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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话医生惹不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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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陆磊自然对这一切都是否认的，谋杀未遂他如果找律师强行为自己辩护最多只是吃几年牢饭而已，故意杀人罪他可能会被判死刑。
案情又进入到一个瓶颈期，虽然货车司机指控一切都是陆磊教唆的，但是现场毕竟只提取到他的一枚指纹，不能因此就断定，是陆磊一手安排了这一切。
几天之后，警察给陆磊送来了一份DNA检测报告。
看着检验结果，陆磊手握着纸的力度越来越大，指尖发白直到再也控制不住的将纸揉成一团。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他把纸团放进嘴里用力咀嚼，恨不得把他吞进去，他愚蠢的认为只要这张纸消失一切就还是如他所知的那样，没有任何改变。如此一来他做的这一切也依旧是有理由的，有道理的，是正确的，而他只是让罪有应得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而现在这份报告却打翻了他曾经所有的认知，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他就是一个都是自导自演最后自己将自己毁灭殆尽的彻头彻尾的小丑。
就好像你养了一只老虎，别人都告诉你它是野兽是猛兽让你杀了它，可你偏不，你说你相信它，可是有一天当你看见老虎扑向了一个小女孩时，你毫不犹豫的就捡起一把利剑杀了老虎，并且为此而自豪，你以为你是为正义而战。后来最终你死在了那个曾经被老虎扑倒的小女孩的剑下，这是你才知道剑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而真正杀死老虎的其实并不是那把剑，而是你对它的不信任。
其实这份怀疑由来已久，你只是需要一个动手的理由罢了。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一场你以为的正义之战，等到真正抛开来看时，却发现只是一个笑话，一场悲剧。
嘴里还噙着碎纸团，陆磊独自在墙角瑟缩着，眼睛干涩并流不出一滴眼泪，只剩空洞。他不知道对于这个结果该如何承受，或者他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唐盛林……你骗了我……”
第四十九章
后来听说陆磊忽然承认了自己所犯的一切罪行，策划谋杀林依依、季晨、陆国安，还包括伙同唐盛林欲一起挖空陆家。
整个案件正在整理等待宣判，在这期间经过相关人员的同意，程深见到了陆磊。这么一阵子不见他整个人已经胡子拉碴，面容憔悴，一点没有当初活力四射的大学生该有的样子。
“你做这一切，现在后悔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我没想到你竟然同唐盛林联手想要挖空陆氏。”
“程深，我知道你为什么来。你想知道什么你就直接问吧。”
“好，我问你，詹建国就是唐盛林对不对？”
陆磊看着他笑了，“看来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啊。”
“原来你们早就狼狈为奸了。”
“没错，现在的唐盛林，唐氏集团前任董事，现任董事唐一的父亲就是詹建国。只是我比较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坏事做多了总会露出破绽。我小时候听我父母说过跟他们一起共事的人来自桐乡，他总会拿些桐乡特产给我父母，而我父母经常会带回来给我吃，我对那个味道太熟悉了，但在我父母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机会吃到了。只是没想到时隔多年我再一次品尝到那种味道竟然是在陆铭家，而那东西正是唐盛林带给他的，这还不足以引起我的猜疑吗？真正让我坚定我想法的是有一次唐一去找我，我当时正在陪一位曾经受到过詹建国伤害的病人，她第一次见到唐一竟然看着他的脸直接叫出了詹建国的名字。当然这还要多谢我当初用十万美金从你那换来那张照片，虽然五官模糊不清，但是有了唐一当样本之后就显得清晰多了。而且我查到了唐盛林当年是弃医从商，至于原因不得而知。季晨……当初是不是也是因为查到了这个才被灭口的？”
陆磊点点头，“没错，我当初就是靠着唐盛林有把柄在我手里才能让他跟我联合，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想毁了陆家，巧的是他也想。谁想到季晨竟然能查到他，唐盛林如果倒了，我的计划也就会全部落空，他想让季晨死，你觉得我会袖手旁观？但是我还是失手了啊。”
“什么意思？”
陆磊故意靠近了程深让他听得清楚些，“还是没能弄死他……”
“你！”
程深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陆磊，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吗？你伤害的人还少吗？陆伯母、陆铭，当然也包括陆国安，陆国安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他把你这个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当成亲生儿子养了二十几年，得到的就是你这样的报答。你才二十二岁难道你要变成和唐盛林一样的人吗？”
“哈哈……你这是在替陆国安打抱不平吗？”
“并没有。我问你，那时候在西海绑架陆铭的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没有。那是唐盛林想要杀了他，他瞒着我，我也是事后才知道。”
“你知不知道那次他差点就死？你知不知道！”
“程深，原来你这么爱陆铭啊。但是你别忘了，你对陆铭的伤害也并不少，我想要挖空陆家的启动资金当初还是你给的。”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当然我也不觉得自己无辜，但你别陆铭陆铭的叫，他是你哥，他有多珍惜你这个弟弟，你心里清楚。”
整个陆家可以说对他最好的人就是陆铭，不带有任何目的对他好，对于陆国安和陆妈妈陆磊一直都是恨意横生，唯独陆铭是他最不忍心伤害的人，可是他终究也是陆家的人，最终还是伤害了。
尽管陆磊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但是他的眼神里从来没有表现出落魄，而此刻他终于再也绷不住了，掩面流起泪来，“我早就没有哥哥了……从我找到唐盛林的那一天我就没有哥哥了……”
程深离开的时候，陆磊叫住了他跟他说自己有一个密码箱并且告诉了他箱子的地址让他自己去取，“程深，这是我最后能做的了。”
程深不知该不该相信他，思来想去还是去了陆磊说的那个地方，拿到了密码箱，按照他说的密码，打开了箱子，里面有一个破旧的本子和一枚U盘。
程深好奇的先打开了本子，没一会儿就让他两腿发颤，险些站不住了。这本署名唐盛林的日记里记载的所有内容几乎都是以第一人称或者“我唐盛林”来叙述，这些年他所做的所有恶劣事件，包括怎么计划害死了程深的父母全部被他自己写在这本日记里，而且前后字迹一样，可以看出来是同一个人写的。
程深脑海里只要想着他曾经会时不时拿出这本日记来翻阅，一脸得意的看着自己的这些“丰功伟绩”就觉得无比变态和恶心。
回到家以后程深将U盘插进电脑，更是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这里面是陆磊和唐盛林从第一见面开始所有的犯罪证据，包括他们的每一次对话的录音还有文字记录，还有一些偷拍的照片，都写明了时间，地点。
程深经常想陆磊时怎么在十七八岁的年纪收集到那些证据，并默默联络程深，现在看到这些东西，陆磊如此谨慎缜密的性格能做出那些事也不足为奇了。
当年唐盛林还是詹建国，出生在一个叫桐乡的小地方，大学里学了医，后来就留在桐乡开了间诊所当起了医生。
当时村子里落后看病都要去镇上，一般头疼脑热的就只能忍忍，后来他开了这间诊所才改善了村里的医疗环境，因此人们都很感激他，加上他本身就是桐乡人所以也很信任他。本来一切都照常运转着，突然有一天詹建国收到了一个对他来说很好的消息，说是有人想要资助他这家诊所。这天晚上正准备去见这位投资人的时候来了一位男病人，有气无力的说自己可能感冒了，有些头疼。
詹建国看他烧得厉害，就让他输液，那人也同意了，诊所里唯一一位护士这时候恰巧有事出去了，只能詹建国亲自来，他一边整理输液要用的东西，脑子里一边担心这次见面会不会迟到。
给病人输上液以后，詹建国就出去了，他想着护士怎么一会儿也就回来了。
到了约好的地方一看，这位投资人竟然是他多年前的同学陆国安，俩人高中的时候很要好，詹建国学习比陆国安好得多，考上了医大，陆国安则上了一个普通的二流大学，加上詹建国是个孤儿，经济条件不，买不起手机，所以俩人就断了联系。没想到竟然在这见面了，只是这时候的陆国安已经是很有钱的投资人了，而詹建国还是默默无闻的乡村小医生。
两人相谈甚欢，投资的事基本上已经说定了，陆国安在市里投资了一家私人医院，叫做平安医院，还许诺他以后有机会把他调到市里的大医院去。詹建国深知市里和这可不是一个条件，去了市里的大医院有发展有前景谁不想去。于是詹建国更加高兴，俩人晚上喝到很晚才回去，陆国安也跟着他一起回去了。
谁知詹建国一进村就远远看见一堆人围在自己的诊所门前，他快步跑过去，穿过人堆就看见一个女人正坐在里面哭，还有一个小姑娘抱着那女人也在抹眼泪，而他们面前的床上躺着的是他临走前给输液的那个男人，此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护士躲在一边不敢出声，看见詹建国回来了，连忙跑过去。
詹建国问：“这是怎么回事？”
“您走了以后，他这就一直说头疼不舒服，后来又说头很胀，我当时忙着整理新送来的药就没顾上他，后来再一看他就已经不行了。那药……”
正在哭的女人也看见詹建国回来了，就一把抓住他的腿，大喊：“你还我丈夫的命！”
詹建国一时也慌了，他看着外面聚集的人都在用眼睛盯着他，儿陆国安也站在一旁正看着他。
他挥开那女人，进屋里去查看给那男人输液的药，不看不要紧，这一看才发现两种药就差一个字，效果可是差别甚大，这就是自己错用了药而直接造成病人死亡的医疗事故啊。
詹建国看着手里的药瓶子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陆国安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要不……私了吧。”
“怎么私了……你知道我也没钱，要是他们去告我，我这辈子……就完了……”
陆国安这时候出去让看热闹的人都散了，把还坐在地上的女人扶起来，叫到一边跟他谈了谈，大致就是劝他接受私了。
那个年代的农村里，男人就是整个家的顶梁柱，男人不在了，那这顶梁柱就塌了，况且她还有个孩子要养活，如果接受私了可以给她补偿一大笔钱，让他们孤儿寡母过得很好，陆国安并没有强迫她，只把这些话对她说了，让她好好考虑一下。
女人低头看了眼还小的孩子，又是个女孩比不得男孩子可以穷养，只得含泪忍痛答应了。
事后，陆国安替詹建国给了他们一笔钱，并且帮着将人下葬，算是封了他们的口，再不提这件事。
这件事解决以后，陆国安再没有提起过给他诊所投资的事，更不要说把他调到市里了，詹建国对此也不好追问。
后来有一天陆国安告诉他，说他投资的医院要搞一个实验研究，负责实验的两个主要人员是一对夫妻，都是很优秀的医生，男的叫程义山，女的叫林珍。
陆国安想让詹建国跟着他们干，干得好了，凭他的能力未来一样不可限量。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詹建国心里知道，陆国安这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变着法的告诉他他业务能力不行，让他跟着别人学习。
詹建国没拒绝，反正在村里也没人敢找他看病了，也就答应了。
陆国安没有把詹建国之前出的那档事告诉程义山和林珍，所以他们对此并不知情。
詹建国初次见到程深的父母所变现出来的状态是非常谦虚好学的，人也有礼貌，程义山因此很看好他。所以一有机会詹建国就会给他们带自己家乡的特产小吃了表心意，而他们也知道詹建国生活上拮据，所以程义山和林珍对他的礼物从不拒绝，说句谢谢就都收下。因为他们知道这时候任何拒绝都是对詹建国自尊心的一种伤害，而程义山和林珍也生怕自己的拒绝会让詹建国觉得是嫌弃。因为每次送来的很多，所以经常会把这些吃的带回去给程深吃。
时间长了三个人相处越来越融洽，程义山越来越看重他，想着以后一定要把他带出来，就想收了他当徒弟，詹建国表面上自然是乐意的。
后来到了实验最后的阶段，詹建国这一天像往常一样在实验室跟着忙活，突然说自己肚子疼要去上厕所。他其实并没有去厕所，而是出了实验室，去到远处一间小卖部买了一包糖，他有低血糖的毛病，兜里得经常备着糖，这事大家都知道。然后他慢慢往回走，快到了实验室也不进去，就站在一边那么远远看着，等着。
突然实验室发出了“轰”的一声，整间实验室在他眼前燃烧，大火直接从窗户里喷了出来，玻璃渣子被炸得到处都是。
詹建国就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十分冷静。
事后查找原因，整间实验室都烧毁了什么也查不出来，而唯一幸存的人还不在现场，并且有小卖部的人给他证明，最后只能判定是试验时意外事故造成的爆炸。
然而其实造成这一惨剧的人正是詹建国本人，是他修改了实验中一个数据的小数点而葬送了几条人命。
意外事故最后也只是陆国安出面给了家属一些慰问金了事。
本想着实验就此宣告失败，没想到这时候詹建国竟然主动说要完成这个实验，他说陆国安这么样栽培他，也是时候“回报”他了，况且这实验程义山和林珍付出了很多心血，就这么付诸东流他也觉得实在是惋惜。
可是陆国安知道实验室已经烧毁所有数据都已经不存在了，想要靠詹建国重新完成是非常困难的。但是詹建国坚持让陆国安相信他。
陆国安只好答应了他，毕竟陆国安是个商人，他投资了那么多，最后实验失败他是纯亏，实验如果真的一旦完成，那么他也稳赚不赔。
实际上詹建国早就备份了整个实验过程和实验数据，实验本来就已经接近尾声，最困得地方都已经攻克了。所以詹建国舒舒服服的过了一年以后，把完整的实验呈献给陆国安，陆国安还对他大加赞赏和肯定。
这时候詹建国跟陆国安说想要改个名字，想着自己前面几十年一直不顺，现在实验完成了也是个好兆头，索性换个名字重新开始。
于是，詹建国就以唐盛林这个名字在医学界也有了一席之地。
后来詹建国越发猖狂，残暴本性展露无遗，他成为唐盛林之后一直在尽力抹掉詹建国这个人的所有印记，生怕别人知道从而暴露了他的污点。他忽然想起几年前在桐乡因他误诊而死的那个人，他心里越想越忐忑，就暗地里派人去了桐乡，找到他们家，将那女人毒打一通，把女儿强行掳走，将她抓走后不知道对她进行了什么样非人的折磨最后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为的就是彻底封她的口，就算她说出些什么，谁会去相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这个女孩就是陈钰。
陈钰的母亲命大，最后捡回一条命。当时被打伤晕倒在地，醒来陈钰已经不见了，而她当年因为丈夫去世以后大受打击精神状态本就有些不好，现在更甚，虽然报了警，但是她说话总是颠三倒四，有些语无伦次，警察对他的话也是半信半疑，加上一直没有线索可寻，慢慢地警察也就不愿意再查，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而陈钰的母亲因后期无人照顾，也染病去世了。
现在知道他曾经的人就只有陆国安了。
几年以后唐盛林也选择弃医从商，当起了生意人，外人虽然不解，但是其中缘由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许在夜晚时分，当他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走廊上，也有后脊发凉，不敢回头看的时候吧。
第五十章
程深把那些东西交给警方以后去看了季清海，季清海还是像之前一样躺在一张躺椅上闭目养神，晒着太阳。小张则在一旁忙碌着。
季清海没睡着，听见声音了也不睁眼，就说了句：“来啦。”
程深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爸，今天怎么没听广播？”
“今天礼拜天，没有广播。人家也得休息。”
“哦，那要不我陪您出去转转？”
“不了，你也知道我这人懒，不愿意动。你最近工作还行吧？”
“挺好的。”
“挺好挺好，挺好就行。那个小张啊，饭做好了没有啊？”
小张从一旁探出头来，“老爷子怎么又催饭啊，还不到点呢，您再忍忍。”
季清海搔了搔自己的额头笑了笑说：“我是越来越糊涂，越来越不中用喽。”
“今天留下来吃饭吧。”
程深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晚上小张做了几个家常菜，人年纪大了吃的淡一些素一些对身体才好。饭桌上季清海也是东一句西一句，有时候程深都得反应一会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年的事。
下午的时候小张偷偷跟他说了，季清海上个月去医院检查，已经是阿尔兹海默症中期了。这病什么性质程深心里比谁都清楚，只能拜托小张让她多费心了，有什么事随时来找他。
吃过了饭，程深坐在沙发上陪着季清海看了电视又说了会话，准备走的时候季清海叫住了他，转身进到里屋，程深跟着他一起进去，见他弯下腰在橱柜里翻找东西。
程深上前说：“您要找什么我替您找吧。”
季清海说：“不用，就在这个抽屉里，就是我放的靠里了点。”
季清海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圆形的铁盒递给程深，“你回去的时候顺便替我把这个饼干带给晨晨，他最喜欢吃了。”
季清海是什么时候清醒的，什么时候认出他不是季晨的程深一点都不知道。
“您是什么时候认出我不是季晨的？”
季清海坐下说：“晨晨这些年啊，我知道他心里一直恨我毁了这个家，是因为我他妈才走的，但是他每个礼拜天还是都回来看我，这一点上雷打不动，虽然有时候来了就坐一会儿，有时候可能连话都不说，他来了给我打扫打扫为生，添置添置东西就走了，但是就算是这样这些年每个礼拜他从来都不间断。”
“晨晨是不是有什么事了？”
面对季清海的问题，程深还是撒了谎，“他就是忙，实在是抽不开身，别的什么事都没有。”
季清海没说什么就点了点头，程深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自己说的话。
“这饼干你可别忘了，你偷吃几块行，但是给他留点。”
程深笑说：“我记住了，我一定带给他，一块也不偷吃都给他。”
“哎。那你……你快回去吧，天都黑了。”
“那您注意身体，我过几天再来看您。”
“知道我知道，走吧。”
季清海以前从来不送他，今天却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门口，一直看着程深下楼。
程深总觉得那盒饼干分量有些不对，回到车上以后打开一看果然是空的。
这饼干盒上面有些地方已经锈迹斑斑，程深记得那时候他住在这里的时候，季清海每次发了工资都会给他们买一盒这种饼干，他倒还好，季晨是真的很喜欢吃。
随后他开车去了医院，护工正拿着给季晨换的脏衣服准备去水房洗，看见程深来了简单打了个招呼。
程深坐在床边，把那个空的饼干盒放在床头的柜子上，轻声说：“季晨，你也该醒醒了。季叔还盼着你去看他呢。”
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什么原因，程深不知不觉就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条长得一眼望不到头的桥上，四周都是山，桥下就是万丈深渊，周围都是迷雾，看不见前头也看不见退路。
程深试着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听见有人不停地喊“爸。”
程深快步朝前走，渐渐看清了前方说话的人是季晨，而季晨一直追赶着不停喊“爸”的人是季清海，季清海在最前面走得很快，对于身后季晨的喊叫完全充耳不闻置之不理。季晨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了，季清海突然停了下来，回过身来，脸色看起来像是生气了，季晨最后一声“爸”还没来得及叫出口，就被季清海从这桥上狠狠地推了下去。
程深猛地向前飞奔了过去却还是没能拉住季晨。下面就是悬崖，深不见底，就这么被推下去季晨必死无疑，程深看见这一幕，眼前又闪过那天季晨在他面前被车撞飞的画面，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忽然一道刺眼的白光，程深醒了。额头上沁出了些细密的汗珠，看见季晨还安安静静的躺着，程深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洗完衣服的护工正好推门进来，看见程深脸色有些不对就问：“怎么了？程医生。”
程深看了看时间，从他进来到现在也不过过去半个小时，或许是因为那个梦让他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
程深摇了摇头，说：“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季晨这有我照顾你放心吧。”
“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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