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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TOPIA:人造伪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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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未必能够成为美满人生的基石。话说回来,“美满”一词本身几乎就是个能被轻易证伪的悖论。
莫斯克维奇试探性地问:“怎么了,还是会感到遗憾?”
“我曾经十分爱她。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史蒂文苦笑着,神情写满了难以言说的无奈,语气却像在谈论着别人的事。他隔着庆祝的人群遥望着盛装打扮的美丽新娘——安娜的头上带着精心编织的花环,栗色的长发披散在雪白的婚裙上,就连并未刻意遮掩的浅色雀斑都显得光彩照人。他遥望着她,像在遥望自己早已舍弃的无望的过往。“我们依旧是很好的朋友,这就够了。”他说。
然后,史蒂文感觉到莫斯克维奇轻轻拍了拍自己——安慰性质的动作可要比对练时温柔多了。
他笑了笑:“在安慰我?”
“不,”莫斯克维奇回答,“现学现用。”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论择业的多样性
托林真正意识到自己暗恋着要大一两岁的凯伊,是在史蒂文离开FBI之后;发现梅纳德并不像过去想象中那样孤身一人,则是在重启银堡事件调查前。
哪怕是在下班离开办公区前,严肃低调的上司似乎从来没有接到过任何一个私人电话,更别提主动拨打出去。特殊办公室占大多数的不出外勤的普通职员们常趁着午间休息聊天,其中必有的话题便是调侃他极度缺乏的私人生活。在通过试用期考察前,常待在办公室熟悉工作的托林和内勤人员相处的时间其实更长,也因此听到了不少无伤大雅的传言——当然,更多是正面的。比如梅纳德学院时期的优秀成绩、有些孤僻但并不偏执的性情,以及他不知为何离开了国家学院的老师。
由于年纪相对较轻、性情开朗,托林经常主动担起替同事购买午饭的工作,和同期一块抱着成摞的快餐盒与饮料杯走进大楼都是常态。习惯到附近餐厅就餐的梅纳德则从未参与这样社交性强的办公室活动。不过,他时常委托凯伊给同事们买些热量充足的甜点,正如部门日常会议时颇有手段的含蓄鼓励与鞭策,这使得下属们不会对他略显冷淡的态度产生反抗和抵触,反倒给了一种“他只是不善交际,性格实际还算温和”的感觉。
对托林而言,这些琐事其实都还过得去——虽有危险,但与之对应的是过硬的资历和可观的工资水平。遗憾的是,每当他想要邀请凯伊单独出门(他总认为自己离“约会”这个词还远着),总会有更多的紧急任务排在自己面前。从国庆日到现在,等待一个适当的机会实属不易。
“好啊,我们去哪?”
听到凯伊爽快的答应时,托林反倒陷入了迷茫的短路状态。当他听见自己像个社交障碍的中学生一样说出“我们去看自然博物馆吧”,他懊悔得想揍自己一拳。
然而这意外撞上了凯伊的兴趣点——她看起来甚至很高兴,说她自从大学毕业后还没有和朋友一块儿看过展览,托林顿时觉得自己其实是一个幸运儿。
这些对话发生在部门日常会议结束、收拾东西离开办公区之前。怀揣着这样一种难以压抑的激动心情,托林走出了洛杉矶分局,向最近的地铁站走去。
没走多远,他看见了自己的上司。
梅纳德有自己的车,普通的黑色雪佛兰,这一点办公室里的人们都知道。但他一直单独上下班,车上从未出现过第二个人,私生活干净得像一张白纸,甚至出现过“梅纳德·罗素是个无性主义者”的传言。但这一次,托林意外地看到了梅纳德工作外的另一面。
性情冷淡的黑发男人站在并不属于他的黑色保时捷旁,半倚着车门正在和他交谈的车主则是托林没有见过的陌生金发男子。
托林只是远远地看见这一幕,但他随即一脸事不关己地耸耸肩,依旧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不产生多余的兴趣”和“挖掘每一丝细节”一样,都是他们这个职业必须遵守的不成文信条。
西奥多·拉克斯的个子很高,身材也颇强壮,显然经过长期的充分锻炼。金发修剪的很短,配合棱角分明的五官轮廓,除了长相不太算得上充满个性,整体观感还是非常接近于“个人主义英雄”的刻板印象,正如上世纪末好莱坞大片里我行我素的硬派男主角。
尽管他本人并非如此。
梅纳德看着他,一向看不出是紧绷还是平稳的表情有细微的松动,但取而代之的不是放松的笑意或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一种微妙的距离感。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掏出一支烟,西奥多则将一只打火机递了过去。沉重的金属造型和复古款式,一切都和这个年纪的男人应有的审美趣味相符。
西奥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拉开了车门,作出一个邀请的手势。“我们可以喝几杯。”他说。“我记得我在你家寄存过几瓶很棒的红酒。”
沉默了几秒,梅纳德还是捻熄手中的烟坐了进去,自己拉上了车门。
“你已经很多年没叫我‘长官(sir)’了,梅纳德。”车门合上之后,西奥多的笑声有些沉闷。
梅纳德只是抱着手臂观察街上的车流与街边的人群,眼神沉静阴郁:“那是因为你已经不是FBI国家学院的教员了,西奥多;而我也不是你的学生。”
从德克萨斯州回到洛杉矶,日子一切如常。没过多久,卡洛琳就回到了学校,莫斯克维奇已经毫无破绽地融入了正常的城市生活,史蒂文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工作。
把朋友送来的一大摞样书堆到莫斯克维奇面前的时候,他的脸上几乎没有半点愧疚的表情。《现代城市论》、《二十世纪的芝加哥与芝加哥学派》、《分崩离析——社会文化污名漫谈》……诸如此类。印刷品还泛着囤积在纸箱里的“文字的气味”。
正忙着确认购买清单与支出账目的莫斯克维奇愣了一下,很快露出了克制中略带尖锐的微笑:“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一定很擅长这些。”史蒂文理直气壮地说。
“是的,我非常擅长,但这不意味着你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莫斯克维奇毫不犹豫地回击。
史蒂文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就算是高度近视都能读懂这浮夸神态背后的戏谑:“我们可都说好了,你不像是会反悔的人。”
莫斯克维奇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他没有直接示弱。“好吧,我会写。不过有一个问题:对这些著述的评论和分析不该由具备一定身份和资质的专业人士来完成吗——重点不是资质,而是身份。虽然这不是什么流行作品,而是学术性的东西。”
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的史蒂文耸耸肩,回应道:“给我施舍这个活计的朋友,他的原话如下——最在意评论者名号的那些‘大众’,恐怕不会选择这样晦涩难懂又无法显得自己政治正确或热爱生命的无聊文字。更何况他们不是什么面向大众的杂志社,文章大概也只占不起眼的一小块地方。”
咀嚼这句自嘲的话语不难,但莫斯克维奇选择接着维护自己的声誉:“身份与声望暂且不论,我的资质是一流的。”科学的人形产物固执地坚持这一点。
几步之外,史蒂文已经把手枪藏进了外套下——尽管对于手头的工作,这并无绝对的必要,他还是选择作两手准备。“你的傲慢与智慧一样迷人。”他轻佻地回应。
准备离开时,莫斯克维奇叫住了他。
“史蒂文。”他面带微笑地说。“你这人可真是糟透了。”
被直白抨击的对象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甚至一副满意的模样:“以后你会渐渐意识到我还能有多糟。”倒退着拉上门时,史蒂文甚至哼起了小调,假装没有看见莫斯克维奇故意把书推到一边,肆无忌惮地伸手拿过了遥控器。
——反正不出一周,他还是会按时把稿子写出来。
希金斯的工作场所和其他事务所大同小异。不算宽敞但干净整洁的会客空间,两排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上都是法律文献或是其他不太容易唤起阅读兴趣的厚重书籍,以及办公桌上的电话、电脑与一些文件。史蒂文注意到,这里只有希金斯一个人——没有助手,也没有上司,一切都由他独立运作。
“外面怎么没有牌子,我还确认了好几遍地址。”史蒂文指了指门口。
坐在他对面的希金斯看起来挺年轻,但显然已经具备足够稳重的气质,与年龄相称的外貌只是与这种成熟调和的另一种要素。他拆开一盒点心——一看就甜得很的曲奇——并把它推向史蒂文,示意客人一块分享。“因为这里已经不对外经营了,基本上就是一个会见熟客的私人‘工作基地’。”
史蒂文环顾四周,看着墙边桌上的九灯烛台,飞快地皱了下眉:“我的线人告诉我你来自德国。”
“是的。准确说是德国人与犹太人的孩子——怎么样,这种象征性的结合听起来很浪漫吧?”希金斯含蓄地笑了笑。
一向不在意宗教与种族问题的史蒂文没有接着追问,而是把话题引向自己更感兴趣的方面:“他还告诉我,你这儿有活。但说实话,你看起来不像是和危险人物打交道的类型——先声明一点,我并不是对你有年龄上的偏见。”
“虽然我有正当的法律学位,但给他们提供一些专业性的帮助只是‘外快’,我的主要收入还是来源于房租。”希金斯说。“因为有人需要,我就这么做了。更何况这也十分有趣。”
硬要说的话,感谢其他人的衬托,在史蒂文看来,比起律师更想当包租公的希金斯也不见得是怪人。“有时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癖好。”他无奈地笑着。
希金斯短促地笑了两声:“FBI的薪水也不薄,可你还是选择蹚这摊浑水。”看着对方有些微妙的表情,他走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和一把钥匙,递给了史蒂文:“放心吧,我不会挖掘你背后的秘密,就像你也不会对我刨根问底一样。不过,我这人有个习惯,在委托他人时首先确认是否稳妥可靠。”
“真巧,我也是。”
“所以在正式接触那些危险人物之前,希望你能完成这份来自我个人的委托。”
史蒂文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是同一个人的信息材料。“——埃利亚斯·布洛维?”他看着材料上的名字。“你希望我调查他?”
希金斯点点头:“这是我的新租客。安全起见,我希望能确认这些材料是否真实,顺便评估一下他的危险性。”
“你这样会让我怀疑你的房客们究竟是不是守法公民。”
“大多数是的,”希金斯的坦率回答让史蒂文皱起了眉头。“一小部分亟待考证。”
史蒂文叹了口气,暗自斟酌着这单生意是否合理可信。被引以为傲的直觉与判断力误导可是种糟糕的体验;一旦被卷进什么麻烦,遭殃的也不是他一个人。
像是看穿了对方的犹豫,希金斯补充道:“以往这些事都是我自己完成的,过程很顺利——毕竟大多数人没必要铤而走险,我自己也是一个毫无把柄的守法公民(说到这时,史蒂文甚至有些想笑)。这次是因为有别的重要事项。简而言之,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你的能力,前探员。”
“好吧,我接下这活计了。”从FBI离职后,史蒂文终于还是接受了这项要和情报打交道的麻烦工作。“以防万一,我再问一次:这应该还算安全吧?”
“安全与否都取决于你的行动。”希金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盾与剑
与希金斯交谈完毕,到埃利亚斯·布洛维租住的公寓一探究竟前,史蒂文还是往家里打了电话。
莫斯克维奇接起电话的语气比起自己离开前要缓和不少——虽然他们之间习惯性的唇枪舌战从来不代表真正的怒气。
“怎么了,是刚开始干活就碰了壁,还是面对残酷现实突然怀念起家乡的骡鹿和亲人的拥抱?”莫斯克维奇语气轻佻,手中的书又翻过了一页。
听到电话那头没有电视或电台的杂音,史蒂文心想对方果然只是嘴上逞强,自诩毫无自我意识的男人对工作依旧抱着微妙的热情与责任感。“没事,一切顺利。反倒是你,可不要被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刺激得哭出来。”他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恶趣味。
“去你的,史蒂文。”
“你骂人的时候很没有气势,我建议你还是维持以前和英国佬一样阴冷的讽刺风格。”
“这话恐怕基本告别了跨国艳遇的可能,劝你还是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站在人行道旁的史蒂文往角落退了半步,避开从面前推过的婴儿车,并收获了一位年轻母亲的颔首微笑。必须承认,这通电话其实并非必要——他想,自己或许只是对关系密切者的安全有着本能的心理依存,但这一点他绝不会直接表露出来。
“我不在的时候有任何问题吗?”他只是这么问。
莫斯克维奇笑了两声,调侃的意味很浓:“你不在的感觉分外愉悦。”
史蒂文也笑了:“你可以接着装下去,直到累得拿不动笔。”
十分不幸,对方不打算顺着话茬插科打诨:“刚收到了你父亲托朋友送来的东西。里面有给卡洛琳做的鹿皮帽,还有给你的两把鹿角柄猎刀。”
“其中一把是你的。”
“……哦?谢谢。”
听着对方染上电波效果的声音,不知为何,史蒂文竟感到一阵莫名的平静。他靠着墙,街道上奔涌着的喧哗于他只是这段对话无伤大雅的背景乐,就连说话声都不由得温柔了些——当然,措辞就未必如此了:“既然要道谢,表现的更投入些如何?”
“你听着深夜地下电台意淫一通恐怕更快些。再这样我就把你写的那些措辞惨绝人寰的十四行诗寄给你的前上司。”
“那还是算了。”史蒂文笑着挂断了电话。
所谓“生活的剧变”对他来说,曾经只是一个简单的事实。但现在看来,在心理上起到的作用似乎已经超乎他的想象。
回顾过去,无论是在中东战场,还是供职于FBI洛杉矶分局的特殊办公室,他与他所在之处恰如一柄利剑,一柄以国家意志为初衷挥动的利剑;至于那些不可避免的被阴谋与个人利益捆绑的迷局,无疑使他(以及更多的人)深陷泥潭。
但告别那段生活之后,史蒂文突然觉得自己更像是一面盾牌——或是由剑变为了盾。他仍会怀念那些战斗,那些战友与同事,以及站在纷争前沿的刺激感,但他已无法为此舍弃某部分更重要的东西。史蒂文曾认为追求刺激甚于他的生命——这一判断依旧没有改变,但现在,一些人的安全和幸福在他看来已经超越了刺激的价值。
权衡与抉择——这是所有人都必将面对的问题。史蒂文深知这不会是最后一次作出重要的决定,但在关键的时刻到来之前,他依旧持有回旋的余地。
“梅纳德,你还记得我给你们讲过的‘盾与剑’的故事吧。”
——西奥多的声音还和许多年前当学院教官时一样,仿佛总是在说服与劝诫,又带着令人不能不服从的权威质感。
酒杯中盛着的红色液面正微微晃动。梅纳德盯着那片流动的微光,几乎能想象其中的氧化反应会如何发生。
当然,他听见了西奥多说的话,只是复杂的情绪迫使他保持沉默,终于挤出的声音也是沉闷僵硬的:“克格勃。”他简短地答道。“前苏联的克格勃,我们曾经的敌人。”
眼神里凝结着无法简单归类为欣赏或怀念的神色,西奥多近乎深情地凝视着自己的学生——尽管对方并不承认这种关系,并正将目光投向另一边的酒瓶,始终不愿与自己对视。
二人都明白,这样一种尴尬的局面恰是他们共同造成的。“历史原因”,梅纳德或许会作出如此暧昧不明的概括。
西奥多收回自己的视线,准备用不痛不痒的无聊话题打破僵局。“‘用盾保护人们免受伤害,用剑惩罚苏维埃的仇敌’,这是他们赋予盾与剑的解释。”他说道。“克格勃的恶名与意识形态的差异暂且不论,这种象征意涵确实是我曾经想要传达给你们的东西。”
梅纳德依旧盯着手中的酒杯——他根本没喝几口。
而来自联邦调查局国家学院的前FBI教官还在说着:“至于如何确定自己的位置,坚盾还是利剑,这取决于你。去成为这个国家最后的防线,还是为她刺向敌人的要害,二者之间并不矛盾。当渗透与侵犯已不可阻止,你们仍需挺身而出,亲手切除受感染的部分。如何权衡其中的利弊,相信你已经不需要我的意见和教导。”
西奥多知道他在听,也能够毫无分歧地理解自己的暗喻。撇开不可避免的矛盾不谈,他觉得这种情形再完美不过,只是有些心疼自己寄存的红酒。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面对比自己年长好几岁、关系也非同寻常的西奥多,梅纳德终于还是开了口:“我真是受够了你的说教,西奥多。你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回来?我记得你的公司总部设在墨西哥,两年前已经处理掉了在美国的房产。”
“你在生气。”和以往一样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西奥多单刀直入地点出了梅纳德刻意避开的重点。“是因为哪一件事?是因为我离开FBI,还是因为我离开你?”
梅纳德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这几个小时下来,他第一次与西奥多对视。不偏不倚,直接看着对方的眼睛。“我以为我们之间只存在肉体关系。”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或许是因为缺少酒液的滋润,他漫无边际地想着。
西奥多苦笑着,饮下杯中红酒的动作优雅稳重。他说:“关系的性质取决于你——无论是一开始还是后来,我都是这么说的。”
“你抛弃了——你背叛了我,背叛了FBI。”压抑许久的愤怒终于等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梅纳德死死地盯着西奥多,似要从那双浅色的眼睛中挖掘出过去若干年埋藏的阴谋与黑幕。
“然而我的辞职与离职完全符合程序,更没有像罗伯茨·格里尔特那样通敌叛国。”
“……情报来源?”
“别忘了我干什么工作。顺带一提,按照我们公司最近的保护对象分享的最新消息,格里尔特在监狱中服用□□自尽了。至于毒物怎么通过安检送进私人囚室,那还是个谜。”
——可憎的毫无破绽的男人。
梅纳德此刻的心境近乎绝望,但这种绝望有一半在于他的自我厌恶与孤独感。
事实上,西奥多的声音足够温柔,如果放在酒会或别的场合想必能够大肆收获淑女的芳心。可如果是一个曾被这种过于沉重的温柔“始乱终弃”的轻度偏执症患者,这样的久别重逢恐怕意味着痛苦的再度重演。
而梅纳德每一次都只有选择妥协。
“你总是这样。”他站了起来,抓起放在桌上的香烟和打火机——旁边就是西奥多推荐他尝试的雪茄,梅纳德自然没有接受——但尽管熟悉的烟雾逐渐充盈二人之间的紧张空气,梅纳德也丝毫没有心神安宁的感觉,来回踱步的样子显得焦躁不安。“每当我以为维持现状就可以的时候,就逼着我面对更残酷的事实。”
西奥多默默地看着他。至少现在,梅纳德不会愿意和他交换什么心照不宣的眼神。于是,他只是平静地说:“我知道你的承受阈值。无论是同期还是纵向比较,你在学院的表现都很优秀,而且能够走到更远的地方。”
“难道这就是你把我扔在原地撒手不管的理由?”
“这是必要的牺牲。”
“你跟那群疯子简直是一丘之貉。”
听到这样的话,西奥多只是耸动了一下眉头,什么话也没说。
若是在平时,梅纳德绝不会显露出如此情绪化的一面。现在想来,或许一切都早有预谋——回溯到西奥多跑到国外组建安全顾问公司,回溯到狂欢后被酒精与本能驱使的爱欲纠缠,甚至再往前推到梅纳德第一次接受学院考核。
梅纳德终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烟。他走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布帘,隔音良好的玻璃外流动的光彩像彩色的默片。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又选择了沉默。许久,他才低声问道:“如果你离开前征求了我的意见,而我说‘不’,你会怎么做?”
问完之后,梅纳德顿时觉得这个问题蠢爆了,简直有辱他的水平。更何况他几乎能猜到西奥多会给出怎样的回答。
事实也果然如此。
西奥多只是无奈地摇头。
——什么都不会改变。不对,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问这个问题,这个假设并不合理。
这么想着,梅纳德自嘲地哼笑两声,重新拿起自己的酒杯,不顾适当的仪态与品酒规则将它一饮而尽。就在这个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如果站在西奥多的立场上,恐怕不仅是不辞而别,就连“建立关系”这个前提会不会成立都很难说,自己也许是更残忍的一类人。
——我们都有比对方更重要的东西。
“我不会在洛杉矶停留太久。过段时间——也许几周,也许几个月,我得去一趟北非;之后是中东。”西奥多突然说。
梅纳德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为什么”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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