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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淡鬼-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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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狗的鼻子。”顾迟笑着骂了一声,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感觉血丝都要爬满整张脸了,然后又大言不惭地往自己身上嗅了嗅,“味道好像是有点大,我去拿衣服洗澡吧,你继续睡,不用等。”
  钟从余敏锐的看见了他上一个动作。
  他坐起来,伸手拉住顾迟的手腕,语气有点冲又有些不忍地说道:“都这么晚了,你还睡不睡觉了?”
  顾迟:“洗个澡,要不了多少时间的,乖。”
  “不行。”钟从余手上一发力,把顾迟拽回床上,然后继续行驶八爪鱼的本能,不嫌热,更不嫌刚才说的味道了,简单直接地下令道:“睡觉,现在陪我,明早再说。”
  顾迟不**分:“哎哟,洁癖好了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现在告诉你我还没洗脚你要踹吗?”
  钟从余直接在他屁股上掐了一下。
  顾迟:“……”
  切开黑的小兔崽子!没安好心!!!
  快要睡着的时候,被扔在枕头边的手机突然亮了。
  顾迟的神经最近特别紧张,任何一丝轻微小动作就能让他立马进入警戒状态,鬼鬼祟祟地从八爪鱼包裹中解救出一只手来,调出消息,就看了到李奄三的回信。
  里面还夹杂着些许错别字,看来也是困顿得不行了。
  ——行,我刚刚作完几套片子的后期,顺便接了另一个单纸,下周末就出发。
  回复明明挺好的,皆大欢喜,但不知道为何,顾迟的心突然猛地沉了下去。
  下周……这么快的吗?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给钟从余说啊。
  万一小余儿要反对,要闹脾气怎么办?自己不在,没人哄他,会不会伤心?他补课的时候会不会走神,不听讲了,然后成绩下降?
  可是……还是得去挣钱,不然都得挨饿。
  所以必须分要开一段时间。
  顾迟足足发了十分钟的呆,才愣愣地给李奄三回了一个“好”字。
  紧接着,他像是做了一件亏心事,所有的情绪都变得不安起来,辗转反侧,最后侧头,悄悄地在钟从余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亲了一下。
  既然是下周的工作,那么趁这几天出去找一点零散活计干倒是不难,就那种一天七八十元的,可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跑跑腿,赔赔笑,捣腾点体力。
  工作日的最后一天,顾迟接了一份运货的事情,老板见这个小伙子勤快能干能吃苦,再加上正式员工请病假了,手下的人力不够用,便告诉他干脆周六也来干一天,双倍价格,还包午饭。
  顾迟欣然答应,早早地就出了门,也恰好这一天,是钟从余难得的整天假期。
  钟从余醒得时候觉得心里闷得慌,顶着一脑门的起床气开门,在屋子里转了三圈没找到想要的,反而看见那一老一小年纪差几乎是一个世纪的二人毫不知耻地坐在沙发上,理所应当得更生气了。
  虽然钟从余脾气坏,坏到了一种无法超越的地步,但有一点还是比较值得表扬,那就是他不会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发火。
  所以天大的委屈,他也自己憋着。
  顾老太婆起初觉得这个白净小伙子不是什么好人,但后来多观察了几天,又觉得顾迟对他有说有笑的,甚至碰见与他相关的事情会变得温柔起来,和其流氓本子格外不符。
  那流氓肯定怕他!或者他手里有流氓的把柄!内里有斗!
  顾老太本着一点道听途说的知识,还用不准确,联想到“擒贼先擒王”这个典故,决定如果要抢到儿子的财产,给小孙女挣出一片天地,就必须得笼络势力,让白净小伙子站在自己这边。
  于是,她迈出了自己酝酿已久的第一步,对钟从余招招手笑道:“小伙子,你和我那大孙子很熟吗?”


第50章 红酒 第七
  这一句话, 骤然变成了点燃引线的火折子。
  因为没能找到人,加上起床气作祟,钟从余现在听到顾迟两个字就来气, 六分旺的火给活生生地烧成了十二分, 心里想着这人又不知道扔下自己去哪儿鬼混了, 明明很久没有好好待在一起了, 难得的假期也要浪费,一天逗猫惹草, 四处浪荡,都是有对象的人了,不知道“安分”怎么写吗!?
  讨打!
  “不熟。”钟从余说了一句气话,紧接着冷笑一声,又道, “更何况熟不熟关你什么事?你又和他能算得上什么关系?”
  顾老太听得发愣,第一次的时候没有尝出冷嘲热讽之意, 反倒是有点暗自开心——不熟就好,不熟的话拉来战队自己容易很多啊!还不用挑拨离间。
  但这想法没有持续到三十秒,她又听见这个白净小伙子说道:“他本来就是我的。”
  顾老太婆:“什么你的?”
  钟从余眉头一压,语气不善:“走开, 你管不着。”
  他虽然不随意和陌生人发脾气, 但不代表会为人友善,目中无人成了习惯,但凡被踩了雷点,冷下脸来, 是连亲爹都要叫“你算个什么鬼东西”的人, 更可况这样一位来历不明,且招人厌恶的泼妇老太。
  顾老太见过喊打喊杀的臭流氓, 也见过蛮不讲理的败家纨绔,可唯独没见过这种喜欢把语言当刀子使的人。为了弄清楚钟从余的态度,甚至毫不犹豫地使出一套看家本事——撒泼打野滚地板。
  她一把扑上去抓住钟从余的袖子,死死往回拽,仿佛这样就能真的折腾出来些许名堂,然后挺起有些凹陷的胸膛,气势毫不退让:“他是我孙子!我是他奶奶!我生了他爸,才会有他!不然他现在连屁都不是!我就该吃他的用他的,他就该出去赚钱养我俩婆孙!我凭什么管不着?!”
  钟从余脸色阴鸷,看向这个还未及自己下巴高的老太婆,生平第一次冒出了想要打人的想法。
  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这样不要脸,有的人就要碍于面子佯装一辈子呢?
  许艳艳——也就是跟着顾老太婆的那个小女娃——也算是够倒霉的,生来就得个如此恶劣的大名,顶着一脸名副其实的艳丽低俗笑容,连嘴角的口水都还没擦干净,就拍着手含糊不清地符合道:“养!养!养!吃雪糕吃……”
  小孩子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她看到了钟从余的表情,被吓得把赶紧后面的话全部吞了回去。
  那眼睛像是要吃人。
  顾老太婆不仅不知收敛,反到蹬鼻子上眼了,决定既然当不成盟友就先发制人:“老娘他妈的还想问你是谁呢!什么关系啊?什么你的我的他的啊?你有本事吗?凭什么吃这里的饭啊?给钱了吗?这屋子里的东西都是我儿子的!我的!你姓顾吗?我呸!蹭吃蹭喝居然还把自己当主人了!”
  钟从余听到“蹭吃蹭喝”的时候,准备在喉咙口的刻薄打了个回车,既而突然自下而上地打了个激灵,猛地回想起来自己曾经问过顾迟——我是不是妨碍到你了?
  他当时虽然没肯定,但也没否认。
  顾迟的回答只是一句不平的淡的:“你不操心这个。”
  还没等老太婆把舌头捋直进行下一轮入不得耳的开骂,钟从余就凭蛮力把手上的人一把掀开,像是要甩开那句在耳边挥之不去的话,后者直接被甩到了沙发上,屁股和后脑勺朝下,“哎呦”一声,茶几边的小板凳也跟着哐当倒了一片,声音乱的叫人心烦。
  “啊啊啊啊啊——!”
  许艳艳被压在奶奶臃肿的身子下,开始尖叫。
  老太婆也不安分,笨拙地翻身,抱着孙女开始又哭又诨:“打人啦,读书学生的居然打老太婆啦!”
  “还有没有天理啊!!!”
  仿佛恨不得全世界都听见。
  钟从余最先是气得头冒青筋,想用厕纸塞住他们的嘴,但到了后面,居然渐渐地变得麻木起来。
  他不知道这老不死的东西到底要闹什么花样,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局面,自打出生以来就没见过这种人,不想就这样任凭他人来骂自己,但也不会去真的打人。
  他虽然经常被人夸聪明,此时此刻,却猜不出这老不死的究竟想要干嘛。
  随着大门“咣当”一声在背后摔得关上,钟从余都还没回过神来。
  他甚至比之前还要六神无主了。
  钟从余无端地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要站在这里,思考自己凭什么要和这些下三滥的人为伍,为什么要学着那些普通人费力挣扎,放着好日子不过,是猪吗?”
  但还没来得及去得出答案,他又把之前的问题给全体否决了,不留余地。
  “为了顾迟。”钟从余在心里默念道,“等两年,以后就好了,自己以后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不回去原来的地方,两人好好的找个新住所安家。现在为了顾迟忍一忍,不就是遍地龌龊的人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么一想,整个人果然轻松了许多。
  而后他先自己在楼下坐了十几分钟,一言不发,屋子里面的泼闹也在这段时间里落了下去,要么是叫累了,要么是觉得叫也没用,总之,耳根子清净了就行。
  钟从余发挥耳机精的本质,靠音乐来平复心情,好不容易把所有的情绪按压了下去,他转眼又发现,自己当时怒火中烧,走得太急,忘了带钥匙,身上穿的还是睡衣!
  钟从余:“……”
  敲门是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打死也不向那个老东西低头。
  正当愁眉苦脸之际,他突然感觉到衣服兜里面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不同于其他的消息提示,专门被人为设置过的,有独一无二节奏的,那便是能叫人耳鼻喉乃至脑神经都通透一番的顾迟短信!
  ——出来,来汽车站这边,我今天赚大发了,心情特好,晚上请你吃烧烤,悄悄的,就我俩!现在出来带你去个好玩的,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基地,男朋友。
  然后又是一张自拍发了过来,角度……不是一般的傻,幸好能用颜值撑起半边江山,鼻头灰扑扑的,整张脸都贴近镜头,看不出来背景,唯一一点缝隙,也被他用比“耶”的手势给挡着了。
  ——好不好看啊?
  ——丑。
  ——哈!我丑你还喜欢我?你口是心非啊,小心鼻子变长,你明明想说帅死了要求欧巴么么哒!
  ——……
  ——小余儿小余儿小余儿!
  ——干嘛?
  ——没事,就叫一叫,还有么么哒!记得按时来啊,我肯定比你早到。
  隔着屏幕,钟从余那张万年冷脸突然红了。
  其实,自从看见这些来得正巧文字的一瞬间,之前那些所有不好的心情全都灰飞烟灭,自动成团滚去垃圾回收厂了。
  汽车站不远,慢慢走路过去只要二十分钟,钟从余由着这迫不及待的心情肆意发展,本想着一见面就要硬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结果——
  “我……擦?”顾迟吓得合不上下巴,笑得人仰马翻,还差点冲蹲着的那块大石头上掉了下来,“小余儿,小余余,欧巴巴,你这啥大半啊?大街上的,你穿睡衣诱惑谁啊?”
  钟从余:“你笑个屁!”
  顾迟砸吧砸吧下巴:“不错,真不错,诶等等,这不是我的睡衣吗,你干嘛穿我的?”
  钟从余难得不要脸了一次:“你的怎么了?我不可以穿吗!”
  “可以可以!”顾迟连忙压低声音哄人,“我那一柜子的睡衣都给你穿,你天天换着穿,冬天的裤子搭配夏天的短袖都可以,然后我给你拍照,做成相册压枕头底下睡觉,睡不着就拿出来看,行不?”
  钟从余哼笑了一声。
  果然是个臭流氓。
  顾迟跑去身后推了他一把:“还愣着干嘛,走啊!”
  钟从余笑笑:“去哪儿?”
  顾迟故作神秘:“哎呀你急什么,忍不住了吗?到了就知道了。”
  大巴要开出城区,大概需要一个小时,钟从余神经绷了半天,和两个长得都不那么过眼的人对视着,现在有一张帅脸在旁边镇邪,能突然这样放松下来,困意上涌,不出几分钟就靠着顾迟肩膀睡着了。
  下了车后,又走了十分钟,来到一块比较空的废弃草地。
  时间晚上七点过二十,天开始黑了。
  “闭上眼睛。”周围没人,顾迟干脆一把拉起钟从余的手,“来,剩下的我带你走,秘密基地要是被知道了入口就没有仪式感了。”
  “嗯?”钟从余有些犹豫,但还是选择闭眼。
  “听话就对了,不许偷看啊!”
  他跟着顾迟磕磕绊绊地前进,好几次都差点一脚踩进坑里,走了大概,嗯……两百来米吧,才终于停下。
  钟从余:“好了吗?”
  “行,好了。”顾迟放开他的手,迈回一步站到他身边,轻声道,“睁眼吧,缓一点,别急着一下睁开,这里的光线有点刺眼。”
  说完还不放心,依旧伸手在他眉毛上遮了遮:“我还是给你挡一些吧。”
  钟从余睁开了眼睛。
  有提醒在先,这个掀眼皮的过程就变得有些长,再加上闭眼的时间也有点长,按照普遍规律,视线会比较花,但这一次那些花花绿绿的杂色没有了,入眼一片红色,暖洋洋的。
  顾迟:“慢点,诶我叫你慢点,听话,待会儿瞎了我不负责啊!”
  钟从余才懒得理他。
  随着视线范围的慢慢扩张,越来越多的暖色呈现在自己眼前,连光斑都带着金灿灿的点在空气里上下浮动,地上枯萎的干草集体烫了个头,变成了夕阳的红。
  “好看不?”顾迟指了指头顶,“天现在会变成金色,更好看。”
  果不其然,这种大自然独特的金色在其他地方看不见,光斑会慢慢移动,光线折射发生改变,每一帧画面,都是创意和艺术的结合体。
  身后,在暖色的土地上,拉出了两条又黑又长的身影,还牵着手。
  钟从余没动说话,也没有动,如同一根定海神针似的定在了这里。
  “说点什么。”顾迟开口道,“随便说点,你这样不说话我不好意思。”
  钟从余被他这一声拉回了意思:“啊?”
  顾迟:“……”
  这木鱼小子也忒没乐趣了。
  顾迟:“快,快说,你爱我。”
  钟从余:“我爱你。”
  顾迟:“继续,来点原创的。”
  钟从余:“我一辈子爱你。”
  顾迟:“迂腐,过时,老土。”
  顾迟拽着他将就着地上躺下:“哎行了,不难为你了,你也别乱动,反正是我的睡衣我没洁癖,你陪我躺会儿,忙了一天,要累死了。”
  钟从余笑了起来,还居然笑出了声,趴在他肩头亲了亲:“干了什么?”
  顾迟啧了一声:“搬砖,要给我捶捶背吗?”
  钟从余哈哈大笑。
  “你笑我!?”顾迟一翻身起来,使出胳膊和手上的功夫,“小白眼鱼你居然笑我,行啊,养好了,长能耐了,爷今儿个不给你点厉害你还不知道我是谁了吧!”
  他一胳膊揽过去,结果地理位置不好,两人抱着咕噜噜地滚了几圈,天晕地旋的。
  顾迟感觉脑袋都要被摇匀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卧槽,扶我一把,哎哟喂人老了。”
  钟从余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甚至有点反胃。
  老老实实地并肩坐了一会儿,看到太阳全部落了下去后,时间大概接近八点,便准备收拾回去。
  就在等车的时候,顾迟突然说道:“我前几天认识了一个人,大串也认识,他要折腾一个什么摄影片,需要出去拍,去一些远的地方到处走,我要参加合作。弄得好的话,金额会相当不错,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其他费用,比普通打工都要高许多,时间……大概两个月吧,开学回来。”
  钟从余的脸色几乎是“刷”地一下白了好几分,有些反应不过来,转过头,问道:“你说多久?”
  “两个月?”
  “你要我,两个月,不仅看不见你,不能抱着你,还要和那两个人相处吗?!”


第51章 红酒 第八
  钟从余简直想把“分开两个月”和“那两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揉成一团, 拍到顾迟那张大言不惭的面门上去。
  让他看看,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吗?
  顾迟早就料到了钟从余的过激反应,也有所心理准备。按照以往的惯例, 他现在本该是去哄一哄这个正在炸毛的小朋友, 或者直接不告诉他, 先斩后奏。
  但顾迟后来转念一想, 这样太没理性了。
  不行。
  钟从余是人,说得透彻一点, 是他爱的人,不是可以随意忽悠随意欺骗的,平时逗逗乐子也就罢了,但到了关键时刻,最起码的尊重和知情权不能忽略。
  顾迟再做出一步解释:“我现在也拿她们没办法, 从某种程度上讲,那还真是我的奶奶, 我爸现在又没死,房产不在我名下,她确实能住,这点你肯定比我懂吧。不过我对她们的讨厌不比你少半分, 我打算回去后就让她们搬去对面, 你还是在我这边住,咱们眼不见心不烦,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行吗?”
  钟从余抬头, 看见顾迟正在强扯着微笑看着自己, 最近可能是被奔波给累到了,脸色格外疲倦, 初见时期的所有年少轻狂意气,都已经变得满目疮痍,显得千疮百孔起来。
  他的心情猛地沉了下去。
  顾迟本来就不是一个有什么耐心人,身边的朋友都是小弟,每天能变着方似的“呼风唤雨”,但唯独到了钟从余这里会有改变,他收敛起所有的脾性,试探着说话,甚至小心翼翼地问一句:“行吗?”
  这一瞬间,钟从余简直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混账!
  自己是怎么对他的?自己是怎样整天瞎折腾的?良心被狗叼了吗!?
  你还有什么资格说爱这个字?
  想到此处,哪怕是他心里的怒气能一口吞一个地动山摇,嘴上还是应了下来:“……嗯。”
  因为钟从余还想起了出来的时候顾老太婆骂的那句“你有什么本事?”,这完全是一把弯刀捅进了心脏尖里,穿了个对穿,勾上皮肉,疼得打颤。
  虽然小时候的事情没什么值得回忆的价值,但有一个道理他始终记得——没本事就是没本事,不要去装作有本事,认清自己,认清当下,该装孙子的时候就装孙子,孙子装久了,只要人不傻,总有一天可以当老子,千难万难,忍字最难。
  顾迟被他破天荒的乖顺给吓着了:“诶,答应了?”
  钟从余:“嗯,别贪玩,早点办完事回来,我会想你。”
  “行!”顾迟生怕他反悔,立马附和道,“路上要是碰见什么好玩的东西,我待会来给你当礼物。”
  钟从余哼笑一声:“类似于你的自拍吗?刚才发我的那张已经设置成桌面了。”
  顾迟跳起脚来就打算去抢:“卧槽!看看就行了,你还要拿起来当宝供着啊?不怕半夜看手机的时候得心脏病吗,这谁顶得住啊!”
  钟从余:“不丑。”
  顾迟慌了:“丑死了!我在给你说正经儿的,不闹啊,乖。”
  钟从余把手机屏幕在嘴上亲了亲:“你回来我就删,不然等着被公之于众吧。”
  顾迟被他气乐了:“钟从余你大爷!”
  把压在心里好几天的话说开了,心情也跟着变得舒畅起来,回到汽车站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过了,躲避城管的那些小商贩掐准了时间,趁着夜生活的开始占据上好位置,操起勺子,摆弄出一副,开始捣腾起一天的饭钱来。
  顾迟最近被拮据的生活整成了需要三步一回头的裹脚老太婆,精打细算惯了,难得大刀阔斧地买了两大桶烤肉串,还不忘提醒一句:“记住,待会儿吃完等身上的味散了再回去。”
  钟从余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个桶:“这老板眼瞎吗?”
  顾迟伸个脑袋过来:“为啥?”
  钟从余拿来比较了比较:“你的太少,我的太多。”
  “哦,不是他瞎。”顾迟故意呲牙咧嘴地说,“你不是吃得多吗,我让他装的时候把我的多给你多塞了一点。”
  钟从余:“你不吃?”
  顾迟不由自主地揉了揉肚子:“自从上次吐过之后胃就一直不太舒服,再加上最近也没什么胃口。啧,如果不是为了偷偷约你出来私会,我连饭都懒得吃了。”
  这种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事情顾迟干了多了去了,是他的拿手绝活,前半句还让钟从余想揍人,紧接着就用下面的话让自己免于拳头。
  巷子间虽然七歪八拐错综复杂的,但总体面积不大,就算走得再慢,只要不类比蜗牛爬行,也远远不够吃一大桶肥肉串的时间用。
  他俩就在楼下这样坐着,嘴巴都被大五花大肥牛占据着,没说话,但肩膀挨着肩膀,伸着的长腿负责时不时地打一架,踢一脚,表示知道你在我附近。
  比起那些一线城市,这边的晚上要暗得多,但声音分贝的锐利不减,有点像是被关了声卡的垃圾歌手,没了优化,便带着带着鬼哭狼嚎的真实,将底层的本质光天化日地剥离出来,不作丝毫掩饰。
  类似电视机的声音开得特别大,从窗户里面蹿了出来,传到街上,因为炒菜油烟子太大的咳嗽声,和小屁孩不愿意写作业便用笔头戳木桌子“哒哒哒”的声音……还有,一种吵架声。
  这座城市,总给人一种灰扑扑和褪不去的铁锈黄颜色。
  其实吵架在这儿挺常见的,广大群众连热闹都不愿意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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