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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与馈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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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滕江颜照搬喊了一声。
那只猫对滕江颜声音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却在他喊完了之后歪歪扭扭的跑到滕江颜的裤脚边亲昵的蹭了蹭，蹭完又跑到了Elen那边。
“Tom看起来很喜欢你。”Elen抓起来猫抱在怀中，声音还有几分哭完后的沙哑，“你妈妈和你姐姐知道这个消息后还好吗？希望她们也不要过多悲伤。”
滕江颜感觉自己仿佛是在大冬天又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难受又破开禁锢，浮上表面，连带着他脸上都出现了难以言说的落寞。
他僵了好一会儿，才能完整的说完：“他们都死了，就剩我一个了。”
Elen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手可能揪到了猫毛，疼得Tom软软的叫了一声跑开了。两个人开始互相沉默，Elen把猫一把抓回来，叹了口气。
“坚强点小颜。”Elen虽然对冉红语与滕江妍的死并没有过多感触，却对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遭遇的小侄子实打实的同情，“我刚才看了哥哥写给我的信，也知道他对你多有亏欠。既然你在这地方已经没有亲人了，不如和我们一起回挪威吧？我看哥哥也有这个念头。是这样，你爷爷奶奶都是大学教授，我是一家石油公司的CFO，家里还算是比较富足，所以多养你一个完全没问题。”
“我想留在中国。”滕江颜一口婉拒了这个请求，“如果以后有需要，我会考虑，但是我男朋友现在在中国，我不想离开。”
“男朋友？”Elen似乎是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理由，“如果是为了爱情的话我倒是能够理解，哥哥同意吗？”
“嗯。”滕江颜乖巧的点点头。
“那我就也同意。”Elen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过不要跟你奶奶说，她有些仇视……不过你爷爷反而是很支持。还有，他们也上了年纪，关于你妈妈和姐姐的事，不要提。”
“好。”滕江颜一口答应，内心有些庆幸自己的家人都愿意支持他的决定。
“走吧，去跟你爷爷奶奶说说话。”Elen伸手牵过他，把他带到了隔壁房间。
两个老人看完信之后平静了许多，已经泡好了茶坐在沙发那边谈天，似乎是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杭州很美。”爷爷看了一眼窗外，“不过我们挪威也很美，小颜，想回家吗？”
“我目前还打算留在中国。”滕江颜又一次谢绝了他们的好意，“我在这里还有没完成的事。”
爷爷给他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说：“嗯，想回来的时候跟我们联系。这茶是从挪威带过来的，听说是进口中国的，你尝尝。”
滕江颜接过茶，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跟他们聊了一会儿天。两个老人不愧是大学教授，滕江颜惊叹于他们的知识面和思想深度，聊了一会儿天，心情愉快了不少。
“跟你谈话就像是跟我的那些学生谈话一样，挺有趣的。”爷爷笑了一声，“你以后想的话可以多跟我交流，我是教物理的，你奶奶是教生物的。”
滕江颜点点头，收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滕德的尸检结果出来了，确认是自杀事件。
Elen一手处理了丧葬后事，并且按照滕德的要求，把自己的骨灰埋到了滕江妍的墓地旁边，简洁的葬礼，来吊唁的只有四个人，安安静静。
那天正下着小雨，四个人打着四把黑色的伞，由滕江颜把一束带着雨水的雏菊放到了滕德墓前，四人一并默哀，在心中替神父完成了缺少的祷告，并送上最诚挚的祝愿。
爷爷奶奶因为过于哀痛而被Elen先一步带走，他们走后，滕江颜买了一束白百合折返。他把花束轻轻的放到了一旁滕江妍的墓前，似乎是怕惊扰了她一般的小心翼翼。
“对不起。”滕江颜低声对着这块贴着遗照的冰冷的石碑说了一句，“不过再见了，我的姐姐。”
说完他决然转身，似乎是斩断了此前所有的恩怨情仇一般。无所谓亲情，也无所谓仇恨，都随着一把火，深深地埋入地底了。剩下的，只有墓碑前的一束白色雏菊和一束白百合。他们随着风晃动枝条，仿若是在同风雨来讲述他们生前的故事。
下午，滕德订的三张机票顺利的递到了三个人手上，滕江颜送他们去机场后，又匆匆赶往了法庭。
他在路上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这几日他哪儿都不想去，干脆到穆萧病房的沙发上安家了。终究是被医院的病气过了一身感冒，他嗓子现在又疼又痒，还不停的在流鼻涕。
“一包纸够吗？”穆萧坐在轮椅上，一个人静静的在法院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这个匆匆的人影。他把给滕江颜准备好的一包纸巾递过去，趁机摸手吃豆腐。
滕江颜接过他递来的纸就连忙把手缩回来：“我推你进去，下次不许在这种风口等我。”
“某人守约一点不就好了？自己迟到这么久还假正经。”穆萧轻笑了一声，但是他被推到门口的时候，还是正经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面容平静的滕江颜，问：“你害怕吗？”
“我家里人都在地底下了。”滕江颜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害怕的权利。”
“你的律师是我妈的老熟人，放心。”穆萧没心没肺的握住了他推轮椅的手，“你跟律师说好了吗？”
“都说好了。”滕江颜轻笑了一声，“谢谢，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你会对我说这种话了。”
由于案件的影响程度十分广泛，到庭听审的人甚至都站到了走廊上。不过警局对案件所有参与人员姓名都保密，考虑到滕江颜公众人物的身份原因，法庭也不公开被告与被害人姓名。
穆萧替滕江颜带好口罩后就只能目送他走到原告席了，他有些郁闷的看了一眼窗外，阴沉沉的，马上就要下大暴雨的样子。
于少谦端坐在被告席上，衣衫整洁，依旧带着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他身边的律师两鬓斑白，一副精明的老狐狸模样，看起来就有种高资历的感觉。
书记员确认双方身份，法官选读法庭规章后，便让被害人滕江颜来进行陈述。由于证人已经死亡，史队长直接上前说明物证和视听资料。
“被害人母亲虽死于自杀，但是血液中检测出二甲氧甲□□，且身上有多处勒痕，衣服上存有被告的指纹。死者生前同被告住在一起，我们怀疑被告对死者施行虐待并故意杀人。”史队长播放着ppt上面的照片，“警方介入调查后，发现被告在原工作地点曾经以医治‘焦虑症’与‘多动症’为由，多次取得‘安定’与‘哌醋甲酯’，剂量较大。但是同期，被告人接手的病人只有被害人一个。依被害人口述，被告曾对他多次使用此类药品，致使他神经失常，这是被害人的诊断书。”
“被害人口述，于十四周岁时被被告□□。但因为年代久远，所以无法用DNA技术判定，用测谎仪测为实话。并且死者跳楼那天，于少谦外出与滕德见面，目击者有六人。加之，被告人故意伤人，持刀将被害人朋友捅伤，这是酒店走廊监控视频。至此，我的陈述完毕。”史队长脱帽敬礼，看了一眼坐在陪审团椅子上的韩梓后，微不可查的点了一下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否认被害人的说法。”于少谦听完后十分淡定的露出一个自信的表情，“接下来由我的代理人替我陈述。”
“死者冉女士为被告的前妻，因为其女患病而不堪重负吸食二甲氧甲□□，被告屡禁不止。因为长期吸食二甲氧甲□□而致使死者精神失常，对被害人常施以暴力行为，被告可以作证。被告为带死者散心而前来杭州，于死者被害当日与旧友有约出门，因害怕死者吸食毒品而将她捆绑，与谋杀死者此事无关。至于‘焦虑症’的问题，当初被害人在被告此处的诊断书是‘神经衰弱’，由其亲生父签字确认。持刀伤人者面容不清，并不能从监控中清晰辨认，因此我认为被告无罪。”于少谦的律师说完后整理好桌面上的资料，拉了一把凳子才坐下。
双方律师就此事相互辩论，但是对方抱着死缠烂打死活不认的态度，一口咬定警方没有确凿证据而坚持不能立罪。
辩论一说完，史队长都忍不住要站起来骂这个人不要脸了。滕江颜在原告席上捏紧了拳，一脸隐忍火气的样子，到终究没有发作。而于少谦依旧正襟危坐，仿佛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个人一般。
其实不能逮捕于少谦，主要就是因为缺少证据。冉红语，滕德甚至于滕江妍的死亡，都是人证和物证的缺失。不过韩梓从武汉取回来了一个U盘，但U盘正在破译中，密码并没有被试出来，所以里面有什么现在没人知道，并不能作为证据。滕德请了专业黑客加密这个U盘，破译有一定的难度。
第一次庭审不太顺利，法官因证据不足为由，并没有判于少谦有罪。警局以并未洗脱嫌疑为由，严格监控于少谦的活动范围。滕江颜得知结果后，早有心理准备，叹了口气便离席推着穆萧的轮椅离开了。
“那个律师，简直是黑白不分！”穆萧气得直哆嗦，“赚这样的钱，他良心不会痛吗？”
“律师不一定知道实情。”滕江颜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的安慰穆萧：“我没关系的，你也别生气了，不利于伤口愈合。”
“我这不是……唉。”穆萧摇摇头，在轮椅上重重的拍了两下扶手，仍觉得不解气。
“小颜！”韩梓突然喊住了在前面慢悠悠走着的滕江颜，三步并两步的追到他那儿去，“我们这儿其实有证据，是你爸爸特意留下来的U盘，但是加密了打不开，今天就没有说出来。”
“U盘？”滕江颜微微皱眉，“之前怎么没听你们提起来过？”
韩梓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之前怕你情绪不稳定，不是怕刺激你，是想着你当时脑子里是乱的，不能理性的看待这个问题。不过今天看你心情还不错，就来跟你说说。”
滕江颜手心微微缩紧，抓住了口袋中的拿一包还没开封的餐巾纸，低头轻笑。
“庭审都败诉了，小颜还心情不错？”穆萧哼了一声，“梓哥你这是要去眼科看看了。”
“我不用看眼科。”韩梓敲了一下穆萧脑袋，“反倒是你，我看你就是整个人不开窍。不说这个了，小颜，你觉得密码会是什么？”
“你们试试我姐姐的生日或者于少谦的生日吧，毕竟我姐姐的生日于少谦不知道。”滕江颜无奈的摇头，“别的我也想不到了。”
“行，到时候出结果联系你。”韩梓说完拿出一支口红模样的东西，递给滕江颜，说：“这是你姐姐打算送你的生日礼物，不过放了这么多年应该也不能用了，是一支唇膏。”
“嗯，谢谢你把这个带给我了。”滕江颜接过，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位置放了，干脆递给了穆萧让他帮忙拿着。
“这东西看起来娘里娘气的。不得不说你姐姐眼光真不怎么样。”穆萧接过后打量了一番那支小小的唇膏，亮金色的外壳掉了些许漆，但是看起来依旧非常新，应该是被人保存的很好，“说到这，对啊，小颜你什么时候再穿个女装给我看看，是真的好看，可以去当模特了。”
滕江颜一愣，没怎么用劲的在穆萧肩膀上打了一下：“你这人真是够了啊！”
韩梓本来准备转身离开，但是听到穆萧的话后脚步一顿，生生又转过身来：小颜，你等等。”
第48章 第 48 章
“梓哥还有什么事吗？”滕江颜困惑的回头。
“穆萧说你女装那事……他也跟我说过，你当时是去参加一个宴会对吧？”韩梓追问到，“你为什么要女装去，衣服是哪儿来的？你当初不是……身无分文吗？”
“我回去再跟你说。”滕江颜被他这么一提，也是想起来有这个事，“这还是法院门口，而且穆萧不能吹多了风。”
“好的，回去联系，那我走了。”韩梓挥手离开。
穆萧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滕江颜：“你现在厉害了啊，穆哥也不喊，直接喊我名字了。这叫什么来着，蹬鼻子上脸！”
“叫什么都一样。”滕江颜低头亲吻了一下穆萧的额角，眉眼带笑的说：“穿女装有什么好看的，不穿不是更好看吗？”
“哎哟喂。”穆萧眼皮跳了几下，干脆伸手别住滕江颜的下巴往下一带，凑着贴近他的耳朵说：“我家小颜真是变得越来越会撩人了啊，要是没看到你这红的发紫的耳朵，我还要以为不是本人了呢！”
说完他特别调皮的朝着滕江颜耳朵吹了口气，惊得滕江颜连忙闪开，结结巴巴的说：“你大白天的正经点好吗？”
“还想撩你穆哥？”穆萧看着他躲闪的模样感觉自己找到了几分乐子，“道行不够啊，你穆哥哥还是比你脸皮厚那么一丢丢的。”
“滚。”滕江颜白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推着他的轮椅，不跟他搭话了。
穆萧逆着光看了他一眼，又转过身去，若有所思。
滕江颜和以前确实有很多不一样了，但是也有很多一样的。以前自己喜欢的是滕江颜的逆来顺受，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完美的迎合了他好强的性格。因此滕江颜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自己就会觉得不开心，以至于跟他争吵。
穆萧承认，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私心，是不希望滕江颜人格完全融合的，他真的害怕自己以后接受不了滕江颜。不过，虽然现在的滕江颜着实不同于以往的的逆来顺受，但是自己反而更加喜欢了。现在的滕江颜仿佛身上带着光，让自己忍不住的想要多靠近一点。
这样真好。穆萧心想。
两人到了病房以后，滕江颜把穆萧抱到床上后开了空调，细心的给他掖了被角。穆萧因为吃止疼药的原因，每天都昏沉沉的，沾床就半睡半醒的了。
滕江颜出去带上了门，跟韩梓打了电话。
“当时是个什么情况？”韩梓好奇的问。
滕江颜顿了一下，说：“其实我不是很想提，那个时候我刚进HAL，我不知道于少谦是从哪儿得到我位置的消息，找了我一次，把我带到了那个家……”
滕江颜请假那天前，在去上厕所的时候碰到了于少谦。滕江颜惊慌的连忙转身走，于少谦却不紧不慢的说了句：“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明天你们整个公司都能收到你跟穆萧之间关系的消息和照片。”
滕江颜脚步一顿，转过来关上了厕所的门，冷眼看着于少谦说：“你还想要我做什么，继父？”
“继父？”于少谦冷哼了一声，有些玩味的看着滕江颜。
“……”滕江颜沉默，被于少谦的眼神逼得发毛，低声说了句：“……爸爸。”
“嗯。”于少谦满意的点点头，“知道自己家在哪儿吗？明天过来一趟。”
“……好。”滕江颜咬着下嘴唇点点头，然后被于少谦送出了厕所。
滕江颜心神不宁的跟穆萧请了假，第二天一大早去了于少谦的家。
“去了以后，他让我换了衣服，又喂我吃了药。”滕江颜压低声音，仿佛是害怕穆萧听到，“然后给了我一份请柬，逼着我……以前的那个‘滕江妍’的人格去参加聚会。”
“他喂你药的时候你挣扎过没有？”韩梓追问。
“挣扎了，当时我咬碎了药片，还把衣服撕扯破了一小点，但是没用。”滕江颜叹了口气。
“你快去把那件衣服找到，上面有药物粉末和于少谦的指纹，是证据！”韩梓激动的说。
滕江颜一时愣了，回想了一会儿：“衣服还在，在训练基地的衣柜里面，我让洛君哥寄过来？”
“让武汉警方取证，然后跟杭州警方联系就行。”韩梓平静下来，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滕江颜。
“好。”滕江颜挂了电话，刚准备跟洛君发消息，穆萧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我给洛君发消息了。”穆萧从背后揽住滕江颜，有些心疼的说：“你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滕江颜看了一眼四下无人，便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任他动手动脚。
滕江颜无奈的摇摇头，说：“我并不想把你牵扯到很多事里面来，而且我当时……不想让你知道我精神有问题。”
“你这是把我当外人吗？”穆萧皱眉。
“不是，我只想给你看我最好的一面。”滕江颜轻笑，“就跟人家女孩子出门见男朋友要化妆是一个道理，再说，我知道你也瞒了我不少事，但是这是每个人应有的个人隐私，不是吗？”
“得了得了，没你能说。”穆萧没脾气的摇头，“快进来了，外面估摸着就是要下大暴雨，闷死了，我被单都一股霉味。”
“我给你去新换一床，你去里面等等。”滕江颜把他送进空调房后去问护士要干燥一些的被子。
阴云沉沉的天终究下起了大暴雨，伴随着亮的有些耀眼的闪电，“轰”的一声就落下来了。
“哎，这天气，被子要用烘干机了。”护士一边叹气一边拿起一床被子递给滕江颜，说：“小伙子，是照顾女朋友吗，这么开心？”
“嗯，算是。”滕江颜接过被子，“谢谢护士姐姐了。”
“诶，嘴真甜。”护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我这个年纪还姐姐什么呀姐姐。”
“没，您年轻，不显岁数。”滕江颜从口袋拿了个棒棒糖递给她，然后道别离开了。
他刚靠近病房门，就听到病房里面的一声枪响，映着外面的闪电，吓得他连忙把门直接扭开就进去了，被子都丢到了地上。
于少谦躺在地上，手上拿着枪。穆萧正紧紧按着他的手，小腹透过衣服渗出了血，他看了一眼门口刚刚进来的滕江颜，连忙吼到：“别进来，快出去。”
滕江颜充耳不闻，愣了一下后立刻往前走了几步。他站在于少谦面前，俯视着他，顿了好一会儿才问到：“你够了吗？”
于少谦冷笑一声。
“我一家人全被你害死了。”滕江颜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着，“我妈被你逼得跳楼了，我爸爸被你逼得割腕了，你还要怎么样？穆萧他是无辜的！”
说完他狠狠的踩上于少谦握枪那只手的手腕：“我恨不得把你一刀杀了下去陪他们，可是我不能，你不是喜欢我爸吗？哈，你活着，不比你死了还痛苦。亲手逼死他的感觉如何啊？如何？”
滕江颜每说一句便下脚狠狠的踩了一次，眼眶红了一圈。
“你……说什么？”于少谦似乎都没有察觉到手腕的疼痛，只不知不觉的问着：“你说他……割腕了？”
穆萧夺过他的枪，扶着滕江颜的手站起来，捂着渗血的腹部表情狰狞。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愤然的说：“是啊，死了，还死在小颜面前。”
滕江颜听他倒吸凉气的声音，连忙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他扶上一边的轮椅，憋了一口气，放缓语气说：“很疼是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我……我不是……我没想要这样逼他……”于少谦有些呆滞的躺在地上，嘴里喃喃的说：“他怎么可以死了……”
“不可能，你们骗我，我不信！”于少谦半坐起来，冲着滕江颜大吼一声。
“吼也没用，死了就是死了。对了，他有封遗书送你。”滕江颜没好气的跟他说了一声，“等你进监狱那天我再带给你。”
说完他就推着穆萧离开了。
因为穆萧病房是高级病房，隔音效果好，整个楼也没几个人，再加上打雷，所以一声枪响根本没有吸引太多的人。滕江颜把穆萧送去看医生后，就去医院调监控录像。然后给史队长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处理。
滕江颜在会诊室门口等着穆萧的时候，因为韩梓今天的突然一问脑子里面有些混乱。他似乎从未在意过其中的因果线，现在于少谦突然的出现反而是给他撞响了一个警钟——于少谦是怎么知道穆萧病房的，为什么还带了枪，枪又是从哪儿来的？
从开始就有些不对劲，自己明明离家出走后来到HAL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人知道的，当初于少谦为什么又会那么准确的找到他，然后让他去参加宴会。
于少谦是个医生，不可能会有那么广的社交圈。还有突然而至的穆萧，怎么会这么巧。滕江颜心想着，手不知觉的越握越紧，手腕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穆萧腹部缠着绷带走了出来，“医生说伤口愈合得不错的，就是刀口又撕裂了，不算太严重，就是得多养养了。过几天等事儿完了赶紧回武汉了，我手都生了，到时候比赛可怎么办。”
“你坐着看我们打不就好了。”滕江颜压下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伸手扶住穆萧，“不坐轮椅了？那我扶你回去。”
说完滕江颜就扶着穆萧一步一步的往病房走了。
在滕德留下的U盘以于少谦的生日破解出来的时候，警局的人都有些心情复杂。史队长打算说个谎，最后告诉滕江颜，说是用滕江妍生日解开的。
U盘里面有两段视频，一段是酒店总统套房客厅的录像，虽然没有在卧室，但是听得到声音。一段下面显示的日期有些久远，是医院走廊上，于少谦持刀抵着冉红语和滕德说话的那一段。
两段视频，通过对话已经将于少谦的犯罪事实全部陈述。史队长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将于少谦抓捕归案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于少谦当天晚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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