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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一个厨子的撸猫修养-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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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不知道钱赢正美滋滋地欣赏着手执利刃围剿假想敌的盛况,欣赏完了以后,继续去蹲点等人。
  钱赢百无聊赖地盯着站岗武警笔直的裤缝线,他纯粹靠着直觉估算,再有三分钟,午夜这一班岗就要换了。
  突然电话响了,他瞄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上头显示是宋致。他没理,直接按掉了。
  这货最近烦人得很,大事小事都要来汇报一下,好像生怕他这个越来越少出现在店里的老板会拍屁股走人似的。
  过了一分钟,手机又响了起来。
  继续按掉。
  之后安静了大概两三分钟,铃声又怯怯地响了起来。
  钱赢抓起电话接通,对着那头阴森森地来了句。
  “店里失火了吗?”
  轰然放大的声浪在他耳边炸开,钱赢吸了口凉气,才在彼端群魔乱舞似的狂欢里分辨出宋致的声音,又怯又慌,相当可怜。
  “老老老老大——救命!”
  钱赢下意识地坐直了,伸手就去拧车钥匙准备打火,一边冷静地问宋致。
  “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宋致带着哭腔的声音报出了一个名字,然后十分凄厉地又喊了声:“救命——”电话突然挂断,再回拨也是关机。
  BASEMENT。
  本市最老牌最风骚的酒吧。宋致什么都好,唯独爱泡吧这个臭毛病,从意大利到中国,永远戒不掉。然而酒量和胆量一样的小,钱赢不知道那白痴又把自己陷进了怎样的麻烦里去,但是他得管。
  钱赢一脚油门踩下去,路虎咆哮着冲上了道路,向着那个目的地风驰电掣而去。
  他本来以为要打架,把车扔在BASEMENT门外时,甚至脱了碍事的外套,只穿着贴身一件T就踹开了那扇门。扑面而来的声浪猛然撞了他个满怀,他很久没有来过这里,但是五年前是常客,他就是在这里,捡到了那只醉醺醺的小泼猫。
  五年没进过这道门,一抬眼格局大变,过了十二点正是午夜场开局的时候,DJ在灯光最明的打歌台上快速搓着手里的歌碟,四面八方汇拢来的强劲节奏和炫目灯光罩着场子里恍如人间鬼蜮,蓝紫色调的光柱从一张张脸上刷过去,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钱赢踢开一个骨头发软往他怀里栽的妖怪,又拨开三五个像是磕了药的小崽子,一转头,有人哭哭啼啼地抱住了他胳膊。
  “老大——”
  他额角一根青筋暴跳,伸手把宋致拎到一边,低吼道:“你他妈怎么了?又喝多了要老子来给你把尿?”
  宋致把脸伸过来,酒气扑面而来,冲着钱赢的耳朵大声又害怕地回吼了一句:“我——我没带支付密码——他们说没钱就——就扒了裤子抵——不能脱裤子、不能脱裤子——”
  钱赢呆滞了一秒钟,才极度无语地往这白痴脸上狠狠怼了一根中指。“操!”一喝醉就从人脑子变成狗脑子,他为什么要认识这种货色?!
  他没再继续搭理宋致,伸手招呼个服务生来要了一桶冰块,然后拉开这醉鬼的衣领灌了进去。
  宋致陡然尖叫,这时音乐正到高潮,全场都在尖叫,他的声音被裹在这山鸣谷应的嘶吼里,愣是百尺竿头更进了一步。钱赢相当痛快地扯起个坏笑,目光无意识扫过人群,忽然在吧台的一角顿住了,呼吸为之一滞。
  钱赢确信自己不会看错,但是那短短十来米,他的眼神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个趴在吧台上、眼睛半睁半闭的人,恨不得钻进那骨骼血肉里去。
  醉脸酡红,头发微卷,一条手臂枕在脑袋下面,歪靠着坐在高脚吧凳上,大长腿慢悠悠荡着。
  他忽然生出种奇妙的时光倒错感,他甚至知道,在几秒钟之后,如果伸出手去拉起这醉美人,他会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上自己一会儿,然后扯出个懒洋洋又可怜兮兮的笑,喃喃叫上一声。
  “明轩哥——”
  之后他就会拧一把这小美人的脸,触手滑腻微烫,扣着那一把劲瘦的腰整个儿贴进自己怀里,然后去衔住那个耳朵,冲里头呼上一口热气。说:“你那什么哥有别人了,换个人来疼你怎么样?”
  当年的林嘉彦,因为这一句话瞬间软了下去,被钱赢一把抄住了膝弯。喝醉的人通常很重,但是钱赢抱起他很轻松,就这么打横抱出去扔上了车,然后开房干了个爽。
  钱赢忽然笑了,他站在林嘉彦旁边定定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吧台里的酒保伸了个脑袋过来,居然还认得钱赢,于是点头冲久违的老客打了个招呼。
  钱赢没有分出注意力给别人,他的视线只在眼前这走失了又忽然出现的醉猫儿身上,片刻之后,他伸出手去,一把拽起了林嘉彦,将那个柔软而沉重、美丽又脆弱的小玩意儿整个勾进了怀里。
  林嘉彦突然开始挣扎,钱赢猝不及防之下竟然被推开了,那醉猫胡乱辨认了下方向,晕头转向地往一侧通道里奔了过去。钱赢拔腿跟上,发现他的目的地是洗手间。
  于是在片刻之后,他把林嘉彦按在了洗手间的门背后,喀拉喀拉两声,落锁的同时,他猛力吻住了这只仍然试图逃跑的小东西。
  林嘉彦在大醉之后依旧保持了足够的警惕性,立即开始反抗,林政委在他小时候曾经逼着他跟柯明轩学过一阵军体拳,但是娇气又怕苦的林小少爷磨破了一层皮以后就死活不肯下场了。所以他那点花拳绣腿……也就那么回事吧。不过到底也是成年男人,当他奋力挣扎的时候,还是让钱赢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制住他。
  钱赢再一次堵住他唇时低而压抑地叫了一声:“林小彦!”
  于是这醉猫忽然迷惘着仰了一下头,隐约一点柔软的舌尖上带着勾人酒气。之后便被疾风暴雨似的热吻摁住了。
  他下意识发出了一两声令钱赢瞬间脑热的鼻音。还在伸手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这男人,但是推着推着,不知在哪一个瞬间就被另一只强有力的手攥住了,那手强迫他圈住了一个脖子,林嘉彦喘息着去抓那后脑一片短短的头发,指尖血脉麻痹着毫无力道,于是成了抓挠,他被迫打开嘴唇承受那狂风暴雨样的舌吻,软软的鼻音里全是拒绝,而指甲掐着对方肌理发达的肩颈肌肉胡乱勾扯,根本就是挑逗。
  钱赢大力扯起了他束在裤腰里的衬衣下摆,所过之处轻车熟路,只是探上去勾住那小肉粒轻柔一捻,林嘉彦忽然就浑身颤抖着发出了一声低吟。在唇齿交缠中他模模糊糊地说出了几个字。
  他在说:“小王八蛋……”
  ***
  '注1'
  原文是:“是谁来自山川湖海 却囿于昼夜 厨房与爱”。出处是“万能青年旅舍”的一首歌,歌名《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可以配合本章食用,很带感。


第8章 
  林嘉彦整个人都挂在了钱赢肩上,指尖死死地掐进了对方肩颈处的一块肉里去,他指甲修得很短,所以就必须非常用力才能尽力控制住自己不瘫下去。
  那小王八蛋在吻他,摸他。上衣已经推到了胸口,露出他白皙泛粉的一截腰肢,而那上头一片片隐约指痕都热辣辣地发出无声恳求——刚才有只技巧有力的手反复爱抚过这里,摸得他心慌气短,在此刻完全贴到了对方身上,辗转扭动着低喘。
  他的声音被含在了湿濡唇舌之间,粗糙舌面贪恋地扫过他口腔里每分每寸,一开始暴戾而急色,在他圈住了那颈子之后忽然柔情缠绵,林嘉彦被吻得意识迷离,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他甚至听到了那姓钱的小王八蛋又在用那种烦人的调子诱哄他。
  “宝贝儿,叫老公。”
  循着这恬不知耻的几个字,他下身处忽然被塞进了一只手,已经快要撑爆了裤裆的性器骤然被剥了出来,随即落进了几根灵巧手指圈成的罗网里去。林嘉彦的嗓子被火燎着了,干渴焦躁地大力吞咽了一记,咬着牙去追逐这男人舌尖上的蜜。
  他的腰肢一直不停地在颤抖,尤其是那只手开始胡乱又粗暴地撸动时。林嘉彦的鼻音里带了哭腔,整片大脑皮层都麻了。
  密集电流从他无法控制的要害处噼里啪啦地往半身之上涌,最后一线清明全线溃败。
  林嘉彦呜咽着去找那个炙热而熟悉的嘴唇,他死死咬住了那片沾了自己唾液的软肉,猫一样地从喉咙间发出低低震动。
  他说:“不行……受不了了……”
  那人用强横有力的舌头撬开了他拧紧的齿关,带血的吻像吐着信子的蛇一样危险又诱惑地带他一直往上走,林嘉彦到底是哭出了声。他在幻觉里听到自己的哭喘,过往很多次,在情欲巅峰之际他会控制不住地去叫这个人。
  “老公——嗯、老公!”
  但实际上他咬破了钱赢的舌头,咸热的血味道冲进了脑子里,他浑身绷紧,只发出了一两声闷哑的粘腻呻吟。
  钱赢差点就顶着林嘉彦抖如筛糠的大腿蹭射了,但是猛然袭来的剧痛让他瞬间疼软了。林嘉彦泄在了他手上,指缝里都沾满了白腻体液。钱赢用另一条胳膊圈住了完全瘫软下去的爱人,十分辛苦地从一米开外够来了擦手纸,胡乱抹掉了那些东西。
  他低头去吻林嘉彦汗下如雨的额头,却看见到对方闭上了眼睛。
  林嘉彦额角有一缕柔软翘起的小卷毛,钱赢勾舌吮掉了其上凝住的一滴汗。
  整个洗手间里连呼吸都静了下去,林嘉彦终于摇摇晃晃地站直了,他像是很费劲地睁开了眼睛,眼底非常红,与酒精无关的红。
  钱赢伸手要去扶住他,冷不防忽然一个破空的巴掌,响脆热辣地抽到了他脸上。
  这一声之后钱赢差点没反应过来,林嘉彦平常劲儿并不大,但抽人的这一记极其狠准。钱赢甚至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都嗡了一声,但很快他牵起个苦笑,抬手抚了一下自己的脸。
  “林小彦……”
  林嘉彦身体不稳地靠到了墙上,低着头整理自己衣服,他方才用力过猛,之前又几乎耗光了体力,这时每一根手指都在不停地抖,几次要扣上衬衣扣子都失败了。但他固执地、坚持地、顽强地,一颗颗扣好了衣服。裤子穿好以后,腿根那片沾了少许痕迹,他目光冰冷地盯了那里一阵,久到钱赢心里发毛,他才终于抬起头来。
  但是他没看钱赢,而是转身拧转了门锁打算出去。
  钱赢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五指如钳死死扣住,厉声喝了一句。
  “林小彦!”
  “嘉彦!林嘉彦!”
  像是回声似的从门外模模糊糊也传来了这样的一句,并且越来越近,最后有脚步声伴着呼唤停到了洗手间门口,随即急匆匆地叩了门几声,有人要推门进来。
  林嘉彦往后退了半步,但是腿一软直接是个踉跄。钱赢正握着他手腕,于是顺理成章地接了个满怀。
  季昀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形容憔悴呼吸急促的林嘉彦,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搂在怀里,且那人抬眼一看,面上就陡然释放出了无穷无尽的杀意。
  季昀眉头一皱,迅速上前去拉住了林嘉彦的另一条胳膊,同时顺势勾住了其肩膀往外拨转。他学过十多年的剑道,技巧方面非常纯熟。这出手如电角度刁钻,钱赢毫无思想准备。而最关键的是,林嘉彦主动挣脱了他。
  他手没松,于是林嘉彦一声痛呼,被迫着拽高了那条手臂,通红指痕已经清晰地凸显出来,他眼睛里那片红更加深了,到底还是对上了钱赢的视线。
  林嘉彦一字一句地说。
  “放手。”
  钱赢目中如火,焦灼痛楚慌乱愤怒种种情绪全面爆发,让他一时间竟然说不出一个字来,他咬着牙想要活活吃了林嘉彦的眼神重如千钧,而彼处投来的对视冷若冰霜,冰霜之底是无尽的悲哀。
  季昀静默无声地撑住了林嘉彦的体重,他的眼神一点点冷下去,像一把隐着锋芒的在鞘之刀。但胸膛温暖稳定如故,林嘉彦靠在他身上,忽然仿佛被卸去了浑身的劲力。
  他最后用另一只手,那几根虚软无力的指头,一根根掰开了钱赢死死扣住他手腕的五根手指。
  他垂着头把脸颊藏进了季昀的怀里,低声说。
  “我们走吧。”
  林嘉彦的沃尔沃安静穿过入夜的榕湾大道,开车的是季昀,街灯霓虹忽明忽暗地打在车窗上,林嘉彦在副驾上偏了偏脸颊,对着车外。
  他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这一晚他们是应了合作方几个年轻人的邀请去BASEMENT消遣,林嘉彦本来再也不想踏进那地方,但又不放心季昀一个人去应酬,于是硬着头皮一道赴了约。
  季昀不沾酒精,林嘉彦给他挡了几杯,微微上头之后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前尘往事铺天盖地地把他卷了进去,本以为早就淡忘的事情,半瓶落肚之后争先恐后地向他叫嚣起了存在感。季昀看出他不对劲了,合作方一帮人也已经四散在舞池不知哪个角落,于是拜托酒保照顾林嘉彦几分钟,自己出去到稍远的停车场把车开过来,顺便取了寄存着的外套,入冬的Z市还是挺冷的。
  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这十来分钟的时间差,回来时林嘉彦就不见了。酒保说刚才钱少爷在这儿,林少跟他在一块儿有什么不放心的。季昀心头警铃大作,他不知道酒保说的这人是谁,但是他自认对林嘉彦此刻是负有责任的。
  相应的,林嘉彦对他也是。
  但直到现在季昀什么也没说,一路挽扶着林嘉彦上了车,外套抖开盖上身,车里音响回旋了一点点安神音乐,沃尔沃的完美减震和纯熟驾驶技巧让车里这一方逼仄空间延伸出漫漫的舒缓适意感。林嘉彦僵硬的肢体和麻木的大脑渐渐恢复了少许功能,他眼眶里空洞洞地无焦无距,一行清泪忽然划过了脸颊。
  季昀没去打搅他,甚至在车子缓缓驶进了花半里小区之后也没进地库,而是直接停在了地上。天窗打开了一线放进清凉的风,车子没熄火,温柔如水的旋律就始终熨贴地环住了蜷缩在副驾上的林嘉彦。
  林嘉彦哭了很久,把身体里残余的那点酒精全部排了出去,哭久了头晕,下车的时候用力地攥了下车门,定了定神才看清脚底下的路。先前他和季昀确认了工作周期至少需要半年以后就从酒店里搬了出来,找了个酒店式公寓签了半年租约。
  本来没必要租房子,林嘉彦家里的小别墅一整个二楼都是空着的,但是林嘉彦不愿意住家里,更不可能带着季昀住进去。梁女士也只得无可奈何地同意了,他自己名下有一处小房子,但不耐烦还要去操心日常打扫和饮食,所以干脆找了这个有管家服务的酒店式公寓花半里。
  他和季昀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公寓楼,彼此无言,电梯送上了19楼。开门进屋后灯光柔和地亮起来,林嘉彦整个眼睛是肿的,季昀去冰箱里拿了冰牛奶,做了个简易的冰枕递给他。
  林嘉彦垂下眼皮,睫毛扑闪几下,嗓子又哑又涩。季昀拉起他一只手,把冰枕放到掌心。拇指轻抚了一下手腕处隐约肿起的一圈红:“应该不要紧,明天会消。”
  林嘉彦试图发出点声音,然而嗓子似乎也肿了,他仓皇抬头,迎上了季昀温软的嘴唇。
  那个吻落在他睫毛上,轻轻一触。是他每天都有的晚安吻。
  “没有什么是一场好觉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再多睡一个小时。”
  生物钟让林嘉彦仍然在清晨七点睁开了眼睛。
  天初明,白纱遮蔽的落地窗外浮着一层朦胧雾气,一轮混沌橙红的新太阳裹在其间像个鸭蛋黄。他按了按眼睛,仍然有微微涨痛感,缓慢眨了两下,深呼吸用晨间发凉的空气撑满了肺腑。
  之后他穿鞋下地,平静如常地开门走了出去。
  季昀通常比他早起半小时,这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他做得很简单,吐司、煎蛋、水果、咖啡。健康而提神的一餐,林嘉彦坐下的时候他手里的那片白吐司刚抹好了黄油,于是就递了过来。
  林嘉彦接住咬了一口,之后安静无声地咀嚼了一会儿。季昀喝了口清咖,拿起了第二片。
  林嘉彦忽然开了口:“昨天那个人,是我前男友。”
  ——————
  大量玻璃渣+一咪咪隐形糖+一丝丝手动挡肉渣的群杀修罗场,一个都不放过,哼唧。


第9章 
  季昀嗯了一声,手上的黄油刀很仔细地刮掉了溢出边界的一抹油脂。
  林嘉彦慢慢啃完了那一整片白吐司,之后就开始盯着咖啡杯发呆。
  季昀终于抬起眼皮看了林嘉彦一眼,他的轮廓几乎是百分之百亚洲人种的样子,只是偶尔严肃板起脸时,眉心一缕悬针纹会显出英国男人特有的冷硬和强势。
  他就这么平直不带情绪地看着林嘉彦,看得林嘉彦终于显出了不自在,就在他艰难清了下喉咙,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季昀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目光已经软化。
  他伸过手,合住林嘉彦的手背拍了拍。
  “人都有过去,强迫自己割舍会很痛苦。试着去面对,或者遗忘。”
  林嘉彦抿了下嘴唇,季昀站了起来,最后几字轻柔而沉重地落了地。
  “但不要自欺欺人。”
  他转身进了自己房间去,这是个两居室的公寓,为了各自工作方便而不打扰休息,他们一人一间。
  但实际上是为什么把书房改成了另一间卧室,时至今日那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林嘉彦把目光落到了餐桌上去。
  季昀什么都没吃。
  林嘉彦少有地低声下气了几天,他尽量降低自己在季昀面前的存在感,但又觉得需要对季昀更好一些。就在这种纠结里过了一两天,合作方那边临时有个出差需求,季昀需要去G市两天,说是出差,其实很近,高铁70分钟而已。
  林嘉彦说要陪季昀一起去,季昀说不需要。林嘉彦被一句话堵回来,心里正有点难受。季昀摸了摸他头发,笑道:“是不是怕我被G市人吃掉?”
  林嘉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之前跟季昀说过的网络冷笑话。那时他逗季昀玩儿,说中国人什么都吃,尤其是G市Z市所属的省份,地上不吃的只有板凳,天上不吃的只有飞机,问他怕不怕。
  那时季昀装作很恐惧地握住了他的手,说:“大王饶命,请大王亲自吃。”
  眼下的这一问,忽然让林嘉彦微微有些眼热,他犹豫了片刻,才很小声说了句:“有大王在呢,没人敢吃你。”
  于是季昀弯了下嘴角笑了,指尖勾了勾他耳垂,轻捻了一下。
  “大王放心,小的巡山事毕,不日便归。”
  在林嘉彦低气压渡过的这几日里,与他同处一片天空之下的钱赢也遇到了一个小麻烦。
  那一日林嘉彦绝情而去时,钱赢在锥心之痛中立即拔足追了上去。但是他没能对抗得了午夜场的汹涌人潮和鬼魅灯光。只远了那么一臂距离,在他头顶轰然炸响了狂欢曲,男女莫辨的DJ咬着麦狂呼嘶吼:“嗨起来!”乱流一样的人潮卷着钱赢身不由己跌出去七八步,回过神来再也看不到那两人的踪迹。前黑道分子暴怒,一拳捣开了身前跟他挤眉弄眼的一娘炮,随即引发了一阵混乱。
  外围的人以为这是什么特别节目,擦着他拳风的人在尖声惨叫。裹着光怪陆离的灯光和强劲节奏,那一刻钱赢觉得自己要发疯了,不,他已经疯了。在他攻击范围内没有一个人能好端端站着,连续打倒了十几个之后终于引发了DJ台上的注意,劲爆歌碟仓促地停了,辅助音轨却还在尖利地重复着一个颤音,在倏忽间滑过他脸的雪亮灯光中,钱赢那张杀气腾腾的面孔简直是来自非人间的恶鬼。
  角落里一个狼狈不堪但又到底清醒了不少的人陡然站了起来,酒劲还没全过,他好不容易站直了又眩晕地探了一下胳膊,被旁边一个瘦高个儿架了一把。宋致甩开那人的手,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过来,清清楚楚喊了声。
  “老大!你怎么样?要不要帮忙?!”
  这场单方面的泄愤殴打解决得很快,宋致在洗了个冰块澡以后又变回了人,他口齿清楚,脑筋通顺,塞了点钱,再加上威胁利诱连吓带骂等等各种入流和不入流手段,把那些沦为迁怒对象的半妖非人都糊弄完了。才臊眉耷眼地站到了钱赢身边,小声说:“老大,哦了。”
  钱赢颓然失力地陷坐在酒吧一处相对安静的小包间沙发里,大马金刀摊开了胳膊腿脚。他累得很,不想说话,也不想动,想就这么沉没在黑暗里,与这令人窒息的世界一并毁灭算了。
  借着包间没有完全遮没光线的一丝门缝,他疲倦地合了下眼睛,用缓慢低哑的声音提醒了一句。
  “还有一个,也滚。”
  宋致有点讶异地回头,在那隐隐绰绰的光线里果然还有个瘦高个儿。他眯眼辨认了下,认出这不是那些伤员里的某一个,是他刚刚被自家老板灌了一身冰块晕头转向狂呼乱叫时拉了他一把的那小孩儿,这小鬼不是生面孔,他和钱赢都与之打过交道,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这小孩给半人半狗状态下的他要了好几杯温水,而且还要来了毛巾给他擦身上。
  宋致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他走过去,好声好气地对那小孩说。
  “你是叫……俞得宝?多谢你,改天请你吃饭,到南滨18号来找我。”
  钱赢没理会门口的动静,他总算攒了点力气站起身来,于是迈步推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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