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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我凌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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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完全是慕君颉的笔迹,尤其是那个慕字!东方远几乎已经完全确认雕刻者就是慕君颉本人,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东方远深吸了口气,然后松开扣住含烟肩膀的手,抱了抱拳道:“这位姑娘,我方才一时激动,行为有些失控,多有得罪,给你赔个不是。”
东方远尽量放缓了语气,耐下心问:“这个木雕的雕刻手法和我熟识的一名故人一模一样,因此想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含烟下意识的有些戒备,可是眼前的男子衣着富贵,举止得体,不管气质还是打扮都能明显看出是有身份的,不像别有居心的坏人。含烟有些犹豫的咬着唇,听东方远有些急切的又道:“那位故人对我真的非常重要,我的朋友更是因为他的离开而一病不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姑娘如实告知,我愿意重金酬谢。”
对方的语气和神情都异常诚恳,含烟终于开口:“酬谢就不必了,这个木雕是一位公子刻的,如果能够帮到你和公子,我也会很开心。”
公子?东方远不自觉的把手又收紧了,努力掩住心中汹涌起伏的情绪问:“是什么样的公子?”
“很年轻,还有没到弱冠之年,长相比那画里头画的人还要俊美。……性格好人也好,另外还随身带着一把小刀……”
笔迹、年龄、相貌,以及随身带着飞刀。
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多的巧合,那么多信息摆在眼前,东方远已经完全可以确认拿就是慕君颉无疑了。东方远根本来不及想慕君颉为什么尚在人世,也顾不得管心头纷乱的思绪,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立刻回城北的逍遥楼分部,把慕君颉还活着的事告诉苏琅琛。
逍遥楼是东方家的祖传基业,以制造机关和暗器闻名,下属最大的分部就在汴京,十日前接到一笔单子,对方要求制造规模巨大的机关。东方远看了汴京分部的上报,觉得数量实在多的可疑,决定亲自到汴京一趟,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苏琅琛也一并从栖霞山庄里拖了出来。
东方远希望苏琅琛能离开栖霞山庄去外地走走,有朝一日可以从失去慕君颉的阴影中走出来。否则整个山庄到处都有慕君颉留下的回忆,苏琅琛只会越陷越深。
这已经是东方远所能想到的最后办法了,苏琅琛毕竟是东方远唯一的好友,他总不能眼睁睁的放任苏琅琛一辈子都躲在慕君颉的房间里睹物思人,一副等死的架势完全把自己封闭起来,整个人也越来越衰弱。
这两年来苏琅琛的精神状况已经很不好了,变得暴躁而神经质,思维甚至有时候会混乱不清,情绪古怪且易怒,让人觉得他迟早会走向崩溃。苏琅琛的身体状况同样不好,因为他对慕君颉不仅仅是入骨思念和深刻爱恋,还有一种负罪感。
负罪感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能把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都活生生的压垮。
人一旦有了负罪感,心里就会成倍的觉得压抑,根本无法解脱。这种负罪感让他甚至不能允许自己心里有一分一秒的轻松。
所以当苏琅琛听到东方远说慕君颉有可能尚在人世的时候,整个人都一震,愣了半秒之后,猛地起身抓住东方远,动作甚至大到撞翻了眼前的桌子,整个人也几乎站立不稳的摔倒在地,“你亲眼见到慕慕了?!”
苏琅琛看上去尤其可怕,眼底还泛着血丝,声音嘶哑的厉害,“慕慕他,现在在哪里?”
“就在城南的乐坊。”东方远也被苏琅琛的样子吓到了,顿了顿又道:“……我还没来得及去亲眼见慕慕一面,但是我几乎可以肯定他就是慕慕。”
苏琅琛呆呆的在原地站了一会,竟没有动身,却是坐回了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的又开始发愣。
“阿琛,你不去见慕慕吗?” 东方远顿时皱起眉,有些着急的道:“我相信他就是慕慕,我绝对没有骗你。”
苏琅琛并不是不相信东方远,而是不敢相信。如果他去了,然后发现对方并不是他的慕慕,要怎么办?
就像是被迫流落荒岛的人,虽然一开始不能接受这种绝望的命运,但随着时间流逝,也可以一个人抱着回忆撑下去,慢慢活到自然死亡的那一天。可一旦有了被救援的希望,却又眼睁睁的看着可以救援他的船只离开,那种更大的绝望能让人痛苦到彻底生无可恋。
苏琅琛守着绝望走到了现在,早已不奢望再抱任何念头了。苏琅琛天生高傲,又极具武学天赋,年少闯荡江湖之时就几乎放眼天下无敌手,后来继任了家主之位,引领栖霞山庄威震一方,不管商界还是武林均敬怕三分。他一路走来都顺遂无比,纵横了小半辈子,从来没有怕过什么。
可此刻苏琅琛是真的害怕。他怕万一自己升起了慕君颉还活着的希望,赶去之后却发现只是搞错了,如果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再一次逼着他去死。
因为最可怕的不是绝望,而是在绝望中终于升起一丝希望后,又毫不留情的破灭。慕君颉就是苏琅琛脆弱的全部根源,他已经让他害怕过一次,只这一次就终生不愈永生难忘,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打击。
东方远却怎样也不能体会苏琅琛此刻的心情,见苏琅琛不动,东方远忍不住又开口道:“阿琛,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见慕慕了吗?”
慕君颉就是占满苏琅琛心脏的一根刺,失去他的这两年更是越刺越深,已经将苏琅琛穿透,苏琅琛闻言全身微微一颤,却还是没有动,只听东方远继续说:“你再不去的话,慕慕就要和一个漂亮姑娘睡在一起了,到时你可不要后悔。”
这边含烟出门之后,慕君颉便坐直了身,把手臂伤口上的线拆开,取出了那块不过指甲大小的‘神石’。
在从元昊拿出‘神石’的那一刻,慕君颉就明显感觉到左手有些激动,似乎这‘神石’里有什么蹊跷。迎着烛光,慕君颉用没受伤的右手拿着它看了半天,却没有瞧任何问题,只得悻悻的把它放到眼前的桌子上。
这时候,左手却自发的动了,捡起‘神石’,然后缓缓握在掌心里。
冰凉的质感顿时从掌心传来,下一刻,慕君颉忍不住皱起了眉。
热!
那块石头突然开始变热,而且越来越烫,慕君颉却无法获取左手的自主权,只能任由它自主的紧握着。
随着热度而来的就是疼痛感,从掌心一直冲击到大脑。忍受疼痛的同时,慕君颉猛然惊讶的睁大了眼。
他的左手自‘神石’吸入的,竟然是一股精纯的内力!
深知机不可失,慕君颉立即凝神定性,把这股内力引进体内,游走到全身各处经脉。内力就这样源源不断的自‘神石’而出,直至整块石头变成一堆粉末。
左手终于缓缓松开,粉末立即的顺着指缝飘落到了地上。慕君颉做了个深呼吸,轻提一口气,明显感觉整个人不一样了。
他体内多了起码十年的精纯内力!!
慕君颉的武功本就很强,这样一来,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就像经过洗髓换骨一般,慕君颉觉得耳清目明,连气质都跟着脱胎换骨。吸入内功后的脱力感让他短时间内身体更虚,浑身无力的倚在床头柱上,暗暗思量着元昊显然并不知‘神石’里的秘密,不然不会随随便便的就拿出来。
这时敲门声轻轻响起,含烟抱着伤药和纱布走进屋内。纵然已经见过慕君颉的样子,含烟还是忍不住再次恍惚了一下。
眼前的人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少年低着头静静倚靠着床柱,烛光下,仅半张侧脸就能让含烟心旌摇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上皎月,单单侧影便足以称得上风华绝代。
含烟忙低下头不敢再看,走上前认真为慕君颉上药。缠纱布的时候,惊觉慕君颉的体温更热了,立即起身急急的说:“公子,您稍等一下,我这就叫人把药煎上。”
“我没事,不必那么麻烦,”慕君颉拉住含烟,温声道:“这不是一般的风寒,而是年幼时留下的旧疾,不需要喝药,只要休息个两日就好了。”
听到是旧疾,含烟却更担心了,“这旧疾不能治吗,这样强撑着怎么行?”含烟皱起眉来,想了想又说:“公子,那我去给您倒点水来,您先喝点水。”
“不用了,”看着少女忙活的背影,慕君颉竟轻轻笑了笑,“含烟姑娘,天色很晚了,我们该睡觉了。”
含烟正在低头倒水,忽然听到背后人这语气暧昧的轻轻一句,心顿时跳的厉害,端着茶杯刚要回头,竟骇然的看到有一个陌生男子横空出现在眼前。
这一下顿时受惊不小,茶杯也应声而落。含烟张开嘴正欲呼喊,男子却扬起手轻轻巧巧的连挥两下,第一道指风托起了快要落地的茶杯,第二道指风将桌上另一只琉璃茶盏打飞出,正好嵌进了含烟张大的嘴中,把她的声音也尽数堵了回去。
苏琅琛用内力把茶杯接入手中,杯中的水始终一滴未洒,而后又上前踏出一步,被含烟挡住的慕君颉立刻映入他眼帘。
慕君颉也在这时抬眸望过去,正好迎上苏琅琛的眼。四目相对,少年那双眸子因为发烧而泛着盈盈水光,在苏琅琛眼里似是坠落了漫天星辰般,美丽的
第55章再相逢下
相对的这一眼;简直恍如隔世。
苏琅琛感觉一切就像是幻觉一样不敢置信,整个身体的血液流动速度都一点点变慢直至凝固;仿佛时间停滞在这一刹那;整个时空只剩下自己突兀而又剧烈的心跳声。
没错,这是他的慕慕,他的慕慕长大了;更俊美了,更出色了;也更加让他着迷了……苏琅琛就那样一眼不眨的近乎贪婪的望着慕君颉;大气也不敢喘;仿佛他只要稍稍动一下,慕君颉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就这样望了许久,苏琅琛踉踉跄跄的往前几步,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上去,只隔空轻轻描摹过他的宝贝的前额、鼻梁、嘴唇、脸颊,神态专注温柔到近乎恐怖的地步,然后竟是笑了。男人的声音沙哑而干涩,似乎说出每个字都很艰难,却还是不断的一遍遍重复低喃道:“慕慕,这是我慕慕,这的确是我的慕慕。”
而在看到苏琅琛的第一秒,慕君颉似乎有些惊讶,但那惊讶也不过持续了片刻就立即恢复正常,慕君颉静静看着苏琅琛,然后朝他轻轻勾起唇角,“苏庄主,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君颉的语气平和又淡然,连唇角勾起的弧度都完美而到位,笑容如夜间缓缓盛开的花,刹那间一树风华,让苏琅琛几乎以为时光忽然倒流到以前,慕君颉依旧对他无比亲昵而且全身心信赖的那个时候,或者是忽然转移到了另外一个不存在的美好场景。
可下一秒苏琅琛就无比清醒的知道那只是自己的幻想和错觉,只是轻飘飘的‘苏庄主’这三个字,就让苏琅琛觉得一股冰冷从心口蔓延到全身,冷到连血管里的每滴血液似乎都凝成了冰渣。而慕君颉望着他的像是失忆了一样陌生和疏离的眼神,更让他几乎站立不住。
苏琅琛上前一步,不再隔空描摹,而是真实的触碰上了慕君颉的肌肤。慕君颉随即便要伸手推开苏琅琛,却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滴在手背上,烫的他忍不住一缩。
抬起头,慕君颉惊讶的发现那竟是苏琅琛的眼泪。
在以为慕君颉不在人世的时候苏琅琛没有掉泪,在整整两年的漫长孤苦里苏琅琛没有掉泪,可此刻,苏琅琛却一边流连不舍的轻轻摩挲着慕君颉的眉眼,一边不由自主的掉下泪来。
那滴泪承载了他所有的爱恋和心疼、六百多个日日夜夜的悔恨和思念、以及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的巨大绝望和悲痛。
慕君颉不知道心里为什么忽然觉得异常难受,猛地起身推开苏琅琛,彻底收回了先前出于礼貌而露出的浅笑,语气很从容又有些冷淡的道:“苏庄主,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从头到尾,慕君颉面对苏琅琛的姿态都好像对待一个完全不熟悉的陌生人一样。
苏琅琛觉得心都已经被撕裂了,却还是有把尖刀不断的狠狠戳在心口。他有办法面对慕君颉的生气和怨恨,却没办法面对他的冷淡和疏离。
如果慕君颉会怨他,说明他还是在意他的,可他的冷淡疏离,却是彻底把他当做生命中不相干的人,让他终身流放,永生不见天日。
苏琅琛张了张口,却半天都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甚至不在乎慕君颉的报复,可他无法忍受慕君颉一言不发地把他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苏琅琛反手握住慕君颉的手,神情里汪洋般汹涌深邃的痛楚足以将人淹没,“慕慕,跟我回栖霞山庄好不好……”
没有慕君颉的栖霞山庄就是一个华丽而死寂的空壳,那里到处都留下了慕君颉的回忆,而这些回忆每想起一次,就是把他的心又活生生的刨开一次。苏琅琛抓着慕君颉的手握的更紧,语气中的刻骨伤痛似能穿透人心扉:“……慕慕,我知道是我错了,原谅我……慕慕,求求你,跟我回栖霞山庄好不好……”
慕君颉却只有一脸事不关己的疑惑:“我为什么要跟你回栖霞山庄?”
“苏庄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去栖霞山庄的,也没有任何去的理由。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仿佛痛到了极致,苏琅琛瞬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慕慕,你说什么我都会听,除了让我走。”
男人的声音异常嘶哑,一字一句宛如泣血:“慕慕,我受不了。”
他是真的受不了。当一个人活着承受不了的时候,就会不止一次的想到过死亡。
有时候面对慕君颉那间空荡荡的房间,他就会想,最美好的幸福都被自己亲手毁了,他为什么还一个人待在这里呢?
如果他也跟着慕君颉离开了,就不用再忍受那些受不了的痛苦了。这样想的时候,他就会终于感觉到一丝轻松和解脱,死亡对他来说成为了最令人向往的诱惑。
苏琅琛望着慕君颉,眸底重重叠叠的光芒深情如海,简直足以令顽石也能融化,“慕慕,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事,可我已经受过了比死还严重的惩罚,如果你还怪我,可以随意折磨我报复我,任你做什么都可以,除了让我走。”
慕君颉的手始终被苏琅琛紧握着,怎么也挣不开。
“慕慕,我累了。”苏琅琛眼中的哀伤浓到似乎稍稍抑制不住便会溢出泪来一般,“我真的累了,再也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慕慕,如果你真的要我走,干脆直接杀了我吧。”
刀伤和发烧让慕君颉全身都疼,而刚才通过神石吸入内力的过程又使他变得更加虚弱。随着发烧的加重,慕君颉明显感觉身体已经难受到渐渐麻木了。
身体既然麻木了,那么现在正在难受着的又是什么?
慕君颉下意识的想捂住心口,却抬起头缓缓的开口:“苏庄主,我记得我当年在密道里的时候就跟你说过了,今后我们两不相欠,永不再见。”
此言一出,苏琅琛猛然间一僵,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神色瞬间痛苦到骇人的地步。慕君颉趁机把手从苏琅琛僵硬的掌心中抽出,“苏庄主,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更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所以还请你放手,今后我们忘了彼此,各过各的生活,你就当我已经死了……”
“不要说了!!”话没说完苏琅琛便低吼出声,苏琅琛死死盯着慕君颉,表情就像失去幼崽的狼般刻骨绝望,瞪着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似呼吸不畅一样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慕慕,你怎么那么狠?……你怎么能那么狠?!!”
慕君颉一言不发,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苏琅琛刚想开口,忽然之间猛的一侧身,一个瓷瓶擦着他的发丝飞了出去,直直砸在前面的墙上,瓷片四溅,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苏琅琛转头便看见还维持着扔瓷瓶的动作而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含烟,危险的微眯起了眼。
先前被苏琅琛指风弹出的琉璃茶盏力度很巧妙,并未伤到含烟,却另她不得不张大嘴巴,舌头也再吐不出一个字,整个下巴都被震的生疼。见一击不中,含烟忍不住开始害怕的发抖,却还是装着胆子对苏琅琛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快放开公子,我刚才已经出去叫人来了!”
苏琅琛立即想到慕君颉今夜就是要和这个女人睡在一起,几乎想要把含烟当场杀死。可他握着拳,最终还是硬生生忍住了。见苏琅琛不说话,含烟继续道:“你到底……”
声音戛然而止,含烟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苏琅琛的所有温柔和包容都只给了慕君颉一人,对于其他人根本没有多余的耐心,指风一弹就凌空点了她的昏睡穴。可慕君颉见状,竟不顾身体乏力而施展轻功急急一跃,堪堪接住了含烟。
容貌对妓子来说比性命还重要,慕君颉只是为了免去含烟摔在地上会造成毁容的危险,可在苏琅琛看来,慕君颉搂着含烟的样子无比刺眼。苏琅琛瞳孔猛缩,重新拉住慕君颉的胳膊,力道大的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慕慕,难道你喜欢那个女人吗?”
“放手。”慕君颉皱起眉用力挣脱起来,苏琅琛却攥的更紧。这么一拉一扯间,慕君颉猛然被大力按到了伤处,伤口随之崩裂,剧痛顿时传来,让他忍不住弯下了腰。
“慕慕,你怎么了?”慕君颉下一刻就立即被小心翼翼的抱住,苏琅琛的声音异常的焦急紧张:“是不是哪里疼?”
慕君颉没有回答,却勾起唇角轻轻笑了笑,笑容如漂亮的如妖孽般,“难道我不该喜欢女人吗?还是说被你强上过了,就没有喜欢女人的资格了?”
苏琅琛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无比黯淡和脆弱,竟然松开了手。仿佛连所有的自尊和骄傲都卸去了,男人缓缓的哑声开口:“……纵然你喜欢女人,我也会跟在你身边。”
苏琅琛转过身,甚至不敢让慕君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狼狈和可怜,“……就算你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我也愿意给你养。”
慕君颉不由得微微一愣,刚想说什么,门外却传来喧闹声,门紧接着被砰的一声打开,是含烟之前通知的那个小厮领着一大批武功高强的护院赶来了。
苏琅琛根本不将这些蝼蚁放在眼里,看也不看那些护院一眼。乐坊作为京都最大的妓院,也是有够硬的背景才走到今天的,看着昏倒在地的含烟,立即有人喝声问:“你是什么人,竟敢来乐坊捣乱,你……”
话没说完,苏琅琛随手一掌过去就让说话的那人倒地不起了,剩下的人见状顿时如临大敌,吆喝着一齐朝苏琅琛冲了上来。
慕君颉突然觉得周围的嘈杂声令他异常头疼,一阵晕眩猛的袭来,让他差点站立不稳。
苏琅琛顿时心跳漏了半拍,连出两掌把眼前碍事的几个人打飞,迅速把他的宝贝搂在怀里,“慕慕,慕慕?”
慕君颉只是有些难受的皱起眉,似乎并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还推开苏琅琛,试图自己重新站好。可下一秒,整个人便毫无预兆的完全失去意识,软倒在苏琅琛怀里。
苏琅琛简直大惊失色,紧搂着慕君颉的身体,这才后知后觉的惊骇于一件事:慕君颉在发烧,已经烧的非常严重了。
第56章欲罢不能
慕君颉昏倒并不是发烧的缘故;而是因为身体要消化左手从神石中获得的浩瀚内力,所做出的自我调整和休眠。
经脉乃是生命之本;慕君颉将内力尽数引进自己的每寸经脉;那些精纯而庞大的内力所带来的效果足以称得上洗髓换体。
苏琅琛急匆匆的带着慕君颉回到逍遥楼,一路直奔雅苑的主厢房。东方远闻讯也立刻跟了过来,可他还不及见上慕君颉一眼;便被苏琅琛指使出去叫大夫了,忍不住骂了苏琅琛一句重色轻友。
洗髓换体需要强健的体魄;但慕君颉的底子比较弱;因此在身体自行对那些内力进行潜移默化的途中;一时间没有多余的精力来保持清醒。在苏琅琛看来慕君颉似乎陷入了深度昏迷,身上滚烫,还流了很多汗,汗湿了的额发在烛火下氤氲如墨,映衬的脸色更显苍白。
苏琅琛疼爱慕君颉至深,而越是深爱就越是放不下心,对方的一呼一吸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一点皱眉一个撅嘴都能让他感觉心疼万分。慕君颉的身体一直是苏琅琛最担忧的事,从很久以前便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的状态,此时更加只剩满心的焦急,根本不会想到洗髓这种奇遇上去。
苏琅琛把用冷水浸过的帕子小心翼翼的覆到慕君颉的额头上,也许是帕子太冰了,突如其来的冷热一激,慕君颉当即便颤了一下,面色痛苦的微蹙起了眉。苏琅琛忙又伸出手,想把帕子拿下来,慕君颉在昏迷中不舒服的侧了侧脸,滚烫的脸颊正好碰到了苏琅琛的手。
苏琅琛的手因为神经太过紧张而发凉,这个温度对慕君颉来说却刚刚好。似是寻到了清凉所在,慕君颉无意识的偏着头蹭了蹭苏琅琛的手背,身子也跟着动了动,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重新安静下来。
苏琅琛微微一怔,忽然一股酸涩涌上心间,淹没了鼻头甚至要弥漫进眼眶。慕君颉的脸颊在自己手背上轻蹭的样子,就像是瞬间回到了当年他们还在栖霞山庄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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