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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冲直撞-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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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陆衡突然很想起来去冲个澡,一身粘糊糊的。
  “你什么你,快躺好睡觉”简铭拿着杯子去厨房给他又倒了杯水。“你干嘛?”回来时看到陆衡晃晃悠悠的想从床上起来。
  “我想……”话还没说完整个人直直往前倒去,简铭快步上前,把杯子往床头柜一撂,双手直接接住了陆衡。
  看到他这样逞强,简铭气不打一处来。“你不好好休息,乱跑什么?”稳了稳陆衡的身体,让他可以更好的靠着自己借力。
  “我…我…没有乱跑”陆衡实在觉得自己没用透了,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发烧就把自己天天跑步8公里的成果给烧没了,现在竟然需要靠在对方身上,才能支撑起自己的虚弱身体。
  “能听点话吗?回床上躺着。”简铭因为陆衡的任性有了小许情绪上的波动,把他扶上床躺好后轻声问道“你想干嘛?”
  “老子就想去洗个澡”陆衡逞能的回腔。感觉到简铭的担忧,心里没来由的一暖,脸更红了。
  “发个烧也这么能折腾,都这样了,就不能明天好了再洗?”看着眼前的大个子男人突然像个小男孩般叫着劲,简铭顿时有种想笑的冲动。
  “我哪知道特么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陆衡小声嘟嚷,索性放弃了,在床上调整了一下姿势。
  “你等等”简铭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陆衡不知道简铭让他等什么,好奇的盯着他身影看,顷刻简铭拿来了一块温湿的毛巾,站在了床边。
  “要干嘛?”陆衡盯着他。
  “擦擦”简铭拿着毛巾就往陆衡的脸上拍了过去。伺候人这活儿他没干过,动作有些生硬,陆衡被他一通胡乱招呼,眉毛都揪到一块了。
  “我操,你就不能轻点嘛?好歹我是病人。”
  “你还知道你是病人?不容易啊。”简铭冷冷的笑了笑,转身又去卫生间冲洗了下毛巾,回来时怔怔望着陆衡。
  “这么看我干嘛?”陆衡咽喉有些发紧。
  “把我衣服脱了。”简铭扬扬手里的毛巾,面无表情道。
  “什么?!?”陆衡本就天旋地转的脑袋像被压路机碾过一样倏地裂开了,他眼睛瞄向简铭身上淡蓝的衬衣,领口的扣子已打开了两颗,露出他白皙光亮的脖子,呆若木鸡的陆衡一时间僵住了。
  “让你把我这件衣服脱了。”简铭用手指拉了拉陆衡身上那件圆领衫。
  “靠,你…可以改改说半截话的毛病不?”陆衡实在没力气叫出声,但暗哑的埋怨声竟显得意外的娇气。
  他负气的一把脱了上衣,冲简铭伸出手“给我,自己来。”
  简铭看到一副精壮的身体展露在他面前,目光再也没舍得离开,他由着陆衡把手里的毛巾抢了过去,在昏暗的床头灯下草草的擦拭着自己,不自主的随着他手的方向打量着,眼波流转,双脚无法自控的定在床边一动不动。当陆衡的手绕到背后想擦擦背时,不经意间被简铭看到了一条颜色很深很长的纹路,从胸侧一直延伸到背脊处。
  “趴着,我帮你。”简铭其实是对那条纹路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借着帮他擦拭不方便触及的背部,把他身子按扒下,拿过毛巾,覆上那道狰狞的深褐色疤痕轻轻按压着。“…。疼吗?”简铭的声音沙哑而隐忍,眼前似复原出这道伤疤最初的样子。心中蓦然绞痛起来,心疼又无力之感不停拉锯着他的神经。
  “什么?”陆衡没明白他的意思。
  “这个……”简铭用手指碰了碰那道明显突出皮肤平面的肉疤。“疼吗?”如果此时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他一定不会承认这柔软似水的音调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而事实上,在陆衡的问题上,他已不只一次这样丧失常态。
  过了许久,陆衡才说话:“疼,但心更疼。”他的声音很低,不仔细听都听不清,可简铭听到了。昏暗中陆衡稍微抬起头,面颊仓青发冷,眼底闪过一道微光,“简辅导,擦完了吗?
  简铭面部肌肉狠狠的抽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陆衡一个翻身平躺了下来,感觉下午淋湿的牛仔裤潮潮的贴在腿上很不舒服,迅速的脱下,一脚甩在地上,钻进了薄被。
  简铭一声不吭,默默的转身进了卫生间。
  沉默持续了好几分钟,陆衡含混的声音从房里传出来,“简铭,我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简铭定了定神,走出卫生间,捡起被陆衡扔在地上的裤子搭在床尾。“什么也别想,闭上眼休息,你睡着我就走。”清冷的音调却给了陆衡莫名的安心之感,他实在有些乏了。眼睛合上后渐渐昏睡了过去。
  见他睡着了,简铭舒了一口气,抬眼环视着他站立的这个房间,一间被塞得满满的卧室却充斥着空荡荡的孤寂感。床上躺着的男人就在这间如围城般的房间里度过了三年,立柜上摆着他环抱母亲傻笑的合影正讽刺着他现今的凄冷,简铭拿起那张合影,指腹抚摸着那张笑脸,内心深处荡起层层涟漪。他回忆起自己少年时人间炼狱般的那几年,感同身受的痛楚霎时回归,揪触着他的每个细胞每寸皮肤,撕裂感蔓延开来。
  陆衡,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简铭心中默默对照片里的人说。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哼哼唧唧的声音,简铭赶忙放下手里的照片,走近陆衡身边,以为他要喝水,刚想把杯子拿去厨房装热水,就听到陆衡梦呓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不要…。妈…。不可以…。。”他眉头紧皱着,一脸惊恐不安的神情,在诺大的床上瑟瑟颤抖着,头不停的晃,闭合的双眼竟溢出了几滴眼泪。
  这是又做梦了?
  看着陆衡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和用力拽着被子爆出青筋的双手,简铭一脚跨上了床,抱住了梦魇中的陆衡。把他的头微微抬起靠进自己的臂弯里,一手轻拍着他的肩,“没事了,没事,都过去了…”他轻声安慰着。陆衡滚烫的肢体一阵阵抽搐着,虽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眉头还深深的锁着,但口中的呢喃声越来越小,身体随着简铭的安抚也渐渐平息下来…
  简铭没再放开他,半搂着陆衡直到他又沉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简铭抽出手摸出手机,看到上面时间显示着,1:30。
  这个漫漫长夜,陆衡无意识的又梦了几回,简铭没有叫醒他,始终耐心的抚慰着,他也一次次在简铭胸前安静下来,最后双手紧紧抓住简铭的手臂像绝处逢生般再也没松开。
  清晨来的比简铭预料的更快一些,他一直没睡,时刻关注着陆衡。距离他最后一次梦魇已过去三小时,现在的陆衡睡得很深,眉头也展开了,恬静的模样像极了襁褓中的婴儿,简铭知道折磨的一宿可以告一段落了。他摸摸陆衡的额头,确定烧退了不少,慢慢起身,去厨房又烧了一壶水。中间仔细查看了下厨房,可能因为天亮光线好,他竟然在矮柜里惊喜的发现了大米,烧完水,他立刻把米掏好,用那仅有的一只锅煮起了粥。
  端来新的温水,简铭轻轻拍拍陆衡的脸,在他迷迷糊糊中又喂了一次药,继续让他睡,没再打扰。
  一切妥当后,简铭才惊觉自己四肢酸胀的不行,他转了转脖子,伸展了下手脚,心想着粥好了就回去,陆衡丢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怕铃声吵醒陆衡,连忙拿起手机出了卧室。
  手机上显示着“李小花”,他想起第一次见陆衡时那个大嗓门电话。犹豫了小刻还是接通了。
  “喂,老大,今个儿咱不请假,一小时后小的来接大爷您中不?”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讨好阿谀的腔调。
  简铭心中暗笑。看来下雨请假的习惯是人尽皆知了。
  “你好,今天陆衡是真要请假了。”简铭礼貌又淡定道,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十四章

  李伟从来不知道除了自己,不,自己都不包括,能在早上八点不到的时间和陆衡陆大爷待在一起?并还敢接他电话?这个人定不是地球人,这点认识倒是和陆衡不谋而和。
  神奇的是,这通电话对方只给了李伟两个信息,一是陆衡发烧了,二是陆衡要请假,对于他是谁竟然只字未提。最后让李伟晚一个小时再打过来就挂了电话。特么吊B了。李伟顶着十万分担心和十二万分好奇,还是决定亲自去陆衡家看望看望。这要真发烧了,自己身为办公室主任也得慰问到位呀。
  李伟家离陆衡家隔着半个城区,平时天气好开车过去也要小半个小时,现在这倒了霉的鬼天,估计半小时够呛,想到这,他早饭也没来的及吃,抓了两馒头,对一边的卧室喊,“姐,你的红马今天我征用了。特赶时间,谢了啊”
  “混球,天天蹭老娘车开,开了还不加油…。”头上戴个大头箍,敷着一张煞白面膜的女子从卧室窜出来,站在门边指着李伟一通数落。这穿着一身维/尼熊宝睡衣的烈女子正是比李伟早出生三分钟的同胞亲姐李清。
  李伟父母在城郊老房子里住,李伟回去很不方便,大学毕业就一直在外租房。而李青毕业就进入航空公司成为了一名优秀的空姐,外加早早进入微商行列,收入早把李伟这小公务员甩出好几条街,乘着前几年市区房价还不高,按揭了一套小户型公寓。这可大大便宜了这个亲生弟弟,名正言顺的提着行李就来蹭住了。美名其曰,为了省钱给李青娶弟媳妇。李青也是哭笑不得,虽说就比李伟早个三分钟出生,但好歹也听这臭小子叫了24年姐,宠还是宠的。
  “亲姐,下午给你带‘老澳门’的葡式蛋挞。走了啊。”说完头也没回从鞋柜上抓起车钥匙就消失在李青的视线里。
  李伟开着老姐的大红马自达,嘴里还叼着半个馒头就往陆衡家飚。
  陆衡半梦半醒间听到轻轻的关门声,他想醒来,眼皮却似有几千斤重,于是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直到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陆衡艰难的支撑起一身酸疼的肢体,晃晃脑袋想把眼前的重影晃成单影。“特么别敲了,谁啊。”发出的声音竟把自己吓了一跳,整个嗓子都哑了,用力喊出的话,低的只有自己听得见。他把薄被裹在身上趔趄的走到客厅打开门。
  “我操,你真病了?脸色这么惨。”李伟不等陆衡说话就从他身侧窜进了房。
  “你特么怎么来了?”陆衡的声音小到骂脏话都透着没底气的味儿。他把门关上,没理李伟走进卧室大字扒回原位。
  李伟进了房眼睛就开始四处打探,像是要抓小三的贼眉鼠眼样儿。看房间没其他人还进卫生间看了看。好在这套两居室不大,否则李伟一圈找下来,陆衡又要睡着了。
  “陆衡,你…一个人?”李伟摸着后脑勺走到床边,对着陆衡的裸背问到。
  好一会儿,陆衡才翻了翻身,对着李伟的方向眯缝着眼说,“你不是人吗?老子嗓子都这样了,别特么问我话了。”他比划着自己喉咙的位置,随后冲李伟比了个中指,以示不满。
  李伟更好奇了,难不成早上是个灵异电话?
  “喂,怎么就发烧了?昨儿还好好的。”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颓成一摊烂泥的人。见陆衡投来一记冷冽的目光,急忙接着说:“行行,别说话,我说你听就好。”
  “早上你家没别人?怎么我打电话是个陌生人接的?”李伟像是提问也像在自言自语。 
  “轰”的一声,陆衡脑袋被他的话一下炸清醒了。
  “你说什么?早上?陌生人?”嘶哑的声音一点也没掩藏住他的惊讶状。
  “妈呀,你真不知道有人在你家?你家进了贼?”李伟脊梁处阵阵发麻。越想越后怕。“就一个多小时前,我打电话给你,想接你去单位,一个男人接的,说你在发烧,还让我帮你请假。你不是烧糊涂了吧?家有个外人也不知道?”说着伸出手要去摸陆衡的头。
  陆衡惊慌的躲开,脑中回闪出从昨晚到家后的记忆。
  清晰的记忆只停留在简铭拿着毛巾站在自己床前,后面发生了什么?陆衡的头突然一抽抽的阵痛起来。模糊中好像自己有听到他说自己睡着后就回去,难道他没回?那…。那一晚上让自己不要怕的声音不是做梦?陆衡用手狠狠拍了拍自己脑袋,断断续续想起自己一夜浑浊的噩梦,那一幕幕撕心裂肺的场景扑面而来时,他没像以前一样惊醒,全是因为那个声音在耳边不断和自己说话,还有一个异常温暖和安全的怀抱,陆衡一直就好奇,怎么简铭会闯入自己梦中给他这么大的力量,他还天真的认为这就是自己臆想出来的梦镜,难道…。。不是??
  “不,不可能,他怎么会…。”陆衡摇摇头,还是没敢相信。
  “你怎么了?陆衡?别吓我。要去医院看看吗?”李伟看到一脸惊恐目光痪散的陆衡,生怕他的病又发作了,关心则乱的上前推搡着他的肩。
  陆衡缓缓抬起眼看了眼李伟,倏地跳下床,往客厅冲去。
  站在客厅中央转了个圈,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突然看到厨房台子上有个锅和一大壶水,他慌忙跑过去,锅子里还装着冒着热气的白粥,水壶下压着张名片,反面写着“起来喝点粥,冷了记得加热,喝水喝壶里烧开过的,别喝生水。”洋洋洒洒的一笔秀气字,陆衡认得,是简铭。
  李伟就跟在他身后,这会儿也看到了那张名片,“妈呀,现在贼都这么善良了?”
  “滚,你见过会煮粥的贼?”陆衡翻了记白眼,越过他,冲回房间想拿手机。
  忽然发现手机上有个陌生的信息提示,这是。。微信?他打开一看,空空的微信里真有个新好友申请。“简铭”申请栏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陆衡一个没拿稳,手机掉在了地上。
  此时的他满脑子像豁了一桶浆糊般发蒙。本来就不太清醒的思维被这大清早一个接一个的猝不及防刺激的乱成一团麻花。他倒回床上,手掌蒙住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李伟深刻体会到好奇害死猫的含义了,他像个傻子似的跟着陆衡跑里跑外,还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这时见躺着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状的陆衡,他决定要认真问问。
  帮陆衡捡起手机,发现屏幕还停在那条好友申请上,“陆衡,你到底怎么了?你还在发烧吗?让我摸摸。”他真的有些担心陆衡,这家伙什么也不说,半天也闷不出个屁,李伟只能开始上手了。
  “你看到了?手机。”陆衡瞄了一眼他。
  “嗯,看到了。咋了?”
  “他是我朋。。额。。心理辅导,接替老蒋的,昨晚是他照顾我。早上电话是他接的。”陆衡想说朋友,想想不如先捋顺下关系,以李伟那低于平均值的智商估计更容易理解。
  “哦。。”李伟听着没打断他,觉得他还没说完。
  “我没什么事,昨天淋了雨,可能太久没病了,发个烧挺好的。”陆衡轻描淡写。
  “呸呸呸。有咒自己病的吗?你丫是不是烧傻了?”李伟看到床头的温度计,忙递给他。“你再量量,有事我送你去医院,没事老子要回单位给大爷你请假去。”
  看着陆衡乖乖把温度计含在嘴里,他才顺了口气“这个简辅导挺有职业道德的,你不加?”其实李伟还有一脑袋的疑问,但他觉得陆衡这个状态还能给他这些解释已经是烧了高香了。他一直识趣,也就没急着再追问,只把手机扔给陆衡,想着那只有自己一个好友的微信终于又有新成员了,巨大进步呀。
  陆衡支起身,手指停顿了会儿,接着用力点了下屏幕上的“通过”。
  “37。8,还有低烧,您老歇着,我去单位露个脸,请个假再过来。给你带午饭,想吃什么?”李伟看看温度计,见陆衡状态还好,也没再嚷嚷让他去医院。
  “我没事,你不要跑来跑去的,什么也不用带,我有粥。”陆衡压着嗓子一口回绝,接着望向厨房方向抬了抬下巴,脸上漾起莫名的满足感。
  李伟走后,他靠在床头怎么也睡不着了,心心念念着微信里的那个新加好友,他拼凑起从认识简铭到现在连半个月都不到的所有记忆,整个人的情绪就一直被他所牵引着影响着,对方给自己带来的安全感和依赖感甚至快超过心中永远的偶像舅舅顾涛,他有些意识到自己内心已产生了奇怪的变化,至于是什么变化,陆衡却怎么想也想不通。
  而另一方的简铭在一路飙车回到家后就立即把自己关进了浴室,这折腾的一晚着实也在煎熬着他,他可以在人前强装镇定,可心里明白作为陆衡的心理医生他早已逾越了,自己怎么也抵抗不住陆衡带来的某种吸引力,他是心理专家,可医者不自医,简铭已被这些该死的本能和压制不了的欲/望紧紧裹住,难以自拔。
  站在小小的淋浴间,隔着一层蒸腾的白雾,水流不断的打在他修长挺立的身体上,顺着完美的腰窝弧线滑过,氲成一团团的水波纹盘绕在他脚下。简铭闭着双眼,任雾气萦绕,眼前浮现出昨晚陆衡迷离慵懒的眼神,顷刻后随着一声嘶哑的低吼声,他靠着身后的墙,喘息了许久才慢慢平息。
  回到卧室倒在床上,简铭双眼盯着天花板,强迫自己拉回理智,和陆衡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发生转变的呢?陆衡目前对自己的依赖感他也感觉的到,可这种依赖感正是自己一手设计的,这不能代表什么,而自己怎么就比他更快迷失了呢?简铭有些不安,这种感觉像极了大学时第一次知道自己喜欢男人时的惶恐。
  他双手摩擦着脸颊,想让自己再清醒一些,正尝试重新建设对陆衡的关系,一条微信又将他打回原形。
  “你煮的粥我很喜欢…”
  

  ☆、第十五章

  这些天,陆衡只收到简铭询问身体状况的一条微信,两人就再没联系,日子似乎如往常一样悄无声息的过着,只是陆衡知道一切都不同了。他每天都在翘首等待着什么,等电话,等微信,等召唤…。这感觉真特么难熬。
  可难熬的事儿又岂止一件。
  站在特警大队门口许久,陆衡把嘴里的烟一灭,大步走了进去。虽说是周末,但特警队每两年一度的85狙击步木仓考核的消息还是传到了他耳里,他知道每年这时候队员们都憋足了劲各自准备着,他们都清楚这个比赛的分量,如果成为一名特警队员是每个警察的梦想的话,那么能成为一名阻击手,则是每一名特警队员的梦想。陆衡知道自己现在不属于特警队一员,但身为曾经队里的阻击手,他还是按捺不住,没通知任何人,来到了这个为之奋战过的地方。
  队门卫亭的站岗队员是认识陆衡的,想着也许是找顾队,也没拦着他,放他进了大队后操练场。
  今天天气尚好,虽没太阳,但也没下雨,整个天空被浓浓的云层拥挤着。陆衡一走进靶场,就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场边嬉笑打闹着,比赛前的放松是惯例,他们并没因为一会儿的比赛产生任何焦躁紧张的气氛,这场景陆衡岂不亲切,他远远的看着,像回到几年前自己还在他们当中一样,心潮澎湃着。
  还是正在忙碌指挥着队员们检查靶位设置的顾涛先瞧见陆衡的身影。他有些吃惊又有些意料之中。和其中的一个队员打了个招呼,朝陆衡小跑过来。
  “臭小子,来也不先打个电话。”他拍拍小外甥的肩,略带宠溺的说。
  “我也是昨天听到有人说起,今天临时起意来的。”陆衡不好意思的笑笑,知道这么毫无预备的跑来,有失规矩。
  这时他们身后有人注意到了陆衡,扯着大嗓门招呼开了。“喂,是陆衡呢,嘿,陆衡来了。”叫喊的人是原同队的周斌,他嚷嚷着召唤其他队员,冲陆衡围了过来。
  “嗳,陆衡,好久没见你了,你小子没良心哈,一点也不惦记咱们这帮兄弟。”说话的是另一个前队友,去年刚被选去加入飞鹰突击队。他一手搭上陆衡的肩,咧着嘴边笑边说。
  “是呀,都忘了咱们吧。”不知是谁又多了句嘴。
  陆衡苦笑了一声,无言以对。
  “喂,你们马上比赛,别叨叨了,一会完事儿再叙旧,聚餐我请。”顾涛瞧出陆衡有些不是滋味,命令着那帮小崽子们先散。
  头儿开了腔,一群人高呼了声“顾队威武”立即作鸟兽散奔回靶场中央。
  顾涛转回头看了看陆衡,拍拍他的背说道:“你边上先坐,一会比完,我们大伙儿聚聚。”
  “嗯”陆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往一旁的休息台走去。
  顾涛回到赛场,最后把场地检查了一遍,抬手看了看表,高声说道“大家好好看看靶场上设置的目标”他指了指靶台上绑着写着序列号的气球和摆放的酒瓶。“这次的比赛设置和往年不同,总共三轮射击,4发一轮,整个射击过程不记时间,全队分四组进行,抽签决定先后,最后统一计分。另外,今天你们在打200米和300米距离上的目标时,如果脱靶打到旁边的酒瓶,每个酒瓶倒扣成绩十分。都听清楚了吗?”
  队员们齐齐排好,个个来了精神,站得笔直,大声整齐的回答:“听清楚了。”
  顾涛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四张扑克牌放在分好的四小组面前。“抽到点数大的一组先上,然后依次从大到小。”
  没一会儿队序排好,他看了看远处的目标靶,对一旁的吹哨员问到“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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