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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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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解释显然说服不了明恕,他支住下巴,“说说你最后一次见到罗祥甫时的情况。”
  “这次旅行我本来不会去。”康玉拿起桌上的纸巾,在眼尾处碰了碰,纸巾并没湿,随后被她攥进手中。
  明恕顺着问:“那为什么后来又去了?”
  康玉叹了口气,苦笑,“老罗上了年纪后,耳朵变得很背,我对他说什么,他总是听不到。我们在家里习惯大声说话,其实这样我……我也很累。”
  “上个月,他协会里的朋友到家里来做客。我准备了一些酒菜,叫他来端。他听不见,我就大声喊了好几回。他当时就给我甩了脸色。晚上他的朋友离开,他跟我大吵一架,意思是我当着他朋友的面对他大呼小叫,让他丢了面子。”
  说到这里,康玉眼中才真的有了泪光——也许是终于将情绪酝酿出来了,也许是当真心有感怀,“我气不过,这些年我因为他耳背,没少受过气,他居然还这么说我。过了几天,我的朋友邀我去洛城旅游,我不想在家里日日对着老罗,便交了团费。离开那天,老罗什么都没跟我说,却清早起来给我卤了一锅鸡脚鸭掌,还做好了凉面,留张字条,让我们带去火车上吃。”
  “我看着那些东西其实就原谅他了。”康玉越说越慢,“偶尔给他打个电话,准备回来后好好给他做顿饭。没想到……他就这么去了。”
  一段沉默后,明恕说:“你与罗祥甫的感情,似乎不算太深。”
  康玉猛地抬起头,眼中光斑闪烁。
  在六十岁左右的女性中,康玉算保养得不错的,皮肤虽然有些松弛,但色泽不错,说是不到五十岁也有人相信。
  “我……”康玉在与明恕对视一秒之后别开视线,“我们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感情怎么会不深?”
  “但在你的反应中,我看不出多少悲伤。”明恕语调几乎不变,平铺直叙得叫人心惊。
  “你怀疑是我杀了我丈夫?这怎么可能?”康玉身子向前倾,眉心向上耸起,“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杀他?”
  明恕摇头,“我这么问,不是因为我怀疑你。罗祥甫遇害,被抛尸,而你是他的至亲,我们要查案,就必须与你打交道,在你这里寻找线索。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康玉先是怔愣,然后紧张地点头。
  明恕认真看人的时候,眼神与表情有种难以说清的魅力,加上那一把刻意模仿萧遇安的声音,轻易就能让被他注视的人缴械。
  “我现在打算去一趟你家。”明恕说,“路上我们详细聊一下。”
  康玉面有难色,最终点头,“嗯。”
  罗祥甫所住的小区背靠一个农贸市场,人流量大,人员构成复杂,小区没有专业的物管,白天三个门都开着,仅有几位居委会的大爷大妈在门岗位置上轮流看守。但这门岗形同虚设,大爷们下棋,大妈们打牌,根本不管是否有陌生人进入小区。外面的摩托车、野三轮为了抄近路,时常从小区中穿过,有时连小货车也往里面开。偶有一位大妈骂两句,司机们根本不当一回事。
  明恕观察了一会儿,同事跑来说小区里的摄像头现在只有两个还能使用,一个在2栋出入口,一个在西门上。
  不巧的是,罗祥甫住在4栋。
  “把两个摄像头近期拍到的视频都调出来。”明恕吩咐道:“重点关注西门的摄像头。”
  闻言,康玉欲言又止。
  明恕看向她,“你有什么想说?”
  “那个……”康玉犹豫道:“老罗从来不从西门出入,他嫌西门正对农贸市场,脏乱差。西门的摄像头不可能拍到他。”
  明恕默了片刻,意义不明道:“没关系,总是要查的。”
  4栋4…4,正是康玉和罗祥甫的家。
  痕检科先行进入,肖满在看到这个门牌号时明显一怔,扭头看明恕,明恕却一扬手,示意他少开小差,抓紧时间干活。
  室内是三室一厅,未出明恕意料,康、罗二人是分房睡。
  康玉有些尴尬,“我们作息时间不大一样。”
  明恕环视着客厅,捕捉到一丝微妙的古怪,中老年夫妻分房睡并不罕见,但是若要问其中缘由,妻子多半会抱怨丈夫打鼾、有体臭。而康玉提到的却是作息时间差异。
  一对共同生活了几十年的夫妻,作息时间能冲突到分房睡的程度?
  “罗祥甫的作息打搅到你休息了?”明恕问。
  “他睡得很晚。”康玉说:“老是深更半夜整理他拍来的照片。”
  “罗祥甫喜欢摄影?”明恕已经看到了书房玻璃柜里的“长枪短炮”。
  流行话叫“单反毁一生,摄影穷三代”,罗祥甫身为市书画协会干事,又热衷摄影,看来颇有艺术细胞。
  但康玉的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不满、鄙夷、不屑一顾,“什么摄影啊,拍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明恕在意道:“乱七八糟?”
  “全是年轻小丫头!”康玉愤愤不平,情绪的起伏甚至超过了得知罗祥甫遇害之时。
  “明队!”易飞在电脑前喊道:“你过来一下。”
  明恕走过去,一眼便看到屏幕里凹凸有致的美女。
  “原来是个街拍爱好者。”易飞点着鼠标,不同年轻女人的照片飞快变换,“这起码也有上千张了。”
  “他成天就弄这些!”康玉说:“以前大家都说我嫁了个老实人,说他不抽烟不喝酒,没有坏心思,闲暇时间都花在书画上,有文化,是个知识分子。但是现在你们看呢?别人找他出作品、赚外快、帮忙鉴定,他通通推了,抱着个相机就去外面拍姑娘。白天拍,有时晚上也拍,半夜不睡觉,盯着这些看。你们说,这为老不尊像什么话?”


第6章 猎魔(06)
  人是秘密的容器,锁一旦打开,无穷无尽的秘密就会倾泻而出。
  针对罗祥甫的人际关系排查进行了整整一个白天,及至深夜,罗祥甫的形象已经由一个扁平的名字,渐渐变得立体而生动。
  与冬邺市大多数六十来岁的男性相比,罗祥甫的社会关系要复杂一些。
  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就从乡镇小学离职,之后不再从事固定的工作,而是靠给各行各业的老板画画写字、鉴定书画真伪而赚取文雅的佣金。这在当时,无疑是非常“前卫”的。而康玉是中学教师,工资虽不多,却受人尊敬。夫妻俩共同抚养一个孩子,生活过得轻松有味。
  罗家的房子虽然不怎么样,罗祥甫平时的衣着打扮也上不了台面,一到夏天就是几十块钱的T恤与洗出线头的西装裤,脚穿一双灰不溜秋的皮鞋,但实际上,罗家的经济条件并不糟糕。几年前,罗家独子罗小龙去外地创业,罗祥甫直接支援了两百万。
  两百万绝不是小数目,一个普通家庭东拼西凑都不一定能凑够两百万。而拨出这笔钱之后,罗家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之后罗祥甫爱上了摄影,昂贵的相机、镜头攒了不少。最初,罗祥甫拍得最多的是风景,时常报一个老年团,冬邺市周边都去了个遍。大约从两年前起,他不再拍风景,转而主攻人像,成了如今随处可见的街拍爱好者,拍的全是腿长颜靓的美女,偶尔拍几张幼小可爱的女孩。
  在市书画协会,罗祥甫的口碑不怎么好。
  国人讲求“人死为大”,人一旦死了,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生前的恶名几乎都会淡去。可这条道理放在罗祥甫身上,却行不通。
  “老罗这人吧,水平其实不怎么样,懂得赚快钱罢了。”这是比较委婉的说法。
  “罗祥甫也就是用我们协会的名字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忽悠外面那些不懂行的大老板,回头又装出一副才高八斗的清高样。你说你在外面装就算了,回协会里你还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罗祥甫什么德性?清高给谁看呢?清高还赚什么黑心钱?”这是不大客气的说法。
  协会副会长尹庆栋算是与罗祥甫有几分交情的人,一个月前罗祥甫请到家中做客的几人里,就有尹庆栋。
  “老罗去世了?遇害?”得知罗祥甫是一起凶杀案的被害者,尹庆栋面色登时苍白,先是诧异,而后目露恐惧,一副不肯相信的样子,“抓到凶手了吗?”
  明恕直视他的双眼,这一过程持续了二十来秒,“现在还没有关于凶手的线索,所以我们才到协会了解情况。”
  尹庆栋额头已经渗出冷汗,稀薄的双眉紧紧拧起,低喃道:“谁会杀了老罗啊?”
  明恕与数不清的被害者关联人群打过交道,此时审视尹庆栋,就像看一尊情绪模型。
  一个人遇害,他的朋友必然感到震惊,震惊之后,是浓烈的悲伤,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正常死亡与非正常死亡,都会给亲友带去伤痛。不过与正常死亡不同的是,凶杀必然引起一定程度的恐慌,但这种恐慌不应超过悲伤。
  反观尹庆栋,他是罗祥甫的朋友,此时展现出的却只有震惊与畏惧,丝毫不见伤痛,即便有伤痛,也浅淡到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尹庆栋是否真的算罗祥甫的朋友,还得打一个问号。
  明恕不免想到康玉。得知丈夫被人杀害,康玉的反应也有失常理,好似罗祥甫不是一个活生生的、朝夕共度的人,而只是村口见过一两回的猫狗。
  妻子如此,朋友也如此,看来罗祥甫的死有几分“轻如鸿毛”的意思。
  “可惜了。”尹庆栋勉强镇定下来,话语间不见多少真诚,“老罗是个很有才华的人,他的离开对我们协会来说是个不小的损失。”
  这话毫无疑问是打官腔。明恕直截了当地问:“罗祥甫在协会里与谁产生过比较严重的矛盾?”
  许是没想到面前这位年轻警察问得如此直接,尹庆栋怔住片刻,“老罗……老罗最近几年来协会的次数不多。大家与他接触得少,偶尔可能有小摩擦,严重的矛盾应该没有。”
  “来协会的次数不多,是说他都在外面赚快钱?”
  “这……”
  明恕语气一肃,“罗祥甫的死涉及命案,尹会长,请配合我们的调查。”
  常年浸淫在艺术氛围中,尹庆栋乍一看有几许仙风道骨,像个执剑策马的侠士。可这仙风道骨就像一层薄薄的衣衫,轻轻一扯,就滑落在地。
  失去仙风道骨的尹庆栋不像侠士了,倒像个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那我就照实说了吧。协会里大部分成员都不大瞧得上老罗。”
  明恕问:“因为他以协会的名义给他自己的生意打广告?”
  “这是后来的事。”尹庆栋说:“大家瞧不上他,最早是因为他‘俗’。”
  “俗”这个字在普通人眼中可褒可贬,但在书画界,一个人或者作品如果被评价为“俗”,那就等于是个低劣的笑话。
  明恕点头,“继续。”
  “老罗其实根本不大会画画,字写得也就那样。他以前是在学校里画黑板报的,在学生老师间当然算‘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画’,但在我们这儿,根本是连门槛都摸不到。凭老罗的水平,原本入不了会。但当年我们协会一穷二白,他一来就送了三台风扇。”尹庆栋尴尬道:“老会长就接纳了他,还亲自指导过他。那时我们其实都没有想到,他加入协会的目的不是提高自身,也不是为了交流,只是为了得到一张名片,然后利用这张名片,去‘骗’那些老板们的钱。”
  明恕默了几秒,将话题往回拉,“瞧不上是一回事,得罪是另一回事,罗祥甫得罪过什么人没?”
  尹庆栋紧皱着眉,“你怀疑是我们协会里的人杀了老罗?”
  “常规问题而已。”明恕说。
  尹庆栋愈加紧张,“不至于,真不至于。老罗早几年想融入我们,经常请我们喝酒吃饭,我也是从那时起与他有了几分交情。但很多人仍旧瞧不上他,不搭理他,久而久之,他就不再套近乎了,来协会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专注赚钱去了。你们要查疑凶,在我们这儿不会有收获的,不如去查查他的家人,还有那些和他有金钱往来的老板。”
  无需尹庆栋提醒,明恕早就派人逐步排查,此时听他如此一说,索性问道:“他的家人?你知道些什么?”
  尹庆栋略有迟疑,“老罗和他老婆康玉,还有儿子罗小龙感情都不怎么好。”
  “是吗?但罗祥甫失踪之后,是康玉四处奔走。”明恕故意道:“她很着急。”
  “奔走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着急更说明不了什么,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装出来的?我这么说吧,我也是书画这一行的,老罗的水平在我这儿确实不够看,他投机取巧,但不偷不抢,为的不过是赚钱养家,这总不是罪过吧?”尹庆栋扯了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又道:“他也是为了他那个家庭赚钱,这还真没错。那些大老板打钱很大方,动不动就是几万十来万,但老罗吃穿用都跟个刚进城的土老皮似的。为什么?因为钱都给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和大手大脚的老婆挥霍了!”
  明恕记得,康玉不仅保养得不错,衣着也是中上等。
  若是康玉与罗祥甫站在一起,恐怕看不出是一对夫妻。
  “有次喝了酒,老罗跟我说过,年轻时穷怕了,老母亲得了病没钱医治,没熬多久就走了。”尹庆栋接着说:“他一门心思扎在赚钱上,又舍不得给自己花钱,我们笑他掉钱眼子里去了。他说他赚的钱,一些给康玉花,一些攒着以防不测。”
  “罗祥甫给了罗小龙两百万的事,你知道?”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老罗说过好几次,看得出他很高兴——能帮儿子,哪个当父亲的不高兴?对了,后来罗小龙做生意亏了钱,又找老罗要过钱。”
  明恕挑眉,这倒是一条新信息,“要过多少?罗祥甫给了?”
  “我不清楚。”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最近。”尹庆栋回忆道:“上个月老罗约我、老傅、老李去他家做客时说的。当时他还没给钱,跟我们抱怨罗小龙没有经商头脑,给多少钱都是打水漂。至于后来给没给,我就不知道了。”
  明恕立即问:“那你记不记得,罗祥甫那天和康玉闹过矛盾?”
  尹庆栋奇怪道:“康玉跟你说过?”
  明恕答非所问,“闹得厉害吗?”
  “其实也不算闹。”尹庆栋说:“就康玉单方面跟老罗吼,说老罗不该在外人面前贬低儿子。哎,你说这有什么?老罗心情不好,倾述一下也不行吗?父亲的钱就不是钱,就能随意挥霍了?也亏得老罗有钱,性格又软弱,罗小龙才能从他那儿一笔接着一笔地榨。我说句不中听的话,就算老罗没有遇害,长此以往,也会被罗小龙榨干。”
  这话与康玉说的就不同了。明恕打量着尹庆栋,想着康玉不久前的解释。
  这二人之间,一定有人在说谎。
  问题在于是谁在说谎,谎言于谁更有利。
  “还有呢?”明恕脑中转得极快,脸上却风平浪静,“和罗祥甫打交道的那些老板,你有印象格外深刻的吗?”
  “这我可不敢随意说。”尹庆栋接连摆手,“你们警察厉害,你们可以自己去查。”
  明恕眯眼笑了笑。
  尹庆栋连忙解释,“我只听老罗说过有些老板欠他钱,但确实不知道是谁,我总不能乱猜吧?”
  “最后一个问题。”明恕说:“罗祥甫沉迷摄影这件事,你了解多少?”
  “你算是问对人了,早前我还陪他去买过摄像头。”
  “康玉说他自从有了这个爱好,连生意都不怎么接了?”明恕模棱两可地抛出信息,只等尹庆栋打开话匣。
  “康玉还有脸说?”尹庆栋干笑,“老罗就是家庭生活不如意,才将摄影当寄托。康玉只顾自己和罗小龙,常年对老罗冷暴力,老罗回家也好,不回家也好,都没个人关心关心。”
  明恕以前处理过家庭冷暴力案子。现在有很多人认为家暴不管是冷暴力还是传统暴力,受害的都是女性,其实不然。在不少中老年家庭中,承受冷暴力的相当一部分是男性。
  “罗祥甫拍的大多是年轻女性。”明恕问:“他有没有给你看过照片?”
  尹庆栋张了张嘴,叹气,“看过的,他每次给我看,都显得很开心。但你说他一老大爷,追着小姑娘拍照叫什么事?往前几十年,这就是有伤风化,得坐牢的!我劝过他,但他不爱听,说他为家人奔忙了一辈子,几十年都只想着赚钱,如今到了这把岁数,才好不容易有了个爱好,让我们谁都别劝。”
  明恕靠进椅背里,梳理着大量涌入的信息。正在这时,周愿一个电话打来,“明队,监控有发现!”
  画质不佳的视频里,7月1日夜间10点24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行迹诡异进入罗祥甫所居住的小区,11点57分原路离开。
  该男子正是罗小龙,而捕捉到他的摄像头被安装在小区西门,是唯二能工作的摄像头之一。
  “明队。”周愿个头小,声音也小,“我记得你叫我去调视频时,康玉说罗祥甫不会由西门进出,我们查西门摄像头是白费力气。”
  明恕当然也记得这个细节,更记得在罗家时,康玉说罗小龙已经几个月没有回过家,目前正在赶回冬邺市的途中!
  罗祥甫遇害前一日,罗小龙莫名出现在小区,而在这之前一个月,罗祥甫向朋友抱怨儿子经商失败,又找自己要钱。
  罗小龙深夜归家,是否与罗祥甫产生过金钱上的纠纷?
  罗祥甫的死,与罗小龙有关?
  “罗小龙现在在哪里?”明恕寒着神色问。


第7章 猎魔(07)
  罗小龙失踪了。
  “和我儿子有什么关系?”康玉再次被请到重案组的问询室,语气神态与之前全然不同。
  明恕与她对视十来秒,在她别开视线时道:“我对你的反应很好奇。”
  康玉猛抬头,“你什么意思?”
  “罗祥甫和罗小龙是你最重要的亲人,对吧?”
  康玉疑惑地抿住唇。
  明恕又道:“罗祥甫失踪,是你报的警,当时你情绪平静。现在我告诉你,罗小龙也失踪了,你的第一反应仍旧不是着急。”
  康玉脸色渐白,脖颈线条频繁收紧。
  “罗祥甫的失踪已被证明是遇害,你情绪波动不大,我可以理解为你们夫妻俩感情不睦,婚姻关系名存实亡。但是……”明恕一个转折,食指在额角点了点,不紧不慢道:“你已知你的儿子也失踪了,人之常情,或者说为人母的惯常反应,难道不是担心罗小龙也遇到了不测?”
  康玉双眼睁大,呼吸一滞,整个人如雕塑般静止了几秒。
  “我……”
  “你?”
  康玉摇头,眼神慌乱,“你不要问我!我不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小龙了!”
  明恕冷眼看着他,“你不担心罗小龙,第一反应是撇清罗小龙与罗祥甫遇害的关系。我来推测一下,这是因为你心里清楚,罗小龙很安全,他的失踪是自主行为,而不是像罗祥甫一样,被人所害。”
  康玉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比自己儿子还要年轻的警察,不明白对方怎么能从自己一个细微的反应,挖掘出这么多信息。
  明恕站起来,围着桌子踱了半圈,然后双手撑在桌沿,背部微躬,恰好挡住一部分灯光,令阴影投射在康玉脸上。
  “康女士,7月2号,你丈夫遇害当天,你在洛城旅游,不具备作案条件。但你的儿子罗小龙,不在场证明就没有你这么充分了。”明恕说:“案发前一天深夜,罗小龙出现在你们家所在的小区,正好是从你认为拍不到什么的西门出入。在这之后,他四次与你通话,每次时长都在5分钟以上。”
  两粒冷汗从康玉额前滴落,她吞咽着唾沫,面容忽然显得老态。
  “如果你知道些什么,最好别隐瞒。”明恕很浅地笑了笑,“因为即便你隐瞒,我也能查清真相——顶多是多花一些时间而已。但我查清和你自己供述,这两者的结果完全不同。如果你想帮你的独子,最好帮我省点儿力,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几分钟后,康玉双手捂住脸,喉咙发出压抑的哭声。
  “和小龙真的没有关系,你们不要抓小龙,他不是凶手!”
  明恕并未因这突然迸发的母爱而动容,“罗小龙在哪里?”
  根据康玉提供的信息,罗小龙于凌晨在邻市的旅游客运站被抓获。若是再迟一些,他将乘管理混乱的大巴赶往边境城市,并在那里非法出境。
  重案组专门管理外勤小组的徐椿将人带回来时,明恕还在另一间审讯室里。
  鲁昆拒不认罪,精神日益癫狂,一口咬定自己受悬疑小说家墓心蛊惑,自己只是一把刀,而真正的凶手是墓心。
  侦办一起案子时,还要同时把控另一起案子,亏得明恕年轻却沉稳,身体与头脑都处在最佳状态,才不至于陷入难以招架的混乱。
  审讯室外响起敲门声,明恕让方远航去开门。刚才通讯仪响过一次,说是罗小龙带到了,叫他马上去。他还有话要问鲁昆,想再耽误两分钟,结果就直接有人来催了。
  门打开之前,他并不知道来的是萧遇安。
  “萧局!”方远航惊讶道。
  明恕立即侧过身,见萧遇安正看着自己。
  “萧局,你怎么来了?”当着外人面,明恕神情自若,公事公办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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