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为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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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下来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黎澈喘着气躺在沙发上，额角冒着细密的汗珠，长而卷的睫毛颤了颤，他竟这么睡了过去，无梦。
　　　　严磊又在他广阔的脑海里奇妙地消失了。
　　　　醒来时，黎澈仍然保持原始的姿势，件别在胸口的手指都没变个弧度，显而易见，这一觉睡得太沉。
　　　　黎澈皱了皱眉，没有预兆地生病了。
　　　　他无力地抬手探了探额头，虽没有特别滚烫，但也足够让他头疼的。
　　　　窗外渐渐暗下来，大概到了晚饭时间，黎澈这才想起来，自己一天都没有进食。摸了摸肚子，好像也没有什么饥饿的感觉，干脆就不吃了，冲了个澡吹干头发早早地躺进了被窝里。
　　　　一觉刚醒，再睡着就难了。黎澈有点头疼，但四肢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他懒得再爬起来翻医药箱，况且还没热开水，等水烧开那点儿时间他都能画好几张速写，不愿意等，还是算了。
　　　　生病的人总爱胡思乱想。
　　　　尤其身在异乡，身边无人照顾的时候，好像生了点小病都是天大的委屈，觉得全世界就剩下自己了，死了也没人知道。
　　　　好在，开门声突然响起，没让黎澈继续多愁善感下去……
　　　　黎澈房间的门虚掩着，没有关紧，程晓和唐嘉说说笑笑的声音隔着门缝传进来。
　　　　黎澈皱眉，嫌吵。
　　　　“哎哟我们澈，你这么早睡，老年人作息啊你！”唐嘉拿着一串烧烤馒头，一边咔嘣脆地咬，一边打开黎澈房间的门，探进来半个身子，“出来吃点儿呗？”
　　　　黎澈眨了眨眼睛：“不用……”
　　　　“你声音怎么回事儿，跟做了……哦不是……”唐嘉本来想说个荤段子，话说到一半才发觉跟黎澈说这个不太合适，只好打住，“你这是下午练声了呢？高音能唱到哪儿，青藏高原行不行？”
　　　　“什么跟什么啊……”黎澈哭笑不得，“就有点感冒。”
　　　　“要不要紧？楼下就有个私人诊所，那医生看着挺和气的，我上楼的时候瞧着里边儿没几个人，打一针应该不用排队哈？”程晓也跟着探进来半个身子，手里拿着一串儿里脊。
　　　　黎澈觉得这场面有一丝尴尬，扶着额头说：“能帮我个忙吗，啊？你们俩。”
　　　　“悉听尊便哈！”唐嘉笑。
　　　　“那就……把你们的上半身挪出我的房间，顺手带上门，谢谢！”
　　　　程晓唐嘉很没怨言地照做了，同时还一个找感冒药烧开水一个熬白粥的，预备着等会儿给黎澈送进去。
　　　　黎澈把床头的灯关了，往杯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两只无神的眼睛在外面。
　　　　他真的，很想严磊。
　　　　严磊在自家长到能停辆车的餐桌上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拧着眉毛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了一句“谁他妈骂老子”。
　　　　离他最近的宋远刚好听见了，抬起眼睛看了严磊一眼，意思是“好孩子不要讲脏话”。
　　　　严磊察觉到宋远的目光，也提起眼睛回看过去，好像在问“是你骂的我”？
　　　　宋远赶紧把头低下了，安静地扒拉自己碗里的饭，菜都没夹。
　　　　严磊已经搬回自己家很久了，从这个学期开始，几乎门都不出一下。
　　　　宋致诚没问理由，十分欢迎，宠孩子宠得跟第一天当爸爸似的。宋远就更高兴了，三天两头往严磊房间跑，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活生生把自己搞成个服务员。宋远的妈妈也挺开心，就是严磊不大乐意见她，她只好尽量不出现在严磊面前，怕影响严磊心情。
　　　　其实宋致诚从来没有哪里对严磊不好过，以前，现在，都是不怕宠坏的依着他顺着他，只是严磊妈妈的事情对严磊打击太大，那会儿严磊又年纪小，不懂事，对他爹的爱就那么随着时间磨灭了。
　　　　现在严磊长大了，回家来了，倒不是觉得他当爹的不容易，只是不想一个人住寝室，又没别的地方去，他爹平时用钱堆着他，这会儿偏不给他租房子的钱，他再气不过，也只能回家。
　　　　他说，他不上学了，他要在家“搞”他的音乐，宋致诚立马花大价钱给他买了架新钢琴，家里原本就有个舞蹈室，这会儿也是天天请人来打扫，一面墙的镜子都快给擦薄了。
　　　　艺术方面的东西，宋远懂的不多，没法厚着脸皮去跟严磊找共同话题。
　　　　后来有一天，严磊练舞的时候突然停下了，他把音响关掉，走到每天都来看他跳舞的宋远面前。
　　　　盘着腿坐在地上的宋远先是愣了愣，然后抬起手给严磊递毛巾。
　　　　严磊接过，往额头上抹了一把，又扔回了宋远手里。
　　　　宋远完全没嫌弃，笑着问严磊：“累不累？喝点儿水吗？我去给你倒。”
　　　　“别忙。”严磊也坐下来，盘着腿，和宋远面对面。
　　　　“怎么？”
　　　　“这么久了，我总算是想明白了。”
　　　　可是宋远没听明白：“嗯？”
　　　　“你，和我爸，你们每天这么围着我转，是不是心虚？”严磊问。
　　　　真心实意为严磊回家而高兴的宋远连连摇头：“不是啊我真的很希望你住在家里的，哪怕我搬出去都可以，可是你没有让我搬出去，我就……”
　　　　“我不是说这个。”
　　　　“啊？”
　　　　“黎澈跟我分开，跟你们有关吧？你那天见他，跟他说了什么？”
　　　　宋远的表情凝固了。
　　　　严磊勾了勾唇角：“我知道我和黎澈之间有误会，到现在都没有说清楚，一开始我没想那么多，因为我比较相信自己的眼睛，后来……在东城那几天，我们解开了其中一个误会，而且是最可笑的那个，所以，我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我不会去问黎澈，我就问你好了。”
　　　　宋远抿着唇，摇了摇头：“磊磊，我真的没跟他说什么。”
　　　　“那你们那天去哪儿了，去干了什么？那可是我亲眼看见你们见面的，你别说没有。”
　　　　宋远沉默了一会儿，才迎上严磊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道：“是，我来学校接他，你没看错……但是……”
　　　　“去见我爸了？”
　　　　宋远又是沉默。
　　　　“你默认了？”
　　　　宋远低下头，没说话。
　　　　“他跟我爸都谈了些什么？”
　　　　宋远又立刻抬起头来：“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我又不是警察，你怎么像个犯人似的，干嘛，做贼心虚啊，做了次帮凶，是吗？”严磊笑了笑，笑容十分讽刺。
　　　　宋远叹了口气：“我没想到黎澈真的会和你分手的，我那天说的是让他不要分手啊，我让他不管听见什么都当耳旁风，我不知道他……”
　　　　严磊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不是他和我分手的，分手是我提的，他只是答应了。”
　　　　宋远怔住。
　　　　“那好，第一个误会也解开了，你们见面都是我爹的错，你们俩都是受害者，对吧？”
　　　　宋远觉得这说法有点奇怪，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第二天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严磊又问。
　　　　宋远摇头：“不知道。”
　　　　严磊丝毫不怀疑宋远，点了点头，没再问。
　　　　“你会去问爸吗？”宋远说。
　　　　严磊想了想，摇头：“等我搞清楚第二天他去哪儿了，再来考虑后面的事。这个傻子，自己兜着一堆秘密，被误会了也不解释一下，真不嫌憋屈！”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黎澈？”
　　　　“不找了……他宁愿被误会都要跟我分手，我就顺着他呗。”
　　　　宋远诧异：“那你们真的……就这么分开了？”
　　　　严磊站起身来，笑容霸道：“开什么玩笑？”
　　　　程晓端着粥，唐嘉拿着杯子和药，两个人一起进了黎澈的房间。
　　　　黎澈没睡着，听见动静就睁开眼腈，顺手把床头的灯打开了。“进别人房间不敲门的？”
　　　　“进别人房间得敲，你就不用了。”唐嘉把“别人”两个字咬得格外用力。
　　　　“先喝粥，半个小时后吃药。”程晓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转头看了眼唐嘉，无奈道：“半个小时再吃药，你现在把药丸剥出来干什么？水也不用现在倒，一会儿就凉了。”
　　　　唐嘉一看，好像是这么个理，没法反驳，清了清嗓子，又把东西给拿出去了，一句话都不多说。
　　　　“好点儿没？”程晓问。
　　　　黎澈却摇头：“程晓，我想严磊了。”
　　　　程晓把黎澈轻轻搂进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别想太多了，先喝粥，过半个小时我再帮你拿药，今晚早点睡，什么都别想，明白吗？”
　　　　唐嘉站在门边，看了眼屋里的两人，不动声色地转身出去，靠着冰冷的白墙，盯着手机屏幕上一条新动态。
　　　　是上次发微博说严磊的那个知名歌手，他在微博上发了首新歌的MV，仅仅一分钟，转发就好几千，并且一直在不停地增加。
　　　　唐嘉微微怔住。
　　　　作词，严磊，作曲，严磊，编曲是那个歌手，演唱是他们俩。MV演出，还是严磊。
　　　　歌名是，黎明时分与清澈的你。
　　　　早在良穆的书发行时，就已经有不少“腐女”粉丝把严磊和黎澈强行捆绑成一对了，就算良穆发微博证明不是如此，她们也并没有丧失兴趣。
　　　　而这首歌的歌名，无非是替她们点了一把火。
　　　　唐嘉点开评论，已经有不少人提到歌名有深意。确实，这样太明显了，是个人都会多想。
　　　　这小子他妈的在想什么？！
　　　　唐嘉深吸口气，关了手机，最终还是当作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三更。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唐嘉这做法可谓明智，要知道房间里那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黎家闺秀，手机几乎是个没什么看头的摆设，二十四小时开飞行模式，不出意外不下飞机，就算是难得上了个网，十有八九也是看一眼学校的教务群有没有新通知。
　　　　好说歹说他也是个学委，传达通知的工作得做到，每次有任务转发任务，没任务又把飞行模式开起来，塞着耳机听歌，有时候歌也不听，就是单纯的戴着耳机，也不知道骗谁。
　　　　毕竟他早就把那个一有严磊消息，就自动来一群人不明所以抢也似的找上自己的app——微博，给卸载了，连带着把浏览器都卸载了，生怕冒出来个什么新闻被自己瞧见。
　　　　好几次没忍住想下载回来，哪怕是偷偷看一眼也好，但还是抑制住了。
　　　　每当想到严磊，黎澈就给自己找事做，打扫卫生几乎是他每天必干的活儿，好几遍都不嫌累的，天气也不那么冷了，黎澈衣服全改手洗，洗衣机碰都不碰。再不然下楼跑步，跑到腿软差点膝盖一弯跪在地上的程度，才缓缓停下，大口喘气，原地休息，休息够了，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去，冲个澡，睡觉。
　　　　以前经常做噩梦的他，这段时间的睡眠竟安稳得不像话，也只会是体力透支的缘故了，一夜无梦，后来夜夜无梦。
　　　　程晓和唐嘉最近好像闹了点矛盾，虽然还是正常的交流，但黎澈总觉得他们有点儿不对劲儿，黎澈分开问了问他们俩，屁点有用的话都没听到，都是一脸笑眯眯的，一个说没事啊没事啊，一个说我就不告诉你，黎澈翻了个白眼，好心当作驴肝肺，算了，爱咋咋，不管了。
　　　　六月。
　　　　南城的天气热得很快，已经是不开空调没法在房间里呆着的程度。
　　　　唐嘉拿着个可爱多，坐在黎澈房间的电脑桌上，一边咬，一边问：“怎么，你这是真打算与世隔绝了？你都消失多久了，咱们班团支书还以为你退学了，差点去问辅导员，幸好咱们程班长用了一下美人计，才挽救了你惨不忍睹的出勤率。”
　　　　黎澈正坐在电脑前看书，当然了，是本实体书，黎澈件网线都没有插，“没哪里不对，挺好的。”
　　　　“是挺好的，我和程晓在家连个桌子都不用擦了。”唐嘉翘了个二郎腿，慢悠悠地晃啊晃，“关键是你这个状态……我怕你闷出抑郁症来。”
　　　　“我心理素质强着呢啊，阳光开朗积极向上的，您放一万个心。”
　　　　“哦哟，心理素质强你还啥都不敢看，我有时候真想给你讲讲……唉，算了，你还是与世隔绝着吧，守着你的小桃源。”
　　　　黎澈没说话。
　　　　“还得提醒你一下。”唐嘉把最后一点巧克力蛋筒塞进嘴里，“某个人啊，成长得特别快，不过你不上网，活得像个老年人，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你最好保持下去，不然啊，偷偷上个微博，那消息能炸得让你感受到ios系统也有卡机的时候。”
　　　　黎澈动了动眉毛：“我用的安卓。”
　　　　“哦……我忘了……”
　　　　“你陪我去买的。”
　　　　“哎哟你跟这儿较什么劲儿！我跟你说正经的！”唐嘉把腰扭过来，正面对着黎澈，“他啊，每出一个新作品，其中都藏着你的影子，什么黎明啊什么清澈的，早就有一堆花痴小姑娘猜测你俩关系不一般，他这不就是在跟她们说是的意思吗？那你们这分手的意义到底在哪儿啊？他就差昭告全世界啦！”
　　　　黎澈怔住，沉默良久，才眨眨眼睛，动了动脖子，“你说什么？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谁知道你怎么理解的，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唐嘉一手撑住桌子，两腿着地站起来，他从黎澈抽屉里翻出网线，打算给他接上，“你别真一辈子做老年人，磊磊不来学校，你也不上课，说好的吧你们？这学校里的人不更猜你们有一腿吗？和好算了！”
　　　　黎澈愣愣地看着唐嘉把网线接好，又从床头边拿来他的手机，关了飞行模式，打开移动数据。
　　　　“干什么啊？”黎澈问。
　　　　“不干什么！”唐嘉凶巴巴地回答：“这都六月多了，没多久就放假了，你让你自己放松一下，行不行？每天坐在房间里，说的好听是死宅，说的难听，就他妈跟蹲局子似的，还他妈是自己把自己送进去的！”
　　　　“你直接说我活该，自作自受呗。”
　　　　“靠！”唐嘉骂了一声：“再这么说话我……”
　　　　“你？”
　　　　“算了，懒得跟你计较，我出去一趟。”唐嘉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揉揉黎澈的头发，“还是告诉你吧，磊磊前几天偷偷找过我一次，他不让我告诉你。”
　　　　黎澈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就咱们俩在医院碰见的那天，磊磊想知道你那天干嘛去了，他说你回去之后告诉他在门外遇到我来着，他就来问我知不知道你那天去哪儿了，咱俩碰见的时候你身边有别人没，你打哪儿回来的，哇塞，跟公安局调查失踪人口似的，我差点说漏嘴！”唐嘉拍了拍脑门儿，“诶我是怎么跟他说的来着突然忘了……”
　　　　“说吧这个月房租我出。”黎澈说。
　　　　唐嘉笑了笑，“他真的挺聪明的，我也不太会撒谎，就直接说咱俩去医院了，我说你那段时间身体一直不舒服，怕他担心，就叫我出来陪你做检查，他就慌了，问你有啥事儿没有，然后我就慌了，憋了半天没说出个屁来，他就以为你真的有事，很严重那种，就是韩国偶像剧你知道吧？所以才逼他跟你分手。”
　　　　黎澈的重点有点弯曲：“你还看韩国偶像剧？”
　　　　“不是，别打岔！不跟你开玩笑的！”唐嘉皱了皱眉毛，“你为了他的光辉未来逼他跟你分手，结果他完全没领情哈，出个歌儿都得用你名字，巴不得让全世界知道你们就是一对儿的，这下好了，你的目的没达到，他倒以为你得了个什么绝症，给你打电话吧又是飞行模式打不进来，网上找你吧你又把人给屏蔽了，我可提醒你啊，他知道咱们搬这儿住来了，不是我说的，程晓说的，我估摸着今儿就会来找你，你……你别慌啊……哎哟……”
　　　　黎澈其实不是慌，是苦恼！十分苦恼！
　　　　唐嘉说的没错啊，严磊要一直这么下去，他分个屁的手啊！直接发个微博承认说没错我俩就是情侣岂不快哉？！
　　　　不过唐嘉猜错了，严磊并没有来找黎澈。
　　　　此时严磊正全副武装，戴着口罩和棒球帽，套了件宽大的黑色棒球服，在地铁上坐立不安。
　　　　下了地铁，直达YAN集团。
　　　　他气势汹汹地走进大门，一手摘帽子一手摘口罩，认出他的人连忙过来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小少爷”叫得殷勤。严磊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径自往电梯走，摁下最高的楼层，整个人看起来像在冒火。
　　　　出了电梯，他把手里的帽子口罩发泄似的摔在地上，不顾别人疑惑的目光，一脚踹开了他老子宋致诚办公室的门。
　　　　宋远正在给宋致诚倒茶，整个人都是放松的状态，没提前做好被吓一跳的心理准备，于是这一踹吓得他手一抖，壶嘴儿碰着茶杯，茶杯翻在宋致诚电脑键盘上，哗啦啦的，还冒着热气。
　　　　“对不起啊爸，我……”宋远皱了皱眉，没说下去，越过严磊去门外叫了个人进来收拾。
　　　　严磊也不忙，等着小秘书把桌子擦干净键盘换一个人从办公室出去之后，才大爷似的一屁股坐在待客沙发上。
　　　　宋远觉得自己挺多余，老老实实坐在严磊后边儿的椅子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假装玩儿游戏，目不转睛的。
　　　　“怎么上公司来了？有什么想法？想出个专辑呢还是想上个节目？”宋致诚的语气就像在问你要喝可乐还是喝雪碧一样轻而易举。
　　　　严磊嗤笑一声：“是你让黎澈跟我分手的？”
　　　　宋致诚的笑容僵在脸上，要知道，得罪了这个小儿子，他能有好几年不给自己好脸色看，“岑啊，你听爸解释。”
　　　　“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宋致诚后背冒汗，“是。”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理解。”严磊却这么说。
　　　　宋致诚着实惊讶了一把，摸着自己还很浓密的头发舒了口气，“理解就好理解就好，那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只要知道，我肯定是为你好的。”
　　　　“但是我不同意。”严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电脑椅上的宋致诚。
　　　　宋致诚还没从刚才的欣慰中回过神来：“不同意什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让黎澈和我分手，你的出发点是对的，我承认，我也不怪你，但是，我不同意，我的未来有没有他，是□□，我现在告诉你，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你介意他是个男的，男的怎么了，我喜欢就行！”严磊这番话可谓任性，宋远在一旁听了直摇头，心说他要是敢这么说话，估计宋致诚一耳刮子就把他扇楼下去了。
　　　　宋致诚愣了愣，“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样貌气质都拿得出手，我也不跟你强调他的性别了，你从小就跟寻常人家的孩子各种爱好都不一样，没把我吓出病来，就是吧，这孩子他自己懂事，我说让他考虑一个月么，他完全没考虑啊……诶，你别生气，别生气，坐下来坐下来。”
　　　　“我要和他在一起。”严磊言简意赅。
　　　　宋致诚十分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对一边充当稀有气体的宋远招了招手，“小远过来给我按按。”
　　　　“诶。”宋远应了一声，放下电脑过去给他爹按摩。
　　　　“我就当你同意了。”严磊喊。
　　　　宋致诚都快老泪纵横了：“岑啊，你别难为你爸了，行吗？这门当户对的漂亮姑娘要多少有多少，你怎么就惦记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男孩子？”
　　　　“他也挺门当户对的，不是什么一穷二白的人家，长得也挺好看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普普通通了？”严磊一本正经地问。
　　　　宋远一下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
　　　　宋致诚的脸有点黑，“你笑什么笑？”
　　　　“你要是同意我跟他在一起，我就心甘情愿管你叫爹管宋远叫哥，不跟你老婆甩脸子，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再也不跟你对着干，做个二十四孝好儿子，行吧？这交易不错吧，你考虑一下？”严磊双臂交叉，还抖起了腿，他就不信到这份上了，宋致诚还不答应。
　　　　果然，别说宋致诚了，宋远都快哭出来了。
　　　　“不是，你都打算做艺人了，有个同性的情侣，这……你就没想过，万一……再说你年纪这么小，你想让别人怎么说你？”宋致诚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不得不承认，严磊的“交易”太诱惑人，这么多年没被严磊当爹看，他真是抓耳挠腮心痒痒。
　　　　“我不在乎！而且我对做什么大明星没兴趣，我是喜欢舞台，有足够的机会给我演出就够了，没那么多远大抱负！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你要是不同意，咱俩就算恩断义绝了，哦不，咱仨。”
　　　　宋致诚欲哭无泪，现在才断？你都跟我断了多久了！
　　　　“爸，你就答应吧。”宋远轻轻推了推宋致诚的肩膀，这举动一点也不像大哥哥，像小姐姐。
　　　　宋致诚摆了摆手，长叹一口气，“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办？”
　　　　同意了！
　　　　严磊二话不说就往外跑，片刻都不多待。
　　　　“好歹叫声爸再走啊……”宋致诚有点委屈。
　　　　宋远笑了笑：“他在我面前都是管您叫爸的，而且您叫他以前的名字，他也没反驳呀，他肯定不是真心想跟您一直这么冷战下去。”
　　　　宋致诚笑得都快不像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了。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这天傍晚，黎澈正在阳台上晾一件一点儿污渍都没有还手洗了三遍的白衬衫，不经意地一低头，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缓缓走来——因为穿着一套黑色休闲服的缘故。
　　　　黎澈愣了愣，觉得这身影有点熟悉又有点模糊，俯视的角度，没法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