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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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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就放人。”
陈亦心问他们要多少,林臻说了个数字。陈亦心听到那个要求的数字,很诧异:“一千万?”


邵安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漆黑,后脑勺的痛感和他几个月前经历过的很像,彼时他是在最好的医院最好的病房,但现在他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视觉没有问题,是双眼被黑布带蒙住了。
他被缚在后背的双手紧握,指甲嵌入皮肉来保持镇定,他不希望自己发出源自恐惧的惊呼,没有人会救他,他的求救也会被贴在嘴上的胶带阻挡。
他猜这应该是个煤矿。他一醒来就闻到刺鼻的煤炭的味道,空气中也有很浓重的颗粒。除了头部他身上也疼,还有脸上,鼻梁上应该是有伤口,邵安每次嗅嗅鼻子的时候都会扯到。
他回想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起先以为那伙人是想劫色,所以让徐茵茵先跑,但围着自己之后那伙人下手很重,一度让他怀疑他们到底是冲谁来的。可如果目标真的是自己,他们又是怎么知道他是谁的。
这时候邵安听到一声吱呀,像是脚踩在木梯上。他继续保持昏迷未醒的姿势,哪怕是在黑暗中,他也能感受到有人在看他。
“你们到底靠不靠谱啊,这个人真的是什么?啊,那个邵什么?”
这声音是从前方三四米远传来的,方言腔很重。
“肯定是!啧啧,我不是给你看过那什么视频了吗,就是他!”这个声音的普通话相比较而言更标准一点。
邵安想起来了,他上次被绑架后在公司露脸,当时有很多员工拍了视频和照片传网上,那起绑架闹的有多纷纷扬扬,视频的点击率就有多高。
没想到,他这次真的被绑架了。
普通话说:“把手机给我,我和他们谈赎金。”
方言腔很得意:“我已经谈过了。”
普通话显然是没想到,骂了一句:“你要了多少?”
“一千万。”
“一千万?”普通话应该是和方言腔起了肢体碰撞,“这掉脑袋的事情,你就要一千万?!”
“一千万已经很多啦,一千万,儿啊你可以在村子里盖三层的房子,媳妇也不用买,别人家的彩礼我们出的起……儿啊,一千万我们几辈子都花不完。”
邵安也没想到,他们的关系是父子。
普通话又骂,骂的又难听又脏,骂他爹钱要少了,骂他没眼力见,骂他气量小,骂他眼光短浅,有了钱他们还回来干什么。骂着骂着就又有了另一个声音,女人的声音,新登场就是哭,一边哭也一边骂,骂两个男人干犯法杀头的勾当。
“法?都要饿死了,法给你饭吃吗?!”
普通话附和,他和方言腔在对待女人的态度上达成共识:“没钱怎么养那个小败家娘们,你都几岁了,还能生,生个女娃没奶水,老天爷都不喜欢她,就是要饿死她,养不活她!”
女人言辞激烈:“你怎么能这么咒你妹妹。”
“妹妹能给我做媳妇?又不是我媳妇,我说两句怎么了!”

他们的争论不是无休止的,很有可能也是注意到邵安可能是醒的。伴随着咿呀的木板声那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离开,只剩下那个女人还在哭。之后的几天,一天,或者是两天,女人会隔一段时间来给他喂水和几块很干的馕。第五次喂水后邵安叫住了她。他直觉这个女人是有可能帮他的。
“没有用的,你的朋友就是报警了也没有用的。要是这里的警察有用,我二十年前就逃出去了。”女人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她给邵安多喂了几口水会,然后起身离开。
邵安嘴上的胶带已经被扯下来了,但还是被蒙着眼,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抬起头朝着他判断的方向:“你偷偷放我走,我能帮你。”
“不行,从这里出山要走一天一夜,而且你要是不见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的。”女人犹豫了一下,“而且我女儿也在这儿。”
邵安又听到咿呀的木板声,他对着眼前的黑暗提高了些许音量:“你的女儿不应该在这儿。”

没有人回应他,黑暗中又只剩下邵安。那两个男人已经有两次喂水的时候没来看过了,邵安想他们会不会已经出发去拿赎金。他们的绑架那么蹩脚,他那们拿赎金的时候会不会被抓。林臻肯定来了,邵佑驹也可能来,他应该是现在最着急的那个,毕竟他的弟弟要是出了事,他的潇洒日子就到头了。
邵安想他们应该没有报警,就像那个女人说的,这里的生存法则就是治安部门和村镇勾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把案子报到上一级,薄弱的警力只可能打草惊蛇增加风险。最好的办法只有一边准备好赎金,一边动用自己人在山里找,可如果真的如女人所说,这里到县城要走一天一夜,那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但他至少现在是安全的,邵安并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比较担心陈亦心。
        他希望陈亦心知道,又不希望他知道。他希望陈亦心来,又不希望陈亦心来。
        还是别知道别来了吧,邵安叹了口气,又笑了一下。他觉得自己挺好笑的,都什么时候了,不担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被撕票,反而是怕陈亦心担心。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是又一个饭点,他听到女人的声音,原本以为又是水和馕,他却被摘下了裹住眼睛的黑布带。

他的眼睛在黑暗里呆了太久,一睁眼看到煤油灯的光就掉眼泪,他还没被松绑,只能低头闭上眼。那女人把灯放下,忙不迭地扯绑在他手腕上的麻绳。邵安终于获得了自由,抹了把脸,他可到煤油灯光下的那个人。
她也在掉眼泪,她把原本应该只放着水和馕的篮子递给邵安,尽量屏住抽泣,她有话要说。
        “我救你,放你走。”她把篮子里的包裹抱起来,要交到邵安手里,“你救救我的孩子。”
        
 那是个很寻常的农村妇女,身材因为过度劳累而发福,皮肤粗糙手指皲裂,邵安没伸手,她就把孩子抱在怀里。
“你等一下上去就知道了,这个矿井是废弃的,平时绝对不会有人来。他们父子两的意思是拿到赎金就不管你死活。我是真的救了你。”
邵安问:“他们拿到赎金了。”
女人摇头:“他爹去了。”
“你答应把我女儿也带上,我就告诉你去县城的路。”女人实在忍不住,继续哭,“我求求你,她发烧了,已经烧到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哥哥让我把她扔了,我怎么舍得,我求求你,你把她也带上,然后给她治病,她现在很安静的,绝对不会哭,她就只剩一口气 ,我求求你……”
“好好好…”邵安慌忙接过那个孩子,他问那个母亲,“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不回去,他们肯定会知道你逃了,到时候一个都活不了,我得回去。”女人说,“所以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他们从废弃的矿井里爬了出来,外面已经是天黑,女人给邵安指了个方向,说顺着那条小路,一直走就能到县城。如果白天看到有车开过来或者开过去,千万要躲起来,更不能搭车。村子里的消息会很灵通,车辆见到路上有陌生的人,回村后肯定会问,万一被她儿子听见,很有可能会追过来。
“你快走吧。”女人最后说,“一定要救我女儿。”

邵安应了一声,然后开始跑。他忘了问女人现在是几点,是半夜还是接近凌晨。他体力不是很够,但是他依旧跑了起来。婴儿很安静,双目紧闭,在邵安怀里那么颠簸都没有发出声音,如果不是体温异常的高,邵安都怀疑她是否还活着。跑不动了他开始走,他这时候已经走在了女人说的通往县城的路,那路没有浇水泥,就是踩实了的黄土,还有一些车辙印,夜里没有车,邵安就走在这条路的正中央,路两边也没有灯,他唯一的光源是头顶的星空。
邵安抬头,今天还有月亮,圆月,很大很亮。邵安低下头,顿时口干舌燥,他兜里有女人塞的馕,但是没有水,他想喝水,想休息,他走到路边上,坐在一团荆棘丛旁。
邵安没见过荆棘丛,他以为带刺叶子小小的都是荆棘,但那其实不是,那是枸杞树,又黑有大的黑枸杞是这边的特产。邵安不认得,就更不知道那些黑色的果子是可以吃顺便解渴的。
他只是坐着,很累。怀里的婴儿还是没动静,他也怕耽误治疗,可他真的走不动了。他抱着那个孩子,想到的却是那个母亲。
母亲。

邵安一时也想到自己的母亲,他应该逃命,可他又一次陷入记忆的深渊。他还有一些事情没记起来,不是关于陈亦心,不是关于邵佑驹,是关于他的母亲。
他在乌克兰见到了谁?

好像也是有这么一幕,他的怀里有个婴儿,或许不是在他的怀里,别人的,在另一个母亲怀里。
邵安站了起来,他继续走,像是在逃避一个梦魇,又像是在接近一抔希望。


陈亦心还在那个县城,和他一起的只有少数的调过来的保镖。其他所有人都去了约定的月台,林臻站在月台上等,其他穿成便衣伺机在交货时抓住那个人。
他们原本以为那个人会在一辆火车上,然后让林臻在车门即将关闭的时候把钱放在某节车厢后离开,所以每辆火车停靠后都会有两个便衣先上车。一个晚上下来便衣越来越少,绑匪的电话却迟迟没来。
直到开过来一辆运输煤炭的火车。

“他让我上了月台二楼,然后把钱扔到煤炭的车厢上面。”林臻说得气急败坏,“操!那个人没根本不在月台,是在那辆运煤火车沿路守着,这种火车速度很慢,他可以扒车。”
“那邵安呢?”
“不知道……”
挂完电话后陈亦心问徐茵茵,这附近有没有矿厂。
徐茵茵说有一个,特别远,而且生意很多年都不景气了,也挖不出来矿,很多矿井都废弃了。
陈亦心说邵安很有可能在那儿,他要去找。邵佑驹拦着他,说太晚了,这里的路况太差,又只能开小车,万一中途抛锚或者看不清路况——
陈亦心说,那你来开?
邵佑驹闭上了嘴。

陈亦心拿起车钥匙往外面走。邵佑驹咬咬牙还是跟了上去,先一步坐到驾驶室的位置。
陈亦心怕他会中途掉头,想赶邵佑驹下车。邵佑驹不依,和陈亦心说那是我弟弟。
邵佑驹说:“我也要去救我弟弟。”


他们启程了,路就那一条,他们在夜里两点钟出发,一路颠簸向前,邵佑驹觉得疲惫了就换陈亦心来开,在副驾眯了会眼又继续开。轮流好几趟后他们都没交流一句话,直到邵佑驹说,邵禄城其实也是喜欢邵安的。
陈亦心说,哪有做父母的一点都不爱孩子的。邵禄城只是爱你比爱邵安多很多罢了。
“他哪里爱我了,只不过是因为我是他正室生的,他爱的是名正言顺,是他的体面。”
“你至少有母亲,你母亲是邵夫人。”陈亦心说,“而邵安什么都没有。”
说得明明不是自己,陈亦心却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停下车让邵佑驹来开,他现在没办法冷静,方向盘都握不住。
他倏然知道五年前,邵安在乌克兰见到了谁。邵安什么都不会瞒他的,唯独这段经历,他从未提起,好像不值一提地连他自己都忘掉了。
邵安当然没有忘,哪怕他一直想忘却。
他在乌克兰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那也是邵安醒过来后对陈亦心说的第一句话,他见到了母亲。
他躺在市医院里,床边坐着陈亦心,他憔悴的脸因为邵安的苏醒而有了精神气。他们拥抱,邵安还躺在床上,陈亦心俯身抱住他的肩膀,眷恋的像凌晨时分在那条路上遇到彼此。那时候的邵安没躲开,他看不见车上的是谁,但是他还是没躲开。他如同压上性命的赌徒站在路中间,车前灯照在他身上,有人从副驾下来,逆着灯光朝他跑过来。
“她成了别人的母亲。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又有了一个孩子,被她抱在怀里安抚。她还有两个孩子,最大的那个和我差不多,和我长得也像。”邵安说,“他们是一家人,我看到了,我就离开了。离开的路上我就知道我一定会伤害你,只有你爱过我,我会怕有一天面对你,也会像面对自己母亲时候一样被排除在外,我怕会这样,所以才会有那些自私和占有。”
“但是现在,你把这种恐惧在你身上斩断了。”陈亦心笑着,握住邵安的手,“我的邵安弟弟长大了。 ”
邵安让陈亦心也躺倒床上,他真的很累,几天几夜没休息,一沾到枕头眼皮就耷拉下来了,再加上身边是邵安,他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睡一觉。
邵安问,那个女孩呢。
陈亦心垂着眼,要睡,慢慢吞吞地说已经退烧了,还在住院。

邵安还想问一些事情,也知道有些问题等着他去处理,但他现在只想陪陈亦心睡一觉,并且问最后一个问题。

他问陈亦心,等回去后,我们要个孩子吗?
陈亦心闭上眼了,往邵安怀里钻了钻,他说好啊,我们一起养。
邵安听了就笑,嘴角扬起来就扯到鼻子上的伤口,可他还是笑。他抱着陈亦心,将人搂在怀里后也闭上了眼。
他们都会有一个安逸的好梦,一切未来,等梦醒再说。【书包网 http://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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