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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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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间宿舍都将门打开,好驱散房间里闷了一日的暑气。
  509寝室却房门紧闭,没有一丝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她们宿舍没人在吗?”王娇住在对门510,和509里住着的四位女生是同班同学,“怎么这时候关着门?不是说好今晚一起去游泳吗?”
  舒玉食指在嘴唇上压了压,“嘘,闻静静下午刚回来,发烧了,正睡觉呢。”
  王娇立即压低声音,“怎么发烧了?严重吗?”
  “应该挺严重的吧,不然闻静静也不会请假回来休息。”舒玉一边说,一边挽着王娇的胳膊往楼梯处走,“她家托关系在外事单位给她找了个实习岗,蛮辛苦的。”
  “509其他人呢?”王娇回头看了看,“怎么今天除了闻静静,一人都不在?”
  “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打工吧。”舒玉笑道:“别管了,她们宿舍是学霸宿舍,除了闻静静和李红梅,都是要考研的,和咱们宿舍不一样。快走啦,先去吃烧烤,再去游泳。”
  “不是先去游泳,再去吃烧烤吗?”
  “都行啦都行啦!”
  两人打打闹闹下楼梯,与一个穿着商场文化衫与直筒牛仔裤的女生擦肩而过。
  下到一楼,舒玉往上看了看,一脸不满,皱着眉说:“这女的怎么又来了?看着她怪恶心的。509现在只有闻静静,闻静静最烦她了,她上去是想找骂吗?”
  “她也不知道只有闻静静在吧,肯定是去找李红梅。”王娇叹气,“509的姐妹们也是够倒霉,怎么摊上李红梅这奇葩?老是往寝室带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去年是个传教的,现在又是这个烂打工的。哎,要不我们给张姨说一声,就说有外来人员进入了宿舍?”
  “算了吧,她们寝室自己都不管,我们操心这么多干什么?”舒玉说:“而且李红梅神经兮兮的,惹不得。新闻报道过好几次宿舍凶案了,我们还是离李红梅远点吧。”
  就在两人走出东九栋大门时,穿文化衫的女生已经站在509门外。
  她先是伸出右手,在门上敲了敲,然后将脸贴在门上。大约过了半分钟,里面既没有响动,也没有亮灯。她再敲,并用口音明显的蹩脚普通话问:“有人吗?红梅,你在里面吗?我是小敏。”
  还是没有回应。
  倒是513有人出来看了一眼,目露鄙夷。
  这时,似乎是确定509没人,女生从包里拿出钥匙,像主人一般将门打开。
  “我去!”513的那位看客惊道:“还能这样?”
  忽然,509灯光大亮,闻静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他妈在开老娘寝室的门?”
  女生显然没想到里面有人,慌张之下,钥匙“啪”一声掉在地上,只见她红着脸往外退,“我,我敲门了,我不知道……”
  闻静静性格泼辣,敢说敢做,虽然因为发烧而有些颓靡,气势却还是在的。
  她很快从床上翻了下来,逼近女生,厉声道:“你不知道这间宿舍里有人,所以就敢拿钥匙来开门?胆子这么大,是贼吧?今天你必须说清楚,钥匙是谁给你的?是不是李红梅?”
  女生一个劲摇头,彻底慌了,“红梅只是把钥匙放在我这里……”
  “小偷!”闻静静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声喝道:“抓小偷!谁去帮我通知张姨?”
  住在这层楼的或多或少都知道李红梅与509的其他人不睦,宿舍进了外人又是特别让人不舒服的事,闻静静这一喊,立马引来多人响应,一些将女生围住,一些下楼叫宿管与保安。
  很快,女生就被扭送到了宿管室。
  她害怕得发抖,将自己的证件全都拿了出来。证件上写着她的姓名与年龄——迟小敏,21岁。
  这不是迟小敏第一次来东九栋。暑假前后,李红梅带她来过多次。
  闻静静火冒三丈,将在图书馆上自习的秦曼悦、连巧全都叫了回来,态度非常强硬,坚称要将迟小敏送去派出所。
  在校外打工的李红梅闻讯赶回,穿着和迟小敏相似的直筒牛仔裤,上身则是英语专业大一时发的活动T恤,浑身散发着明显的汗臭与狐臭,扁平的脸上皆是焦虑,木讷地道歉:“对不起,小敏是我的朋友,钥匙是我给她的。她最近在学校门口的水果店工作,我想,我想她可以到我们寝室来休息一下。”
  臭气令很多女生捂住口鼻。
  闻静静牙尖嘴利,“寝室是你一个人的?谁给你的权力?李红梅,你太过分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外面干些什么?传教,结交不三不四的人!这里是大学,你不断往宿舍带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小敏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她是我的朋友。”李红梅冷汗直流,眼神无助又偏执,“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向你们道歉。”
  说完,李红梅深深弯腰,向室友们鞠躬。
  连巧冷笑,“道歉就完了?鬼知道这个迟小敏是干什么的,老娘今天非得把她送派出所去不可!”
  迟小敏小声哭泣,“红梅姐,你帮帮我……”
  李红梅紧咬着牙,目光在同寝三人脸上扫过。
  闻静静最见不得她的眼神,骂道:“你瞪什么瞪?你别以为你就没事,你这狐朋狗友进了派出所,你也脱不了干系!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毕不了业?”
  “对不起。”李红梅再次鞠躬,“都是我的错,求你们放过我和小敏吧。我发誓,今后再也不会带人来宿舍。请你们相信我。”
  “我呸!”连巧翻了个白眼,“今儿必须去派出所!”
  “求求你们。”李红梅鞠得更深,单薄的背脊正在颤抖。
  宿管张姨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低声对闻静静道:“李红梅也道歉了,我看就算了吧,这事闹大了也没意思。”
  “不行!”闻静静态度坚决,“我早就看不惯她了,今天她能带一个贼回来,明天你知道她会带什么?是不是得等她带个男人回来?”
  围观的女生们哄笑,“静静,你说什么呀?李红梅能带男人回来?哪个男人看得上她?”
  李红梅还鞠着躬,神情完全被挡住。
  “我不是贼!”迟小敏嗫喏道。
  “没你说话的份!”连巧竟是一巴掌甩了过去,“闭嘴!”
  李红梅猛地将连巧推开,脸上是极端愤怒而压抑的神情。
  闻静静莫名感到一丝畏惧,近乎本能地拉了连巧一把。
  “算了。”一直没说话的秦曼悦突然道:“闹到派出所大家都不好看,静静,李红梅已经道歉了,张姨也劝我们别把事情闹大,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
  李红梅不停喘着粗气,表情越发怪异。
  闻静静本来不肯妥协,秦曼悦忽然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李红梅不正常,我们别把她惹急了。大家还要住在一起,万一她发疯杀人,死的可是我们。”
  闻静静心脏猛跳,几乎是瞬间就怂了。
  秦曼悦低声笑,“没关系,还有一年,你工作已经定了,我和连巧铁定能出国或者保研,就李红梅一个没着落。我们慢慢玩她,不把她玩死,也把她玩废。”
  闻静静这才笑了,“还是你有办法。”
  闹剧草草收场,李红梅回509收拾行李,迟小敏在走廊上等她。
  宿舍气氛诡异,闻静静、连巧、秦曼悦聚在一处,用不低的嗓音说着“悄悄话”——
  “大学里真是什么物种都有,这三年我算是长见识了。”
  “还叫‘红梅’呢,长得跟泥炭子似的。”
  “你们知道吗,有些没本事的人最喜欢抱团,到处交朋友。其实那算什么朋友啊,一群待处理垃圾罢了。”
  这些话李红梅当然都听到了,509仍旧有她的床,她却不愿意再住下去。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见李红梅拖着行李箱准备离开,闻静静忽然假惺惺地问。
  “我出去住。”李红梅低着头说。
  “别啊,这儿还是你的宿舍,你现在走了算什么?辅导员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们欺负你。”连巧想将她拉住,却被她挣开。
  “哟,耍脾气啊?”连巧哼哼,“给你脸了是吧?”
  李红梅不再说什么,拉上迟小敏迅速离开,身后剩下秦曼悦的喊声:“喂,真走啦?钥匙留下啊——”
  “钥匙是我的。”李红梅回头,“我还会回来。”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有种令人不舒服的怪异,就像指甲即将从黑板擦过。
  秦曼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恕和萧遇安各有居所,不住在一处。明恕的房子是工作定下来之后就买的,离市局更近一些,在一个中等小区里,两室一厅,不管是户型还是装潢都很普通。
  萧宅远一些,是三年前购置的,属于高档住宅,并未挂在萧遇安名下。装修非常简单,室内一水的灰与白,全是冷硬的直线条。
  当初明恕还不理解,“你买房干什么?你又不住这儿。”
  萧遇安那时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住这儿?”
  再简单冷硬的房子,一旦厨房开了火,就有了生活气。明恕近来为案子奔忙,着实给累着了,一到家就躺在客厅沙发上,抱着一个巨大的抱枕睡觉,直到闻见鸡汤的香味,才迷糊转醒。
  夏天天黑得晚,但到了九点来钟,外面还是黑透了。
  他坐起来,有一瞬间没弄明白自己在哪里。
  这个家他其实并不陌生,萧遇安给了他钥匙,破案遇到瓶颈时,想念萧遇安时,闲来无事时,他都会来住两天,睡在这沙发上。
  刚才抱的抱枕还是他自己买的,虽然色彩造型和整套房的风格相差甚远,但由他抱着,就完全没有不和谐感。
  不过现在的感觉和以往完全不同。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厨房。
  那里亮着明亮的灯光,抽油烟机正在工作,半掩的门挡住了萧遇安的身影。
  他站起来,急切地向厨房走去。
  “醒了?把碗端出去。”萧遇安正在炒莴笋,“鸡汤别动,烫手,一会儿我来拿。”
  “哥。”他并未照做,从后面搂住萧遇安的腰,近乎耍赖地将脸埋在熟悉的肩窝。
  萧遇安笑,“还没睡醒?”
  他幅度很小地摇头,“睡醒了,饿。”
  “那还不赶快端碗。”萧遇安语气纵容,将炒好的莴笋盛进瓷盘,让明恕抱了一会儿,这才握住在自己腹部不安分摩挲的一双手,“开饭了。”
  晚饭两菜一汤,明恕缓过那一阵起床气,很快振奋起来,筷子动得飞快,一锅鸡汤没多久就见了底。
  萧遇安吃得不多,最后掰开鸡头顶骨,将细嫩的脑花喂到明恕嘴里。
  明恕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个。可一只鸡只有一个脑袋,一个脑袋敲开也就那么丁点儿脑花,舌尖一抿就没了,根本不够吃。
  萧家兄弟姐妹围坐一桌,抢翅膀抢腿,萧遇安就帮明恕抢脑袋,然后剥出脑花放在明恕碗里。
  只要有萧遇安在,明恕就没有自己敲过鸡脑袋。
  这些年污染渐重,在外吃饭时萧遇安不赞成明恕吃鸡脑花,只有自家用土鸡煲汤时,才会将鸡脑花留下来。
  明恕吃得心满意足。
  饭后,碗是明恕洗的,水果也是明恕削的,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已是十一点。
  到了做“家庭作业”的时候。
  “不行,我还是得回去。”明恕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站起来,“案子没破,我心里不踏实。”
  萧遇安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拿起车钥匙,“我送你。”
  明恕挑眉,“你都不挽留我一下?我来你这儿就只喝了一碗鸡汤。”
  “不是一碗,是一锅。”萧遇安揽过他的脖颈,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
  “还以为你舍不得我呢。”系好安全带,明恕还在假模假样地嘀咕。
  发动车子之前,萧遇安笑着抛来一只眼罩,“先眯会儿,到了我叫你。”
  半小时后,明恕提着刚买的奶茶大步走进重案组。
  而就在这个闷热而繁忙的夏夜,绝望的凶手举起了屠刀。


第12章 猎魔(12)
  冬邺外国语学院。
  东九栋楼下已经拉起警戒带,不少穿着睡衣的女生正三五成群,神情惊恐地围在警戒带外。她们中的很多人都发着抖,头发蓬乱,面色不是惊红就是惨白,有人已经吓得哭了起来。
  昔日拥挤吵闹的寝室已如人间地狱,三个昨夜还生龙活虎的女生歪斜在各自的床上,两条已无生气的手臂从床沿垂下。从她们颈动脉涌出的鲜血浸透了凉席与蚊帐,洒至泛黄的墙壁,流向冰冷的大方格地板。
  509整间宿舍,处处有血迹,那些渐渐凝固的黑红液体,就像女孩们生命终结时发不出的尖叫,单是看着,就令人头皮发麻。
  一片墙上用血写着一串大字:她们就是该死!
  字迹歪扭丑陋,仿佛书写者那早已扭曲的灵魂。
  一串血足迹从509延伸到东九栋大门之外,消失于花坛中,看上去异常渗人。
  高等学府一夜之间三名学生被残忍杀害,这是绝对的大案、要案,南城分局一接到报警,就立即上报给了刑侦局。
  上午9点,萧遇安已经带领重案组与刑侦一队,亲自来到了冬邺外国语学院。
  痕检师们正在堪称恐怖的宿舍里采集痕迹,明恕站在509门口,神情严肃地看着墙上那一行字。
  发现凶案现场的是510寝室的舒玉。清晨,她打算去操场活动筋骨,开门就瞧见509的门大大敞开,里面安静得诡异,蔓延出来的血触目惊心。
  她战战兢兢地走近一看,只见闻静静的头悬在床边,脖颈上的伤像一张血盆大口。
  有一瞬间,她脑中是空白茫然的,唯有双脚在机械地往后退。
  终于意识到509发生了什么事时,她瘫软在地,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
  此时,她已经因为受惊过度,被送去校医院。
  她的室友也个个眼神呆滞,无法相信自己身边会发生这种只有电视剧和小说中才有的惨剧。
  “肯……肯定是李红梅,还有那……那个女的,迟小敏!”王娇的头发被冷汗浸湿,她不停张大嘴呼吸,看上去有几分诡异的滑稽。
  但此时此刻,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明恕走过去,收敛住眼中的寒意,问:“李红梅是谁?迟小敏又是谁?”
  听闻这两个名字,女生们情绪顿变,有的哭得更大声,有的怯懦地耸起肩膀,更多的人则激愤交加。
  “对!肯定是李红梅和迟小敏!”
  “李红梅太恶毒了,私自把宿舍钥匙拿给外面的人,以前还传过教!”
  “静静她们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她居然……”
  “太可怕了,幸亏她不是我们寝室的。”
  “把这种疯子招进来,学校得负责吧!”
  “509昨天就说送李红梅和那拿钥匙的女的去派出所,是张姨拦着不让。哎,如果去了派出所,她们就不会被杀了。”
  “难说,这种事派出所根本不会管好吗,顶多教育一下李红梅,让她今后不要随便往宿舍带人。李红梅那种性格,要杀人怎么都会杀。闻静静她们太倒霉了,尤其是秦曼悦,她昨天还帮李红梅说话来着。”
  明恕听了一会儿,得知众人所说的李红梅正是509的成员,而迟小敏是李红梅带回宿舍的外人。昨天晚上,李红梅因为带迟小敏回宿舍而与室友发生争执,晚上十点多离开。在熄灯之前,509只有三名被害者。
  东九栋是四人寝,三名被害者的身份现已查明——闻静静,本地人,21岁;秦曼悦,峰城人,22岁;连巧,冬邺市新凤县人,21岁。
  案件的焦点是,李红梅在哪里?那一串血足迹是否是李红梅所留下?
  痕检师们完成了初步勘察,肖满脸色非常难看,“明队,里面一共采集到七种足迹,包含血足迹。从足迹和现场其他痕迹分析,凶手只有一人,且是女性。她在作案时连手套都没有戴,直接用直柄刀割断了三名被害人的颈动脉与气管。”
  明恕看了看宿舍门,“锁没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要么是凶手用钥匙开门,要么是被害人给她开门。邢哥?”
  “两名被害人是在睡眠状态下被杀害,没有挣扎痕迹。另外一名有小幅度挣扎。”邢牧说:“凶手是趁她们熟睡,用钥匙开门。最后一名死者在凶手杀害另两人时醒来,但是已经晚了。她颈部的伤最重,死亡过程也最痛苦。另外,三名死者颈部的刀痕都很凌乱,凶手有明显的泄愤情绪。”
  宿管室,被女生们称为“张姨”的张春芳已经被控制起来。
  从三人的尸僵状态推断,命案发生在今日凌晨2点左右。即便是暑假,宿舍仍然设有门禁,凌晨0点准时关闭大门,早上6点才开启。如果凶手是外来者,那么张春芳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张春芳坐在木椅上,吓得根本站不起来。
  宿管室没有空调,一扇老旧的摇头扇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最强一档风吹在她脸上,像一双粗糙的手,正将她的眼泪抹进她松弛的皮肤与皱纹中。
  “李红梅是怎么回事?”明恕问,“学生们说,是你阻止被害人送李红梅去派出所?”
  “她们宿舍昨晚吵起来了,李,李红梅把钥匙借给,借给外面的人……”张春芳结结巴巴地将前一日发生的事叙述一遍,末了反复道:“我觉得李红梅可怜,才劝她们不要送李红梅去派出所。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啊,而且最后决定放过李红梅的是闻静静和秦曼悦,不是我,不是我!”
  明恕见过太多凶案,已在脑中描摹出509四个女生争执的画面,问:“你说李红梅在昨晚10点多离开,那她后来回来过吗?”
  张春芳哭着点头。
  明恕问:“什么时候?”
  “1点。她在外面按铃,是,是我给她开的门!”张春芳拍打着桌子,干枯的乱发垂在脸颊,“我不知道她回来是干,干那种事,不然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给她开门!她从大一进校就开始打工,经常半夜回来,我真的不知道……”
  “那她是什么时候离开,你还记得吗?”明恕又问。
  “当时很晚了,我将她放进来后就回房睡了。”张春芳抽噎着,“门禁只管进,不管出,任何人都可以在里面开门。”
  肖满在宿舍内的门禁按钮上采集到了李红梅的指纹。
  明恕站起,转身就看到萧遇安正朝宿管室快步走来。
  “萧局。”他扬手喊了一声。
  萧遇安未穿警服,仍是衬衣与西装裤的搭配,衬衣衣摆收进西装裤里,干练而挺拔。
  “李红梅嫌疑重大,精神状态不稳定,很有可能持续作案,必须马上找到。”萧遇安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现场调查交给刑侦一队,你们去锁定李红梅和迟小敏的位置。”
  “是!”
  宿舍内部没有监控,但校园里的露天区域却有多处高清摄像头。技侦组的队员很快调出监控,视频显示,凌晨2点31分,李红梅手持直柄刀,出现在距离东九栋最近的食堂,之后沿着东区大道离开校园。
  她最后一次被摄像头捕捉,是在冬邺外国语学院东门外的“老同学客栈”。
  易飞亮明证件。前台接待是个中年妇女,从未见过这么多警察,吓得赶紧关掉电脑里正在播放的肥皂剧,立即将众人带去3楼的客房。
  这家旅馆环境糟糕,低档招待所的级别,墙壁斑驳,栏杆全是黑锈,为了赶时髦,才将名字改为客栈,是附近收费最低的旅馆,50块钱一间房。
  接待哆哆嗦嗦开门,“你们要找的人,就,就住在里面。我只是开旅馆的,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啊。”
  面对女大学生,重案刑警们实在不愿持枪以对,但509的惨状又不断提醒他们,一门之隔的也许是一名丧心病狂的杀人魔。
  门向内打开,生锈的转轮发出的吱呀声令人头皮发麻。
  不少恐怖片使用的,正是这种音效。
  屋内只有一扇狭窄的通气窗户,玻璃上全是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厚重污渍,光几乎透不进来,唯一一盏顶灯关着,阴暗与霉味像具有实质一般,层层叠叠向刑警们扑来。
  明恕手中的枪,正隔着两米远,对着一个年轻女人的额头。
  正是李红梅。
  李红梅坐在仅铺了一层草席的床板上,浅黄色T恤,七分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劣质“洞洞鞋”。
  证件照上的她双目无光,面部线条僵硬丑陋。而真人比证件照更加难看——小眼睛,塌鼻子,翻鼻孔,厚嘴唇,宽脸盘,大脑门,脸颊与额头都有痤疮,稀疏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松弛的马尾。
  人是视觉动物,喜美厌丑。可想而知,李红梅的长相很可能让她在童年时代就遭受歧视与排挤。而这种被边缘化的境遇一直如噩梦一般跟随她。
  看见警察,李红梅既不惊讶,也不害怕,视线虚虚地在每个人脸上走过,最后定格在指向自己的那把手枪上。
  明恕缓慢将枪放下,余光瞥见床尾塑料绳上晾着的衣物。
  那上面,似乎还能看见没能洗掉的血迹。
  李红梅就是穿着这身衣裤作案。
  易飞已经走了过去,将半湿的T恤与直筒牛仔裤取下来,放进大号物证袋里。
  “你们是来抓我的吗?”李红梅开口,短短一句就夹着语调滑稽的方言。
  她的声音很难听,即便是正常音量,也显得刺耳。
  方远航一下子就想到了农村扯着嗓子骂街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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