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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苹-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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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晏禹想说不是,但又是什么呢?他原本已觉得韩笠不喜欢自己的父母,现在韩笠的态度更说明事实。如果这个时候,裴晏禹坚持再回家,韩笠肯定会一起回去,到时候的情况无法预料,裴晏禹唯恐再给韩笠添堵。他左思右想,做了决定。
  “先这样吧,明早我再回去。”他看韩笠的碗已吃空,问,“现在回酒店吗?”
  他心事重重的模样,看在韩笠的眼中,不免烦忧。韩笠想了想,说:“去喝一杯吗?”
  闻言,裴晏禹怔住,问:“去哪儿喝?”
  “还能去哪里?”韩笠哭笑不得,可想到裴晏禹素来规矩乖顺,能问出这种问题情有可原,便说,“酒吧。”
  韩笠口称的酒吧恐怕和那次他们约会的酒吧不一样,大概是专门喝酒的去处。裴晏禹不习惯那样的地方,平时连想也不会想,但因为韩笠,都成为可能了。
  韩笠平常应该经常出入那些场所吧?或许一直以来,是裴晏禹太守规矩了。但现在的他又哪里还有规矩呢?想到家里的事,裴晏禹烦不胜烦,既然韩笠提出借酒浇愁,他便同意了。
  其实,心烦的不只是裴晏禹,韩笠亦然。
  从小馆子里出来,他们并肩打着一把雨伞,裴晏禹沉默的侧脸和伞外漆黑的夜色,都让韩笠忧虑起来。
  他看得出来,虽然生在那样的家庭里,裴晏禹仍然很看重自己的家人,正如裴晏禹所说的那样,有些人不能够用喜欢或不喜欢来相处,他们有着天然的、无法割舍的关系,哪怕在其他人的眼中,这样的关系不要也罢,但对于裴晏禹这样的人来说,却是绝不能够的。
  如果裴晏禹始终无法割舍与父母之间的关系,他们俩又该何去何从?韩笠不合时宜地想起杨茗说过的话,他说:正常人家哪怕能够接受儿子出柜,也不可能接受儿子和一个MB在一起。更何况,裴晏禹的家庭或许说不上“正常”。
  跟着手机里的地图导航,他们找到县城里稍有名气的酒吧。
  天色已晚,酒吧刚开始营业,裴晏禹和韩笠算是最早的客人。
  酒吧的装潢简陋粗俗,丝毫不入韩笠的眼,可他奔着酒来,坐进沙发已经掉色的卡座后,立即向服务生要了一打啤酒。
  裴晏禹本已被父母的事气得又困又累,来到光线昏暗的酒吧,更是昏昏欲睡。
  不过,周围渐渐开始嘈杂的环境却不适宜睡眠,裴晏禹和韩笠两人分别干了一瓶冰啤酒的工夫,客人渐多的店里开始播放节奏分明的DJ音乐。
  “你妈妈现在不工作吗?退休了?”韩笠撬开一瓶啤酒的盖子,递到裴晏禹的面前。
  裴晏禹摇摇头,说:“她原本在茶厂上班,几年前茶厂的效益不行,将近一半的工人下岗,她是其中之一。”
  原来如此。韩笠想到没有经济来源的韩小怜,不禁问:“是因为她没有经济来源,才在你爸的面前抬不起头?你妈妈说自己犯了罪,什么意思?”
  说起这个,裴晏禹的心里更堵得慌。他仰头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瓶啤酒,忍住一个酒嗝,双眼的眼皮开始发沉。
  “以前他们不这样。从小,我家都是我妈管钱,我爸发了工资全上交到她的手里,我还开过我妈的玩笑,说她是家里的财政大臣。”说起过往,疲倦更重地袭击了裴晏禹,他揉了揉困倦的眼睛。
  韩笠不可思议地问:“那为什么现在是这样?”
  “我妈是个很天真的人,也容易轻信别人的话。”裴晏禹苦涩地笑了笑,“下岗以后,家里少了一份经济收入,她或许急着想帮家里的忙吧,朋友说认识做投资的人,把钱拿去做投资,赚钱比银行的利息来得多,而且比股票稳定。她信了,偷偷地把钱拿去做投资。因为我爸从不过问钱的事,所以我妈习惯了,没有问我爸的主意。听我妈说,拿去投资的钱中途得过一笔回报,有好几万吧。她尝到甜头,往里面投了更多的钱,直到那个‘投资人’携款潜逃,她和她的朋友才知道那是民间非法集资。”
  话说到这里,裴晏禹停下来,把酒瓶里余下的酒喝完。
  他的神情平静,看起来内心早已不会再为这件事起波澜,韩笠却为这份平静而心疼起来。
  裴晏禹依然记得那个午后,他在实验室里做实验,手机里忽然收到韦柳钦的信息,自称是家里的罪人了。
  后来,韦柳钦在信息里说,她想一死了之,但裴榷不让她这么做。
  裴晏禹从没考虑过家里有多少积蓄,但看见信息里“五十万”这个数字,脑子里一片空白,回过神才意识到,原来家里曾有这笔钱,而在他知情时,已经像打了水漂的石子,再也回不来了。
  那种感觉非常不真实,甚至有几分荒谬,裴晏禹感受不到这笔钱的存在,看韦柳钦在信息里提及“死”,他回复说:算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是他们一起攒了几十年的积蓄。我爷爷去世前,生了重病,家里为给他治病花了十来万,后来差不多只剩下那五十万了。”裴晏禹抿了抿嘴巴,“因为一直不知道他们存了多少钱,我妈告诉我那笔钱没有的时候,我真没什么感觉。直到后来我爸发信息告诉我……不,他在短信里跟我道歉来着,说那是留给我在大城市里买房子、娶老婆的钱,但钱没了,可能我还得再多等几年。”
  闻言,韩笠的心猛地往下一跌,这才终于明了为什么裴晏禹会这么放不下。
  说到这里,裴晏禹的眼中泛起泪光。他皱起眉头,花了些力气把眼泪忍住,试图轻描淡写地继续说:“你明白这种感觉吗?我之前压根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更没有想过要拥有。但是钱没了,我爸跟我说‘对不起’,留给我的钱没了。”
  韩笠握紧手中的啤酒瓶,瓶子里的酒散发着冷气,冰冻了他的手。良久,韩笠缓缓地点头。
  这件事是他们家的秘密,裴榷好面子,韦柳钦为此内疚,裴晏禹知道他们谁都不会往外说。裴晏禹当然不曾告诉任何人,直到韩笠问他,要不要一起喝一杯。望着坐在对面的韩笠,说出秘密的裴晏禹顿觉轻松,不由得想:能够遇到韩笠,真是太好了。
  “在这件事过后,家里的钱全交给我爸管了。他几十年来几乎没去过银行,刚开始的时候,想去办一些业务,还要我教他,他也是从那时起才知道家里银行卡和存折的密码——其实全都是他的生日。”说到后来的事,裴晏禹轻松了很多,“我妈下岗以后,没有收入,她为那件事愧疚,不敢向我爸多要钱。现在,她和一些以前的工友一起做手工赚钱,贴补一些家用,收入还是很少。所以我在学校里会把钱省下来,兼职的钱也存着,汇回家让我妈零用。其实我爸知道这件事,不过,他没管。”
  难怪裴晏禹的家境看起来明明不算十分贫穷,他却还要省吃俭用、兼职打工。听到这里,韩笠挑眉,兴味地说:“让你妈知道那个月自己的零用钱被我抢走了,她会不会生气?”
  裴晏禹失笑摇头。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喝完了一打啤酒,裴晏禹的脑子发晕,眼中的韩笠开始出现重影。他以前从不知道原来喝酒也是开心的事,如今看着韩笠酡红的脸,才觉得时光好,喝酒也好。裴晏禹抹了抹发热的脸,问:“我们再喝一打吧?”
  韩笠意外极了,想不到几瓶啤酒下肚,乖学生变成了小酒鬼。
  “好啊。”韩笠笑起来,朝服务生招手,喊道,“再来一打啤酒!”


第55章 成真的虚妄…3
  随着室外的雨越来越大,连屋内浮躁而混沌的音乐声也显落寞了。
  大雨浇灭了夜归人的兴致,酒吧内欢谈畅饮的人接连地离开,剩下的只有沉闷的碰杯、郁郁的独饮。
  脚下哗啦一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裴晏禹。
  他忍着酒嗝,眯起眼睛往桌下一看,酒桌下光线昏暗,他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个酒瓶。
  多少个呢?裴晏禹趴在沙发上,指着那一个个瓶子数起来。
  韩笠喝得酒酣耳热,脑袋沉得很,瞥见裴晏禹从对面消失了,疑惑地嗯了一声,同样弯下腰去。
  裴晏禹正一个接一个地数喝空的酒瓶子,那茫然又认真的模样十分孩子气,韩笠看了好一会儿,笑问:“喝了多少?”
  “嗯?”裴晏禹困惑地努起嘴,费力地直起身子,摇摇头,“数不清了。”
  他看起来苦恼极了,眉头紧紧地皱着,想了又想,再度趴在沙发上。韩笠眼看他要钻进酒桌底下数瓶子,忙要阻止,奈何自己也是酒精上头,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竟抬起腿,要把裴晏禹踢回沙发上。
  这念头未经脑子已有了行动,韩笠反应过来时,几乎踢到裴晏禹的脸。
  然而没有,韩笠的皮鞋轻微地碰到裴晏禹的下巴,两人俱是一愣。
  裴晏禹没有躲,韩笠也忘了收回腿。他定定地看着裴晏禹的脸,等到裴晏禹望向自己才抬腿——韩笠用脚背缓缓地抬起裴晏禹的下巴,真真切切地四目相对。
  裴晏禹的目光朦胧,看起来像是一片混沌不清的雾气,韩笠看得甚久,问:“回去吗?”
  “嗯。”裴晏禹捂住发沉的额头,一轱辘跌坐在地。
  忽然,涨满肠胃的酒精剧烈地翻腾起来,裴晏禹的食道、呼吸道里全是麦芽发酵的气味。他痛苦地捂住嘴巴,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韩笠向服务员结账完毕,看见裴晏禹在地上扑腾着起不来,好气又好笑。
  “你到底能不能喝?”韩笠自己也是脚底打飘,话毕蹲下,要将裴晏禹搀起来。
  不料这一动弹反而加剧了酒精的反应,裴晏禹的手才被韩笠架开,开口却来不及说拒绝,徘徊在食道里的液体便呕出来。
  韩笠大吃一惊,躲无可躲,转眼间已被裴晏禹吐了一身。
  “我的天……”刺鼻的气味几乎让韩笠也跟着作呕,线衫的前襟全湿了不说,连衬衫也跟着倒霉。
  裴晏禹吐得恍惚,眼前全是晃晃悠悠的金星。
  服务生发现此处的状况,急忙上前关心是否需要帮忙,更在乎场地被弄脏。
  韩笠挥手谢绝,顾不上身上的污秽,抽出好几张纸巾送到裴晏禹的手里让他擦嘴。
  呕吐物的味道很快在室内沉闷的空气里蔓延,韩笠也是满肚子的酒精,再不透气恐怕得和裴晏禹一样的下场。
  他潦草地帮裴晏禹把嘴巴擦干净,架起他的胳膊、揽住他的腰,把人扶出了酒吧。
  “嗯……”裴晏禹吐得大脑缺氧,被韩笠搀着走出酒吧以后,难受得双腿打颤,险些摔倒在地。可他还认得韩笠,看见韩笠的衣服脏了,痛苦地说:“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
  韩笠没好气地瞪他,说:“这是你的衣服。”
  “嗯?”裴晏禹听罢疑惑,再度露出那副迷茫的表情。
  韩笠指自己穿的是裴晏禹的衣服,不过以裴晏禹现在的状态,能够想清楚几乎不可能。
  春风让屋檐遮不住雨滴,很快他们便被雨淋湿,韩笠一手拥着颤颤悠悠的裴晏禹,一手打伞,打伞的那只手还得抱住他们的外套,本已困难重重,更不要提他自己也喝多了,不知道这一点点残余的清醒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别再吐了。”韩笠好不容易拦到一辆计程车,把裴晏禹塞进后排时,严厉地叮嘱道。
  裴晏禹坐进计程车后,很快乖觉地缩成一团,点了点头,看起来格外听话。
  韩笠却没工夫欣赏他的听话,向司机报了酒店的名称以后,倦意和醉意袭来,韩笠靠着车门打盹。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当计程车抵达酒店,韩笠经司机的叫唤醒过来,发现裴晏禹竟靠在自己的肩上睡。
  这时雨停了,未干的车窗看起来十分安静,韩笠付了车钱,把睡得迷糊的裴晏禹背下车。
  他们刚刚走进电梯,裴晏禹便醒了。
  他在韩笠的背上挣扎,很快自己下了地。
  可惜他还是站不稳,韩笠不能眼睁睁地看他又摔在地上,先一步重新搀住他。
  回房间的这短短一段路程,裴晏禹始终难受得眉头紧皱,他无声无息,连哼哼的声音也没有。
  韩笠猜他还是想吐,于是不多问,免得他还得张嘴回答。
  果不其然,房间的门甫一打开,裴晏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立即奔往浴室,趴在抽水马桶上吐起来。
  他昏了头,免不了吐了一些在身上。
  韩笠赶到浴室里看见这光景,登时倒抽一口凉气,急忙蹲在地上给他拍背顺气。
  好不容易平平安安地把裴晏禹带回来,没想到进门以后,他还是把自己弄得全身都是污秽。
  韩笠哭笑不得,打心里头想把他丢在浴室里不管,可才站起来,又改了主意。
  “起来,把衣服脱了,去床上睡。”韩笠脱掉他的毛衣,看他赖在地上不肯合作,动作变得强硬许多。
  瘫坐在地上的裴晏禹缓过劲来,呆呆地看向韩笠。
  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模样渐渐地在自己的眼前清晰,裴晏禹明明有了清醒的意识,却没有说,他等韩笠一脸不耐烦地帮自己脱衣服,依然痴痴地、迷惑地看他。
  韩笠察觉他的目光,只当他不清醒了。
  他盖上马桶的盖子,拍拍裴晏禹的脸蛋,把裴晏禹拖到马桶上坐。
  花洒的水温暖而甜腻,很快浇湿裴晏禹,也重新浇灭裴晏禹的意识,袭来深深的睡意。
  因裴晏禹的裤子没脏,脱掉也麻烦,韩笠只脱了他的上衣。
  他像浇花一样浇淋裴晏禹的身子,帮裴晏禹洗了把脸,将关闭水源的花洒随意丢在一旁,搀着他走出浴室。
  裤子上的水拖了一路,韩笠把裴晏禹扶至床边,动作麻利地解开他的皮带,脱下长裤丢在一旁,连裴晏禹也丢到床上。
  他再也不堪忍受身上的气味,不假思索地脱掉自己的上衣,正打算去冲个澡,却听见裴晏禹的呢喃:“韩笠……”
  韩笠一怔,回头看见蜷缩成虾米般的裴晏禹,过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这不是喊自己——他在喊梦里的人。
  没有擦干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水光,让裴晏禹精瘦的身子看来线条分明,韩笠望着他的背脊和小腿肚,心陡然发沉。
  他舔了舔嘴唇,缓缓地靠近,抓住裴晏禹的脚踝,趁他不注意,慢慢地帮他把袜子脱去。
  韩笠悄悄地跪在裴晏禹的身后,借着微弱的光,细看他的耳后和下巴。
  他伸出手,隔着极其接近的距离从裴晏禹的手臂上滑过,却不碰触。直到将要碰到内裤里的那东西,韩笠才哑然失笑。他想了想,仍然握上去。
  “嗯……”本要睡着的裴晏禹忽然轻吟,发出难抑的声音。
  韩笠的喉咙发紧,将手里的东西握了一会儿,可依然是软绵绵的,反而是裴晏禹抗拒的声音越发强烈。
  裴晏禹无力地推他的手,喃喃道:“别摸……”
  他越是如此,韩笠越是难以离去。韩笠皱起眉,面对着一具光鲜却柔软的身体,不止如此,连心也仿佛皱了,跳动时声音脆硬,如同玻璃。
  他收回手,往裴晏禹的耳背上亲了亲。


第56章 成真的虚妄…4
  酒店空调或许将到了使用的年限,工作起来呼呼作响,听了一夜的风声,裴晏禹做了一个有关于麦田的梦。
  在一片金黄的麦浪当中,他茫茫然地站着,无去无从。忽然,裴晏禹听见麦田的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朝着那个方向望去,居然有一双金红色的尖耳朵从麦穗之间冒出来。
  裴晏禹吃惊极了,他揉了揉眼睛,这一会儿工夫,那双尖耳朵又消失了。他在原地踟蹰了几秒钟,拨开麦穗,往刚才看见尖耳朵的地方追。这距离明明不远,可不知道为什么,裴晏禹还是走了很久。直到他在某一次拨开面前的穗子,看见一朵鲜红娇艳的玫瑰种在面前的泥土里,而他原先置身的麦田消失不见了。
  但风还在吹,呼——呼——
  麦田、狐狸还有玫瑰花,裴晏禹知道这是那本法国小说,接着他想到自己不是小王子,再接着,他醒过来。
  裴晏禹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天亮了,却阴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让这个晨间格外暗淡无光。他看见韩笠正在阳台打电话,韩笠趴在阳台的栏杆上,背对着房间,面前浮动着几缕袅袅的烟,应该正抽着烟。
  他穿着拖鞋,却只披着敞开的风衣,乍一看去有几分荒唐和滑稽。但望着韩笠那双笔直修长的腿,还有在衣摆下若隐若现的大腿根部,裴晏禹的心头倏尔收紧了。他窘促地移开自己的目光,想到根本不会有人知道他正在偷看,又再度将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韩笠的背影上。
  韩笠或许正在和朋友聊天,肩膀放松,时不时往一旁的烟灰缸里弹几抹烟灰。这是裴晏禹第二次考虑关于韩笠的朋友——除了其他性工作者,韩笠还有别的朋友吗?如果他已经和当MB的过往告别,那他还会和那时的朋友往来吗?这通电话,又是打给什么人?
  裴晏禹以为自己已经很喜欢韩笠,但韩笠究竟是什么人,是怎样的过往让他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裴晏禹依然不知道。那么,他喜欢韩笠什么?是因为……杜唯秋吗?思及此,裴晏禹烦恼地晃了晃脑袋,把这个念头甩出去。从前,裴晏禹以为自己会一直呵护一朵玫瑰,可是,真正把刺留在他心里的却是另外一朵。
  今后他们在一起生活,裴晏禹还得去学校上课,关于杜唯秋的存在恐怕瞒不了韩笠多久了。韩笠这么敏感,总会想到些什么,到时候要怎么向他解释?
  为什么他们是那样的开始?苦恼让宿醉的裴晏禹头脑发痛,他费力地坐起,捂住隐隐作痛的额头。
  待他再转头看向阳台,发现韩笠不知何时已经转身倚着栏杆。风衣之下,韩笠的身上只穿了内裤,他敞开衣襟露出身体,皮肤上的伤痕在熹微的晨光中不清不楚,反而像是一幅画布上的几抹颜料。裴晏禹呆呆地看着,目光在韩笠的胸膛和腹部游离不定,他的肌肉并不厚实,却在紧致的皮肤下透着单薄的力量,想到触碰在上面的感觉,裴晏禹的目光变得飘忽,胸口也发热了。
  裴晏禹不甚舒服地收起双腿,感觉腿间的物件在清晨苏醒,饱满得让他无措。望着韩笠笔直而有力的腿部线条,裴晏禹的呼吸发紧,渐渐地了悟倘若他喜欢韩笠需要无数个理由,那么这些线条、这些肌理就是其中之一。
  透过窗户,韩笠忽然看进房间里,裴晏禹躲无可躲,与他四目相对后,窘促地避开对视。余光里,裴晏禹瞄见韩笠勾起嘴角,露出兴味的笑意,好像正在嘲笑他,又带着些许得意和迷离。
  韩笠若无其事地打完电话,抽了最后一口烟,在阳台碾灭烟头,拉开门走进屋里。
  毕竟偷看韩笠许久,被韩笠发现以后,裴晏禹与他面对面,不免尴尬。裴晏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牵强地扬了扬嘴角。韩笠单膝跪在床边,忽然凑近,裴晏禹僵着身子不动,自以为冷静。
  他吐出嘴里的烟,烟气很快在裴晏禹的面前飘散。裴晏禹闻不惯烟味,难受地屏住呼吸,不料紧接着韩笠的唇便覆上他的嘴。
  “醒了?“覆上身体的不只有这张嘴而已,韩笠说着、吻着,手隔着被子准确地摸到裴晏禹的腿间,连这两个字也像是双关语。
  他的唇上带着烟草的苦涩,裴晏禹吃了苦,却不以为意。韩笠在阳台上吹了风,那些迷人的肌理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冷气,裴晏禹点头,脱掉他的风衣,随着亲吻将他拥进怀里。韩笠又苦又冷,但裴晏禹甘之如饴。他的顺从和体贴让韩笠很快发热,韩笠扯开被子,拉住裴晏禹的一只手引他握住自己勃起的物件,揉着裴晏禹的耳垂,轻声责怪道:“小酒鬼,我等了你一晚上。”
  裴晏禹听得心潮澎湃,翻身将韩笠压在身下。
  韩笠始料未及,倒在枕头上,呆了一呆。他很快笑了,抚上裴晏禹的脸,嘴角的笑容如同春日云间的光,一点一点地明晰。
  窗外的光不够明亮,裴晏禹打开房间的灯照明。当屋里的光把他们彼此的身体照得一览无遗,韩笠的背脊没来由地发僵,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裴晏禹的眼睛,目光偶有闪烁不定。
  裴晏禹也跟着迟疑,但他很快定住神,往床头的柜子里找出安全套和润滑剂。他见到抽屉里有韩笠的药,也拿出来,跨腿跪在韩笠的身侧,呼吸紧张而刻意,问:“可以吗?”
  勃起的阴茎将内裤顶起,早已摩擦在裴晏禹的胯下,闻言,韩笠困窘地转开脸。他拿了一个安全套看了看,斜睨裴晏禹,含糊地回答:“你不怕就行。”话音刚落,便看见裴晏禹躬身趴下去,隔着布料把他含进嘴里,韩笠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几乎从胸腔跃出,“嗯……”
  明明等了一个晚上,真正发生时,还像梦境,韩笠用手臂遮住眼睛,不敢醒。内裤被裴晏禹舔湿了,伴着若有似无的凉意,铃口渗出的汁液被裴晏禹吸了去。裴晏禹脱掉他的内裤,把整根完完全全地含进去,直抵喉咙。这张嘴里的温热切实地包容着韩笠,他从缝隙中窥去,看见裴晏禹埋头吞咽,他拨开裴晏禹的额发,只见裴晏禹的脸面泛红,抬起那双纯净的眼睛看向他。
  看见这双眼,心头涌动的热浪更为澎湃,韩笠被拽进温柔的浪涛里,双手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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