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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狂-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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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恕一时还未分清梦境与现实,醒来之前他正接受省厅调查组的渎职调查,他一再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去洛城查墓心,调查组的官员们都一脸冷漠。
没人相信他,没人支持他,没人做他的后盾。
而另一座城市里,又有人高喊着“有的人本就该死”,杀害了一位五十来岁的老妇,理由是对方在公交车上横行霸道,辱骂不给她让座的年轻人。
明恕看清萧遇安的脸,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支起身来,声音哑哑的,“哥,到哪儿了?”
“还有二十多分钟。”萧遇安见他要揉眼睛,立即将他手拍开。
这一下力道很轻,明恕却瘪了下嘴。
这种小动作,他只有和萧遇安单独在一起时会做。
“刚才梦见什么了,你还没说。”萧遇安说。
“也没什么,就是……”明恕将梦里的事说了一遍,轻轻握住萧遇安的手,“哥,我觉得我很幸运。你放手让我去查墓心,还不断给我建议,纠正我犯的错。冬邺那边你也完全安排好了。这次如果没有你的支持,侯诚一定还逍遥法外。”
萧遇安将手一反,手指插入明恕的指尖,将握手的姿势变成了十指相扣。
“我说过,我是你的后盾,你可以依靠我。”萧遇安稍稍加重手上的力道,“有些案子你一旦放手,它就会成为悬案,时间一长,再想要侦破,就是难上加难。有些人你已经怀疑TA,就应当一查到底。刑警需要敏锐的直觉,你做得很好。”
明恕略感放松,“你又表扬我。”
萧遇安笑,“怎么,难道你经不起表扬?”
“那倒不是。”明恕眼睛明亮,“我喜欢听。”
就一会儿闲聊的工夫,列车已经驶入冬邺市,再过几分钟就要进站了。
明恕起身拿放在行李箱上的包,T恤牵了起来,露出一截小腹。
萧遇安不声不响地帮他把衣摆拉好。
“我还是困。”明恕打了个哈欠,“车上睡不好,还做噩梦。”
“回去躺床上睡。”萧遇安从他手中接过包,“明早不用来局里,睡到什么时间都行。”
明恕挑眉,“老板怂恿我旷工啊?”
“提早一天回来,就是想给你放放假。”萧遇安说:“睡够了,明天下午再来。没睡够,后天来也行。”
“哎……”明恕弯着唇角,“有你这样的老板,我会恃宠而骄的。”
“骄你的。”萧遇安就着他的话说:“老板让你骄。”
明恕故意压了压嗓子,“老板,不能这样,这都到站了,待会儿我还得跟方远航他们交待几句。”
萧遇安装作没有听懂,“嗯?”
“不要再用这种调子和我说话了。”明恕捂了一把脸,“你没发现你把我脸都撩红了吗?”
萧遇安就笑,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不再惹他。
队员们在出站口草草集了个合,各自回家。萧遇安不仅给明恕安排了大半天假,对出差的大家也一视同仁,让明天下午或者晚上再到局里。
“我不用休息!”方远航是在场刑警中唯一一个活蹦乱跳的,“师傅,我明早就去上班。”
明恕白他一眼,“让你休息就休息,一天精力哪来这么旺盛?”
“精力旺盛也有错吗?”方远航嘻嘻哈哈,“反正我家里没老婆,待在家里也没意思。”
这话的攻击面未免过于宽广,一众刑警多半没有老婆,明恕也没有。
感到空气突然安静,方远航后知后觉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萧遇安笑着打圆场,“没对象也回去睡个好觉,养足精神,尽快将罗祥甫的案子破了。”
高铁站离市中心有些远,正好和萧宅在同一个方向。
明恕自然而然跟萧遇安回家,说是要泡个澡放松放松,结果刚在浴缸里躺几分钟,就直接睡着了。
萧遇安将卧室收拾好,听见浴室没响动了,料到他睡着了——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于是拿着厚浴巾轻轻推开浴室的门,一看,笑着叹了口气。
明恕此时的姿势,实在是称不上雅观。
一条腿搭在浴缸沿上,一条腿贴在壁砖上,双手大咧咧地枕在脑后,横刀立马似的,脑袋微偏,正小声打呼。
在整个刑侦局,乃至整个冬邺市警界,明恕都算最在意风度的,此时却以这副形象示人,显然是累得狠了。
萧遇安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痛,见水还热着,一时半会儿凉不下来,索性放下毛巾,回客厅拿来手机,将明恕光着身子睡得四仰八叉的模样拍了下来。
快门声忘了关,“咔嚓”一下,明恕好像听到了,不满地哼哼两声,却也没醒,动了几下又老实了。
萧遇安想起自己刚答应明恕的时候,明恕身上包袱重得跟山似的,生怕露出一丁点儿丑态,任何时候都收拾得光彩照人,丝毫不嫌麻烦。
现在就不一样了。
“丑相”毕露了。
萧遇安躬下身子,将明恕抱了起来,只听“哗啦”一声响,水涌了出来,几乎将他胸腹、腿脚全部打湿。
明恕没醒。
他将人用厚浴巾裹着,抱去沙发,擦干水就抽走了浴巾,也不给穿衣服,只在明恕腰上搭了条丝绸薄被。
明恕这回没做噩梦,睡得颇为香沉,睡到半夜醒了,见客厅亮着一盏小灯,萧遇安不知所踪。
他站起来,薄被掉在地上,丝绸从身体上滑落,撩起一阵痒。他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心里骂萧遇安不负责,赤着脚往卧室和书房的方向走去,喊:“哥?”
萧遇安靠在床上,拿着手机。
明恕以为萧遇安还在忙工作上的事,扑上去作势要抢手机,却不仅没抢到,还脚底一滑,摔倒在床。
其实这一摔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
堂堂重案组组长,若这都能摔一跤,未免也太菜。
萧遇安拍了拍身边,示意他过来。
“我刚才在浴缸里睡着了吧?”明恕拱了几下,拱到萧遇安身边,“你都把我捞起来了,为什么不把我捞床上来?还让我自己走,连裤衩也不给我套一个,讲不讲文明啊?”
“我看你不穿裤衩挺自在的。”萧遇安的五官在卧室的灯光下显得很温和,“就没给你穿。”
“怎么会?”明恕说:“我不自在,我从来不耍流氓。”
萧遇安似笑非笑。
明恕后腰绷了一下,“哥,你怎么笑得这么奸诈?”
“奸诈?”
“性感!性感行了吧?”
萧遇安晃晃手机,“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明恕连忙抻长脖子,“什么好东……”
“西”还卡在喉咙里,他就喊了起来,“我操!这他妈什么狗姿势?”
照片上的人,睡得特别香,也特别没形象。
“我刚才睡成这样了?”明恕哀嚎,“我不信!这不可能!哥,我在你眼中不应该是这样!”
萧遇安任由他抢过手机,看他着急,“事实就是这样,你还打呼,可惜没给你录下来。”
“我要删掉。”明恕一边说一边在手机上按。
萧遇安不阻止,“删吧。”
“我真删了?”明恕撩起眼皮。
“跟你说给你看个好东西,你都看到了,当然应该删掉。”萧遇安说:“万一被别人看见就麻烦了。”
明恕就真删了,丢开手机道:“这叫什么好东西,以后别拍了。”
“怎么不是好东西。”萧遇安眼神深深,将明恕笼罩在自己的目光中。
明恕顿时就理解到了,嘀咕道:“好东西被删掉了。”
“没事。”萧遇安将他捞进怀里,“是好东西的照片被删掉了,好东西还在。”
第30章 猎魔(30)
双案并行。
明恕和萧遇安前往洛城追查墓心的线索时,公安部特别行动队在源海县霞犇村介入了李国忠、李良友父子惨死一案的调查。
最初,源海县和海陆市警方不愿将调查的主导权交给特别行动队,只想让特别行动队行使监督与指导的职能,理由是特别行动队远道而来,不了解当地的风土民情,直接办案可能会遇上诸多困难。
沈寻——特别行动队的负责人——笑容得体,说出的话却半分面子都不给,“你们了解霞犇村的风土民情,办案不会遇上困难,但为什么李家父子的案子至今已经过去十二年,你们仍然没有将凶手缉拿归案?”
当地警察从未与特别行动队的精英们接触过,见来的全是年轻人,主事的也不过三十来岁,以为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没想到直接撞在了硬钉子上,一时乱了方寸。
沈寻态度非常强硬,抵达霞犇村的第二天,就带领队员展开了调查。
特别行动队地位特殊,拥有地方警方不可企及的行动权与决定权——明恕随特别行动队辗转全国查案时,就时常大呼痛快,回冬邺市之前还特意叮嘱沈寻,让对方时刻想着自己,每年让自己回特别行动队过过异地侦查不受拘束的瘾。
沈寻那时跟他开玩笑,说这也不是不可以,但他不能像以前那样,一到特别行动队,就欺负年纪小的队员。
想他明恕刚正英武,怎么会欺负小队员?琢磨半天才想起,沈寻说的应该是他趁乐然喝醉了,和别的队员一同逗乐然那次。
沈寻一拍板,源海县公安就不仅不能参与侦查,还要接受渎职调查。
如明恕所料,李家父子的案子并不难破,只要下决心查,很快就会有结果。
命案最重要的证人,李良友当时的女友李春燕至今未婚,穷困潦倒,独自照顾年迈的父母。沈寻亲自到她家中探望她,一进屋,就听见低沉的哭声。
霞犇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连电视信号都不通的落后渔村,李春燕已经从媒体上得知李红梅为揭露真相而犯下的罪行,终日内疚难安,以泪洗面。
“这十二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向良友忏悔,可是当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李春燕面容苍老,早已不复十多年前令年轻小伙争先追逐的明丽,枯黄的头发遮住她半张脸,她轻轻拨了拨,声音带着哭腔。
“你们是大城市里的人,你们不明白,村长在我们这种地方,就是旧时代的皇帝。李书显是村长的儿子,那就是太子。我眼睁睁看着李书显找来的人把良友、阿伯打死。李书显威胁我,说我如果不给他作证,我的父亲和兄弟也会被人打死,我也会被他们轮流强暴……”
里屋里,传来老人压抑的哀叹。
“李书显问我——‘你信不信我可以一手遮天’?”李春燕抬手擦掉眼泪,但又有新的眼泪涌了出来,“他说,在霞犇村,他和他老子就是王法,他有本事杀良友和阿伯,就有本事杀我全家。他还说,他家在县里也有关系,县里都要卖他爸一个面子。”
说到这里,李春燕扬起脸,透过窗户望向外面平静的海,“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和那些搁浅在海滩上的鱼什么分别?良友和阿伯已经死了,我除了屈服于李书显,还有别的选择吗?”
沈寻说:“现在你有了别的选择。”
李春燕缓缓起身,在昏暗的光线中颤栗,“我的身体已经被李书显废了,他作践我,强迫我,我以为这一辈子都看不到这个恶棍付出代价。幸好,幸好你们来了。我等你们,已经等了太多年。”
沈寻叹气,“抱歉,是我们来迟了。”
经过层层调查,霞犇村与源海县官黑勾结的铁证浮出水面。李书显的父亲李渔戈——目前在陆海市任职——涉嫌谋杀、受贿、滥用职权、组织黑社会,被隔离调查。李书显本人也在海陆市被控制。当年侦办李家父子一案的警察承认,现场线索清晰,作案者就是李书显找来的打手,但迫于李渔戈的压力,还有得到的好处,才提出凶手是外乡人这一说法。
随着侦查的进行,霞犇村陆陆续续有村民站出来,指认李书显、李渔戈的罪行,源海县沉积十多年的黑幕因冬邺市高校宿舍杀人案,被一丝一丝抽出,曝光在公众的视野中。
特别行动队还要在源海县待一段时间,沈寻的意思是既然来了,就不能放过任何一点龌龊,要将源海县乃至海陆市的黑暗一网打尽。
“也好,小地方的龌龊最磨人,是该好好清除一下了。”萧遇安拿着手机站在窗边,太阳的金辉落在窗外的树枝上,也落在他身上,“如果你们查清李红梅家的真相就走,我这边有个责任心极强的家伙就要不乐意了。”
“明恕吧。”沈寻低笑,“转告他一声,霞犇村、源海县包在我身上,如果他实在是想来,那也没问题,特别行动队的大门随时向他敞开。”
“现在恐怕不行。”萧遇安也笑,声线比沈寻低沉,“他手上还有一桩案子没有了结。”
“阿嚏——”明恕打了个喷嚏,自言自语道:“谁又在说我?”
萧遇安给他放一天假,他一觉睡到上午10点多,扭头一看,床上只剩自己一人了。他挪去萧遇安躺过的地方,又抱住萧遇安的枕头嗅了嗅,不管是被窝还是枕头,都已经没有余温。
这说明萧遇安很早就起来了。
他又躺了一会儿,套了条睡裤,搓着头发一路走到客厅,又走到厨房,连喊了三声“哥”,都没得到回应。
他努了下嘴,确定萧遇安已经丢下他,独自去刑侦局了。
“好像你不用休息似的。”明恕嘀咕着走去卫生间洗漱,还没漱完口就听见肚子叫了一声。
“哎,饿了。”他咬着牙刷,看着镜子里那张睡眼惺忪的脸,忽然想起昨天被拍下的那张“不雅照”,愣了一下,然后自个儿瞎乐起来,用不知道什么调子糊里糊涂地哼唱道——
“好东西,好东西,你是一个好东西,好呀好东西……”
洗完脸,他仔仔细细地刮了个胡子,去厨房关掉灶上小火炖着的鸽子汤,解开盖子一闻,“啧,真香。”
姐姐萧谨澜最近没有来过,家里也没有鸽子,这鸽子只能是萧遇安大清早去菜市场买回来的。
明恕舔着嘴唇,咽着口水,拿出一只吃饭用的碗,刚想舀,发现不够大,一碗一碗地盛太麻烦,索性找来盛汤的大钵,将鸽子带汤全都倒了出来。
倒完了才看清楚,居然有两只鸽子。
“我操。”明恕握着筷子,“我在你心中就这么能吃吗?一下吃两只?要不给你留一只吧?”
十分钟后。
明恕吃完了第一只,看了看大钵里的第二只,想法就变了,“哎,刚才忘了夹出来,已经沾上我的口水了,而且鸽子还是趁新鲜的时候吃最好,留到晚上味道就变了,我还是帮你吃掉吧。”
又过了十分钟。
明恕将筷子放在只剩骨头的大钵里,瘫在座位上揉肚子。
“嗝——”
“我也太能吃了。”
“你真了解我。”
12点过,明恕已经哼着歌收拾好厨房和客厅,还把自己和萧遇安换下的衣服洗了。
所有家务事里,他对“洗”最擅长,洗碗、洗衣服、洗水果,不仅速度快,洗得还特干净。
究其原因,不是因为他勤劳,而是因为他不会做饭。
萧遇安承包了家里的伙食,他乐意给萧遇安洗衣服。
晾好最后一件衣服时,他提了提裤子,发现裤沿都快滑到股缝那儿去了。
这裤子是在网上买的,拆包就发现不合身,尺寸太大,但几十块钱的东西,懒得跟店家换,一直扔在家里,现在挂在腰上松松垮垮,走几步就往下滑。他里面什么都没穿,挂着空档,脑子一转,就挤出些“颜色废料”。
“哥,你到局里了?”他在微信上敲字,“在忙吗?”
萧遇安回得很快,“起来了?现在不忙。”
明恕:“那我要跟你汇报个事儿。”
萧遇安:“嗯?”
明恕:“早上起来随便捡了条裤子穿,太松了,一直往下滑,差点就滑到腿上去了。”
萧遇安:“然后呢?”
明恕:“你真不忙?周围有别人吗?”
萧遇安:“没有。”
明恕:“那我就说咯?”
萧遇安:“好。”
还附带一个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
明恕:“被我强大的前面给勾住了,所以没滑下去,哈哈哈!”
过了一分钟,都没有收到回复,明恕纳了个闷,先发自己的大头表情包,然后接着敲字:“现在还支着呢,哥,你要不要看看?”
萧遇安还是没理。
明恕一想,操,不是突然出了什么状况,被别人看到了吧?
再等,手机还是没动静。
明恕:“萧局?”
明恕:“萧副局长?”
萧遇安终于回了:“好东西真厉害。”
明恕松一口气,“你刚才在干嘛?怎么不回我?”
萧遇安:“我在想象我家好东西裤子滑下来的样子。”
明恕:“……”
明恕:“哥,你不能想象这么没有美感的画面!”
萧遇安:“那要想象什么画面?”
明恕:“当然是我强大的前面将裤子勾住的画面啊!”
萧遇安这回直接发了个语音过来。
明恕一听,居然是笑声。
低沉的,宠爱的,带着几分逗弄的,撩在耳膜上的笑声。
明恕喝刚出锅的鸽子汤没热到脸红,干活做家务时没热到脸红,现在却被这一阵笑声弄得面红耳赤。
他本就坐在地毯上,此时一躺,毫无形象地在地毯上打了个滚,结果真把裤子给蹭下去了。
萧遇安的信息又来了:“都一样。”
明恕还沉浸在刚才的语音信息中,“嗯?什么都一样?”
萧遇安:“你裤子掉了或者没掉,在我这儿都很有美感。”
明恕提裤子的手一顿,脸烧得更加厉害,低声骂道:“什么萧副局,明明就是萧狐狸!萧流氓!”
终于把裤子穿好了,明恕打字:“我这就来局里。”
萧遇安:“休息够了?”
明恕往卧室跑去,“吃了两个鸽子,不够也够了。”
萧遇安不阻止,“那就来吧,开车注意安全。”
将手机丢在床上,明恕开始在衣柜里翻找衣服。
他的衣服大多在另一个家里,但这边不是没有,找出一套后,他动作一顿,从抽屉里拿出一条萧遇安的内裤。
“萧狐狸,谁让你惹我!”
下午刑侦局里人不多,一半人都出外勤去了。
明恕来到重案组时,已经将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连表情都调整好了,整一个干练英俊的刑侦精英,和在家时黏萧遇安黏得要死的“好东西”判若两人。
易飞刚从技侦那边急匆匆赶回来,见他来了,眼睛登时一亮,“萧局给你放假,你还这么早就跑来。”
“下午才来还叫早?”明恕笑了声,“罗祥甫那案子没破,放假也没办法放松啊。而且老哥你就别装了,你看到我眼神都变了,可想我了吧?”
易飞走近,往他肩上捶了一下,“这不废话吗,你哪次离开我不想你?实话跟你说吧,我今天一早就盼着你赶紧来了,结果盼来盼去,就盼来你徒弟,他说萧局给你们去洛城的放了大半天假,你可能要下午或者晚上才来。”
明恕:“啧,怎么可能晚上才来,案子压在头上,我要捱到晚上才来,良心就该痛了。”
“算你还有良心。”易飞将一撂报告扔在桌上,四下看了看,将明恕拉到一旁,压低声音道:“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
明恕和易飞搭档多年,一看对方的表情就能判断事情的轻重。
“是不是与我和萧局去洛城有关?”明恕问。
易飞点头,“大前天梁队来了一趟,对你和萧局放下罗祥甫的案子,追去洛城不太满意。我看他那个意思,应该是和李局通过气了。我本来当时就想跟你说,又怕影响你们在洛城的行动。幸好你们和洛城的兄弟部门找到了墓心的犯罪证据,不然再耗下去,梁队和李局那边实在是不好交差。”
“我猜到梁棹会有想法,但李局……”明恕没有说完,改口道:“算了,李局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不知道,梁棹爱说什么就去说什么,现在重案组又不归梁棹管。我和方远航去洛城是萧局批的,萧局肯定跟李局商量过。”
易飞说:“这倒是。”
明恕问:“我不在,梁棹有没为难你们?”
“没有。”易飞靠在明恕的桌边,感叹道:“这个萧局我现在有点服了,真是既有魄力,又有手段,还特别果断,墓心那种线索都敢让你去追。全国发生了那么多起类似的案子,也只有他给予手下那么多支持,最后还亲自出马。如果现在分管我们重案组的还是梁队,鲁昆和李红梅的案子铁定直接结案,墓心这条线索根本挖不出来。”
明恕心中涌起一丝得意,面上却仍是刚才的表情,“上面领导怎么换,都是上面的事,和我们这些一线刑警没有太大关系,我们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领导不管换成谁,我们重案组的职责都是破案。”
易飞笑,“你真没白在公安部待,一回来不仅成熟了,视野格局都不一样了。”
“拍我马屁啊。”明恕开玩笑。
“谁拍你马屁了。”易飞说:“我这是真心赞美你,我的好兄弟。”
“别!”明恕将衬衣衣袖挽起来,指了指自己的手臂,“看到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话题自然而然转移到罗祥甫身上。
重案组部分警力被抽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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