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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凡事-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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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顾忌。正是边想这瓜娃子,用实际行动教沈昀佳明白了什么叫“孩子太懂事,家长犯大愁”。
正当初生牛犊时的小崽子,性子犟,脾气横,闷声撸起袖子就要担起这个家,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斤两,担起一个家哪是那么容易?柴米油盐酱醋茶,赚钱理财照顾家,他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小屁孩子,能做得多少?更让沈昀佳无奈的是,他自诩家中顶梁柱,除了营生,还时刻盯紧她这个孕妇,甚至为了她放弃了假期探视边振华的机会——
他仿佛一无所知,面临人生节点的自己,才是最需要被重视的那一位。
沈昀佳叹了口气,拢好外套,沿着楼梯撑着扶手下了楼。
二楼只有一间小房间住了人,微弱的光线透过门缝泻出来漏在地上,沈昀佳微微一顿,随后敲门而入。
少年人前一秒还埋头伏案,下一秒便闻声回了身,矮桌与塑料板凳占据了床边有限的空间,房内电源不足,接了风扇就没孔儿插小台灯,于是他只得又另外牵了个电插板过来,几根电线沿着电插板方向错落地蜿蜒在地板上,看起来更是局促得无处下脚。
“还不睡?”她摸索着在入门处开了大灯,日关灯“滋啦”着闪了两下,照亮了小房间,“灯也不开,眼睛是不打算要了吗?”
骤然而来的亮光照得边想眯起双眼。
一本练习册摊开在小桌上,上面零散地垫着几页涂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翻开的物理书上用彩色笔标出来了各项重点标注,身后的床上还堆着其他科的课本和本子,边想搬着矮脚板凳坐在地上,就跟要被书本练习册了淹没掉似的。
“马上就睡。”他一边扶着脖子一边回头,带出一连串的咔嚓咔嚓响。
沈昀佳吓一跳,“脖子怎么了?!”
边想又左左右右扭了两下脖子,“坐久了呗,没事。”
他把小桌子往前挪了挪,空间实在太有限,少年人高马大,只能从床和桌子中间的夹缝艰难地钻了出来,“你不也没睡?大半夜不睡做贼呢你?”
沈昀佳一噎。
边想把床上的书推到一边,腾出空位来让她坐下。
二楼的这几间房原先是用来堆杂物的,又小又暗,塞进来个人高马大的少年就已经够满了,现在被这些零散的书一堆,更是显得站哪儿都转不开身。
“我还能干吗?”沈昀佳没好气地在床沿坐下,还得把枕头扯过来垫着腰。
作为一个大龄产妇,她可算是把前所未有的心酸都体验了个遍,累了只能倚着歇息,躺平了对她来说就是折磨,左侧睡压心脏,右侧睡压肝脏,躺着又耻骨酸得撑不住。
“那怎么办?”边想哪里晓得孕期还会有这种不适,之前他忙活着跑摩的也没多余的精力放在家里,这会儿还是第一次听到沈昀佳的抱怨。
“等卸货呗能怎么办。”沈昀佳摸着圆碌碌的肚皮,斜睨着他,“这才只是开始,你真以为生个崽容易呢?”
边想哪里敢想容易,他现在每天上下蹦跶着来钱不也是大部分是为了他们老边家这个崽。
沈昀佳从床上那堆被推到一边去的书册中随手捞起床一本,稀里哗啦翻从头翻到尾,“难得啊,我家大少爷半夜不睡忙着挑灯夜读呢?”
边想摸着鼻子嘿嘿笑,“这一年落下挺多的了。”
边想就是那种存在于班主任评语里那种“脑子灵活就是不肯认真读书”的典型,边振华出事前,他在学校天天变着法子闹腾,哪儿有热闹哪儿就能看到他,十分的精力至少得有八分跑到了瞎闹上,余下二分勉勉强强能让他在考前临时抱佛脚拿个年级里中上游的排名。
寒暑假就更别说了,要不是边振华怕他假期玩得收不了心,之前也不会随便找个借口把他丢去部队里训。
沈昀佳还是头一遭见着他主动抱着学习资料连夜啃。
一大摞全是高二的书本练习册和笔记,上下学期都有,课本上清一色密密麻麻各色标注,练习册倒是还空了不少,不过写上的内容大部分墨迹崭新,错题部分还用红色笔条缕分明地列出了思路和解法。
“趁现在有时间么,捋一捋理一理,总不能一直混下去。”他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慢吞吞说,“我承认之前差点走了歪路,觉得读书没用,要不是老边耳提面命,指不定我上学期就退学了。”
平常他可说不出这些话,大概是深夜卸下了他的层层防备,让他勇于剖析内心、面对曾经。
“我只看到了短浅的眼下。”他说,“而忽略了未来的无数可能。”
他被生活打击得几近一蹶不振,却还偏不认输,非要倔强地支起躯体如行尸走肉般劳劳碌碌,说不上骤然幡然悔悟,不过是生活重心不再仅限于象牙塔,阅历增长了,目光也拓宽了出去。
“我不能让人在背后戳着我脊梁背说‘看那个草包,平常最会嘚瑟,可他爹一不在,他屁大点用都没就倒下了’。”
“你看,同样是挣扎着生活,我只能每天蹲马路牙子拉客,晴天呛着乌烟吸尾气,雨天又被淋成狗,你说环境差吧,忍忍就过去,可最折磨的要么天气太晒兜不着客,要么下大雨没人愿意搭摩的。”
“可是你看芯姐。”有时入局如困兽,要有恰当的契机,才能拨开眼前的迷雾,“她也苦,孩子小,家人远在国外,她也憋着一口气不想认栽地挣扎着,同样是为了三餐而奔波,可她的资历决定了她的起点要比我高太多。”
认识方伊芯甚至不到一个月,私底下他们甚至连“熟悉”都称不上,但一路过来,方伊芯引导他见到了一个全然陌生却又激动人心的领域。
他这段时间就一直在各家大大小小的工厂里转,上至管理层下流水线工人全都让他混熟瞧了个遍,方伊芯一个单子谈下来后交给工厂,前前后后至少要经过十几道工序,塑膜、打版、校色、改样、测试……最后才是流水线生产。
“从管理人员往下,各职能人员分工配合,到最后一切敲定,才进入流水线,以我现在的资历——”他自嘲地笑笑,“我大概也就够格去流水线上做个毫无技术含量的装配小工,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重复着同一个流程,赶着时间计件拿着工资……”
如果不是认识了方伊芯,他可能要在未来很久的以后才会意识到自己走了歧途。路一旦走岔,就不是绕回来那么简单的事了。
沈昀佳没想过他会这么妄自菲薄,忍不住插嘴,“话不是这么说的,术业有专攻,你说让老边去分析部署战略和主持会议还行,可你要把他丢进工厂,他能做啥呢?那不跟你说的一样,只能去流水线上做个计件收入的小工么?”
边想摇摇头,“不一样,佳姨,真不一样。”
“我不想一辈子像蝼蚁在最底层劳劳碌碌无所为之。”少年人盯着窗外簌簌摇动的枝叶,发自内心地说,“我的路还长,我面对的不止明天,还有更长远地未来,所以我需要更多实质上的东西,为老边、你,以及——”
话题说到刚才就显得沉重了,这会儿抓到机会打破沉闷,沈昀佳便斜睨着他,边想一顿,生生转了话头,“——以及我对象。”
他暗地里庆幸还好,没顺口就把“乐乐”俩字给秃噜出来。
沈昀佳笑出声来,“女朋友就女朋友呗,还对象呢!”
边想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脸皮子,心道还真不是女朋友。
沈昀佳难得见他羞赧,凑了过去戳他,“别装啊,以前你要么老趁老边睡着后半夜溜出去,要么夜里躲被窝蹲阳台的抱着手机窸窣没个没完,你那手机费可是我去交的。”边夫人掌握着完整的一手资料,随便一拎就是一□□历史。
“以前?多久以前啊?”边想装傻。
沈昀佳翻白眼,“非得我揭穿您老在初中的早恋么?您这是当我眼瞎还是耳聋呀?”
边想木着脸,“您还是继续瞎继续聋吧。”
沈昀佳不肯放过他,大半夜八卦起继子的情史来特来劲儿,“跟佳姨说说呗,是哪家的女孩儿呀?同学吗?能让我家小想从球场上分散注意力可不简单。”
边想侧身装没见着,“那都几百年前的事了啊,您那点儿情报也太落后了!不会八卦就别学人八卦,赶紧睡觉去!”
半夜溜出去还煲电话粥什么的,那得是翁琳那会儿的事了,他俩散伙都那么久了,这沈昀佳咋还就惦记着呢!
沈昀佳不信他,“别当你佳姨好忽悠,现在是半夜不偷溜也不煲电话粥了,可你也别当佳姨看不出来,你这见天儿荡荡漾漾的,一回头人就没影儿了,还说没女孩儿?糊弄谁呢你?”
见天儿荡荡漾漾的边想翻出死鱼眼,“真没女孩儿。”男孩儿就有,就是怕说出来吓着您老人家。
“算了,爱说不说。”他死活不松口,沈昀佳便也摆手作罢,“你跟谁家孩子处对象我也管不着你,孩子长大了,会拱别人家地里白菜了,我这个老母亲还能把你给栓着么?”
她不管边想早恋,就跟她无法对他轻重不分地偏离重心赚短钱一样——不是不管,而是管不着、不敢管。继母跟生母的区别,在很多时候泾渭分明。
她把床上乱糟糟的书本练习册拎起来摞好,老怀欣慰道:“不过你能想通,我也放心了,咱娘俩总是要相依为命的,你向着我,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今后的人生落下遗憾呢?我没什么本事,但终归是个成年人,高三了,你尽管读你的书,少分心,家里头的事就交给我。”
以前她自矜身份,对着自家父母都倔犟着不肯低头,哪怕边振华出事,形势逼人,家里来了人她也硬邦邦地不肯圆滑,但这些时日,边想的一举一动让她动容,少年人不管不顾地狠劲惊了她,如今她更不能因自己的一己之私毁了这孩子。
————————
八月,新一届的高三生开学。
边想一早外出绕了这片儿城中村跑了好几圈凑了个三五公里的数,回来冲了个澡换上校服就拎着运动水壶咬着包子出门了。
门口阶梯上坐着几个老太太,都住在附近,一早出来早锻后买了菜,找个地儿聚一块儿,韦老姨的房子下空出来一小块儿,又往外围出了三格又宽又矮方便进入的梯格,这地方临街又没车进入,就成了她们每天闲散聚会的宝地。
“哟,开学了?” 老太太说着让开了身子。
“老姨们早。”边想从门里钻出来,“我们高三提前补课,先走了。”
他钻过门前小路,飞奔着穿过停车场,来到于锦乐家楼下,也不上去,就戳在楼下防盗门后啃包子,两个包子刚下肚,二楼就传来了关门声,他把嘴一抹,回头就见于锦乐推开防盗门走出来。
“早!”他飞快上前,却见自家小男朋友面色不虞。
于锦乐神色恹恹,连招呼都没打,埋头就走。
边想撒丫子跟上,小心凑过去,“怎么了?”
于锦乐怪没意思地瞥了他一眼,扯着书包带没吱声。
边想观察了他一会儿,猜测:“家里吵了?”
这一大早的没出门就情绪低落的,十之八九跟家里头有关。
于锦乐还是没说话,大白天的路上人来人往,边想就算想拉着他手都不方便,只得小心翼翼地并肩用手指头勾勾他,他那神情太过兢兢业业,还陪着笑脸往人前凑,与平常大大咧咧的模样太过大相径庭,于锦乐瞄了他一眼,原本心里头胀满的不舒坦蓦地就跟漏了气的气球似的“biu”一声泄出去了。
于锦乐鼓着腮,又抿了抿唇,这才道:“昨晚稿子收尾,迟了睡,我妈进来见了,差点把画撕了。”
于家养孩子还停留在吃饱肚子读好书的阶段,上学就是学好课内的语数英化物政史,其他任何能引发孩子从课内分散思维的一律定性为“邪教”。像于锦乐这种赶工画画到半夜的行为更是被判定为疯魔,假期闲暇就罢了,开学前一晚还熬夜赶画让于妈妈撞见那不折腾是假的。
果然!边想在于家走动了这么久,早就对于爸爸于妈妈的教育方式心有了然,他虽然没资格去对人家长指手画脚,但有哄自家小男朋友的义务,于是摸着于乐乐的头,跟哄小孩儿似的:“哎哟我的小可怜,不气不气啊,我家乐乐最乖了。”
于锦乐闷闷地踢着步子:“我又不是于锦遥,我能那么不懂吗?可是她什么都不搞清楚就嚷嚷,大半夜在我房里又吵又闹,楼上楼下可都听着呢,丢人。”
于妈妈自小管着他们三兄妹丝毫不敢松懈,也是怕他们有什么行差踏错,凡事都盯得紧,什么都要一手掌控,对待小孩儿这叫谨慎,但到了于锦乐这个年纪,就成了折磨。
也是在这个时候,于锦乐开始成了于妈妈眼中“不听话的孩子”。
“嗯嗯,我家乐乐最懂事的,咱爸妈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么?别急,按照你自己步调来就好。”边家的教育跟于家迥然不同,边想无法体会到于锦乐这种被圈得紧紧的心情。
“我都躲得狠了,之前锁了房门她跟我闹,现在不锁吧她能悄悄开了门进来跟盯贼似的,但凡我做什么都能挑出毛病来。”孩子大了,有自己的隐私很正常,尤其于锦乐的秘密比起普通同龄人还要晦莫如深,就是早恋也不是最正统意义上的早恋,于妈妈千防万防,盯着每一个跟自家儿子有往来的女同学看,就是可惜敌我不分,定位错误,防范方向出了岔,自家儿子早被狼崽子叼住跑了。
遇到这种“老婆跟岳母吵架老公该如何自处”的同类项问题,边想能怎么办?当然只能顺着毛安抚自家对象啊,他捏着于锦乐脖子后的软肉,一下一下地揉着,“还有一年,大学了去外地,咱就自在了,到时候你想画画还是想唱歌还能有人管着你么?”
于锦乐生无可恋地吊着脖子,“好累啊,就不能给个独立的空间我么,非得时刻盯着,打游击似的,她不累?”
“那搬出来么?我那边还有空屋。”
于锦乐瞪他,“你傻吗?”
边想理所当然地点头,“傻怎么了?你要开心,我乐意傻。”
于锦乐:“……”虽然听着挺傻的但有点甜是怎么回事?
边想一点一点地捏着,于锦乐慢慢缓过了心情,这心情一缓过来就想起刚才好像给男朋友甩脸子。
于乐乐生平第一次谈恋爱,思想包袱三千吨,每天出门前都得对着镜子演示半天以求最好的状态见边想,夜里睡觉做梦都想着如何掩饰自己的缺瑕,可惜生活不易事有意外,年轻人自制力低又表情管理不过关,遇到类似的不顺都容易把过低过高的情绪波动外泄在脸上,一不留神就朝着恋人喷发出去。
他是男生,不是需要时时小心处处呵护的女孩子,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不分前后主次或是谁一定要护着谁,这种完全对等的关系下,他不希望自己的垃圾情绪蔓延到对方身上。
——只是懂道理是一回事,如何执行却是难题。
他喜欢边想,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得不到任何回应甚至必须深埋情感的心理准备,后来契机降临二人关系转换,至今他都觉得那是自己撞了大彩,在他活了十七年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跟人建立这种亲人之外的亲密关系,没人教他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周围甚至没有可以类比的参考项,于是只能愈发地压抑自己。
“对不起,一大早——”
没出口的话结束于一个脑瓜崩,他惊呆了,摸着额头愣在原地。
“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边想指着他,严肃道。
于锦乐继续呆,“抱——”
然后就在边想几近怒视的目光下自动消了音。
边想沉下来的脸色看起来有点可怕,可他还偏偏对于锦乐说:“我现在有点生气。”
于锦乐心有戚戚然,咬着嘴巴,自下而上瞄着边想,他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了,莫名中带着委屈,又下意识就想道歉,可边想的脸色实在太可怕了,他皱皱鼻子,闷闷地垂头。
“我缓一会儿——”边想说。
于锦乐缩缩脖子,边想接着说:“我就哄你。”
于锦乐:“!!!”
说不上是受惊还是乖巧,总之边想暂时还没消气,步子也愈走愈大,于锦乐飞快地跟上,跟他维持着前后一步的距离,过了一会儿,边想终于才又慢了下来,于是他赶紧刹住,二人前后亦步亦趋地得走了近百米,边想这才懒懒地回头给了他一眼。
“算了我也不勉强自己哄你了,我就问你,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于锦乐飞快摇头。
“骗了我?”
于锦乐迅速否认。
“那你道什么歉?”边想声音陡然提高八度,于锦乐被吓得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看他,跟受了惊的仓鼠似的顿住不动了。
本来就对这段关系小心翼翼的人,这会儿直接懵了。大概全天下的暗恋成真都这样,时时揣着一颗卑微的心,对方心有不快,便总是第一时间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少年人眼睛本就黑白分明的清澈透亮,面对信任的爱人时完全掩饰不住波动不已的内心,那种的不安便也跟着明晃晃地展露出来,本来存了吓唬人心思的边想顿时就败了。
“哎——”他扶额轻喟,这就吓呆了?
他状似无奈地往前走,于锦乐抱着书包追不到几步,就被前头伸来的一只大手覆住脑袋使劲揉了一把。
“我没有责怪你。”边想是真对他的紧张无奈了。
于锦乐眨眼,边想拎着他衣领,于锦乐马上顺着势提溜着跑到他跟前站定。
“别这么紧张兮兮的,你——”于锦乐可怜兮兮地盯着他,边想被他盯得无法,又长长“哎”了一声。
“我就是——”边想搂过于锦乐肩膀,于锦乐一呆,又是条件反射就想往外蹿。
“给我站住!”
于锦乐被边想一声低吼惊得又定住了,缩着脖子看人,边想差点给他气笑了。
我是真拿这人没辙——边想长长叹了口气,这一大早的刚出门,长长短短的叹气都不下好几回了。
“我搭我哥儿们肩膀怎么了?嗯?”边想手臂圈着他肩膀把人往自个儿身边带,“你特么能不能别这么一惊一乍的?你心虚什么?”
“我——”于锦乐并不心虚,但是他俩的关系无法放到明面上来是事实,不管他认不认,先招惹的人是他,他不能让这段关系成为边想的累赘。
“行了,收起你那些小心思。”边想一点也不怵,揽着他之余还能分神捏捏他耳垂,“于乐乐,有些事,我觉得我俩该好好谈一下,但是呢,鉴于当前时机不对,咱就简单说说。”
被吼后完的于乐乐同学乖巧地跟着边小爷步骤走,边小爷表示很是满意,如果不是在路边,他还真想凑上去去蹭蹭自家小男友。
“咱俩在一起,对吧?”他清了清嗓子,问道。
于乐乐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确认。
“那我说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坦诚,没意见?”
于锦乐当然没意见。
“我不是有耐心人,那种你暗示我来猜的戏码我玩不来,如果你非要藏着掖着去偷偷给我做出什么来——”他话锋一转,“那次帮我交完补课费回头就在春姐办公室门口见着我的感觉如何?还想再来一遍吗?”
于锦乐拼了老命摇头,他可没忘在那之后两人冷战了多久。
“所以,你不要自以为对我好的方式来待我,我也是男人,肩扛得起责任,我俩在一起,你就是我的责任,只要你没骗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就不需要任何道歉,相反,就像刚才那样,在我这边发泄出来,如果能让你心情好一些,但凡我能为你分担的,我都希望你不要有隐瞒。”
于锦乐想要说点什么,边想却示意他稍安勿躁,便又乖乖收了声。
边想径自接下去说:“你的事也好,我俩之间的事也好,都不用遮遮掩掩,除非你觉得我不值得信任。”
晨间街边喧嚣起此彼伏,几个小孩儿呼啦啦一阵奔跑,与二人擦肩而过,那忧虑不过心的跳脱与这愁苦大恨似的俩小哥哥已然对比鲜明,边想吸吸鼻子,别过视线。
路边有逼冗的小巷弯弯绕绕,边想搭在于锦乐肩上的手臂一个用力箍住,二人便转进了小巷。巷子里没什么人,边想手往下滑,拉过于锦乐的手腕,二人绕着小道往学校走。
“我爸以前,什么事都不往家里说,是,他是一家之主,家里就我跟佳姨这俩小的小弱的弱,他想当然地以一己之力扛下所有事,万事从不跟我们商量。”
他平常虽然咋咋呼呼看着心大,但关于家里状况的事却很少提及,哪怕对着于锦乐也一样。
“他自以为是地以自己的方式来替我们作决定,后来出事了,我们反而是最后知道的人,甚至身边连个要找个肯帮忙的人都难,我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他想起那段无力偏又不得不钻着法子去弄清楚事情的不堪回首,旷课蹲守五八街、细剥线索、追踪相关人物,在铁皮屋间穿梭与追讨……
“要不是运气好碰上了萧帅,我连我爸到底出了什么事都想不明白,外面那些人说他贪贿腐败说他以权谋私,走路上都能听到有人拍手称快的吆喝,那种完全被孤立的境地,你明白吗?”他黯下神色,“从小老边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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