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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盏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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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远回头跟周明打了个招呼,诸位领导看见早查房的医生已经到了,也就准备离开,周明满头雾水地照例完成早查房…………这屋里只有11床一个需要他关注一下的病人,看过之后也一切稳定他也就转头出去,继续走其他病房,待到早查房过后,跟李波一起往手术室走时候才想起来问道,〃林晓东没什么问题吧?〃
李波摇头,〃下午就转消化科了,一切都好。〃
〃早上这么大阵势干嘛?〃
李波再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昨天晚上,一男胳膊上有刺青,有鼻钉的男孩子过来看他,晚上他妈妈过来碰见了,很激动,吵了一架。当时动静有点大,值班护士怕出事,正好凌大夫四线,把他叫过来了。。。不知道怎么也惹着旁边床的病人,还投诉吵吵到了院办。我后来让急诊叫过去了,不知道具体的。〃
〃没出什么大问题吧?〃周明皱眉问。
〃应该没有。这不俩人还都在原来床位上么。〃李波笑,〃难得见这么多领导过来一起解决病人间纠纷啊!〃
俩人说着,已经换了衣服刷了手,周明上午的安排不紧,一台胃癌做到了12点半下来,恰好在手术室门口碰见凌远往外走,这会儿他已经忘了早上的疑惑,却被凌远叫住, 〃老大,我可真是服了你。〃
周明茫然地瞧着他 〃16床收住院时候你在吧?〃
〃怎么了?本来是李波收的住院,那天晚上正好清静,我就下来看了一眼。那个病人收不收皆可,恰好我病区有空床,他父母又反复要求住院。。。〃想起来那个晚上,周明忽然心里有些莫名的心虚,不由自主地解释。
〃多亏你们病区有空床。〃凌远没好气儿地道,〃这么说你当时见着他父亲了?〃
〃见着了啊。他父亲似乎还挺懂的,跟我详细讨论了 下治疗。。。〃
〃你就真不觉得眼熟?〃
〃眼熟?〃周明更加茫然。
〃那是咱国家最著名的遗传学家啊老大。率先让骡子生出小骡子的牛人。〃凌远叹气,〃咱们学校基础医学院邀请过几次,请他来讲座的。〃
〃林祖根? 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我又不听基础医学院讲座!〃周明莫名奇妙地瞧凌远,〃不过你一说我想起来了,我倒是真应该见过他,报课题需要的试验动物特不好批,拖得厉害,我去过几次遗传所,应该是见过?〃
〃哎哟您终于想起来了!〃凌远夸张地作揖,〃基本上,咱们所有作课题的老鼠兔子,都需要他签字才批得下来啊!现在胸外俩课题,心内一个课题的实验动物还悬着呢!你多亏没让他躺楼道!这要是跟咱这里得罪了林祖根,甭管是否真的因此更拖住了他们的实验动物,我觉得以后咱们叫会诊是不是更得扯皮吵架。。。〃
〃我。。〃周明愣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道,〃我是真没认出来。当时主要李波跟他父母谈的,我在。。。〃他说到这里,又停住,再度莫名奇妙地心虚。
〃其实也正常。他恐怕也不愿意让你认出来是真的。〃凌远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你说,他下一个成就会不会更大?更举世瞩目?〃
〃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林祖根最著名的成就是让骡子生出了小骡子。〃
〃下一个成就是什么?〃周明完全不得要领,〃让骡子一胎里再有驴有马?〃
凌远瞪了周明足足有半分钟,然后长叹一声,〃我都觉得自己太阴暗太缺乏职业道德了。。。〃
〃到底什么?你不能一句话说完么?〃
〃你不是故意逼我正视自己其实有点八公潜质这个不幸事实吧。。。〃凌远无可奈何地叹气,眼见周明一脸真诚的不解,终于压低声音道,〃我不是故意讨论病人隐私啊,是他妈自己跟他男朋友打起来了,吵吵得旁边那床病人听见之后不干了,非得觉得同性恋等于艾滋病,联合其他病友找我 ,找院办闹,要让院方把他赶走。他爸爸本来也没亮身份的,后来他妈大概怕真的咱们会歧视,也是跟别的家属吵架火了,一个电话把卫生部副部长调动,电话咱们院长,投诉歧视病人的问题。不过林先生肯定觉得脸面丢尽,之后再没出现过了。。。〃
〃这样。〃周明点头,忽然想起来凌远说的‘更大成就’,总算明白,低声道,〃你也留点儿口德吧?同性恋这问题我没啥看法,不过儿子是同性恋当爹妈的肯定够郁闷的了,这你也拿来开玩笑。你不用跟那帮小姑娘似的那么爱传八卦吧?〃
〃 我 靠!〃凌远骂道,〃你有点人类应该具备的阴暗心理行不行?别老这么光辉的在我身边跟个镜子似的照亮我的阴暗?八卦怎么了?谁告你就小姑娘可以八卦?!〃
周明怔了一怔,想了想道,〃你八你尽情八。不过你谴责我也没道理。那天我总共接诊了不过10分钟,看了眼李波的诊断。林祖根他又没说他是林祖跟,就算我以前见过他也是2,3年前,完全没印象;得罪了贵人也就是无心之失。至于要说这孩子性取向,我又不是跟他一个取向,我怎么能看得出来。。。〃
〃送他来的那个女记者,你见到没有?据说她跟你还挺熟?〃
这会儿他们俩已经顺楼梯下到了一楼,听见这句话,周明心跳骤然加快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看路,扶了下扶手,含糊地道,〃这有什么关系?〃
〃就算你不八卦,〃凌远纳闷到,〃总不成你认识的女人都缺乏这个人类应有的属性?难道你没为这个病人特地找他?难道居然没随便聊聊。。。〃
〃没有。〃周明很肯定地摇头,〃她循正常程序括号,李波接诊。她以前麻烦过我几次。。。这次反倒不想再麻烦我。是我下来看另外一个更重的病人,碰见她。〃说到这里,周明想起来谢小禾,有一阵子说不出来的失落。这几天,他下意识地比往时更多地查手机有没有留言,更好端端地在没有任何重病号的情况下周末在病房看了一天的文献…………效率极低,且在护士长碰到他,说了句‘你也不用敬业至此’之后仿佛做了贼被人抓住一样张口结舌地想要解释又解释不出,胡乱应付了几句,待离开时候,不由自主地往小东病房走,到了门口,才想着自己并无去探望一个病情非常平稳的病人的理由,更无跟他打听亲戚朋友何时过来探望的理由,只好又折回,走到门口,很是觉得缺了点什么的惆怅。
〃不过可能他也不知道?不会吧,这一对儿虽然先后才去风情,但是人气很高。〃凌远自顾自地说道,〃嗯,你说这女人的心思也很奇怪。难道不该喜欢真正的男人么?好端端地跟gay混个什么劲呢?〃
〃那不就是朋友吗?〃周明对于凌远话里可能隐含的意味颇不'炫'舒'书'服'网',〃怎么就是跟gay混了。gay就是不同性别取向的人而已,除了□不同,跟你跟我有什么区别? 至于不至于跟大妈大婶似的那么大惊小怪?再或者说跟旁边床病人似的,将他等同艾滋病患者。。。〃
〃这可是把一情况不明血压降低的病人送到医院的问题,不是随便说俩句话不歧视的问题。〃凌远对周明的恼火完全不解,〃别跟我说你做这么多年临床,天真到了不了解这背后的责任和潜在威胁。。。〃
〃她又不是医生,她怎么可能想到那么多。。。〃
〃x社的记者。谢绪高的孙女。〃凌远不以为然地笑,〃别跟我说这是没有阅历,不通人情的小女孩儿。会没有特别的感情因素,一时热心学雷锋做好事!你别说我思想龌龊,我当时还真琢磨这到底什么关系,是不是玩3p的。。。〃
〃凌远你有完没完?〃周明忽然提高声音,沉了脸,几乎就想发作,终于还是压下来,〃他是我朋友。〃
〃什么程度?〃凌远停了3秒,望住周明。
〃不想听你妄加揣测,当不相干的人开玩笑的程度。〃
〃哦。。。〃凌远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又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对了,小初下下个月,该回来了。〃
周明呆了一呆。
〃其实呢,〃凌远收敛笑容,望着街上的车流,〃 你今天反正已经鄙视过我的大妈大婶属性了,不妨让你继续鄙视。小初是我当年半开玩笑追过,没追上,之后却又交情很好的唯一女生。也是极少数的在乎她的幸福的人。尤其当年她真就嫁给你的时候,还挺让我感动的,说起来不怕你笑话,我当时就觉得,一个这样条件的女孩子可以不计较许多实际条件,跟一个当时跟她各自住院医宿舍,需要骑车去领证的刚毕业的穷小子,让我简直要相信真爱这俩字的存在了。我没有八婆到评论你们俩关系对错的地步,但是,总是有点为她觉得不公平,而且本来以为,我们也还是有机会可以很好地再在一起。〃
周明有点惊愕地望着凌远,过了好一阵子,苦笑,〃你别这么感性成不成,老大不小了,我不适应。〃
〃说实话我也不太适应,这话说完我满口的牙都很难受。〃凌远点头。〃不过就算为了朋友,或者为了残留的青春回忆?〃他说到这儿的时候吸了口凉气忍不住地抖手,〃我浑身汗毛都竖了!好,还为了我难得的感性。。。周明,你确定,你跟小初是完全不可能了?其实不瞒你说,前几天我们还非常大妈大婶地想等她回来,给你们创造个机会。〃
周明站定,没有看凌远,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道,〃我以前是觉得自己做错了很多事,很沮丧也很遗憾,还非常后悔。更不止一次想过,有没有可能,经过一段时间,我还有机会再跟她重新开始。但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可是就这几天,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对不起她。〃
〃这种关系,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吧。〃
〃她以前最介意的就是我对她的感情不够,所以总是摆事实讲道理,从来不能。。。〃周明苦笑摇头,〃我觉得是她不讲理,总能1234地摆出她这个不对那个错了得理由,或者说,跟她争辩。争辩之后甚至离婚之后都也还会返回琢磨,这件事是我不对多还是她不对多,那件事又是谁的不对多,又或者说,我该以什么态度纠正她不对。。。但是这几天我才想,为什么,我能看见她那么多‘不对’呢?〃
第二章
自从将小东送去医院那个晚上,谢小禾连四个晚上没有出门,窝在临时租的单间公寓里,泡了茶,准备了话梅,芝麻鸡翅尖,茶叶蛋,天府花生,奶油榛子仁,想要边吃边喝边加班赶稿子,而事实上,绝大多数的时间里,却是在边吃边喝边发呆。
发呆。不是追忆。
发呆,脑子里没有具体的人和事,心里没有甜美酸涩或者痛楚的感受,发呆只是满脑子混沌地,手机械地抓起来某颗话梅或者某粒花生塞金嘴里,没有滋味。
而发呆的间隙,也会有个具体的画面嗖地窜到眼前,而这时,她便就不自觉地双手蒙住了脸,哀叹一声,在心里对自己说,谢小禾,谢小禾,喝的是酒还是迷药,抽的是烟还是毒品,怎么就能丧心病狂地这么撒疯了呢?!额头贴着冰凉的桌面,谢小禾真想遁进千尺地洞之下。
那天,深夜,回了家。
待得冲了个热水澡,沏了壶龙井茶,随着血液中酒精浓度渐渐地衰退,无论是歌舞烟酒香风丽影的浮躁还是药水血浆白衣轮床的恐惧俱都从脑子里淡去,谢小禾坐在自己那张半新不旧的床上,把带着淡淡汰渍洗衣粉味道的薄被拉至齐胸,将脸缓缓地埋在双腿之间,皮肤贴着柔软的纯棉背面,眼前浮动的,是周明的脸,错愕的,尴尬的,容忍的。
嘴唇,似乎还残留着他嘴唇的温度。
肩膀,仿佛还感觉得到他初时抗拒,复又放弃,然后僵直不知所措的手臂。
谢小禾将脸埋得更深,近乎窒息,让眼前一片黑暗,却仿佛还是听到他说,
别闹了,谢小禾。
别闹了。
谢小禾深深地吸了口气。
如果他只是尴尬错愕,如果还有些愤怒厌烦,都可以用酒后失态,用玩得太疯,用嬉笑玩闹开玩笑。。。来给他,其实是给自己个解释。
但是,他的容忍,他的。。。 她不想看到,看到了想要拒绝承认的。。。怜惜。 她一点也没有掩饰,掩饰她从哪里来,掩饰小东的身份,甚至没有解释他们之间的亲密。他来的时候,小东正抓着她的手,脑袋靠在她的肩头。
周明该对她有什么样的猜想?
不是连小安他们,最近都隐约地在议论与猜测着的么?
那么,周明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是惊讶之后的嫌恶,嫌恶之后的躲避………或者,既算他对的从前有所欣赏,尚存交情,也该是毫不留情的指责吧?
可是,那样的容忍,那样的怜惜,陈曦口中的‘变态’老师周明,从来不肯圆滑,不肯掩饰自己真实的一切的周明。没有指责没有厌恶,他只是对她说,别闹了。然后,在她益发的胡闹之后,他在她身后说,别要再用烟酒和夜店逃避。
依旧是很温和的语气,即便是在这天之外的周明,这样的温和甚至称的上温柔的语气,都并不见得是多见的。
谢小禾蒙住脸。
原来比被人误会,歧视,笑话,指责更难以面对的,其实是把自己的‘不好’现于人前,然后,发现这是个真的会为了你的‘不好’而难过,痛惜,却坚持认定你还是‘很好’的朋友。
朋友。
周明,是这样的一个朋友。她并不清楚从何日起,却分明在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个足以信赖的朋友。只是,自己怎么可以这样的荒诞,如此的一个吻,今后,可将如何面对。
他的劝说。不为她带着嘲笑挖苦最终是戏弄所改变的温和的执拗。
为什么呢。
自己。。。又究竟是为什么呢?
那天晚上,她想得头痛,直到终于迷糊入睡。第二天哑了嗓子,微微地鼻塞,轻度地感冒症状,这样咳嗖喷嚏吸着鼻子去上班,得到上司的慰问三五句,属下的热茶一两杯,趴在摊着稿子的桌上,有了些心不在焉的理由,而机械地审稿时候,再偶然想起属于夜幕的一切,恍如另外的一个世界。她想不清楚的事情,暂时不要去挑战自己的头脑,然,因了周明的执拗,更因了自己那一番胡闹之后他依然的温和的执拗,谢小禾忽然觉得,自己原本怎么想不再去却不由自主地去的那条街,突然变成了不想再去的地方。一连四天。她在自己的小小公寓里发着呆。
工作,工作不能专心;看碟,看碟不能投入;吃喝,吃喝居然没有滋味;于是,只有怔怔地发呆。
电脑上,叮咚声响,是已经隔了半个地球的陈曦在用msn呼叫她。
?
嘿
喂喂
在不在?
在烤鸡。。。
代表着陈曦的怪物头像,数度跳动,打过来若干的无聊的问候语和表情。
最后的那次,她打了一长串问好,然后,一个裂开大嘴,有着红脸蛋的笑脸,很俗很暧昧地
亲爱的,你为啥不理我,你在忙什么?蜜运了吗?!!
谢小禾当时在端着茶准备喝,手一哆嗦,半杯茶泼在了键盘上,她手忙脚乱地去擦,在掠过一串乱七八糟的键之后擦到了回车键。
那边陈曦停了半晌,然后哗啦地冒出来一长串问话。 你终于回话了!真是蜜运?谁?帅不帅?我靠,蜜运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哆嗦什么,打出这样长的乱码?!
谢小禾痛苦地支住脑袋,正想着如何解释,那边说道,
打字太慢,我给你电话。。。
谢小禾哀号一声,正准备以勤俭节约为理由劝说她 ,居然,手机响了。 难道她不用找电话卡,拨那一长串号码么?谢小禾在心里疑惑,却已经将电话接起来,
“你怎么这么急?至于不至于这样八卦。。。”一接起来便埋怨,那边却是半晌沉默,她正想着,是否惯常的电话线路问题,却听得那边有些犹豫地问,“谢小禾么?”
听见这个声音,她表情瞬间僵住,好一会儿才咽了口口水道,“是。”然后,没有等对方回答,抢先说道,“对不起,我在加班。。。我在采访一个重要对象。。不方便多说,再见。”
然后,飞快地挂了电话,深深地吸了口气,踱步到窗口,将额头贴在玻璃上。
或者,是真的是时候,把那些该放下的放下,该忘记的忘记,放不下忘不了的,就如人生中所有追不回的过往…………就譬如那‘传说中’的父亲母亲一样,留在那个自己永远也追不回的世界里吧。
第三章 周明拿着电话,犹豫了几分钟功夫。
谢小禾说在采访。他抬头看看表,晚上11点半………她想必根本忘记了时间。他苦笑,仿佛可以看见她语无伦次的尴尬。
是该尴尬。其实尴尬的又何止是她?这几天,每每空闲,想到自己活到了34岁,谈过恋爱结过婚吵过架又离了婚。。。居然就这么着地被个早就认识,在心里能当个很欣赏的朋友的女孩子强吻了,强吻之后再又羞愧万分后悔不迭地说抱歉,之后干脆彻底消失掉,连她自己送来的朋友都不敢来看。这如果被凌远或者韦天舒知道。。。周明才刚想到这种可能,后背已经就一阵发凉。
这么匪夷所思的场面,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么匪夷所思的场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自己居然没有做任何制止的努力。
这么匪夷所思的场面,发生在自己身上之后,自己居然没有太多的恼火,对肇事者的愤怒,反而,听着她对自己说对不起,看着她眼角的那隐然的眼泪的时候,心里,就那么不经意地抽着疼了一下。
自己显然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甚至通常根本忽略男女差异,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个概念………女孩子该得到更多的礼让,更多的容忍,伤了痛了可以更肆意地放纵或者哭泣。
甚至在手术室急诊室,他会强调,固然男女有体力的差异,但是既然选择了这个行当,穿上了这件白衣,在病人面前,只有医生这一个角色,没有男医生与女医生的差别, 受不了,就请改行。
更不要说心理承受力上的差异。
做老师做上级,他向来没有过在呵斥出口的时候,考虑下对面被呵斥的对象,不是五大三粗的小伙子,而是心理脆弱会哭的小姑娘。
这种对承受力差异的忽略,几乎也就是当年林念初愤怒委屈跟他争吵辩论的源头之一。
他总是会在她受了上司毫不留情的数落,家属蛮不讲理指责的时候,习惯成自然地拿自己,朋友,谁谁,谁谁谁,谁谁谁谁,乃至几乎所有的同窗同事,必然经(书)历(网)如此来劝说,结果,自然是她更大的愤怒委屈,且愤怒的对象,从原肇事者,转移到了自己。
他不是不为她的委屈和伤心难过心疼,可是从来不觉得她‘那么’委屈伤心‘有道理’且一直不能够真正理解她‘那么伤心’的缘由。
假如说他终于在磕磕绊绊的恋爱与吵吵闹闹的婚姻中在心里承认了男女的差异,那便是恋爱与结婚之后,越来越在心里觉得,女人这种生物,确实与自己更了解和更接受的男人这种生物来自不同的星球,并由此,产生了一定程度的恐惧…………他是真 的不乐意跟女人打交道,凡是交往尚好的女人,在他的心里,都加上了个评语………她不像女人。 她不像女人。
这在他心里,绝对是对一个女人的赞美。
就好像如今网络上永远没有结束的地域大战中,一个北京人对上海人由衷地说道………我真没想到你是上海人啊。
很欠抽欠扁会引起另一个群体愤怒声讨的言辞,但确实于说者而言,是无比真诚的心声。
而谢小禾,从认识的初始,便就得了他不止一次此等欠抽欠扁但是发自内心的赞美,你可真不像女孩子;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新闻记者…………甚至到后来,他感叹,你简直应该干外科嘛! 她抗议过他的性别与行业歧视,也更嘲笑挤兑过他的‘自我欣赏’,但是无论他的不太合适的‘赞美’又或者是她的抗议和讽刺,都从来没有影响过他们对彼此的那一份欣赏。
是我,周明很清楚自己对她的欣赏,也很自信地知道,她并没有讨厌自己这个坦白地表达了歧视的没有修养的家伙,所以他可以毫无保留地跟她讲许多绝对不会跟其他新闻记者讨论的想法,而她,几次毫不犹豫地就在他最为难的时候,给了他毫无保留的支持和信任。
把她当成个跟工作中,那些并不太‘女人’的女同事………诸如护士长,诸如手术室的许护士那样,可以交流的朋友?在从前,或许是吧………他也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对她再欣赏,也尚没欣赏到会在工作之余,想起来她的时候。只是每次碰见,无论这碰见的场景多尴尬,她或者他多狼狈,他都还是有着一份见到了朋友的欢喜,甚至,会很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如何,有没有终于走出了那一段痛楚,有没有开心地生活,而在再度看见她的眼泪的时候,很想安慰…………只是并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没有想过她会抽着烟流眼泪,没有想过她居然会跑到夜店买醉,更没有想过。。。她会跟一个在酒吧唱歌跳舞,对他而言绝对属于着另外一个世界的,被凌远笑称为‘卖艺不卖身’‘现代社会的艺妓’的男孩子,那样暧昧,最没有想到的,是她‘撒疯’地拿调戏般的强吻来对待自己的担心与劝说。
只是当这所有的没想到骤然在自己眼前发生的时候,他毫没来由地只是痛惜,并非痛惜着她的改变,而是。。。理所当然地觉得她根本没变的同时,痛惜她经受的一切。
那个在手术室外等前男友的平安消息的女孩子,那个等来了暂时平安的消息,联系了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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