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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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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节出访,乃是一种荣耀,而且这政绩得来也容易。卫侯知道他提拔弥子暇,国人多有议论,便把这件好差事交给了他。弥子暇此人至孝,他从齐国回来,便想趁这机会先回家去探望母亲,是以在黄河渡口与他的使节团分开,大队人马继续沿河南下,直接回帝丘,而他则带了亲随上岸,先回自家封邑,不想因此出了事情。
弥家采邑在干城,与艾城相邻不远,庆忌便携他同往艾城,再使人往他家中传递消息,令人来接。因为弥子暇与卫灵公的同性之恋,庆忌与他同行之初极感别扭,但是几日接触下来。他发现弥子暇只是一个内向腼腆还好脸红的俊美少年,性情纯真少有机心,他虽是卫侯男宠,却并无男人女形的忸怩作态,并不惹人生厌。
彼时士大夫们崇尚男风,甚至歌赋以咏之。时人并不以此为惭,丈夫为人娈嬖。妻子不会岐视,官吏以此侍奉上官,也不会受世人白眼,顶多被人耻笑他没有旁的本事,全赖枕席之功才得以上位。就是被后世传为千古第一大圣孔丘,对这种事也是持宽容态度的。前两年鲁国与齐因边界之争发生战事。鲁国一位公子与其手下汪为同性之好,两人战死沙场,因汪年幼,国人欲以殇礼葬之。孔丘对此便发表言论,认为他为国而死,应以成人之礼重葬,并不因他娈童身份有丝毫岐视。由于这样宽松的环境,同性之好者不会因此扭曲了心性,平素相处与其他男子无异,而与弥子暇地相处日久,越发觉此子心性良善,倒是个性情之人。庆忌便也去了心病。和他成了很谈得来的朋友。期间庆忌曾问向他问及此番遇刺可知为何人主使,弥子瑕便皱起秀气的眉头,一副楚楚可怜模样。絮絮叼叼,颠三倒四,说了半天不见半点条理。看他模样,虽为大夫,对朝政之事却迟钝的很,更兼心性单纯,分明就是个得罪了谁、挡了谁路都懵然无知的少年人,庆忌见他这般模样。不觉为之苦笑。
弥子暇说了半天全无头绪。倒是勾起满腹委曲,那张白净如雪。嫩若凝脂的俊俏脸蛋上便挂上两行晶莹泪珠,黯然泪下,泣声道:“暇见怜于卫侯,得拜大夫。但是一向与人为善,并不曾与人结怨,如今祸乱及身而不自觉,若非公子仗义援手,世上再无弥暇此人了。怜我寡母,必将孤苦无依。思及此处,弥暇心乱如麻,前途如此凶险,弥暇欲退不能,我该怎么办呢?”
弥子暇越说越伤心,他双腿蜷起,脸埋膝上,双肩耸动,竟然抽抽噎噎地哭泣起来,庆忌被这美少年哭得两眼发直,这样感性的男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落片花掉滴雨都能愁肠满怀,叫人想劝都不知从何起。
前方已近入艾城地界,庆忌重回此地,心情无比激动,一入艾城地境,就掀开了轿帘,欣赏着车外一片秋野风光。再向前去,便出现了片片田地,此时正是秋收季节,田间桑麻茶椒、谷子高梁,一眼望去,一片丰收景象。
卫国是坚持井田制度不肯变革地国家,若只依赖农业,国家早已衰弱不堪,但是卫国地处诸国交通要道,再加上卫人多行商,足以弥补不足,所以卫国很富庶。而艾城因为划给庆忌经营,庆忌在此大兴农耕,自给自足,开辟了许多新田,沃野千里,尽植农被,也足以自给自足。
弥子暇站在车头,欣然看着那一片片金黄的粟米组成的绵延起伏的,回首笑道:“公子,你这艾城肥田处处,一派兴旺,这一片片极目难尽的庄稼,子暇还从不曾见过。”
因知他是卫大夫,所以二人上路后庆忌就向他表明了身份,是以弥子暇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庆忌难抑心中激动,笑答道:“是啊,只有青山干死竹,未见地里旱死粟。这小米既耐旱又少虫害,味道又可口,是我艾城种植最多地一种作物。呵呵,今年天作美,看来大丰收呀。”
他一弯腰,走出车厢,和弥子暇并肩站在车头,望着两旁丰收景象。纵目所及,一片片全是农田,田地中,许多壮汉正在收割,他们光着晒的黑里透红的脊梁,在田间辛勤劳作着。田里停着些牛拉的车子,割好地谷物打好了捆,壮汉们再把谷物摆上车子。有的车上谷物已经堆得极高,他们就用木叉、铁叉叉起谷物捆,扬臂掷上车去。一些已经装满粮食的车子用绳索绑紧了,正运往城中去。
身旁一辆满载谷物的车子跚跚行过,车上的高梁堆得小山一样高,庆忌顺手从车上抽出一支高梁穗子,拈了拈它的分量,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艾城不大,低矮的夯土城墙,已经风化裂缝。城门处,车辆进进出出,有士兵守在那里,进入人员皆要验看身份,庆忌见了暗暗点头:荆林性情沉稳,心细如发,果然适于这些事务。这座艾城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
车到城门前,庆忌便拉着弥子暇钻进了车子,放下了车帘。他遣梁虎子回艾城时,便要他以替身暂代自己身份,此时不知城中详情如何,贸然露面如果被熟识他地士兵看见。免不了一番唇舌解释。
庆忌身边亲兵亮明身份,守城士兵验过腰牌,便让他们进了城,后边跟着长长一队盐车。一进城门。便听“叮叮当当”一阵击打锻造地声音传来,庆忌轻轻掀开一角车帘,只见这城中同普通城池不同,因为如今这里驻扎的都是他地军队,当地居民寥寥,城池几乎已改造成了一幢兵营。
入眼处便是一处处凉蓬,蓬下许多锻匠赤着上身,手舞大锤,正在蓬中铸造兵器。艾城不产铜铁。兵器多靠购买,但是军中必有修理兵器的匠人,有时也采买五金自行锻造已节省军需。那炉火熊熊燃烧,鼓风的、锻造的,忙忙碌碌。
再向前去,便是一片片压得平平整整的土地,有士卒将一捆捆谷物搬到场地上,或抽打脱粒,或拖着石碾辗压,旁边放着竹席。最后再用木板平铲铲起粮食迎风扬起。利用风力将灰尘谷壳与粮食分离。
再往前去,是一座座仓房。有储藏粮食地,有储藏皮货山珍的,入乡随俗,卫人好行商,庆忌在此招兵养军,也挑机灵善经营的士兵做些买卖赚取财物。
另一侧单独划出一片区哉,周围以活水环绕,只间只以一座木桥连接,桥上有士卒把守。只见对面空地一些晾衣架上晾着花花绿绿许多女子衣裳。这里便是军中女闾所在,这里地营妓都是从附近城池招募来地,大多都是多年从事皮肉生意,如今色衰肉驰无人光顾的半老徐娘,要寻美色其中极为少见,不过价钱公道,极受士卒欢迎。这军中既要解决士兵需要,又不能让他耽于女色,甚或因为争风吃醋群殴打架,必得派人看管。
继续向前,便出现一座极大宅院,院中虽无雕梁画栋,但是房舍极多。车到门前,一名士兵入内通报,片刻功夫,脚步声腾腾响起,阿仇再仇狂风一般卷了出来,大吼道:“公子在哪里?”
庆忌抑制住心中激动,含笑骂道:“两个蠢材,瞪着一对牛眼,你家公子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都看不到吗?”
“公子!你可回来了!”阿仇再仇两兄弟扑上前来,一人抱住一足,欢喜得大哭起来。
弥子暇在一旁瞪大一双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庆忌哭笑不得地道:“快放开我腿,我好生生地站在这儿,你们哭些什么。”
“哦,公子快快下车。”阿仇再仇听了抹抹眼泪,连忙要为他放下踏板,庆忌一跃下地,站定身子,笑道:“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还放什么踏板。子暇,让你见笑了。”
一瞧弥子暇俏美模样,阿仇讶然道:“耶,公子换了口味了吗?这人是男是女?”
弥子暇一听白净地脸蛋腾地一下烧得火烧,他狠狠瞪了阿仇一眼,奈何天生俊美,这一瞪全无威仪,倒似少女娇嗔。
庆忌在阿仇后颈上抽了一把,笑骂道:“滚一边去,这位是卫大夫弥子暇弥大人,怎么这般无礼。子暇,请下车吧,且到我府中歇息,我这便派人去你府上传递消息。”
“多谢公子”,弥子暇被阿仇再仇两双大眼看得窘迫不安,讪讪地下了车,神情倒有些忸怩起来。阿仇再仇是一对混人,听说这俊美少年就是那个有名的卫侯娈嬖,好奇之下把他当成了稀罕之物观赏,全不在乎他的脸色。仔细瞧这少年,若着女装,实比许多女子还要俊美十分,二人不禁连连点头。忽然又想,不知自家公子为何与他同行,是否也喜欢了这个少年,他虽俊美,可惜不能生孕,公子若是喜欢了他,自家的小主公一时就要没了着落,不禁又连连摇头。
庆忌不知二人混账想法,他接了弥子暇下车,扭头向瞅着弥子暇发傻地阿仇问道:“荆林、梁虎子呢,他们不在府中?”
“公子,卑下……在此!”
身后忽传来一个声音,语音微微发颤,庆忌霍然回首,只见荆林单衫薄甲,立在阶下,一副削瘦的面庞,眼中噙着泪光,嘴唇微微颤抖着。
“荆林见过公子,恭喜公子返我艾城!”荆林踏前三步,一甩袍裾,单膝跪地,抱拳过顶,向他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
庆忌急步上前挽扶,双手扶住他的肘弯,鼻子一酸,双眼也有些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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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别后情形
       第163章别后情形
庆忌许多事情不便让弥子暇知道,进了府门先安排他住下,然后飞快地赶回前厅,此时许多亲近侍卫听说庆忌回来,都欣喜若狂地拥进了大厅。庆忌见了这些生死相随的好兄弟也自欣喜,忙道:“来来来,大家随便坐了,不必拘礼。”
庆忌待下属向来随和,这些亲信侍卫都是知道的,大家便在厅中席地而坐,欢声笑语声震屋瓦,与大家谈笑一阵,简略说说鲁国之事,庆忌便对坐在近前的荆林说道:“梁虎子呢,怎么不见他?”
荆林道:“梁虎子正在西山练兵,卑下已使人去通知他回来了。”
庆忌点点头,喝了口酒,又拈了枚酸甜的梅干放进嘴里轻轻咀嚼着,说道:“今日回来,我看艾城治理得井井有条,心中甚是欢喜。荆林呐,庆忌若复吴国,你功不可没。”
荆林抱拳笑道:“公子夸奖了,这本荆林份内之事,唯有竭心尽力,使用所能罢了。”
庆忌笑笑道:“你且说说卫国这边情形,我离开这么久,可有甚么变化?”
这样一问,荆林的神情严肃起来:“公子,有一件事卑职一直没有告诉你,梁虎子也是这么个意思,公子在鲁国还有大事要做,我们以为,这样小事还是不要让公子分神的好。”庆忌凝神道:“甚么事,你说。”
荆林舔舔嘴唇,说道:“梁虎子和阿仇他们护送公子替身返卫时,曾遭人伏击,看他们的兵器,听他们口音,应是吴人无疑。”
庆忌一皱眉:“又来刺杀?哦……”他忽地恍然:“应该是郁平然的人。嘿!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咱们伤亡情况如何?”
荆林道:“伤亡过半,不过他们也没讨了好去,毕竟咱们护着假公子,怕泄露了风声,路上本来就极为小心。他们的偷袭还未发动便被咱们发现了,他们也摞下了差不多一半的人。借着此事,我们正好对外宣扬,说是公子受伤,这样你的替身就不用公然露面了。说起来他们倒是帮了我们大忙。
只是初时还好些,公子这几个月一直没有露面。咱们的人认识公子地不在少数,您的替身我也不敢让他经常出面,是以军中多有谣言,严厉惩治了几个。便无人敢公开传播风言风语了,不过人心还是难免浮动。”
说到这儿,他欣然笑道:“不过公子现在回来了,那就好办了。这两日只要在军中走动一下,说是伤势痊愈,谣言自止,人心自定。”
庆忌点点头,做个手势,荆林举起碗喝了口酒润润喉咙。又道:“楚国那边前两天又送来消息,卑下还未及派人去给公子送信。”
“什么消息?”
“掩余、烛庸两位公子说,吴国新城落成。姬光和伍子胥正迁全国富户大族往新城居住。一则彰显其威,二则也是想就近约束,控制这些豪门大族。公子因为被吴使驱离鲁国,回来后又伤病不起,姬光现如今又加紧了对楚国的进攻,似乎不再把公子视做心腹大患。”说到这里,荆林似乎因公子受到轻视而有些愤愤不平。
庆忌微笑道:“他越是轻视我,对我越有利。谁能笑到最后。谁才是胜利者。这是个好消息。只是姬光加强对吴国世家大族控制的这一招有些棘手,我们想谋求对姬光不满的世家大族支持。难度将大大增加。哼!这一定是伍子胥给他出的主意,我说这厮怎么在姬光刚刚夺位时就大兴土木修建新都呢,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你继续说。”
“是,因为放松了对公子地警惕,现如今吴国把注意力又放在了楚国方面,不断派兵袭扰,打的口号自然是捉拿掩余、烛庸公子,因此一些楚国大夫把两位公子视做楚吴之乱的祸根,两位公子如今的处境并不甚好。”
“愚蠢之见!姬光野心,岂会因掩余、烛庸而止?楚王把掩余、烛庸两位王叔置于楚国外围伯国,打得是两虎相争的主意。不过两位王叔哪有实力与姬光抗衡?若我所料不差,姬光如真想杀掉他们,现在两位王叔早已不在了,姬光故意伐而不杀,就是为了迷惑楚国君臣,他的真正目地不在掩余、烛庸,而在楚国!”
“公子明鉴。楚国虽然强大,但是楚王昏庸,朝多奸佞,以致忠臣义士不受重用,再加上楚国幅员广阔,地域极大,所以虽有数十万大军,真正能抽调来与吴国做战的却不多,因此对姬光的攻击一时也是束手无策。”
庆忌微微一笑,姬光是野心家,那伍子胥呢?此人想报仇都想疯了,为了报仇不惜两次负义背主,先后谋害接纳收留他的郑、吴两国国君。如今他大权在握,复仇之火熊熊燃烧,再有个对他言听计从地野心家姬光,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不惹是生非才怪。
想到这里,庆忌心中微微一动:“历史上伍子胥历十余年方得还楚报仇,将楚王尸骸自坟墓中掘出鞭尸,他心头之恨何等强大,复仇之心何等惨烈?记得在他撺掇之下,姬光几次欲发兵伐楚,都是被孙武以准备不足、时机未到谏止,这才秣马厉兵,又准备了近十年时间才发兵伐楚,一举攻克楚都郢城。现如今孙武被自己截下来了,伍子胥仇焰烈烈,公子光野心勃勃,少了这个冷静的孙武谏之,他们会不会提前发兵伐楚,若是这样……”
庆忌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楚国也不是什么好鸟,必要时不妨推波助澜,给吴楚之间制造一点事端,若是吴楚大战一起,自己在卫国的军队正面助战楚国。吸引姬光注意,那时鲁国的伏兵……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庆忌心中渐渐成形,荆林见他凝神沉思,便住口不言,同时轻轻摆手,示意厅中就坐的亲信们不要扰了公子思考。庆忌静静沉思一阵,方道:“好。你继续说,武备情形如何,现有多少兵马?”
荆林道:“兵车甲胄,我们已经蓄积了足够的数量,兵器一方面购买精良装备,一方面自己也打造一些。只是招兵如今有些为难。”
庆忌立即注意道:“有何为难之处?”
荆林道:“卫侯一向不大理我艾城之事。任由国人奔赴投效,更有其他诸国勇士闻风来投,兵员补充本不为难。但是如今卫夫人执掌卫国大权,卫夫人说。吴人广招卫人壮丁从伍,致使卫人田地荒芜,行商萧条;各国勇士往来于卫,游手好闲,常启事端,致使卫境不安。我们在艾城独树一帜,俨然国中之国,若不加控制,恐为卫国之患。因此当行控制。卫侯对她言听计从,便依了她的主意,现在严格限制卫人和诸国勇士投效。因此我们如今只有两万三千人马,其中精兵万五,兵车四百乘,另有招募操舟者五百余人,另住于大河沿岸,平日摆渡行运,将来只用作运兵之用。”
“卫夫人限制我们招兵?”庆忌听了大皱眉头:“这是在人家地盘上,卫国如想限制他地发展。实在再容易不过。艾城与帝丘相距不远。在这样近的地方,有一支他国的流亡政权大肆招兵买马。渐成一支强大力量,确是一种极不安定地因素。这样的一股力量倒不可能在全无根基的他国取而代之,谋夺其国,可是如果与这个国家有野心的公子大夫达成联盟,却可以成为这个国家内部试图颠覆政权地野心家手中的一股强大力量。这也就是他在鲁国得以筑城建军后立即地位超然,受到三桓拉拢的主要原因,如今如何解脱困局?
庆忌想起弥子暇刚一回国就受到不明人物袭击的事情,渐渐觉得卫国政局似乎也不象是表面上那么平静。他点了点头,心想:看来有必要去一趟帝丘,同这位卫夫人打打交道了。
他抬起眼睛,见荆林正在望着他,便展颜一笑:“无妨,这件事且不去理会。过两日,本公子亲自送弥大夫返回帝丘,再向卫侯请命就是了。速命人摆酒设宴,今日抛开心事,我要与诸位兄弟痛饮……”
“公子!公子!”厅外传来连声呼喊,梁虎子一身轻袍,外罩甲胄,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
庆忌指着他对荆林哈哈怎么笑道:“这厮腿倒长,我们刚说饮酒,他便到了!”
荆林正待向庆忌解说什么,话还未出口,庆忌已大笑着向梁虎子迎去,虚张双臂,作势要来个拥抱。同时一个巴掌向梁虎子左臂拍去,不想却拍了个空。
庆忌脸上地笑容一下子凝住了,他一把抓起梁虎子空空地袖筒,低声喝问道:“这是为什么?”
荆林忙在一旁解说道:“公子,就是在那次遭遇吴人伏击,梁将军以一敌四,不防背后被人偷袭……”
话尚未说完,梁虎子已经爽朗一笑,大声道:“好男儿为求建功立业,有多少人拼死沙场,我这点轻伤算得了什么?梁虎子尚有一息,便仍能为我家公子效力!”
“梁将军……”,庆忌再忍不住,双眼中涌出泪水,泪眼模糊中,梁虎子已把住他手臂,向厅中众人大笑道:“艾城三军,翘首以盼,今日终于盼得我家公子归来,今日厅中人人有份,俱陪公子痛饮,不醉无归!”
翌日,庆忌出现在练兵场上。今日,他穿上了全套地甲胄、护腕盆领一应俱全,犀牛皮地战裙,肋下佩剑,手中执矛,当他出现在练兵场上时,昨夜便已听说公子“病愈”的士卒们顿时精神大振,欢呼声久久不绝。
所谓将为兵之魂,象庆忌这支军队,存在的目地和意义更是完全依赖于庆忌一人,有了他,整支队伍才有了精、气、神。
“变阵,剑盾手向前。戈矛手退后!”
梁虎子站在高台上,独臂执一杆长矛巍然挺立,如一尊天神般威风凛凛。随着梁虎子的大喝,令旗摆动,鼓声相随,听到鼓点声,看到令旗摆动的整支队伍立即前后错位移动。站在高高的观阵台上,对队列地变化看得清清楚。
“混阵,长短兵器配合作战!”队形又是一阵繁复的变化,戈手、矛手、剑盾手组成一个个小队,形成了协同攻守的阵形,自高处看下去就象朵朵梅花。整个大阵随着令旗所指滚动般向前。
“杀!杀!杀!”战鼓发出了攻击号令,上千人同声大吼,震天动地。剑面敲击着皮盾、藤盾,发出令人胆寒的“嗵嗵”声。整支队伍随着鼓声向前突击,戈手勾颈、矛手刺胸,剑盾手冲过去近身搏斗,斩敌首领,近身肉搏。
此情此景看的庆忌暗自心喜,虽说不能招到足够地人马,但是这样一来,对老兵加强了训练,这样令行禁止、配合默契的军队在战斗中地战斗力不敢说以一当十。至少也能迎战未经过娴熟训练地三倍之敌。
“练兵,重练军纪,令行禁止;其次。是临战经验,敢予与敌搏斗的勇气;第三,是戈手、矛手、剑盾手、箭手之间的完美配合;最后才是个人技艺的高低。今后要加强这样的训练,注重先后次序,同时,不可只是这样同假想敌交战,可以木剑代替实战兵器,由荆林、梁虎子各领一军。实战练兵。”
庆忌站在台上负手看了一阵。对荆林、梁虎子两员大将吩咐道。
“诺!谨遵公子号令!”荆林和梁虎子也是全副披挂,拱手称命。
庆忌欣然点头。转身下台,刚刚走下几阶,忽地回头问道:“嗳,荆林,你方才和我说什么,什么酒?”
荆林连忙近前两步,说道:“卑下是说,咱们酿地这一批酒马上就要出窖了。您看,要不要留下一些,庆祝公子归来?当然,名头嘛,咱们不能这么说,这些日子因为公子不在人前露面,又无其他理由,士卒们疑神疑鬼,私下也有逃兵。留下来的,可以说都是忠心耿耿的兄弟,而且刚刚秋收,大家都很辛苦……”
他还没说完,庆忌已哈哈笑道:“使得,留下足够地酒来,让兄弟们畅快一回。还有,把咱们地养的猪羊,宰上二十头,让大家吃个痛快。时间嘛,选在晚上,就在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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