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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服IV-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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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青年应道,“这回的舆情爆发太快规模又大,已经超出了可控范围。宣传司长李彛隽肆Γ招跷ⅰ!
  “李彛还苡茫绫荒橇礁錾蚣叶ド侠吹母笔旨芸樟恕!闭晕拦棺呕鸬溃拔乙辉缇退狄嗵粜┠昵岣刹壳鬃耘嘌忝瞧美系模涤米潘呈帧U庑├嫌吞趺嵌际切┲簧焓植话焓碌娜淼埃搅艘玫氖焙蛞坏愣加膊黄鹄础!
  “行了,现在抱怨也来不及了。”赵启明说,“沈家摆明了是要鱼死网破地干一场,咱们也得有个对策。”
  赵东升冷笑:“咱们脚底下有泥,他沈家屁股上又能有多干净?他们要闹就闹,把遮羞布都扯下来,谁都别想好过!”
  “爸,您的意思呢?”赵启明转向老人,“我们都听您的。”
  他们几人在各自的领域虽然都能独当一面,但仍以赵老爷子为尊。和沈家斗成本和代价都极高,需要一个统筹协调的主心骨。更何况这里头还得考量上峰的意思,他们吃不准。
  赵老爷子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浑浊的眼里冒出点精亮的光来。他戎马一生征战沙场,即便如今养尊处优年华迟暮,那股狠劲儿仍淌在血脉里。只听他缓缓地说:“我倒是没想到沈长云这家伙如今还有这样的底气来同我干仗。当年他可是胆子最小的。他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是读过私塾有文化的。也正因为胆子小,所以什么事都想在前头,他手底下的兵是死得最少的。”他转向赵启明道,“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些吗?”
  “提点我们要小心。”赵启明答。
  赵老爷子点了点头,咳了几声,目光扫过三个儿子,心里有些叹喟。
  他老了。
  年轻时他杀敌无数,有一人当万夫之勇,子弹穿过肺叶也能顽强地活下来。但时光比子弹还要磨人,苍老狙击了年华,他在前年中风后腿脚就不能动了,如今更是力不从心,这么一会儿就觉得累了。他匀了口气,慢慢地说:“赵家能有今天的权势地位,耗费了我一生的心血。如今交到你们手里,可别给我毁了。”
  这便是要战了。
  三人肃然道:“知道了。”
  赵老爷子看着刚才说话的青年道:“青海,去联系一下吧,明日我亲自去见见那位。”
  两军对垒,一边忙着运筹帷幄,另一边忙着亡羊补牢。
  沈家是让不肖子孙沈流一脚踢进战局的,迷迷糊糊地被迫加入了《今夜无人入睡》的协奏之中。沈澜得知是自家倒霉孩子闹出来的事儿,又惊又气,高血压都犯了,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抬头见沈流进来,火冒三丈地将手边的资料狠狠砸在他身上怒斥:“你干得好事!”
  沈流劈头盖脸捱了一记,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径自走到沙发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他连轴转了整天没正经吃过两口饭,在秦穆那里东窗事发又没了胃口,这会儿更是不可能开口要吃的,只好拿茶水压一压胃里的酸涩。
  沈澜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为了一个舞女杀赵家的人,在网上搞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擅自插手H城的案子……你他妈的脑子让驴给踢了?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想没想过会造成什么后果?这后果你担不担得起?”
  “担不起。”沈流不紧不慢地答。
  他这么直白让沈澜更气了,脸红脖子粗地拍桌:“你也知道担不起!”
  沈流掀起眼皮看他:“所以你是打算替我担着,还是要弃卒保车把我推出去求和?”
  沈澜冷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做不了主。”沈流平静地说。
  沈澜一噎。
  “我们家这位拿主意的老爷子谨小慎微,喜欢谋定后动。这些年赵家进一步他就退一步,守株待兔的等着人家栽跟斗。可惜那位赵老爷子是个胆大心细的,始终没翻船。结果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家做大,把大好局势拖成了一潭死水。”沈流靠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说,“如今赵家那位深得上头的心,民意调查又差不多,大选的结果应该不难预料。两家为了夺权积怨已久,一旦赵家坐上那个位置,沈家前途堪忧,想翻身几乎是不可能了。老头看清了局势,所以这两年一直在将资产往外头移,目的就是给沈家留条后路。我说的对吗?”
  沈澜的眉头拧成了川字,硬声道:“长辈的安排不需要你来置喙。”
  “你们有你们的安排,我也有我的。”沈流淡淡道,“与其躲在洞里畏首畏尾地被人家一网打尽,不如趁其不备蹿出来咬住脖子拼个你死我活。你们不肯出来,我只好放把火了。”
  “你一个人疯就算了,还想把整个家族拉下水?”沈澜让他气得七窍生烟,恨铁不成钢地吼,“你自己惹出来的祸事自己去平,少来指望我!”
  沈流漫不经心地笑了起来:“拿我当牛做马的时候与我父子情深,现在出了事儿想开除我户籍了?沈家不要我,我可以改姓,我看姓赵就很不错。虽然我不小心弄死了赵锦川,但我听说赵老爷子很不喜欢这个私生子。如果我准备的见面礼能让他满意,他一定很乐意收留我。”
  “混账东西,胡说八道什么?!”这番骇世惊俗的话让沈澜怒极了。
  “你觉得我在胡说八道?”沈流收了笑,态度瞬间冷下来,像是缓缓出鞘的长刀泛起冷冽的寒光来。“十年前我输的一败涂地不得不向你求和的时候,学到了一个道理——就是永远不要让对手看到自己的底牌。沈家的人都很薄情,什么父子、兄弟、亲属,哪怕是爱人放在利益面前都可以说丢就丢了,不靠谱得很。所以我只好留点儿可靠的东西在手上,比如那些算不清楚的账目,抹不干净的往来,见不得光的小动作、小癖好,我收集了不少。当然,这里头也有您一份儿。”
  “你威胁我?”沈澜脸色铁青。
  沈流没了耐性,将手里的杯子放下站起身来:“我很忙,没工夫在这儿听你的骂,也没工夫特地跑来威胁你。十年前我是由你摆弄的棋子,如今轮到我来下这盘棋了,你们要不愿意做我的马前卒,我就把棋盘掀了。”他利落地说完,抬脚边走。
  这时陶泽匆忙走进来,近前低声道:“沈老派人强行把秦律师带走了。”
  沈流瞳孔一震。


第40章 
  沈流被沈澜召唤走没多久,沈老爷子派来的人就到了。
  人来的不多却个个精干悍然。金管家顾忌着不敢让保镖硬拦,一面焦急地派人联系陶泽,一面想方设法地拖时间。但这些人并不买账,毫不客气地上了四楼。为首的那位把门敲开,态度生硬地开口:“沈老将军想见你,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秦穆微愕,目光飞快地打量对方,在那人腰间顿了顿——有意无意地敞着的外衣里露出一截棕色皮套,别着什么显而易见。
  金管家顶着笑脸从旁劝道:“这大半夜外头天寒地冻的,你们也得给秦律师点儿时间换身衣服不是?人在屋子里不至于跑了,各位还是先跟我下去喝杯热茶吧。”
  几人没动,肃整地盯着秦穆。
  秦穆问:“沈流去哪儿了?”
  金管家急得一脑门子汗,小声道:“去了他父亲那里。陶秘书的电话一直忙音,我已经让人联系了司机。”
  这种状况骑虎难下,秦穆想了想,对为首的那人说:“我进去拿件外套可以吗?”
  “老将军在等,请你抓紧时间。”
  秦穆回房间套上大衣,摸出手机给“叫哥哥给糖吃”发了条微信——“我去见你爷爷了”,而后推门而出向他们道:“走吧。”
  越野吉普在夜色里畅行无阻地载着他驶向陌生而未知的目的地,像一尾发出微光穿行在漆黑深海的鱼。
  秦穆的手机震了震,是那人回了消息。
  ——叫哥哥给糖吃:等我。
  开了半小时左右,车速终于在一道高大的铁门前慢了下来。借着车灯的光,秦穆勉强辨认出外面白底红字的“重地”、“不得靠近”几个字,一闪而逝的还有岗哨里荷枪实弹的卫兵冻得苍白的脸。
  车在一座三层小楼前面停了下来,建筑外立面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风格,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护送”秦穆的几人见了即刻立正行礼。
  秦穆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沈严,有些意外。
  “我带你上去。”沈严说完,那几人便利落地散了。
  踏进楼里就听见了京胡的声音。转上二楼,一声迭着一声的鼓板愈加清楚,唱词也清晰了起来。沈严带着他走到会客室外,低声道:“老爷子不会为难你,问什么答什么就好。”说完推开了门。
  铿锵的紧打慢唱迎面而来。
  “大王虽然有德化,不由老夫怒气发。若叫相如将某怕,狭路相逢羞辱他。怒按心头回府下……”
  藤椅上坐着位老者,正闭眼听戏,手指在椅子扶手上点着节奏轻声跟唱。小桌上除了音箱还放着一壶新泡的茶,紫砂壶口袅袅散着热气,空气里飘着淡淡茶香。他像入了戏般沉浸其中,浑然不觉有人进来。秦穆没有打扰,只安静地立在一旁。
  待听完“非是老夫多偏见,岂能容忍小儿男”的尾音,沈长云才睁开眼,目光落在秦穆身上,含着几分冷淡的打量。秦穆礼貌地低头叫了声“沈老”后便没话了,见沈长云伸手去拿茶杯,便上前提壶为他倒茶。
  沈长云呷了一口,拖着调子慢悠悠地说:“没什么想问的?”
  秦穆将壶稳稳放在桌上,答:“没有。”
  老人目光里闪过一丝玩味,轻飘飘地说了句“那就等着吧”便又闭目听起戏来。秦穆继续站着,目光定在那扇虚掩的门上。
  时间在腾起的水雾和咿呀的唱腔中仿佛被拉长了,变成模糊而虚幻的迷宫。无数个不同年纪、不同模样的沈流从各自的时光中向他走来,将那颗心撑得微微发疼。
  秦穆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想他,而当那人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反倒有了些不真实的恍惚。
  青漆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不合时宜的巨响。披着黑色大衣的沈流像是从夜色中走出来的吸血鬼,衣冠楚楚之下是毫不掩饰的嚣张和狂妄,周身都带着嗜血的暴躁,仿佛下一秒就要咬断谁的脖子。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秦穆。
  视线相接。
  秦穆的目光沉稳而平和,像是月下宁静的海,温柔地漫过滩涂,抚平了所有伤痕和狼藉。沈流记得这个眼神,许多年前他就是这样看着自己,毫无犹豫地选择了放弃一切随他离开。
  突然的,像是凭空起了一阵和煦的暖风,将满腔浓得化不开的孤绝和狠戾轻易地吹散了。
  沈流冷静了下来,有些愧疚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然恢复了冷锐的神色。他将大衣脱了丢在沙发上,对沈长云道:“您要见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转个圈儿。”
  “鸟儿翅膀硬了,放出去就不乐意飞回来,所以只好找根绳儿拴着。”沈长云扫他一眼,浮起三分笑意来,“看来我这条绳子找得还挺准。”
  “您这话可就见外了。我是您一手培养起来的,什么性子您最清楚。我对您向来是很尊敬的。”沈流走过来,挽起袖口从小桌上执起壶柄添茶。
  他们站得很近。男人身上混着寒夜凉意的“大吉岭茶”香无声地占据了秦穆的鼻息,而衣袖相擦的细微触感像毛茸茸的松鼠尾巴轻轻划过心上。
  这举动类似于某种安慰,又像是在告诉他“我在你身边”。
  秦穆颠沛流离的心仿佛从疲惫和焦虑里安定下来了,安安稳稳地落回了胸腔。
  只听沈流不紧不慢地说:“咱们祖孙俩也有日子没见了,既然您不瞌睡,不如趁今儿好好聊聊。无关人等还是回避得好,您说呢?”
  沈长云捏着手里的茶盏眯起眼来,饶有兴致地扫过两人,开口道:“阿严,陪秦律师去外头坐坐。”
  沈严应声进来,秦穆轻轻看了沈流一眼,随他离开了。
  沈严带着他去了茶室,问:“喝什么茶?”
  “不必了。”秦穆说。
  沈严给他倒了一杯白水,坐下来说:“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秦穆摩挲着那只杯子,掌心终于有了点暖意。
  两句不像寒暄的寒暄之后,他们同时沉默了。沈严是寡言的人,秦穆则是不愿开口。
  安静坐了会儿,沈严忽然说:“当年是沈流让我劝你离开的,为了保护你。”
  秦穆闻言笑了下:“我以为那些我‘该知道而不知道’的事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这儿还有。”他抬眸直视他道,“当初既然瞒着我,就该瞒得天衣无缝死不松口,何必急着揭秘?”
  沈严说:“他这些年对你一直难以忘情。”
  “这么说你是期望我们旧情复燃。”秦穆停了停,“也对,这样我就可以做沈老将军手里的绳子,好好牵着不听话的沈流。”
  沈严眉心一跳。
  只听秦穆不温不火地继续说:“沈流自作主张地杀了赵锦川引燃两家之间的战火,将沈家逼到不得不战的境地。作为一枚棋子他已经失控了,但沈家却拿他没办法,因为他手里握着家族的经济命脉,捏着许多人的把柄和私心,又拥有了庞大的人脉和拥趸。对付他需要极大的内耗,赵家又环伺在侧,沈家应付不了两线作战。可由着他又颇具风险,整个沈家都成了他手中的筹码,一招不慎可能满盘皆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点儿什么来牵制住他,以免他铤而走险。有趣的是沈老将军找到了我。他为什么会如此笃定,一个久远的不象话的旧情人能牵制住大权在握的沈流?”他停顿片刻,黑色的眸子定在沈严身上,“一定是有人告诉了他。这个告密者知道我和沈流的过往,知道我们曾相爱到什么程度,知道我们为什么分开,知道沈流心里的意难平,知道他为什么去斗赵家,也知道他一定会为了我妥协。我猜对了吗?”
  沈严板正地坐着,一言不发,手却不知不觉捏紧了。他没料到秦穆已经将前因后果想透了,这种敏锐让他猝不及防。
  秦穆唇边挂着寡淡的笑,颇有几分嘲讽的味道:“不妨再来猜猜他为什么这么做。可能是因为忠心耿耿,决定永远站在沈老爷子的身边。可能是因为利益驱使,临阵倒戈抛弃了兄弟。也可能因为他在军中立足未稳,仍需要依仗沈老将军的势力,不愿意让沈家的权力重心旁落。所以才会一再试探,让我念着旧情牢牢绑住沈流,对吗?”
  沈严闭了闭眼睛,说:“你怎么想我都无所谓,但我不能眼看着他为你毁了沈家。就像当年我不能眼看着你毁了他一样。”
  秦穆几乎要被他气笑了,冷冷道:“你反对他动手却现在才站队,不觉得晚了点儿吗?都是为了各自的利益选择立场,就别用所谓正义来包装了。沈流曾和我说过他家里人都挺可怕的,有时候让他分不清真假。我那时候以为他是在夸张,如今看来他生活在这样的地方还真让人心酸。”他将杯子放在茶台上,眸子里散发出令人压抑的冷意来,“沈流会为了我退让,但我绝不会让他走到退无可退的地步。现在轮到你猜了,我这条绳子要是断了,他会怎么样?”
  沈严瞳孔一缩。
  就在这时候门开了,话题里的男人快步走了进来。沈严站起身来,不自觉地回避了他的视线。
  “严哥,秦穆要在这儿住一阵,麻烦你替我多照看他。”沈流一句都没提“告密”的事,仿佛毫不知情。
  “好。”沈严窘迫地匆匆退场,“你们聊吧,我去给他安排住处。”
  很快茶室里便只剩下两人。
  沈流看着秦穆,满腔的话堵在嗓子眼儿,却不知道该挑哪一句说,最后只轻声道:“抱歉。”
  “为什么道歉?”秦穆抬起脸与他对视,“因为要换个地方关着我,还是因为一开始就把我纳入了你算计里?”
  秦穆不傻,他看得出来沈流的那场鸿门宴是为了拉拢盟友而办的。那么设计他出席,还刻意点明两人的关系,这样多余的举动真的只是沈流的一时兴起吗?
  不是的,那男人是在试探,利用他来试探这些盟友的可靠程度。谁会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谁又会转头去向沈家的长辈们告密?或许那个时候沈流就已经开始怀疑沈严的立场,又或许早就算计好了要通过沈严把他送到沈老将军手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沈老将军笃定握住了他的命脉,更加信任地将权力交付给他。毕竟在这样的家族里,可控的人质比缥缈的情份更加让人踏实……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算计呢?
  秦穆不愿意去想了。
  他累了。
  沈流并没有辩解什么,温声道:“留在这里比留在我身边安全,我很快就会带你离开,我保证。”
  “抱歉这两个字我已经听腻了。”秦穆疲惫地开口,“沈流,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第41章 
  沈流答应了。
  之后他真的再没出现过,只让陶泽运了两车书过来,花了一天时间硬生生改造出了个影音室,又调来个专做南方菜的厨子。
  秦穆住了下来,成了沈长云的小楼里最特殊的客人。老爷子并不拘着他,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睡觉、下厨、看书、看电影都没人打扰。秦穆估计就算他光着身子在楼顶蹦迪都没人管。可惜他自律惯了,这样的绝对自由对他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照旧每天七点起床晨跑,冲过澡后做早餐,上午处理律所的事务,商议接手的案子,或者视频连线给两个徒弟做业务指导。中午小憩一会儿,下午看书和电影。见书房里有笔墨纸砚,就照着字帖练练。晚上上会儿网,看场球或者打游戏,睡前健身。出门的请求他提过一回,后来见要备专车还要带一队人,弄得跟运钞似的,索性就不出去了。他也没什么地方特别想去,不过是想去看看那几个委托人。
  秦穆在沈长云面前充分展示了身为人质的素养,不提任何无礼的要求,也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十分省心。沈长云以为这种枯燥日子他熬不了几天,结果秦穆安之若素。实际上他以往也是这么过的,没什么不习惯。沈长云对他倒生出几分亲近之意来,听戏逗鸟之余也常来看看他练字,偶尔提点两句。后来见他对自己收藏的水墨丹青有兴趣,便给他讲讲画。
  小楼里的日子风平浪静,小楼外的世界波谲云诡。沈赵两家的政治交锋你来我往,牵出了蜘蛛网般的人际脉络,逼得圈里人纷纷站队。今天赵派官员落马,明天沈系干部问责。揭开那袭华美的袍,里头大大小小都是的吸血虱子,谁也没比谁干净到哪儿去。四大家族中,周、施两家相继倒向沈家,背后的资本势力卷起袖子纷纷下场,在资源、金融、房产、基建和互联网领域斗得如火如荼。没遮羞布挡着,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舆论场上的相互较劲也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哪方露出破绽便是山呼海啸般的穷追猛打。这两个立足于J城顶端的庞大家族此刻就像是杀红了眼的巨兽,在疯狂进攻中寻找着致命一击的机会。
  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这不过是场热闹。谁罢官了,谁破产了,谁是好的,谁是坏的,与他们平凡生活的关联还不如猪肉涨价更紧密。他们分不清那些遥远而陌生的名字,顶多作为饭后闲聊的谈资,对着新闻里的天文数字感叹一句“哎哟,贪了这么多钱吶”,而后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拿到那些钱该上哪儿买个房子,选个什么样的车子,去哪儿旅个游。幻想完了,还是要骂骂咧咧地继续生活,响应号召生下来的老二也渐渐大了,一家四口住在廉租屋里太挤了,油价又涨了,交通堵得像狗屎,家里拿不出闲钱,旅游还是过几年再说吧。
  大选临近,两家的战斗愈演愈烈。正面战场硝烟四起,下三滥的招数也层出不穷,沈澜在某活动的开幕式上差点儿让吊灯砸扁,隔天赵启明的座驾就被炸成了废铁。聪明人用事故解读事故,愚蠢者用意外理解意外。时间冷静地拖着不情愿的人们向前走,所有的勾心斗角和阴谋诡计手挽着手扑向盛大的结局。
  选举如期举行。在富丽堂皇的会场里,与会者们各怀鬼胎,默契地配合出演这幕盛大而恢弘的经典剧目。赵启明面无表情地看着大屏幕,当跳动的票数静止时,他的心跳仿佛也静止了。欢腾的音乐响了起来,周围的人们争相道贺,在雷动的掌声里他身旁的人站了起来,春风满面地微笑着向众人挥手致意。
  赵启明合上了眼睛。
  尘埃落定。
  他知道自己输的不是这五票,而是整个赵家。当他走出这个会场,迎接他的将是另一场叫做大逃杀的游戏。从高台上跌落的赵家将会沦为众矢之的,拿血与肉做祭,饲喂那些从暗处扑上来的鬣狗。
  从此以后再无坦途。
  小楼里,秘书向沈长云汇报结果的时候秦穆正在练字,手一抖“玉”字的点就落得重了,像个病恹恹的逗号。
  沈长云扫了眼,慢悠悠地说:“心不静,写不好。”
  秦穆索性搁下笔问:“您早知道结果了?”
  沈长云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靠在桌边取笔沾墨:“人爬得越高就越会有种错觉,好似自己能主宰一切,忘了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他边说边写,笔走龙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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