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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淡鬼-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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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串骤然恢复本性:“我靠姓顾的你脑袋里面装的什么玩意儿!”
  王大串不是一个拖沓的人,雷厉风行火爆得和他家烤肉串用的炭火差不多,说断的感情必须一刀切,宿醉之后第二天继续潇潇洒洒,可在提到后面这一席话的时候,还是不由得鼻子一酸:“我现在那还敢奢求她啊,没精力了,还不为自己的以后做点打算,就真的得江湖人生了。”
  这一年年初,流年不利,正好赶上了食品安全的大检查,街边小摊无一幸免,就连许多有合格生产证明的商家也都提心吊胆,借着这个由头,商业街准备扩大发展,鬼爪子伸不进那些高档住宅小区,眼珠子便落进了这篇许久无人问津的老城巷。
  王大串:“我家的那个店,从我爸妈结婚开始,有二十几年了,年纪比我还大。但都是这样一直不温不火的吊着生计,也没起色,如果想要继续开下去,就得去搞个什么证明,我也不知道那是啥名字,反正特别复杂,浪费钱又浪费时间,我妈想通了,决定是时候关门了。”
  顾迟无端地紧了紧手,浸出一身冷汗:“以后呢?”
  “我刚刚不是说过吗?”王大串道,“那店卖了可以得一笔钱,再加上之前剩下的一些积蓄,我和李奄三一起出去打拼打拼,往北方走吧,等你出院后记得帮我去烧高香,个奶奶的,最近运气就没好过!”
  顾迟苦笑。
  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他挺羡慕王大串的,很多东西能说干就干,无牵无挂,有胆有谋,不像自己,表面上看起来无拘无束,其实细密多愁,一副天生的落泪心肠。
  李奄三方才一直憋着没说话,任凭这俩兄弟东拉西扯,临走的时候,才慢悠悠地来了一句:“那我们明天就走了,有什么需要帮忙随时随地都可以给兄弟们说,对了,我总觉得你家里那个老太婆最近不太对劲,小心点。”
  顾迟敷衍地嗯了一声,当时没怎么往心里去,觉得自己已经被害得够惨的了,她还能怎么样呢?
  但顾迟明显低估了自己的愚蠢。
  出院的那一天,钟从余在学校考试,许艳艳的幼儿园举办春游活动,顾老太破天荒地沉默了一路,直到回去关上门的那一刻,她突然开口问道:“现在家里没人,奶奶问你一件事儿。”
  “奶奶”这个称呼听得顾迟头皮发麻,很不耐烦地道:“你又要干嘛?”
  没想到这一句话竟然把她点火了:“你还好意思问我!?”
  顾老太既生气,又有些无助,两厢情绪相撞,呈现出一副诡异的模样,她气冲冲地先跑去把四周的窗帘拉上,差点在半中途栽了个跟头,然后死命地抓住顾迟的衣服道:“你妹妹,艳艳她和我说……你和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历小子的关系……,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60章 红酒 第十七
  顾迟被顾老太臃肿的身躯撞得跌在沙发背上, 正巧碰着了胳膊腕处的麻筋,意外吃痛,使整个身子徒然迟钝起来, 但眉目徒然紧簇。
  “什么情况?她知道了什么?”顾迟缩成蚕豆那么大一点的脑袋飞快运转道。
  ——她要干什么!?
  顾老太气得有些意识错乱了, 摒弃一切前嫌, 竟然一把攀住顾迟的胳膊, 近乎质问,又是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好孩子, 你来说,艳艳她可能还小还弄不明白,你给我说,慢慢说,我们不着急, 你和那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顾老太虽然平时火爆蛮横,可并非曲折事实之人, 如今她敢当面提出来问,就证明不只是“听说”这么简单了。
  ——是什么时候?到了什么地步?
  许艳艳这小孩能知道什么?她莫非前一阵喜欢跟在自己或者钟从余身后,上学后就再也没有了,这能看出来什么?并且他们二人在公开场合没有出格的动作, 是别人给她捅破的窗户口吗?是谁?那人为什么要这样?
  有什么目的?
  曾经在噩梦中不断出现的场景, 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他都在未雨绸缪着到时候该怎么办,如今秘密被这样措不及防地捅了出来,虽然没有那些惊心动魄的戏剧性形场面, 但千丝万缕间也足够折磨人了。
  那是一种更加慢性的杀/戮。
  顾迟心连着全身力气全部沉了下去, 苦笑一声,心道:“好孩子?我早就算不上‘好孩子’了, 没人教过我怎么做好孩子,从前不会,现在不学。”
  所以,她一开始的定位就错了。
  顾老太就差跟个小孩子一样“哇”地哭出来了,双手成拳捶打这眼前这位只口头承认过一次的大孙子:“愣着干嘛!哑巴吗!你说话啊!你快说句话啊!”
  她觉得自己生来就没有好日子过,先后两次的婚姻失败,导致老年时期颠沛流离,拖着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孙女舟车劳顿地来到大城市,虽然没找到儿子,但好歹大孙子能挑起家里的梁子,还替自己还钱挨打,幻想着苦尽甘来了。
  直到她发现大孙子是传说中的“病人”。
  没错,在顾老太眼里,这就是病,一种很恶劣很难根治的病,和那些神经出故障甚至吸大/麻的人没有区别,“恶心”、“下贱”、“艾滋”等标签是他们永远无法取下的头衔。
  那一刻,顾老太的脑袋里反复回荡的是:“不可以,就算是我死了都不可以!”
  破天荒地,顾迟原先准备好的各种理由,各种借口,居然没法在这时候说出来,花言巧语和故弄玄虚这两个技能像是同时约好了离他而去,剩下他孤立一人面对恐惧。
  “我和他只是朋友。”
  “哪门子的歪道理?”
  “老东西一天到晚在瞎想个屁,我怎么可能喜欢男的?”
  顾迟知道,只要这么一句话,现在尴尬的状况就可以完全消失,他甚至还大可嘲讽顾老太的束手无措,然后怕拍屁股做个鬼脸。
  可惜说不出口。
  顾迟没法违背良心,捏着鼻子哄眼睛,没法颠倒事实。
  他真真切切地知道,自己不可能不爱钟从余。
  “没什么好说的。”顾迟对她说,也没有任何解释的动作,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居然看出了几分酸涩出来,可并无大用。下一秒,他心一横,随着上一句话匣子的开启,后面的很多话都顺溜了出来,“我们就是那种关系,早就是了,在你来之前就在一起了。”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他一度完全不敢说出口,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箱倒柜地拿出来舔一舔,试图饮鸩止渴用。
  这样一来,人舒畅了许多。
  但完全打乱了计划。
  全毁了。
  “你怎么是这种人!你从哪儿学来的!”顾老太爆发出一阵几乎绝望的尖叫,枯槁的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比起才见到这位老太婆的时候,现在的她要容光焕发许多,顾老太的底子本来就不错,年轻的时候肯定差不到哪儿去,只不过后来被那些风霜雨雪给摧残了,在这里游手好闲地休养了几个月,只谈容貌的话,居然生出些许富贵人家老太太的姿态来。
  如今再被完完全全地打回原形,近乎疯魔!
  顾老太自顾喃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肯定是那小子胁迫的你!大孙子别怕!奶奶帮你去收拾!我一看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迟:“……”
  某种程度上……是?
  她说着就要冲出门,然后被顾迟一个拦腰抱了回来甩在沙发上,他从刚才开始就有点耳鸣,而且越发严重,听不清这老太婆骂了些什么,下意识地回答道:“你给我老实点,不关他的事。”
  “怎么不关他的事了,没有他你肯定不会这样!”顾老太还是哭了出来,眼泪鼻涕双管齐下,甚至说话的时候还夹杂着口水,“你改好不好?不要这样好不好?”
  以往语气中的霸气和刁钻尽无,显得孤立无助,所有的冷静都从七窍中泄露了出去,巴不得能撕碎现状,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拼凑起来,去维持虚假和平。
  顾迟把目光有些心虚地从顾老太身上移开,嘴上却格外坚定:“别说了,没法改。”
  他和那些万千泥潭里摸爬滚打的人没有任何的差别,犹如制造工厂里统一生产出来的零件,同样的材料,同样的做工流程,然后等待被派去各自相应的地区听候发落。
  可是有一天,有个人闯了进来,不管是因为顺手牵羊还是其他的,他从那些木讷死寂的运输机器上挑出自己,带走了自己,然后带回自己的房间,琢磨着如何精心雕琢成出类拔萃的成品。
  没有人会拒绝“更好”。
  如果要再次回到流水线上,那还不如一斧头劈了自己。
  难道大流是永远地正确?
  难道独一无二,就值得面目可憎吗?
  顾老太怒吼:“你究竟改不改!”
  顾迟笃定:“不改!”
  反反复复间,都得不到满意的回答,顾老太一把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猛地砸去顾迟脸上,声音突然拔高:“你改不改!你不改我就死在你面前!”
  顾迟挨了个实打实,耳鸣突然加剧,好像是聋了,没听清老太婆后面半句话,只感觉牙齿划破了口腔,触觉和味觉一起感受到了血/腥黏腻。
  如果挨打能让她出气或者解决问题,其实刀山火海都可以去。
  顾迟的动作顿了顿,闭上了眼睛。
  他明白那天晚上钟从余挨了钟骏驰那一巴掌却不还手的原因了,虽然痛,但好歹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个发泄,欺骗大脑说:“你让他们打了就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
  顾老太开始不断地摔着屋子里的东西,塑料凳,劣质花瓶,墙上日历,许艳艳那些没有收拾的文具,伴着尖叫,把这本就一锅烂糊的地方活活地搅得更彻底。
  窗外有人探出脑袋来看热闹。
  “咋咯?”
  “吵死了,还让不让人休息!”
  “哎哟,好戏啊,这老太婆要干嘛?”
  他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标准群体。
  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幸灾乐祸。
  顾迟还是闭着眼睛,周围的一切变化被他主动抗拒,不知道这种临到缓和点就突发意外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本能地强撑着。
  此时此刻,他感觉有一阵风扑面而来,三月末的风已经有些暖了,可居然冷不丁地吹了他一身鸡皮疙瘩,心脏前所未有地鼓了起来。
  顾迟突然想念钟从余那闷骚的脾气,就算生气到了极点,也不会这样大吵大闹。
  自己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这人就是一个疯子!”顾老太指着人嚎叫,“他不是正常人!他是变态!他喜欢男的!疯子!!!”
  场面没有得到及时的制止,越来越失控,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准备你不让我好受大家就一起不少受。
  顾迟脑袋“嗡”地一声,没敢去听周围突然拔高的窃窃私语。
  “我不要和疯子待在一起,我才不是疯子,滚开!我要带我的孙女离开!”老太婆一边叫,一边收拾行李,“我……”
  没等这句话说完,所有的看客,都在同一时刻爆发出尖叫,女人锐利的嗓子在这时候凸显出优势。
  这声音很熟悉,以前绝对听过。
  “死,死人啦——!”
  顾迟在短暂地空白后猛地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被迫睁眼后,他在屋子里再也找不到顾老太的身影,连滚带爬地扑去窗边,才在楼下瞧见了,被赤红色侵蚀的尸体。
  有人说着风凉话:“老啦,刚刚收拾东西爬梯子的时候不小心脚滑了,老房子的窗口又没有什么保护措施,过程我都看见啦,和之前那个一样头朝地,没有救。对了,她刚刚说喜欢什么来着?”
  “喜欢男人,呸!都是什么不三不四的鬼东西!”另外一个人接下。
  “呵,原来是个……”
  然而所有的闲言碎语,都没有为她,为这些不幸打报一声不平。
  顾老太,她不算活到了高龄,时代从封/建走向了开放,她的思想却依旧原地踏步,烙印在骨子里,一生推土机似的轰轰烈烈,都是在为别人粉饰太平。
  就连死得时候,也是这样。
  没有所谓的积善行德,不是大能大圣,却也没有作恶多端,无法饶恕。
  她仅仅是一个人,一个在拥有优点的同时,也周身弥漫着缺点的人。
  尘埃落定,也完结她的一辈子。
  顾老太就这样意外地死了。
  主观的意外伤亡没有任何追究责任可言,按照流程找来殡仪馆抬走人然后交钱就行,现在的服务行业相比以前快捷方便了太多,还没等晚饭时间,所有的东西就回复了正常。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迟才缓过一口吊命气,笨拙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
  “我杀了她?”顾迟没忍住地想道,“不,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可她终究是因为我死的。”
  “如果我那时候没闭着眼睛,没躲,是不是就可以拉着她了?”
  这会儿温度降了下来,状态格外折磨人,手脚发凉,全身上下都起着鸡皮疙瘩,胃里酸水直冒,阵阵恶心。
  “奶奶!”一声清脆的童音在门外响起。
  许艳艳回来了!


第61章 红酒 第十八
  顾迟:“小心!”
  许艳艳把一双眼睛长去了头顶, 没有看见脚下家里的杂乱,凭着一股蛮劲冲进去,差点把脸摔成煎饼的平底锅。
  顾迟单手拧着她的后颈:“跑什么跑, 拆家吗?”
  “不拆不拆!”许艳艳笑出十六颗牙齿, “我回来了, 奶奶呢?”
  小女孩自然没有观察到周遭的变化, 也没被突变的气氛所影响,依旧保持着那颗兜满问题和好奇的心, 然后很不合时宜地开口:“哥,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我要被你勒死了!”
  说完还现场表演一个吊死鬼的表情。
  顾迟:“……”
  不知世事的小东西。
  这一声“哥”把他从混沌中拉了回来,顾迟记得许艳艳跟着顾老太来的时候,总是躲在那位骂街泼妇的身后,眼神永远没有, 基本不爱说话,一旦害怕就地动山摇地哭——哪像现在这样, 变成了一只能上蹿下跳的猴。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许艳艳叫的第一声“哥”,是她想去幼儿园上学,想和其他小朋友们一起玩,把这位哥哥当做了可以依靠的山。
  顾老太婆从来没有在口头上给过顾迟一个正经称呼, 通常是以“喂”“那个小子”代替, 惹急了,还要很唾弃地来一句“混账东西!”
  但许艳艳这么多次的称呼,她不可能没听见,是默许了, 还是觉得打一棒子在给颗甜枣, 红脸黑脸一起唱别有韵味?
  何必呢?
  如果老太婆真的不喜欢顾迟,来这里的根本目的莫过于蹭吃蹭喝, 连最亲昵的一次称呼都为了套近乎才叫出,那又何必位自己是不是“有病”而生气呢?又何必每天大清早地起来给一家人做早饭,为了两三分钱和楼下菜贩反目成仇呢?
  她真的愿意这样吗?
  难道不是应该“关我屁事”吗?
  人啊。
  果然捉摸不透。
  这些本来不太重要的回忆突然变成了一根棒槌,停停顿顿地敲打着顾迟的神经和良心,伤痛好不容易要被身体的自愈功能修复好了,就又是“砰”地狠狠落下,犹如凌迟。
  “哥,你怎么了?”好好的沙发不坐,许艳艳跑去沙发扶手上蹲着——她向来没有什么规矩可言,家里两个大男生不在意,顾老太又使劲儿宠,导致了这幅“不三不四”的现状。
  “嗓子痛,正常。”顾迟摆摆手,他最近这一年就没怎么“舒坦”过,起初那两天还有人围着问有没有事,但后来久了,他们发现这货就这样一直没变过,渐渐习以为常,仿佛是天生的操劳命。
  只有钟从余会抓着他的手腕质问:“给你三天时间,赶紧把自己着破烂模样给收拾好!”
  真霸气啊……搞得跟什么都能运筹帷幄似的。
  想到这里,顾迟的嘴角微微往上抬了抬,但很快又强迫自己整顿下来,对许艳艳道:“走了。”
  是走了。
  并不想说死了。
  因为还没准备好怎么说出口。
  显然,幼儿园的小朋友不可能将“走”字衍生出更多的含义,只见她毫不在乎地哦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去做作业了!”
  顾迟:“……”
  可真是个三好学生。
  “等等。”顾迟叫住她,“我问你一件事情,不准说谎,不然我揍你!”
  许艳艳脚下打了个急刹车,脑内飞速浏览过自己近几天干过所有的偷鸡摸狗,发现并无大闯之后,再心虚地回答道:“你……您说。”
  “你觉得我和另外那个哥哥是什么关系?”
  许艳艳没反应过来,有些支支吾吾:“关,关系?什么东西?”
  此时此刻,顾迟很像给自己一巴掌打晕。
  为什么要和一个连一加一都还要算半天的小屁孩扯关系这个话题,但话以及问出口了,不好收回来,他只能十分别扭的解释道:“就是……靠……你喜欢那个哥哥吗?”
  许艳艳立马回答:“不喜欢!”
  顾迟一愣:“为什么?”
  “因为你喜欢他啊!我都知道!我还看见你俩亲过的!那个干净哥哥还抱着你睡觉!后来也有个男生要亲我,但我不喜欢他,所以我把他打啦!”
  顾迟感觉自己犹如被天打雷劈,声音徒然拔高:“你知道个屁!”
  许久不见顾迟这样面目狰狞地骂人,许艳艳被吼得当场就眼泪打转,还瓮声瓮气地反驳道:“我,我听你身边那个又高又胖的姐姐说的啊,还有那个戴眼镜的丑八怪,我说错什么了吗,我就只在前几天给奶奶说过……你不喜欢他吗?我不信!我们老师教过什么是喜欢的!你干嘛不承认啊!”
  那一刻,以往种种的不甘与纠结,都在许艳艳不经意的话语间被掏了个挖心挖肺。
  童言无忌,也往往还是童言最为致命。
  胖姐姐和丑八怪说的无非是易七二和学习委员杨斌,自从上了高三之后,顾迟和这两人的联系也渐渐少了起来,也许是无意之间的玩笑话,再给许艳艳自以为是地添油加醋,灌进顾老太的耳朵里,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真相,有时候能简单到难以置信。
  顾迟终于察觉到,所有的“不尽人意”与“阴差阳错”,都是来自于自己那所谓的“不敢”。
  他以为自己可以披荆斩棘,到头来依旧是没能脱掉壳的缩头乌龟。
  “你没说错……对不起,哥对不起你。”顾迟突然抱着脑袋蹲了下来,有力的十指插进发丝,把自己原地缩小成一团,“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会这样……”
  许艳艳没心没肺,更没头没脑,一边抽着鼻涕一边说:“哥,我害怕。”
  “你去做作业吧。”顾迟六神无主地站了一起来,全凭一口气吊在肺腑中强撑,“餐桌底下压着钱,我没做晚饭,待会儿饿了自己出去买吃的。”
  许艳艳眼睛一亮:“我可以吃烧烤吗?”
  顾迟虚虚地嗯了一声。
  顾老太在的时候,是不准小女孩吃这些东西的,却又说不出充足的理由回绝,便胡乱自成一套门派讲经:“吃了会死!”
  许艳艳自然不怕,插着腰说:“我们班的小花小翠小芳都吃!都没死!你不准管我!”
  不管了,今后都不会有人再管了。
  顾迟不知道自己的双腿是如何把自己的身体拖去楼下的,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见了钟从余。
  高三走读生下晚自习的时间是十点半,自己起码在这里干坐了三个小时。
  钟从余立马就察觉到了不对,猛地上前,将自己的外套披在顾迟身上:“你在这儿坐着干嘛?不冷吗?”
  顾迟第一次张嘴居然没发出声。
  钟从余立马就慌了,以为还是在生气,没理没头地解释:“我也想来接你出院的,但是要模拟考老师不批假,我很想你,生气了好不好?”
  说完就要作势低头去亲人。
  顾迟推开了钟从余的亲近,整个人仿佛累极了,脱离靠在一边的路灯杆上,这杆立在这里的时间比他俩年纪加起来还要大,一时间显得有些摇摇欲坠,荒凉感迎面而来,衬托着他那张苍白而干燥的脸。
  “早就不生气了。”顾迟撇开眼睛道。
  可还没钟从余从这句话里捕捉到高兴,紧接着,顾迟又说:“老太婆死了,就是今天下午,从窗口失足掉下来,摔在了……我现在坐着的这个地方,她知道我们的事情,是许艳艳无意间说的,不怪小孩,是我和老太婆太敏感了,不然不会出事的。”
  钟从余没有缓过气来:“她,她说了什么?”
  “她说我有病,说我是疯子。”说这些话的时候顾迟完全没有挨骂的愤怒,和平得像是在讲其他人的家长里短,“现在想来,她没说错。”
  钟从余盯住顾迟的脸,没有立马接话,企图等他再说一些什么,但没有下文了。
  “原来这就是你的想法?”他有些压抑地问道。
  顾迟一个暴起抓住他的领口:“这是事实!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觉得我敢在公开的地方拉着你的手吗?我敢外面打拼地时候笑着给别人说钱都花在我家那位身上了吗?我敢对别人说,我有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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