发笑的矫情。
  就如同理发时候遇上那帮旧街坊,他们叹息他的不容易,惋惜他小小年纪就要撑起整个家,又怜悯边家的中落。
  他恨透了这种层裹在“善意的怜悯”下的嘲讽。
  前路再难,他咬咬牙,挺一挺,也就过去了,这个时间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那些个无足轻重的人也就罢,可偏偏他视若珍贵的那个人也怀着那种可笑怜悯的心思来待他。
  瞒着他帮他找房子,又瞒着他替他交补课费,是不是他没发现,下次就是学费了?
  那支吾的口气春姐听不出来,他可是清楚得很,这些分明都是于锦乐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他口口声声说的父母有意相助。
  难怪他对兼职一事遮遮掩掩,熬红了眼睛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说几分!
  这算什么?看不起他能养活自己撑住整个家吗?
  千百种思绪在心间沸腾翻滚,愤怒与羞恨被强化加持,咆哮着挟卷上千万般的压力与不如意,以浊浪排空气势冲垮了本就强弩之末的他。
  他们的高二生涯,就在一人愤而不泄、另一人的后悔压抑中,正式结束于蝉语延绵的七月上旬。
  收了课,放了假,除却各自的小团体,大部分人在开学之前都不会见到了,这个暑假对于他们来说还要更特别一些——下学期到来,他们便要按照选科各奔东西,每天早晚相对的面孔也将换上一批。
  他们私底下称之为“小毕业”。
  所以在回校取成绩单那天,好些人都带了相机过来,为最后集结留下了合影。
  整个教室闹哄哄的,还在等通知下去篮球场合影,班长张楚峰去办公室找春姐,又忙着到处抓各科科任老师,这班长做事还是有欠周整,前一晚没有通知到位,以致于这会儿还在各科任办公室里抓瞎。课代表们落跑不及,被逮着帮忙拦截科任老师去了。
  教室里乱糟糟的,哪怕这个暑假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也依旧是令人期待的。
  趁着时间的空档,陈苗苗把板报组的人一个个喊到教室后面,就着最后一期的板报为背景,“咔擦”一声为所有组员留下了最后一张完整的合影。这些人平常没少嫌弃着板报组的工作耗时耗力,遇到学校大检查逼得急了更是哀鸿遍野地嗷嗷叫,扔工具丢画笔的都有,但终究还是这么同一帮人,完完整整地坚持了两年时间。
  “真是非常感谢大家对小组工作的理解和支持!这两年来大家的辛苦和努力都有目共睹,也在拿下了不少学校的优秀评奖,这当中少不了所有人的齐心配合,我知道很多人都是课余时间挪着凑着午休、周末这些放假时间过来加班加点,下学期就再难这么齐人了,趁着这个机会——”小姑娘本来想端着小组长的名头来一通感谢演讲,可说着说着眼眶突然就红了,“我们……我们……我、我就是非常感谢大家……”
  她回过身去抹了两下眼睛,气氛被带出了离别的愁绪,几个女生过去给她递上了纸巾,拍着她后背安慰着。
  某位粗神经男组员搞不懂女生们这个时间点涌出的莫名伤怀春秋,摸着头傻乎乎地说:“别这样啊组长,就是分班而已,又不是见不着面了。”
  成功收获多枚来自女同学的充满嫌弃的白眼。
  大抵天下男女的认知差异,是从出生落地之时就被决定好了。
  “我们几个术科的都在历史班还能天天见,你们这些政治物理化学的可就算了吧!”女生们都抱团,王菁菁撇了撇嘴说,“到时候大家楼上楼下的,走廊上见了能打个招呼都算了不起了。”
  负责文案的一名男生支支吾吾地出了列,“不、不会的。”
  王菁菁就站在他前面,他似乎紧张过了头,额头上冒出了汗,“菁、菁菁,我们找一天吃个饭——”
  他频频抬手推着一点没下滑的镜架,少年人腼腆而羞涩,只这么一句话,已足够面上的红潮从耳根蔓延到脖子下。
  王菁菁不明所以,“吃饭做什么?”
  其他几个知他底细的男生们搭着他的肩膀帮着闹了起来,“对对对!宣委大人!要吃饭!咱就该组个聚会吃个饭唱歌K!”
  王菁菁揣着狐疑的眼神从这群没个正形的大男生身上挨个扫了一圈。
  有人夸张地举臂高喊,“我们板报组情比金坚,可不是说散就散的!”
  下面有女生默默补了句,“黄金是软的,一点也不坚。”
  那男生一噎,顿时接不下去了。
  一帮人笑得停不住,话题被歪,女生们的多愁善感一下被搅了个清光,陈苗苗吸着鼻子走过来对于锦乐说,“乐乐啊,我跟我姐说好了,暑假我们再接点画稿,开学后就不接了。”
  板报组的人都在瞎闹,于锦乐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跟着笑上两声,余光扫过教室前面第三排位置,他点了点头,应道:“嗯。”
  张楚峰几步跨上了讲台,招呼大家抓紧时间下楼。
  “我们先下去!”
  班里的人陆续出了教室,走廊上还挤着其他同样下楼的其他班,像是支流汇入了人海,沸腾的哗闹声不绝于耳。
  于锦乐再三犹豫,抬脚走了两步,边想却已经起身走出了教室。
  他呆了呆,堵在通道出说不出话来,陈苗苗推了他一下,“怎么傻站着?走诶!”
  压下了心头涌上来的酸涩,他几乎是失魂落魄胡乱点了个头,“我去拿书包。”
  原来疏远如此简单。
  不用竞相争执,也不需要矛盾吵闹,只要一方切断沟通渠道,另一方又自暴自弃心生怠倦。
  边想这狗脾气,高兴时候怎么哄你他都乐意,可那得是在他给出的底线内,当初翁琳找他闹小脾气,他懒得应付都能晾着人家女孩儿好长一段时间,更别说现在的情况远不止是闹小脾气那么简单。
  于锦乐懂他。
  他那些看似待人和煦的体贴周到,说到底都是限制在某一个圈定范围里头的,他就绝不是一个能委屈到自己的人,底线之上,随便你怎么闹,他都照单全收;可一旦过了界,那就不是轻易能罢休的事了。
  曾经翁琳踩了界,边想都能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去,更何况完全没有可比性的自己?
  这期间于锦乐简直头发都要揪光了,既要应付考前复习还要担忧春姐找上家门,双面煎熬不过如此了。
  他倒是想将满腔的委屈尽数咽下,可实在抵不住边想的无视,便就这般自暴自弃了起来,连带放弃了任何解释与辩解。
  二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处着,被架上火烤也不过如此了。
  真有那么一种真心喂到了狗嘴里的感觉。
  他不明白,明明就只是想为对方做点儿什么,可整到了最后却两相为难的境地:一边得罪了的边想,另一边还要为春姐随时找上他家里验证而心惊胆战,所幸最后学校通知下来,给申请了助学基金的学生们直接减免了补课费。
  如果早知这个结果,他——
  于锦乐走在人群里,周遭的一切或说说笑仿佛跟他隔了层膜,又回到了初进鮀中那种茕茕孑立的寂寥。
  ——可拉倒吧!这中间根本就不存在“如果”!就算提前知道了边想会生气,但凡有能为他分担的可能,他也依然还是会这么做,只不过是会做得更加隐蔽一点、不被发现罢了……谁叫他就是那头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死犟死犟的金牛呢?
  教学楼里很快清空,以往他们一抬头就可见着六七楼毕业班教室那一排排低埋着的人头,如今也空荡了下来,上一届高三毕业,今后就是他们这届准高三的天下了。
  老师们还没到齐,高二级十个班的人集结在教学楼后面的篮球场上,就跟闹哄哄的羊群似的,到处都是抓人留影的人,边想被人堵在了篮球架下,这小半年间的种种郁结始终掩盖不去他过去几年积累下来的人气。
  十七八岁青春郎当的年华,最是美好花季时。一班的人跑到二班,二班的人又掺进了三班的,整个年级里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聚在了篮球场上,这人一齐啊,就容易闹,你说哎呀高三可总算摆脱了我呀,我也嫌弃说终于可以不用再念最讨厌的物理科……
  大家都在笑,笑着闹着,就有人呜咽了。
  六七月的毕业季,是一个煽情的季节。
  象征着“离散”的合影散发出来的哀愁离绪渐渐在人群里感染开来,来到这个点儿上,大家怀念的都只剩下以往的种种美好,哪里还想得起曾经的芥蒂?边想被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拥着,他从初二转来鮀中,在这个学校待了几年,就任了多久的班长,他工作尽心,同学关系和谐,经常“跨界”操作支援其他班干,又没少顶着领导、老师的压力暗地里为大家谋下福利。所有过去的种种作为,并未曾被遗落,反而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喷薄而出,放眼望去,周身远近、班内班外,冲着他喊“班长”的人比比皆是。
  边想个子高,在人群中间很显眼,王菁菁钻了过来,抓着他衣袖示意他低头:“班长,你真的特别特别特别好!班级工作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如果不是有你在,我们很多人根本不会去接手,跟着你干我们都很开心,大家都特别喜欢你!”她也是同样申请补助的那批人,更对这种生活必须求助于人的众多无奈,“你可千万要加油啊!我们都会好的!”
  文娱委员陈瑜雨跟在后面,她个头娇小,边想稍微一站直她就跳着都够不着了,趁着这会儿挨着王菁菁的话往下说:“班长,我们真的都很喜欢你,前路迢迢,我们都是赶路人,生活之余我们的种种不善,都将经由光阴的流河洗涤,融为填补人生的行行阅历,请将它们看作是历练与打磨,我们终将发光!你要挺住,我们都支持你!”
  文学大咖就连即时发言都显得如此不沾凡气,相比之下,体育委员就傻逼得让边想想打人了。
  李钦攀上他肩膀,把他的头摁了下来,在他耳边狮子咆哮:“你可是穷得只剩下梦想的人了,兄弟!不要怂,就是干!干他妈的!”
  夏阳之下,花圃里的牵牛花懒洋洋地蜷起了半蕊,见证了这一场青春的盛会。
  生活之余我们的种种不善,都将经由光阴的流河洗涤,融为丰富人生的行行阅历,请将它们看作是历练与打磨,我们终将发光。
  But I; being poor; have only my dreams……
  边想仰头望去,阳光明媚,一道长长的飞机尾迹将晴空分割为两片,就像他那断了层的少年期,前半段的顺遂,与后半段的起落。
  他眯起了眼,心中的郁结似乎被这一场无头绪的闹哄冲散一空。
  一茬又一茬的人人拉着他合照留影,相机咔嚓咔嚓接连地响,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在多少镜头下落下了影像,有人搭着他,有人挽着他,还有王志超那种挂到他身上的……他仿佛又回到了一年前,或者更早,身边挤着一群小伙伴,永不知倦。
  突然,他心有顿感,在人群中猛地抬头四下张望,不远处某道身影孑然而立,与这纷闹的人潮格格不入,仿佛隔了一个次元。
  他心头一缩,眼底满满的尽是那人站在人潮彼岸的满目沧寂。
  二人隔空遥遥相望,却见于锦乐一个仓促的回头,拔腿就跑,边想一噎,心里暗骂自己这都是做了什么混账事!?看一眼都能把人给吓跑!
  他飞快拨开人群,疾步追上。
  如果他都能原谅这些无知者的冒犯,又如何舍得去怪责这个真心切意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呢?
  所幸他身高腿长步子大,终于在走廊拐角追上人,于锦乐被扣住了小臂还想跑,边想干脆快跑几步向前,一个反身堵到前头。
  于锦乐就躲闪不及,整个人就这么顺着惯性撞进了他怀里,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他冲势不减,鼻梁直冲边想胸口而去,平坦的胸口硬邦邦的一片,毫无缓冲可言,当下一股酸劲击中天灵盖,他捂着鼻子蹲地上去了!
  边想以为把人欺负哭了,吓得魂都要飞,单手一拉将人扯入了怀里,为防他跑,另一只手又紧接着扣住于锦乐的腰,转进了走廊内侧。
  “你跑什么!”他喘着气,低下头看于锦乐。
  拐角粗实的柱子挡去了他俩的身影,边想把人堵在墙边咄咄逼人,于锦乐用仅剩下那只尚且自由的手一边揉着鼻子一边抬起了脸,双眼水雾朦胧,眼角蔓出氤氲的酡红!
  边想:“!!!”
  “你别哭、别哭!”他结结巴巴,“我欺负了你,是我混蛋、我没脑!千万般都是我错,你别哭!你不哭,叫我怎么都行!”
  于锦乐鼻子酸得快要掉,满脑子的懵逼尚且反应不过来这当面认错检讨是怎么回事,边想见他捂着脸不说话,以为他不想理自己,当下膝盖一软就想给他跪下。
  “锦乐!乐乐!小鱼儿!”他捏着于锦乐的手放到胸口,扑通扑通的全是心惊,“是我混账,我死要面子瞎矫情!把你的关心当狗肺,我的脑子被狗吃了!你别哭——不不不”他又速度改口,“你哭也成!打我凶我都成,可哭完打完凶完就是别不理我!我真的错了!”
  于锦乐倒是想说话,可是鼻子是真撞得狠了,通红了一片的眼角还挂着生理性泪水,不受控制哗哗直往外冒,边想吓得够呛,手忙脚乱,刚抹掉又有新的冒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完,他简直恨死自己了,怎么就把人给欺负成这模样了!
  要不是时机不对,于锦乐倒是想笑,可这嘴角才刚提起来点儿,又被酸疼酸疼的抽痛给压平了回去。
  “乐乐……?”边想试探地看着他。
  于锦乐倒抽着气忍了半天,直冲脑门的那股酸劲风卷残云似的把脑子里那点儿理智啪嗒啪嗒给涮得一干二净,他背抵方柱,脑袋瓜子一个耷拉,抵住边想胸前。
  这就是个愿意接受认错的好信号了,边想总算消停了点儿不再逼着人哔哔,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上于锦乐后颈,哄小孩儿似的捏了捏,“你别不理我……”
  担心受怕了好半天,才听到胸前传来瓮声瓮气的鼻音:“撞到鼻子,疼……”


第171章 我和你,在一起(二)
  胸前传来瓮声瓮气的鼻音:“撞到鼻子,疼……”
  “啊?”边想傻眼。
  “疼死了!”于锦乐又“嘶”地抽了一会儿气,等那阵刺激的酸劲缓了过去,才抹着眼睛从他怀里抬起头,“走开,堵在这干嘛呢!”
  二人这姿势一看就不对,前头还闹哄哄的整一年级的人在呢!后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冒出个迟到的老师来,这人是不是缺心眼啊?
  他没好气地轻推了边想一把,边想从善如流地后退半步,见他面色不善,才举高了双手,慢吞吞地往后挪多一步。
  “行行行,我退!我退!”他一边说还一边偷偷瞅着人看。
  一个大男生,被人用肉身凡体撞到哭鼻子,想想都丢脸,于锦乐心累得很,也顾不得二人之前是怎么样一种状态,赶苍蝇似的挥手赶人。
  自知理亏的边想,“……”
  都不知道是该怪自己鼻梁太挺还是怪人长了钢筋铁骨,于锦乐捂着鼻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好,边想又贱兮兮地凑过去,抬起他下巴仔细瞧着,“我看看。”
  鼻梁位置红了一大片,所幸没撞歪。
  边想伸手轻轻碰了一下,“疼得哭了都……”他掏出纸巾擦掉于锦乐眼角的泪花,“疼成这样——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去医院看看?”
  酸疼的劲头彻底过去,于锦乐挣开受钳的下巴,冷漠地乜了他一眼:“医院你家开的?动不动就跑医院?”
  “这不是怕你伤着了鼻子么?”
  “去医院不用钱?还是你钱多?钱多你倒是给我呀!”
  边想:“……”
  “为了那百儿几十的跟我斗了一个月气,现在倒大方了?”边想一服软,于锦乐就强硬了起来,被莫名晾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也有气。
  凭什么?就许他边小爷的蝎尾蜇人,不许他的牛角回击了?
  “这不一样。”边想耐着性子,试图跟他讲道理。
  “一样!”于锦乐却只想拿什么东西堵住他那张又想着叭叭叭的嘴,“哪儿不一样了你说?”
  “你这是受伤了——”
  “你那还是差点没书读了呢!”于锦乐提高了音量。
  突然就觉得绕不过去这坎儿了,不过男人嘛,适时低头那叫审时度势,更何况他对着于锦乐本就毫无原则可言,撑了一个多月的阴阳怪气还不是因为于锦乐一副做错了事心虚可欺的模样?这会儿于锦乐强势起来了,他可得赶紧夹起尾巴好好表现。
  于是他双手举起作投降状,“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一看就是毫无诚意的“面子工程”,于锦乐忽然就出奇愤怒了,“你根本就不知道!”
  边想:“……”
  “边想。”于锦乐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直视他,“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我也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别忘了,我是个男人。”
  边想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吗?”于锦乐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个男人,就算没你高、没你壮,打架也没你行——但我也是个男人,是个可以跟你并肩前行的男人,而不是需要你来呵护保护的娇滴滴的小女生!”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