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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君之躬-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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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往皮夹里丢了一个眼神,语气便尖了起来:“哎呦,钱是都被女朋友卷走了?怎么连张红的都不见啊?”
钟沭黎耐心数了十来张纸币,抽出来道:“老板娘,我今晚手头上现金不够。这样吧,你先拿上一些,且宽限我一日,我明天去银行里取给你。”
老板娘皱眉接过钱,撇嘴道:“人摸人样一个大小伙子,怎么离了个姑娘连房租都交不起了,莫非是仗着面皮好吃软饭的?”
“不瞒您说,我吃饭不喜欢吃软……”
“这房子他不租了,你也不必再管他要月租,他马上就搬走。”钟沭黎的话被骤然打断,循声看着站在身边的路识珺。
女房东被突然戳了一记,刚想反驳,又被对方堵住:“天已经晚了,请您先回吧,房子收拾好后,我们会来清租。”
大门在她面前被猛地掼上,生生把她的回话关在了喉咙里,她不忿地嘟囔了一句:“后生崽子还真肯打肿脸充胖子。”
钟沭黎无奈道:“不过是几句可有可无的奚落,你不必如此。我辞了这边的住处,又能住到哪里?”
“你可以和我合租,离学校20分钟的路程,不计水电,一月两千。”
钟沭黎有些发愣,对方却继续道:“房价虽然比这贵些,但省了上下班的油钱,应该是不亏的。你收拾一下,开车去我家吧。”
“可是,”钟沭黎看了一眼对方笃定的神色,“粥还在锅里煮着呢。”
“那就喝完粥再收拾。”
两碗白粥,稀稠正好,只是被摆在空空荡荡的餐桌上时,清白的有些过分了。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的。”
“梁婧。她是我的下属,有次我偶然碰见她,她在楼下的路口。“
像是怎么知道他和梁婧的关系,又怎么从几栋相似的单元楼分辨到正确的那栋,钟沭黎是问不出口的。
对方却狡黠一笑:“路口前是三栋单元楼,后面又有四栋建筑,她当时哭得很认真,前三栋单元楼的一二层怕都能注意到。后面的四栋建筑,从左往右数的前三栋都在铺水管,而她行李箱上的轮子颇为干净,想来就是这栋建筑了。”
钟沭黎无奈摇摇头,蓦地想起当年在病房里,对方也曾这样利落地拆穿过自己。
“怎么弄的?”路识珺翻看着中文版的设计图鉴。
“嗯,不小心从楼道上摔下来了。”他靠在枕头上,望着发黄额天花板。
“那你这跤摔得相当有水平,竟然只折了左腿——滚落的话,脖颈的防护是必要的吧;若是脚滑,能伤到小腿前侧,想来你触地前有一番颇激烈的挣扎。”
分明是蒙着一层纱布的绛紫的夜色,突然被血色的灯光撕开了口子,两个人影飞快贴到车窗前,混沌中的神经骤然被拉紧,车身左拐之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绿化带从开着的车窗外涌进来,世界猛得闪了一下腰,气囊塞满了钟沭黎的整个视野。
“怎么了?”见对方半顷没有回应,难免有几分包袱抖空的挫败。
“没事。”拖着不听使唤的腿从车窗里爬出来,看到昏黄的路灯下,倒着两个模糊的黑影,想要大声呼救,却被余热未尽的柏油路刺穿了视野。疼痛将神志攥了回来,方看到小腿上扎着玻璃正往外射血,脱了上衣死命缠着膝关节,最后拨通了电话。
附近的一男一女躺在斑马线边缘,像是两块被丢弃的饱满海绵,在身下溢出血来。
第9章 第九章
尽管同处与世隔绝的一间病房两三日有余,高沭黎也没能和身旁整日昏昏沉沉的病友搭上两句话。按照父亲的意思,掩人耳目的做法是对外宣称出国考察,养到伤好在再出院。
来看望过路识珺的只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情状应该是他的上司。路识珺勉力从发硬的床铺挣扎起身,那人忙劝他不用起身。高沭黎正拄着拐从厕所出来,便上前转动摇杆升起了他的床头。
苍白的青年眼皮微阖,大概是表示感谢的意思,又对中年男人道:“老板,抱歉,这半个月,给公司添麻烦了。”
男人随和说道:“没事的,小路,生了病就应该好好养着,不要再想工地上的事了。我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工程师,你留下的缺口,已经有同事给你补上了。“
顾识珺坐起身来,沉声问道:“那我的设计呢?”
“嗯,这个,你一直这个状态,我们和客户也很难交代。所幸小刘已经全面接替了你原来的工作,现在正准备开工。”说着从发黄的公文包里摸出一个信封。
“不是的,老板,之前分明和客户沟通好了的,我的设计他们是认可的,后面的工期我也安排好了交接的同事。我又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老板拍拍他发颤的肩膀,将信封放在他床头,语气深长地说:“小路啊,不要让我们难做嘛,小赵本事是比你差点,但人家业务沟通能力比你强,这你得承认。总之,工作上的事你就不要费心了,医院就是个钱窟窿,我把你没结的工资和慰问金都取出来了,你凑合着用吧。“
高沭黎正支着餐桌办公,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阿黎,别盯着电脑了。你妈给你熬了骨头汤,我给你带来了。“
他循声看向父亲,阖了电脑:“高总百忙之中还不望给小的送些犒劳,我真是诚惶诚恐。您快来快来,敝舍简陋,烦请您搬个凳子自便吧。”
老高看着邻床只有一个蜷缩在被子里的身影,“呵呵”两声:“高总哪来的谦辞,我一把老骨头特特来慰问你,却见你仍伏案工作,顿觉惭愧异常,备受激励。”
说完又将保温桶搁在餐桌上:“我说咱俩能别端着了嘛?少你一天,高氏亡不了的,赶紧给我把汤喝了。“
父子二人叙了一会话,不免又绕到工作上的事。
老高问道:“王氏最近动作越来越多了,再让他蹦跶下去倒显得我们被动了。高旌准备得怎么样了?“
“放心,公关已经和证监会打过招呼了。天气越来越热,王氏再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早点破产也少费点心思。”
“行,你也顾着点身体,小赵做事还不够缜密,你需要什么,直接往家里打电话。记得别给你妈说漏嘴了。”
最终让两个人说上话的,是让小赵带来的帕拉维纳设计图鉴。高沭黎浏览一遍后搁在床头,便听到邻床的询问:“你好,请问这本书能借我看一下吗?”
他看着眼里难得有了几分神采的路识珺,点头道:“可以。不过,上面是意大利语,你看着方便吗?”
对方微微摇了摇头:“语言方面确实有障碍。但帕拉维纳的设计,纵使读不懂也想带到棺材里去。”
当时帕拉维纳还没有如今这般炙手可热,国内了解他的人寥寥无几,高沭黎顿时来了兴致,伸出手道:“没想到在此能遇到同好。胫骨骨折,高沭黎。“
路识珺扫了一眼高隆起的石膏,揣摩着对方的神色,慢慢道:“我可是因为再障住的院。”
“骨折兼胫前动脉断裂,所以住到了血液病房。“高沭黎补充道,收回了手。
负责该病房的那个小护士姓杨,自打高沭黎初来那日受了处分,就往病房里跑得极为殷勤,几次三番威胁他再被看到用电脑就当场没收。他的小学是在国内完成的,因此班主任生杀予夺、没收赃物的恐惧于他仍是记忆犹新,因此他便拜托整日无神望着门口的路识珺,提醒自己杨护士的出没。
杨护士再怎么色厉内荏,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女生,闲时便憋不住话。趁着路识珺被送去做检查的空当,便忍不住对着空床叹气。
高沭黎便忍不住逗她:“杨护,人家的被窝还热着呢,你就化作望夫石了?”
小护士撇嘴:“去!我是心疼病人好不好,待了快一个月了,眼看HB一直往下掉,输多少血脸色也好不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坚持,是指经济方面还是身体方面?”
“钱的话,他好像买了商业保险,想来是够的;可是骨髓配型石沉大海,不知道他的身体还能撑多久。”
小护士一回身,见高沭黎正专心在手机上打字,气道:“你怎么一点兔死狐悲的精神都没有的?人家都这么惨了你还顾着玩手机。”
感到“兔死狐悲”这个成语被用得颇为刺耳,高沭黎抬起头来:“在和同事发短信交代一些任务。骨髓配型是什么情况,他的父母不合适吗?”
“没联系上,据说是医生跟他父母在电话里说明了情况后,联系就断掉了。”她满面愁云。
高沭黎安慰她道:“对了,你不妨拿我的白细胞试试,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路识珺做完检查回来后,两人就看起了帕拉维纳美国的展览录像。高沭黎边发短信边问道:“路识珺,你有什么需要的,我可以托人给你带进来。”
“给我带本素描本吧。对了,还有冰啤。”
高沭黎转头看他,见他此时的精神还不错,点头道:“好。不过你可得把小杨护士看紧了,若她发现了啤酒,你我往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嗯。”路识珺把脑袋嵌到了枕头里。
高沭黎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断线的交流状态,打趣道:“你觉得小杨这女孩怎么样?我觉得人家相当中意你呢。”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高沭黎把目光移回电脑屏幕时,听到一个近乎戏谑的声音:“她怎么样关我什么事?高沭黎,我可是个gay啊。”
路识珺本以为会迎来漫长的尴尬,没想到对方笑道:“路先生,你这样无关痛痒地告诉我你的取向,很容易让人误会你对我有意思啊。”
他猛地坐了起来,瞪着高沭黎面对电脑闲适的神情,对方不紧不慢说道:“小杨没可能的话,你倒可以考虑考虑我,虽然我自觉入不了你的法眼。“
路识珺愣了一下,像是恶意挑衅的小猫被人反手顺了顺毛,低声道:“谢谢。”
小赵提着牛奶果篮,心惊胆战地在杨护士的监督下将慰问品摆到了柜子里,又一本正经汇报起了工作:“高总,这两天大家正在讨论是否要接下校庆的case,还没拿定主意,济泽的人不知从哪联系上我,天天问我情况怎么样了。”
“济泽,学校的名字倒是挺水的,经世济民,百世流泽,不知道这座大学本身如何?”
“听说今年或明年要和一些院校合并,今后的前景也很难说。”
“那在你看来,我们要不要接呢?”
“赔钱赚吆喝的事情,还是少做些吧,反正我们也不缺这点名声。”
看到杨护士走出门外,二人均松了一口气,小赵冲着柜子指指点点挤眉弄眼一番,又跑出门外看了两眼,比划了个OK的手势,终于功成身退。
高沭黎忙让路识珺前去提出冒汗的牛奶箱,从牛奶的掩护中挖出冰啤,拉开罐口対酌起来。啤酒于他而言味道太过寡淡,此时也就喝个刺激和冰凉,而路识珺却是一脸认真的表情,仿佛喝冰啤是一件值得消磨时间的事。
事实上也是如此,在路识珺的想象中,冰冷的酒液有如金黄的琥珀,一团一团滑进身体里,麻痹着食道周围窃窃私语的神经,最后到达胃部聚成一汪岩浆,将无根的情绪翻滚着焚烧殆尽。
第10章 第十章
路识珺家的装潢,浑然是一副商务人士的标配,考究的家具和同一品牌的电器,后工业化的简练布局配合上九层的地理位置,即使是挂个事务所的牌子也不显得突兀。
由于当天是工作日的缘故,路识珺请了搬家公司将行李打包到家中。晚上回家后,钟沭黎才开始将自己的行李一件件收拾进客房。铺床叠被一类的技能,虽然不算精湛,但他也应付得来,反倒是路识珺只能袖手看着他,问道:“晚饭吃什么?”
尽管回答了“随便吃点就行”,热腾腾的饭菜从路识珺手上呈上来的时候,钟沭黎还是颇感惊讶。尝了一两口,口感也相当不错,他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做菜?我记得当初是把你送去master…class,难道你转去新东方了?“
“高旌虽然把学费出了,但在美国吃穿用度都得靠自己。当时我在楼下的中餐馆打下手,耳濡目染学了一点。”
钟沭黎孤身在异国他乡的时候从没缺过钱,但窘迫的日子他前几年算是略尝滋味,心里突然有点发酸:“在中餐馆打工的话,应该就能摆脱整天吃炸鸡的阴影了吧。”
“并没有。中餐馆贵得要死,一顿饭能抵我半个月的伙食费,所以尽管恶心,有时候还是不得不在上班路上买一份鸡块。后来进了LS,依然整天挣扎在要不要去申请‘救济金’的问题中,方便面和吐司,一想到就肾上腺素飙升……”路识珺戛然而止,他没法告诉对方,周五下班前都要灌上一大壶公司的咖啡好回家熬夜奋战,合租的萧载出门旅游自己交不起消防费若是着了火连警都不必报,生了病没钱看还被几个小混混抢劫最后扒不出钱被围殴……那个时候从没想过任何人来拯救自己,咬牙坚持过来后痛定思痛,依然觉得难以忍受。
他看向一丝不苟地夹着米饭以遮掩情绪的钟沭黎,想起当年无论艰难,都没有像遇到他之前那般自暴自弃。他道:“你别想太多,我过得还不错。好不容易挣来的命,又是你给我的,我一直好好爱惜着。”
钟沭黎手里的碗却开始发抖,最后跌在桌子上。他左手扶额没在阴影里,手上的青筋现了又隐:“对不起。”
路识珺往他碗里夹了一块排骨,耐心道:“别这样,去美国是我自己的选择。在LS干了一年之后,情况就好转了,升职加薪,平时也吃得起米饭了。我一个朋友叫萧载,承蒙他董事父亲的提拔,最后有机会调回国内。对了,最近我在负责济泽校友基金会的比稿,你们的提案已经过初审了。”
钟沭黎生硬笑道:“是吗?那帮学生一直抱怨我怎么不借用一下LS创意总监的头脑,早知道就该早些勾结上内部人员的。”
“老板,能帮我装订一份资料吗?”
“来了来了。呦,是思婕啊。”钟沭黎向打印机走去,取过订书钉和包装纸,订书机在纸沿咬合两下,包装纸顺着书脊与纸面重合,接着胶封一干,他将资料送到陆思婕手中。
陆思婕打量着冷清的小店,问道:“老板,最近学校到处都设了自动打印机,你生意还好吗?”
“还成。来打印的人少了,我也能早点下班。等今年和外面的辅导机构合同到期了,我就把店面给收了。”
“你这是要歇业不干了?”
“总不能一直在打印店窝着吧,两年大概就是假期的极限了。“看着对方略带惋惜的神情,又笑道:”反正学校又不止我一家打印店,少一家也没什么关系。“
陆思婕低头翻看起了资料,似蹙的眉峰隐没在细碎的刘海里,翻完了资料便起身道别。
钟沭黎看着她走出门口,却被一个男孩挡住了去路。
陆思婕皱眉道:“你怎么在这?”
对方满身酒气,身子时不时侧歪一下:“我,我在你宿舍楼下蹲了半天,一路跟你到这的。”
“你跟着我做什么?”她的口吻立即冷了下来,“大白天的,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我,思婕,我们和好吧。”男生突然抓住她的手,开始哭诉起来。钟沭黎在门内瞟了两眼,犹豫着是否要插手这出校园爱情狗血剧。
“啪。”不知两人说了什么,男生突然直起身来冲陆思婕脸上呼了一巴掌,嘴里忿忿骂道:“□□,给你几分颜色就敢立染坊了。”
陆思婕猝不及防,一面挣脱他的拉扯一面怒喝:“高慕明,我们一个月前就分手了,你还想干什么?”
“分手?你的照片还存在我手机里,你怎么敢跟我这么说话?”说着又抬手向对方脸上甩去,却在半空中被另一只手钳住,接着手被人反向扭到背后,肩膀火辣辣的疼。
背上响起一个声音:”你爱死缠烂打,我无话可说;但是对女人动手,与渣滓有什么分别?“
他疼得有几分清醒,扭头看到钟沭黎,涨红的面色瞬间白了。
“从他身上把手机掏出来。”钟沭黎吩咐道。
陆思婕如梦初醒,立即上前从他兜里掏出手机。男生眼看手机被夺,恶狠狠看向钟沭黎,突然发了狠挣开束缚,一拳便向对方脸上招呼过去。钟沭黎退了半步,左手抓住了他的拳头,右拳便冲他肚子上砸去,对方本就饮了酒,冲击之下栽倒在地。钟沭黎抓过他的手,将手机指纹解锁,看着对方捂着肚子,淡然道:“看来两百年来,还是日耳曼人的野蛮手段有效。放心好了,我下手有分寸,你的脏器不会有什么大碍。如果下次再犯,我会给你选择断几根肋骨的机会。”
男生骂道:“高沭黎,你个混蛋,你不得好死。为什么连喜欢的人也要跟我抢?”
钟沭黎端详着对方,看样子对方应该是认识自己的,但自己却没有半点印象——如果是经常来打印店的学生,总会有点脸熟,但这张蹭满尘土的脸似乎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
陆思婕浑身颤抖,在一旁翻看相册,手指哆哆嗦嗦选中了几次才结束。他半蹲着踩在男生背上,反拧着对方的手臂,对她道:“把网盘和社交帐户都检查一遍,确认资料都删干净了。”
陆思婕看着对方沉静的面容,仿佛有了依靠,泪水肆无忌惮地流淌下来,检查了半天,把手机递给钟沭黎,道:“应该没了。”
钟沭黎道:“他如果有别的备份也没关系,他若敢传我们就报警,传播□□资料的两年有期徒刑,也不是一般学生耗得起的。”又将地上的人拎起来,冲陆思婕道:“方才他打你哪里,要不要照样还回去。”
陆思婕看了对方一眼,最终摇了摇头:“算了,他喝多了脑子不清楚,放了他吧。“
男生捂着肚子踉跄着走开了,钟沭黎本欲问清这人来历,扫了一眼女生的凄楚模样,便一言不发地往店里走。
“他是我前男友,”身后响起带着哭腔的解释,“大四了,叫高慕明。一个月前我们分了手,那个时候我还没来找你参加比赛。近半个月来他也就发发短信骚扰我,没想到今天会这样。”
“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他站在门口回道。
“还有,谢谢。”陆思婕慌忙补充了一句。
几天之后,比稿中标的消息传来,钟沭黎倒没觉得有多意外,一帮学生拿了奖金欢天喜地嚷嚷着要庆祝。推辞不过,便只好和路识珺说明了情况,载着学生们吃完饭又兼送回学校。
男生们普遍喝得有点过头,钟沭黎和女生互相搀扶着才将他们送回了宿舍。
正打算和女孩子们分道扬镳时,陆思婕突然道:“哎呀,老板,不好意思,我充电宝貌似落你车上了。”
钟沭黎正打算表示自己可以去帮忙取一趟,她便对伙伴道:“那你们先上去吧。我跟老板去车里找一找。”
两人走在灯火暧昧的夜色里,初展歌喉的夏蝉歇斯底里地戳破潮闷的空气,她开口道:“钟先生,抱歉,我的充电宝在包里,没落在你车上。嗯,你能陪我去操场上走一走吗?“
钟沭黎平时也会来操场慢跑,当他意识到有始无终的操场是廉价的滥情邀请的温床时,正是此刻他慢下脚步打量到了黑暗中牵手拥抱的男男女女,不由生出几分尴尬。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拼命找话说弥补两人的错位感:“老板,LS会给我们组的每个成员实习机会,你反正要转业,有没有想过去广告业发展呢?”
“没有。我现在对广告业没有什么兴趣,一来赚不到钱,二来,“他低头认真看向小姑娘,”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我不喜欢。”
“是吗,那老板有想好以后做什么吗?家里人什么看法呢?”陆思婕抿了唇,庆幸操场灯光不好。
“没想好,也许会去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我家人不太会干涉我的决定。”
三四秒过后,女声响起:“那你这样,你女朋友或者老婆是什么想法?”
“大概这个年纪是应该成家了吧,不过我前不久又恢复了单身,也不用在意另一半的打算了。”
“砰砰,砰砰——”陆思婕耳尖红得发烫,直担心自己的心跳声会被人听见。
“你们还小,大概会觉得恋爱、结婚都是将来顺其自然的事,可是我这个两次差点去民政局登记的人,发现这一切没有那么容易,也没有那么难。怎么跟你解释呢?我曾经喜欢一个人,快四年了,以为能把对方从生活里全然抹去,最后发现不过自欺欺人。”
“为什么没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她望着他眼里浮起的淡淡雾气,他雕像般的轮廓有如大理石被反复磨刮而成,他道:“我发现自己爱上他的时候,他险些在我面前死了。”
虽然听不懂,却没有在问,她扬起头来,又吐槽起改建中坑坑洼洼的跑道来。像是被风无意折起的书页,最后又被它温柔抚平,只留下淡淡的折痕。
逛了几圈,听到前方有人叫“钟沭黎”,她端详了一阵,认出是那个常来蹭网的LS总监,又见身边的人眉眼和畅地对自己道:“不好意思,我朋友来找我了,先失陪了。”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在人影幢幢的操场中变成最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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